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 周玄乖乖坐直，头上一小撮不听话的金毛翘起，他主动伸手按了下去, 因为心虚, 他不敢往旁边看。

师百衣在调导航，“你家住哪儿？”

周玄急忙说：“我去跟地铁。”

这么晚了，开夜车不安全，周玄犹豫了一下：“你到家之后可以给我发个消息吗？”

虽然奇怪，师百衣还是应下, 问：“你坐几号线？”

周玄说：“14号线。”

14号线就在华鄄公寓旁边，而且距离这最方便的入口就是挨着公寓的那个地铁口。

师百衣只需要直接上高架，在下高架后把周玄放14号线旁边，就可以顺路回家。

所以她不知道, 在她把周玄放到地铁口旁边后，周玄确认她已经开走，火速打了个电话给殷尧, 理直气壮：“来接我, 地点发你了。”

殷尧：“？”

考虑到周玄的债主身份，殷尧选择了微笑服务：“好的，周少爷。”

殷尧在接到周玄后, 对他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很费解：“你跑这来干什么？”

周玄在忙着发消息, 低头按手机：“你先别说话。”

殷尧：“……”好的。

殷尧把车停到路边的停车点, 等得百无聊赖, 想抽根烟，但是身边这位周少最讨厌烟味，只好作罢。

“你在和谁发消息？”殷尧有些好奇，难得见周玄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他爸，他妈，他二哥？

都不太像。

殷尧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大哥回来了！”

周玄不满的视线扫过来。

“好，我闭嘴。”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殷尧看着向来不可一世的周玄几次把手机拿到面前，按下语音键：

“没事没事，你安全到家就好~”

是师百衣发的消息：［不好意思，忘了给你发消息，我已经到家了。］

刚才周玄抱着手机就是为了等师百衣的消息，他估摸着师百衣应该早到了家，可是她迟迟没发消息，周玄担心她的安全，想主动问却又三番四次删掉对话框里编辑的文字。

殷尧目瞪口呆，但他也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说话，等到周玄放下手机，殷尧才说：“周少，你你你……”

周玄：“有事？”

殷尧猛吞一口震惊的口水：“你怎么变成夹子了？”

周玄不知道夹子的意思，但猜出来不是什么好话：“有意见？”

“没……”殷尧心里好奇极了：“周少，你在和谁发消息？你……有情况了？是圈子里的？”

“不对呀。”殷尧说：“咱们这一圈里，男生和女生之间年龄断层，最大的一个女生才上高二……”

周玄掀起眼皮，轻描淡写：“21世纪了，还谈这一套，太封建。”

“也是，你家又不需要联姻，再说你还有两哥哥。”殷尧说到一半，像受到惊吓一般：“不对，你这是有情况了？”

殷尧连喊两声“卧槽”，“是何方神仙降世？”

“不许往外说。”周玄没有透露师百衣的身份姓名，但他忍不住向朋友炫耀她的好：“她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

殷尧无语了，“你就说优秀两个字，我上哪儿猜人，有保密的必要性吗？”

周玄说：“我是让你别说漏了嘴，别让我爸妈知道。”

“为什么？你爸妈不满意？”

周玄摇头，身上突然笼罩一层低气压。

殷尧心中升起大胆猜测：“冒昧问一下，不会是单相思吧？”

瞧周玄这副罕见的模样，多像是为情所困。

周玄警告说：“现在就你一人知道，如果走漏风声……”

殷尧：“你要怎么样？”

周玄呵呵两声：“还钱。”

殷尧：“好的没问题周少，我这人最守口如瓶。”

汽车重新发动起来，周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突然叹了口气。

今日与她单独吃饭的喜悦消退，他生出了新的奢望：他想多多见她，想多了解她作为师百衣而不是师博士的存在。

殷尧在开车，也在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周玄的神色，他心里觉得很稀奇，同时生出几分不忍来：“不过是一个暗恋对象，这么患得患失也不用吧，这都不像你了周少。”

