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很是怀念的样子,小虎提议道:“姐姐,我可以从那路过的。”
“这个先不说,等你游学路线定了,咱再讨论。”微微摇头拒绝后,青衣女子笑道:“第二关我来,就一题,考校意志!”
女子上前半步,提醒道:“待会你会遇到各种诱惑和痛苦,你可随意享受,也可使一切手段反抗。放心,你真忍受不了的时候,姐姐救你出来。”
“也是幻境?”小虎听得有些欣喜,他已然把仙家幻境当成游戏场了。
“于你来说,算是吧。”
回了一句后,青衣女子再上前一步,双臂将小虎环抱。感受着他僵硬的身子,微微用力,很顺畅的将小虎按入体内。
青衣女子跌坐,面容慈祥,左手托起,右手捏轮转问心诀,问的却是小虎。
被突然抱着时,小虎的脑子紧张到完全停滞。
他虽年幼,但镇上红梅楼离家并不远,各色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实在见了不少。
而在看店时,店内醉酒的客人们总喜欢说些荤话,他也是不得不听。
但在蛇姐姐的怀中,他刚感受些柔软,立马就困得不行,眨眼间直接在梦中入睡。
这一睡,好似睡了数年,醒来之后已然来到地府。
脚下是黄沙铺就的路,路两边,密密麻麻的血色彼岸花盛开着,摇摆着,好似在欢迎他的到来。
在他身前横着一条黑色大河,河面到处都是载沉载浮的鬼魂。
有一灰色长桥横跨河面,在其一侧立柱上,刻有篆书“奈何”二字。
这是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
小虎只觉心脏跳的更快了。
再看桥前,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端着一碗汤含笑看他。
这位该是孟婆了吧?小虎心中苦涩,怎么自己睡了一觉,就把自己睡死了?
孟婆并不催促,一直很安静。
小虎扭头回看,黄沙路漫漫,不见尽头。
皱紧眉头仔细回想,小虎还是想不起自己的死因。
而且不知何故,还没喝孟婆汤的他,已然忘记了许多事情。
“唉~!”长叹一声后,小虎走到孟婆身前抱拳行礼:“新来幽魂张小虎,见过地府阴使,孟婆尊神!”
“好知礼的少年,”孟婆笑笑,双手递过碗来。
却不知何故抖了一下,原本满碗的迷魂汤竟直接抖出一大口!近半碗!
小虎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就听孟婆哎呀一声:“糟了!少了一道信念!!”
孟婆一脸愁苦的自言自语:“可恨那谁把我锅偷了!不然非得再熬一碗!”
见小虎一直呐呐不言,孟婆瞪眼过来:“算你好运,可留一道前世执念。”
“前世执念?”小虎低声重复。
大约是迁怒,见小虎一直不主动接过,孟婆一手探来捏开小虎的嘴,一手拿碗就灌。
灌完之后,还不忘一脚将他踢上奈何桥:“走慢点!想想你的执念!!”
小虎被突然灌汤,还没品出味来就觉身子翻飞。
场景再变后,已在桥上正中。
回头看,哪有什么孟婆尊神?!
但最后的那句叮嘱,小虎却真切的记下了。
他小步小步的挪着,在心中回忆所有还记得的执念,然后一个一个排除。
待最后,小虎跨入轮回时,恰好只剩一道执念。
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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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中水月,萤火之镜内。
红衣少女变回红鲤,兴奋舞动:“啦啦啦!阿啦啦!我是快乐的小红花!”
“天还不亮~!就去学校,一路走~!一路烧~!今天的学校~,真漂漂~!”
“怎么唱这首?”一道狐疑声响起。说话的既不是青蛇,也不是青衣女子。
就在这片空间正中位置,一套青丝长裙盘坐着,袖子前伸,保持着掐诀时的姿势。在裙下,一道圆月虚影缓缓转动着。
却不知何时,这位器灵的形象又变了。
在盘坐的青丝长裙内部,隐约可见一少年正在闭眼打坐,正是小虎的灵魂。
“不喜欢?”红鲤随口一问,不待答话直接换了一首:“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出来出来!水已烧开!孜然麻椒!今天都在!阿里啦啦啦!啦嘞啦嘞喽!”
“咕咚~!”青丝长裙中传出吞咽口水声,赶紧道:“再换首!”
红鲤却不理她,唱着儿歌游到远处,去追那些萤火了。
“唉~?!别走啊!”青丝长裙赶紧挽留。
它现在,却是不能随意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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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后,小虎降生于一户范姓书香世家,原本有个小名范虎子。
在他百日抓周时,面对满地的书、钱、墨、印、胭脂、玩具、果糖等等备选之物,他是一个没抓。
就在红布上到处爬啊爬的,几次爬出红布范围,被大人们抱回起点。
耽搁良久之后,大人们笑不出来了。
一位来访的儒士建言:“这娃娃天生慧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妨任他选择。”
于是虎子再次爬出红布范围,这次没人阻拦,他就一路爬出客厅,爬到书房。
进士老爷赶紧命人将各种书籍取下一本,摆在他眼前。
但虎子还是一个没抓。
到最后,虎子坐在地上,看着壁上的舆图“啊啊!”叫着。
众人一惊,下意识拿下舆图展开在地上。
就见虎子乐滋滋的爬上去拍打、翻滚,玩个不停,最后竟在舆图上睡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整个书房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那位儒士出面大喝一声:“恭喜范氏!要出一位开疆拓土的儒将了!”
“啊!对对!”“恭喜范老爷了!”在场众人全都信了这说法。
毕竟,总不能说范虎子喜欢的,是这天下?!
就在当天,范虎子的小名被改成了范跑跑,大名也已预定,就叫范开疆了。
少喝了一口迷魂汤的范跑跑,二岁学会走,三岁开始背诗。
在他五岁认字破千后,范氏花重金请了一位江湖侠客传他武术。
当然,家传的学问也没落下。
十年后,习武小成的范开疆遇到了人生第一场危机。
就在上个月,五皇子谋反不成,被贬为庶民,发配五台山皇恩寺出家为僧。
大获全胜的太子一系为争权夺利,趁机扩大打击范围。
盛怒的皇帝陛下大笔一挥,三百大小官员被贬。
范开疆的叔爷时任鸿胪寺少卿之一,也被牵连。
本来,范家受这牵连已经很冤了。
但不知谁人传出话,说了范开疆抓周时的细节,尤其是他躺在舆图上睡觉那事。
这下子,波澜再起。
太子一系借此指出还有一批人有不臣之心,望皇帝再接再厉。
被列为目标的自是各种上书表忠心。
一月混乱之后,其它人且不说,作为书香世家的范氏被迫回江南教书。
作为事件的导火索,十五岁的范开疆被范氏安排在杭州,担任一员小吏。
但尽管范氏努力消弭其存在感,三个月之后,还是有人传话给范老爷。
说是宫中有意给开疆赐婚,女方是薛远候的幺女薛巧云。
令范氏惶恐的是,那位薛远候可是号称皇朝军略第一的名将。
本就担着“谋反”嫌疑,范氏又怎敢给范开疆找个将军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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