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穿着古代的衣服。”

暴力狂躲在一个小小的阴影里，在观察了很久很久后，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可喜的是，她最后找到了一个微型望远镜，帮助她长时间地确认了，那个正在行走的商队穿得和他们不一样的事实。

她又看了一眼克拉克：“事情有些不对。”

克拉克蹲在原地，被晒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但不是不舒服的那种，而是因为吸饱了阳光所以有些昏昏欲睡。

“有什么不对？”他问。

“我们刺客联盟的试炼不搞cspy。即便是需要场景还原，直接投放到同文化地区生活也就k了。”暴力狂说：“但这个环境很陌生，你也很陌生，那些人也很陌生——那甚至不是近代的打扮！”

她看着有些抓狂，手放在了腰侧的刀把上：“算了，纠结这个没有意义，杀了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恶劣的玩笑了。”

克拉克：？？？

他本以为暴力狂想开个玩笑，但当他看到她直奔那队人嘛而去时，整个人就从过度光合作用中醒来了。

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在说什么？你要杀了它们？”

他看到暴力狂的脸，还有她眼中宛若实体的杀意，一怔：“你……认真的？”

“滚开！”

暴力狂一脚踹来，在克拉克躲开后借力一翻，结结实实地踩上了少年凶手。克拉克有些意料之外，虽然对方动作在他眼中很慢，但……她的招式却是他没有防备到的。

下意识地，他脱手了。

落在沙地上后，暴力狂眯起眼确定了那队人马的方向，抬腿要迎上去，忽然后脑一紧，头发被人一把攥住，头皮一阵疼痛。

“嗷！”暴力狂伸手想把头发拽出来：“你什么毛病？放开我的头发！你是女人吗？打架竟然薅毛？！”

“呃，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能保证别杀他们吗？”

克拉克有些吃不准目前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别……打打杀杀的？哪怕嘴上？”

暴力狂回头，眼神凶神恶煞，感觉下一秒要咬人。

克拉克于是眼疾手快地放了手，在她真的咬人之前。

“虽然你很奇怪，但作为一个普通美国人，你能抓到我，还能接我一招。看来也不是什么无辜的。”

暴力狂回头面对着克拉克，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那群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有些满意：“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是刺客联盟首领拉斯·奥·古的女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一起被扔到了这个试炼场，但我们目前看起来不像敌对的。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几个人进来，几个人出去。”

“？？？”

克拉克一脸懵：“什么试炼？什么刺客联盟？拜托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美国人！”

克拉克想解释，但塔利亚，她明显用一副“好好好我就看你怎么编”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是你的人设吗？你必须要装成这样一副愚蠢的德行来拖我的后退？”

塔利亚问：“你是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按这种蹩脚的剧本出演的？”

克拉克：“……”

少年意识到了，她是真的不信他，脑回路也真的和他不在同一条线上。

同时，她那个训练有素的样子，好像的的确确不是一个普通人。

按照她说的，她认为自己在一个所谓的试炼之中，而他则是一个试炼的同伴。试炼的组织者应该是刺客联盟，听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机构。

那队人马逐渐靠近，克拉克有些焦急——他觉得时间不够他们理清情况，也担心塔利亚真的抡着她的大马士革弯刀上去砍人。

别的先抛开，来的这队人可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模样的人。对上他们，凶多吉少吧！

少年心里这么碎碎念着，他的忧愁却没有人能听到。那队人像是直冲他们而来，等距离足够他们看清彼此时，塔利亚已经要跃跃欲试地想去砍一个先。

而对方，像是知道他们很危险，隔着十几米先吼了一嗓子。

塔利亚：？

她脸上第一次冒出了和克拉克一样的问号，像是听不懂一样，看向了身边的少年：“他们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克拉克说：“我是红脖子，我知道什么？”

塔利亚：……

塔利亚：www.youxs.org

克拉克：“但他们看起来很友善，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把你手里的刀放下？”

“他们也是带武器的，虽然很粗糙，和我千锤百炼的□□不能比。可一旦我们被围，要靠什么突破他们的封锁？”塔利亚眨巴眨巴眼睛：“靠你的红脖子吗？堪萨斯人？”

克拉克：……

克拉克：“我就不该问你。”

他们俩在半吵不吵地你来我往，那边的人也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不太一样的是，他们这边都心不在焉，随时注意着对面的动向，而对面的人则讨论得异常认真。

克拉克：“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塔利亚：“听不懂，但看肢体动作大概看得出需不需要开打。”

克拉克：？

他很想问塔利亚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对方那边像是统一了意见，一个人站了出来，上前走了两步，接着……跪在了沙地上。

克拉克：“别啊你起来……嗯？”

少年看到，来者手上捧着一把华丽的弓弩。那道弓弩修长而精致，并不笨重，翻到有一种轻盈的美感。

这看起来像是一把女士用的弓箭。

克拉克想。

塔利亚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拿起这把弓。

但她停下了。

“要不然你来拿吧。”塔利亚看了一眼克拉克，说。

克拉克：“我倒是无所谓，虽然它看起来更适合你。”

这么说着，少年拿起了这把漂亮的武器。

霎时，彩色的流光从弓箭中迸射而出，将克拉克和塔利亚都笼罩在了其中。它几乎是隔绝了所有沙漠中炽热的空气，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

最奇妙的，是他们“听懂”了外面的人说的话。

“是他们。”

“这是神谕中要寻找的客人。”

“我刚刚就说了是他们。”

……

塔利亚与克拉克对视了一眼。

他们显然还是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可此刻，他们的大脑却像是通过另一种编译中枢，将这些人对话的意思直接放进了他们脑海中。

“和他们回到王城。”

一道女声传进了他们二人的耳朵，又或者意识里：“我和王都要见你们。”

那声音顿了顿，用三个字点住了两个人的神经。

“异乡人。”

异乡人。

克拉克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

和他不同，塔利亚在听到了那个女声后，虽然表情也变得严肃，但整体上还是稳重的——她与来的那队卫士——他们是这样自称的——进行了友善的交流，和最开始想杀掉他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最终，卫队将两匹骆驼恭恭敬敬地给了他们，自己人则挤了挤，一个人带队，其余人跟随在后。

领头人最开始还没什么话，但由于那道弓给予的便利，他在不久后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们城邦女神和主人的伟大。

“伊什塔尔，天神安努的女儿，她早在诸神注意到这里之前便爱上了这注定崛起的城邦。她知道这里土地肥沃、平原广阔，也知道勤劳勇敢的人民会遍耕土地，不浪费哪怕一个角落。人们会收获数不尽的粮食、野兽也会因此而聚集，带给人们鲜美的肉食。当冬天来临之际，这里伟大的主人不会让任何孩童发出饥饿的哭泣……”

塔利亚听着听着，眸色渐深。但克拉克，他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又没有那么耳熟——它的存在仿佛深埋在了他记忆中某个角落，他知道就在哪儿，但就是想不起来。

但塔利亚显然是不一样的。

她应该是知道很多，并且越来越紧张，连身体都开始紧绷。她皱起眉，像是遇到了很严峻的问题，时不时还瞥一眼身边自称美国人的红脖子。

克拉克：“怎么了吗？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们被拐卖了。”

“……”

塔利亚有那么一瞬间很想翻白眼，但她压了下去：“你就没听出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每一句话都是问题，但我不知道具体问题在哪儿。”

“伊什塔尔，拜托，伊什塔尔！”

塔利亚有些抓狂：“还有刚刚那把弓的……异象！”

她深吸一口气：“我真的希望现在只是一场梦，因为如果不是梦的话……”

“……那么我们现在，正处于苏美尔的神话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