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

第七十章 她当真是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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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景象, 谢煊和谢承义也是满目的震惊。

这时候,下方传来樊星的哭腔:“……快来人看看,咱们大娘子晕过去了!”

这话一出, 谢煊和谢承义都赶紧朝着平台走去, 谢承义直接几步走下台阶, 见台阶下樊星半搂着谢昭宁, 而昭宁紧闭着眼睛, 额角仿佛磕伤了一般出了些血。脸蛋比平日苍白了许多,睫毛如鸦羽般低垂下来, 再没有平日那般活泼的模样, 顿时一阵心中酸软。

顾不得兄妹七岁不同席,他连忙将谢昭宁抱了起来上平台,让她斜靠着栏杆,又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热帕子给她擦脸。

此时情况紧急, 自然也没有人说这个。

谢煊查看她的伤情, 见昭宁伤得并不厉害, 大概是因为磕碰昏过去了。紧接着唤了她几声:“昭昭, 昭昭!”但昭宁还没有醒过来。

林氏见状,连忙吩咐身后的刘姑去找范医郎。

谢煊回头看着谢宛宁, 皱眉问道:“宛宁,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姐姐怎会滚落到阁楼下面去的?”

没等谢宛宁说话,樊星就已经哭着道:“回禀郎君, 我和樊月本在下面看荷花, 并未跟着娘子上楼去。却听到二娘子和大娘子发生了争执,二娘子的语气变得很是激动,突然之间就推了大娘子!不知我们大娘子是怎么惹了二娘子,二娘子要这般对她!”

林氏也道:“是我不好, 今日是父亲的寿辰,我便想着让两个孩子剪了松枝给父亲祝寿,想着宾客们毕竟要人招待,我便没有在一旁看着。谁知回来的时候,就听着了一声惊呼和滚落的声音,只看到宛宁站在这里,仿佛是将昭宁推下去了。”她又一脸不该地看向谢宛宁,“只是……我也不知,为何宛宁会同昭宁起争执,将她推了下去!宛宁,无论你长姐对你说了什么,毕竟也是你的长姐,你怎能如此行事呢!”

谢煊听到樊星和林氏都如此说,很是不可置信。谢宛宁在他心中,一向是极温婉良善的,怎会做出推昭宁这样的事来!但是又有樊星和林氏的话再,他问道:“宛宁,你当真把你长姐推下去了?”

谢宛宁先是有些慌乱,毕竟事发突然,,谢煊今天也开始怀疑她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谢昭宁的计谋,她恐怕早已同林氏串通了,什么剪松枝为堂祖父祝寿,就是为了陷害于她!

她顿时明白自己是被近日发生的事情冲昏了头脑,竟失去了这般的判断力!听信了那丫头的话,以为谢昭宁所谓的动作是像以前一样,在宴席上针对她,却不想是暗藏如此杀机!

谢宛宁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看了看周围,这块以木板铸造的平台全然托出于暖阁之外,暖阁中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方才就算她轻推了谢昭宁一下,也是绝没有人看到的。而林氏是从后面赶来,又有松林掩映,是不能看到平台上发生的事情的。林氏想为谢昭宁说谎也不成,诸位世家娘子跟在她身后,都是没可能看见的!

那她便有辩白的机会!

她随即也立刻做出委屈的神色,先发告人道:“父亲、哥哥,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女儿与姐姐一同来剪松枝,是姐姐说了些侮辱女儿的言语,女儿忍不住回了姐姐两句。可是绝没有推过姐姐,姐姐不知为何突然自己滚落下去的……女儿也正觉得疑惑!”

平阳郡主看着谢宛宁无辜哭泣的模样,又极相信她的人品良善,绝无可能做出把谢昭宁推下去这样的事,便走上前一步为她说话道:“你们说是宛宁将谢昭宁推下去的,但可有人看到了?我看争执一事是真,却未必是宛宁推了昭宁吧,宛宁一向良善懂事,从不害人,怎会做如此之事呢!”

高雪鸢心道时机到了,她必得帮着宛宁说话!她道:“何况这平台四四方方,哪里有机会轻易跌落,我看便是谢昭宁蓄意陷害!她一向就看不惯宛宁,总是与她过不去,不是她陷害还能是什么!”

一旁的林氏看着哭泣的谢宛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笑道:“高大娘子这话说得,明明是昭宁受伤在先,现在昭宁又昏迷不醒,你便能说是昭宁蓄意陷害,我看高大娘子此话也有失偏颇吧?”

堂祖父谢景暗中皱了皱眉,如此之事发生在他的寿宴上,对外人丢了脸,他自是不愿意的,何况宛宁一向良善,他也并不相信谢宛宁会推谢昭宁,再者谢宛宁刚给谢家添了彩,更是他要护的对象,便道:“我看此事应是一场意外。昭宁并未陷害宛宁,宛宁也并未推过昭宁,不过是昭宁自己失足跌落的罢了!”

