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入幕》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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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不良人微服出了洛阳, 因此行多了练儿和刘媪二人,一行人紧赶慢赶,终是在二十日后抵达锦官城。

练儿忧心了一路,反观刘媪, 甚是沉得住气, 面上亦无太多的情感流露,仿佛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马车进城后, 行驶速度明显减缓,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 累极了的马儿缓缓停下,于一座半旧的小宅子前听下。

练儿和刘媪被催促着下了马车,随人往宅子里进。

刘媪到底是年过五旬的人了,即便面上不显什么,可身子骨吃不消是藏不住的,两腿甫一沾了低, 便有些腿软头晕, 练儿立时将人扶住,搀着她往檐下的栏杆上坐了。

前去隐匿马匹和马车的不良人领着个包袱进来,取出里面的毕罗、胡饼和水囊, 扔了一些饼和水囊给她二人吃。

练儿照顾刘媪先喝了水吃饼,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吃余下的饼。

时值九月下旬,立冬将至, 天气转凉,她们开始并未来得及带上厚些的衣裳,这会子坐在风口处,叫那凉风一吹, 顿生寒意。

日头逐渐西沉,下工的时间越来越近。

施晏微不知怎的,今日总觉得心里不大安稳,思绪有些纷乱,竟是扎了两次手。

“郑娘子,你今日可是身上哪里不舒坦吗?怎的心不在焉的?”身侧的崔二娘凝她一眼,关切问道。

施晏微搁了针线,捏着被扎到的指尖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许是昨日夜里没睡好罢。”

崔二娘闻言,稍稍停下手中的活计,口中劝她道:“若是身上不舒坦,今日便早些回去罢,横竖你这件衣裳也只差收收袖子的边了,余下的我来替你做好就是。”

施晏微不大习惯麻烦让人,本能地想要拒绝,崔二娘却是直接上手将她手里的针线夺了去,爽快道:“你且安心回去,不妨事的,我手里这件不差几针就做好了。”

话到这个份上,倒是不好再拒绝她的一片好心,施晏微揉了揉额头,同崔二娘道了谢,又道:“总不好白让二娘你白帮了我这一场,明日早上我买古楼子与你吃可好?”

崔二娘知瞧出她不喜欠人人情,自是点头应下,轻笑着叫她快回去好好歇一歇。

施晏微再次谢过,心事重重地出了成衣铺,骑马还家;待入了巷子,收紧缰绳,控制马匹缓行向前。

待下了马,自腰上的荷包里取出钥匙,正要开锁,却发现门上的锁早已不知所踪。

这是家中遭贼了么?施晏微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上门盗窃的贼人,可转念一想,天下间竟会有如此大胆的贼,天还亮着,就敢这般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事情隐隐透着股古怪劲儿,不管在里面的是不是窃贼,窃贼还在不在,直觉告诉她,不能就这样一个人进去。

施晏微心跳得厉害,似乎就连耳边的风声都被无限放大,转身就要上马离开,寻了碧鸡坊的坊丁随她一道回来查探一二。

如是想着,甫一回身,这才发现身后竟不知何处多出一个瘦高的郎君来。

那人腰上悬着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剑,朝她叉手施礼,扬声道:“娘子,家主特遣某等来‘请’您回去。”

家主二字入耳,施晏微立时陷入那些痛苦的回忆中,一颗心似要跳出嗓子眼,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直击耳膜,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天地开始旋转,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呼吸艰难。

为什么她都逃到蜀地了,还是会被他寻到;她的命当真就如此凄苦吗?

她待世间万物,素来心怀善念,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上天为何要待她狠心至此?当真要将她生生逼死吗?

温热的泪水沾湿眼眶,眼圈微微发红。

她想,与其回到洛阳后屈辱地死在宋珩的折磨中,倒不如现在就自行了断...

然,她现在的这条命是爸妈和陈让为她求来的,死可不惜?

两道矛盾互斥的声音交缠盘旋在脑海里,绞得她头痛如裹。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此间万物都变得不真切。

正这时,刘媪和练儿被人领了出来,为首的不良人道:“还愣着作何?速速扶娘子上车,即刻出城!”

练儿心思细腻,当下见她这般,隐约能够感觉得到,她此刻定然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的恐惧之中。

颇为心疼地牵起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声安抚她道:“娘子莫要伤心害怕,我和刘媪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会有希望和盼头不是吗?”

施晏微循着声,看到了身侧的练儿,无端想起关系要好的表妹,爸妈和陈让的音容越发清晰,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在得知她的死讯后,该是何等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如何能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如何能不惜命?

宋珩当真老谋深算,恐她在回去的路上寻死,竟是将练儿和刘媪一并送来,时时提醒、威胁、震慑着她。

银烛和林晚霜那处,宋珩是不是也派人严密地监视起来了?

