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廖沐回家看到微信群聊内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拨通大王的电话，语气不善地问：“照片哪来的？”

大王：“嗐，我这不是正好有事回学校，正巧看见了，这泼天的富贵你总不能让我视而不见吧沐哥。”

廖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都发给谁了？”

“哪能啊，你看我像是那么没原则的人么，”大王“嘿嘿”一笑，“我这还没开始卖呢，就给咱兄弟几个先饱饱眼福。”

“你还拍到了其他照片？”廖沐问。

察觉到他的语调又冷了几度，大王下意识抖了一下，老实地交代：“那什么、也没拍到什么特别的，我倒是想拍你和嫂子的亲密互动呢，谁知道你们还挺规矩的，我——”

“说重点。”廖沐打断他。

大王只能言简意赅：“我就是拍到了嫂子侧脸。”

“发给我，”廖沐说，“你删了。”

“？？”大王被他毫不客气的态度惊呆，半天才说，“不好吧，毕竟是我拍的，版权应该归我所有。再说了，兄弟们这个月聚餐能去什么档次的餐厅就指着这几张照片了。”

廖沐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多少钱？”

“什么？”大王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要买断照片？”

廖沐：“不然你肯删？”

闻言，大王几乎笑成了一朵花：“那敢情好啊，我出去卖还得售后，还得包解答照片相关问题。一个人问倒还罢了，十个八个问也勉勉强强能应付，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卖你的照片，至少得有大几十号人找我售后，我硬是忙到了半夜。”

“说价格，别废话。”廖沐揉着额角，下楼拿牛奶时看见丢在沙发上的那件明显小了许多的校服，才意识到竟然把庄柠的校服外套顺手带了回来。

他拿着校服外套走到阳台，校服刚被他丢进洗衣机，他的手很轻地顿了一下，径直又将校服取了出来。

他记得庄柠有点小洁癖，不喜欢衣服跟别人的混着洗。他将校服外套丢进洗衣池里，打开水龙头。

“沐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兄弟几个的饭量你都知道，随便吃点什么都得不少钱了。刚才我把照片发群里，老甄可还期待着照片卖个好价钱，大家伙好改善改善伙食呢。”大王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

大王的话音夹杂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廖沐只听了个大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猜到大王的意图。

水漫过校服外套，廖沐关闭水龙头。他歪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拧开洗衣液和消毒液的瓶盖分别倒进水池。

廖沐没有给出回应，大王也不着急，嘴皮子继续匀速翻动：“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黑你。要不这样，抽时间你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照片我就忍痛删除。”

廖沐毫不犹豫地答应：“行，期末考试结束我请你们吃饭。”

“成交！”大王欢呼一声，试探着问，“那个……餐

厅谁来选啊？”

“你们商量，我随意?，”廖沐将手伸进水里，将洗衣液和消毒液混合均匀，“照片都发给我，你不要留档。”

大王笑呵呵地承诺：“小意思，等下我就操作。”

“另外……”这句话才刚起头，廖沐就停顿了。

“咋了兄弟，你不会想反悔吧？”大王慌了，连忙说，“不带这样的啊兄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要是反悔我就打折促销，我要让全思源中学的女生都在今晚心碎！”

廖沐漫不经心地说：“你试试。”

大王登时一个激灵，立刻低头：“哥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我现在就删！不，我现在就发你，全都发你，发完就删！”

廖沐轻轻地搓了一把校服外套，水中顿时冒出一连串气泡：“你帮我澄清一下。”他的视线被气泡所吸引，声音也不由停顿下来，直到大王出声询问，他才继续说：“照片上的女生……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妹妹……庄柠。”

“妹妹”两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大王，他立时联想到廖沐以护短著称。

曾经有无数次，他听到廖尧抱怨廖沐偏心庄柠，纵容庄柠欺负他。包括但不限于阴阳怪气他，联合妹妹打压他，在家族长辈面前揭他的短等等。

总之用廖尧的话说就是廖沐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护妹狂魔！

他不自觉地代入廖尧，到那些手段若是落在他的身上，他未来日子简直没法过！

他不敢细想，只求廖沐手下留情。

为了不独自一人承受廖沐的怒火，大王几乎毫不犹豫地把廖尧卖了：“沐哥，这事真不怪我，昨天尧哥也在群里发照片来着，我还是根据他照片上的侧脸认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误导，我也不可能把庄、庄柠认成你女朋友啊。”

廖沐冷哼，大王知道他押对了。

显然，廖沐更生廖尧的气，于是大王越发卖力地甩锅：“你想啊，我总共就远远看见过庄柠学妹两次，认不出她很正常。”

