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我崽崽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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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网络疯了般炸开,无数视频照片极速传播,讨论不久前苍穹中的一幕。

“???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吧?我刚刚是不是看到龙?!”

“我特么还以为自己中毒了!我家今天晚上炖的菌子,我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喊龙的时候我妈熟练的要打120!结果一口菌子没吃的她出来看了一眼手机掉地上,跟我一起上串下跳!”

“真的是龙!!”

“京都人表示看得一清二楚!难道我们龙的传人的身份真的要在这一天坐实?”

“海城人也看到了!”

“柳城加一!我乡下奶奶已经摆上供桌说龙神显灵啦哈哈哈!我现在觉得自己又兴奋又癫疯,撕裂般地激动!”

“全国都能看到?”

“龙!!是龙!!龙——”

“龙!!”

“龙——!!!”

“我现在在等官方说法,希望官方不要糊弄我们!!这可是全国人民一起看到的奇景,官方总不会拿什么放花灯,什么火箭花灯飞行器的来哄我们吧?!”

“龙都出现了!官方还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一起告诉我们!!”

“大家有没有看到高人发布的之前万妖城事件解析,就是xx被删掉的高楼帖子?”

“是不是那个细数万妖城嘉年华奇怪之处?有大佬指出当日出现许多非人类力量能做到的事?还有视频网站的主播拍到的大家毫无印象的npc?”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还有人打算在那天求婚,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什么都没做,他怀疑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大佬总结说很多人的记忆出现问题!也不是有问题,就是很多计划上的事没有达成!当时他就要求官方调查此事,是不是存在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但是不了了之。”

“玄学!一定是玄学!龙都出来了!这个世界一定有神仙!会不会还有妖魔鬼怪?”

“……你这样说我突然毛骨悚然,我们只是普通人,遇到妖魔鬼怪完全没有抵抗力。”

“别瞎猜,可能只是磁场问题导致的奇景呢?我们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总不会突然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要害我们吧!”

“你说得对,大家不要惊慌,所以官方什么时候出来告诉我们真相?”

“就怕官方不想告诉我们……”

华国各大办事处,电话疯了般此起彼伏,在灵首山战场的诸多负责人还没从天道复苏中恢复精神,又接到电话解决后续的事。

戴玉海忍不住笑意拍拍戴玲珑的肩膀,说:“这里交给你,我回去坐镇。”

戴玲珑点头,心中的激动同样掩不住激,天道复苏,灵气重启,从此飞升有望。

她们修士再也不用干巴巴守着有限的生命,而是可以像传说年代的前辈一般大展宏图!

同人类的网络相比,闻道上交流帖子更加热烈,无数修士又哭又笑,午夜梦回,多少修士期盼天道复苏,如今天道真的回来,不少修士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以后再也不能拿再怎么修炼也不能飞升为借口糊弄爸妈了哈哈哈!以前灵气少修炼困难,现在这条件,突破不了就要我灵根不如人哈哈哈……咦?”

“确实!现在又激动又兴奋,灵气少的时候,大家差距拉的不大,以后大家各凭本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道为什么突然复苏?我现在有些害怕,天道不会再有事吧?”

“嘶,不说了,现在就去打坐!能多存一点灵气是一点!”

……

虚空中,刚刚复苏的天道缓慢运转,金色一望无际,远眺苍茫人间。

虚空之下,厚厚的云层聚集,异像从生,霞光流转。

时不时看向天空,希望还能再看到龙的人们忽然发现黑暗的天空中不时有金芒闪过,像云中装了彩灯似的变换光芒。

“轰——”

一道鸣雷响起,哗啦啦的雨倾泻。

“灵雨?”

于山头打坐的佝偻女人伸出手,接了一捧雨,目光渐渐残忍。

天道如此轻易复苏,那当年阿悦为何赴死!既然阴阳双鱼是天道复苏的钥匙,那当年为何她们不出现!

这人间喜乐,万盛江山是阿悦拿命换来,可现在,还有几人记得她!

可笑!

可恨!

“啪。”

女人一把握紧拳,清凌凌的水珠

从她指缝炸开,灵气幽幽飘散。

黑色帷帽下,女人看不到她的眼睛红色一闪而过,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且行,且看,呵。”

“咚。”

灵首观点观门合上,撑起的结界清楚告知众人不方便打扰。

天机门门主负手而立,站在雨中。

灵雨大肆飘落,是天道在为它的重生庆贺。灵雨中,不时有人笑着笑着忽然原地坐下,天空中顿时雷云突至,此修士原地突破。

“我看过你的信。”天机门门主对景辰说,“此次交手,足见那人心思叵测,她真身未至,自知此行有异,留下后手。”

但天道死而后生打断一切,那人丢下棋子匆忙离开。

“天道没落时,她多次尝试复活龙女,恐怕修为受创,不然我们难逃其手。”景辰说。

天机门门主点头,“不错,但今日不同以往,灵气复苏,利于天地,何况你我,她修为之高,借天下大势潜龙入海,待她全盛而出,你我如何相抗?”

景辰不语,握住手中剑,“唯战而已,为战而死。”

天机门门主笑起来,点头,“乖徒儿,当年放你出山,只因你修为受天地所限,如今普天同庆,你与我归山,好好修炼。”

“是!”

景辰回答,转身向灵首观行礼,向杜悠然温辞告别,而天机门门主抬手,观门前顿时落下几个礼盒。

等他们走后,杜嗯嗯从门缝里冒出头,呼嗯唤鼠,把礼盒往家里拉。

灵首观,雕花大床内,两个盘腿坐着的人脑中哪有什么天道重生灵气复苏,僵硬地看着毯子里动来动去的团子。

“嗯,哇……”

团子哭了两声,又停下来,大眼睛要睁不睁,手指像是不听使唤,各有各的想法,蜷的蜷,握的握。

“……杜悠然!”温辞压低声音喊杜悠然,“怎么办呀!”

她们两已经盯着崽看了十分钟,一开始给她穿上纸尿裤和小衣服,然后就像被定住一样。

茫然,且无措。

杜悠然:“……”

“喝奶?”她往温辞身上看,脸有些红。

温辞:“是得喂奶吧……”

同样红着脸的温辞小声说:“我……我有奶吗?”

“……”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看了很多育儿书的杜悠然和温辞真的见到宝宝后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跟她们看到的不一样啊?

她怎么不是皱皱巴巴的小猴子,反而一出生滑滑溜溜干干净净……不是要给小宝宝洗澡还要打针什么的?

诶……就因为她们不是人所以宝宝不按人类宝宝的生产流程走吗?

半晌后温辞忽然转过身,抬手检查。

“咳!”

杜悠然注意到温辞的动作,头嗡嗡响,忽然跳下床,直直走出去,“我去给她弄奶粉。”

她大步流星绕过屏风,走到饮水台,红着脸从储物戒中拿出奶瓶,奶粉。杜悠然在脑海中翻找刚出生小婴儿的食量,嘴角慢慢勾起。

崽崽。

床上,温辞半趴下来,对这个从自己肚子里飞出来的孩子还没有实感。

她记得当时金光熠熠,浓郁的力量从天空灌入她的身体,她精神一松,感觉体内那团勃发的力量从她身体剥离,还未睁开眼,忽然听到杜悠然温柔地声音。

“乖乖?”温辞弯起眼睛,伸出手贴在小宝宝的脸侧。

“我是妈妈呀。”

毯子里的小宝宝胎发又黑又密,小脸下巴尖尖,听到温辞的声音后她动了动身体,视线茫然,低低地哭。

“乖哦~”

温辞食指在宝宝脸上轻轻描动,被软软的手指捏住,她惊讶地睁大眼,一时间屏住呼吸。

拿着小奶瓶走进的杜悠然眼中柔色更浓,坐在床边,将温度正好的奶瓶递给温辞。

“妈妈来喂。”

刚出生的婴儿吃不了多少奶水,温辞对着杜悠然一笑,将奶嘴凑到孩子嘴边。

“会吃吗?”杜悠然问,凑过来看了眼。温辞感受到奶瓶一动一动的,忍不住笑道:“我们会吃。”

语气听起来很骄傲。

两个人低着头,用一种神奇的目光盯着小朋友喝奶,这时杜悠然指尖放出一点灵气,宝宝喝奶的动作一顿,那抹灵气立刻飘向她。

温辞跟着放出一抹魔气,被宝宝毫不犹豫吸走的样子笑

到了。

嗯,不挑食。

“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温辞说,“跟你姓跟我姓?”

杜悠然想了想说,“只起名不起姓,待她长大,随她想姓什么,如何?”

“可以呀!”温辞说,抬手把奶嘴从宝宝嘴里抽出来,看她闭上眼睛,嘴巴一动一动的要睡觉,低下声音,“好乖。”

要给宝宝起名字,杜悠然大手一挥,顿时无数本古籍从空中落下,整整齐齐摆在床边。

两给人放下床帘,坐在地毯上,开始翻唐诗宋词,翻字典,翻诗经……

三个小时后,杜悠然皱眉起身,给睡得香香的崽崽喂奶,被吵醒的崽崽可委屈了,瘪着嘴哭,就算有奶奶喝,睡觉的时候还一抽一抽的哭。

这个崽崽怎么跟书里的不一样?

杜悠然和温辞面面相觑,靠在床头的杜悠然看着满地翻开的书本,和写了画画了勾的宣纸,眉头微动,“你之前给杜三岁起的什么名字?”

温辞想到去年的杜三岁,连忙说:“杜欢鲤。”

杜悠然不喜欢理人的谐音。

她见杜悠然摸着下巴思索的模样,笑道:“你想让宝宝叫这个名字?”

杜悠然反问,“当初,你向外人介绍杜欢鲤是你女儿。”

温辞:是……是有这样,但是为了打发那个钟坳口!她后来跟大家解释了呀!

“因你而来,由衷欢喜。”杜悠然忍不住捏起一缕崽崽的发,温声说,“愿你有朝一日如鲤跃龙门,从此海高天阔,任你畅游。”

温辞:“啊……好啊!”

“就叫欢鲤!”她走过来,搂住杜悠然,用身体压着她,开心道,“阴阳双鱼,生了一只小鲤鱼。”

“嗯。”

杜悠然微笑。

初为人母的两人靠在一起,温柔地看着宝宝,心中的新奇难以散去。

一分钟后,杜悠然忽然想到什么,把手放到小欢鲤肚子上,释放灵气。

熟睡的小欢鲤闭着眼,双手举起来,握成小拳头放在脑袋两边儿,杜悠然释放的灵气被她一点一点吸收。

“这种食谱,以后肯定饿不到她。”温辞说,她没忍住,跟着释放魔气。

她们家小欢鲤上两道菜!

半分钟后,熟睡的小欢鲤瘪起嘴角,张开嘴,“嗝”一声,吐出好大一口奶。

小欢鲤:“哇——”

卧室外面,百十只团子“叽叽叽”凑过来,你踩我我踩你往上摞高高。

哭啦哭啦,哭得好大声,让鼠也看看!

房内,杜悠然和温辞心虚地放下手,连忙抱起崽崽拍拍。

“对不起,妈妈错了,我们欢鲤吃饱饱要睡觉是不是?哦,哦,对不起,你好好睡,妈妈再也不这样了!”

哄了好久,委屈的崽才睡着,杜悠然和温辞出了一身冷汗,对视后找出纸笔,立下保证书,为了崽的生命安全,等崽儿大了一点再玩儿!

当两人终于冷静,在床上躺下后,温辞忽然问。

“对了,你看我还要不要坐月子?”

杜悠然捏了捏她又变得纤瘦的腰,笑道:“随温大人,我自当好好伺候大人。”

“听闻温大人没有奶水,不如明日给您炖鱼汤,下奶?”

温辞脸有些红,心想大家孩子都有了,她不能害羞,于是用淡若清风的语气回应:“哦?”

“嗯。”杜悠然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喂我。”

温辞:“……”

温辞:“…………”

有孩子了温辞也听不得这个,她磨了磨牙,忽然抱住杜悠然,翻身压在她脸上。

“你现在就给我吃!”

……

小欢鲤的到来让两人无限欢喜,第二天起床后,杜悠然给小欢鲤换尿片,喂奶粉,又去城中买来温辞的早饭。

山中空气清新,春意盎然,几只温嗯嗯叼着采来的鲜花给卧室换上,随后爬上婴儿床,好奇地围成一圈。

“叽?”

这是我们阴灵还是阳灵呀?

“叽叽。”

她怎么没有毛毛呀?

长得跟老大好像!

“叽叽叽!”

跟她打好关系,让她带领我们推翻阳灵统治,一统灵首山。

婴儿车里吃饱就睡的欢鲤尚且不知自己被赋予“伟大”使命,睡得可香了。

卧室外面的廊下摆着礼盒,不知

道被哪只嗯拆开,东西丢在外面,盒子里挤着一窝一窝的嗯。

只有一只杜嗯嗯跷着脚,窝在灵宝中。

杜悠然看了一眼,摇头,走去厅堂。帷幔深深,偌大的堂内只有一座香炉安然坐在地上。

檐外雨还在下,像是要把千万年来的灵气全部还给人间,遥遥看向远方天空,仍然能看到天雷的不时亮起,谁不说此时渡劫的修士赶上好时候。

杜悠然撤下结界,不多时观门被人敲响。

“进。”杜悠然说,坐在圈椅中。

胡萋萋像一只花蝴蝶般飞进来,手里拎着大兜小袋,一进门就喊“恭喜杜大人贺喜杜大人。”

胡晔晔紧随其后,抱着也比他人都高的礼盒,喜笑颜开,“恭喜杜大人温大人喜得爱——”

“女。”杜悠然适时开口。

办事处众人连忙点头,恭喜杜悠然喜得千金。

杜悠然脸上挂起难得的笑容点头,“待百天,请诸位吃喜酒。”

她打算满月宴请灵首村众妖以及山中从小跟她的灵物,百天回望城,请办事处众人和温辞朋友。

几只仓鼠顶着木盘走进来,茶盘上背着茶水,给大家上茶。

办事处众人笑眯眯地答应,跟她说如今外面的情况,听说上面还在讨论是否向公布玄门存在的事时,杜悠然表情不变。

只是询问天道复苏一事,杜悠然其实也有些茫然。

“今日不同以往,传说年代,上下皆知仙人存在,但我想如今天道复苏,一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了多久。”戴玲珑说。

杜悠然点头。

“想请教杜大人,作恶的银龙可还活着?”戴玲珑问。

景辰离开时传信给她,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但银龙突然消失,尸骨无存,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未死。”杜悠然伸出手,击掌。

过了会,屋檐瓦片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小小白白的脑袋从瓦片上伸出来,倒挂着往里看。

一只鼠从它身上往下爬,被上面的鼠牵着尾巴挂下来,第三只鼠同样如此,接成一串往下吊。

厅堂内的众人一静,端起茶水遮挡嘴角的笑,这些阴灵看起来极为和活泼,跟他们想的不

同。

两只温嗯嗯一鼠嘴里衔着一条小细蛇,快乐地向杜悠然跑来,毛毛没有湿,鼠爪踩的堂内都是爪印。

“叽!”

诶,就是玩~

穿着粉红裙子的温嗯嗯一号把嘴里的小白蛇甩出去,杜悠然随手解除封印,那小蛇瞬间变大,几乎占满整个厅堂。

只见它白鳞如甲,折射粼粼光芒,灵雨顺着甲片落下,身上光芒愈发闪烁。

“蛟?!”

胡萋萋吓得脸上化出狐态,要不是杜悠然还在说不定拔腿就跑。

白蛟头上顶着极小的角,金色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

这时另一只穿蓝裙子的温嗯嗯把一条黑黑细细的蟒丢过来。

原本怒视众人的白蛟顿时垂下头,用鼻尖触碰盘在地上的黑蟒。

不知道黑莽是脾气太好,还是被问嗯嗯运输途中晕了脑子,半天没动,缓过来后慢慢爬上蛟头,挂在白蛟小小的角上。

“天道复苏,此刻天地灵气充沛,你若将它置于雨中,或能重新激发他灵智,助他早日修成人身。”杜悠然说。

佘兰叶化成蛟身时,便感受到天地间浓郁的灵气,她惊讶地看着杜悠然,金色的眼眸转向堂外。

雨水哗啦啦流淌,天地污浊一扫而空,充沛的灵气中万物欣欣向荣,浓郁的灵雾盖住山,掩住水,自成一界,仿若仙境。

佘兰叶动了动,蛟尾伸过来,一把卷住佘华秋递到雨中。

办事处众人感受到白蛟身上传来的压迫,不自在的往后推推椅子。

主要是太挤。

胡萋萋眼睛一转,仗杜悠然欺蛟,娇滴滴地教训她,“哎哟,这就是昨天那条银龙呀,您可真够占地方的,瞧着您昨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这小地方装您可真够憋屈的,您是不会化成人身吗?”

“哼。”佘兰叶冷冷瞪了她一眼。

“哟,看起来还是个小哑巴。”胡萋萋笑得更娇媚了。

“狐狸,奸诈。”佘兰叶终于舍得开口,她扫视过众人,愤恨道,“办事处,奸人!”

胡萋萋看起来要被气笑了,“哪里来的小贱人,敢对我们指手画脚,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像你这种为虎作伥助桀为恶助纣

为虐为虎添翼的臭反派!天道怎么还让你化成蛟呢?天道就该一道雷把你劈死!”

“我替母亲报仇!”佘兰叶愤怒地说。

“什么报仇,我可都知道了,你不过是那女人拿来复活她爱人的工具罢了。”胡萋萋弹弹手指,用那种不屑而讥讽的表情嘲笑道:“要不是杜大人在,你早就灰飞烟灭!”

佘兰叶想反驳她,但她想到头也不回的母亲,想到没有死去的佘华秋,心一阵一阵的发冷,她将自己盘起来,头躲在里面。

“哎哟,不会被我说哭了吧?”胡萋萋嘲笑的更大声,一时间众人分不清房间里谁是反派,谁是小可怜。

“哒。”

杜悠然放下豆浆,胡萋萋和佘兰叶斗嘴的时候,她正在吃早饭,吃饱喝足已为人母的玄王大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她如今是欢鲤的契约灵兽。”

欢鲤是?

“是欢鲤助她脱蛇成蛟。”杜悠然慢悠悠地说,“欢鲤是我女儿之名。”

“哎呀,我们小公主的名字太好听了吧!欢鲤,听着就很有灵气,真想赶紧见到小公主!”胡萋萋捧着脸说,旁边佘兰叶冷冷扫过胡萋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奸滑,比胡辛更甚!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她。”杜悠然说,“她如今亦如重生,那人血誓于她毫无作用。”

当初何倾财投诚,她们手下制造魔修的据点全被办事处捣毁,戴玲珑捡着几处疑点问佘兰叶发现她一问三不知。

不是那种假装不知,而是真的不知道。连她讲到当初佘华秋海城之事,佘兰叶脸色惨白,不可置信。

“原来是个小傻子。”胡萋萋嗤笑。

佘兰叶心中的痛苦将她覆盖,听到胡萋萋的话像被点燃的炮火,找到发泄口的她愤怒地化作人身,堂外黑蟒“啪叽”掉进水里。

“你欺人太甚!”佘兰叶怒道。

胡萋萋见她色厉内荏,笑嘻嘻地说:“什么,你是人?”

“不是小爬虫?”

“好了,萋萋。”戴玲珑制止她,起身走到佘兰叶身边,安慰冒火的蛟。

她微笑着说:“经过昨天一战,想必你也知道你口中的母亲一直在利用你,这么多年感情是真是

假,你心中有数。我不强求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国有国法,每个人的性命极其宝贵,你的母亲必须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也是。“

“但如今形势不明,暂且由杜大人看守你。如果你有任何烦恼想跟我聊一聊,我随时恭候。”戴玲珑微笑着递给她一张名片,转身对杜悠然说,“不打扰两位大人,再次恭贺二位喜得千金,待到百日宴时,只等杜大人一杯喜酒。”

杜悠然点头,“送客。”

屋檐下躲雨的温嗯嗯们立刻跳下来,扭着屁股送客。

临走时,胡萋萋媚眼如丝,笑着从佘兰叶身边经过,看着她一袭蓝裙,挑眉笑,“说你是小傻子还不信。”

连唱白脸红脸都看不出来。

佘兰叶瞪着她离开,直到她们消失在烟烟雨中,厅堂内顿时安静,她转过头来看向上座,发现杜悠然正托着下巴打量她。

她心里对杜悠然又惊又惧,连忙低下头,身体吓得颤抖。

唯一的好消息,她现在是杜悠然女儿的契约灵兽,看在新主人的面子上,杜悠然可能不会杀她。

佘兰叶不敢死,她们说得对,她如今对母亲感情十分复杂,爱也有,恨也有,更多的却是绝望。

清醒后回头看去,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一点都不了解这位母亲,她只知她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身负血海深仇,视办事处为眼中钉。

可她有几次看到过母亲的容颜,她所谓的血海深仇到底是何愁何怨?

她的怀抱那么温暖,却让此刻的佘兰叶务无比苍凉。

她看到母亲分身消失时意识到母亲已经离开,这段时间陪伴她的究竟是不是母亲本人她无从猜测,但她庆幸母亲现在安然无恙,毕竟……是她让她活过。

可惜她现在不能为母亲尽孝,她也不敢为她尽孝,她的哥哥为了她,修为全失,恐怕这辈子都是一条蛇,静静死去。

她不敢死,怕她一死,没有人保护她的哥哥,是她对不起佘华秋。

“我问你,”杜悠然看着佘兰叶,不紧不慢地说,“你可会换尿片?”

陷在悲伤中的佘兰叶愣住:“?”

何物?

“我和温辞需

要一个月嫂。”杜悠然喃喃道,“没想到崽给自己安排上。”

“月嫂?”佘兰叶表情茫然。

杜悠然起身,勾勾手指。

“家中阴灵阳灵各有工作,我不养闲鼠。”她往后看了一眼,“同样不养闲蛟。”

等佘兰叶跟着杜悠然进门儿,才知道月嫂是照顾小婴儿的。

卧室里温辞已经起了,正在跟小朋友玩。欢鲤换了件白白的小衣服,被温辞放在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小竹篮中。

竹篮底下垫着柔软的褥子,旁边放着扎好的小花束,一只嗯嗯趴在把手上往下看。

温辞举着手机,“咔咔咔”拍照,一边拍一边跟小朋友说话。

“回来啦?”她抬头看了眼杜悠然,着急地让她过来看照片。

“怎么会有这么乖乖的宝宝呀!是谁生的,她太会生了!”温辞说完,手指点在小朋友的肚子上轻轻戳戳,“是不是呀?”

欢鲤四肢自由的活动,看起来还不困。

佘兰叶懂了,僵硬地说:“你们让我照顾孩子?”

“如果需要你的话。”杜悠然使了个清洁术,走到温辞身边坐下,跟欢鲤打招呼。

佘兰叶木然了,她这辈子喝过龙血,换过龙骨,吞过龙珠,但从来没给婴儿换过尿布,傻傻地说,“你们呢?”

杜悠然抬手,指指温辞,“她要做月子。”问错眼睛瞥过来。

谁?

“我要伺候她做月子,你负责给欢鲤换尿片,可以?”杜悠然托住温辞的脸揉揉,主要是怕两个人忙不过来,她了解的信息带孩子很累。

她不想温辞辛苦。

佘兰叶嘴里的“不”字说不出来,她被阴阳双鱼新生的女儿所救,冥冥中认她为主,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而且……

当佘兰叶小心翼翼走过来,看到被杜悠然小心抱起来的宝宝,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喜爱。

“宝宝乖,妈妈爱你。”温辞轻轻拍手,吸引杜悠然怀中孩子的注意。

她目光如水,望着孩子的目光像望着世间最柔软,最脆弱的事物。

佘兰叶顿时心如刀绞,恍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母亲

对孩子的目光。

温辞醒来后就想找小朋友玩,还没有吃饭,现在杜悠然回来,她便下床去用餐。

看到佘兰叶僵直突兀地站在原地,温辞笑了笑,说:“我知道你。”

“我给你找一身简便的服装换上,以后就麻烦你了。我和杜悠然平时很懒,如果我们起不来,需要你帮宝宝喂奶,还有去山下买饭。”

佘兰叶不会与人相处,脸冰冰冷冷,语气更冷。

“我不会。”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我们一起学。”温辞声音温柔,让她在桌边坐下。

桌上摆满了吃的,大部分都被鼠们拿走吃掉,佘兰叶目光从食物上扫过,不感兴趣地坐直身体,目光呆呆地看向前方。

从前母亲不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在山洞中修炼打坐,或者这样坐着等待母亲的到来。

以前也曾有肚子饿的时候,她会和哥哥去山林里捕猎,她从未吃过人类的食物。

就在她满头乱麻,心想怎么给一个小婴儿换尿片的时候,面前桌上忽然落下一杯牛奶,一枚外壳发黑的鸡蛋,还有两个热乎乎的包子。

“吃完饭,请帮忙把桌上的垃圾收一下吧,谢谢你。”温辞匆忙吃掉口中的鸡蛋,就要去内间看宝宝。

第一次生孩子,热乎劲还没过去,大概要很久才能过去。

佘兰叶不用专注去听,内间此起彼伏的温柔声音不断落入她耳中。

她看着房间明净的橱窗和许多没见过的东西,无限迷惘。

“叽?”

这时桌子上传来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一只白白的仓鼠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粉色的爪子摸摸装着包子的袋子,歪着头跟她说话。

“叽叽。”

杜嗯嗯又摸了摸袋子。

不用鼠多说了吧!

佘兰叶伸出手,将包子推给它。

“叽!”

谢谢,既然你主动给我,那我就不客气啦!

杜嗯嗯挺着圆肚子坐下来,四只粉红爪子抱着比它还大的肉包子啃,一边啃一边叽叽叽跟蛟聊天,说自从观主下山后,鼠们生活越来好啦,它从前在山上二十年可没吃过这么香的大包子!

鼠一顿可以吃两

个!

佘兰叶听不懂,僵硬地拿起鸡蛋,回忆温辞之前的动作剥开,放进嘴里。

眼泪从她眼眶落下,佘兰叶伸出手,疑惑地摸在脸上。

“叽——”

杜嗯嗯回忆往昔的叽声猛停,黑豆眼圆溜溜,鼠脸僵住,这个眼泪鼠见过,当年杜悠然就是因为饿才被办事处抓住,那时候她就掉眼泪了!

“叽……”杜嗯嗯慢悠悠起身,把咬了两口的包子还给她,灰溜溜地逃走。

鼠是好鼠,还给你还给你。

天道复苏,全国各地出现异象,引发不少普通人怀疑,越来越多的质问中,办事处和国家相关单位关于是否公布玄门之事以渐渐达成决定,并制定出一系列政策应对公布之后各方反应。

就在这时,某直播平台忽然闯上热搜,一名男子白衣折扇,端得风流倜傥,脚踏长剑于空中对世人说。

“多日前出现的龙是真的。”

“玄门同样存在。”

“吾为修士,求仙问道,但求飞升。”

“我乃苍炎宗内门弟子徐柏轩,为这一辈弟子大师兄,玄门即将兴盛,如有求仙问道者不妨来我苍炎宗一试灵根!”男人在镜头中地垂眸浅笑,看起来颇为潇洒。

“如果有什么想问在下的问题,我尽可能解答。”他说完后,特意凑近镜头笑了笑。

直播间弹幕顿住,忽然爆发,没有人关心他矫揉造作的姿态,全部问题都在玄门上,直播间陡然一卡,被各色字体淹没。

得到消息的办事处高层脸色剧变,立刻要求直播平台关掉徐柏轩直播,却得知这家公司是徐家控股。

戴玲珑皱眉,拿起手机:“别急,我来。”

“慢一点,大家慢慢来,我们有很多时间说这件事。”

直播间中,徐柏轩说完后又摆了几个pose,他看了一眼地面,笑道:“空中风大,不如我们去下面慢慢说?”

也不知道直播间房管设置了什么,许多人发现自己没办法发言,只能看着什么苍炎宗玄门大宗,什么玄门贵公子的称呼不断飘过,就在观众们抓耳挠腮时,带着贵宾标志的观众们进入直播间,这种贵宾标志一般是和平台邀请入驻的艺人,发出来

的消息格外醒目,让人无法忽略。

谈昭云:“您好,听说您是玄门弟子,不知道您认不认识玄王?”

徐柏轩看到这个名字,顿时想到闻道转播台那道睥睨万物的身影,心中一咯噔,点点头。

“听说过。”

咦!玄王?

就是帮谈昭云和骆薇解决困境的那人!原来不可言说的事竟然跟玄门有关!

振奋的观众越发兴奋,苦于发不出文字,非常憋屈。

骆薇:“哈哈哈,原来您也认识玄王,我知道玄门讲究修为,不知道您和玄王相比,谁厉害啊?”

她看似无心的一问,让徐柏轩脸色更加僵硬,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声音有些低,“我和她……道不同,算是各有千秋。”

“是了!我听说过,苍炎宗新一代大师兄修为拿天灵地宝堆上去的不说,听说考上办事处后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革职,我还以为你在牢里呢,这么快出来啦?徐兄弟,你真的很千秋诶!”

咦!

玄门竟然也有瓜!

玄门贵公子竟是假公子!

不少人心里乐呵呵的看戏,忽然发现最后发言的竟然是沈枫!

沈枫?

他竟然知道玄门里的事,难道他也是玄门中人?!