思绪更加纷乱了,若非有练儿在身边扶着,施晏微几乎要站不住。

恍然间又想起宣城公主,尚还未及与她见上一面;她会不会也在等待着自己,期待着遇见一个可以述说无边心事的人呢?

更何况,有罪的从来都不是受害者,真正该死的人是施暴者,而非受害者。

施暴者还好好地活着,受万人敬仰,而受害者却要去死,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不该死,至少不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思及此,施晏微死死咬着下唇,小小的手因刻骨的恨意紧紧握成拳。

待见到他后,她此番也该亲手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才是。

施晏微看向为首的不良人,眼中没有半分惧意,视他们为宋珩的爪牙,蹙起眉扬声道:“我的书稿尚还在家中,你们若不肯让我取来,我今日是决计不会上车的。”

横竖只是去取书稿过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吃不准圣人对此女究竟是何心思,那为首的不良人不欲轻易开罪了她,亲自跟在她身后进到屋里寻找书稿。

施晏微将那些书稿拿红木匣子小心翼翼地装了,捧在怀里,念念不舍地最后看了庭中那两棵颇有些年头的石榴树和柿子树,百感交集地上了马车。

蜀地的路大多不大好走,加之练儿和刘媪本就连日赶路,身体已然有些吃不消,是以一行人出发不过五日,刘媪一把年过五旬的老骨头着实支撑不住,在途中生起病来。

施晏微态度强硬地让人先去前方的县城里停下,寻了医工来替刘媪诊治,开了方子服下药后,又在县里歇了三日,待刘媪身子好些了,这才启程继续往洛阳城进发。

一来二去,原本来时三十日左右的路程,这一回竟是足足走了近四十日。

十月下旬的洛阳城天气寒凉,冬日的冷风刮在身上跟刀子似的,直往衣料里灌,练儿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垂下眼帘。

施晏微好容易在锦官城里养出来的肉,经过这一遭又给尽数减了回去;又因连日不曾睡好,面上尽显疲惫之态。

下了马车后,施晏微跟随前来接应的宫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两刻钟后,在一间稍显破败的院落前停下。

那宫人取来钥匙开锁,半推着施晏微进到屋里,一句话也不曾同施晏微说,退出去合上门,只将她一人留在那间半大不小的屋子里。

练儿和刘媪见状,张口就要问她这是何意,那宫人却是先她二人一步开口,“边上那间偏房是给你们住的,每日除却伺候娘子洗漱更衣、沐浴用膳,其余时候,皆不得与娘子在一处呆着。”

刘媪深深凝视那屋子一眼,瞧上去似乎连窗户都封死了,透不进去一丝光亮,又不许她们在屋里陪着娘子,娘子若是不怕黑倒还好,若是怕黑,倒要如何挨过?

练儿心里又难过又着急,偏她也无能无能,只能干站在檐下盯着那道门看。

刘媪没想到她会死心眼成这样,不由心生怜意,微蹙着眉,出言提点她道:“在这儿站着也没用,先回屋吧,倘或你我再冻出个病来,娘子的处境就愈发艰难了。”

听刘媪说的在理,练儿才肯随她进屋。

“圣上怎么能这样狠心地对待杨娘子,当初明明是...”

练儿嘴里没好气地小声嘀咕着,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刘媪好一顿呵斥:“住口,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若叫外头的人听了去,你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的。”

此话一出,练儿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吓得沁出一身的冷汗,连忙捂着嘴往矮床上坐了。

这间屋子里的陈设实在太过简陋,连个像样的落脚地都没有,刘媪搬来墙角破旧的月牙凳,那巾子沾水擦一擦后,搁在案边。

漆黑的屋子里,施晏微疲惫至极,抱着那方装满书稿的匣子,www.youxs.org,只借着缝隙间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掀开被子一角躺了上去,淡淡的皂角清香气味窜进鼻腔,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睡了不知多久,被外头的声响吵醒,练儿提了食盒进来,取出盛着饭菜的碗碟。

施晏微询问她和刘媪吃过了没有,练儿点了点头,道是已经吃过,施晏微听后,才肯动筷子用膳。

一连两日,施晏微皆是过着不见阳光的日子,除开出去更衣,她每日竟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床上睡觉,倒像是要把在路上没睡好的那些瞌睡都睡回来。

面上的疲态消散了许多,人却怏怏的,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精神。

宫人进来将屋里的灯烛点上后,观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床上,拿提神的膏子往她的太阳穴上抹了,扶她上了步辇,行至一座高大的宫殿前落辇,待进得门后,便又引她去浴房沐浴。