“什么叫不过？”周玄说：“你要是没有好用的建议，就别说话。”

“行。”殷尧打个转，过了弯道后又开口：“确实，这追人我没什么好建议，不过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周玄说：“说来听听。”

殷尧说：“你知道小芋头吗？”

“嗯。”周玄说：“游家的项目，业内二代创业的成功案例。”

17-18年的时候，游家疯狂砸广告，也抓住了机会，完成了一个大爆发，在18年完成超过3亿美元财务融资，国内外有名的新老投资人全部参与了此轮融资。

而小芋头创建初始的A轮融资仅300万美元。

功成名就或是倾家荡产，是这个圈子里常有的事情。

周玄说：“你不会是想建议我效仿游野二叔搞创业吧？”

他很有自知之明，只想当个本分的富二代。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害兄弟的人吗？”殷尧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下一个小芋头，里面的用户以女性为主，你可以了解她们的想法。”

周玄更不解了：“我为什么要了解？”

他喜欢的是师百衣，师百衣就是师百衣，不是其他任何人。

殷尧：“……”确认过了，周玄还是那个周玄。

殷尧说：“你退一步来想，你和你心上人的共性总比其他女生和你心上人的共性少吧？你总不能拿自己的爱好去参考？”

周玄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也不一定。”

殷尧：“？”

周玄：“她和常人不一样，她是特别的。”

殷尧觉得周玄还是单着比较好，有的人不适合有对象。

片刻，周玄开口：“这个软件靠谱吗？”

殷尧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周少，你真的栽了。”

周玄在路上就下好了软件：

［请至少选择您感兴趣的三个领域］

周玄选了［恋爱］［情侣］［美食］。

周玄问：“然后怎么用？”

殷尧：“随便看看呗，你也可以发帖求助，比如让大家教你怎么追人。”

周玄记在心里，嘴上却道：“说了等于没说。”

……

周玄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家里静悄悄的，很显然父母已经睡觉。

周玄松了口气，往楼上走，路过客厅的时候他听到金元宝的叫声，于是又折回去，在沙发上找到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大橘猫”。

金元宝是一只金渐层，现在已经被养成了一只金猪，周玄把它抱起来，说了它几句，教育它勤加锻炼，不可贪吃。

金元宝没有防备地被他按进怀里，想跑，周玄手疾眼快地把它捞回来：“陪爸爸坐会儿！”

金元宝不情不愿：“喵——”

仗着金元宝听不懂人话，周玄问它：“你吃老鼠吗？”

金元宝：“喵——”

周玄：“你可不能吃，将来你要和一只仓鼠友好相处，猫粮管够，但是不能吃它，明白吗？”

金元宝：“喵喵？”

周妈妈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对猫自言自语的景象，她见客厅里坐了一个黑沉沉的人影，又不开灯，吓了一跳。

“啪嗒——”

灯开下来后，周妈妈发现是儿子，松了口气，带着被吵醒的怒气骂他：“大晚上不睡觉，折腾金元宝干什么？”

金元宝趁机挣脱周玄的手，跳进了周妈妈的怀里。

“哦哟哟，奶奶的乖孙女。”周妈妈搂着扑过来的金元宝，因为已经抱不动了，只能一只手托着它：“不要学你爸这个不学好的，大半夜不睡觉。”

周玄：“……”他还记得之前他妈很是嫌弃猫来着。

周妈妈解答了他的疑惑：“这年头啊，养儿子哪里有养猫顺心如意，猫晓得按时回家不顶嘴，将来还能生小猫给我带。”

金元宝：“喵喵喵——”似是应答。

不是，金元宝，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抱回家的吗？你那吵架分手的亲爹妈小情侣一个都不愿意要你，是我周玄把你抱回来的！

