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庄柠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廖沐回复的消息，昨天忙碌一下午太过疲劳，她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看样子昨晚她的微信消息把廖沐吵醒了。

庄柠满心愧疚，连忙回复。

【柠檬树：昨晚我睡着了，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呀.】

没过几分钟，孟欢欢和高学洁也都醒了，庄柠便收起手机，起床跟大家一起起床做剩余的准备工作。

上午九点，接同学的大巴车停在了别墅区外，庄柠被孟欢欢拉着去做迎宾小分队。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何老师家走，临进门时庄柠隐约看到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先一步走进何老师的别墅。

那道背影有点陌生，好像不是他们班的同学。

庄柠不由朝那个背影多看了几眼。

“柠柠，何老师给大家榨了新鲜的果汁，我们去帮忙倒果汁吧。”孟欢欢拉着庄柠向厨房走去。

给所有同学发完果汁，庄柠仔细在客厅里瞅了一圈，那个披肩长发的女生已经不见了。

奇怪，那个女生不是刚来吗，怎么又走了？

发现庄柠走神，孟欢欢顺着她的视线好奇地望过去，见她正盯着几个打闹的同学发呆，疑惑地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庄柠摇头，把几个空凉壶收拢在一起，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烤，还能帮什么忙吗？”

孟欢欢朝往院子里搬食材的同学们努了努嘴：“何老师说随时可以开始，咱们人多，估计想吃饱得烤好几轮，你饿不饿，不饿的话要不咱们现在也出去帮忙？”

庄柠欣然同意，两人加入烧烤大部队。

五个烧烤架依次摆开，庄柠和孟欢欢跟着大部队，围在其中一个烧烤架前。

负责烧烤的王鹏飞家里开过烧烤店，在麻辣咸香的饮食氛围里摸爬滚打多年，深谙烧烤精髓。趁着油火烧起来的功夫撒一把辛香调料，辛香料在火焰的催化下与油脂发生激烈的碰撞，香气便争先恐后钻进肉里。

袅袅炊烟裹着肉香飘得老远，把一旁玩闹的同学都吸引过来。

孟欢欢给王鹏飞递上一把生食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香啊，王鹏飞以后开烧烤店我肯定光顾生意！”

庄柠一边点头一边把结果刚烤熟的烤串，分发给排队领串的同学。

烤了好几轮，两人才等来替换的同学，也才终于各分到几串烤串。

孟欢欢伸长鼻子闻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

“好吃好吃，你快试试。”她含混不清地说。

庄柠也很馋，但是看着手中洒满辣椒的肉串，不由还是有些犹豫。

她从小在宁湖市长大，家里都是本地人，烧菜做饭很少用到辣椒这味调料。偶尔在外面吃辣口的饭菜，庄柠也只吃微微辣，对于这样红彤彤的烤串，她心里没谱。

“不好吃吗？”王鹏飞烤串的间隙发现她迟迟没有动嘴，忍不住问。

庄柠不忍心看

到同学失望的表情，心一横，一口咬上羊肉串。

辛辣的味道瞬间将她点燃，她被辣得满脸通红。

这是她吃过最辣的烧烤！

羊肉还在她的嘴里，不想浪费食物，她只能硬着头皮咀嚼。

等口腔里辣味的冲击淡下去些，便有孜然的香气冒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却又很香的香料味道。庄柠不由两眼放光，抛开辣味不谈，其他味道她都很喜欢！

一串羊肉串下肚，庄柠后知后觉舌根发麻，便扭头问孟欢欢：“你的舌头麻吗？”

孟欢欢点头：“刚才我听到王鹏飞说撒了花椒粉，花椒粉是他从家带来的。”

虽然又麻又辣的口感让庄柠很不适应，但是这种新奇的感觉却很让人着迷，她和孟欢欢又继续排队。

与王鹏飞摊位前的热闹相比，其他四个烧烤架前可谓是门可罗雀。另外四个负责烧烤的同学不甘心，向王鹏飞询问了经验，又要了些他的秘制调料，也红红火火地开张了。

庄柠和孟欢欢挨个烧烤架吃过去，越吃越冒汗，没想到他们宁湖本地的同学比王鹏飞下手更狠，辣椒粉花椒粉不要钱似的往烤串上撒。

庄柠只在其他烧烤架前吃了一轮就涨红了脸，连声音都辣得有些沙哑：“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她跟孟欢欢摆摆手，独自一人往客厅走去。

