《病美人投嫁阴鸷宦官后》

救救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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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到了。”

一辆红木金顶马车停在张府门前,车厢前后各守着两个侍从,现在齐齐翻下马,一人放踏梯,一人挑帘,另外两人凶神恶煞守在一边。

张府门前接待的小厮瞅见这阵仗,心知是来头不小的主,赶忙堆笑迎上去,猝不及防被两个侍从抽刀架在喉咙边,“什么人!”

小厮一惊,身体抖如筛糠,“小、小的是张大人家的下人,负责接待贵客的。”

所谓的贵客,就是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张府内人声鼎沸,杯盏的清脆碰响遥遥传来,锣鼓声声,唢呐齐鸣。

车厢内俯身走出一人,缓缓走下踏梯,站到了平地。

一身金丝锦衣,肩披白绒大氅,相貌冷俊,眉眼淡淡。

他像没看到小厮抖成鱼似的身影,并不让侍从放刀,撩着眼皮看远处红皮镶金大门顶上的“张府”二字,淡淡道:“于家人死绝了?”

小厮眉头狂跳,哆嗦道:“没、没,还剩一个!于小公子还活着!”

这小厮年轻,说话逗人,直了吧唧的。

张府原本是于太傅的府邸。于太傅此人喜游山玩水,有事没事外出溜溜。

有天路过一处穷乡僻野,见没了爹娘的八岁小儿张缱边种地边读书,感其用功收为义子。

结果张缱不知道是不是命太煞,考取功名后于太傅病亡,没多久于夫人也跟着去了,就连于小公子于玖都没能幸免,前几年身弱体病,前年又害疯病,现在又患染疾,病上加病。

张缱同于玖虽非亲兄弟,但情谊不是一般的好,走哪都一起,为了于玖的病,他花重金寻医问药无果,头发丝儿都白了一根。

于是有人给他出主意,成个亲给于小公子冲冲病气,兴许就好了。

张缱死马当活马医,当真挑了个良辰吉日成亲,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兄弟情深感天动地。

楚恣扯嘴,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越过小厮,迈进了张府门槛。

过了很久,小厮才脸色惨白地回神,脖子上的刀不见了,只余下刀锋的冷意。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在原地瑟缩一阵,又苦哈哈地站回了原地,心想这差事真不好做。

于府内的厅堂够宽敞,两边分三列摆了桌席,下人来来往往添酒加菜,左右各桌相互问好,好不热闹。

直到看到外面徐徐走来的楚恣,热闹的厅堂渐渐消音,各自对了对目光,惊异与诧异交织,随即呼啦啦跪了一大片,“……见过千岁爷。”

楚恣越过众人。

一个引路的小厮抖着腿在首位桌席垫了毯子,放上暖炉,笑容僵硬地请他坐下,随后吩咐人来添酒加菜,全程抖如筛糠,就怕没伺候好人,被一旁的带刀侍从当场砍了。

谁人不知这位千岁爷乃是当今朝廷掌权者?

先帝死后,皇权旁落宦官之主,也就是这位千岁爷,乃是当今第二个皇帝。

只是性情无常,冷戾阴狠,杀人如麻,斩于他手的人数不胜数,往往前一刻还与人交谈,下一刻就莫名被杀,人人谈起他都得抖三抖。

过了不知道多久,众人都膝盖都跪疼了,楚恣还没有让人起身的意思,心中不免恼怒。

要知道,张缱如今官至左仆射,身边的友人不是官场指挥一方的大人,就是潜力无限的待位书生,各个心高气傲,如今被这么为难,大都憋着气,但又不敢说什么。

过了没多久,楚恣才注意到他们似的,淡声,“今日张大人迎娶新娇,各位大人为何跪着。”

众人狠狠怒了一下。

然后各自焉了吧唧转回桌席。

经了这一遭,众人都没了谈天说地的心情,就连逢场作戏的心思都没了,整个厅堂静悄悄,好好的喜宴,变成了一窝人守着的灵堂,中间就差一个棺材。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亮吆喝:“新郎新娘到——”

方才凝固的厅堂顿时沸腾。

虽然大家都收着心,但比刚才好了不少,没见过娶亲的小公子甚至伸直了脑袋往外看,见到一身金红的俊美新郎官和身后坐着抬轿、看不见面貌的新娘,乐了。

“不知道新娘子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不好看不重要,这婚宴是拿来冲煞用的。”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

有人不知回避,自顾自道:“不知于小公子的病怎么样了?”