出浴后,一众宫人簇拥着她进了灯火辉煌的正殿,接着精心地替她擦发、绾发、上妆……一整套流程做下来,临近二更天。

施晏微看着铜镜中被她们花尽心思打扮得容光焕发的自己,心知自己今晚怕是逃不过要见宋珩。

发上的金步摇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施晏微于铜镜中凝视着步摇上的鸾鸟,只跟个死物一般,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

约莫一刻钟后,门外传来鞋子踏在台阶上的细碎脚步声,施晏微从未仔细留意过宋珩的脚步声,可这会子就是没来由的觉得来人是他。

“将东西放下,都退到殿外去。”宋珩低沉的声线传入耳中。

施晏微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妆镜前,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直至宋珩急躁愤恨地来到她跟前,一把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令她从月牙凳上起身。

“杨楚音,你很好;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施晏微用力去推打他的手臂,心中的恨意全然盖过对他的惧意,几乎是呵斥般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简直恶心得令人作呕!”

好一个令人作呕。胸中无处发泄的怒火顷刻间被她诛心的话语尽数点燃,宋珩猛地松开她的衣襟,触上腰间的蹀躞玉带,怒极反笑,“更恶心的事还在后面,又何必急着这时候吐。”

宋珩一壁说,一壁勾住她纤细的腰肢,稍稍用力,带到妆台上,裙摆撒落如花。

“朕要你认错,只要你肯认一句错,朕可既往不咎。”宋珩眸色沉沉,略弯下腰,鹰一样凌厉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期盼她能说出合他心意的话来。

台阶是给了,却不知是给眼前女郎的,还是给他自己的。

两只细白的手撑在台面上,险些扔掉上面的妆镜,施晏微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抿着唇始终不肯道出只言片语来。

www.youxs.org。宋珩冷哼一声,松开她的下巴开始轻抚她的脸颊,漆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涌,逡巡的目光似要将她的衣衫尽数剥去。

唇瓣忽然被他垂首咬住,有些疼,洪水一样漫无边际的痛苦感充斥在胸中,一刀一刀重重剜在她的心上。

眼中染上浓重的湿意,晶莹的泪珠自眼尾缓缓落下,沾湿脸颊。

原来心痛至极时,连呼吸都可以是割人皮肉的。

宋珩抓了她的手拢住。

她的手腕也不过如此。

施晏微胃里翻江倒海。

双手挣脱桎梏后的那一瞬,眼泪滑至口中,淡淡的咸味。

施晏微想要吐,却又因腹中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咳。

女郎的玉面上泪痕斑斑,心间的怒意散去大半,莫名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压得他呼吸不畅,很不好受。

她是个巧言令色的女骗子。宋珩再三告诫自己,强迫自己不许对她心软,倒出瓶中的脂膏,胡乱抹了,将她放到案上。

仅剩的那层布料洁白柔软,宋珩沉着脸扯了去,随手扔到地上。

数月不曾有过,怕她难以适应。

宋珩俯身垂首。

脚踝处传来两道不容忽视的力道。

那人发上的玉冠映入眼帘,施晏微只觉屈辱至极,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恼恨到整具身子都在轻轻发灿。

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案沿,两行贝齿死命咬住下唇。

约莫半刻钟后,宋珩滚了滚喉结,抬首抚上她的脸颊,薄薄的唇在烛火下泛着水润的光泽,夸她一如从前。

施晏微并未惯着他,指甲掐在他的膀子上,红着眼圈愤愤瞪他,倘若眼神能杀人,施晏微早杀他百回千回了。

宋珩似是习惯了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待她歇上片刻,忽地贴近她,牢牢禁锢住她。

施晏微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眼里复又沁出泪来,显是不大好受。

不愿离他太近,努力将身子往后倾,直咬得嘴唇破了皮,殷红的血珠缓缓流出,带着淡淡的铁锈腥味。

从前与她这样,明明是快意舒畅的,可此番却无半分畅快。

她唇上的血色刺激着他的视觉。他在惩罚她,他应该感到畅快的,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心乱如麻,头痛如裹。

是她背弃他在先,实乃罪大恶极。

他该让她从骨子里惧怕他,再不敢从他身边离开。

“朕曾亲口同你说过,若再敢跑,断然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宋珩冷硬的话语传进耳中,施晏微不禁心凉半截,暗暗地想:这一回,他定会让人将这座宫殿团团围住的罢。

与其每日困在这冷冰冰的宫殿之中,如木石死物般等着他过来行那事,倒不如趁早死了干净。

倘若爸妈和陈让知晓她重活一世后,受得是这样的苦楚,过着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必定会理解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思及此,施晏微极为反常地抬手捧住宋珩的脸,故意放出喉咙里的声音,稳了稳气息,眉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挑衅似地问他道:“宋珩,你这般生气失控,无非是害怕我会离开你,你可是,喜欢上我了?”