周玄认输，决定去书房看书，他不和这只忘恩负义的小猫计较。

结果，在周玄上楼之前，周妈妈先抱着猫走了，周玄便知道这个家是彻底没自己的地位了。

虽然但是，他最近到底是哪一点惹了他亲妈？周玄摸不着头脑，便不想了。

周玄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注意到客厅桌面上的一叠红色信封（？存疑）。

有些眼熟，好像曾经见过。

周玄直接上手拆开，上面有“雍和宫”三个字的标，里面是手串和符……所以他妈是去烧香拜佛了？

周玄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过了就把它们扔在一边。

不过上楼的时候，周玄突然想到一件往事，他中考冲刺一百天的时候，他妈好像总往寺庙跑，还给他请了个符让他放在枕头底下。

最后周玄确实考得不错，他是凭借中考成绩升入那所私立高中的，他那还不错的中考成绩甚至让他爸妈生出了儿子能留在国内上好大学也不错的想法。

直到高中周玄一塌糊涂的理科成绩让周爸妈认清了现实。

可是，他妈这个时候又去雍和宫干什么？

周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出书房，下楼，他终于知道哪里熟悉了，最下面那个手串不就和师百衣手上的一模一样吗！

周妈妈今天是陪朋友去的雍和宫，朋友的儿子今年高考，所以去求个学业，周妈妈寻思着来都来了，排老半天队，也求点什么，不如就给三个儿子求点爱情吧。

于是就轮到现在，周玄对着手串的说明书走神：主姻缘桃花。

周玄毫不犹豫地带手上了，并双手合十，对月亮许愿：各路神仙您好，我就想要我心里想的那个人，如果不成的话，别的桃花我也不要，谢谢了！

四舍五入，他也算get了师百衣的情侣同款。

“哦，对了。”周玄继续许愿：“不管是谁送她手串，您记得优先保佑我和她，谢谢！”

在周玄看来，师百衣才不会去求姻缘手串，多半是别人送的，在搞清楚这手串的含义后，他也不觉得是是岑宁送的，毕竟谁没事会给自己的心上人求桃花，嫌情敌不够多吗？

说来也怪，周玄带上手串后，精神抖擞地看了一晚上网课，虽然他还是不能适应贺老头的口音，但他必须承认这老头说话还挺幽默。

以至于第二天他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哎~炎了~哎~肿了~哎~他儿子不拿刀来杀了你~”

周家的早餐桌上。

周妈妈正在拿猫饼干喂金元宝，周爸爸敢怒不敢言，不明白老婆怎么真把猫当孙女养了。

见到周玄坐下来，周爸爸咳了一声：“周玄，猫当初是你带回来的，你总扔给你妈养，是不是不好？”

周玄还没说话，周妈妈的眼刀飞过来了：“怎么了？你有意见？”

金元宝：“喵喵喵——”

周爸爸：“没，没有。”

早餐临近结束的时候，周妈妈说起了昨天上香的事情：“老大和老二的说法年年都差不多……”

周家做生意，每年都会找人算年运以及一些大流年、小流年，也会带着算儿子的姻缘，只是姻缘这个事情太小了算不准，等书念完了工作定下来才会准确一点，所以周妈妈还是第一次给周玄算。

周玄本来都吃完了，硬生生又喝了一碗粥，装作不在意，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周妈妈和丈夫说：“昨天我遇上那人，竟然说老三是结婚最早的，你说稀不稀奇，不行，我改天得去找……再算一次。”

周妈妈突然抬头，周玄立刻低头吃鸡蛋，他不爱吃蛋黄，吃完蛋白就作罢。

周妈妈问：“昨天我放桌上的手串是不是被你拿了一串？”

周玄假装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是给我的吗？”

周妈妈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只当他真不知道，要不然以小儿子的脾气，怎么会主动拿走？

周玄听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起身离开，他转身的时候手往桌上一拂，露出那串红色香灰琉璃珠串，惊呆了周妈妈的眼睛。

周玄离开许久后，周妈妈冷不丁问丈夫：“小儿子不会真有情况了？”