但很快,这三个跟徐柏轩“对着干”的人被房管禁言,徐柏轩心里暗叫痛快,心里想在我的地盘还想惹是生非!

今天他的人设立定了!玄门贵公子的称呼必须属于他徐柏轩!到时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名号,等到苍炎宗广收弟子,多得是人为他说话。

而现在,还有谁能阻止他?

就在徐柏轩得意洋洋,准备念准备好的稿子时,天边流光划过,水龙呼啸而来,“砰”撞在徐柏轩身上。

徐玲珑掏出手铐,扣住连她只用十分之一灵力法术都接不住的徐柏轩,面无表情道:“徐柏轩,你在保释期间无证飞行,我将依法逮捕你,请吧。”

直播间戛然而止,定格在徐柏轩愤怒扭曲的脸上。

然而关于玄门讨论的热度越来越高,就在这时,官方平台和各新新闻频道发送广播,十分钟后,将有官方人员向全国直播解答玄门之事,请大家务必保持冷静,不信谣不传谣。

徐柏轩肖想的热度立刻转移向官方,激动的群众满脑子玄门是真的,修士也是真的,没有心情关注莫名其妙的什么公子。

灵首山张灯结彩的山林中,温辞在群里跟大家道谢,又给戴玲珑回复两句,随后松了口气放下手机,笑着对杜悠然说:“好了,我们家小朋友准备好了没有。”

杜悠然抱着已经满月的小欢鲤给她看,穿着漂亮衣服,躺在毯子里白白嫩嫩的小朋友蹬起腿更有力啦,她手里捏着白白细细的小蛟,瞪着无辜的葡萄眼,慢慢抬起手,往嘴里塞。

抱着她的杜悠然和站在旁边的温辞脸色同时一变,伸出手制止。

“不可以吃,脏脏!”!

第62章

春末夏初,山林如批秀锦,繁花异草尽情生长,葳蕤秀丽,郁郁葱葱。

曲水从山中来,水面漂浮着从深山采来的花,像一个梳着长辫子,唱着轻快歌谣的少女,欢乐地漫步,赶来宴会。

巨大的结界撑在山野平坦处,内部温暖适宜,结界下的空间早已收拾过,石桌成排,摆满灵果点心。四周百花为饰,灵兽轻跃,翠鸟啼鸣。

灵首村众妖穿着锦绣新衣,看起来比过年还开心,手里提篮装着礼物,开心地凑在一起说话。

一窝仓鼠小跑着而来,将“我满月啦”的标牌挂在门口。杜悠然穿着新衣,长发挽起走出来。

她刚露面,众妖连忙上前,笑着道贺:“恭喜观主喜得千金!”

“多谢诸位!”

前不久终于考上办事处兰玲激动地问,“小观主在哪里?”

杜悠然轻声道:“稍等。”

众妖笑着把礼物放下来,槐老带着众妖向杜悠然讲贺词,杜悠然像从高山落下的清雪,沾染人间生气,嘴角带着浅笑,一一回礼。

这时白浪涌来,扛着一个婴儿座椅,放在杜悠然和温辞座位中间的平台上。

座椅倾起一些弧度,下部中间凹起,看起来正好能让一个小婴儿躺下。这把座椅通体白色,是杜悠然和办事处兑换的云石给温辞锻造床后,剩下的石头炼制小小的座椅。

炼制后的座椅看起来坚硬,但躺下后如躺在云中柔软支撑着小宝宝脆弱的身体。

座椅是杜悠然托戴玲珑请办事处的炼器师炼造,今天才送来,正好用上。

放好小观主的宝座后,嗯嗯们一哄而散,找地方吃喜宴。杜悠然跟众人道声失陪,不久后带着温辞一起回来,重妖期待的小观主在温辞怀里,来吃满月酒的众妖连忙上前。

兰玲第一个冲过来,不好意思地停在温辞前面,对着温辞一笑,低下头。

只见她怀里的小宝宝穿着金红色衣服,带着小虎帽,两团圆圆的绒球垂在脸颊两侧,她白的像团云,还没长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明亮,黑瞳仁如漆黑的夜幕,眼白极其干净,眼皮勾出弯,双眼皮格外明显。

“我们小观主真好看!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兰玲激动地说,“

有观主和温小姐珠玉在前,真想看到小观主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

温辞笑着说,“我倒是想让她慢慢长大。”刚出生就有观继承的小观主,慢慢生长,妈妈才能多玩几天。

“啊……”

欢鲤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啊啊无意义的声音,但是她竟然会张开小嘴笑,笑的时候粉嫩的舌头伸出一点点,喉咙里发出“嗯嗯”奶音。

围着小孩子的一群年轻小妖立刻掏出手机,压着喉咙里的尖叫,极其激动地问温辞,“可以拍吗!可以拍吗?”

“好,我们一会儿还要拍满月照呢,到时候请大家帮帮忙。”温辞声音温柔。

“好好好!”众妖连连答应。

杜悠然见温辞一直抱着孩子,低声问:“累吗?”

纸片辞如今也是响当当的阴鱼大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何况是抱软软香香的小宝宝!

杜悠然不需要她回答,从她怀里接过孩子,跟众妖见面。

欢鲤很乖,在杜悠然怀中伸展手臂,慢慢合上眼睛睡觉,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婴儿,除了吃就是睡,时不时哭两声已是人生的全部。

虽然宴会上很热闹,却不能打扰小朋友的睡意,杜悠然将她放在小观主专属宝座中,宣布开宴。

之前的灵雨整整下了九天九夜,许多灵植破土而出,妖兽在山野间奔跑繁殖,杜悠然请来它们中精华部分前来喜宴,座位就在大家面前的餐桌。

视野清晰,限定专享。

杜悠然低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欢鲤,筷子叼起一小块鱼肉在她鼻子下面晃晃。

温辞:“?”

干坏事的杜悠然见小朋友没有反应,淡定道:“我试试。”

“她现在太小啦。”温辞说,“过几个月再试试。”

杜悠然点头。

盘在小朋友手上的佘兰叶:“……”

对真实的母爱又有了进一步了解。

为了庆贺小观主的满月酒,灵首村东村众妖全村出动,拖家带口,连毛茂的妻子和两个毛孩都来了。

他家两只小橘猫在月前的灵雨中化形成功,头上竖着猫耳朵,一个个虎头虎脑胖嘟嘟的,跟其他小妖怪在草地上打滚。

杜悠然没有那没多礼节,她本人专注的吃饭,小妖们便不拘束,饮酒作乐。

还有妖主动上来献歌献舞,不只为灵首山新得小观主开心,还为天道复苏灵气重返激动,大家趁小朋友满月酒尽情热闹。

酒到酣处,槐老走过来,笑眯眯地跟杜悠然说话。

“如今天道复苏,玄门必将兴盛,越来越多玄门弟子涌现,往日和平恐怕难以维系。”槐老低声说。

杜悠然放下筷子,拭嘴饮茶,不慌不忙地说:“今日不同往日,制度已立,办事处根基稳固。即使传说年代,所谓不和多发生正邪之间。”

“天道变化给世间带来如此大的变化,不可能完全瞒着大家,既然现在已经公布玄门存在,往后普通人和玄门相处,我相信大家会慢慢适应。”温辞说。

槐老摸摸胡子,点头。

京都,徐家。

眼睁睁看着徐柏轩被徐琥珀抓走,气急败坏的徐柏轩父母连忙命令直播平台负责人关闭直播。

“这些小明星真是反了天了,他们故意下套让我们柏轩钻!沈家人怎么回事,一点面子不给?”徐柏轩的母亲愤怒地说,“还有那两个小明星!立刻给我封杀她们,我们徐家绝对不和这些这种人合作。”

大厅乱糟糟一片,苍炎宗众弟子面面相觑,这时徐柏轩的父亲沉痛地跟徐不凡说,“爸!您看看徐琥珀这小丫头片子,无法无天!他是一点面子不给柏轩啊!我是徐琥珀的亲大伯,柏轩是徐琥珀亲哥哥,她竟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抓走,她眼中还有没有徐家?还有没有您?!”

徐柏轩母亲见老爷子面色冷沉,捏着手帕低低哭起来,添油加醋,“说到底,徐琥珀从来没有把您,把徐家放在心里过,十年前她离开家去海城已经证实这点!柏轩是您亲孙子,能够继承徐家,继承苍炎宗的的只有他啊,您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在徐柏生父母的心里,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徐柏轩打出苍炎宗的名头,如今天地复苏天灵地宝涌现,就算徐柏轩现在只有筑基期,但当年徐家能把他从炼气堆到筑基,作为一方大宗会拥有更多灵物的他们同样能将徐柏轩从筑基堆到金丹!堆到元婴!

前提是他回到徐家。

徐柏轩母亲的哭声

,他父亲的叹息声在大厅回荡,徐不凡眉头一紧,虎头杖落地,冷声道:“闭嘴!”

徐柏轩母亲的哭声顿时卡在嗓子中,惴惴不安地低下头。

“你也知道如今情况,此刻正是玄门修士机遇时刻,你我该专心修炼,振兴我苍炎宗,让苍炎宗成为举世无双的名门大派!等到他年,世人提到玄门门派时,第一想到的是我苍炎,而不是所谓天机门!”

徐不凡慢悠悠地说,“我已经为柏轩做了很多,是他抓不住机遇,他在保释期间违规本就坏了办事处的规矩,加上你们违规操作让他当上连山市负责人,柏轩不过坐几年牢罢了,他年轻,坐得起。”

徐柏轩母亲心一惊,不管是让徐柏轩当上连山市负责人还是他这次直播,老爷子心知肚明,他现在这样说,明摆着抛弃徐柏轩。

“可是……”徐柏轩母亲不想放弃,她就这一个儿子,不让徐柏轩争,难道要留给徐琥珀?

想到徐琥珀的绝佳的天赋,徐柏轩母亲心里暗恨。

“够了,没有可是。虽然柏轩这次被抓,但他仍然帮我们苍炎宗打出名声,等世人冷静,众人皆知的仍是我们苍炎宗,看在这件事上,等柏轩出来,他仍然是苍炎宗大师兄!”徐不凡朗声道。

徐柏轩母亲知道事情已定,咬牙切齿应声。

她愤怒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钟蕊!我儿子被抓了,都是你之前撺弄我让他去当连山市的负责人,你必须为这件事负责!”她大声控诉。

电话那边的女人皱起眉,“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什么连山市负责人。”

“我要去开会,没时间跟你闲聊。”钟蕊紧紧皱眉,立刻挂断电话,将气急败坏的徐柏轩母亲甩在脑后,抱起文件往外走。

“妈。”钟墨含在门口等着她。

“别叫我妈,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没堵到温辞!”她冷笑地说。

钟墨含挠挠头说,“仙域华府的房子可遇不可求,我买不到,总不能硬着头皮往里闯吧?”

钟蕊瞪着她说:“难道温辞和杜悠然几个月不出门?”

“……时代变了,妈你没看电视上都说现在玄门是真的,人家修士飞天入地我上哪堵她们去啊?与其找不甩我们的杜大师,不如我们去找其他的大师?”钟墨含耸耸肩,“你看老爷子这个冬天又挺过来了,看着要死一直死不了,没准还能坚持许久,只要我们敢在二叔之前下手,钟家百分之八十的遗产,都是我们的!”

钟蕊冷笑,“你知道我可不是为了自己,钟家的未来落在谁手里,就看你争不争这口气。”

“别急老妈,我向你保证钟家一定属于我们!”钟墨含双手压着钟蕊肩上,笑嘻嘻地说,“你没看新闻上说要全民检测灵根吗?没准我身上有灵根,什么财产不财产,我直接当神仙去了!”

“做你的美梦去。”钟蕊嗤笑,拿文件打了下他的头,让他滚蛋。等钟墨含磨磨唧唧地离开,钟蕊看拿起手机,看到备注栏里“徐太太”拉黑她前留下的饱含愤怒的信息,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什么办事处什么负责人,徐太太是京都的名门富太,她二人不是虚假的豪门情谊?她都在说什么?

不过……徐柏轩?

直播中被抓的徐柏轩是他儿子?那不是修士吗?!

钟蕊眯起眼睛,手指摩挲着手机,心中缓慢地想,修士,凡人……

如果对卧病在床,手无寸铁的老头下手,这些看上去无所不能的修士应该可以……吧?

想到这,钟蕊立马勾起唇角,拿起手机给秘书打电话,要他备礼,越重越好,她要亲自上门,去徐家致歉。

灵首观。

新锻造的云床落在山林中,白色的纱帐悬浮在空中缓慢地飘动。纱帐中央垂下五彩绳,绳尾挂着灵石雕刻的各种小动物,随着纱帐一起转动。

躺在床中央的小朋友发出咿呀的声音,小手在空中努力地晃动,灵石中飘落的灵气落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仿佛在寻找什么,嘴巴一动一动的。

“不是吃饱了吗,鲤鲤?”温辞拍拍她的脚掌,温柔地说,“我们鲤鲤吃的饱饱,睡觉觉。”

“啊……嗯……”一点儿都不困的欢鲤伸出小小的手抓住温辞的食指,嘴里无意义的说话。

温辞转过头来对杜悠然说:“她好有力气哦,抓得我很紧。”

杜悠然拿起相机对准她们,温辞连忙跟根本听不懂的话小朋友说,“妈妈

要给我们拍照,你快说耶,耶!”

“啊……”

浑身冒着奶气的一个月的小宝宝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不知是不是亲妈滤镜,温辞怎么看自家宝宝怎么乖,怎么会有这种不哭不闹的好孩子,晚上也不会吵妈妈睡觉,有时候饿了还会自己吸周围的灵气吃。

等她睡熟以后,杜悠然对着温辞勾手。温辞嘴里“嗷呜”一声扑过来,轻飘飘落在杜悠然身旁。

她将黑发撩在身后,雪白纤细的脖颈像山林中随风摇曳的花枝,一手可把玩。温辞将下巴搭在杜悠然的肩上,凑过来杜悠然玉白的颈处亲了下。

杜悠然脖颈处有一点不太明显的黑痣,情到浓时,温辞很喜欢吻她这里,虽然会被杜大师更强硬的吻回来。

“胡闹。”杜悠然伸出手指,勾着她的嘴巴把温辞的脸抬起来,玉白的手指直接抵在她牙齿上,触摸片刻,她低下头。

带着草木清香的风拂动轻纱,两个相贴的人影在纱帐一角交叠,身影隐隐绰绰。蹲在云床下,原本听到那声嗷呜的抬头金虎耳朵动了动,不感兴趣地低下头,打了个哈欠。

厚厚的虎掌交叠,托着金色的虎头,尾巴一下一下的甩动。

几只嗯嗯敲咪咪凑过来,看准时机抱住它的尾巴,快乐地跟着甩来甩去。

免费的秋千,好耶。

长长的吻停下时,杜悠然和温辞呼吸有些不稳,两人胸膛起伏,杜悠然习惯性再次俯身,亲了一下温辞水润嫣红的唇,随后低下头,打开相册。

她们今天给小朋友拍的满月照都在这里面。

“我想发朋友圈想发飞博,你有意见吗?”温辞问杜悠然。

杜悠然摇头。

很好。

“鲤鲤,妈妈拿你的照片发飞博你有意见吗?”温辞转过头来问睡得正香的小朋友。

三秒后。

“很好,那我就发了!诶,我可真开明,真羡慕鲤鲤有这么好的妈妈!”温辞情不自禁的说。

杜悠然沉默片刻,点头。

不错。

最近的网络格外精彩纷呈。先是玄门召开面向公众的发布会,官方发言人表示会按照现有的法律推进玄门建设,积极推动

玄门办事处服务,保证普通民众安全,给普通民众安全感。

随后发言人又将全民检测的灵根的消息放出,惹起各方注意。

虽然不知道灵根怎么测,而且真正的玄门距离普通人还很远,大家还只在幻想中求仙问道,但对于全民测灵根这件事大家还是积极准备,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多家购物平台体育用品的销售额一骑绝尘。

这时网络上热闹的新闻来了,到处都是谁谁谁是玄门弟子,哪个明星是某位大师的徒弟,怪不得他那么好看,气质那么好,原来是仙人预备役!

不管真相如何,但凡这种新闻一出,该明星的热度猛提一节。

而骆薇谈昭云和沈枫的飞博一直占据热度榜前列,骆薇和谈昭云之前经历的事再次被翻出来,对于她们两经历过的黑暗被众人猜测,但猜来猜去,更多是对二人前夫深深的唾弃。

无耻之徒敢用花招陷害姐姐们,天理昭昭,大家一定要做好事,做问心无愧的人!

这些经过官方引导的发言被众人看过后,多少印在心里。

沈枫的热度更高了,他在某未出世就陨落的的贵公子直播间出言直言揭穿贵公子真面目后,大家认定他玄门弟子的身份,一直跟他打听。

可惜沈枫不怎么玩儿微博,尤其是他被家里人抓去修炼后,经纪人直接替他发了个退圈儿闭关,大家的兴奋没有降低,反而更高。

就在网络众人的目光不断在某些人或明星身上巡回时,消失大半年的温辞温影后默默发了一组照片。

温辞:“呜哇!照片x4”

率先抵达战场的温辞粉丝一句你还知道回来没打完被照片吓得直接弹起。

“?”

“??”

“???”

“……”

“假的……吧?”

“温辞你消失这么久,回家生孩子去了??!”

一句评论,瞬间打破所有的热度,温辞的出现直飞热搜第一。

#温辞生子#

#温辞隐婚产子#

#温辞满月照#

#温辞照片老虎#

#温辞龙?#

#温辞的孩子父亲是谁?#

#温辞杜悠然分手#

一排的词条将所有玄学玄门以及蹭热度的明星的词条压在下面,蔚为壮观。

正在给温辞飞博点赞的另一个孩子妈不知道网上已经开始流传她已是温辞前女友,正慢条斯理的打开温辞挑选的照片欣赏。

第一张照片,百十只仓鼠团成球,在草地上摆出三十的数字和花朵云彩的造型,穿着云朵衣服的欢鲤小朋友躺在正中间,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不理解,为什么妈妈不来抱她?

第二张照片,大而白的铃兰花朵展开,里面装着可爱的小朋友,她趴在一片花瓣上歪着脑袋圆圆的脸压的扁扁的,“屁股”上长着一株向日葵。

如果说前两张还算正常,但到第三张时,一只巨大的猛虎圈卧在草地上,铜铃般金色眼睛看向镜头。

还没有老虎脸大的小朋友躺在金虎的肚皮上,她穿着金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老虎的帽子,因为躺下的动作将老虎的皮毛压的有些下陷,毫无ps痕迹。

小朋友黑色的眼睛瞪得很圆,拳头放在脑袋边,脚伸的直直的,咧开嘴笑。

第四张照片,银色的蛟龙飞在云间,腾云驾雾,银鳞闪闪发光,蛟龙头顶挂着一个穿仙女服的小朋友,小朋友张开嘴,对着银龙的短短的角。

杜悠然想起当时把小朋友从佘兰叶头上拔下来时,她角上还沾着可疑的水渍。

“……”月嫂不易,杜悠然决定这个月给佘兰叶补大红包。

温辞笑眯眯地留下评论。

“是我的孩子,没有分手。”

“炫耀一下,你们没有吧?”

温辞粉丝:“???”

一分钟后。

李荷:“???”

她知道温辞怀孕了,但是孩子什么时候生的,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杜丽丽王果果以及温辞后勤组各种工作人员:“???”

什么时候的事,温辞什么时候怀的孕为什么她们不知道!!

骆薇:“啊?”

谈昭云:“咦??”

沈枫(退圈修行版):“哈??”

罗子云:“……还真生了?摆几桌啊,算起来我是媒人啊!”

还在懵逼久久

不能回神的众粉丝。

“………………”

我去!!

去年播出的节目再次被翻出来,花絮中,当杜悠然你是我孩子妈妈时,当时弹幕一片笑声。

考古而来的粉,愣愣的看着这个片段,有些人甚至看到自己当时的趣留下的发言,顿时感觉自己的脸死疼死疼。

怎么回事!

啊——

温辞居然真的跟杜大师有生了孩子!这个孩子还满月了!还躺在虎的身上,蛟龙的头上!还那么好看,那么可爱!

是这个世界玄幻了吗——等等这个世界好像真的玄幻了——再等等等杜大师,杜大师?

想到杜悠然大师的人设众人懵逼的表情渐渐扭曲。

卧槽!!

一个恐怖的信息出现在他们脑子里,最近网上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没想到大师竟在眼皮子底下!

原来很久很久就以前他们就已经接触过玄门中人。

当然是网络接触。

温辞的飞博评论一小时突破几十万,有粉丝讨论她的孩子,谈论那些龙和虎的真实性,拿出一张截图分析温辞和杜悠然的曾经。

那张照片里温辞骑在虎的背上,金虎明显跟宝宝躺的是同一只,而这张照片是杜悠然曾经发布的,刚发完就删掉,被手疾眼快的粉丝截图保存下来。

直到现在杜悠然也没有发过一条飞博,但她此刻飞博粉丝已经超过千万。

就在众人越说心情越激动的时候,一个顶着“我真的不喜欢狐狸”名字的大粉出现,笑嘻嘻地说:“”难道我们玄王的身份隐藏不住了吗?”

“?”

“玄王??”

“解决骆薇和谈昭云不可说事件的玄王?”

“直播间各有千秋那个玄王?”

“啊啊啊老天爷我想拥有灵根我想进玄门我想吃瓜!!!”

“啊——”

杜悠然捂住趴趴的小朋友的耳朵,温辞立刻抬起手机,手臂伸出帐外,让李荷看外面的风景,冷静一下。

“怎么都是树,你们在哪?等等孩子到底什么时候生的!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李荷愤怒咆哮。

温辞理直气壮地说,“我以

为我说了呀,难道我没说吗?可能是我们家崽崽太可爱了吸引我的视线,所以忘了告诉你了!”

杜悠然点点头跟着解释,“嗯,我们在坐月子。”

李荷:“?”

她觉得不对劲,哪有生完孩子不但没有憔悴,反而更精神的!

孩子刚满月,她们俩竟然跑到山里玩来了,鬼的坐月子!

李荷心里想我再被你们俩骗,你们俩是我姐!

她愤怒地一拍桌子,说:“你们两个立刻马上给我回望城来,我要亲眼看到孩子!”

温辞笑眯眯地说,“姐你不准备测灵根吗?”

“灵根要测,孩子我也要看!”李荷手臂抱在胸前,冷哼。

杜悠然挑眉笑了下,让温辞把手机转过来,温辞照做。

摄像头中顿时出现一个乖乖趴着的小宝宝,两只小手撑在胸下,小脸被妈妈托在掌心。

杜悠然打了个响指,指尖火花飞溅,呲呲作响,下巴搁在她掌心里的小朋友眨眨眼,下意识追逐声音。

那尖尖的小下巴便微微抬起来,还没保持一秒,栽到杜悠然掌心中。

杜悠然弯弯眼睛,托着小朋友手掌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给她翻过身子躺下。

“哎呀!”李荷的心一秒融化,“谁家的小可爱在练习抬头呀?”

杜悠然和温辞异口同声,“我家的。”

“你们闭嘴!”李荷愤怒地说,“两天后我看不到孩子,后果,呵呵!”

随后她恋恋不舍地看了镜头中的小朋友,为了实际上手撸到孩子,她毅然决然挂掉电话。

镜头黑下来,杜悠然好奇地问温辞:“后果?”

“难道是要给我接工作?”温辞捂住心脏,“好恶毒的法术!”

温辞趴下来跟三十多天的小宝宝控诉,“妈妈被掌握了逆鳞!鲤鲤快保护妈妈!”

杜悠然抬手拿过奶瓶,奶嘴塞进小朋友嘴里,笑道:“奶鲤攻击?”

“啊!”温辞倒下,闭眼前喃喃,“我被击中啦!”

“啊……”单手扶着奶瓶的小朋友似回应般说,脸颊一鼓一鼓,非常努力喝奶。

虽然李荷让她们两天内回望城,但温辞软磨硬泡

,把两天拖成两个月,回去正好筹备欢鲤百日宴。

三个月的小朋友开始认识妈妈,嘴里的语言丰富起来,以及掌握真正的笑脸攻击!

灵首观中,全体嗯嗯出动收拾收拾行李,一时间观内上下嗯飞鼠跳。

黑色的绸缎慢悠悠飘出来,托着一只“咿咿呀呀”的崽崽,杜悠然伸手挠挠欢鲤的肚子,拎起一只红裙子鼠在小朋友面前晃来晃去。

“哇!咿呀啊啊……”

成功进化为话唠的小朋友快乐地晃手手,她左右手手腕分别一黑一白两条细细的圈,折射彩色光芒,一蹬一蹬的脚腕上浅色的玉镯里云雾缓慢飘动。

“啊啊~咿呀!哇——”

长开许多的小朋友大眼睛跟着鼠转来转去。

温辞拿着一根鱼杆走过来,杆尾吊着紫裙子鼠,她随手召出躺椅坐下,盘起腿,举着鱼杆晃动。

“我这个办法好吧?”温辞语气不失骄傲。

“呜哇!”

欢鲤笑起来,快乐地咬手。

在杆上迎风飞舞的鼠张开黑爪爪,唱起自己前不久学会的歌曲。

“叽叽叽~”

哒咩呦,感觉鼠生到达了巅峰~

“开心?”杜悠然把红裙子嗯放在欢鲤肚子上,问她,“我们晚上学翻身好不好?”

“哇咿嗯嗯嗯,呀!”

“听不懂,说人话。”杜悠然说,见她抓起鼠要往嘴里塞,连忙阻止,拉过她圆滚滚的手臂,轻笑,“咬吧。”

盘在手臂上的蛟打了个蝴蝶结掉下来,杜悠然和欢鲤同时笑起来。

温辞:“……”

遗传。

“李姐问我怎么回望城。”温辞放下鱼杆,对杜悠然说。

刚把行李箱运送回来的嗯嗯们眼睛“唰”亮起来,你推我我挤你跑到鱼杆旁举起来,原本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紫裙子嗯立马狂蜂飞舞。

“叽!”

哒咩呦哒咩呦!

杜悠然对温辞挑眉,低声说:“我翻看办事处新出的法规,传说级别以上修士配备飞行令,随证下发。”

所以她们可以飞回海城。

“最近办事处不是一直开会讨论废除初中高等级

,重新启用旧等级?”温辞随口道,玄门问世以来办事处忙成陀螺,天天开会,胡萋萋天天在朋友圈怒斥办事处没狐性,给她秀小朋友的照片视频点赞,顺便吐槽开会开到地老天荒狐想辞职。

“胡萋萋说要来给我们当月嫂,胡晔晔申请当保姆。”温辞笑着说,“真辛苦啊。”

不像她们,每天除了跟宝宝玩就是跟手机玩,想吃什么叫蛟买,家里百十只嗯待命,生活简单而堕落。

“办事处人员享受内部折扣。”杜悠然给温辞解释为什么这些修士要努力考办事处,一些天灵地宝可以用随工资下发的积分兑换,而且办事处拥有多处修炼宝地,按办事处年度评选进入。

简单来讲,办事处就像一个大宗门,制度完善赏罚分明。

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这么庞大的机器,各门派世家弟子进入办事处后自发站队,大宗门又多了许多峰头。

这些距离杜悠然温辞很远,戴玲珑跟她二人拉了小群,讲一些办事处为了应对“她”所做的措施,或向她们请教一些问题。

每当灵首山下有“不知名”人士送来的礼物,也由戴玲珑派狐来收拾。

说曹操曹操到,飞信中戴玲珑问杜悠然温辞什么时候回望城。

“说起来,胡萋萋胡晔晔飞飞都见过鲤鲤,只有我没见过。”戴玲珑在群里跟她们聊天。

“你们那么忙,百天要来吗?”温辞说,“不用来没关系,正事要紧。”

“已经差不多,京都有戴部长在,几个月没放假,大家需要好好休息。”戴玲珑说,“对了,这次回望城,务必来望城办事处一趟,望城办事处曾是秘境一角,如今它受到天道复苏影响一同修补,已经是完整的秘境了。”

“咦,我要去!”温辞开心地说,她真的很喜欢漂亮的风景,就像她现在每天在灵首山,怎么看都不腻。

或许,还有人的影响……

她看了眼杜悠然。

戴玲珑又跟她们闲聊几句,转到正事上来。

“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两位大人。”

“佘兰叶小姐告诉我们她做龙骨移植的地方,我们搜索后发现最后一枚七星珠。”

杜悠然抱起欢鲤,没有小朋友裹的黑

色绸带自动飞到温辞脖颈处,系成结。

“那七枚珠子聚齐了,可以召唤神龙吗?”温辞笑眯眯地问。

屏幕后的戴玲珑笑了笑,说:“虽然不能召唤神龙,但可以解除之前施法掩盖的天机。”

“偷走七星珠的沈家人在沈家地位高,修为深,谁都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不过他早已去世。沈老爷子解咒时,感受到他灵魂波动,那人的神魂被封印,咒术解除,他在沈家的魂灯随之熄灭。”

温辞皱眉,低声说:“何必。”

“她擅长蛊惑人心。”杜悠然说,拍拍欢鲤的背,欢鲤嗯嗯啊啊跟路过的风说话,她手腕上的白蛟默默把自己盘起来。

“不过咒术消解,根据沈老爷子推算,我们找到了赵满月的亲生母亲。”戴玲珑说。

温辞惊讶地说:“月月的妈妈找到了?”她想到现在在办事处戴罪立功做事的赵秀,抿了下唇。

“月月的妈妈还好吗?”