这谁知道。

于小公子于玖原本同张缱在朝为官,但前几年便辞官养病,极少外出,那时便鲜少露面,现在更是无人再见过。

哪知新郎官张缱听到了,让人把新娘子带往偏厅,苦笑,“劳各位记挂,张某代玖玖谢过。自他得了疯病,便胡言乱语抽刀剜人,张某只好将他安置在偏院,挡避活人。如今旧疾未去,又添染疾,怕是……”

说到这里,他垂眸苦笑。

一旁的人见势不对,立刻道:“张大人何其用心良苦,此番嫁娶冲煞,必能感动上苍,于小公子说不定会即刻好转。”

张缱轻叹,俊逸的面庞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但愿吧。”

“……好坏。”

偏院年久失修,漏墙破瓦,冷风一吹,床上的人冷得打颤。

屋子简陋,一张破床一个烂柜,角落一个箩筐堆满脏兮兮的衣服。于玖有气无力躺在微微发霉的床上,身上的薄被又冷又硬。

他虽然一脸病容,但骨相漂亮,反倒让他多了别样风情,只是这风情被他的眼泪给糊出了马赛克。

于玖捏着张血书,上面狠戾狂乱的血字触目惊心,他看了很久才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久前他画完稿子,准备打车去商城买点冬天的衣服,不巧司机是个醉的,在水上吊桥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方向盘一歪,连人带车冲进水里,他个旱鸭子溺水而亡,醒来就到了这里。

懵然片刻,才发现手里有张弥漫滔天恨意的血书,终于搞清楚前因后果。

他穿越了。

与他同名同姓的原身才貌双绝,前途无量。不巧看错了人,与父亲带回来义子张缱日久生情。然张缱考取功名后逼死于夫妇,暗中放药让原身害病,随后渐渐在家中掌权,意图鸠占鹊巢。

被原身察觉后,张缱一不做二不休,下药将人囚在深院,对外称疯病,现在为了迎娶娇妻美妾,借冲煞的名头办了婚宴,且故意散播他得了染疾一事,阻止前来探望的人。

原身听着外面的声声锣鼓,穿天唢呐,含恨而终。

刚穿来的于玖哭了。

倒不是为原身打抱不平,而是这具身体快撑不住了。

没人给他治病,没人给他吃饭,他像是被人忘记的破烂,再不求救只能等死。

他闻着从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肉香,饿意到达顶峰,驱使着他用这具软烂无骨似的身体,慢慢爬下了床,爬一下歇一下,慢腾腾挪出偏院。

大厅外,一圈人围着中间的神台,对一边的新郎新娘贺喜。

张缱亲父母早已在十几年前亡故,于夫妇也走了,于是拜高堂同拜天地,把喜卓摆在堂外。

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大婚,意思意思就过了。

哪想新郎官拜完,正要背新娘子入洞房,转头就看到人群外有个朝这里爬来的人,一身阴惨惨的白衣,披头散发如恶鬼。

他的脸也跟着白了一下。

有客人看到了于玖,登时魂飞天外尖叫逃开,越来越多的人跑到一边,只剩楚恣和站在身侧的四个侍从。

于玖想吃肉。

但他更想活,于是无力攥住了一个唯一没有逃开的人的衣角,虚弱地求助,“……救命……救我。”正说着,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在渐渐流失。

但他感觉不到周围的异样。

所有人齐齐抽了口冷气,盯着于玖脏兮兮的手,楚恣锦衣上的污渍尤其扎眼。

千岁爷不喜脏秽。

就在众人为于玖一把冷汗时,楚恣瞥了眼于玖,淡声,“这是谁?”

有人已经认出了于玖,不想放过这等在千岁爷面前露面的机会,立刻道:“回千岁爷,这是于太傅独子,于小公子于玖。”

于玖见他们磨磨蹭蹭,眼泪掉得更凶,求救声却更弱,“……救命……”

一旁的张缱放下新娘子,走来行礼,“玖玖不懂事,冲撞了千岁爷,还请千岁爷见谅。”说着扶起于玖,让下人把于玖带走。

说是带着,倒不如说拖。

于玖光着脚爬来的,脚后跟在地上磨着,又疼又辣。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离死不远时,那封血书不知道勾住了他衣服的哪里,现在被风一吹悠悠飘走,正好落在楚恣锦袍边。

侍从把血书捡了起来,递给楚恣。

远处的一群人看不到血书内容,离得近的张缱和楚恣则看得清清楚楚。

张缱的脸刹那间苍白如纸。

楚恣饶有兴味地捏着纸张,嗓音淡淡道:“张大人,本宫替你埋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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