喜欢。当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心只能被天下大业占据,岂能容下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www.youxs.org。

害怕,亦是懦夫才会有的情绪,他是此间顶天立地、不世出的男郎,岂会生出这样懦弱的东西。

想要矢口否认,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宋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只觉头疼得愈加厉害,理智处在崩溃的边缘,不断施力,似要将她融进骨血,吃拆入腹。

极力想要证明什么,可是为什么,www.youxs.org。

他喜欢不就是她这副身子吗?可为什么他这会子正与她做着亲密的事,却还是无法填补心中的空缺和渴求?

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不敢去看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只负隅顽抗,自欺欺人地道:“喜欢你?杨楚音,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朕瞧上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你的容色和身子罢了。”

话音落下,施晏微全是一改常态,忽地攀上他宽厚的肩膀,蜻蜓点水似的吻过宋珩的薄唇,声线柔和:“夔牛奴,这里冷,去床上好不好?”

夔牛奴。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温声细语地叫他了?宋珩原本阴沉的目光如火石般霎时被点亮,回过眼来看向她,那一瞬,他如一条只亲近主人的狗听到了主人的指令一般,摇头摆尾地靠近他眼中唯一的主人。

好字几乎已经到了喉咙里,然而理智却又及时回笼,不断地告诉他:眼前的女郎不过是个女骗子,她嘴里没有半句话是真的;她在引诱他、欺骗他、戏弄他……

眸中的狂喜之色转瞬即逝,心间翘起的尾巴耷拉下去,冷声道:“杨楚音,莫要再妄图在朕的面前耍你的那些小心思;从今往后,你说出来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

施晏微下定决心,自然不能中途放弃,暂且收起羞耻心,缠他,抚他,冲着他低语道:“宋珩,夔牛奴,木案硌人,我的皮肤会被磨...破...”

那道宛转如莺啼的女声传入耳中,www.youxs.org,勾得宋珩臂上青筋虬结暴动,豆大的汗珠挂在额上要落不落,烫得他连呼吸都是炙热无比的。

天底下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亦无人敢唤他夔牛奴,只有她。他该出言训斥她,不许她再这样以下犯上,可他竟是着魔般的喜欢听她这样叫他。

思绪混乱纷繁,宋珩喘气如牛,稍稍扬起颈项,掩耳盗铃,强撑着内心的丝丝涟漪不去看她。

脖颈上,桃核一样的喉结格外显眼。

施晏微掐着他的上臂,去吻他的喉结。

声调轻缓,断断续续,发号施令般地说道:“夔...牛奴,二...郎,不要...在这里。”

她今晚大概是在找死。

肌肉贲张,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动着,宋珩一把抱起她,于昏暗的烛光中稳步而行,面容冷峻:“杨楚音,是你先招朕的,且好生给朕身受着!”

许久后,几乎要变得麻木,施晏微泣泪如珠,张开丹唇,隔着那身明黄色的衣料,重重舀在他的肩上。

宋珩衣袍尚还未解,瞧着与素日里威严持重的模样并无不同之处,然而此刻所行之事,却足以令人听上一声便会面红耳赤。

“这样贪吃,朕早该将你关起来精心喂养,让你再也离不得朕。”

宋珩紧紧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庆幸之感令他不敢稍有松懈,始终与她关系亲密,口中浑话不断。

“想去床上,凌驾在朕的身上?小妖精是想当朕的皇后不成?”

话一出口,宋珩便有些后悔了,疑心自己因美色昏了头,何况她早说过,不论是是妻是妾,她都不乐意嫁他,他又何必上赶着贴她的冷脸,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施晏微停下咬他的动作,轻轻摇着头,否认地简单干脆,“妾从未这样想过。”

她果真否认了。宋珩只觉她道出的话着实刺耳,胸中那股好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复又熊熊燃烧,无端激起宋珩的破坏欲,却还是抛下一切的理智和恨意,轻纵了她这两次出逃的罪责。

“你倒懂事,这般有自知之明,朕这段时日便多疼你一些也无妨,将来怀了龙胎,再封你为妃。”

说话间,顺着她的意走向床榻,掐着她的腰躺下身去。

施晏微攥着他的衣襟,扬起细白的天鹅颈,轻声唤他夔牛奴。

美人肤白胜雪,香汗淋淋。

宋珩挪不开眼,益发沉溺此道。

良久后,宋珩如临云顶,阖上了目。

施晏微忽地松开他的上臂,迅速拔下发间的金步摇,毫不犹豫地重重刺向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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