“这就是我想跟你聊的事,小辞。”戴玲珑语气忽然有些犹豫。

跟她有关?温辞愣住。

杜悠然抬手,按在温辞肩上,声音平静,“讲。”

戴玲珑手中文件翻页,她静静地说:“是这样,通过沈老爷子推算,我们寻找后发现赵满月的亲生母亲为……赵天慧。”

这个名字出现,温辞反应了许久,笑了下,“我懂了。”

懂什么?

杜悠然垂眸,静静看着她。

“嗯,赵秀的赵是满月的赵,她其实姓袁,而赵满月的母亲赵天慧,是幼年领养你的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杜悠然:“?”

“不,他们不是我养父母。”温辞忽然说,她微笑着靠在杜悠然身上,慢悠悠地说,“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家人,此刻就在我的身边。”

第63章

“我岁时被赵家领回来,那时他们没有孩子,不过第二年他们的亲生女儿出生后,我被丢到乡下奶奶家。”温辞坐下来,跟杜悠然和戴玲珑说。

杜悠然眉头慢慢皱起,眼神冰冷。

“我那时已有记忆,清楚的记得赵家人让奶奶处理掉我,但是奶奶犹豫了很久,把我留下来,给我饭吃。”温辞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慢慢地说,“我就在这样在赵家没有姓名的活到七岁,直到奶奶去世。”

温辞表情冷淡,看起来意兴阑珊,“我没有户口,没有学上,每天去山上割草回来喂兔子,我还记得那天回家看到奶奶躺在地上冰冷的身体,一只老鼠在咬她的耳朵,血染红老鼠的毛皮……”

杜悠然忽然伸出手,扣住她,冷声道:“够了,别说了。”

见她生气的模样,温辞反倒笑起来,牵着杜悠然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声音温柔,“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想想跟做梦似的,根本没在心上。”

“赵家人回来奔丧,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赵天慧,她穿的像个小公主一般在灵堂前哭闹,她爸妈一边温柔地哄着她,一边说愤怒地讨论如何处理我,因奶奶无声无息把我养这么大心生怨气。”温辞抬手,将头发撩到耳后。

镜头中的女人雪白秀雅,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怎么看都像从小千娇万宠养在掌心的明珠。

“因为我长得不错我偷听到他们想把我‘送’给某家当闺女,我当时很害怕,直接跑走。”温辞托着下巴,低声说,“也许当年奶奶已经感觉到寿命将至,前一天晚上她将阴鱼玉佩给我,叮嘱我戴好它,遇到杜悠然我才知道,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很庆幸这枚玉佩没有被赵家夫妻拿走。”

温辞说完后,杜悠然和戴玲珑沉默下来。杜悠然将“咿咿呀呀”说话的欢鲤放在温辞怀里,俯身贴在她额头,声音清浅。

“不管有没有玉佩,我总会找到你。”

怀里的孩子热乎乎的像个小太阳,还想仰起头看妈妈,温辞笑容灿烂,低声回应:“我知道。”

温辞心情很好的给她们讲之后的事,七岁的温辞跌跌撞撞到处瞎跑,竟然一路跑到城里,被巡逻的民警救下来。

赵家

夫妻“领养”温辞的手段大概不怎么光彩,温辞对她之前的事闭口不谈。民警通过多方渠道没有找到这个小姑娘的亲人,只能把她送到社会福利机构。

“当时因为我长得好看,还上了当地新闻,有很多人想要领养我。”温辞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还有几分得色,但杜悠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无论温辞如何轻描淡写,比起一出世就被办事处找到的她来讲,温辞小时候受到太多苦。

“我不想接受新的家庭,一直在福利机构帮助下生活上学,后来我十六岁时遇到李姐踏入演艺圈。”温辞说,让欢鲤趴在她并起的腿上,疑惑到,“没想到月月是赵天慧的女儿。”

杜悠然扶着温辞的肩膀,低声说:“阴阳鱼如何诞生无人可知,她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你身上的阴鱼玉佩,为了激活阴鱼,想要以跟你面容相似孩子死在你面前,激起你心中的痛苦引你入魔,从而激发阴鱼灵性。”

“但是我们阴鱼是好鱼,我是因为你才解开的封印。”温辞仰起头对杜悠然说。

躺在她腿上的小朋友“啊啊啊”的说话,开心地滑动手臂小脚,嘴里“咯咯咯”直笑。

杜悠然无奈地弯起嘴角。

“不管赵家人如何,月月是无辜的。”温辞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想参与,就请办事处负责跟赵家人解释月月的事情。”

“这也是我想跟温老师说的,赵天慧从小被父母溺爱长大,高中叛逆不服管教早早辍学,月月是她跟不知名男士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她丢到医院门口,如今赵天慧已经跟其他人结婚生子,我派人偷偷接触过,赵天慧对这个孩子避讳不谈。”

戴玲珑修饰了一下语言,想到那个跟他们见面后,破口大骂出口成脏,还不到十却被生活掏干精力的蛮横女人,心中冷冷一笑。

“月月是她当年抛下的孩子,母子亲缘已断,我们商议决定,由我和我的师妹收她为徒。”戴玲珑微笑着说,“赵老师那边也同意了,他儿子在狱中表现良好,明年就能减刑出狱。”

“月月是水灵根,天资不错,我师妹同样是水灵根,由她教导,再好不过。”

杜悠然和温辞没有问她为什么明明她师妹是水灵根,她也要收月月当徒弟这种问题,挂掉视频后温辞疑惑地问

杜悠然,为什么月月的身世要以天机掩盖。

“她算无遗漏,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她当年对你的期望极高。”杜悠然说,“不过,白蟒化龙失败,不知道还有何后手。”

她们化解多次危机,抓住那人身边许多棋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真正的容貌,他的来历,她住过的地方?杜悠然心中猜测恐怕她在世人面前的形象都是假的。

精于算计,玩弄人心,实力叵测,却总有后手。

来势汹汹,无可防备,不知下一次她会怎样卷土重来。

想到她和温辞身上的最后一层封印,杜悠然滑动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渐渐冷遂。

望城,仙域华府九号。

明净的客厅一群人撅着屁股趴在地毯上。

“宝宝宝宝!”

“姨姨的乖宝!啊啊她笑了诶!”

“看着里,宝贝,叫姨姨~”

“你怎么这么好看呀?你是不是偷偷给女娲娘娘塞红包了?啊什么,是呀,哦!”

温辞率领着温嗯嗯军团端来水果饮料,看到欢鲤小朋友躺在她专属的宝座上,开心地笑。她身边围着一群人,真正的妈妈被挤到角落,抱着手臂站着。

“姨姨终于看到你啦,你真好看,真漂亮!”李荷脸上挂着奶奶般的笑容,用温辞很少听过的那种温柔语气,细声细语地和小朋友说话,旁边其他人被李荷的语气吓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看到这种温柔的李荷比知道温辞生了宝宝还可怕!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们把自己变成个月!”李荷叉着腰说。

杜丽丽不服气,她们也曾个月过!

“呵。”李荷冷笑。

你现在变成个月,她亲自喂奶!

众人:“……”

算了算了,多大仇……

温辞忍俊不禁,艰难地穿过人群站到杜悠然身边,分给她半个苹果,问:“明天才举办百天酒,你们怎么今天就来了?”

一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想看孩子!”

看照片哪有真实的撸娃的快乐!像杜丽丽,王果果这些年轻人曾经对孩子敬谢不敏,现在她们知道了,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调皮爱闹的

孩子,但是看到温辞家又乖又漂亮的小宝宝心里只有喜欢。

而且她们只负责玩就好,这不rua?

“你们测完灵根了,怎么样?”温辞问。

杜悠然感兴趣地竖起耳朵。

全民测灵根早在一个月前落下帷幕,办事处联合各大门派,在全国各地以市为单位发放测灵石,由各大办事处监督管理,稳步推进,目前全民测灵根完美落下帷幕,竟然还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不过相比网民心中的期待的数字少了一大半,灵根测完那一日,不知道多少人的飞仙梦破碎在网络上哀嚎。

泱泱大国,测出灵根的人不少,但是真正好苗子极其稀少。玄门中人进入炼气期是一个坎,但真正半只脚踏入玄门,必须筑基。

测完灵根后,大家发现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玄门仍然虚无缥缈,虽然它在身边,但是普通人摸不到碰不着。

成仙梦碎,温辞生子的热度再次高涨。

“我们没有灵根。”王果果怂怂肩,“我打算下辈子再看看。”

温辞噗嗤一笑。

李荷一边拿着逗猫棒——虽然不知道温辞家里为什么有逗猫棒,但她非常顺手的拿起来在孩子面前晃来晃去。

“最近好多导演项目邀请你拍电影,参加综艺都被我推了。”

“嗯,我要养孩子,很辛苦的!”温辞严肃地说。

她公司里的几个人看着跟着逗猫棒上羽毛铃铛,激动地“跳舞”的小朋友一时沉默。

好辛苦哦,玩孩子。

杜悠然叫了饭,大家开开心心凑在一起吃饭,杜丽丽凑过来说,“姐我有一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你讲。”

“我邻居,一个老太太,她年龄大了,最近总说自己睡不好,说晚上有人敲她家的门,我想这事有点奇怪呀!”

杜丽丽小声说:“奶奶人特别好,她曾经在我隔壁住的时候常常做好吃的分给我,后来奶奶和老伴去其他城市疗养,去年年底她们才搬回来。我本来不想打扰姐你们的,老人家嘛,可能耳朵不好可能幻听,但是果果来两天来我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她也听到隔壁敲门声,吓死我们了!”

自从她们俩之前遭遇万妖城

那档子事后,两个人有事没事常去望湖公园溜达溜达,站在湖边给湖里休息的龟爷爷拜拜,要不是公园保安不允许,她们还想丢几个烧鸡下去。

杜悠然慢悠悠地说,当初如何请的老爷子,便如何给他摆供桌便是。

从进门后一群人的眼睛不太敢往杜悠然的身上放,没听她说几句话,现在杜悠然一开口,众人连忙点头,心里默默感叹,这是玄王啊,这就是那个玄王啊!

她们不知道温辞现在在玄门被称为温大人,只以为杜悠然是他们唯一接触的玄门中人,还是地位很高,很了不起的神仙预役。

李荷想到曾经温辞非要把杜悠然拉上车,心中感叹,果然人的命好,找对象都找得好。

“可以呀,等我们给鲤鲤摆完百天宴,就去你家看一看。”温辞答应。

杜丽丽心中松了一口气,听到王果果在旁边笑着说,“哎呀,姐你一定要早点来,我的家都快被她拆了!”

听到动静第二天两人吓得赶在阳气最足的时候去王果果家住。

“放屁,我可每天都给你遛狗!”杜丽丽愤怒地回击。

温辞忍不住笑起来,在山上的时候虽然有嗯嗯们在在,但陪她说话的只有杜悠然。回到山下偶尔和公司里的朋友聚餐,热闹一回,是另一种人间烟火。

什么都味道都尝一下,才是人生百态。

杜悠然好像知道温辞在想什么,抬手勾勾温辞的下巴。

温辞心里悄咪咪地想,只不过人太多,不能和杜大师亲亲。

转日,望城办事处。

蔚蓝的天仿佛铺展开来的画卷,流云飘渺,仙鹤沉浮,奇花异草在山野间放肆生长。

崇山峻岭拱卫着九重高塔,云雾缭绕,不时有流光从塔中飞过,落在山野某处。

灵气四溢的平台上,偶然有小兽从山中奔跑而出,差一点撞在人腿上,吓得转身就跑。

“妈妈有兔子!”骆萌娜从仙鹤上跳下来,像一只刚出栏的小猪崽崽,激动地原地转圈圈,兴奋地说,“这里真好看,我要在这里玩儿。”

“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一整天,但是你要乖知不知道?”骆薇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满脸的惊奇掩不住,按捺住蠢蠢欲动拍照的手,跟骆

萌娜说,“你给妹妹准备的礼物呢?一会儿要送给妹妹。”

“我知道了,你不要这么啰嗦,我已经是四岁的小孩子了,不是岁半的我了!”骆萌娜抬起圆滚滚的脸说。

这时谈昭云带着女儿甜甜下鹤,嘴里的惊叹还没有发出来,忽然看到骆萌娜,忍俊不禁,“怎么一个月不见,我们娜娜又圆了?”

骆薇转身跟谭昭云抱了一下,笑着说:这个月我在拍戏,把她给姥姥带,骆萌娜就知道吃肉,姥姥又惯着她,你看吃得,低头都看不到脚尖啦!”

“我能看到!”骆萌娜气得尖叫,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子,连忙吸气,还踮起脚尖,嘴里呲呲地冒气说:“我这样就能看到了!”

周围听到他说话的人纷纷笑起来。

“咿呀!”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们连忙抬头,看到主家抱着孩子走过来。

“小辞!恭喜你有宝宝!呀~鲤鲤!太好看了!!”

两个早就生过孩子带过孩子的母亲凑过来,忍不住捏捏小欢鲤莲藕手臂,戳戳她的小小脸蛋,“哇,这睫毛长的,能挂衣服!”

杜悠然感觉下面有动静,低头发现一个胖嘟嘟的小朋友,一手抓着骆薇的裙子,一手拽着自己的袍子往上跳,“我要看妹妹,快给我看妹妹。”

杜悠然俯身,把骆萌娜抱起来,感觉到手里的重量,杜悠然挑了下眉。

“娜娜……娜娜我们好圆滚滚啊?”温辞笑着说,伸手捏了捏她的圆脸蛋。

骆萌娜骄傲地说,“姥姥说啦,我在长个子呢,要多吃!”

“这个妹妹怎么比上个妹妹小呀!”骆萌娜疑惑地说,她竟然还记得杜岁。

“因为那个妹妹跟这个妹妹不一样呀,这个妹妹跟你玩好不好?”温辞说。

骆萌娜摇摇头,“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来吃饭的!”

童言一出,骆薇忍不住拿手捂着脸,众人哈哈大笑。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让你老妈丢人?”骆薇把骆萌娜从杜悠然手里接过来,感叹道,“我现在都抱不住你了!”

骆萌娜天真无邪地说:“你该锻炼身体了!”

杜悠然勾起嘴角,感觉她

的衣服被温辞扯了扯,下意识靠过去。温辞羡慕地说,“我们宝宝什么时候也能这样说话呀,不知道我们宝宝会是什么性格?”

“看她随我随你。”杜悠然说,“最好随你。”

温辞对着杜游人悠然眨眨眼,“我倒想养个小杜悠然。”

杜悠然沉默秒,“我怕你养两天,忍不住把她赶出家里。”

她觉得温辞对山霸这两个字有些误解。

“没关系,”温辞说,“如果孩子性格不像你,我又想养杜岁,那到时候你就变成岁,让我养不就行了吗?”

听到她们俩交流的骆薇谈昭云对视,目光不太正经。

这就是玄门中人的妻妻情趣?了不der~

杜悠然带着客人去座位坐下,这次回望城办的百天酒比在灵首村办的规模大,来的人竟然比灵首村东村一村的妖还要多!

百天宴席分为两方,一方为玄门中人,另一方是普通人,虽然灵气这东西听起来好,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某些食物浅尝则止,吃太多对他们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压力,所以宴上分为两方。

温辞常常对杜悠然说自己在圈中没有好友,但是这次听说她要给孩子办满月酒,不少人纷纷通过各种方式给她送来礼物。

她的飞信加的全是之前剧组中聊得来的导演编剧和演员,一时间她飞信好友全体出动,望城办事处门口跟走红毯似得,连娱乐记者都闻讯赶来。

要知道除了全民测灵根之外,大家对玄门消息一无所知,他们知道华国各处建立办事处,但从来没有见过办事处里面的模样,在他们眼中,望城办事处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办公楼而已。

来道贺的人中,不乏有想借着温辞看看办事处,或者尝试能否跟办事处搭上关系的人,但是他们准备的礼物十分真诚丰厚,以前合作也不错,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辞推拒不了,应下来感谢他们的一番好意。

杜悠然和温辞唯一敢在办事处办喜宴的人,办事处上下不但没有异议,反而十分开心。

笑话,这可是阴阳双鱼!玄门目前最厉害的人物!

这是两位大人把咱看作自己人啊!尤其望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脸上更加有光。看看有秘境就是了不起,你们京都办事

处跟双鱼大人关系再好,她们怎么没有去京都办事处办喜宴呢?

办事处门口,一辆粉红色的跑车呼啸而来。戴着墨镜踩着恨天高,穿着贴身短裙的女子下车,娇媚一笑,抬手跟记者们打招呼。

四周的闪光灯亮成了海,胡萋萋故作惊讶地抬手挡着嘴,娇声娇气,“哎哟,这么多人呀?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人家今天都没有好好化妆呢!”

对于她这种言论习以为常的记者们笑着说,“妲老师今天也很好看”“不上妆也是人间绝色”。

胡萋萋掩着嘴巴嘻嘻嘻地笑,穿着白西装的胡晔晔走过来跟她汇合,两个人在门前摆了一会儿pose。

站在办事处门口负责接待的佘兰叶和一群嗯嗯们等得不耐烦,终于胡萋萋迈着步子悠悠地走过来。

“怎么不带路呀,小蛟儿?”胡萋萋声音很魅,说话的时候声音仿佛含在舌头尖上,叫佘兰叶的时候,不明所以的外人还有以为是娇。

佘兰叶脸色一冷,冷笑:“你没来过?”

“可人家是客人哦~”胡萋萋娇滴滴地说,伸出做着精致延长甲的手指,勾勾佘兰叶身上挂着的绶带,楚楚可怜,“哪有冷脸跟客人讲话的道理,你也就欺负我们鲤儿年纪小,不会教育……”

胡萋萋另一只手搭在佘兰叶肩上,嫣红地唇凑在她耳边,嗤笑:“小娇儿~”

“唰!”

佘兰叶一把抽出绶带,被胡萋萋呼吸撩过的耳朵通红,愤怒地瞪了眼胡萋萋。

“你去。”佘兰叶摘下在绶带上挂着打秋千的一只嗯嗯,丢给她。

胡萋萋得意扬扬地站直身体,抬手吹了吹指尖,笑道,“这就认认输了,好没意思。”

“等什么时候我们的小娇儿能笑脸迎人,说一句胡姐姐您来了,那才叫有意思。”

佘兰叶气得脸跟耳朵变成同一个颜色,冷冷盯着前方。

“叽!”

被摘下来的温嗯嗯爬到胡萋萋头顶坐下。

行吧行吧,但是我都地方给我留着,我回来还要坐秋千!

它抬起黑爪,指挥。

冲!

大获全胜的胡萋萋挺胸抬头往里走,胡晔晔挠了挠头追上她,问:“你没事得罪

她干什么?”

“什么叫我得罪她,不是她先得罪的我们?”胡萋萋笑嘻嘻地说。

胡晔晔低声说:“你可悠着点儿,人家现在是蛟!举天之下,哪来第二头蛟?而且人家还是小欢鲤的契约灵兽,你都不是她的契约灵兽——哦~你不会妒忌吧?”

“放屁,老娘嫉妒这个?”胡萋萋怒冲冲地说,一副被触到伤心事的模样!

可恶,那可是阴阳双鱼的孩子!跟天道同生,听上去就很厉害!

而且当时要不是小欢鲤在,这只蛇能化成蛟?

如果当时小欢鲤契约的是他们,没准他和弟弟直接突破一级!

好气!

普通人宴桌的艺人们看到胡萋萋胡晔晔两个大牌走来,忍不住挂上笑脸,正想跟他们打招呼,就看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往前走,直接越过他们走到被灵雾遮掩只能看到模糊人影的玄门宴桌。

所有人:“???”

所有人:“!!!”

我去!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事情!

办过满月酒之后,百天宴杜悠然和温辞熟能生巧,熟练应对众人。当然不管是玄门人,还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任何一方都想想跟她二人打好关系。

“骆姐谈姐,你两合作爆的剧我看了,今年繁花奖非你两莫属,恭喜啊!两位跟温老师关系好,不知道温老师最近有没有复出的打算?”一位导演过来跟骆薇谈昭云说话。

谈昭云微笑地说:“小辞对她的事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不清楚呢。”

那位导演笑道:“谈老师,您签在温老师的公司,谁不知道您不能不知道啊。”

“小辞不是生孩子去了?哎,你看李姐搁那儿呢,你去问李姐。”谈昭云笑着摆手打发他。

导演摸摸头说,“嗨李姐的脾气我知道,她之前在朋友圈发温老师近几年不接工作的消息,我看到了,我可不敢现在去招惹她。这样,如果温老师没有时间,两位老师有时间也行啊,我让编剧把剧本发给你们两位老师看看?”

“行。”谈昭云笑道,“我和小薇现在都是养家糊口的人,工作不嫌多。”

“谢谢您捧场!”骆薇笑着说,等导演走后,她过来跟谈昭云说,“鲤鲤的百

天,没想到咱俩得利。”

骆萌娜伸手捏盘子里的小酥肉吃,听到妈妈说“鲤鲤”,连忙说:“我要跟妹妹玩!”

“你看你吃的身上脸上手上都是油,妹妹喜欢跟你玩吗?”骆薇嫌弃地抽出湿巾给她擦脸擦衣服,神奇的是湿巾轻轻一试,骆萌娜身上的油渍全部轻轻松松抹掉。

抓起干净衣服的骆萌娜,理直气壮道:“妹妹喜欢!”

“咦?!”不止骆薇,其他人同样发现了这件事,大家惊奇地拿起纸巾盒看一眼,上面写着“纯木宗净品”。

过了一会儿,天空中忽然传来异动,一个个雪白瓷瓶飞过来,按人头落下。

一个才岁多的小女孩走过来,站在众人面前害羞地说:“杜阿姨说,感谢大家参加欢鲤的百天宴,这是送与大家的回礼,常人饮用延年益寿,美颜养肤,请大家笑纳。”

她流利地把背了好久的稿子说完,松了一大口气。

听到瓶子里东西功能后,众人全部愣住,抢一般将瓶子拿到手中,仔细地收起来。

天哪,这东西可是万金难求的好宝贝啊!

“月月!”

“娜娜!”

月月见娜娜,两眼笑弯弯。

“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啊?”骆萌娜问。

满月说:“我跟师父坐在一起呢!”

“嗷!那你能带我去见鲤鲤吗?”骆萌娜开心地说。

“可以啊!”

两个小朋友手牵手,开心地往里走。看着两个小朋友天真无邪的背影,谈昭云问骆薇,“你女儿不是测出灵根了吗?怎么没让她进玄门呀?”

骆薇小声道:“娜娜太小了,我想着让她再留两年,而且我不是想小辞帮我参谋参谋,让娜娜进哪个门派嘛?咱们又不懂玄门。”

“也不知道有灵根对孩子们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谈昭云抬手,摸摸甜甜的头。

她们就算不知道玄门,也演过仙侠剧,都说修士寿命成这好那好,但当他们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孤独地与天地竞争时,那时他们是否后悔踏上修仙路。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骆薇笑了笑,说给告诉自己,说给谈昭云。

无忧无虑的四岁小

朋友蹲在个月的小朋友面前,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后,她失望地说:“妹妹怎么不下来跟我玩呀?”

“她太小了。”满月说。

“她都不能吃好吃的,不能吃肉肉!”骆萌娜同情地摇头。

“嗯啊!”个月的小朋友躺在围起来的小床上,忽然全身用力,炫耀似得翻了个身子。

“哇!鲤鲤太棒了!”来看小朋友的胡萋萋连忙鼓掌。

“啊!呜哇啊啊!”

欢鲤又把自己翻过来,两只小脚蹬在围栏上,黑色的葡萄眼看着满月和骆萌娜,婴言婴语说话。

“你这不算什么!我会翻跟斗!”骆萌娜站起来,往上提了提小裙子,胳膊高高举起,往前伸直,嘴里“哼哈”一声,双眼坚定,跪在地上,低下头,滚出去。

“噗。”

骆萌娜听到身后传来笑声,她顶着一头草站起来,无辜地跟陌生的女人们对视。

“大师父小师父,这是我的好朋友骆萌娜。”满月介绍道。

骆萌娜毫不见外地说,“阿姨你好,我叫骆萌娜今年四岁啦!是我是叉xx幼儿园猫头鹰中班的学生,我最喜欢吃肉,我会背五十首唐诗!”

给两个小朋友拿来果汁的温辞笑眯眯地说,“娜娜真厉害。”

戴玲珑伸手,骆萌娜头上的草叶无风自落,她一副,“哇,好神奇”的表情。

“今年全国灵根测试中出现有五个单品木灵根,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小朋友。”徐琥珀低声道。

戴玲珑笑着说,“谢谢师妹,记得帮我留意。”

徐琥珀转过头,抿唇。

“姨姨,月月为什么叫你师父?”骆萌娜提着小裙子颠颠跑过来,肚皮一颤一颤地,戴玲珑忍俊不禁,抬手顶住她的头。

“因为我们要教她知识?”

“教知识要叫老师啊!”

戴玲珑蹲下来,让她伸出胖手,捏了两下,问,“你想要老师吗?”

“不想!”骆萌娜超大声地说,“你们别想骗我,老师会让我们做作业,我都知道。”

“我会做好吃的肉肉。”戴玲珑笑眯眯地说。

“每天都有?”骆萌娜口水落下来。

戴玲珑点头。

“嘿嘿……那我可以叫你老师吗?”骆萌娜刚吃了一肚子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呢,咽着口水问戴玲珑,“叫你师父也可以!”

在场的大人们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的。”戴玲珑笑着说,“既然你如此诚心求道。”

也是全了两枝青梅情谊,亦如她与师妹。

“啊……呜!哇——”

这时被忽略的欢鲤不开心地哭起来,温辞连忙转身抱起她。

“好哦,不哭不哭,你还太小啦,不能跟姐姐们一起玩。”温辞拍拍欢鲤的背。

小朋友穿着漂亮的小衣服,眼睛里蓄满泪水,看着妈妈,瘪嘴。

正在跟戴玉海说话的杜悠然瞥到这边,抬起手虚空一按。

“稍等。”

“无妨。”戴玉海背着手,目送杜悠然走到温辞身边。

“我抱。”杜悠然说。

“没关系,你把奶递给我,她应该是饿了。”温辞柔声说。

杜悠然拿起一直放在恒温板上的奶瓶,她和温辞的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刚刚被戴玉海叫走的工夫,碗里被温辞堆起小山丘,杜悠然顺手把自己的碗捞起来,打算趁机吃两口。

有奶喝的欢鲤不哭了,双手按着奶瓶,咕咚咕咚干奶。

温辞直接把欢鲤放在她的云凳中,杜悠然便抱着饭蹲在欢鲤面前,满月和和骆萌娜一左一右蹲在杜悠然两边。

“鲤鲤。”杜悠然喊道,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玉筷,夹起一块烧得红亮的红烧肉,拭去油水,在小欢鲤挺翘的鼻子上空晃来晃去。

个月小宝宝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眼睛跟着肉转。

还是太小。

杜悠然轻叹,这时她听到一声清晰地咽口水的声音,她转过头来一看,骆萌娜仰着头,羡慕地看着她。

懂了,要长到这么大才可以。

杜悠然淡定地把肉放到自己嘴里。

骆萌娜呆住,摸了摸吃得饱饱的小肚子,真诚地问:“为什么人不可以长两个胃呢?我就可以吃两盘肉了!”

“我知道羊有两个胃,还有小鸡兔子大鹅鸭子……牛有四个胃!”满月认真地说。

“可是它

们都是给我吃的呀!”骆萌娜说,“我变成它们就会被吃掉了!”

温辞弯起眼睛,摸摸骆萌娜地头,说:“没关系,你好好修炼,至少我们可以多吃不胖!”

这个好棒!

骆萌娜开心地想。

两个小朋友开心的手牵手去玩,温辞低声问杜悠然,“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毕竟杜大师对吃饭同样执着。

杜悠然回忆往昔,眉头轻轻皱起。

“不。”

那还挺好的呀。温辞心里想。

“我比她更过分。”

四岁的小朋友只是想想,岁的杜观主说做就做,横行灵首山,霸占湖泊小溪,因为没有掌握做饭要领,把猎物烤的黑漆漆的还要怪它们不会长,非常不讲道理。

最后因为吃不到肉,晚上气得睡不着,组织鼠们开会,让它们去山下偷师学艺,回来给观主做饭,做不好的罚去犁地组。

结果百十只鼠开垦整整一个月的荒地,而杜小观主已经站在小板凳上,一边控制灵力搅拌锅里煮的正香的排骨,一边睥睨众生。

杜悠然,无所不能!

就算她岁,仍然如此!

第64章

杜悠然走到戴玉海面前跟他继续聊之前没说完的事。

两人去到隐秘的角落,撑起结界。戴玉海脸上露出一丝愁容,问杜悠然:“杜大人应该听说过金曜龙君?”

杜悠然点头,“京都那条金龙。”她曾经说要带温辞去看金龙,到头来忘了这件事。戴玉海不会闲着没事提到金龙,杜悠然问:“怎么,金龙出事了?”

戴玉海摇摇头。

“龙君不见了。”

杜悠然挑了挑起眉头,看着戴玉海。

“龙君隐世的地方是办事处机密,我们曾向天道立下誓言绝对不向任何人说起龙君隐世之地,但因为背后之人三番五次惹事生非,我于前段时间拜访龙君想请他出山坐镇京都,但没想到龙君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他何时消失,为何消失。”

“结合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我在思索白蟒化龙只是她的试探,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龙君?”戴玉海低声叹息,“但那人心机深厚,可能两手准备,只是龙君实力深厚,竟然连他都难逃敌手!”