“柠柠。”

庄柠正要推门进入客厅，忽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喊她。她惊讶回头，赫然看见廖沐进院门。

“哥哥？”她有些懵了，三步并两步跑到廖沐面前，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说话的声音又哑又甜，像长了爪子似的挠人耳朵。

廖沐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庄柠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吃完串忘记擦嘴，连忙伸手去接，没想到廖沐避开她的手，兀自抽了一张往她嘴唇上轻轻擦去。

庄柠刚被辣椒摧残过，整张脸包括嘴唇都是烫的，虽然只是隔着纸巾触碰到廖沐的手指，但她还是被冰冰凉凉的体温所吸引，不自觉地嘟了下嘴唇。

廖沐的手猛然顿住，连视线也跟着定格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指尖发麻，那里残留着灼人的热度。只是凝滞了短短一瞬间，他的视线几乎立刻下瞥。

他的停顿让庄柠感到疑惑，她就着他手里的纸巾又蹭了蹭嘴巴，直到感觉到已经擦干净了也没等到他说话，她便忍不住叫他：“哥哥？”

她的声音瞬间打通廖沐凝滞的思绪，他如梦初醒，倏地收回手：“嗯。”

“你怎么来啦？”庄柠走到他面前，兴奋地仰起头。

她与他不过半步的距离，随着她的话音，廖沐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在她的唇上。停顿片刻，他猛然收回视线，闭了闭眼睛淡声说：“我找张老师。”

“哦，”庄柠失望地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半步，蔫蔫地说，“张老师应该在楼上。”

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们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廖沐。”

庄柠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女生从三楼窗子边上探出小半个身子，满面笑容的冲廖沐招手：“你这么早就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中午才能过来呢。”

女生的发丝垂落在窗外，不长不短，约莫是披肩的长度。

庄柠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在图书馆外见到的那个背影。

应该就是她吧？

她应该跟哥哥很熟悉，不然为什么周末会在图书馆约见面呢？也许他们今天也是约好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巧的都出现在何老师家呢？

庄柠呆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进门的路。

“我先去找张老师。”廖沐耷拉着眼帘，没有留意到庄柠的表情，简单交代一句就快步走进去。

目送他消失在一楼客厅，庄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慢吞吞往里走。

刚进厨房的孟欢欢闻声探出头来，发现是庄柠，不免有些惊讶：“柠柠？你刚才不是已经进来了？”

何老师家的厨房有个小侧门可以直通往院子，孟欢欢便是从侧门进屋。

见庄柠讷讷不吱声，孟欢欢匆匆忙忙端着一盘子蔬菜从侧门送出，便连忙回来找她。

“怎么了柠柠，该不会是辣坏了吧？”孟欢欢走到她面前，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庄柠的嗓子哑得厉害，“有冰水吗，我想喝冰水。”

孟欢欢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给她倒了一杯西瓜汁：“冰水没有，西瓜汁倒是有。”

“能做冰块吗？我昨天好像在橱柜里看到制冰机。”庄柠说。

“制冰机啊，”孟欢欢打开橱柜，果然看到一台制冰机，“我去问问何老师能不能用，你在这里等我哈，嗓子不舒服先喝点西瓜汁。”

庄柠乖乖点头，捧着西瓜汁靠在墙边。

很快，孟欢欢就回来了。

“可以用吗？”庄柠问。

孟欢欢点点头，随即神秘兮兮地凑到她旁边说：“你猜我在楼上看到谁了？”

庄柠没接话，蹲身将制冰机从橱柜里抱出来。

孟欢欢以为她不舒服，没多卖关子，径直说：“我看到廖沐学长了！”

庄柠的手很轻地顿了一下，淡淡地回应：“哦。”

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冷淡，孟欢欢探头朝她看去，皱着眉头说：“不对呀小柠柠，你怎么不高兴呢，你哥哥来了呀。”

庄柠耷拉着脑袋哑声咕哝：“我嗓子不舒服。”