旁边的二伯父、三伯父都道:“是这个理,不过是意外罢了!”

谢宛宁则继续无辜道:“正是如此,更何况,我亦没有推长姐的理由!再者我也知道,夫人娘子们皆要回来了,怎会让自己被人发现呢。倒是不知,长姐为何会突然故意跌倒……”

听了谢宛宁的这番话,围观的世家夫人们也都嗡嗡说话,谢宛宁一向在众人面前表现极好,她们自然更觉得是谢昭宁的不是。何况谢宛宁说的话甚是有理,她为什么要去推谢昭宁,的确没有理由!她们甚至也在猜测,此事是否当真是谢昭宁的故意陷害!

谢景给堂祖母余氏使了个眼神,余氏在家中向来不怎么管事,看到丈夫的眼神也明白过来,对诸位宾客道:“家中此时出了些意外之事,不如请诸位去花厅进膳吧!”

平阳郡主见情景又向宛宁倒去了,想起宛宁信中所说,要让谢昭宁从此彻底毁了名声,却笑了笑说:“这事却是不急的,老夫人,还是等我们看了周全吧。否则若真出了事,咱们心里也挂念着,您放心,咱们都是相好之家,今日之事决不会往外说的!”

众位夫人也纷纷应是,有些与平阳郡主交好的,还故意道:“该不会当真是谢大娘子故意陷害的吧!”

此时樊星樊月则见大娘子还没有醒过来,自然有她的道理,便仍做十分焦急的模样。

而正是这个时候,谢昭宁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随即面露痛苦之色,樊星樊月看到她醒了,交换了个眼神,甚是激动道:“大娘子,您终于醒了,您可有什么不适的?”

谢煊也赶紧问道:“昭昭,你有没有头晕,可觉得难受?快和父亲说说!”

谢景则道:“昭宁,你醒了就好,你赶紧说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切可都是意外?”

高雪鸢本就因过往之事,深深不喜谢昭宁,巴不得她不好,冷笑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清楚么。分明就是她蓄意陷害宛宁,你们还不承认!”

谢昭宁‘昏迷’之时,已经将方才的一切都听了去,听着这些人的种种言行,此刻她便要开始了。她的眼神先似有茫然,却在看向谢宛宁时渐渐红了眼眶,颤抖地问道:“二妹妹,你方才……为何要推我!你……你怎能做如此之事!”

谢煊微变了脸色,问道:“昭宁,方才当真是宛宁推了你?”

谢宛宁也预料到了她的指责,十分无辜地半跪下来,也拭泪道:“长姐,我并没有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跌落的,妹妹何必要推你呢,妹妹……妹妹着实是无辜啊!”

她心中暗想,以前的事她是暗中做手脚了。可是今天她就算轻轻推了谢昭宁一下,也根本不致她跌落!何况就算是方才的那一下轻推,也并无别人看到了,她就是咬死不承认,谢昭宁又能有什么办法?

谢昭宁却不可置信一般,红着眼说:“妹妹……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是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你在我的茶碗里下毒,你听了便一时害怕,怕我告诉了父亲,怕我宣扬了出去,所以才慌乱之下将我推了下去……我要是没了性命,你便能掩盖你做的事!可是二妹妹,我待你并非不好,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她说着这话,似乎气得有些发抖了,看着谢宛宁的目光也无比的失望和痛心。

她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没想到竟还有如此说法!

谢宛宁听得皱眉,什么下毒,她何时给谢昭宁下过毒了?她怎会干如此蠢事!她道:“长姐,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何时下毒害过你!”

高雪鸢听此道:“谢昭宁,话可不能胡乱说,你有何证据说宛宁给你下毒了?”

林氏却走过去揽住谢昭宁,从腰间取下汗巾,轻柔地为谢昭宁擦拭了眼泪,又柔声对谢昭宁说:“昭宁别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这里有你二伯母给你做主,决不会让旁人来害了你!”

谢昭宁才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方才,大家都离开要去看风景,我亦在窗边远眺湖景。便看到二妹妹从我桌边路过的时候停顿片刻,二妹妹的手指动了动,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她的动作甚是隐蔽,旁人并未看到。我心里震惊不敢信,我平日待二妹妹极好,将她当成我亲生的妹妹一般看待,她……她怎会对我下如此毒手呢!便在剪松枝的时候,问二妹妹是否如此,谁知二妹妹一听,却是恼羞成怒,说‘就是要对我下毒,是我占了她嫡长女的身份,她早就看不惯我了’。我听了又生气又痛心,正想质问她,谁料到……她……她却一把就将我推了下去!”