“不一定,你也说金龙力量强大,他可能被困在某个地方。”杜悠然说。

听到杜悠然的话,戴玉海愣了下,喃喃道:“难不成龙君是被困在……”

后面几个字隐没在戴玉海口中,他向杜悠然看了一眼,眸色难辨。杜悠然明悟,或许金龙消失的地方就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只不过没想到他们曾经为了保护龙君所立下的天誓,现在竟然成了阻碍救他的枷锁。

“夺舍金龙难于上青天,何况那人舍身卫道,神魂已消,就算她手中有残魂在,除去金龙神魂也非一日一年能做到的事,何况她现在修为受损。”杜悠然说,“目前来看玄门还算安定,大家趁这段时间需加紧修炼,以防不备。”

戴雨海心中猜测背后之人是否跟金龙对战后导致的修为受损,不过想要找到她非易事,需要从长议计。他向杜悠然行礼,撤下结界。

温辞正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看到杜悠然的身影,她笑了笑说,“我刚刚去那边致谢,大家都很热情。”

“我们鲤鲤今天真是风光,是不是?”她抱着欢鲤轻轻晃,小欢鲤开心地咿咿呀呀。

杜悠然跟温辞讲了下

金龙的事,温辞心里同样可惜,除非能解开知道龙君闭世之地修士所立下的天誓,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等到杜悠然温辞渡劫期或许有把握解开。

问题是她两身上还有封印在,这事看起来像走进死胡同。

“不要着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温辞说“她早晚会露面”。

杜悠然点头。

杜悠然温辞女儿百天酒的消息冲上热搜,两个月过去,粉丝们还在惊讶温辞和杜悠然有宝宝的事,想让温辞多发点宝宝的照片,不然他们不相信!

“我想看小宝贝儿!小宝贝儿!!”

“我今天看娱记发布的消息,有很多人去了温辞宝宝的百天宴,怎么没有一个人放图出来?”

“可能不让放,你们也知道小辞宝宝的百天宴办在的地方比较特殊。”

“好想知道办事处是什么样子呀!你说都举办宴会了,难道是酒店那种吗?”

“不会吧,宝宝满月照周围像森林,繁花绿树,办事处里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像仙境一样?”

“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你看人家小宝宝的满月照片里面有真龙真老虎,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羡慕啊!为什么我没有灵根!当不当神仙,修不修道无所谓,主要是想看看玄门里神奇的东西,所以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玄门的纪录片啊?”

“不是龙,是蛟,有大佬科普过。”

“蛟咱也没见过!”

“所以曾经历史之谜终于得以解决,小辞那张照片就是在天空拍的!这波是非特效党的胜利。”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只有我在担心小辞还出不出来拍戏吗?杜悠然是玄门大佬,温辞说不定身上也有灵根,如果她去修炼肯定不出来拍戏了,那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小辞吗?”

“不要不要,我还想看温辞带自己的崽崽上亲爱的你第一季!”

“刚满月的宝宝已经这么好看啦,很想知道她长大是什么样子,万人血书求小辞不要忘记我们!”

“小辞不会忘记我们,你看她生了宝宝没多久就跟我们说啦,她心里有我!”

“杜玄王盯着你,让你把上面的话再说一次。”

“嘤……”

不管大家如何千呼万唤,欢鲤的百天宴各种照片终究只在内部流传,杜悠然和温辞回家后松了一大口气,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关起家门玩儿宝——养孩子了!

望城仿佛一夜之间恢复平静,接下来的日子有些平淡,但充满奶香的温馨。

胡萋萋胡晔晔姐弟驻守望城,时不时带着飞飞上门来玩儿,得知杜丽丽邻居家的事后,胡萋萋自告奋勇要以办事处专业人员的身份跟她们一起上门。

“如果真的有非玄门力量不能解决的事,最后都会通过有关部门转移办事处手中,我直接对接,省手续。”胡萋萋抬手扶了扶脸上装饰用的眼镜,对端水果上来的佘兰叶抛了个媚眼。

夏天快到了,大家衣服越来越简单,自从佘兰叶归降,她脱去那件水蓝色的长裙换上简单的现代衣服,头发扎起来盘在脑后,像正在读大学风华正茂的学生,一对上胡萋萋的脸后,立刻拉得像发现不良学生的高中教导主任。

“行啊,丽丽问我什么时候去,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带鲤鲤出门晒太阳。”温辞说。

杜悠然起身把欢鲤的婴儿车推过来,婴儿车很大,一共有三层,欢鲤在躺在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是放东西的地方。

听到婴儿车响动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一群白浪涌来,纷纷往车上挤。

不到一分钟两层满员,从远处看仿佛塞满毛绒玩具。

“叽叽叽叽!”

带鼠带鼠!鼠好多天没有出门了!

毛毛从网格里露出来的鼠紧紧贴着车壁。

“叽叽叽!”

里面的往里走走,还能塞一个!

“叽叽!”

塞不下啦!

上不去车的鼠们连忙围在温辞脚底下,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

“叽……”

想去……

温辞试探地问:“不如你们下次去?”

“叽……”

鼠的命好苦啊……

嗯嗯们跟胡萋萋接触久了,每只鼠都是戏精。

杜悠然见温辞左右为难,拉开抽屉,拿出垃圾袋撕了一张放在地上。

没有上车的鼠嗯嗯们黑豆眼亮

起,着急地钻进袋子。杜悠然把袋子拎起来挂在婴儿车把手上。

完美解决。

“悠悠真棒!”养孩子久了满嘴叠词的温辞鼓掌。

杜悠然:“还行。”

她们俩储物戒里装着很多小朋友的东西,每次出门除了欢鲤和超载的婴儿车,什么都不用带。

一出门就和蓝蓝的天空面对面,欢鲤开心的蹬腿,“啊呜咿……”

小朋友周围坐满鼠嗯嗯,胡萋萋担忧地看了一眼,说:“热不热?”

“不会,它们有数。”杜悠然说,“冬暖夏凉。”

胡萋萋:“……听起来比狐狸好用。”

佘兰叶冷笑的看了她一眼,化成原形,盘在欢鲤的手臂上。

杜丽丽家庭条件很好,她自己也是个小富婆,住联排别墅,附件交通便利,环境也很好。

心中害怕的杜丽丽和王果果没有回家,只在小区门口等着,见她们俩来了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

“我总觉得一回来背后凉飕飕的,真害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杜丽丽小声地说。

温辞笑着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你身上很干净,这个世界上没有……额不会随便出现在你面前!”

她本来想说世界上没有鬼,但是想到天道复苏后,何倾财身边的改修鬼道的小妖怪,连忙改口。

“!!!”

杜丽丽更怕了,和王果果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杜丽丽刷脸带着朋友进门,往自己的别墅方向走。

通往别墅的方向有一片小公园,杜丽丽心里有些忧虑,这时听到有人叫她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惊讶地说:“奶奶您在这儿呢?”

公园树荫下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头发花白,一丝不苟的盘着,穿一件深色的旗袍,手腕上带着水头极润的玉镯,看上去就是受过良好教养,家世不错的老太太,她招招手叫她们过来。

“对呀,今天天气不错,推我老伴出来晒晒太阳,现在热了,我们坐一会回家做饭。”

“我好久没有见你了,是不是又出去玩了?”头发雪白的老太太笑着说,声音十分温柔。

“没有!奶奶,我不是被吓到出去躲了两天?”杜丽丽担忧,“您没有出去住啊?”

“您现在晚上睡得好吗?”

听到杜丽丽的话,头发雪白的奶奶叹了口气,她抬手抚摸鬓边的发,无奈地说,“我已经跟孩子们说了,她们让我搬家,但公司事情忙,还没顾得上。”

杜丽丽脸色顿时变了,她藏不住表情,愤怒地说,“在忙也要先照顾一老的身体啊!”

她可是知道这奶奶有两个孩子,总不能一个孩子都没时间吧?再不济找搬家公司啊!

什么没时间工作忙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没准他们还觉得自己妈妈没事找事。

王果果连忙拉了拉杜丽丽的袖子,给她使眼色,怎么能在人家母亲面前说她孩子的不是。

虽然这老太太的孩子听起来……

“没关系,我们年龄大了。”老太太笑起来,把手搭在轮椅上男人的手掌轻轻握住。

还能活几年啊……

听懂她弦外之音的杜丽丽更气了,撸起袖子说:“奶奶您别怕,我已经找到高人了,肯定能帮您解决这件事!”

老太太和蔼地笑起来,顺势用目光扫过杜丽丽身后的人,这时她和杜悠然对上眼,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是您?”

“哎呀,这不是灵首山上的小观主吗!”老太太连忙站起来,伸出手去牵杜悠然的手,然后紧紧抓着她的手掌,像一个慈爱的前长辈般拍了拍她的掌背,激动地说:“”没想到在望城遇到您了!”

温辞和其他人露出惊讶地表情,杜丽丽睁大眼,问:“奶奶,您认识杜大师?”

“怎么会不认识呢?我可是连山市灵首村的人!”老太太笑起来说,“我们这一代人可是从小听着山神,灵首的的故事长大的!后来我嫁出去,还是村里的老姐妹们给我拍的小观主的照片,那得是七八年前,小观主才到到人胸口,一本正经地主持灵首祭。”

老太太目露追忆,感叹道:“我小时候,阿爸上山砍柴迷路,是山神救了他引他出来,现在时代变了,大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我一直信!”

杜悠然点头上,低声跟温辞说:“去年我下山,去连山市,第一个向我请卦的就是她。”

两个人交换眼色,温辞眉毛皱了

皱,很快松开不动声色地笑。

杜悠然下山后遇到第一个请卦的人不就是钟坳口的奶奶,所以这个老太太就是……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兜兜转转,她们还是来到这位老太太面前,可是老太太知道她的孙子想让杜悠然算老爷子的死期吗?

温辞的目光落在轮椅上,坐在轮椅上的人骨瘦如柴,眼神灰暗,上去又痴而呆,对外界毫无反应。

这就是钟家老爷子?

老太太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瞥向钟老爷子的目光,笑着说,“既然小观主来了,我的事肯定能解决!来来来你们都跟我回家。”

她说完,忽然顿了下,后悔地说,“哎呀,你们还带着孩子呢!我的屋子不吉利,要不然我们就在外面看看?”

“无妨。”杜悠然说。

“好好好!”

老太太激动地去推钟老爷子的轮椅,杜丽丽和王果果连忙帮忙,让老太太休息一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跟温辞和杜悠然说话,问这个孩子是谁生的,夸孩子好看,又夸温辞漂亮。

“还有这么多小玩具呢?奶奶平时喜欢织毛线,我给你打个小老虎好不好?”老太太笑着说,没伸手摸欢鲤。

欢鲤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阳光落下,撒下浅浅地光晕,小朋友睫毛影子落在脸上,这一幕看着无比温馨。

“真好啊……”老太太忽然感叹道,她抬起头看了眼杜悠然和温辞,垂下眼睛,低声喃喃,“我真羡慕你们。”

“奶奶您想抱孙辈啦?”杜丽丽笑着说。

老太太向我摆手,“我该抱重孙子喽!”

“咦?”

杜丽丽和王果果在心里算了一下年纪点点头,是的是的。

一群人来到并排的两座小别墅前,杜丽丽和老太太的房子只隔了一道墙。别墅是新中式,老太太带她们进客厅,给她们烧水煮茶。

胡萋萋的目光在明亮宽敞的客厅,看来看去,许久后笑着问:“老人家,没请保姆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本来有请住家保姆,现在晚上不太平,大家害怕,都不干了,白天请小时工来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帮我们做饭。”

“可我看着这房子的风水极

好,通透明澈,不像不太平的样子。”胡萋萋娇滴滴地说,“奇怪~”

“是啊,我家老头子懂这些东西,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布置的,现在他人不好使了,我也不敢动。”老太太低声说,“都是我们的回忆。”

胡萋萋目光落在钟老爷子,也是戴玲珑的小师叔身上,看着他佝偻的身躯,灰败的面容,眼中露出一丝迷惑。

钟益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就算因伤退出玄门,也有大把年岁大好时光潇洒过日子,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遇到了什么,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可是看老太太的态度,钟益像是生病变成这样。

“可以看看吗?”胡萋萋对老太太说。

“请便。”老太太笑着说,起身给她们拿水果,温辞连忙说不用麻烦,拗不过老太太的热情。

“我这里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益哥也开心。”

温辞只好作罢,对着杜悠然无奈一笑。

杜悠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和胡萋萋在客厅里巡视。

如果有魔气,最先感应到的必然是阴灵,但温辞和温嗯嗯毫无动静,说明这个房子没有魔气。

没有魔气,可能会有小人。

杜悠然背着手走到一片照片墙前。

整座大厅都是中式家具,只有照片墙设计比较前现代化。上面挂着许多照片,从孩子到大人从单人照到全家福一应俱全。杜悠然还看到了钟坳口,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并肩站着。

一家人的容貌都不错。

胡萋萋提高声音,问:“老太太你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呀?”

老太太端着水果走出来,杜丽丽王果果起身接过,放在桌上。老太太拿起手绢儿擦了擦湿润的手指,走过来跟她们一起看照片。

“对,一儿一女一个好字,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两个人都事业有成,孙子都跟你们一样大了。”她抬起手在照片墙上找了找,指着一对儿站在一起的金童玉女,笑着说,“这是我和益哥年轻的时候,那时我们恋爱不久,刚兴起来拍照,他不知从哪儿搞到一个相机,整天带我出去玩,拍照片,结果光顾着拍我,我们俩的合照就很少,这张是我们请路人拍的。”

她目光充满回忆,指着一张一张的照片给她们说曾经和钟益的往事,直到手指落在穿着漂亮婚纱,带着幸福笑容的新人照片,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这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您可真漂亮啊!”胡萋萋看着照片上漂亮的女人忍不住说,心里想怪不得钟益当初为了一个普通女人毅然退出玄门,要跟她厮守,共度“余”生。

但钟益现在病的这么严重,他们俩看着真当要共度余生。

“能跟我讲讲老爷子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胡萋萋小声说:“老爷子生了什么病啊?”

提起这件事,老太太表情有些难过,说:“都是我不好,我曾经喜欢游山玩水到处瞎跑,他明明工作那么忙还要陪我,结果有一次我们在山中露营,老天爷下起大雨,泥石流冲过营地,当时我整个人被石头撞昏过去,醒来后他紧紧抱着我,人却不行了,虽然保住一条命,但——”

老太太的眼一下子红了,再也说不下去,有些哽咽的把她们带到沙发坐下。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默,温辞注视着老太太的难过地表情,心中叹了口气。

而胡萋萋挠挠下巴,心想那一夜肯定发生其他的事,山洪泥石流对一个修士来讲能有多大的威力?

她打算过一会儿将这件事报告给戴玲珑,让她派人调查。

“以前是他追着我跑,从那以后我守着他。连山市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地方,要不是去年他病情突然恶化,我想跟他一辈子住在那里,或许哪天他会想起我来。”老太太伸出手紧紧抓住钟益枯瘦的手臂,用力摩挲,仿佛想把这么多年的思念传递给他。

王果果和杜丽丽不由红了眼。温馨的氛围中,杜悠然搓搓手指,缓慢道:“您知道我是灵首观的观主,您知道我会测算,但您遇到我后,让我算的是您孙子的婚姻,您没有想过让算一下老爷子能否好起来?”

她注视着老太太,缓慢地问:“您不想知道他的未来?”

老太太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摇了摇头,“如果是益哥刚出事那两年,我会拼命寻找一线生机。但这么多年来,我请便国内外大大小小名医,结果……都一样。”

“我和益哥已经老了,算来算去,

只是算最后一个日子。我期待过太多次,失望过太多次。这么多年过来了,以后不知道还有几个年。他在一天,我就陪他一天,他走,我也就陪他走了。”老太太轻声细语,十指插在钟益指节,十指相扣。

听到他的话,王果果连忙说,“奶奶您可别这么想,您还有您的儿女还有孙子呢!”

杜悠然端起茶杯,慢慢饮了口。

嗯,孙子等着老爷子死期呢。

“就像小观主说得,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笑盈盈地说:“我可管不了他们喽。”

王果果和杜丽丽此起彼伏的叹气。

这时,胡萋萋指着钟益,惊讶地说,“他……哭了?”

钟益苍老的眼角,一地清泪慢慢滑落。

“益哥?”老太太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还有意识!老天爷保佑,这辈子再和你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啦!”

众人感动,想把空间留给两位老人。

老太太的房子既没有阵法运转的灵力,也没有侵蚀人心的魔气,杜悠然和温辞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杜丽丽家过一晚,等晚上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杜丽丽开心的不得了,立刻叫外卖打火锅,有杜悠然杜大师在,她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

等火锅架起来的时候,杜丽丽去隔壁邀请老奶奶,但她要照顾老爷子,推拒了。杜丽丽的邀请还让她拿了一碗卤肉回来,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底料。

“我跟你们讲,奶奶她做东西真的一绝!”杜丽丽连连夸赞,大家品尝过后,感觉火锅的滋味跟着淡下来。

等吃完饭,力能扛鼎胡萋萋力扛着垃圾去丢,在门口又遇到了老太太,她笑眯眯地问:“忘了问一下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呀?”

老太太抬手,矜持地将鬓边的发拢到耳后,微微一笑,“我跟钟哥同姓,名梦灵。”

夜晚到来,睡了一下午的欢鲤小朋友热情活泼地给大家“跳舞唱歌”,整个客厅都是小孩子的奶香气。

杜丽丽和王果果打死不肯单独自己睡,把被子拿到客厅铺着。胡萋萋自来熟的敷面膜,跷着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欢鲤,给大家表演一个翻身。”杜悠然慢悠悠地指挥。

“咿呀!”欢鲤抬起脚伸展两下。

“翻身。”

杜悠然干脆伸出手,抓着她的两只小脚,另一只手臂放在她的胸下面垫着,微微用力,把欢鲤翻过来。

“哇伊啊啊……”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欢鲤小朋友趴在沙发上,往上抬脑袋。

“再来一个。”杜悠然说完,又抓着人家小朋友翻过来,勾着嘴角夸奖,“不错。”

“赏你的,去啃。”

她指尖捏着一枚通亮莹白的灵石,放在小朋友人中,压住她一点嘴巴。

瞪着葡萄大眼睛的小朋友无辜地看着妈妈,小舌头一下一下往外伸,不知道是想顶走它还是要吃掉,嘴里还一直发出“啊啊”奶音。

淡淡灵气从灵石中飘出来,这时候欢鲤忽然打了个喷嚏,小鼻子和压着嘴巴的灵石撞了下,她瘪起嘴巴,小眉头皱起,控诉地看着杜悠然。

“呜呜……”

“哭什么,是不是你自己撞的?”杜悠然捏起灵石,拿起来给欢鲤看,“好多口水,好好吃东西。”

悄咪咪围观的杜丽丽和王果果:“……”

没有王法!

都是杜法!

你们要这个孩子就这么欺负着玩是吗?

“呜呜呜!”

仿佛知道妈妈在说自己的坏话,欢鲤哭得更委屈了,杜悠然放下灵石捏住她两个晃来晃去的爪爪轻轻压在沙发上,低下头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故意皱起眉头,“丑。”

小孩子的心情变化无常,和妈妈凑的这么近,欢鲤忽然笑起来,嘴里咿呀咿呀的笑。

杜丽丽,王果果:没天理!我们哪里丑!

温姐,快来管管她!

洗漱下来的温辞身上带着水气,端着小盆盆走过来,她水盆放在桌上,从储物戒中拿出欢鲤的宝座。

“来,我们洗脸脸,鲤鲤你怎么哭了?不要哭,会变丑的。”

眼睁睁看着温辞变魔术的杜丽丽和王果果不知道该说什么,惊讶地睁大眼。

杜悠然将欢鲤放在座位上,温辞拿出婴儿洗脸巾,润湿后动作温柔地擦洗欢鲤的小脸蛋。小朋友的嘴巴嘟起来,像鱼一样,一鼓一鼓。

“你想游泳啊,今天妈妈忙,我们明天游泳好不好?”温辞给欢鲤擦干脸,拿出她的面霜,手指掏出厚厚的一层,分别点在欢鲤鼻尖,脸颊下巴和额头。

“你帮我拿着,我要给鲤鲤在鼻子弄坨小粑粑!”温辞开心地说。

杜悠然点头,拿出手机。

围观她们玩孩子的三个人羡慕哭了,关键是被玩的宝宝还笑得那么开心,不知道她再长大一点,看到这张饱含着母爱的照片会不会哭鼻子。

温辞笑得比欢鲤还要大声,杜悠然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举着手机。

镜头中女人穿着白色长裙,黑发披散在身后,几缕挂在肩上,眉眼弯弯,眸色明亮,满是面霜的手举着,笑容灿烂放肆。

她注意到杜悠然一直举着的镜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坏笑,趁杜悠然不注意忽扑过来,将全是面霜的两只手按在杜悠然脸上。

“给我们阳鱼妈妈抹一抹。”温辞两只手在杜悠人细腻的皮肤上下滑动,动着动着,她的动作缓慢下来。

杜悠然放下手机,挑眉,低声说,“来,亲。”

旁边三个脑袋齐齐低下头,“咳咳”出声。

温辞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反应过来,这是在别人家里连忙放下手。

这时杜悠然追过来,用极快地的速度在她脸上亲了下。

温辞微微一笑,低下头,给欢鲤脸上的面霜推开。

“你笑什么呀?妈妈亲你了吗?这么开心。”

“呜哇。”

等时间到了八点,杜悠然抬手,一道灵力落在电灯开关上,屋里一黑,杜丽丽和王果果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躺在自己小床上的欢鲤已经进入梦乡,杜悠然和温辞靠在一起玩游戏,占据婴儿车的嗯嗯们毫无动静的落下,潮水般跃过窗户,向房子外面涌去。

十一点。

“哒。”

“哒。”

“啪。”

一下一下的声音,清晰的落在众人耳中,温辞抓着杜悠然的手一紧,抿住嘴。

来了来了!

她趴在杜悠然怀里,小心翼翼起身,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欢鲤。

“哒。”

“啪。”

明显是手掌拍在门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楚。

杜悠然牵住温辞的手,一人瞬间来到门外。

初夏夜间微凉,别墅的墙上,一排排嗯嗯你挤我,我挤你的坐着,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站在大门口的男人。

他脸上戴着鬼面具,一下一下拍在门上。

杜悠然和温辞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灵力威压,惊疑地挑眉。

修士?

这名修士刚刚筑基修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动被杜悠然温辞发现。

杜悠然伸手,一只白白的团子从袖子里滚出来,她随手把团子丢出去。

“叽!”

天外飞鼠!

还没半个手掌大的团子在空中变作巨兽,张开粉红色的爪子一把扑住那名修士。

杜悠然顷刻抬手落下结界。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那名修士惊恐地抬头,对上一张毛茸茸的大脸,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说:“是徐师伯让我干的!我没想杀人!”

“徐师伯?”清而冷的声音问。

那人身上冷汗直冒,被巨鼠压在身下,连忙说:“是钟家小姐联系徐师伯让他们对钟家老爷子下手,师伯把这件事交给我,但是我不敢杀人啊!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他颤颤巍巍地说。

温辞冷冷地说,“你把我们当傻子?”

带着鬼面具来吓唬一个老人,还说没有杀人的心思,真是太可笑了!

“我真的没想杀人!这面具是师伯给我的,有隐藏身形的作用!我也不敢杀人啊,我前面几个被派来的人不知所踪,我只敢在这里敲敲门吓唬人!”被鼠压得肠子都快吐出来的人艰难地说,“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不知所踪?

杜悠然和温辞对视,眼里有些疑惑。

这时,她们听到楼上颤颤巍巍的声音,“是不是抓到干坏事的人了?”老太太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隔着窗户问。

“是,让他跟您交代吧。”

钟家别墅的灯亮起来,大家坐在客厅里,钟老太太披着衣服听他讲完,顿时脸色惨白。

“疯了!就算益哥死了,我还没死!”

老太太愤怒地说,“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没良心没人性的孩子!”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杜悠然一只手背在身后,低声道:“报警吧。”

温辞轻言细语地宽慰她,老太太哭出来心里好受很多,她仿佛已经知道孩子的秉性,此刻理智还在,颤巍巍地说:“你们一人是我和益哥的福星,是你们救了我们!”

她在温辞的搀扶下起身,苍老的面容满是泪水,带着绝望的表情往楼上走。

“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不必。”杜悠然说。

“是啊,我们什么东西都不缺。”温辞也说。

“不,我一定要给你们。”老人家有些执拗,一定要去楼上拿东西。

杜悠然和温辞没办法,只能搀着她往上走,直到来到一楼书房。

“吱呀。”

门缓缓打开,老人家慢慢地往里面走,杜悠然和温辞牵着手站在门外。

月光透过窗,落在房间内,沾染了一抹苍白。

白日和蔼的老太太,此刻看起来有些佝偻。

杜悠然抬头,看向正对着门的书画,低低叹气。

墨色浓郁,字体娟秀。

“最是人间留不住”

玉白的长镰出现在杜悠然掌心。

背对着他们的老太太慢慢直起腰,低笑:“我在哪里露出的破绽?”

温辞弯弯眼睛,“我可是演员啊。”

“您的演技不错,但是您的人设立的不稳,心爱的人”为您‘肺腑’之言落泪,您未免表现的太冷静,还有,下面那位的演技比起您,着实太差。”温辞说。

“原来如此。”她低低地说。

杜悠然冷声问:“你真的是钟家老太太,钟梦灵?”

“自然……如假包换。”她叹了口气,抬手,底下趴着的修士瞬间化作灵气消散,压着它的鼠疑惑地左看右望。

“叽?”

“可惜啊,没想到你们突然而至,不然我定会精心准备。”她勾起嘴角,喉咙里发出愉悦地笑声,“无妨,你们已经来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温辞心里一惊,难道要决一死战?

“你们是天道的宠

儿,若我杀掉你们必承受天道震怒。”女人忽然抬手,书架上,一卷金色卷轴忽然而飞到她手里。

“但我又不想留下你们坏我的好事,既然如此,不得不请两位移驾他处!”

女人说完,冷冷一笑,手中卷轴飞出,展开那刻金色光芒大亮,照亮整片天空。

怒吼声从画中传来,温辞看到金色的鳞片从眼前划过,巨大的神兽从画中飞出,龙炎喷向女人。

金龙?

“快走!她是这幅画的主人!”金曜龙君感受到阴阳双鱼之力,拦在女人面前。

“呵。”

“吼!”

“轰——”

灵力,魔气,龙力,华国最顶尖的四位修士同时出手,天地震颤,日转星移。

阴阳灵化作巨像,阴阳双鱼图流转,被金色山海裹住。

“呜哇……”感受到妈妈力量的欢鲤害怕地哭出声。

胡萋萋脸色苍白地在灼灼光芒中闭上眼睛。

黑色绸缎飞出,卷住她的腰。

“啪。”卷轴骤然合拢。

磅礴龙气中,女人暴起,抽出长剑,劈开卷轴。

“山海图”顷刻破碎,化作碎屑飞散。

金龙怒吼中,女人口吐鲜血,和眼泪一起落下。

“哈!此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

“砰。”

“咕噜噜……”

“救命啊!”化成原型的狐狸水中四脚扑腾,尾巴转成螺旋桨。

“我讨厌水!!”

白色的团子饺子般在水中上下浮动。

杜悠然张开眼,看到黑发在面前飘过,她拨开黑发,忍不住亲在温辞脸上。

温辞手里紧紧握着绸带,笑眯眯地转过头,指指前面。

绸带另一头端系在欢鲤身上,三个月宝宝正快乐地游来游去。

“唔唔唔!”我们快上去啊!

温辞又指指海面。

杜悠然本来想说我们是修士,但是——她低下头,唇落在温辞嘴边。

渡气。

“救命啊!”

“叽叽叽!”

水中,银色光芒一闪而过,托起乱七八糟的人,崽,狐狸,还有鼠,冲出海面。

“谢谢小娇儿,人家以前真是错怪你了~”胡萋萋对着佘兰叶抛媚眼。

佘兰叶尾巴抬起,一把将狐狸抽飞,按回水里。

这时,又一道银光划过,化作一道水蓝色的影子,她浮上水面,龙气飘荡,让佘兰叶忍不住低下头。

“我感受到蛟的气息,不知道是哪位——”

飘在水面的女人看着趴在蛟身上,身子贴身子嘴贴嘴的两人,脸“腾”地红起来,“唰”转过身。

“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

第65章

“……”

飘在海面的女孩儿抬起手挠了挠脸颊,悄咪咪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迅速收回来。

“那个!”她提高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好了吗?”

“我可以转过去了吗?”

常言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龙神在上,她可没有想偷看!

温辞的手紧紧抓在杜悠然的肩膀处的布料,雪白纤瘦的指尖慢慢缩紧,缓慢地推开她。

湿漉漉的海水裹住两个人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单薄,遇水之后完全黏在身上,所有的曲线一览无遗。

杜悠然对温辞挑了下眉,微卷的发贴在她脸颊两侧,透明的水珠顺着杜悠然玉白的脸庞不断滑落。

有一滴格外淘气,顺着她高挺的鼻梁落在嫣红的唇珠。杜悠然下意识舔了下,被海水咸到了,皱起眉,手掌按在温辞的脸侧,烘干她身上的水汽。

“呜哇,啊!”