“嗐，我把这茬忘了，咱们先制冰。”孟欢欢没再追问，开始帮她一起操作制冰机。

很快，满满一盒冰块制作完成，庄柠往杯子里加了小半杯冰，小小地嘬了一口。

“怎么样，加冰好喝吗？”孟欢欢咽了咽口水。

庄柠点头：“好喝。”

“你的嗓子果然没那么哑了，”孟欢欢兴冲冲地拿了个玻璃杯，倒了大半杯西瓜汁

，又盛了小半杯冰块??[，“我也试试。”

两人抱着玻璃杯，不要命似的各自灌了两大杯西瓜汁才算停下。

孟欢欢歪头问庄柠：“现在舒服了吗？”

庄柠：“舒服了。”

“要上楼找你哥哥吗？”孟欢欢问。

庄柠盯着自己杯中剩余的冰块，忽然扭头朝窗外的人头攒动的烧烤架看去，问：“欢欢，有玉米吗？”

“哎呀！”孟欢欢猛地一拍大腿，扯上庄柠就往院子里跑，“我的玉米！”

两人刚跑到烧烤架旁边，最后一截烤熟的玉米已经落入迟昇的手里。

他得意地冲孟欢欢扬了扬手，气得孟欢欢追着他绕场跑了足足两圈。

庄柠站在王鹏飞的摊子边，眼巴巴地等着烤玉米。

“你是不是不怎么能吃辣，要不要少放一点辣椒？”王鹏飞发现庄柠每次吃串的时候都要“哈斯哈斯”的哈气，一看就是被辣到了。

庄柠坚定地摇头：“不，我要辣的，重辣才好吃！”

“行，”王鹏飞咧嘴一笑，“包你满意。”

烧烤的香味早已飘到三楼，张老师站在窗边，朝楼下看去。

三楼他所在的房间视角很好，能将院子里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烧烤架旁边排队的人已经少了，高一十一班的小同学们则是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聊天。

看样子该他们这些老家伙登场了。

张老师勾起唇角，侧头对书桌前的两个学生说：“走吧，我们也下去吃点吧。”

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放下笔，将垂落的长发别在耳后，笑着说：“我早就闻到香味啦，就等小叔叔你发话了。”

“张容樱你严肃一点，别瞎叫，当着学生的面给我点威严。”张老师笑骂。

张容樱朝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廖沐看了一眼，不满地嘟囔：“廖沐又不是别人，你跟他这么见外干嘛。”

张老师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头：“你饿死鬼投胎，先下去吃，我换件衣服就来。”

张容樱走到廖沐身边，弯腰叫他：“廖沐，我们下去吧。”

“廖沐等一下，”廖沐还没开口，张老师就先一步叫住他，随即对张容樱挥手，“你先下去，我跟廖沐有事交代。”

张容樱走后张老师便进到衣帽间换衣服，等他换好衣服，才慢吞吞地走到廖沐身旁：“说吧，今天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早上张容樱一来就说了今天廖沐要来找他，结果一直等到现在，廖沐对于今天的来意却都只字未提。

张老师将廖沐上下打量一番，得出结论：“你今天心情不好。”

廖沐不置可否，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拔高习题册，翻到其中一页说：“有几道题的思路想请教您。”

张老师略略扫了几眼题目，若有所思地说：“这几道题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嗯。”廖沐没有否认，“我有些新的思路。”

老师合上练习册，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题目的事情明天晚自修可以找我。”

说完便招呼廖沐下楼。

廖沐迟疑片刻，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院子里。

玉米总算是烤熟了，庄柠接过王鹏飞递来的两根烤玉米，果断把重辣的那根留给自己。至于另一根微辣，则是留给孟欢欢。

在院子找了一圈，庄柠都没发现孟欢欢的踪影，只能攥着两根玉米棒子摸手机。

“学妹。”

庄柠刚摸到手机，忽然听到客厅方向有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

她愣了一瞬，脚步下意识地往院子挪动。

“学妹。”

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对方似乎追随着她的脚步往院子外走来，庄柠不得不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回头：“你在叫我吗？”

庄柠一手攥着两根玉米棒，一手捏着手机。因为吃了辣的又狂喝冰的，她肚子有点疼，回过头时脸色有点白。

女生打量着她，轻笑道：“你是庄柠吧，我见过你，我是张容樱，跟廖沐一级。”