谢宛宁听到这里,已是脸色微变,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又听谢昭宁继续道:“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查验我的茶水是否有毒,且方才二妹妹动手之际,我看到那包药粉还藏在二妹妹的衣袖之中……”

谢昭宁这般说法太过荒谬,平阳郡主自是不信,语气带有威严地道:“谢大娘子,你可莫要信口雌黄污蔑了宛宁!宛宁一向良善,怎可能给你下毒!”

旁边还有围观的人道:“就是,凭你空口说也是不算的,妙手娘子怎会给你下毒!”

林氏冷笑瞥了平阳郡主一眼,却笑道:“诸位莫急,是不是真的,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宛宁,若是你当真无辜,便将衣袖翻出来给大家看看,若你的衣袖里没有东西,咱们自然知道昭宁说的是谎话了!”

饶是谢宛宁平日足智多谋,也并未料到竟有如此反转,此刻也忍不住心神一乱,紧紧捏住了拳头!

她的衣袖中的确有一包药粉,但……但是她没想给谢昭宁下!这包药粉是她想给自己下毒,再用来栽赃谢昭宁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发生了刚才的意外。谢昭宁是怎么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在这个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骤然之间明白了一切!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谢昭宁的阴谋!

谢昭宁早就知道了雪扫是她的卧底,故意给她透了消息,让她以为谢昭宁会对蒋姨娘下手。如此,谢宛宁为了能狠狠将谢昭宁算计下去,自然会想法子,便想到了用毒药嫁祸这一招,为了彻底毁了谢昭宁的名声,还让平阳郡主请了这么多人来看谢昭宁的笑话。而谢昭宁则利用了她的法子。这是一套连环计!是谢昭宁想要将她彻底搞死!

谢昭宁心中冷笑,她私下监视谢宛宁的动向,便知道她买了毒药,想在宴席上嫁祸自己,彻底毁了自己的名声!她自然要将计就计,先在自己的茶盏里下同样的毒药,又这般设计,让人从谢宛宁身上搜罗出毒药来,如此才能让谢宛宁百口莫辩!

昭宁神色更带慌乱道:“我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昭宁出身西北,虽未曾在汴京长大,却也懂得孰可为孰不可为的道理。昭宁是绝不会嫁祸自己妹妹的!”

林氏不等谢宛宁反应,立刻给了樊星樊月一个眼神,二人走到谢宛宁面前。

谢宛宁身旁的高雪鸢上前一步道:“你们要干什么!”平阳郡主也意识到仿佛有地方不对,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可能绝不是朝着她们想要的方向去的,也道:“我看谁敢对宛宁动手!”

可青坞却道:“郡主言重了,只是搜身而已,并非动手!”

而樊星樊月道一声:“二娘子,得罪了!”两人立刻把谢宛宁的手一扣,谢宛宁神色顿时慌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樊星已经从谢宛宁的衣袖中,翻出了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药包,递给了林氏。

谢宛宁面色难看如土!

林氏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些灰褐色的,闻起来有奇异味道的粉状药物。

林氏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谢煊,谢煊见了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林氏拿着此药,看着谢宛宁说:“宛宁,若是我没认错,这是谢家有名的毒药九伤散吧?”

九伤散常拿来毒家中的鼠虫蛇,凡家中有用,便会从谢氏药行中购买。

又有仆从端来了方才谢昭宁的茶水,林氏闻了闻,里头果然有九伤散的味道!又问谢宛宁:“这药中如何会有九伤散的气味,宛宁,你可是当真给你长姐下了药,又因她发现了,所以才要推她下阁楼?”

平阳郡主等都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谢宛宁。

谢煊更是沉着脸咬牙道:“谢宛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九伤散你如何解释!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为什么你长姐的碗中也有——你为什么,要把你长姐推下阁楼?”

谢宛宁从未看过谢煊如此冷漠地看着她,好似她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一般。铁证如山,她支吾地说:“我……我……”

她也想解释。可是她能怎么解释!若是她没有下毒,这毒药为何在她身上!若不是谢昭宁发现了质问她,她又怎么会把谢昭宁推下平台!

她百口莫辩,瘫软在地,喃喃地哭着说:“父亲,您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推谢昭宁,也没有给她下药啊!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这时候高雪鸢和平阳郡主两母女都不说话了,如今证明一切事情都是谢宛宁做的,她们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高雪鸢既觉得不可置信,又觉得很是丢人,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回去!但是被母亲死死按住,这时候真的走了才是丢人!