“尧哥可是不一样，尧哥是她亲哥啊！他都认错了，真的不能怪我！”

廖沐揉搓着庄柠的校服外套，对于耳边的噪音有些不耐烦了，淡声问：“什么时候发我？”

“现在！马上发！发完我就给你们澄清。”大王毫不犹豫地说。

一分钟后，高三一班篮球群再次跳到微信聊天列表首行。

【大王：兄弟们误会了，大误会啊！上面照片不是沐哥和他女朋友，是沐哥和他妹妹！】

【是你黑哥：开什么玩笑，到底是女朋友还是妹妹思源球霸甄天祁？？？】

【思源球霸甄天祁：不可能啊，昨天我明明看着沐哥对人家小姑娘又搂又抱的，不是女朋友是什么「www.youxs.org」】

【是你黑哥：宇宙最帅廖大尧尧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亲眼验证过？】

金里小区，庄柠家。

卧室门外的敲

门声终于停止了，廖尧知道庄柠已经走了。他将将松了口气，没想到篮球群里炸开锅了。

看到大王的澄清，再看到老黑对他的呼唤。廖尧登时一颤，手机险些从手里掉落。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今天一整天他都避着廖沐，就是怕他旧事重提，就是怕他兴师问罪。

几乎所有老师和学生都觉得廖沐是个乖乖仔，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干。只有廖尧知道，廖沐根本不是那样，不但会骂人会打架，打起架来的架势比他这个思源一霸还厉害。

他清清楚楚记得初中时那些造谣庄柠谈恋爱的男同学的下场，哪一个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上告无门。因为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比起相信品学兼优的年级第一打人，更愿意相信是告状的孩子在外面惹了事，随口甩锅。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廖沐教训的对象。

更何况这次事情更大，他不但造谣庄柠，还把廖沐也顺带着造谣了，更糟糕的是他还把这俩人造谣到一块去了！

他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可不是学校随便哪对男女同学！

提心吊胆过了一整天，廖尧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廖沐要他跟大家说清楚，他拼着把脸丢尽也绝对不含糊。

只是没想到站出来澄清的居然是大王。

一时间，廖尧竟不知道是该为逃过一劫而高兴，还是该为他这个做弟弟的在廖沐心中连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不存在而难过。

百感交集地叹了口气，廖尧认命地敲击键盘——

【宇宙最帅廖大尧：真是我妹妹，你们认错了，求求你们闭嘴吧。】

【是你黑哥：……】

【大王：……】

【贺青奕：难怪我看着有点眼熟】

【思源球霸甄天祁：上面的同志请保持队形】

【思源球霸甄天祁：……】

【吴铮：我就说嘛，廖沐怎么可能谈恋爱！】

【吴铮：你们这帮小子一天天不好好读书，净想些有的没的，要是在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排名掉下去，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与廖尧一墙之隔的庄柠并不知道这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唯一感到奇怪竟然一晚都没看到廖尧从他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甚至于到第二天起床，她都没有跟廖尧打过照面。不知为何，庄柠隐隐觉得廖尧故意躲着她似的。

到了上学时间，廖沐敲响庄柠家的门，庄柠快步跑去开门。

廖沐把烘干的校服外套放在玄关的收纳柜上，从庄柠的手里接走她的书包。

“你弟弟还猫在屋里，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早上叫了他好几次都不肯出来。”庄柠一边换鞋一边抱怨。

廖沐往空无一人的楼梯上扫了一眼，在拐角处溢出的一小坨拖鞋的影子上停留片刻，淡淡地说：“不要管他，我们走吧。”

关门声响起的刹那，影子扩大，展露出一个人形。

廖尧探头朝楼下看了

看，确定两人都走了，才慢吞吞背起书包下楼。

换鞋时，他看到收纳柜上的校服外套，他随手抖开一看，竟然是庄柠的！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校服外套看了一瞬，脑中忽然闪现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把校服外套拿到鼻子前狠狠地闻了一口。

好么！

草木薄荷味！

是廖沐最喜欢的味道！

虽然早就知道廖沐偏心，没想到他居然偏心到这种程度，居然把他最喜欢的味道分享给庄柠！

廖尧气愤地将校服外套重新丢回到收纳柜上，愤愤地趿拉着球鞋出门。

因为昨天廖沐及时制止了大王传播照片，所以看到新图的人仅限于高三一班篮球群的球友们。

但这并不妨碍同学们好奇，毕竟作为绯闻绝缘体的廖沐终于传绯闻了，更何况这则绯闻是新鲜的热乎的，所以第二天依旧有不少同学议论此事。

只不过与昨天不同，当他们再度找上发布照片的大王和甄天祁，想要问得更清楚，他们都三缄其口，宁可退钱，也不对照片进行售后。

所以在同学们之间流传的除了那张极其模糊的照片，再无其他。

随着期中考试的临近，同学们的注意力也被拉回到学习上，庄柠也不例外。

有了之前月考的成绩铺垫，何老师对她的期望极高，备考期间时不时的将她叫到办公室指导。在所难免的，她跟张老师也打过几次照面。一来二去，她在张老师面前也不至于像以前那么紧张。