“学姐好。”庄柠弯了弯唇角，向张容樱看去。

张容樱身材纤瘦高挑，五官清秀淡雅，看上去温柔可人。

两次约见面都是和这位学姐，所以哥哥喜欢温柔的女生吗？

发现她呆呆地盯着自己，张容樱没在意，捏住她手上那根微辣的玉米棒说：“你吃不完两根吧，这根我帮你吃了。”

面对对方已经伸出的手，庄柠不好意思拒绝，只能任由她把玉米棒拿走。

拿到玉米后张容樱便毫不客气的在庄柠的面前吃了起来，庄柠则是莫名感到一阵尴尬，既不知道该跟学姐聊什么，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离开。

“柠柠你在哪里，快来扶我一把，我快累死了。”

孟欢欢的声音忽然在院子外面响起，庄柠如蒙大赦，对张容樱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学姐我先走了，我同学喊我。”

庄柠是在何老师别墅对面的花坛边找到孟欢欢的，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扶着双腿大喘气，整一副虚脱的样子。

迟昇坐在她一米之外，情状比她好不到哪去。看见她的帮手来了，迟昇立刻冲庄柠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又冲孟欢欢说：“今天算你赢，有本事明天咱们再比，我就不信我堂堂远中八百米冠军还跑不过你！”

“比就比，谁怕谁！”孟欢欢龇着牙凶巴巴回击，说完一歪头靠在庄柠怀里，气若游丝地哼唧，“我好渴啊柠柠，想喝水。”

“你等着，我给你倒水。”庄柠把玉米棒和手机都交给孟欢欢，反身跑回何老师家。

刚走进院子大门，她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片轻呼声。

听声音都是他们班同学发出的，她大概猜到与谁有关，于是闷头绕开客厅正门，从侧门溜进厨房。

西瓜汁已经喝完了，不知谁又榨了一壶黄瓜汁，庄柠闻了一下，清清

淡淡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她便倒了两杯出来，又往杯子里分别加了少许糖和盐。

她本想着侧门是安全门，没想到刚走出去就看见廖沐站在侧门斜对面的烧烤架上，正跟烤架前的同学说话。

庄柠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把黄瓜水分别递给虚脱的两人，孟欢欢“咕咚咕咚”喝光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由衷地感叹：又活过来了。??[”

一旁的迟昇小口小口地喝水，边喝边嫌弃地吐槽：“运动之后不能暴饮暴食，这都不懂。”

孟欢欢“哼”了一声，张口就咬手里的玉米棒子。玉米粒甫一入口，她就呛得满脸通红。

“咳咳——”

庄柠连忙帮她拍背：“这个是重辣的。”

孟欢欢眼巴巴地把玉米棒还给庄柠，可怜兮兮地说：“柠柠我想吃微辣的。”

“刚才给你烤了一根。”庄柠下意识地接道。

孟欢欢往庄柠两只空荡荡的手里看去：“在哪里在哪里，快给我，我好饿。”

庄柠目光微微一垂，硬着头皮解释：“刚才被学姐要走了，我再去给你烤。”

“算了，先回去吧，柠柠扶我一把。”孟欢欢跑得双腿发软，扶着庄柠的胳膊，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庄柠一下子没站稳，两人一同踉跄。

“你俩小心！”迟昇想搭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出言提醒。

好在两人被花坛边缘挡了一下，才免于摔倒。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随即相视而笑。

方才一直压抑在庄柠心头那股莫名的感觉随着笑声烟消云散，两人互相扶持着，歪歪扭扭地往回走。

走进大门，孟欢欢突然停住脚步，伸长鼻子往王鹏飞的烧烤架所在的方向闻了闻，咽了下口水感叹：“真香啊。”

庄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快去吃，我有点累，进去坐会儿。”

孟欢欢摸了摸她的脸颊，担忧地问：“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廖沐学长？”

庄柠摇头：“没事，我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吃东西吧。”

“不行，”孟欢欢扶着她的胳膊说，“我先把你送进去。”

客厅的人都出去了，庄柠选了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真的不用我陪你？”孟欢欢问。

庄柠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的。”

“好吧，”说着，孟欢欢伸手来拿庄柠手里的玉米棒，“太辣了，你不要吃了。”