毫不被世事牵挂的欢鲤咿咿呀呀开口,像一个大号的海星,在佘兰叶娇身上划来划去。

温辞的法器把她托起来,杜悠然同样烘干她的身体,给她换纸尿裤。

在此期间,温辞看向浮在水面上的女人的背影,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黑发中,两只尖尖的银白色的小角露出来。

“你好!”温辞笑眯眯地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不久前的情景十分混乱。各种光芒在闪,各种力量剧烈冲击,温辞感觉被强烈的引力吸住,天旋地转落尽水里。

“我现在转过来了哦。”女孩说,保险起见,她先伸手挡住眼睛,慢慢从海面上转过来,手指缝隙慢慢张开,透过缝隙悄咪咪看了眼,笑起来。

“这是南沧海呀!”女孩说完话,忽然化作一条银白色的巨兽,绕着她们转了几圈。

原本趴在扒着蛟身上的胡萋萋浑身皮毛炸起,水珠四溅,连忙冲上蛟身,死死扒着佘兰叶不放,蓝色眼睛充满恐惧。

龙啊,华国竟然还有另外一条龙!!

这位龙女好奇地用尾巴戳了戳飘在海面上的白团子们,金色的眼眸望来,问:“你们怎么会落到这里?下面就是我们龙城,你们的船呢?”

“南沧海?”杜悠然惊讶地说。

温辞看了看这条银白色的龙又看向佘兰叶,目光惊异。

比起白蛟,白龙的身躯更加庞大,只是一眼就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磅礴的力量,她的龙角华修长蜿蜒,浑身鳞片闪闪发光,仿佛藏着金光,它是世间最华美的生物,每一片鳞都是如此精美,非人力可以雕绘。

“我是海晏城的龙女。”白龙把头凑过来,龙须偷偷戳了戳欢鲤的手,她看起来是一条非常自来熟的龙,开心道,“我没有感受到你二人身上的妖气,你们是人类的修士吗?这是你们谁的孩子?”

龙女在蛟身上看了看,没有找到孩子的父亲。

杜悠然撩起湿发放到身后,慢悠悠地:“不,我们是妖怪。”

温辞:“?”

杜悠然抬起手指点向佘兰叶和胡萋萋。

“蛟,狐狸。”

修长的手指在她和温辞身上绕了绕,杜悠然都有人慢条斯理地说:“牡蛎精。”

“咦?”龙女信了,露出“天哪,这个品种的妖精可不常见”的惊讶表情。

“我们有特殊的隐蔽妖气的方法。”杜悠然在身后周围众人的沉默中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牡蛎精雌雄同体,这个孩子是我和她亲生骨肉。”

龙女的龙尾浮上来,轻轻敲打水面。片刻后她睁大眼睛,立刻说:“你在骗我!你明明雌雄同体,为什么孩子还是和她的亲生骨肉?这么算应该生两个孩子啊!”

温辞:“……噗”

“没有骗你,只是另一个孩子生下来没有灵智,是只普通的牡蛎,在家跟睡莲一起养在缸里。”杜悠然怅然地说,“老鼠的孩子生下来会打洞,牡蛎精的孩子生下来却不一定成精。”

温辞:“咳咳咳!”

胡说八道什么呐!

龙女的长尾巴一直在海面上拍来拍去,欢鲤的眼睛歪着头往水面上看来看去。

“你肯定在骗我!”龙女哼了声,气呼呼地说,“虽然我还没有出门历练,但我知道海中所有的妖族种类,不过呢,你们身上的灵气非常精粹我很喜欢,所以我决定跟你们做朋友!”

这下,轮到杜悠然惊讶,她回眸看向温辞。温辞捂着嘴笑,美目流转,对着杜悠

然眨了下眼。

玄王大人打在棉花上喽。

龙女上半身化成人形,坐在蛟尾,下半身长长的龙尾在海水中轻轻晃动。

“就算你们骗我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龙!”龙女笑吟吟说,“我父王跟我说过,当你站在最顶端的时候,所谓阴谋诡计不过是纸上兵,海中虾,不足为惧。”

“原来如此。”杜悠然垂下眼眸,从储物戒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无信号的提示,缓声问,“请问龙女大人,如今是何年何日?”

龙女的目光放在她手里拿着的黑漆漆的东西上,听到杜悠然的话,连忙抬起头,说:“咦,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我不清楚岸上人的算法,今年是我们海历万九年,再过两个月就是海庆节,海庆节百年一次,次次在海晏城举办,到时候不止天下海族,连岸上的修士都会赶来庆祝!”

“等海庆节结束,我就可以上岸游历!”一提到上岸,龙女的眼睛闪闪发亮。

杜悠然和温辞品过味儿,对视,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幻境?”温辞小声问。

杜悠然静静看了会儿天空,忽然摇头。她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浩瀚广大,那种力量,与她从小望到大的残破的天道截然不同,与刚复苏的天道相去甚远。

难道当时的力量冲破了时空缝隙,她们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杜悠然想到女人拿出那张卷轴,天阶灵器山海图,心里有些想法。

想必这么多年来,金曜龙君一直生活在山海图里,也不知道这张图如何落在钟梦灵手中,又如何认她为主。

“龙女大人,我们被浪卷到这里,初来乍到无处可去,不知道海晏城能不能收留我们?”杜悠然问她。

温辞连忙说:“我们有钱!”

等等,应该算有吧。

她想到储物界的灵石,感受着天地中的灵气,心想这个应该是通用货币?

“当然可以!”龙女笑起来,“海晏城平日就有不少修士来游玩,不过两个月后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呢,你们跟我来。”

她甩了下尾,身体向前倒去,在海中化作威风凛凛的银龙,向深海俯冲。

杜悠然和温辞看了眼

,一人抱起欢鲤一人抬手撑出隔水的结界,漂在海上当煮熟饺子的白团子们连忙冲过来。

“不是吧,又要下海!”胡萋萋的毛还没干呢。

被龙气压制现在才舒展开身体的佘兰叶瞥了她一眼,化作原型,跟在杜悠然温辞身后。

结界像海中巨兽吐出来的气泡往下沉,温辞双手贴在结界处,惊讶的往外看,目光惊叹。

先是一片朦胧的蓝色,无数的鱼群在海中穿梭,越往下越发黑暗,白龙的身躯发出浅淡温润的荧光,照亮前方。

不知下潜多久,像是穿破云层的飞机那般,忽然间,眼前一亮。

一个宽广神秘的世界展现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罩子罩在城市上方,他们的天空竟然是水,鱼群在水中游荡,偶然巨大的阴影飘过是鲸群自由路过。

“天空”中同样有城市,从海底拔地而起,一些喜欢生活在水中的居民快乐地同鱼群戏耍。

顺着高耸入鱼云的建筑往下看,连绵的城看不到首尾,城市蔚然壮阔,中央大道宽阔若银河,两边建筑带着海中特色,珊瑚宝石像城中的瓦,再往里,飞阁星桥比比皆是。

没有水的城中生活的海族大多是人类形态,大部分海妖身上保持着妖族特征,比如尖尖的耳朵或是额上一枚亮晶晶的鳞片。

这座城市热闹的和人类城市没有什么不同,街边叫卖的商贩往来不断,道路两边商铺热闹,酒家小二招呼来往行人,喊着“岸上时兴水果肉菜,走过路过尝一尝嘞”。

杜悠然眨了下眼,忽然感觉旁边人投来的目光。

“能吃吗?你先忍忍,我们储物戒里有好多好吃的。”温辞小声说。

杜悠然:“……”

温辞有些困扰地说:“他们穿的都是古代的服装,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山河图和时空发生反应,我们或许踏入一片虚拟的真实。”杜悠然揣测着说,“或许。”

什么?

温辞懵懵地看着杜悠然,心想我见识少,你给我讲得清楚一点!

“山海图自成一方天地,受到你我金龙钟梦灵力量影响,我们落入此方世界,但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

杜悠然说,“山河图里时

间流速不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作为闯入者,如果我们被时间流速影响,说明山河图的影响存在,那么我们的存在不会改变世界,它仍然按照本来的命运走,我们只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的观影人。”

温辞懂了。

——《穿越之我在古代旁观玄门》

杜悠然:“……精辟”

温辞对着她挑眉,目光有些小得意。

“钟梦灵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怎么回去?”温辞的得意很快化作担忧,皱起眉头说。

杜悠然摇摇头,她只听说过山海图,没用过。

“莫慌,山海图是灵器,你我是仙器,论品界我们在它之上,一定有办法出去。”

温辞:“……怪怪的,我们好好当人吧。”

杜悠然笑起来,安慰她,“钟梦灵瞧得起我们,她用山海图对付你我,反倒将金龙放出去。钟梦灵身上旧伤未愈,金龙足够对付她,我们的世界暂时无事。”

温辞点点头,担心钟梦灵藏着其他手段,但目前她们出不去,在这里担忧只能让自己心累,还是放宽心,好好找回去的办法。

“啊呜,呜……”

趴在杜悠然怀里的欢鲤忽然咿咿呀呀说起话来,她的头放在杜悠然的肩膀上,眼睛直盯着前面,哼哼唧唧。

“怎么?”杜悠然拍拍她的背。温辞顺着欢鲤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着的是路边烤鱼的小店。

店家正拎着长长的鱿鱼往石板上放,鱿鱼须刚刚碰到烤的滚烫的石板,只听扑哧一声,鱿鱼须烫的卷起来。

“啊咦~”

欢鲤张开嘴笑,露出空空荡荡的牙床。

温辞忍不住笑道:“鲤鲤饿了呀?”

“啊!”

龙女带着她们落在一方平台上,她化作人形对着杜悠然几人摆摆手。

“从这个平台向里去就是海晏中城,客栈酒家一应俱全,吃的喝的玩儿的一样不少!”龙女开心地说,“反正啊,在这里住个十年八年都觉得新鲜!”

胡萋萋变成人,妖妖娆娆地走过来,她身上穿着长袖短裤,一头大波浪垂到腰部,对着龙女抛了个媚眼说,“按照龙族的年纪,三百岁只是人类的十五岁左右,你年纪尚小,就想离

家出去闯荡?”

温辞听到胡萋萋的话,心里想嗯,原来是个三百岁的孩子。

“我都三百岁了,当然要出去闯下一番天地!”龙女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脸有些红,连忙移开眼,心里想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衣服穿得如此奇怪。

“咳!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只是路过海域的时候感受到那位姑娘的气息。这三只传音海螺有我的力量,如果你们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直接传音找我便是。”龙女将三个雪白的海螺递给温辞,有些紧张地说看了一眼天上的水,着急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

“告辞!”

“再见,谢谢你。”温辞接过海螺,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大把糖递给她,跟她摆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女伸出双手捧着她给的糖,有些惊讶地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笑眯眯地说:“我叫龙悦吟。”

“呜——”

城中方向传来号角的声音,龙悦音脸色一变,慌忙地把温辞送给她的糖收起来,学着温辞的模样摆摆手,扭头化作龙身往城内城的方向冲去。

内城中许多海妖抬起头来,看着银白色的龙划破天空,笑眯眯地说,“哎呀,是咱们小公主。”

“几天没有见小公主,是不是又长了些?”

“定是又偷偷溜出龙宫,去水面上玩儿。”

“哈哈哈。”

“龙悦吟。”温辞转过头来对杜悠然说,“果然她姓龙。”

杜悠然一手托着欢鲤,一手拿着奶瓶给她喂奶,不咸不淡地看向温辞。

温辞:“我给你买鱿鱼须吃!买最长的!”

“你最好是。”杜悠然面无表情地说。

温辞心里偷偷地笑,她走过来逗欢鲤,故意说,“我没有打招呼就把糖送给十五岁的小龙朋友,有的妈妈生气了,是不是?”

“三百岁。”杜悠然强调,“或许零头比你大。”

“可是萋萋说她是小孩子。”温辞不服气地说。

“嗯,她的错。”

胡萋萋:“???”

你们不讲道理!

开完玩笑后,杜悠然转过头认真地跟大家讲,“虽然这里

不一定是真实世界,但如果我们丢了命,同样会死。”

胡萋萋连忙倒吸一口气,被佘兰叶冷冷瞥了眼。

“大家谨言慎行。”

众人掩藏气息,此刻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不出手,没人发现她们的修为等级。

不过普通人不会出现在海底深处,鼠也不会。

温辞头疼地看着满地鼠嗡嗡,已经有妖好奇的往这边看,这个年代,岸上的人都没见过仓鼠,更别说这些海中的妖。

刚刚说着谨言慎行的杜悠然随手拿出婴儿车,对着嗯嗯们指指,嗯嗯们兴奋地上车,抢最边边位置观光。

“我们要不要伪装下?”温辞眼睛亮晶晶地问。

杜悠然点头,“走”。

龙宫。

龙悦吟刚落地,前面立刻冲出一群护卫,无奈地看着她。

“公主,您出宫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龙王大人一直在找您。”

龙悦吟心里想,废话,跟你们说我还能跑得了?

她摆摆手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父王。”

守卫们让开路,做出请的动作,龙悦吟磨磨蹭蹭迈开脚。

龙族力量庞大,万年前就是海族首领,龙宫建的巍峨秀丽,处处珍宝。

龙悦吟小脑袋从金珠珠帘露出来,笑眯眯地对正在用餐的龙王说,“父王,你找我?”

龙王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重重放下手里的碗筷。

“海庆节即将来临,我三番五次告诉你好好呆着龙宫,要是让前来做客的贵客看到堂堂龙宫公主四处乱窜,成何体统!”

龙悦吟瘪嘴说:“明明还有两个月!”

“我之前给凤山宫主,四海龙王写信,请他们提早几日来南沧海做客。”龙王解释。

龙悦吟更烦了,她才三百多岁,父王着急给她挑选夫婿,她可是要出门历练,心向天地,怎么会拘泥这片大海,拘泥于儿女情长!

她顿时没好气的说,“这些人都愿意入赘?”

龙王慢悠悠地说,“这种事慢慢商量。”他就一个宝贝女儿,自然不忍心让她远嫁他处。

龙悦吟心里哼了声,眼睛滴溜一转,笑嘻嘻地对龙王说,“我仔细一想,成亲这

种事,对我好像没有什么坏处。”

龙王心里一喜,忽然又有些警惕,怀疑地看着龙悦吟。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抗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突然转变观念。

“父王,我跟您讲,我今天出去,看到一对有情人!非常甜蜜恩爱,孩子都这么大了!”龙悦吟伸手比了个西瓜。

“哦?”龙王还是很警惕。

“但是您知道吗!她们俩都是女人!”龙悦吟一拍手,痛快道,“既然父王想让我成亲,我看也别拘泥于什么凤凰龙族,男人女人!让愿意跟海晏城结亲各族纷纷送人来!”

“……胡闹!”龙王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谁胡闹了,仔细一想,我觉得女孩子是比男人靠得住,大家同是女人,肯定更了解彼此的想法,父王,您说对不对?”龙悦吟学

龙王拍桌子,语气豪迈,“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龙悦吟喜欢女人!要跟女人结为道侣!”

龙王气得胸口痛,看着这从小不听话的女儿,只感觉头疼。

龙悦吟站起身叉了会儿腰,大手一挥,骄傲地说:“给凰山山主写信,请凰后派女儿来吧!”

龙王:“……”

“吼!”

门口前来上菜的宫女们停下脚步,大家默契地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龙王又在跟公主切磋呢。

杜悠然推着婴儿车跨过客栈门槛,顿时吸引大堂内所有人注意。

他们好奇而疑惑地看着这奇怪的车子,目光落在进门的二人身上。

这明显是两位女性,一人身穿紫袍,盘发,另一人穿着白袍,长发飘飘,怀里抱着小婴儿,脚下跟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不知道这二人长相如何,单看那只狐狸品相极为不错,蓝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目光仿佛带着勾子,若不是妖族不喜欢以原型出现,他们心里还在想这只狐狸到底有没有灵智。

一个小妖怪麻利地跑过来给她们引路,“二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杜悠然抬手,丢出一枚上品灵石,“住店,再张罗一桌好菜。”

小妖怪捧着灵石笑得合不拢嘴,立刻道:“立刻给您安排我们家最好的房子,最贵的酒菜!”

杜悠然和温辞便懂了,果然灵石是硬通货。

两个人像住过许多家客栈似得,淡定自若地被小二带着往上走,欢鲤的婴儿车是高端定制款,杜悠然轻轻松松推着车上楼梯。

她身后,一群歪着身子看的妖怪们惊呆了。

这是何等神物!竟然实现上楼梯自由!可太适合不会飞还带崽的小妖怪了!

但是……看这位修士出手就是一块上品灵石,想必这种没见过的车定是不便宜,罢了,改日去城中锻造最厉害的龙虾妖处问问,能不能仿着造一辆。

杜悠然和温辞一路畅通无阻,在各色打量目光中来到房间内,小二正要下去张罗酒菜,这时杜悠然拦住他,询问。

“我想在城中租独门独户的小院,不知去哪寻人打听?”

小二对贵客极为热情,杜悠然给的灵石,除去住店和饭钱剩下的的可都是他的,他立刻说:“这事您交给我,我认识一位掮客,就做这种生意,您吃着饭,我叫人把他叫来!”

温辞心中有些惊讶,想这个速度,比现代租房子还方便周到。

“多谢。”杜悠然说。

“您太客气了,您来得刚刚好,现在房子肯定租到好的,再过两个月,来海晏城参加海庆节的商人修士多了,城中房价猛涨!不过您放心,我给您介绍的店客掮客绝对诚信,不会让您租贵。”

杜悠然又给他两块下品灵石,小妖怪千恩万谢,美滋滋地去干活。

等他人一走,杜悠然立刻布置结界,胡萋萋连忙变成人,“哎哟”一声坐在地板上。

她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为了方便租个小院。

温辞把睡着的欢鲤放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气,惊讶道:“这里的灵气好充裕。”

胡萋萋忽然坐起来,睁大眼睛,激动地说,“山海图本来就是修炼的灵物,时间流速不一样,那我在我在这里修炼十年半载,出去岂不是暴打胡晔晔狗头?”

温辞:“……”狐狸家的姐弟关系真是复杂。

杜悠然从储物戒中拿出常用的茶器,煮上这家客栈提供的茶叶,分给众人。她起身端着茶杯,递给坐在床边的温辞,对爬起来喝茶的胡萋萋说:“确实,不过不知流速比例。”

“要怎么知道呢?”温辞觉得眼下其实对她们来讲是个修炼的好时机。

祸兮福之所倚。

钟梦灵困住她们,因她此刻修为受损一时拿她们没办法,要是她和杜悠然找到机遇解除封印,提升修为,再找到回家的办法……咦,这么看来,当正派好累哦。

温辞一下子倒在杜悠然怀里,不开心地蹭来蹭去。

杜悠然一手搂着撒娇的温辞,一手端走她的茶杯,拍拍温辞的背,说:“我想想。”

你想吧。

温辞趴在杜悠然怀里装死,心里想不如用反派思维想问题,如果她是反派……

噶不掉只能封印起来的人,如果是她的话……肯定要毁掉山海图!

想通过山海图出来,你们做梦嘎嘎嘎,桀桀桀!

杜悠然:“?”

她勾起温辞的下巴,看她一脸阴沉沉的笑容,满脸问号。

“对不起。”温辞抬手揉揉脸,小声地说,“入戏了。”

入戏?

胡萋萋翘翘着二郎腿吃茶,心想入戏是什么,花瓶不懂。

温正派辞有些心累,抬着眼问杜悠然,“你想到怎么检查流速吗?”

杜悠然点点头,温辞和胡萋萋惊喜地看向她,连盘在欢鲤手臂上的佘兰叶跟着翘起小脑袋。

她淡笑不语,低头,勾了勾欢鲤小朋友的手,睡梦中的宝宝无意识地握住妈妈的手指。

众人的目光跟着她落在为了长大吃饱就睡的婴儿身上,恍然大悟。

对哦!

海晏城在海底,各种海鲜物美价廉,因杜悠然出手大方,客栈小妖怪给她们上的菜都是货真价实的好物,比如蕴藏着灵气的海中妖兽烹饪而成的美食,以及陆地随处可见到了海底身价倍增的家禽和陆地妖兽。

那些小妖怪眼中普通平常,但在现代社会一斤几十块,几百上千块的海鲜一盘一盘摆上桌,全是店家免费送的,杜悠然来者不拒,毕竟除了她们四张嘴,还有百十只嗯嗯在。

果然,食材好,就算没有现代各种调味品,仍然好吃的让人停不下筷子。

最后连嗯嗯们都吃得鼓成球,懒洋洋躺在地上。

从此以后,鼠也是天上飞的

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啃过的有见识鼠!

叽!

吃饱喝足,杜悠然透过窗看向城中,黑蓝色的天空中鱼群穿梭,给人一种想要竖起网子捕鱼的冲动。

杜悠然心想如果手上灵石花光不用担心,派鼠们出去捕鱼,她们头顶上,有这么多鱼嗷嗷待捕。

头顶的海水颜色越来越深,海晏城的夜晚降临,城中,发光的珊瑚亮起,各色夜明珠高高挂着,有穿着铠甲的守卫在街上巡逻,海水组成的天空中,同样有负责护卫的鲛人手持法器游过。

这些还算其次,海晏城中央,巨大的龙宫通体发光,仿佛一颗落在海中的明珠。

爱好奢华梦想是酒池肉林的胡萋萋扒着窗,望着龙宫流下口水。

“太阔气,这得多少钱一平啊?”卖了狐狸能买龙宫一颗珠子不?

胡七七嫉妒的泪水落下来,故作不感兴趣地说,“哼,住在这里面,晚上睡觉都得戴眼罩吧!”

“我送你。”温辞忽然说。

杜悠然目光诧异异,和胡萋萋一起看向她。

“等比例缩的模型,里面装上小灯泡,可以插电也可以装电池,还可以吸收太阳能自动发电。”温辞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玩具。

玩具是悬挂的月宫造型,月宫里蹲着一只白白的小兔子,当她装上电池按下开关后,月宫亮起来,里面的小兔子举着手拜月,还慢慢旋转。

悦耳的音乐在沉默地房间内回荡。

温辞笑眯眯地说,“你看它还会唱歌,等回去之后我给你定制龙宫款。”

“……”

杜悠然抬手撑在嘴边,假装无事发生的欣赏夜景。

胡萋萋怆然泪下,孤独地抱着自己,不,这不是她记忆中的温辞!

“给孩子留着吧!”她推拒。

“来都来了,都是心意!”温辞将唱歌的灯挂在床帐上,等欢鲤醒了,可以看着花灯玩。

胡萋萋无语凝噎,变成原型,把自己缩成球,躲到一边修炼。

温辞和杜悠然对视,哈哈大笑。

过了没多久,有人敲门,原来是小二找来的掮客,本以为他明天才来。

当他进门时,杜游人和温辞同时沉默。

“二位大人好,小的是海晏城啥都懂点,啥都做点的掮客,小的姓何,名倾财,二位大人叫我小何就行!”

年轻的能挤出水来的何倾财笑嘻嘻地给杜悠然温辞行礼。

杜悠然率先回神,咳了一声说,“我们想找房子,要在海水和海晏城的交接处,最好是空中独院。”

她抬手,只想远处盘桓而上,直冲海水的楼宇。

何倾财搓搓手,连忙说:“有是有,不过价钱——”

他目光转向温辞,嘴里的话没说完忽然愣住,眼睛紧紧盯着温辞——身后还在发光唱歌的婴儿玩具。

“这是何物?”何倾财惊呆了,震惊道,“小的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二位大人能否为小的解惑,这是何处来的,世上可还有第二个?”

温辞指了指玩具,笑道,“只有一个。”在这个世界。

何倾财着迷的看着它,喃喃道:“无价之宝……”

“不,不是很值钱。”温辞温声道。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它是如此精巧!巧夺天工!何倾财向来认为自己见多识广,打眼一看,竟然连此物的材质,说不出一二。

它还会发光,还会发出神奇的声音!

究竟是哪位传奇炼器师制造的此等宝物!

想到温辞说它不值钱,何倾财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说:“我愿意用我手中位置最好,灵气最足,带聚灵阵的小院儿跟二位大人换兑换此物!那个小院就是大人要求的那般,躺在屋顶伸手可碰海水,四周极为清静!”

杜悠然:“……”

温辞:“……”

“除了一座院子,我还可以出灵石!只要您开价!”何倾财振奋地说。

“……它真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温辞无奈地解释。

可是她越这么说,何倾财越认为温辞是在打发他,他眼中露出对“无价之宝”自在必得的表情,当即从储物界中掏灵石,满满堆在屋子里。

“叽!”杜嗯嗯跳出看,捧着一块,蹲在杜悠然脚边啃。

“既然你诚心开口,这般,”杜悠然说,“你说的院子租给我们,租期到我们离开海晏城,以及这块

灵石。”

何倾财:“!”

何倾财:“!!!”

“真的?”他一下子跳起来,不敢置信,连忙道,“不不不,我不能占两位大人的便宜”

“是我二人占了你的便宜,拿去吧。”温辞笑道,解下玩具,告诉何倾财怎么开关,怎么调节音量,嘱咐他定期照太阳充电。

何倾财千恩万谢,说明天给她们送来钥匙,带着恍惚的表情捧着“无价之宝”离开,

“何倾财竟然在这?”温辞惊讶地说,她和杜悠然对对视,心脏砰砰直跳。

那,龙女,龙悦吟?

房间猛然陷入震惊,就在这时,温辞感受到什么,连忙伸手,一道传音海螺从储物戒中飞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

“我刚刚跟父王吵了一架!我决定今晚离家出走!你们快来找我玩,海晏城西城竟然有家店在卖岸上的小玩意诶!”

龙女清脆的声音叽叽喳喳,杜悠然嘴角慢慢抿起,起身,“走。”

温辞将欢鲤放在婴儿车,杜悠然揪起狐狸,两人化作流光,飞到海晏城西城。

夜晚的城格外热闹,许是为了两个月后的海庆节,已经早早准备起来。

杜悠然和温辞推着车走到龙悦吟口中那家店时,蓦然抬眸,看到她灿烂的笑容。

龙悦吟双手捧着把伞,和店家说话,这时她余光看到今天新交的朋友,开心地跑过来。

“砰。”

伞被推开,云在伞面流动,映着满城灯火。

青罗伞照下浅浅阴影,龙悦吟一手举着伞,一手伸在腰侧,快乐地在杜悠然和温辞面前转圈。

水蓝色的长裙花朵般飘荡,她笑颜灿烂,眼眸清澈。

“这是伞,岸上人下雨的时候会打着它避雨,不过海中无雨,我有时会特意赶在雨天去海面淋雨。”龙悦吟弯弯眼睛,眼眸清澈,抬手,食指戳在脸颊上,她眨眨眼,疑惑地说,“淋雨很舒服,为什么要避雨呢?”

“不过这把伞很好看,你们说呢?”

看着她的几个人沉默着。

杜悠然:“原来如此。”

她们全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谁,而现在的时空,是何年月。

“怎么啦?”龙悦吟在伞下歪歪脑袋,心想她选错了?

可是她觉得这个伞很好看,不舍得把它放回去。

温辞心里想怎么会这样,脸上露出温柔笑容,说:“好看。”

想到龙悦吟此刻的年龄相当于人类的十五岁,温辞宽容地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们不缺钱!

“嗯!”龙悦吟重重点头,心想她可太喜欢这句话啦!

这时杜悠然对胡萋萋使了个眼色,她提高声音,说:“你邀请我们出来玩,出于感谢,胡萋萋有一首歌想要唱给你听。”

胡萋萋:“?”

一分钟后。

胡萋萋捏着手帕,娇柔造作地站在西城中央的戏台子上,撑着青罗伞的龙悦吟坐在下面,茫然地抬着头。

杜悠然抱着手臂,微微一笑,温辞忍俊不禁,低下头假装看欢鲤有没有被吵醒。

佘兰叶看好戏地往前走了两步,拿出手机,点开录像。

她愿意为了这难得的场景浪费仅存的电量。

城中众小妖怪好奇地凑过来,心想这就开始唱大戏了?

“咳咳!”台上胡萋萋,媚眼如丝,手绢儿抛来抛去,清清嗓子开口,僵硬地扭来扭去。

“小龙女上岸去历练,老龙王有交代!”

“岸上的女人是老虎啊,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再来一遍!嘿!岸上的女人是老虎啊,遇到了千万不能谈恋爱!!”

第66章

“……”

龙悦吟:“……”

龙悦吟:“?”

赶来戏台旁的一众小妖怪可疑地沉默着

温辞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杜悠然。

杜悠然……杜悠然负手而立,眼神无波,表情平静,无怒无喜。

不愧是你啊玄王大人。

温辞心里感叹,垂眸时忽然发现杜悠然背在身后的手缴得死紧,指腹微微泛白。

“……咳。”

正所谓狐狸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的妖怪。

胡萋萋玄门身份未曝光前,在娱乐圈里可是黑红顶流大明星,台下这些呆滞茫然不解的表情她完全可以转化为对她的赞叹!

正所谓艺术就是前卫,艺术就是不被理解!艺术就是胡萋萋!

胡萋萋还有些来劲,因为歌词太少还重复唱了两遍。

“……走吧,她是不是这里不对劲?”有只妖怪抬起手指指脑子。

“她是岸上来的妖怪吧,我知道岸上的有的妖怪会打鸣。”

“真是可惜这张脸了!”

