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留下来的人都是知道卡维如今是艾尔海森家里租客的家伙。

不然，卡维铁定得和艾尔海森掰个手腕。

派蒙和空帮忙找来了轮椅，卡维推着海什木回去。

一路上的回头率自然是挺高的，不过人们也只是议论纷纷，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海什木试图把斗篷戴上，但最终没有那么做。

派蒙飞在轮椅边上，犹如小鸟一样叽叽喳喳：“海什木海什木，你真的是沙漠人吗？但是你没有沙漠的口音哎，而且皮肤也和其他镀金旅团的人不一样，没有那么黑！”

海什木并不讨厌派蒙的吵闹，甚至觉得她生机勃勃，很可爱，所以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我从有记忆的时候，就在沙漠长大，皮肤没有那么黑这点，我也很奇怪，可能我就是天生晒不黑的体质吧。”

他弯着眼睛，温和地笑起来。

那笑容太过乖巧，派蒙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被击中了的模样：“天啊，我都不敢想象这张脸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太、太帅啦！”

空点点头，也是这么想的。

卡维看久了，已经有一定的抗性，虽然他也觉得每次看到的时候都还是很惊艳就是了。

“多笑笑，笑起来好看，别像艾尔海森那家伙，成天板着一张脸，总让人觉得别人欠了他八百万摩拉一样。”卡维撇嘴，抬高海什木的时候，不忘拉踩艾尔海森一把。

海什木摇了摇头：“贤者大人看起来人挺好的。但是把我安排成他的双胞胎哥哥，我总感觉高攀了。卡维的话，能帮忙……”

“我在他那里可说不上话。”卡维摆摆手，“而且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别想太多，双胞胎是因为你们两个长得像，哥哥的话……呃。”

卡维皱巴五官：“可能他天生有给别人当弟弟的爱好吧。”以他们两个的气质来看，其实海什木更像是弟弟来着。

那边派蒙听到卡维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捂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啦，实在是有点儿好笑——艾尔海森喜欢当弟弟，噗嗤。”

空无奈拍着被自己话呛到的派蒙，目光扫向海什木：“可能艾尔海森是看出来海什木你的真实年龄了吧，毕竟你周游过列国，阅历也很丰富的样子，而且我记得博……”博士是赞迪克的阶段应该是很早之前了。

卡维剧烈咳嗽起来。

空意识到不对，瞬间转移话题：“所以海什木你几岁了？”

海什木没有听出空未尽之言的意思，他回想了自己的年龄，抬起右臂按住了额头：“一百来岁，总是有的。”

“一百来岁！”卡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哇，好大！难怪艾尔海森说你是哥哥呢！”派蒙对于年龄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把海什木和艾尔海森对比后，理所当然得出来了这么一个结论。

空也点点头：“那是该当哥哥。”

“不是，你们就理所当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吗？”卡维瞪眼，“一百岁……不是，你不是人类吗？还是和珐露珊前辈一样遭遇了什么？”

卡维口中的珐露珊是被困遗迹的学者，解密出来之后，外面已经是百年过去。

但是海什木显然和珐露珊不是同一个情况。

“不是的。”海什木摇头，如果不触及他的敏感神经，他谈论某些事情还是可以放平心态的，“我的身体零件被换过，所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更像至冬国的人偶，不老不死。”

闻言他身边的三人都沉默了下去，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海什木看到三人的态度，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补救：“没关系的，这样很好，这样……我不会生病，身体一直很轻盈，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风景。”

他努力想要找话题补救，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卡维和空以及派蒙回过神来，也连忙打哈哈，一群人虚情假意地在那里尬笑了一会儿，艾尔海森的家到了。

接下来的部分时间，海什木就待在艾尔海森的家里养伤，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伤好养，只是需要调节调节情绪而已。

卡维本来还打算给海什木雕个义肢出来，这样子海什木可以方便行动，但是海什木拒绝了，说自己身体残缺部分的时候，他才有一种自己是完整的人的感觉。

卡维暂时不能理解，但他保持了对海什木的观点的尊重，他给海什木买了一堆千织屋出品的衣服搭配，最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冒昧问一句，你孔雀开屏的审美，是准备让他被当成小丑一样围观吗？”艾尔海森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他看着尴尬笑着显然是不好意思拒绝的海什木，转头直接怼上了卡维。

卡维一下子怒了：“你是在质疑我的审美吗？我精心挑选的衣服有哪里不合适吗？我可是考虑了他的职业、行动便利程度……”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掰着海什木的肩膀让他面朝艾尔海森：“你看着他的样子再说一遍？”

“你把他打扮得和你一样，像只开屏的孔雀。”艾尔海森毫不客气地再次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卡维气得要飙脏话，然后艾尔海森用肩膀撞开了他，走过来，用指尖挑起了一件衣服。

“试试这个。”艾尔海森把衣服递给了海什木，“然后再是这个。”

他挑了一套，让海什木去换上，海什木看着怀里的碎布，脸上露出了比刚才卡维给他挑衣服时更茫然的神色。

但他还是乖乖去换上了。

出来的时候，卡维和艾尔海森还在吵，但是等海什木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海什木有些不自在地拉紧了自己的披风。

“还行吗？”

“艾尔海森，这次搜勉强认可你的审美。”卡维抬起手肘撞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胳膊。

黑色的围巾绕过了海什木的下半张脸和脖颈，尾端垂落后背，如披风遮住了断臂的位置。

白色纹路的黑色背心将颀长有料的身材勾勒，几块腹肌若隐若现，腰间圆环不对称交叠，金属质感的腰带下方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沙漠款式。

海什木觉得有些冷，他的右臂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这让习惯性把自己埋在黑袍下的他，感到非常不自在。

但是等卡维把海什木推到镜子前的时候，海什木第一次看到了穿着正常且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自己，瞳孔都不由得微微睁大。

“照着这种款式给他多买点。”艾尔海森说道。

卡维不爽地呛回去：“不用你说我就会处理好一切的，而且你的口吻显得我就像是一个管家！”

艾尔海森反问：“你不是？”

“我——你气死我了！”卡维牙痒痒，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回你的书房处理你的事情吧，代理贤者大人！”

他故意用嘲讽的语气加重了“代理”二字。

但是艾尔海森早就对卡维的话语免疫，他无视了卡维，看向了海什木：“精神恢复了吧？”

海什木下意识点头。

“嗯，好，明天到我这里上班。”艾尔海森点头，“正好我们要处理和至冬之间的一些外交问题。”

至、至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