周爸爸说：“大师不是说老三结婚最早吗？”

“是……”周妈妈犹豫道：“但是大师说，老三不会有孩子。”

结婚早但不会有孩子，周妈妈忧心忡忡，“要真是……”

周爸爸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老古董，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打死他！”

周妈妈把丈夫拽着坐下来，幽幽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他如果真的选了一条不属于主流的路，还有我们支撑着他。”

“哎，也许我们不该让他去英国的，早知道换个国家也好。”

周妈妈拍了拍怀里的金元宝，像是说给丈夫听，又像是劝慰自己：“猫孙女有什么不好呢？”

这才是周妈妈这两天态度大变的原因。

周爸爸和老婆怀里的金元宝对望，无语凝噎。

不行，他还是接受不了。

周爸爸说：“要不还是找人再算一下吧。”

……

雍和宫的大师灵不灵周玄不知道，但周玄知道这手串一定不灵。

周玄已经三天没见到师百衣了，他还加了三天的班。

在被亲哥派去医院的路上，周玄开始怀疑这手串的真实性了，他妈求的真的是姻缘吗？真的不是事业吗？

与此同时。

肿瘤研究所。

师百衣和邓芮欢在小餐厅门口撞了个正着，邓芮欢低着头看手机也掩饰不住满身喜色。

师百衣问：“有什么大喜事吗？”

邓芮欢抬头见是她，直接一把抱住：“百衣！玄学真是太有用了！”

师百衣：“？”

邓芮欢摸着手上的手串说：“我之前报的那几个学术会议，都征用了！”

参加学术会议，也是学术人的KPI之一，这里说的参加，并不是作为观众的参加，而是要上台发言才作数。

大部分学术会议会进行主题征稿，想要完成KPI的学术人可以进行投稿，在录用后会收到邮件通知。

当然，这些会议也承担社交功能，一方面去结识大佬，勇敢搭话；另一方面去看看自己的同龄人在做什么，反思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卷。

“你怎么样？”邓芮欢问了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

邓芮欢眨眨眼睛：“有没有桃花？”

师百衣不免哑然失笑。

“有没有呀？”邓芮欢：“至少有没有遇到一两个帅哥？”

师百衣本想说没有，却突然想到周玄，从而有了几秒的愣怔。

邓芮欢抓住了她的失神：“一定是有遇到帅哥！”

师百衣没有否认，因为她不能违心地说周玄不好看。

但周玄不是她的桃花，至少她还没有往那里想过。

周玄是个热情的却不叫人感到冒犯的男生。

那天吃完饭回家后，她收到了他发来的图片，是他曾走过的大好河山，有万里冰封，也有山花遍野；有悬崖峭壁，也有平原河川；他还发了一群企鹅的照片，那张照片里有周玄出镜，他穿着冲锋衣，带着墨镜，头发是黑色，看上去酷酷的。

师百衣很实在地夸他：［很好看，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照片里是十九岁的周玄，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几年后的自己会为一句话心情过山车一样起伏。

周玄一紧张的时候就会摸头发摸耳朵，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撞进书房的躺椅里打了个滚，然后平复心情，打了又删，最后小心翼翼地试探：［今天谢谢师老师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可以吗？］

师百衣：［是我要谢谢你帮我搞好了空调。］

［对方正在输入中……］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对话框页面上。

师百衣：［我不教你课，你不用叫我师老师，叫我名字即可。］

周玄高兴地在书房里蹦了一圈，还好房子的隔音效果好，要不然就要被亲爸妈怀疑学习出精神问题了。

周玄当然高兴，他觉得自己离师百衣更近了。

周玄：［不客气！真的！］

他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也没事，如果能帮你做些什么就太好了。］

所以，在师百衣眼里，周玄是一个很好很真诚的人，她见过恶意，也见过善意，所以能感受到周玄并没有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或许她只是没看出来他想要的是什么，但她愿意相信，他是个不错的人。