考试前两天，何老师挨个跟班级同学谈话，庄柠是第一个被叫进去的。

她进去时张老师正好也在，跟两位老师打完招呼，她老老实实按照何老师的吩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何老师：“庄柠，这次考试关系到年级排名，是真正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候。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同时也要放松精神，得失之心不要太重。”

庄柠乖巧点头：“好的，我会认真备考。”

何老师拿起她的作业本，翻开昨天的作业，简单看过之后问她：“最近你哥哥还给你辅导功课吗？”

庄柠如实回答：“偶尔辅导。哥哥学习也很忙，我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

何老师将她的作业批改完，指着其中一道题目说：“这类题型有更简便的解法，课堂上一般不要求大家掌握，有空你可以向你哥哥请教。”

“毕竟考场如战场，能够解约一点时间，也就意味着有多一分的机会纠正其他错误。”

他说话时，坐在隔壁桌，一直在看手机的张老师忽然扭过头，朝他看了一眼，随后视线定格在庄柠身上。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注视，何老师向他望去：“怎么了吗？”

“没事，”张老师收回目光，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你们继续。”

何老师把作业本递给庄柠：“你回去吧，好好准备考试，放平心态。叫魏星鸣来办公室。”

庄柠前脚刚走，何老师后脚走到张老师桌边，低头询问：“老张你今天怎么了，刚才看庄柠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

张老师没打算隐瞒，直截了当地说：“你听说了吗，最近我们班的事情？”

何老师挑眉：“你们班最近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吗？”

见他真的不知道，张老师没兜圈子：“廖沐——就是庄柠她哥哥，最近在传绯闻。”

“廖沐的绯闻啊，我听说过，”何老师淡定地笑了笑，“多大点事，看把你愁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能因为廖沐品学兼优就要求他清心寡欲。你教的是学生，不是出家人，好好引导比什么都强。”

张老师：“你没看过照片？”

“什么照片？”何老师反问。

张老师打开手机，点开相册中一张高糊的照片。

何老师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还给他：“这个啊，我看过。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拍照技术太差了，这么糊。”

张老师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问：“你就没从这张照片上看出来点什么？”

何老师摇头，又从他手里拿走手机，盯着看了几眼，迷茫地反问：“我该看出什么吗？”

张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女生的背影问：“不觉得眼熟吗？”

用大拇指抵着下巴，何老师进入思考状态，半晌点了点头，恍然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张老师终于有些欣慰：“你觉得像谁？”

何老师再度摇头：“不知道，照片实在是太糊了，我说不准。”

见他的神态不似作假，张老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觉得像庄柠吗？”

“哈？庄柠？”何老师十分惊讶，“这张照片不是廖沐和他绯闻女友吗，怎么扯到庄柠身上了？”

张老师压低声音说：“我就是担心这个！”

张老师勾了勾手指，何老师俯身凑了过去。

片刻之后，何老师倏地站直身体，被他大胆的猜测吓到，连连摆手：“不是吧，你在想什么，他们是兄妹！廖沐的爸爸是庄柠的三叔，庄柠的爸爸是廖沐的二伯，你别开玩笑了！”

张老师严肃地说：“我没有开玩笑，你不觉得他们俩走得太近么？”

何老师摇了摇头，从自己办公桌下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可乐放在张老师的桌面上：“你冷静冷静，这些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到处乱讲，对孩子们不好，对你也不好。”

“报告——”

魏星鸣的声音在办公室外响起，何老师拍了拍张老师的肩膀：“行了，别瞎琢磨，我先跟学生谈话了。”

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廖沐和庄柠都不知道这天中午张老师跟何老师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

这些天廖沐因为心烦，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天张老师看他时意味深长的表情。

导致他心烦的原因不光是乌龙事件，还因为最近他妈妈穆蔚回来了

据他观察，穆蔚和庄琼是同一天回到宁湖市的，但是她们俩却不是同一天回的家，庄琼当天晚上似乎住在宾馆里。

她们这趟回来，反常的不止这一点，还有一点更让廖沐担忧——向来心大的穆蔚居然郁郁寡欢好几天。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她都提不起精神，像是被什么烦心事困扰似的。

这些天，廖沐旁敲侧击地打探。可是无论他用什么样的话术，都没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一丝丝关于她这次“出差”相关的事情。