“是啊,长得不错,跟宫里的鲛女似的,但是舞姿歌喉比起鲛女差得太远,筑基和渡劫的差距!”

“散了散了!”

“好歹看了稀奇是不是?”

“太稀奇了,我受不住!还唱咱公主和龙王陛下,不知道这二位在此受得住不!”

海妖们感觉没意思,纷纷散开,胡萋萋拿着手绢,擦着腰站在台上翻了个白眼。

她们一走,举着手机的佘兰叶和抱着伞坐着的海晏城公主格外显眼。

龙悦吟脸上的表情无措且呆滞,注意到胡萋萋看过来的目光,她愣了下,尴尬地抬起手鼓掌。

“还……还行,不错!很好!”龙悦吟一声比一声高,起身表扬她,作为修士,就要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和无惧人言的胆量!

胡萋萋:“好说好说,嘻嘻嘻,我就喜欢你这么夸我,还有没有其他好词儿多说点。”

“她们还真是一个敢夸一个敢接。”佘兰叶小声地说,心里冷哼一声。

温辞弯弯眼睛低声对杜悠然说:“她人好好啊。”

越是看到他的美好之处,越是对她未来遇到的一切感到心寒。

杜悠然点点头走到龙悦吟身边问她,“刚刚胡萋萋唱的歌,你可记住了?”

“啊?”龙悦吟整个愣住,抓抓脸颊,小声说,“记得两句。”

“重复一遍。”杜悠然声音平静。

龙悦吟顿时感觉她跟龙宫里父王请来的夫子一般严厉,眨了眨眼,一字不差地把胡萋萋唱的歌复述出来,她好奇地问:“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寻道侣。”杜悠然说,“岸上女人似虎,你要离她们远一些。”

“可你也有道侣啊,你们都生孩子了!”文辞不服气地说。

杜悠然面不改色,慢条斯理道:“我们是牡蛎精,是海族,不是岸上人。”

温辞站在他身后,连忙点头,配合杜悠然一唱一和。

龙悦吟半信半疑,心想老虎这么可怕?她也见过老虎的画像,倒是威风凛凛,面容威严,不过老虎比龙还强大?父王说过他们龙可厉害了。

“总之,小心谨慎。”杜悠然心知未来无法攻变,却忍不住提醒。

胡萋萋从台子上跳下来想去抢佘兰叶的手机销毁证据,听到杜悠然的话后笑嘻嘻地说,“我们那有个词,叫独美。”

龙悦吟总算明白了,新朋友嘱咐她找道侣要小心呢,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防女孩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难道她们听说父王要给她招婿,而她故意顶嘴说要找女人的事了?

她才出来多久,刚来海晏城做客的新朋友都知道了!天呐,是不是城里其他妖都知道?!

可恶,一定是宫里的鹦鹉螺多嘴!

龙悦吟撑开伞,让伞落下的阴影挡住她发烫的脸,她鼓了下脸说:“我才不找道侣呢,我一个人可开心了!而且我的目标是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龙,我要飞升成仙!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龙悦吟的名字!”

“小情小爱只会成为我飞升路上的绊脚石!”

杜悠然几人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们知道龙悦吟做到了。未来她甘愿放弃一切,舍身为道,为天下玄门修士留下一线生机。即使此刻未来的万妖城城主还是一个爱嘟

嘴爱跺脚的小女孩儿,众人在心里对她极为敬重。

不对,小女龙儿。

“你唱的歌好奇怪。”龙悦吟瞥了眼胡萋萋。

佘兰叶面无表情地说:“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哟,你还听过这首歌儿?有本事你唱唱我听听。”胡萋萋不服气地看向佘兰叶。

佘兰叶眯了下眼,手指灵活转动,将手机收起来。胡萋萋修为比她低,抢不到自己“绝美舞姿”的记录,暗中磨动牙齿。

给狐狸等着。

“那个是什么呀?”龙悦吟凑过来,好奇地问,她刚刚看到了,白蛟手里黑漆漆的东西对着台上,唱歌跳舞的胡萋萋竟然出现落在黑方块里。

“留影石。”杜悠然解释。

“怪不得呢,果然外面的东西稀奇得紧,连留影石都有黑色的。”龙悦吟说,对岸上更好奇了。

她们出来玩,不着急回去。龙悦吟便带着她们在西城游览,看过海中妖族的杂耍,买鲛族织的锦布,买比拳头大的珍珠,杜悠然特意购置内部体积更大的储物戒,将买来的妖兽肉,挂满果子的灵植,海晏城好吃的水果点心塞得满满当当。

“照你这个买法多少储物戒都不够用的,我跟你们讲,海庆节来的时候,可比这热闹百倍!到时候天下奇珍异宝汇聚海晏城,保证看花你们的眼!”

自从遇到龙月吟,听她说了无数次海庆节,杜悠然温辞对海庆节起了不小的兴趣,她们约定等龙悦吟参加龙宫主持的祭典后,一起出去玩。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龙悦吟看了一眼天空,抱歉地对杜悠然温辞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龙宫了。”

“好,改日见。”温辞笑着说,她们目送龙悦吟往龙宫的方向走。

“走吧,明天还有事。”杜悠然揽住温辞,向龙悦吟相反的方向离开。

夜色下的海晏城像托在蚌壳里的珍珠,散发着莹莹光芒。天空不时有鱼群游过,阴影落在脚下的路。

龙悦吟撑着伞,一蹦一跳地走在安静的街上,嘴角挂着开心的笑容。这时她想到什么,停下来,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粉色的东西。

什么吗?

她好奇地嗅嗅,

打开包装纸,捏了捏。糖纸“哗哗”响,被粉色糖纸包在里面的东西同样是粉粉硬硬的,散发出好闻的香气。龙悦吟无师自通,将“硬点心”扔进嘴里,甜甜的味道顿时从口腔爆发。

“啊!”她恍然大悟,是糖呀!

是她没有吃过的味道。

龙悦吟举起糖纸在空中看,这包糖果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画着红红的果子,写着她不认识的字,上面还画了一个心。

应该是心吧!

她心想一定要去岸上看看,岸上人可真奇思妙想。

龙悦吟歪歪脑袋,展开糖纸,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透过糖纸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刚好就在那颗心的里面。

“咦?”

龙悦吟慢慢放下手,好奇地仰起头。

已经闭门的客栈二楼,推开的窗边靠着一人,是一位女子。

白衣如雪,发如堆鸦,碧青色的钗懒懒插在发中,青色钗尾缀着一粒红豆似的珠子,如她唇般鲜红。海晏城永远不会失去光芒,淡淡的荧光从皓空落下,笼在她身上,如轻纱般将她裹缚,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靠着栏杆,手臂伸出窗外,素指翘起。

金色的蝶落在她指尖,扇动翅膀。

龙悦吟不受控制地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多的蝶从窗中飞出,越过女人秀美的侧脸,越过她黑色的发,越过她雪白的纱衣,飞上海晏城的天空。

那些蝴蝶似金似白,仔细看去,原来是白色的蝴蝶边缘勾出金色的光芒,像一场洋洋洒洒的雪尽情在空中飞舞。

“哇——”龙悦吟的目光映着雪光,移不开眼。

二楼,靠着栏杆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顿了下,垂眸看她。

“这是你养的蝴蝶吗?”龙悦吟惊讶地问,“我在海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蝴蝶呢。”

龙悦吟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裙,穿着青罗伞,明媚的笑颜落入女人的眼中。

她害羞般移开目光,没有说话,秀美的手掌翻飞,那些蝴蝶便轻飘飘飞落,靠近龙悦吟围着她翩翩起舞。

“哈哈哈!”

龙悦吟撑着伞,在蝴蝶中转圈,跟着蝴蝶跳舞。

二楼的女人探出头,弯弯眼睛,抬手撑着脸颊,静静看着她。

直到一只金色的蝶落在龙悦吟头发中小小的角上,她敏感地颤了下,停下动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龙角。

“咦?”二楼女人伸手,将蝴蝶召唤回来,那些金白色的蝶便飞到她身边,落在她衣服上,化作一道道金线绣成的纹绣。

“姑娘是龙族?”女人问,她声音很温柔,像浸在水中一匹纱,无声无息将人裹住。

“我是啊。”龙悦吟问她,“你没见过我,你是外面来的?”

“嗯。”女人点头,小声跟她说话,“我是闻音阁弟子,同师兄师姐来海中参加海庆节,我们第一次来,估错时间门,比海庆节来的早两个月。”

岸上,女人!

龙月吟心中的小鼓“砰砰砰”的敲,咽了口口水,满脑子都是胡萋萋打鸣——歌声!

“额……”她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挠挠头,说,“原来是这样啊。”

“嗯。”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没有说话,但同样没有人开口说要分开。

“那个……”龙悦吟心里想,我只是交朋友又不是找道侣,肯定不会被老虎吃掉,我是龙!我是龙!我是龙!!

“你在岸上有没有见过老虎?”龙悦吟问,“老虎是不是特别可怕?比龙还可怕。”

二楼的女人噗嗤一笑,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细声说,“没见过龙的时候,我以为龙会比老虎可怕。”

“现在……”

女人忽然伸手,手中灵光闪过,她裙衫上的金线再次飞出来,变做一只白色的大老虎,白虎被金边勾勒,迈着威严而懒洋洋的步伐从二楼向着龙悦吟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嗷呜。”

老虎张开嘴无声地怒吼,走到龙悦吟面前时,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坐下。

“哇——”龙悦吟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摸摸老虎的脑袋。

这时坐着的虎弓起背打了个哈欠,对着龙悦吟趴下,躺在地上翻出肚皮,它四只爪子悬在胸口,尾巴甩来甩去。

可爱!

龙悦吟眼睛亮晶晶。

二楼的女人露出腼腆地笑,这时又有两只小小的老虎幼崽,打着滚儿跑过来,大老虎四周跑来跑去,抱在一起啃,格外调皮。

龙悦吟忍不住了,连忙赶紧蹲下身子,探究地伸出手,抚摸小老虎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是真实的,贴着她的手掌滑动。

“你是幻术师?”龙悦吟激动的问她。

二楼的女人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轻笑着说,“我本来学的幻术,但因为灵根出了问题改修阵法。”

“你好厉害啊!”龙悦吟一边撸小老虎一边对她说,她盘起腿坐在地上,笑眯眯地说,“我想你的阵法一定也很厉害。”

二楼的女人眼眸有些暗淡,伸出手将鬓边的发撩到耳后,轻声说:“我灵根是今年出的问题,于阵法上并不精通。”

她也是因为心中苦闷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偷偷透气。

“那你学了多少年幻术?”龙悦吟问她。

二楼的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诚实道:“我十岁入道,二十岁筑基,如今距离筑基已有百年。”

如果不是她突破前夕察觉不对,恐怕现在已沦落天雷下的枯骨。

“啊!你天赋很好呀,在我看来,再过一百年你就是玄门赫赫有名的大阵法师!”龙悦吟说。

看到她眼中的光芒,二楼女人愣了下,勾起嘴角。

这时女人身后的房间门传来动静,她连忙收起灵力,龙悦吟面前围着她的老虎瞬间门化作幻影消失。

“什么时辰了,还不睡?”一个女人出来对她说,“不想睡觉就抓紧时间门修炼,当年师父为了培养你给你多少好东西,现在你的灵根出了岔子,人可没出岔子!”

女人低下头,小声说:“是,师姐。”

见她乖乖应声,说话的女人表现些得意,带着将曾经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般的快感,挑剔道:“你别怪我说话难听,谁让你吞的那些东西吐不出来,让师父这么多年的心血化作乌有,我这是替师父教训——哎哟!”

一阵风忽然吹来,拍在女人的脸上,拦下她嘴里的话,被她教训的白衣女子忽然冲到窗边,推开女人往下看。

街道空空荡荡,没人没妖。

奇了怪了!

旁边,白衣女子疑惑地看向她:“师姐,您在看什么?”

“下面有什么?”

女人的师姐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充满对自己

的怀疑,不阴不阳又说了她几句,拢着衣服房里走。

等周围重新安静下来,白衣女子抬手捂住嘴扑哧一笑,她转过头来,二楼旁边,珊瑚装饰上坐着穿着水蓝色衣服的少女,她将青罗伞的伞杆靠在肩上,笑眯眯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多谢。”她低声说。

“我不喜欢他们不好好说话。”龙悦吟晃着脚,拿出一枚粉色的糖果递给她,“谢谢你给我看老虎,等你成为玄门最厉害的阵法师,到时候我好跟朋友们吹牛!”

“嘿!你们知道玄门最厉害的阵法师吗?我曾经见过她,还跟她说过话!”

她竖起拇指,脸上带着骄傲地小表情,晃来晃去,头上的龙角跟着脑袋摇晃。

女人眼中的笑意更深,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心里暖流流淌。她接过龙悦吟递来的糖果紧紧握在掌心,仔细看着龙悦吟,像把她整个人记在心里般认真,低声道:“我叫钟梦灵。”

“我叫龙悦吟,山水有相逢,我们下次再遇!”龙悦吟举着伞,起身飘下,当她双手落地时,她转过身子,笑眯眯地摆摆手。

山水有相逢。

钟梦灵在心说,抽出发中碧钗。

碧绿色的蝴蝶从她掌心飞起,追在龙悦吟身后,一路护送她。

落在龙宫前的龙悦吟展开掌心,跟着她回来的蝴蝶停在她掌心,重新化作碧钗。

“虽然跟父王又吵了一架,但是今天遇到好多有趣的玄门弟子,不错!”龙悦吟满足地弯起眼睛,继续一蹦一跳,回龙宫。

午时,不刺眼的光芒透过珊瑚窗,落在一窝横七竖八的鼠身上。

其中一只嗯嗯不知道是不是半夜爬起来偷吃东西,睡到这个时间门竟然比其他嗯还要圆滚,别的嗯嗯是鼠饼,他是鼠圆,还要不时打个嗝。

打了一夜坐后,胡萋萋和佘兰叶同时睁开眼,调息结束后互相感觉到对方的动静,下意识看向对方,同时皱眉哼了一声,撇开脸。

这时婴儿床上传来孩子的咿呀声,胡萋萋连忙起身,走到欢鲤面前,哄道:“哎呀宝贝儿你醒了呀?”

欢鲤躺在婴儿床里,不安分地动动手动动脚,对着胡萋萋咿咿呀呀说话,她见胡萋萋只是对自己笑,她眉头渐渐皱起来,嘴

一瘪开始掉眼泪。

“哇——”

“呜呜呜……”

“怎么了宝贝儿,别哭别哭!”胡萋萋手忙脚乱,想把她抱起来。

这时横里伸出一两条手臂,熟练地把欢鲤抱起来,给她清洗小屁股换纸尿裤,又把温度泡得正好的奶瓶塞到她嘴里。

欢鲤顿时不哭了,两只手抱着小奶瓶,舒舒服服的躺在她怀里。

胡萋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许久后垂下手,在心里决定下次佘兰叶再鄙视地看着她时,容忍佘兰叶一分钟!

这时床上终于有了动静,杜悠然和温辞顶着两张睡眼惺忪的脸坐起来,喃喃地问:“是不是欢鲤醒了?”

抱着孩子的佘兰叶和胡萋萋对视,意识到一个问题,杜悠然和温辞身为阴阳双鱼,不需要日日打坐修炼,天地灵气魔气像流入海的水般自动进入她们的身体转化为她们的力量。

人家有修为,有道侣,还有可爱的孩子,还有看孩子的月嫂,可恶,好酸!

佘兰叶点点头说,“嗯,她在喝奶。”

“今天我们起得这么早?”温辞惊讶地看着窗外的阳光。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您二位起的早,而是海晏城的天空最亮就是这个亮度?”胡萋萋小心翼翼地说。

温辞:“……”

是哦!

杜悠然揉了揉脸,刚醒来的声音有些沉,低声道:“我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温辞茫然地看着她。

三分钟后,两个人同时下床。

何倾财坐在大堂内,一壶茶从早晨天不亮,喝到了中午天大亮。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叫小二去看一看两位大人,这时车轮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他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两位大人推着,他从来没见过的小车子下楼,走到她面前。

杜悠然将欢鲤放在车内,对着何倾财说:“抱歉,起晚了。”

何倾财笑得露出一脸褶子,连忙道:“没事,我正好今天想歇歇脚晒晒海光!”

“您二位要先要不要先吃个饭,我再领您过去?”

“不必,先去吧。”杜悠然心里想,吃饱饭人也揽下来,不愿意动作。

何倾财便笑

嘻嘻的在前面带路,她叫了一辆车,拉车的是两个两只身形极大的海马,套着珊瑚木做得车厢,车厢极为宽敞,中间门放下婴儿车后,温辞和杜悠然还可以面对面坐着。

海马车启动,杜悠然看到路边除了单车厢的海马车外,还有数匹海马拉着长串的车厢,看着跟现代化的火车似的。

功能却是现代公交。

“听说天外城有灵石制动,飞在天上的车子,有生之年真想去看看!”

何倾财一脸向往地说。

“会的。”温辞笑道。

何倾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海马车一路驶去,到了某条街的拐角,放缓速度,排队进入水墙,随后斜冲着向上奔跑。

整辆海马车顿时变成了潜艇,用极快的速度向着海晏城的天空奔跑。车里极为稳当,直到海马车冲上天空,开始平稳的向前运行。

这时海马车又变成了飞机,行驶在海水组成的天空中,鱼群组成的云在海马车四周游过,从车窗往下看,足以俯视整片巍峨壮丽的海晏城。

温辞连忙掏出手机,隔开水,咔咔拍照。

“还好现代人的通病是手机不能没有电,等回去之后就把这几张照片放在飞博上,让粉丝们猜猜我们在哪儿。”温辞笑容有些坏,给杜悠然胡萋萋传音。

馋死她们。

胡萋萋把自己团成球,怂怂地卧着。

何倾财的眼睛一直往温辞手里捧着的手机上看,心想这又是什么东西,岸上竟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儿,他一定要努力修炼,努力攒钱,去岸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海马车向前行驶,忽然向下倾斜,“噗”一声踏出海水,落在平地上。“

杜悠然和温辞下车,将婴儿车推下来,环顾四周。

海晏城有许多向上直冲海水的山,山上修出许多突出的平台,或是往里挖出洞府,何倾财带他们来的院子便是建在这座平台上。

小院儿不大不小,方方正正,大门紧锁,一枝茂盛不知品种的树扎根在门墙外。

海马车停在门口的平宽敞的平台上,何倾财付给车夫付了钱,又喂给海马两把虾干,海马车离开后,平台前更加宽阔。

“两位大人中要

是有剑修,平日在此训练,抬头便是波涛海水,低头便是壮丽城市,值得一观。”

何倾财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带她们进门,院子里倒是很简单,院中干干净净,铺着一整块方正的大青石,迎面是正房,左右是厢房,厨房厕所都在后院,何倾财还提前给她们准备了大件家具,还留下传音符说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叫他。

看起来欢鲤的婴儿玩具极为得他心,对杜悠然和温辞面面俱到。

独悠然便和温辞在小院里住下来,何倾财口中的聚灵阵布置在正房,是一个很简单的聚灵阵。杜悠然仔细研究后,在佘兰叶和胡萋萋住的小院用灵石布置聚灵阵,一蟒一狐从此没事闭门不出,专心修炼。

温辞特意用一只传声海螺告诉龙悦吟她现在住的地方。之后便跟杜悠然每天推着欢鲤在海晏城大街小巷闲逛,两个月下来,海晏城上下都知道有有一对恩爱的女修,整日推着她们神奇的小车车,带女儿玩。

后来每当看到小车,或是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卖食物的摊主立刻抬起笑脸,问她们今日来点什么。

“希望我们不会给让海晏城的妖族对人族留下错误的印象。”温辞捧着干干净净的小碗,悄悄对杜悠然说。

“错误?”杜悠然歪了下脑袋,淡定道,“是正常印象。”

温辞:“对哦!”

“而且我们不是牡蛎精?”杜悠然的表情十分真诚。

温辞:“……我们走的时候给萋萋小叶子打点吃的吧,他们俩闭关半个多月了,如果今天不出来,那还是当做我们的夜宵。”

杜悠然点头。

她们坐在中央长街一家小摊的角落,杜悠然抬眸看去,这几日明显看到街上越来越多,背剑的修士和竖着耳朵一眼就能看出原形的妖族挤在海族中,脸上带着好奇灿烂的笑容。

不知外界如何,仅从海晏城看,倒是一片开明盛世之景。

就在杜悠然和温辞拎着打包的食物,推着婴儿车准备回去时,一把玉箫斜插而来拦在车子面前。

“两位道友留步,有事想与二位商量。”一名穿着紫色裙衫满身配饰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车子前,她身后跟着六人,五人穿着跟她一个颜色的衣服,只有一人穿着白裙。

杜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问:“何事?”

这名紫衣女子收起手中的玉箫笑着说:“二位所推的车子,我与姐妹们从未见过,瞧着甚是稀奇,不知道二位是从何购得?”

杜悠然淡定地说,“在我们老家。”

紫衣女子笑着又等了片刻,见她说完之后没有下文,不由抓住玉箫,“二位老家是……”

“华国。”杜悠然是诚实的杜悠然。

紫衣女子和身后女人交换眼色,确定这个地点从没听说过,不禁有些恼羞,“姑娘说笑了,我们闻音阁大陆哪片土地没走过,从未听说过华国。”

“我们是牡蛎精。”

谁听这三个字都应该知道牡蛎精生活在海里吧?

杜悠然觉得玄王偶尔可以用善意的谎言解决一些无伤大雅的事。

牡蛎精?

紫衣女子和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牡蛎还能成精呢?

“抱歉。”杜悠然揽着温辞的腰,见他们不肯让路,车轮一转,准备从旁边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紫衣女子眼睛不悦地压下,冷笑:“唬我?”

“站住!”

她一声令下,闻音阁其他紫衣弟子纷纷围上来,拦住杜悠然和温辞的路。

温辞不开心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无意起争端,只想真诚地询问二位华国在什么地方?”紫衣女子说。

温辞心里叹了口气,拍了下杜悠然的手臂,解释道:“我们那里你们去不了,告诉你们没有用,就连我和我女朋……夫人都是被迫来到这个地方,我们也在找回家的路。”

紫衣女子见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听声音,倒是十分真诚,心中信了三分。

“既然这样,我们不得不舍下几分脸面,向二位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她说。

她还没有开口,杜悠然和温辞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相中了欢鲤的婴儿车,这段时间门向她们打听这辆车的人和妖多如牛毛,还有铸造师专门上门请教的。

前者杜悠然果断拒绝,后者杜悠然大方的让他们看过。所以这段时间门一些看似粗糙,衔接僵硬,但用玄门材料辅以灵力铸造,十分坚固的仿制婴儿车,在海晏

城流行起来。

于是杜悠然说:“自知是不情之情,何必开口。”

紫衣女子笑吟吟道:“此言差矣,谁不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只不过这几天我在城中观察过,那些人的车子都是仿制品,不如您是二位手中的精巧。”

“不好意思,我们不卖。”杜悠然说。

街上人来人往,杜悠然谅他们不敢造次看了眼温辞,两人推着欢鲤直接往前走。

闻音阁众弟子尴尬地让开路,不敢说话。

看着他们的背影,紫衣女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师姐师父出门前交代过,让我们谨言慎行。”穿着白裙的女子低声劝道。

“闭嘴,看你身上这身衣服,闻音阁以幻术为尊,你还以为你是闻音阁那个受尽宠爱的叫天之骄子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白衣女子沉默地垂下头。

紫衣女子气愤道,“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拍就碎的小车子,既无天灵地宝修饰,铸造的材料看起来平平无奇,要不是瞧它稀奇,这种用过的东西根本配不上师父幼子!”

“这两只小妖灵气微弱,瞧着没甚么大本事,既然他们不想给我们,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求着给我们!到时我们找个铸造师,让他比着打个更好更华贵的送给师父。”

紫衣女子冷笑,“去,跟上她们!”

其他人立马抬步跟上就走,白衣女子还想说什么,被紫衣女子拦住,她抱起手臂,冷笑:“你该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坏我们的好事!”

等他们离开,白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抬手。

一只金色的白色的蝴蝶从她袖中飞起,跟上闻音阁弟子的脚步,而她本人转过头,看向白日中,仍然散发淡淡光芒的龙宫。

“哎呀,早知道一开始不把婴儿车拿出来了。”温辞有些烦恼地说,她们所有的麻烦好像都是婴儿车引起的。

堂堂玄门,大家都是奔着飞升成仙去的,怎么会对一个婴儿车产生兴趣呢?

温辞十分不理解。

“怪我。”杜悠然垂下眼睛,反思自己。

听杜悠然认错,温辞不愿意了,抱着她的手臂,温柔地说:“怎么能怪你?

明明都是故意找我们麻烦人都错!你只是想让欢鲤舒舒服服的生活呀!”

不要责备自己!

杜悠然立刻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没错。”

她们拐进一处幽暗的巷子。

“而且找我们麻烦的也不一定是人啊?”温辞歪歪脑袋,轻笑。

杜悠然眼里同样闪过笑意,点头赞同,“嗯,不是人。”

几只温嗯嗯从婴儿车里掉下来,呆呆地坐在地上。

“叽?”

老大!

“叽叽叽!”

为您效命老大,我们砍谁老大!

鼠已饥渴难耐!

跟上来的闻音阁弟子停下脚步,看着明显等着他们的二人,微微一笑。

“我们与其他杀人越货的强盗不同,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要求,灵石绝对不会少了你们!”

温辞不语,抬手给杜悠然抚平肩上的褶皱,衣袖滑落,露出纤瘦玉臂,看似比花枝还要脆弱的腕上挂着一只镶珠嵌宝的彩镯,闪耀着灿灿光芒。

闻音阁弟子被闪到眼,嘴里威胁的话顿了下,心想该死,她们看上去不缺钱!

有人心里踌躇,闻音阁虽然是大派,但海族势力他们不了解,别惹上硬茬子。

紫衣女子看了眼那个镯子,眼睛一亮,低声道:“镯子上有凤族的气息,凤族珍宝,怎么会在两个面具覆面,不敢露出容貌人身上,别是她们以不明手段偷到的!”

“我怀疑她们是贼人,拿下她们!”紫衣女子大声道。

她心里打算的极好,如果她们同样是海族贵客,那么拿下她们,送到凤族面前,她可以解释怕贼人偷窃凤族宝物。

闻音阁的幻术多以音律驱使,凤凰热爱音乐,和闻音阁关系很好,就算抓错人,看在闻音阁的面子上谅她们不敢为难,只能化干戈为玉帛看,到时候再请凤族说和,闻音阁以数百上品灵石为礼,让她们把不值钱的车子让出来,谁看不是她们闻音阁大度又正直!

但紫衣女子千算万算,算错两件事。

第一,她眼中“鬼祟”二人,跟海晏城龙族公主是好友,温辞的彩镯,由龙悦吟所送。

龙悦吟一个月前常来她们家里坐坐,抱着欢鲤玩

杜悠然储物戒中的儿童玩具,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后来海庆节越来越近,她忙碌于海晏城事务,抽不开身,百忙之中不忘让人送来一对极为华丽的宝石彩镯,感谢温辞送给她的糖,杜悠然给她玩的那些稀奇玩具。

彩镯是储物戒,里面的容量极大,杜悠然和温辞手中所有储物戒加起来翻十倍都赶不上其中一只的体积,因为如此,支撑它使用的灵力同样多。

杜悠然缺什么不会缺灵力,戴玲珑送的储物戒仍然装欢鲤和她们“穿越”时带的东西,彩镯装在海晏城购买的天灵地宝以及吃的,还有,吃的。

第二,她眼中看起来平平无奇,灵力微弱的小妖怪,是她修为不济,难以勘探。

她甚至没看到地上的鼠!

“叽!”

好一个目中无鼠!鼠跟你们拼啦!

巨鼠化作巨态,满满挤在巷道中,杜悠然抬手布下结界,拿出摇椅和温辞坐下,冲了两杯奶茶和温辞捧着。

武侠片现代版。

“魔……魔气?”

“她们是魔修!”一名紫衣弟子惊恐地说,从巨兽身上传来的威严令他胆寒,他未见过的妖兽双眼血红,浑身魔气缭绕,飞扑而上!

闻音阁弟子反应极快,顷刻掏出法器,当中就是一套催拉弹唱。

刹那间门冰雪雨霜幻化,幻象层层叠叠,凶险暗藏,杀机浮现。

巨态下的鼠一个个哑口无言,眼中凶性爆发,黑爪踏碎幻象,在他们惊慌失措中张开巨口。

“啊——”

“谁敢欺负我朋友!”

天空龙吟落下,杜悠然立刻收起结界,一蓝一白两道影子落下。

龙悦吟生气地举起长枪,忽然愣住。

她脚下,六个紫衣人一个叠一个堆起来,昏的不能更昏。

杜悠然松开吸管,缓慢道:“这些人说我和温辞说魔修,要抢欢鲤的车。”

“呸!胡言乱语!”龙悦吟收起法器,狠狠瞪向贼人们,心里想那天晚上就知道他们不行,没想到竟然敢在海晏城泼人脏水,抢人财物!

“等他们醒了,我要亲自把他们赶出海晏城!”

龙悦吟身后的白衣女子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龙悦吟没注意她的目光,看到旁边的婴儿车,脸上的怒意顿时化作开朗的笑容,她蹲下身子,伸手握住欢鲤的小手,比量片刻,苦恼地说:“哎呀!鲤鲤,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怎么还是跟之前一样小呀?”

