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靳珩川垂眸看了她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她的请求，就看到她猛的抬起手，抓住她脖子上的那个钢笔又往深处按了按。

很好，这次她死定了。

靳珩川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有些无语。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之前是做了很多错事，但你还年轻，只要你在牢里好好改造，你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我这样的人，不配重头再来。”

张明珠朝他咧了咧嘴角，然后就转头朝史密斯看了过去。

“别看我……我现在这样好丑，我希望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美美的。”

“不，你现在也很美。”

史密斯泪如雨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她身边，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杀？昨天我跟宋薇和靳珩川聊了很多，我……我已经不怪你了，你努力活下来好不好？我会想方设法的帮你减刑的，我还会等你出狱。”

“别……别等我，我不值得。”

张明珠费力的朝他摇了摇头，语气越来越虚弱了：“史密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感情，我是个坏女人。”

“不，你不坏。”

史密斯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正巧，张明珠也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了。

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描摹了一会儿他的眉眼后，张明珠就偏过头，朝宋薇看了过去。

“你……你能让在场其他人都出去吗？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这……”

宋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场其他人，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朝靳珩川等人招了招手。

瞧见她这个动作，周岩等人，包括史密斯都从善如流的朝门外走了过去。

只有靳珩川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明珠，神情晦涩不明：“我劝你不要乱来，别想着带我老婆一起下地狱，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我发誓，我不会伤害宋薇。”

张明珠闷哼了一声，举起手做了个起誓的动作。

“老公，你出去吧。”

宋薇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靳珩川身边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哪儿还有力气找我麻烦啊？”

“行吧。”

靳珩川眉头紧皱，又磨蹭了好半天，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

“我……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他走之后，张明珠挪到宋薇脚边，断断续续的跟她说了好多话。

“我梦到……你没有跟靳珩川在一起，而是嫁给了孔祁，我和孔祁利用你爸爸留下的人脉，成了有钱人，还害死了你，最后……最后我和孔祁都死在了靳珩川手上……”

“那不是梦。”

宋薇心头一痛，再次看先她的时候，眼底带上了刻骨的恨意：“那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梦到了……上被子发生的事情？你重生了，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

张明珠若有若无的扯了扯嘴角：“难怪你会这么讨厌我，原来……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知道就好！

张明珠翻了个白眼，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

“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张明珠抬眸望向她，眼中的光亮飞速的消散着。

“对不起。”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啧，又来了！

她不愧是李淑兰的宝贝闺女，死前留下的遗言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们以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除她们两辈子的罪孽吗？

宋薇闭了闭眼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住了张明珠的脸。

“她死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推开审讯室的门，朝站在门外的人摊了摊手。

“不，明珠啊！”

史密斯悲鸣了一声，推开她，朝审讯室里面跑了过去。

“呃……”

宋薇摸了摸后脑勺，将视线放到了周岩身上：“张明珠的尸体，史密斯应该会处理，我就不帮她收尸了！周警官，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别的事情了。”

“别的事情？你说的是孔祁吗？”

周岩以手扶额，神情有些疲惫：“张明珠刚死，你确定你有心情见他？”

“你高估了张明珠在我心中的重量。”

宋薇耸了耸肩，语气有些冷漠：“她的生死，不会对我的心情造成任何影响。”

“她确定？”

周岩看了眼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你跟我来吧。”

他朝她和靳珩川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他们两个朝另一个审讯室走了过去。

孔祁就在那个审讯室里。

“宋薇呢？让那个小贱人来见我，我有话要跟她说！错了，一切都错了，她不该嫁给靳珩川，她的男人是我！她要用她爸爸留下的人脉给我铺路，帮我成为有钱人。”

刚走到审讯室门口，他们就听到了孔祁的咆哮声！

“呃……”

周岩站在宋薇和靳珩川身边，神情十分尴尬。

“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被我带到警局来之后，这个叫孔祁的人就疯了，他一直说他是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还说……还说……”

“还说他才是我老公，我现在的老公，是个强暴过我的强奸犯是吗？”

见他磨蹭了半天，都不敢将孔祁说的那些混账话告诉她，宋薇索性替他将他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诶？你怎么知道？”

周岩张大嘴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之前他就这么发过疯？”

不，她知道孔祁说过什么，不是因为她见过他胡言乱语的样子，而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孔祁也和张明珠一样梦到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那么靳珩川呢？

他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宋薇无心回答周岩的问题，下意识的将视线放到了靳珩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