师百衣：［早点睡吧。］

周玄给她发了一个自制的金元宝表情包：［好的！www.youxs.org.］

周玄有很多金元宝的表情包，每次都能发新图。

师百衣此刻想到他层出不穷的猫猫表情包，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被邓芮欢抓住端倪，严加盘问：“是谁？有照片吗？”

师百衣说：“确实是个帅哥，不过不是桃花。”

“是帮我上门喂乖乖的人。”

“怎么不是桃花？”邓芮欢说：“既然是帅哥，那就可以是桃花！”

师百衣摇头：“你看我们这么忙，像有桃花的样子吗？”

邓芮欢说：“扎心了，我上段恋爱还是本科的时候谈的，哎，不提也罢。”

师百衣和邓芮欢闲谈两句，就准备离开，邓芮欢看她往外走：“你去哪儿？”

“有个关于早筛的宣讲会，在北坛医院，我去一趟。”

“哦哦，好。”

肿瘤研究所和各大医院都有合作，基础研究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临床，给患者带来福祉，所以要进行临床验证。

就像一些早筛产品，技术路径各不相同，但大抵可以理解为通过某一手段，在B超或者CT等现有影像学技术还未发现出异常时就检测出患者身体里早期癌症的存在，从而实现早发现早治疗。

当然，这也存在一定问题：检测出来的数值异常就一定代表是早期癌症吗？

就连现有的已经发展成熟的机器都不敢说自己是百分百准确，一项新的技术又如何降低自己的误判率呢？

并且，除了有“判无为有”的可能，也有“判有为无”的可能。

所以，一项药物从研发到上市，需要经过层层验证和审批，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

九玄医疗在今年推出的“肠康”产品，是一款结直肠癌的早筛产品，虽然是第一年上市，但已经完成了多年的数据验证，www.youxs.org。

在此之前，他们找到帝都市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作为牵头研究单位，联合海都市医学院附属肿瘤医院、川大西华医院、天大总医院、郑大第一附属医院、山大人民医院、金陵省人民医院共7家大型三甲医院共同开展注册临床试验，历时15个月，完成了Z国首个癌症早筛前瞻性大规模多中心注册临床试验，并于今年1月公布了相关数据，预计在今年10月上市该产品。

肠康产品是九玄医疗自主研发的早筛产品，周家在上面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心血，所以这款产品是今年的重中之重。

既然已经得到审批，就要考虑投入市场问题，所以九玄医疗要和多家医院达成合作，让产品能落实到临床上。

除此之外，肠康产品所采用的检测方法缺乏长期随访结果，且作为同类产品首个批准上市的创新产品，需要扩大数据规模，进一步确认产品的安全有效性。

因此，批准该产品上市时，药监部门提出了上市后继续收集临床使用数据的要求，同时收集结肠镜和病理检查结果，或结直肠癌相关疾病随访结果，进一步评价该检测方法在结直肠癌筛查中的确切价值，监测不良事件，并验证最适合Z国患者的筛查间期。［1］

不过，周玄今天被二哥派来北坛医院，倒不是让他干什么重要的事，而是让他到胃肠镜的麻醉门诊来，切实地体会一下民众的需求。

想要谈合作，就要利他，为什么要让这款产品进医院，民众真的需要这款产品吗，它又能为民众带来什么好处？

这是一个从始至终都需要贯彻的问题。

周玄回国时，肠康产品的研发已经到末尾阶段，再加上他的专业本身与生物医药无关，所以对这款产品缺乏一个深刻的认识。

但既然他想要接手九玄医疗，想要认真做，他就不能再当他的甩手掌柜大少爷。

九玄医疗不止做肠癌，也做食管癌、胃癌、肝癌、卵巢癌、子宫内膜癌、前列腺癌等早筛产品，其中卵巢癌的早筛临床数据已经上交药监局，前列腺癌早筛也将在明年进行前瞻性试验。九玄医疗抓住了好时机，想要把早筛这块大蛋糕做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