“啊喔!”欢鲤穿着鱼尾巴小裙子,葡萄大眼看着龙悦吟,跟她说话。

杜悠然的目光从白衣女子身上收回,淡定地说:“我们牡蛎精都是这样,长得慢。”

龙悦吟更苦恼了,连忙问:“那鲤鲤什么时候能长大呢?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呀!”

而且有的玩具,她想和欢鲤一起玩!

“我们也不知道呢。”温辞耸耸肩,笑道,“但她肯定会长大。”

杜悠然重新叼住吸管,懒洋洋道:“嗯,牡蛎精,随心。”

第67章

杜悠然看到那个白衣女子默默地上前,向她们行礼。

“公主殿下,她们是我的师兄师姐,请把她们交给我吧。”她跟龙悦吟说完话后,转过身来向杜悠然和温辞作揖。

“我虽不能代表闻音阁,但对于闻音阁弟子所行之事深表歉意,我这就带他们离开。”

杜悠然上下打量她,慢声问:“你也是闻音阁的人?”

“我是闻音阁弟子,修习阵法。”白衣女子垂着眼睫,恭敬地跟杜悠然说话。

龙悦吟跳起来激动地说,“她不仅会阵法,还会幻术呢,昨天晚上她给我变……额。”

“蝴蝶!”

龙悦吟闭上嘴,吞了一下口水,满脑子都是胡萋萋的绕梁之音。

杜悠然看了龙悦吟一眼,语气平静地对白衣女子说,“你是闻音阁弟子,龙族公主要将他们逐出海晏城,若他们醒来你待如何?”

白衣女子镇定自若地说,“师姐惹是生非前不允许我跟着,她不知道是我将龙族公主找来,等他们醒来后,我只说同他们一起被赶出来便是。”

龙悦吟抬手挠挠脸,不开心地说,“你师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若是她醒来恼羞成怒,拿你出气找你麻烦怎么办?”

白衣女子抬起头看向龙悦吟,微微一笑。

“不会的。”

温辞捧着奶茶,暖色的眸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这位女子模样极其秀丽,一身白衣仿若仙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行事不带上她,但一个不被集体接纳的人很容易成为靶子和受气包。

而且是她找来的龙悦吟,不管结果如何,她是想帮助她和杜悠然的,温辞心里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我有一个想法。”温辞说。

众人的目光落在温辞身上。

“嚓。”

着起的火苗点燃棕色的檀香,刺激的味道随着袅袅烟气落在昏迷的几人身上。

“醒来!”

威严的声音让躺在地上的众人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睁开眼睛。

“帛然师姐……”温柔地声音唤道。

紫衣女子转头,看到跪在地上的钟梦灵,皱起眉,“我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在哪?等等——魔修呢!”

“大胆!你们几人竟然在海晏城惹事生非,意图抢夺他人物品!毫不将海晏城,将龙王陛下放在眼中!”

陈帛玉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发现她在一座大堂里躺着,大堂上站着一人,穿着青色袍子,面容威严。

“吾乃海晏城执法官,负责海晏城治安,苦主向我告发你们,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海晏城规矩,将你们压入海牢百年!”

“!”

陈帛玉心中一惊,下意识道:“大人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惹生非,是魔修!我们发现魔修的踪影,她偷窃了凤族的财物,还打伤我们!”

“可笑!打晕你们,仗义出手之人明明是路过的龙公主殿下,她见你们对两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女子出手,挺身而出!难道你们说龙族公主是魔修不成?!”堂上之人狠狠敲了一下桌子。

这时龙悦吟慢慢走出来,她背着手,板着小脸冷漠地瞪向陈帛然,“你说我是魔修?”

杜悠然和温辞向龙悦吟作揖,温辞激动地说:“多谢公主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机缘巧合路过,我们一家人恐怕命悬一线,这几个人太可恶了,希望公主能严惩他们!”

“师姐……”钟梦灵不安地看向陈帛然。

陈帛玉心里又慌又惊疑,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们口中说的事情跟她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毫无关系?

可是龙悦吟身上传来的龙气是真的,堂堂的龙族公主不至于哄骗她,毕竟她在玄门只是小有名气,再如何夸大不会传入龙族公主耳中。

“可是明明是魔修,还有妖兽……”

这时,陈帛然身边的弟子悠悠转醒,他们了解此刻发生的情况,心里的害怕比陈默然只多不少,狗急跳墙,道:“我们是闻音阁的弟子,你们凭什么囚禁我们!”

“我们闻音阁在大陆多有美名,海晏城如此对待我们,说出去不怕惹来大路上名门正派的怒火?”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完,陈帛玉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抬起头看向龙悦吟,见龙族公主的脸色沉下来,冷笑道:“你们的意思,因为你们在海晏城强盗行为,被我们发现,岸上的名门正派因为你们跟海族宣战?”

“……”

闻音阁的几个修士再如何打肿脸充胖子,不敢应下那句是,但是他们怕被关起来,梗着脖子说不出其他话。

“好!大陆海族,人修妖修相和千年之久,既然大陆上各派要因为你们挑起战火,吾等海族自然不惧!来人——”龙悦吟提高声音,一个海族小妖跑上来,恭敬称呼公主殿下。

“将这份留影石里的内容复制万份,发往海各海域以及大陆各大陆门派手中,我龙悦吟就在这等着!还有今年海庆节,我看不必办了,将所有的外族通通赶走。”龙悦吟愤怒道。

她本来是在演戏,没想上升到这种高度,但闻音阁这几个人修上来自命不凡,话赶话赶到这里,跟之前准备好的剧本方向偏移十万八千里。

闻音阁几个人脸色煞白,心想如果这份留影石传出去,他们本来籍籍无名的人,一定会惹来大陆的耻笑!全天下闻名!

臭名!

他们不但让闻音阁蒙羞,闻音阁同样会招来其他门派嘲笑,别说他们几个弟子被海晏城关起来,就算他们被杀掉,闻音阁不会动龙族分毫。

“咕咚。”

陈帛玉惊慌失措,满身冷汗,心想事情怎么突然发生到这一步,连忙道:“住手!”

“请殿下收回成命!”

钟梦灵跪在地上说,“我们绝对没有挑拨大陆和海族关系的意思,这件事说起来十分简单,只是我师姐看中了一位的东西索要不成,动手强抢时被公主殿下瞧见。我们没有来过海族,不知道公主灵力模样,误将公主灵力当做魔力罢了!”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其他修士修士没有任何关系!”钟梦灵低声道,“我们认罚。”

陈帛玉嘴唇一动想说什么,这时她看到龙族公主的表情缓下来。

龙悦吟慢声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海庆节是海族与外族修士共同的节日,我们欢迎每一位朋友,但对于在海晏城无端生事的人绝不谅解,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将这些人关入大牢,每日吃喝饮用由你负责,等海庆节结束,你来海牢把他们带走。”龙悦吟笑眯眯地说,“我喜欢诚实的人。”

闻音阁的修士们的心脏突然从地狱来到天堂,因为这突然的变化喜上心头,连忙说:“没

错,我们是看错了!海晏城如此兴旺,怎么会有魔修!”

“是啊,我们本来想好好跟这两位修士商量,是陈师姐,是她让我们抢的东西!”

“对,都是陈师姐的错!”

闻音阁众人叽叽喳喳,陈帛然敢怒不敢言,握紧拳头。

“让她们带下去。”龙悦吟说。

这时堂下上来许多海族官兵,修为皆在闻音阁修士之上,压送着他们往下走。

钟梦灵悄悄看龙悦吟一眼,连忙起身跟上他们。

被拖走的几人向钟梦灵伸出手,“师妹你一定要来看我们啊!”

“师妹,我们这段时间就靠你了!”

“师妹不要忘了我,师兄吃的不多,劳烦你给我们送饭,还有师父交代要买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忘了!”

“我知道钟师妹向来是我们闻音阁的天之骄子,关键时候还得看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不知道海牢待遇如何,但既然是监牢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闻音阁众修士的好话不要钱的说给钟梦灵听。

钟梦灵心中想起她灵根出事前后这些人的态度,再看看此刻他们祈求的脸,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是。”她低声应答。

陈帛玉冷冷看着钟梦灵,“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她现在稍微有些反应过来,知道她们拦路的事被龙族公主发现,仍然不明白魔力如何出现,那些妖兽又去了哪里,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她们是幻术师,难不成其实那一人也是?甚至修为在她们之上!

要不然如何解释,眼前龙宫是真,海牢是真,总不能堂堂一个公主陪着那两人做戏?

还有钟梦灵……凭什么他们都被关起来,而她能在外面潇洒!

原本对陈帛玉唯命是从的几个人脸色变了变,低声劝道:“师姐你少说两句吧,要不是师妹,在我们要在海里关一百年!”

“早知道龙族公主这般好说话我们直接承认了便是,逞那个能耐,差点在大陆出名。”

“唉!丢人!”

“出门前师父交代让我们不要惹事生非,要不是师姐你瞎指挥,我们不至于现在蹲大牢吧!”

陈帛玉的脸一

下子红起来,怒道:“你们是在怪我?”

难道怪她?

说话的弟子低下头,不情不愿道:“师姐多心,我们怎么敢责备师姐?”

陈帛玉气急败坏,愤恨地瞪向他们,转身走进黑暗的海牢。

旁边押送他们的海妖催促,闻音阁其他弟子恋恋不舍跟钟梦灵说话,祈求她一定记得来赎人后,才跟上陈帛玉的脚步。

等海牢大门关闭,钟梦灵垂眸叹气。

这时杜悠然闻此龙悦吟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看向彼此,哈哈大笑。

“哎呀,演戏真是太难了,他们怎么上来就说什么海族什么开战的,吓死我了!”龙悦吟惊慌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现在心脏都怦怦跳呢。”

作为龙族的公主,肯定不能将这种话放在嘴上!

钟梦灵再次歉意地看向她,低声道:“这么多年来闻音阁太过顺风顺水,大家都迷失在外门修士憧憬中,误把对闻音阁的崇拜当做个人的崇敬……真是抱歉。”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希望这次能给他们一个教训。”杜悠然说。

温辞抱着杜悠然的手不开心的说,“可是他们真的想抢我们的东西!”

“抱歉。”钟梦灵对温辞和杜悠然弯腰作揖。

“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道歉。”温辞将她扶起来,温柔一笑。

龙悦吟笑嘻嘻地说:“不要担心!我们龙族的海牢不是好坐的,既然进了牢,怎么可能让他们躺着,建设海晏城不需要人吗?不需要灵石吗?他们会被安排去劳作,从早到晚卖力气。”

“而且所有的犯人都会带上抑制灵力的锁铐,他们要用力气干活,犯人的画像和犯事的因由也会被张贴到海晏城大街小巷警示众人!”

温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劳动改造是必须的!她问龙悦吟:“海晏城的犯罪率肯定很低吧?”

犯罪率?

龙悦吟觉得小辞姐姐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会说很多稀奇古怪但让人一听就懂的词,真是有趣。

“我们海晏城夜不闭户,安全极了!”

“嘻嘻。”

“嘿嘿!”

两个人牵手,虽然活了三百多年但在四人中年纪最小的龙悦吟

抓着温辞的手原地蹦蹦跳跳,温辞感觉自己多了个可爱活泼的妹妹,不由弯起眼睛。

“好了,这件事解决了!走,回我宫殿,我让人准备好了吃食,悠然姐姐再把麻将拿出来,我们今天晚上吃好喝好,使劲玩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休息呢,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来多忙!”

龙悦吟叽叽喳喳,左手牵着钟梦灵,右手挽着温辞,温辞又抱着杜悠然,三个人被迫跟着她往前走。

她们来龙宫后,就将欢鲤和她的婴儿车放在龙悦吟的宫殿中由公主照料,龙宫是整个海晏城最安全的地方,这里龙气龙宇震慑众妖,但杜悠然和温辞还是有些想女儿。

当她们四个人脚步匆匆赶到龙悦吟宫殿时,透过珠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屋里走来走去。

“哦,乖乖!你想要这个?”

“嗷——啊咦,呜!”

杜悠然:“?”

闺女醒了?

温辞:“!”

谁在逗我闺女!

龙悦吟:“……父王!”

地位尊贵,统领南沧海,坐镇海晏城的龙王陛下扭过——龙头。

龙悦吟的父亲同样是一条银龙,龙颜威严,金眸沉稳,连龙角都是龙悦吟的一倍大。

但这一切无法掩饰他现在人身龙头的模样,两条龙须还被欢鲤抓在手里摇来摇去。

杜悠然和温辞沉默了下,向他行礼。

“龙王殿下。”

龙悦吟睁大眼,一副发现犯罪现场的表情,指着龙王质问:“你怎么可以未经允许抱人家的孩子!”

“胡闹!”龙王的头连忙变回来,是一位十足英俊,看着还挺年轻的美男子。

龙王身边还围着一群海妖,都是龙月吟宫里的宫女,手里拿着各种颜色的珍珠,宝石,金玉首饰逗孩子,被龙悦吟逮到后,连忙把手往身后藏,假装她们没有跟龙王一起逗孩子。

“啊哦……”欢鲤发现玩具不见了,睁着大眼睛跟龙王说话。

“要不是我来你宫中,还不知道你在房里藏了一个小婴儿!”龙王冷哼,拍孩子的手却十分温柔。

“这是悠然姐姐和小辞姐姐的孩子,你快还给人家!”龙悦吟过来想跟他抢孩子,

伸出手又不太敢抱欢鲤,跺了一下脚,气哼哼道,“快点儿呀!”

龙王冷笑道:“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他嘴中语气强硬,表情恋恋不舍的将欢鲤递给温辞。

“小小年纪,天资绝伦,实属罕见。”龙王看向温辞,微微一笑,“这是你的孩子?”

“是我的宝宝。”温辞笑着说,“等我给她喂完奶,龙王多抱一会儿不碍事。”

龙王心想,堂堂龙王怎么能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不撒手。

他矜持地背过手,打算出去等温辞喂完奶再进来抱孩子,却见另一个女人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瓶子。

“欢鲤,吃饭。”杜悠然举着奶瓶在欢鲤面前晃晃,欢鲤的眼睛跟着她的手动,嘴里咿呀说话。

宫中其他人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她们。

“叫妈妈?”

“呜哇!啊!”

“妈妈。”

“奥哦……”

“想妈妈了?”

“啊哦——”

“嗯,妈妈也想你。”

“吃吧,小笨蛋儿。”杜悠然将奶嘴塞到欢鲤嘴里,声音柔和。

围观小宝宝吃奶的众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想当年我家悦儿刚出生时,也是这般可爱,她小时候常常盘在我手腕上。”龙王抬起手给大家比量,忽然摇摇头,“现在越长越大,就知道往外跑。”

“你看人家比你大不了多少,孩子都有了!”龙王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龙悦吟的额头。

“哎呀!你还可以再生,我又没拦着你!”龙悦吟叉着腰,抬着下巴说,“指望我是不成的!”

龙王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闺女,背着手摇摇头。龙悦吟见他眼馋别人的宝宝,就请温辞将欢鲤给龙王抱着喂奶,她们到一边吃饭。

杜悠然和温辞倒没有让龙王给自己奶孩子的惶恐感,还从储物戒里拿出欢鲤喜欢的小玩具递给他。

“放心,我有经验,你们好好吃饭。”龙王笑眯眯地说,年轻的脸上,金色眼眸露出长辈的笑容。

“你叫欢鲤,是活泼的小鲤鱼,你也是我海族子民,是也不是?”龙王笑着问。

欢鲤认真地“咕咚”奶,黑黑的大眼睛

看着他,等喝完奶,龙王小心翼翼拿走奶瓶,他怀里的欢鲤露咧开嘴。

“呀!她笑了!”

追在龙王身边的小妖怪们捧着脸笑。

外间,珍馐美馔流水般端上来。

在座人中,唯有白衣女子格外拘束。

“我让人拿来我父亲珍藏的佳酿,我们小酌一杯。”龙悦吟笑眯眯地说,给她们往夜光杯中倒酒,轮到她自己,立马换上巨大的酒樽。

“小酌?”杜悠然挑眉。

“嘿!我们龙那么长条,喝酒自然要大口才配得上!”龙悦吟豪爽地说。

杜悠然不置可否,抬手跟她碰杯,放到嘴边抿了下,杜悠然不常喝酒,她很少喝到喜欢的酒,果然龙王珍藏与众不同,清酒入口绵长温软,微甜香醇。

“干!”

四个人碰杯,各自饮下一口酒后酒席正式打开。

龙悦吟站着撸起袖子,拿着公筷给三个人夹菜。

“我们自己来。”温辞连忙说。

“我很开心,以前都是我自己跑出去玩,还没有人来宫里找我。”龙悦吟金色眼睛亮如明珠。

温辞轻笑,“你可以邀请朋友们来玩儿呀。”

龙月悦吟摇摇头,叹了口气,撑着脸说:“奇怪的是大家都很喜欢我,又很害怕我。”

杜悠然勾起筷子准备做作战,闻言道:“还很垂涎你。”

“龙筋龙骨龙角龙珠哪样不是好东西?”

龙悦吟惊恐地揪住自己的衣领,一副“你不要过来啊”的表情。

“孩子还小,别吓她。”温辞拍了拍杜悠然的手臂。

摘下面具的温辞故意对着龙悦吟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仿佛在挑挑拣拣她身上哪里最值钱。

龙悦吟顿时想到不久前温辞辅导她演戏,心理更害怕了,悄咪咪往钟梦灵的方向靠。

钟梦灵歪歪脑袋,看了她一眼,弯弯眼睛。

“杜悠然。”杜悠然像钟梦灵介绍自己。

钟梦灵抬手,将鬓边的发往耳后绾,羞涩地说:“闻音阁,钟梦灵。”

“哒。”温辞手中夹起的菜落在盘子里,她皱起眉头说,“哎呀,筷子有些滑。”

“用这副。”杜悠然拿起另一双筷子递给她,两人面色平静,交换眼色。

“我叫温辞,很开心见到你。”温辞换过筷子后,微笑着对钟梦灵说。

这时龙悦吟高高举起酒杯,开心地说:“现在我们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饭,一起演过戏,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干!”

龙悦吟拿出欢鲤咕咚奶的架势咕咚酒。

就算和将她们封印在此处,不知多少年前年轻款反派一起吃饭,杜悠然仍然淡定自若,是饭桌上最稳定发挥的那一位。

酒水后劲上来,钟梦灵终于放开一些,她看了一眼内间逗孩子的龙王,小声地说:“没想到龙王陛下如此平易近人。”

她在大陆上也曾见过其他门派前辈,不知人后如何,人前格外尊严,令人不敢轻易直视,遑论交谈,何况龙王一海之主,一海至尊。

“是平易近娃吧!”龙悦吟气哼哼地说,“我都还没有成年呢,他就想让我订亲!太可恶啦!”

钟梦灵不善饮酒,脸上都是酒晕,她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小声说:“嘘,他听得到!”

“我就要大声说!”明显喝上头的龙悦吟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指着天空说,“我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龙!我以后一拳打跑三条龙沧!”

侍奉酒菜的宫女们吓得差点变出原形,飞过来捂住她的嘴巴,把公主从凳子上“请”下来。

龙沧还在呢!

温辞忍均不禁,拿出手机问她,“你敢对着镜头再说一遍吗?”

“我敢!”

龙悦吟突破宫女们挽留她性命的手臂,右手高举直指天空,“给本公主上留影石!”

内间中,龙王冷笑,“今天本王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哇?”

怀里抱着一颗金灿灿珠子的欢鲤翘起小脚,对他笑。

顿时什么欺父灭祖都在他眼中消散。

“喜欢这颗珠子?好,爷爷送给你。来人,把本王宝库中的天灵珠取出来,那颗珠子轻,欢鲤抱得动,还有龙族幼崽吃的海孕果,拿来让欢鲤磨牙。”龙王吩咐道。

“哗!”

珠帘里露出一颗小脑袋,龙悦吟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儿嘲笑道:“欢

鲤还没长牙呢!”

“呵,等你生了孩子就知道,海孕果婴儿出生便可食用,是龙族秘宝。”龙王瞥向自己亲生女儿,“你幼时日日抱着啃,我已经给你攒下许多,既然不知你何时让我抱孙女,不如让欢鲤吃。”

“吃吧,吃吧,都让欢鲤吃掉我就是不结契不生崽嘻嘻嘻!你这条阴阳大师阴不到本公主!”龙悦吟放肆地开口,又被宫女七手八脚拖回去。

龙王:“?”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哈哈哈!”龙悦吟是真的开心,整个龙没在水里还咕咚冒泡。

等到宫女拿来留影石时,她开始抱着人说胡话。

“辞姐姐你真漂亮,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才会生出你那么可爱的孩子可我不想生孩子呜呜呜……”龙月莹小脸儿放在温辞的手臂上,眨着水汪汪的金色大眼睛赞美道。

温辞举着捏着留影石,一边毫不留情的记录她此刻的模样,一边微笑地说:“谢谢,你也很漂亮。”

“啊,悠然姐姐,你真的是牡蛎精吗?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梦灵姐姐,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阵法师!来!干!”

杜悠然面不改色剥开贝壳吃肉。

“如假包换。”

钟梦灵同样脸红,不好意思地抬起手,试探地拍拍她的背,点头,“我会努力的!”

龙悦吟张开手抱住她,开心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是龙!嗷呜——”

杜悠然的筷子顿住,皱眉。

谁家龙这么叫?

“……是狼吧。”钟梦灵喃喃。

“哈士奇。”温辞笑着戳戳龙悦吟的脸颊。

“哈士奇,好名字!我从未听过如此奇异的名字!”

龙悦吟站起身,摇摇晃晃呼朋唤友,“走,我们来打麻将。“

内间,龙王撑起结界床上的欢鲤渐渐闭上眼睛,龙王笑道道:“吵人。”

“睡吧。”

但等到欢鲤真正入睡,龙王又觉得四周太过安静,他起身撤掉结界,背着手走到外界。

哗啦啦的声音一直响,他看着四个人带着不同的表情,坐在方桌上手里搓着许多长条小块儿。

他宝

贝女儿脸上愤愤不平,白衣女子表情有些紧张,欢鲤的两位母亲进门时戴着面具,现在摘下面具露出绝色容颜,让龙王有些惊讶,随后了然,不是这般天资绝色,怎能生出如此漂亮的孩子。

方桌上四人美的各有特色,龙王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多了三个女儿,要是当年龙后走的没有那么早,不知今日是否也会如此热闹。

龙宫竟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气。

“我这次一定要赢!”龙悦吟一边码牌一边立下誓言。

温辞笑道,“如果这次输了就要唱小龙人哦。”

“我不会输!”

龙王感兴趣的让宫女搬来座椅,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观看。

等到一局结束,杜悠然举起留影石。

温辞站在龙悦吟前面,对杜悠然强调,“不许拍到我。”

杜悠然心想,不应声不点头便是没答应。

“我头上有只角,”温辞伸出食指点在头顶,扭扭。

她身后两个人僵硬地学着她的动作,跟着唱。

“我是一个小龙女,小龙女!”

龙王眼睛慢慢睁大,龙心大悦,抚掌大笑。

有趣!太有趣了!

他宝贝女儿认识的这两个朋友着实有意思!

“笑什么!父王你来,输了你也唱!”龙悦吟过来拉他。

龙王确实有些蠢蠢欲动,于心中想了想起身坐到龙悦吟的位置,将金色的袖袍挽起,低声道,“取本王的宝盒来。”

码牌的时候,温辞和杜悠然简单向龙王介绍玩法。

“先来两局,不计数,如何?”杜悠然淡声道。

龙王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心性单纯,年岁又小,以前常常被人哄骗,他忙碌于宫中事务,怕女儿在外吃亏,只能拘着她。

但沉沉的龙宫怎能关住一条活泼的小龙,本来女儿跟他说交到两个好朋友,他还不以为意,直到今日见了杜悠然和温辞。

这一人外貌气度着实出色,就算在自己面前仍然落落大方,毫不因为他是龙王而瑟缩,这种气度他只在一方霸主身上见过。

他能感受到一人的修为,比他低整整两个大境界,但更奇怪的是,从她一人身上传来的威压仿佛不止

如此。她一人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水,力量翻滚着游动着,又被禁锢着。

不过龙王不担心这一人的身份,也不想打探他一人的来历。

笑话,她们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再看她们两人对女儿爱如珍宝表现,这一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龙王的宝盒一打开整个房间光芒灿烂,各色宝石灵物在盒中闪闪发光。

“这不好吧……”温辞犹豫地说,“我们身上最值钱的就是灵石。”

杜悠然从储物戒中掏东西,奶茶蛋糕威化饼薯片快乐水自热火锅……

“父王!”龙悦吟一下子跳到她父王的背上,激动地说,“悠然姐姐的食物都可好吃了,保证你没吃过,她还有很多稀奇好玩的东西!”

龙王乐呵呵地说,“看来是本王占了便宜,但毕竟本王这些东西都不值钱。”

温辞的目光落在那些足以闪瞎她眼睛的珍宝上,心里沉默了下,果然有一片海的人……龙,人家的不值钱跟她们的不值钱,不在一个档次。

“试试。”杜悠然说。

龙王拍拍龙悦吟的手臂,夸下海口,“看父王给你赢回来。”

龙悦吟松开手,虽然很不想怀疑,但不得不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龙王,安慰道:“不要勉强。”

“输了不丢人。”

龙王:“?”

“来战!”

杜悠然微微一笑。

修士精力旺盛,睡不睡觉对他们没有影响,只是杜悠然和温辞已经习惯作息,现在通宵打麻将对她们来讲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最开始不熟练的龙王一直输,后来大家技术上来,越打脑子越清明。

尤其桌上没有一个蠢人,战况极其激烈。

待到晨光熹微,闻讯赶来的龙宫丞相抹着头上的汗,请宫女转告龙王,今日还要商议招待贵客之事。

那一瞬间龙王心里竟然飘过“什么贵客,哪有本王搓麻重要”的昏庸想法。

“最后一局?”杜悠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一局定乾坤!”

龙王勾起嘴角,大手拍在桌上,说:“最后一局不如来些不一样的?”

“请讲。”

“如果我

赢,你们留下来,认我为父,欢鲤做我干孙女。”

酒醒后托着下巴,正在怀疑龙生的龙悦吟竖起耳朵。

温辞歪歪头,笑道:“可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龙王哈哈大笑,“要不然输了你们把欢鲤送给我?”

温辞:“???”

内间,睡了一晚上,只有中途起来吃了回奶的欢鲤感觉到不对劲,在睡梦中蹬蹬脚丫。

杜悠然脸色变都没变,仍然垂着她的眼睫,眸色慵懒,随口道:“如果你输,把龙宫送给我们?”

“悦吟太大,养不起。”

温辞:“!!!”

龙悦吟:“???”

陪着打了一夜牌的钟梦灵:“……”原来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哈哈哈!”龙王笑声浑厚,点头,“一言为定!”

不要啊,怎么就定了,现在喊你爸爸可以吗?

温辞整个人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坚定,手指抚摸过面前的牌。

赐予我华夏儿女的力量!

龙悦吟立马撸着袖子替代钟梦灵坐下,心想她才不大,她还没成年呢,她只是一头小龙!

她吃得不多!

“啪!”

龙悦吟宫殿外丞相背着手,慢悠悠地走来走去数种在坛中的奇花。

他性子一向安稳,就算龙王许久没有出来,心中也不着急。

直到公主院门打开,笑容有些奇怪的宫女恭敬地送龙王出来,除了公主外,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三个他没见过的女子。

“就送到这吧,您慢走。”杜悠然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挥了挥。

龙悦吟学杜悠然挥手,“慢走慢走。”

龙王背着手,孤独地在台阶下站了会儿,皱了皱眉,忽然道:“既然我输了龙宫,这个龙王合该你来做,那龙宫中的事务自然由你处理!”

杜悠然:“?”

龙悦吟:“咦?”

温辞愣了下,回神后轻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不对。”杜悠然说:“我赢的是龙宫,是脚下的地皮,里面一切自然与我无关。”

“我把龙宫租给您。”

杜悠然的语气十分礼貌。

台阶下走过来的龙宫丞相,听到他们的对话,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陛下您说您输了什么?!!

龙王哈哈大笑,问她:“租金多少?”

“每月十枚海孕果如何?”杜悠然说。

今天早上欢鲤醒来时,宫女喂给她一枚海孕果。海孕果外壳极硬,必须由类似龙族利爪般的利器破开,果子里面里面是金色的汁水,蕴藏着十分浓郁的灵力。

欢鲤很喜欢,比办事处送的蕴含灵力的奶粉还要喜欢。

龙王慢悠悠导,“若是做我孙女,每日两枚海孕果。”

“我们牡蛎精生长极为缓慢。”杜悠然还没忘记人设,她和温辞只是两个平平无奇的牡蛎精。

龙王哪能看不出来他们是人修,笑道:“就算她要长百年,千年,我龙族供得起!”

杜悠然立即俯身,“父王。”

“咦?”

打了一整夜麻将,现在脑子有点昏沉的温辞弯下身之后反应过来,喊了声:“父王。”

看出来龙王真的很想抱孙女了!