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因为穆蔚和庄琼的反常，他坚定地认为她们此次出行一定与庄柠、一定与福利院有关。

从穆蔚这里打探不到消息，廖沐便把主意打到了庄琼的身上，连续好几天都在庄琼家里吃晚饭。

庄琼比穆蔚表现得正常多了，每天跟三个高中生有说有笑，变着花样给他们做饭。

还有两天就要期中考试了，庄琼专门给他们做了考前充电餐——椰子鸡。

庄柠口味清淡，最喜欢清甜的汤煲，这道汤煲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制。

廖尧口味重，无辣不欢，椰子鸡在他口中寡淡如白开水。

为此，廖尧连续抗议多日，本以为终于轮到他坐庄，吃一顿重口味的饭菜，没想到庄琼还是按照庄柠的喜好做了晚饭，这让他感觉备受冷落。

“大哥你评评理，有这样当妈的吗？我们家这也太重女轻男了吧！”廖尧病急乱投医，抓住离他最近的廖沐一通控诉。

廖沐眸色一沉，这些天蒙在他脑海中的那层窗户纸立时被戳破了。

如果说以前庄琼偏向庄柠，那也只是偏心一点点而已，大多数时间还是一碗水端平。可是这次回来，她似乎刻意在偏心庄柠，偏心的近乎讨好。

廖沐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别烦你哥，月底就过十八岁生日了，也不知道成熟一点，”庄琼拍开扒在廖沐肩头疯狂求安慰的廖尧，将汤勺递给廖沐，“小沐你吃你的，别搭理他。”

廖尧开始耍赖：“我为什么要成熟啊，我不是还没满十八岁！”

“再说了，我们之中我也不是最大的，不是还有廖沐，他都没成熟，我强这个风头干嘛！”

庄琼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成熟一点以后怎么照顾柠柠。”

“凭什么是我照顾她，不能是她孝敬我吗，我是她哥哥！”事关以后的家庭地位，廖尧丝毫不肯让步。

听着他们母子二人拌嘴，廖沐本想劝和，可是听到廖尧说完这句话，便发现庄琼夹菜的手颤了一下。

廖沐的心也跟着紧了一紧。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二婶别担心，就算廖尧不好好照顾柠柠，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庄琼朝他看来，欣慰地说：“还是小沐懂事，柠柠有你这个哥哥是她的幸运，”她扭头瞪了廖尧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柠柠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是指望不上他了，就是希望你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多帮帮柠柠。”

她的话如同一记闷棍，狠狠地砸在廖沐的心上，他感觉得左边胸口一阵闷痛。

虽然极力控制表情，但是廖沐还是没忍住拧着眉，郑重地说：“二婶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有柠柠需要，我都会在她身边。”

廖尧看看廖沐，又看看庄琼，急得抓耳挠腮：“你们在说什么，这么严肃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庄柠怎么了？”

“妈妈，你们在聊什么？”

吃饭的时候庄柠接到孟欢欢打来的电话，这会儿两人才刚聊完，她才将将走到客厅就听到廖尧大呼小叫，叫喊的内容中还带上了她的名字。

庄琼笑了笑，冲庄柠招手：“快吃饭，椰子鸡都快凉了。”

廖尧满脑门的问号：“不是，你们还——”

“廖尧，”廖沐打断他的话，有些严厉地说，“食不言。”

因为前些天廖沐绯闻的事情，廖尧自认算是有小辫子捏在廖沐手里，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对于廖沐有几分忌惮。廖沐让他坐下吃饭，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

一餐饭吃完，庄琼将廖尧和庄柠赶回房间复习功课，之后将单独打包的一份鸡汤装进袋子里递给廖沐：“你妈妈这两天没胃口吧，把这碗汤端回去，热一下就能吃。”

“谢谢二婶。”廖沐接过鸡汤，却没有急着离开。他将鸡汤放在餐桌上，跟庄琼一起打扫厨房卫生。

庄琼停下手里的活，扭头问他：“怎么了小沐，有事吗？”

廖沐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二婶，柠柠出什么事情了吗？”

庄琼猛地一愣，沉默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廖沐下意识地攥紧拳头，不禁紧张。

看到他的反应，庄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沐，你是个好孩子，有些话二婶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至于以后……我更说不准了。我只是希望你们两兄弟能好好照顾柠柠，真心疼她爱她。如果将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念着这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遇到困难拉她一把就可以了。”

他真的能够永远将庄柠留在身边吗？

沉默许久，廖沐没再继续追问下去，郑重地点头。

距离十八周岁还差一个星期的，廖沐提前在心底许下成年愿望——年年岁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