庄柠偏了下胳膊，躲避开她的手，放软了声音说：“我想吃，就尝一点点，没事的。”

孟欢欢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

等她走后，庄柠虚脱地靠坐在沙发上，伸手捂住阵痛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痛感轻了些，庄柠撑起身体，咬向玉米棒。

很辣，很香，是她从来没有

尝试过的刺激味道。她只是咬了几颗玉米粒，口腔中被辣椒刺激的痛感就盖过了肚子疼。

这让她感觉有点安心也有点上头，不由又多吃了几口。

孟欢欢从客厅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厨房斜对面的烧烤架后的廖沐。因为廖沐的出现，他们班男生操作的烧烤架前的队伍短了许多，女生们都在远远地围在廖沐的烧烤架子周围。

孟欢欢很快就注意到了廖沐旁边的陌生女生，只有她大胆地站在廖沐旁边，并且她的手里捏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玉米棒。

她就是庄柠说的学姐？

孟欢欢的视线不由又落在张容樱手里的玉米棒上，莫名有点烦躁，本来想跟廖沐说一下庄柠的情况，可是看到她在廖沐旁边有说有笑，却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干脆调头，来到王鹏飞的烧烤架前：“老王，来两根微辣的玉米。”

“你还能吃下啊，”王鹏飞惊讶地说，“刚才庄柠不是给你要了一根。”

孟欢欢闷闷地说：“被截胡了，没吃到。”

“行，你等着。”

王鹏飞拿了两根玉米放在架子上，薄薄的刷了一层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孟欢欢聊天：“那个学姐是谁啊，不是说廖沐学长没女朋友吗，怎么看上去跟廖沐学长很亲近。”

孟欢欢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柠柠说没有就是没有，别的事情想打听自己问。”

王鹏飞疑惑地嘟囔：“真奇怪，自从学长学姐出现，你们一个两个跟吃了炸药似的。”

“还有谁？”孟欢欢随口问。

“袁忖啊，”给玉米翻了个身，王鹏飞慢吞吞地补充，“刚才还在，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廖沐的烧烤架上，黄橙橙的玉米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是玉米本身最纯粹的香味。

张容樱笑着说：“还是你烤的玉米香，学弟烤的玉米味道也太重了，我吃不惯。”

廖沐垂着眼帘，专注地盯着火候。

没有得到回应，张容樱没有丝毫不悦，径直拿起调料要往玉米上撒。

然而，没想到廖沐却拿着玉米退开，让烧烤架让给张容樱：“你烤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张容樱怔住，随即朝好奇的学弟学妹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若无其事重新往烧烤架上放了一根玉米。

客厅里。

庄柠吃了小半根玉米，发现口腔被辣椒刺激的痛感再也压制不住肚子疼，只能无奈把玉米放在桌上，蜷缩在单人沙发里。

肚子疼痛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

她有过吃坏肚子的经历，有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她闭上眼睛，试着想开心的事情，心情好些也许疼痛就会走得快些。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脑子也变得越来越混沌。

廖沐刚一走进客厅就看见蜷缩在沙发里的庄柠，眉心忽的一跳，心底掠过一丝不安，不由快步朝庄柠走过去：“柠柠？”

可惜他并没有得到庄柠的回应。

来到庄柠身边，看清她的脸色，他的目光猛然一颤，手中的玉米霍的掉在地上。

他抬手抚上庄柠的额头，轻声呼唤：“柠柠？”

她的额头滚烫潮湿，脸色白得吓人，廖沐不敢多耽搁，立刻俯身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跑。

廖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不少同学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回到客厅，便也发现了不对劲，迅速找到何老师。

何老师赶来时廖沐已经抱着庄柠跑到门外，他快步抓住廖沐问：“怎么回事？”

廖沐急声解释：“她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

说完绕开何老师就跑。

何老师再度追上去：“我开车送你们，这里不好打车。”

何老师跑向车库，开车出去来的却是张老师。

张老师扫了廖沐一眼：“上车。”

庄柠的意识浮浮沉沉，一会儿像是飘在无垠的虚空里，一会儿又像是沉默在深海中。她难受极了，凭本能胡乱的向身边抓去。

“柠柠别拍，”廖沐环紧庄柠的肩膀，轻声地哄，“哥哥在，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