谢昭宁却更是委屈地哭道:“宛宁妹妹,我自认我从未曾对不起你,家中我什么都让着你,便是你在外面说我的坏话,我也不曾计较。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下如此毒手,为什么要把我推下阁楼,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姐姐可是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

她语气悲绝,脸色苍白。听了她的话,所有人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原来,这谢家大娘子并非真的坏人,是一直被自己的妹妹害了!这妹妹才是真正的毒蝎之人,否则,怎会在背地里说自己长姐的坏话,怎会给自己的长姐下毒,还因此推自己的长姐下阁楼呢!

谢宛宁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当真是蛇蝎心肠,竟这般害自己的姐姐……”

“还说什么妙手娘子,怕是淑太妃也看走眼了!”

还有个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吧,这谢宛宁其实不是谢家亲生的女儿,是当时抱错了人,她顶了人家谢家大娘子十多年的身份,竟还如此恶毒!”

又有人说:“原来如此,她并非谢家亲生的,还要害人家亲生的娘子,那她当真是可恶极了!”

谢宛宁听着这些话有些恍惚,觉得十分耳熟。突然想起来,这些话都是她以前诱导别人去骂谢昭宁的,可是现在,她们却用这些话在评判她!

谢宛宁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哑口无言,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以前那些事,或许是她暗中故意诱导旁人害谢昭宁。但是今天的事,她没有做过,她没有做过啊!她是被谢昭宁冤枉的!这些都是谢昭宁联合了林氏算计她的!可是她能怎么解释,一切都证据确凿。她现在宛若被剥去了衣裳暴晒在烈日之下,羞耻、惊慌和不知所措伴随着她。

且这些人还是被她刻意邀请来的,她想邀请这些人来看谢昭宁的笑话,来彻底把谢昭宁给毁了,可是如今毁的是谁,毁的竟是她自己!

从来都是她让别人被冤,让别人受气,她不仅不弄脏手,最后还能收获良善懂事的名声,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是在什么噩梦之中吗?

谢煊极其失望地看着谢宛宁,今天才终于看清了谢宛宁的真面目。没想到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女儿,当做亲生女儿疼爱的谢宛宁,竟然是个这样的人!他竟然错疼了此人十多年,任她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谢煊走到了谢宛宁的面前,问道:“谢宛宁,你竟是当真想害你的长姐!还因为害她不成,将她推下了阁楼——你竟如此歹毒?这十多年,我竟养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死到临头了,谢宛宁仍然想要狡辩,哭着道:“父亲,我没有啊,我没有害……”

她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谢煊狠狠打了个巴掌,被打得蓦地偏过头去。

她看到谢煊,看到他背后的谢承义,他们看向她的表情已是彻底的冰冷,根本不相信她的狡辩!

谢昭宁看到这一幕,嘴角一勾,心里涌出一阵痛快!

前世她就是这般被谢宛宁所害,百般辩解可却没有证据,谢宛宁哭诉自己被她所害,她跪在地上诉说却没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相信谢宛宁。最后她名声尽毁,整个汴京都流传着她的歹毒之名,所以到最后,出了事也再无人信她。

而现在,她把这些都还给了谢宛宁,她要让谢宛宁也尝尝自食恶果,被人陷害却无力辩解的滋味,当着所有人被污蔑却无法反驳的滋味!

经了这件事,谢宛宁在汴京的名声便彻底毁了,以后到处都会流传着她面如莲花,心如蛇蝎,因为妒忌,竟将自己的长姐推下了阁楼的歹毒之名!

这虽是她的算计,但一步步、一桩桩,也是谢宛宁自己的恶果!她若不是想算计她,怎会被她反算计!

谢宛宁正惶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不远处,一个雪白的身影正急急赶来。

她生得貌若青莲,气质高雅出众,身后仆婢簇拥。

当得知谢家众人在暖阁之上,她几步上了暖阁。果然见到一大群世家夫人娘子围拢在一旁,而谢宛宁正瘫软在地上。

谢昭宁听到动静看过去,便看到已经被禁足四个月之久的蒋姨娘姗姗来迟,谢煊也没料到蒋姨娘突然从禁足中出来了,皱了皱眉问道:“横波,你怎么来了?”

蒋横波先是焦急地看了眼谢宛宁,深吸一口气,才笑道:“郎君,”又对堂祖父行礼,“姨父寿安。”

而谢宛宁看到蒋横波出现,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几步跪行到她面前,眼睛里都闪出了光来。哽咽着道:“姨娘……”

蒋姨娘随即对谢煊道:“郎君,事发突然。二娘子这件事疑点颇多,恳请郎君不要这般轻易认定了是二娘子所为。我还有证据,证明二娘子是无辜的!”

谢昭宁见到终于来迟的蒋姨娘,听着她的这番话,却在心里笑了笑。

蒋横波,你可是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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