龙王喜不自胜,背在身后的手收到身前狠狠一搓,走过来托住她俩的手臂,让她一人起身,笑道,“这么看来应是一人为我女儿,一人为我女儿妻。”

“一家人,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温辞笑着说。

“好!说的极是,既是一家人,以后就在宫中住下,悦儿也不必每日将你们挂在嘴边!”龙王的笑无法掩饰,甚至很想回去跟新认的女儿搓一天一夜麻将。

“你一人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手中事情忙完,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龙王嘱咐。

“是。”

龙王笑着转身向龙王殿的方向走去,他身后的丞相跟杜悠然温辞互相行礼,余光记住她们一人的模样,随后跟上龙王的脚步。

“太好了!以后悠然姐姐和小辞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我的亲嫂子!我就是鲤鲤的亲姨姨,宫中有鲤鲤在,父王再也不用逼我相亲,我还可以再浪一百年!”

院中,龙悦吟极为兴奋,开心地转圈圈。

“小悦,我教你,把拳头握起来,耶斯!”

温辞教她。

龙悦吟

立刻举起右手,使劲,“耶斯!”钟梦灵抬手,白纱遮住半张脸,眸光似水,笑吟吟地看着她。

杜悠然低声道:“我头上有只角?”

“我身后有尾巴!”龙悦吟想也不想的跟着唱,还扭了下屁股。

院中一时安静,随即——

“噗!”

“哈哈哈!”

龙悦吟酒早醒了,现在脸通红,比昨晚喝了酒还过分。

“你也笑我!”龙悦吟扑到钟梦灵身上,抬手捂她嘴。

“抱歉,我……哈哈。”

龙悦吟想到昨晚自己丢的人,很想把龙宫掀了。

太过分了这些人,她们还用留影石记录下来!比宫里的鹦鹉螺还过分!

“悠然姐姐,我跟你换昨晚的留影石好不好?”她扭捏地对杜悠然说。

“哦?”

杜悠然想看她拿什么换。

钟梦灵眼睛转来转去,眼睛一亮,“我帮你坐上龙位成为龙王!再让父王给你批折子,管理龙宫!”

“这样你富有南沧海,还不会逼我相亲!”

“是吗?”杜悠然说,“不是龙坐上龙位,如何称龙王?”

温辞点头,“是呢,只能叫牡蛎王。”

“而且,谁说我们坐上王位不会逼你相亲?”温辞的目光不经意从钟梦灵身上经过,微微一笑,“我们不但会逼你相亲,还要催生。”

“今年多大了,找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宝宝,打算要几个孩子?”

龙悦吟:“……”

你们,怎么比父王还可怕!

第68章

“悠然姐姐小辞姐姐,玩了一整晚你们一定很累了吧,我让人收拾房间,你们好好休息!”龙悦吟假装无事发生地说。

温辞轻笑,说:“好。”

她们先进屋将欢鲤抱出来,欢鲤的手臂上系着红绳,绳上挂着两颗紫色的铃铛。

昨晚打麻将龙王让宫女抱来的宝盒怎么抱过来怎么抱回去,杜悠然拆了一袋薯条,每人分了一碗当输头,而龙王所谓输赢龙宫杜悠然温辞自然不会当真,最后一局后,龙王将这两颗紫玉铃铛作为见面礼送给欢鲤。

紫玉铃铛是防御法器,可抵挡大乘修士致命一击。

“啊……哦”

怀里被妈妈抱在怀里,跟妈妈说话。

“鲤鲤,你什么时候长大呀?”温辞好奇地说,“等你牙齿长出来,妈妈就知道这里时间流速是多少啦。”

“啊哦……”

“就算你是小婴儿也要好好修炼知不知道我们要赢在起跑线上,你看龙族的小龙从刚出生努力吸取灵气。”温辞指尖点在欢鲤嘴角,释放出体内魔力。

欢鲤开心地咧开嘴笑,将妈妈给的魔力吞入体内。

“我们欢鲤现在是什么等级?”温辞问杜悠然悠然,她对灵力的等级还不太清楚。

杜悠然走过来,低声道:“她出生时便已筑基。”

她伸出手,食指跟温辞贴在一起,同样释放出一道灵力,在欢鲤体内游走。

“不错,再过一段时间,便可突破金丹。”杜悠然满意地说。

金丹呀!

“我们鲤鲤这么厉害?”温辞一边逗欢鲤一边说,放下手指在欢鲤腋下挠挠,欢鲤咯咯笑出声。

不过温辞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眉毛立马皱起来,不安地说:“可是我们鲤鲤这么小,突破的时候天雷怎么办?”

“不会,你我突破皆无天雷。”杜悠然说。

不用被雷劈吗?天哪,她们果然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温辞心想,这辈子演了很多女主,原来她人生拿到的同样是女主剧本。

龙悦吟的宫女给她们收拾的房间在侧殿,这里十分清静,前院后院儿种满珊瑚树。

两个人在窗

下聊天说话,这时杜悠然问温辞:“我们似乎忘记什某件事?”

什么事?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思索后,温辞忽然抬手拍拍一下额头,“呀,把萋萋和小叶子忘了!”

杜悠然温辞临时租的小院,闭关而出的胡萋萋伸了个懒腰,感觉院中十分安静,她以为杜悠然和温辞出去了没有在意,心想好久没见,等她们一起回来吃晚饭。

没想到她这一等就是一夜。

“杜大人温大人可是阴阳双鱼,应该不会出事吧?”胡萋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担忧。

她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忽然大门砰的一声被砸开,一只棕色海兽被丢进来,狼狈地趴在院子里,嘴里吐血,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

“何老板!”胡萋萋下意识喊出何倾财在现代世界的外号,连忙跑过去给他体内输送灵力,焦急且娇滴滴地说,“您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她美目瞪向门外。

两道明黄色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进来,一男一女,外表极其出色,表情神气,目光不屑地扫向院子,男人骄横地问:“就是这儿?”

“你们谁呀?擅闯民居是违法的行为,知不知道!”胡萋萋质问。

两人的目光顿时落在胡萋萋身上,上下打量过她,挑了挑眉,“原来这里面还藏着一只狐狸精,果然狐族就是生得一身好皮子。”

胡萋萋背后的汗毛竖起来,嗅到一种令她震颤地气味。

龙族?

怎么又是龙族?

龙小姐不是说她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啊!

胡萋萋脸上挂着虚假的假笑,一边向何倾财输送灵力一边道:“两位大人为何而来?为何要打伤小何?他虽然有些贪财,但见风使舵的本领极好,不至于得罪二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呵,他这只是蠢妖,见风使舵使的再好,眼皮子却极浅,想跟我二人抢东西!我留他一条命,已是极大的宽恕!”穿着明黄色裙衫的龙女说。

“废话少说,这个东西是你给他的?”龙女使指尖上勾出一个眼熟的婴儿玩具,亮着光小兔子旋转。

胡萋萋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哪是何倾财跟他们抢东西,明明是这两条龙抢何倾

财的东西。

“只是一个不入眼的小玩意,骗骗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妖怪罢了,确实是我卖给他的。”胡萋萋眼睛一转,斟酌着说,“难道他故意拿着这东西去你二位面前卖弄,那可真是他不对,您二位身份高贵,这小玩意儿怎么配得上你们~”

“既然二位给过他教训,不如就这样吧,妖也是妖妈妈生的,修行不易,留他一条命如何!”

胡萋萋声音柔美,轻柔细语地说完,两个来找事的龙族脸色顿时不好看。

这兄妹二人一龙叫龙宇,一龙叫龙岚,他们二人双胞胎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厚,他们两人奉父王母后命令前来海晏城参加海庆节,拜见南沧海海龙王,而且他二人长辈叮嘱过他们此次前来,还为了南沧海公主相看。

只因他们头上还有一位极为出色注定继承父皇的皇位的兄长,他们对此事极为看重,南沧海只有一位公主,若是入赘南沧海,相当于平白拥有一整片海域,继承南沧海龙王数万年基业!

为此他二人从出发前精心备下礼物,只是作为南沧海龙王从小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龙悦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况除了东沧海,还有其他海域的龙族王子前来,两人再看他们准备的礼物越发不顺心,怕被其他人比下去。

为此,进城后二人细心打探,趁这两日海庆节各方修士商人汇聚,购买珍奇礼物,好巧不巧,今日他们某个礼品店铺购置礼物时,正遇到这只小海妖。

他衣着平凡,一出口就要店中最精美最精致的包装盒,龙岚便故意问他如此精心,定是送给心上人,想来是非常难得的礼物。

没想到这小海妖一口应了,神色很有些得意,说是世界上最珍奇的宝物,送给的人不是心上人,但不方便跟他人说。

兄妹俩二人起了疑心,偷偷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他家中,果然发现这奇异的东西!

他兄妹二人正因为这精巧的礼物,心中欣喜得意,没想到胡萋萋嘴里的话说出来,他二人顿时显得毫无见识,大惊小怪,竟然因为这不上档次的东西出手伤人。

“你倒是伶牙俐齿!”龙岚冷漠一笑,忽然抬手,一套猛烈地掌风顿时拍向胡萋萋,“我做什么需要你指手画脚!”

“一只狐狸精罢了,敢在我面

前卖弄口舌,以为我蠢?”

胡萋萋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眼中闪过怒气,瞬间用灵力卷起何倾财的兽体闪开她的攻击。

“妹妹仔细一些,不要伤到她这身皮肉,这只狐狸精长得倒是不输我后院的妾,吃惯海里女妖,偶尔尝尝岸上妖族滋味也不错。”龙宇微微一笑,故意对着胡萋萋舔嘴唇。

胡萋萋胃里翻江倒海,很想让现代的观众们看一看,他们总是说这个油腻说那个油腻,真正的油王在这里!

“哥哥,一只狐狸精怎配得上你,你可是要娶龙族公主的尊贵龙族!还是让她把手里所有的稀奇东西拿出来,改日去见公主也好讨她欢心。”龙岚笑道。

“妹妹说的是。”

胡萋萋见他们左一口哥哥,右一句妹妹心里翻了个白眼,但他二人身上传来的威压足有元婴后期,整整比胡萋萋高一个大境界!

她脚下何倾财艰难地睁开眼睛,嘴里往外溢血,有气无力的对胡萋萋说:“跑……”

胡萋萋心中惴惴不安,在心里呼唤杜悠然和温辞,这时她听到那头龙女笑嘻嘻地说,“把你手里的好东西交出来,我保你不死。”

狐狸信你,狐狸就是蠢狗!

胡萋萋嫣然一笑,手里抓着何倾财转身就往西厢房跑。

“来人!救狐狸啦——”

“哪里跑!”

龙岚飞身上前,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最恨违背他意愿的人!东沧海龙宫里那些向着大哥的宫人碍于名声不好全杀,外面这些人不将她放在眼中休怪她不客气!

汹涌的灵力从龙岚掌心爆发,带着灼灼龙炎呼啸而来。

胡萋萋心中一凉感觉自己要跟着凉,她“啪”贴在佘兰叶屋门上,转身撑开防御。

“吼!”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怒吼自屋中爆发,胡萋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到一只雪白的手擦着她肩膀抬起,对上龙岚的掌风。

“蛟?”

龙兰和龙雨脸色一变,心道不好。

一只狐狸杀了就杀了,但蛟不一样,整片沧海蛟族和龙族关系极为不错,蛟族向来是龙族得力下属,这只蛟竟然在这里出现,如果她跟南沧海龙宫有关系,伤了她,龙岚龙宇想要跟公主

结亲的希望顿时大打折扣。

“误会。”龙雨这时忽然向前,抓住龙岚的手腕,笑眯眯地说:“这是一个误会!”

“我妹妹向来行事有些冲动,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差点误伤了朋友,请二位见谅。”龙宇说完,对龙岚使了个眼色。

龙岚心里愤愤不平,但因为蛟的出现不得不放下手,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抱歉。”

身为龙族,她道起歉来仍然高高在上。佘兰叶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目光冷淡。

“你想要伤人,一句抱歉便可当做无事发生?”佘兰叶嗤笑,“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想要,他们已经伤人了,你看看何老板!”胡萋萋有蛟撑腰,立马告状。

佘兰叶看向地上伤的严重的何倾财,目光更冷。

“对,这件事是我妹妹不对,来,我这里有上好的灵药,送给二位,等他服下定会安然无恙。”龙宇哈哈大笑,放下灵药的同时,还掏出不少灵石摆在院中。

“这些全当我替吾妹给几位的补偿。”

佘兰叶眼睛瞟都不往地上的灵石瞟,只盯着他们二人看,眼看气氛渐渐僵硬,胡萋萋忽然抱住佘兰叶的手臂,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

她传音给佘兰叶,低声说:“两位大人不在家,他两人都是元婴期,还是后期,你一对二非常吃亏,我们先认下这个亏,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佘兰叶瞥了她一眼,点头。

龙宇为了表达歉意,还将他们从何倾财手中抢来的东西放在地上。

两人转身就走,等出了门,龙岚不服气的对龙宇说:“先不管她是不是南沧海龙宫里的蛟,我们就这么低头反倒让人瞧不起!而且哥哥你怎么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明明是你让我做的,怎么最后都成我的错?”

龙宇见她十分生气,连忙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我二人在宫中过得如此憋屈,什么好东西父王母后都紧着大哥,你不难受?

“所以我们在南沧海行事务必谨慎,只有得到公主的芳心,我才能入赘南沧海,之后将你接过来,等到龙沧飞升或是陨落,只留龙悦吟一条小龙,她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两个人?从此这南沧海还不是咱俩说了算!”

龙兰脸上的气稍微松了些,但心里仍然不得劲,心想说什么行事谨慎,那刚刚在城中尾随那小妖去他家抢东西,也没见你多说个什么呀。

明明一边看他逃跑,一边打得他吐血的人是你呀。

龙宇好生安慰她几句,又许下许多好处,说以后给她建龙宫云云,龙岚这才舒服了些,跟他重归于好,一起去买礼物。

这边,他们两条蛮横不讲理的龙一走,胡萋萋连忙扑到地上,给何倾财喂灵药。

那条龙给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药,何倾财服下后呼吸渐渐平缓,缓过气来。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小的铭记在心!”何倾财眼泪汪汪。

“以后好好修炼,找机会把场子找回来!”胡萋萋愤怒地说。

佘兰叶点点头,对他二人说道:“等杜大人和温大人回来,将此事告诉她们。”

胡萋萋重重地点头,心想就算我胡萋萋打不过你们,但狐狸上头有人!

还有一对!

她在心里将那两条龙翻来覆去骂了好多遍,骂到心里舒坦了才气哼哼地抬头,对佘兰叶微微一笑,娇滴滴地说:“兰叶妹妹,谢谢你,果然危急时刻显真情,你对我的情,我都了解,以后姐姐一定对你好一点!”

她伸出手,吻在指尖,对佘兰叶抛出飞吻。

佘兰叶:“哕!”

所谓恩将仇报,不外如是。

胡萋萋:“哼,我今天姑且原谅你。”

她经历生死关头,跟佘兰叶打趣缓解心中的恐惧。

过了会儿,门外传来清凌凌的声音。

“血?”

胡萋萋一秒从地上蹦起来,老泪纵横。

“杜大人!有龙欺负狐狸了!您一定要管管啊!”

她一秒变回原形,扑在刚进门的杜悠然脚下,嘤嘤嘤的哭泣,把刚刚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增添许多心理描写和气氛渲染。

杜悠然却没有因为她过度渲染不满,眉头渐渐皱起。

外龙?

“我知道了。”杜悠然背起手,声音有些冰寒,让她们收拾东西。

胡萋萋抬着蓄满泪水的眼睛问她,“杜大人,难道我们要先跑路?”

“……”

“换个地方住。”杜悠然说,她看向何倾财,对他说,“你也来。”

何倾财又惊又喜,那条龙已经知道他的住处,没准还会再来找他的事,这位大人竟然带他一起走。

他还没有恢复的身体立刻要跪下来给杜悠然磕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按住。

“走。”

胡萋萋麻利地收拾东西,为了表示对佘兰叶的感谢,她还想帮佘兰叶收拾东西,但当她背着小包袱,站在佘兰叶门口时,发现她的房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佘兰叶弯下腰将打坐的蒲团收进储物戒,看到落在地上的影子,疑惑地看向胡萋萋。

两个人心里同样的疑惑。

“你过得好朴素哦。”胡萋萋咬着手指说。

佘兰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包袱,头上冒出问号。

储物戒的意义是什么?

“不要盯着人家看了,人家会害羞。”胡萋萋又变成那副没头脑的样子,捏着小包袱上的蝴蝶结,在佘兰叶面前转了一圈,魅声魅气地说:“这是人家的造型啦!”

佘兰叶有些死鱼眼,跟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往前走。

“等等我,娇娇~”

佘兰叶无视身后的呼唤,加快步伐。

坐在石桌旁饮茶等她们收拾的杜悠然摸摸下巴,总觉得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等她们快速收拾完东西,杜悠然领着她们往龙宫方向走时,身后三个人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踌躇。

“……杜大人!”胡萋萋捏紧小包袱,看着金碧辉煌,通体发光的龙宫,颤巍巍地抬手,指指龙宫,指指她自己,“我们,以后,住这儿?!”

“不错。”杜悠然点头。

“龙宫之主,如今是欢鲤干爷爷,今后在海晏城,我们便住在龙宫。”

什么!龙王竟是欢鲤的干爷爷,四舍五入,龙王就是他胡萋萋的干爷爷!她和欢鲤可是异母异母的亲姐妹!

温辞可是她老母亲啊!

天呐,她配吗?

胡萋萋娇笑着,屁颠屁颠跟在杜悠然身后往里走。

龙沧极其疼爱女儿,龙悦吟的

宫殿几经扩建,比他自己住的宫殿还要大,为了热闹龙悦吟让杜悠然她们跟自己一起住。

“后日就是海庆节第一日,到时各族贵客入宫被父王召见,你们陪我一起好不好?”龙悦吟坐在凳子上,被几个宫女按着试妆,她眼睛一直往后瞟,向杜悠然温辞央求。

华丽的宫殿内,衣架上挂着一件比宫殿还要华丽繁复的宫裙,银如明月,亮如雪峰,一针一线极尽用心。

杜悠然环顾四周,没看到钟梦灵,料想她是去给关在监牢的师兄师姐们送饭去了,便将胡萋萋和何倾财的遭遇告诉龙悦吟。

龙悦吟一听,怒不可遏。

“每当这时候总有不长眼的人在海晏城生事,他们太不将海宴城的规矩放在眼里!”龙悦吟小脸隐隐有父亲威严之色,冷笑,“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横行霸道,便以为天下到处都是他们可以横行霸道的地方!”

“悠然姐姐,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替萋萋姐姐还有小海妖教训他们!”

“不必。”杜悠然说,“你曾说过,海庆节宫中贵客以武会友?”

龙悦吟眼睛一亮,立马嘿嘿笑起来,知道杜悠然的打算,她挠挠脸颊,笑嘻嘻地说:“没错,其实就是把各族年轻人拉出来给大家露露脸,让大家知道谁家的谁是谁很厉害。”

温辞走过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唇膏,递与给龙悦吟上妆的宫人,随口问道,“那往年谁家的谁厉害呀?”

“当然是本公主!”龙悦吟双眸闪闪发亮,眉间花钿似火灼烧。

“本公主天下无敌!”

“真棒!”温辞看看宫女在研究唇膏怎么开,便重新拿回来拧开,托着龙悦吟的下巴给她涂抹。

镜子中,一双浅色的眸缓缓落在温辞托着龙悦吟下巴的手上。

龙悦吟眨眨眼,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温辞无奈地笑,将拧好的唇膏放在桌上,说:“这只我没用过,送给你了。”

她拍拍龙悦吟的肩膀,示意她回眸看镜子里的自己。

水晶镜中,明艳的少女像天底下开得最热烈的那朵花,娇艳而美丽,明朗而灿烂,一颦一笑,干净而纯粹。

龙悦吟好奇地凑到镜子

前,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嘴唇,忽然做了个鬼脸。

“天哪,太好看了,要不是小辞姐姐给我化胭脂,我不可能这么好看!”

“别说了,小辞姐姐晚上还想好好睡觉,明天早点起床。”温辞轻笑。

杜悠然默不作声坐下,倒茶慢饮,嘴角笑容微不可见。

龙悦吟见其他的宫女都捂着嘴笑,头上飘出问号。

怎么了,小辞姐姐的话哪里奇怪?

温辞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忘记你是未成年。”

龙悦吟:“?”

“好吧,我以后会听懂的!所以悠然姐姐小辞姐姐你们参加宴会吗?宫中的鲛人姐姐心灵手巧,可以请她们这两天给你们赶出礼服。”龙悦吟起身,去屏风后换衣服。

杜悠然将一盏茶递给温辞,抬高声音,“如果以武会友必须要参加宴会。”

“嗯,到时候我们坐在一起!你们不知道其他客人一来好几个,每次都是我自己孤零零坐着。”

屏风后叮叮当当直响,过了许久终于换好衣服的龙悦吟被宫女们走出来。

“太好看了!”温辞连熟练地掏留影石,连杜悠然都点头说不错,有些期待鲛人制作的礼服穿在温辞身上的模样。

“公主,可有要改的地方?”宫人问龙悦吟。

龙悦吟脱下繁重的外袍,露出里面同样银色,但偏于武袍的长裙,召唤法器,走到空旷处,随手转起长枪,使出一整套连招。

寒芒如星,碎碎点点,枪声如雷,烈如霹雳。

小公主天下第一的志向并不自负,她的枪法如她人一般自信,大开大合,潇洒利落。

“挺好的,不用改!”龙悦吟试用结束,感觉衣服并不能阻碍她到时上场一个打十个,满意的点点头。

漂漂亮亮的一个打十个!

“那二人留给我。”杜悠然说。

“好!”

见公主没有其他要求,宫女们便想伺候她换衣,这时龙悦吟拎起裙摆,扭头往门外跑,游廊回荡她朝气蓬勃的声音。

“我要让鲤鲤看到姨姨新衣服!”

温辞轻笑,对杜悠然说:“果然还是孩子。”

杜悠然表情不咸不淡,慢条斯理道——“孩子的下巴,摸着舒服?”

“?”

温辞心想怎么还记着呢,她抬手托着下巴撑在桌上,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杜悠然脸上。

“空气中似乎有醋的味道?”

杜悠然随手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包酸汤肥牛,调料丢在桌上。

“哦?还要辣辣的?”

在温辞抬手那刻,屋里的宫女们十分有眼色的退下,留给她二人独处的空间。

温辞心想大家给了机会,她不能不要啊,便袅袅地走过来,坐在杜悠然腿上,纤瘦的手臂揽着杜悠然的肩膀,呵气如兰。

“这世上,唯有杜大师的床最舒服。”

杜悠然顿住,深邃的眸光落在温辞脸上。温辞平时很少讲这些调情的话,说完后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耳朵慢慢红起来,似春日桃花,慢慢向双颊沁染。

美人如花,正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杜大师深谙采花之道,拢起衣袖,抬手对温辞示意。

“请”

“叫姨姨。”龙悦吟捏着欢鲤两只小爪爪,教她,“说姨姨漂亮。”

只会啊啊哦哦咿呀的欢鲤对龙悦吟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吧,谁让你这么可爱!龙悦吟逗完孩子,准备回去换衣服,跟看孩子的佘兰叶和胡萋萋说再见。

但是她往回走的时候,在游廊上遇到一个面生的人。

何倾财现在住在龙悦吟宫殿值守的侍卫院中养伤,偶尔会出来在院中溜达几步,不敢多走,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他最想见到的人。

“公主殿下!”何倾财激动地向着龙悦吟行礼,“公主您可还记得我?”

“你是?”龙悦吟疑惑地说。

何倾财挠挠头,“当年我们村子妖兽肆虐是公主您率人救下我们一村老小性命,见我们村子被妖兽破坏,还送来灵石,从那以后我日日勤加修炼,只想有朝一日为公主效力!”

“原来是这样!”龙悦吟听到他的话同样开心。

这时何倾财不好意思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他在温辞手里换到的玩具。

“海庆节第三日是公主您诞辰,我知道您平常不喜欢过生日,但这份礼物

是我们全村老小的心意,万望公主收下!”何倾财诚恳地说。

龙悦吟一看他手里的玩具,便知道此物出自杜悠然温辞之手,同样明白他是被外族打伤的那个小海妖。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龙悦吟双手接过礼物,真诚地感谢,“也希望你修为如日千里,受万人敬仰。”

何倾财眼睛一红,对着龙悦吟连连作揖,拜别。

等他走后,龙悦吟拎起玩具灯,打开,欢乐的音乐顿时倾泻。

“鲤鲤不会生气吧?”她自言自语。

一只金色蝴蝶从她背后飞过来,落在小兔子的耳朵上。

“梦灵姐姐!”龙悦吟笑着歪头,看向钟梦灵。

钟梦灵站在花园中,看到龙悦吟后不由愣住,眼中惊艳弥漫。

“公主今日甚美。”她说完后,怜连补充,“平日亦美……很美。”

“噗嗤。”龙悦吟提着灯蹦蹦跳跳到她身边,眼中光芒比灯光还亮,两人肩并肩往主殿走。

钟梦灵低下头,脸上红云弥漫,似霞似雾。

“再过几日就是公主您的生日?非我想要偷听,只是路过时落入耳中。”钟梦灵细声解释。

“没事,确实是我的生辰。”龙悦吟耸耸肩膀,说,“我母后生下我后没几日去世,我不想过生日。”

她不想以自己的生日怀念母后的离去,也不想让父王在给自己过生日时想到母亲离去而悲伤。

钟梦灵心中有些惊讶,看着她仿若无事的侧脸心中情绪难言,她想了想,挑拣自己学幻术时遇到的趣事说给龙悦吟听。

当走到主殿门口时,钟梦灵忽然抬手,接住路边树上飘下的洁白的花朵,递给龙悦吟。

“给。”

怎么突然送我花?

龙悦吟笑嘻嘻地伸手去接,还没碰到花瓣,钟梦灵忽然移开手,嘴里说:“咻~”

说完后对着龙悦吟笑。

“两位前辈平日便是如此逗弄孩童。”她温声说。

龙悦吟睁大眼睛,笑着说,“好呀,你把我当鲤鲤骗!”

钟梦灵抿唇笑,未捏花的手轻拢鬓边发,低声道:“不骗你,给。”

她捏着花递给龙悦吟。

龙悦吟心想我再信你一次!她展开手掌。

白色的花向着她掌心飘落,即将落在温热皮肤时,忽然间,无数雪白花瓣从她掌心涌出,洋洋洒洒飞舞。

龙悦吟:“哇!”

洁白的花瓣四处飘落,像一场肆意淋漓的大雪。雪中,一条银白色小龙驾着花团腾飞,追逐花瓣,成功叼到花瓣后开心地把自己盘起来,打了个哈欠,在花雨中入眠。

待幻术消散,龙悦吟回神,唯有掌心白花是真,那纷繁的花雨,逐花而眠的龙仿佛只是黄粱一梦。

“真好看。”龙悦吟笑着对钟梦灵说,合拢手掌,虚虚捧着白花。

钟梦灵弯起嘴角,看着她明妍笑脸,心里默默地想,你最好看,尤其笑得时候。

万望公主长乐无忧。

金鼓声震,海庆节像是一眨眼便开始。

整座海晏城挂满彩灯,到处人山人海,像极了人间过年时的样子。

不过海庆节最知名的便是它接纳四方商人,许多平日珍奇灵物摆上货架,拍卖阁日夜不休,同海晏城一起灯火通明。

除此之外,海庆节第六日,龙王会开启位于海晏城的秘境,各族修士皆可前往寻求机缘。

龙宫中,杜悠然拉开凳子,让温辞坐下。

“有些紧张!”温辞低声对杜悠然说,“听说除了龙族,还有凤凰!”

“不要担心,凤族凰族爱美,他们肯定对你们很有好感!”龙悦吟凑过头来说。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在宴会上跟别人偷偷讲小话啦!

杜悠然看了眼桌上的摆满的灵果点心,慢慢抬起手。

温辞很少见杜悠然穿白色,而今晚她的衣服便是白色,初见杜悠然时,不知多少人会想到雪,冷冽的,微凉的,至白的雪。

如今她眉骨仍然锋锐冷淡,却从不可攀登的高山封顶,化作云中白雪。

不可仰望,不可寻觅,只是看她一眼,便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如此清凌仙俊的人物,在贵客登殿时,面前碗里堆了一层果皮。

仙人从储物戒里掏出一袋瓜子,分给温辞和龙悦吟。

“咔、咔、咔……”

王眉头跳了跳,脸上的威严有些停滞,本想让她们庄重些,这时他听到三个人讨论宴会要举办多久,能不能回去搓麻。

“要连着举办三天,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做!”龙悦吟举起拳头。

“懂。”杜悠然点头。

“那我肯定要偷偷溜回去看鲤鲤。”温辞温柔地说。

和杜悠然的白不同,她身上穿粉裙,外罩轻纱,黑发高盘,以玉色配饰装点,她玉面含春,笑靥温柔似水,仿佛人间一枝灼灼绽放的桃花,尤其她身材纤细,一眼看去让人以为她是三人中最小的那位。

“一起。”杜悠然说。

那必须要带上你呀,杜妈妈。

温辞笑着说。

这时殿外宫人唱和,贵客登门。三人默契的放下手,藏起桌上果皮瓜壳,面容正经端坐。

两道明黄色身影一前一后走进来,笑吟吟地对着宝座上龙王行礼。

“东沧海龙宇”

“龙岚”

“拜见龙王陛下!”

等龙王笑着道免礼后,龙宇,龙岚二人又微微转身,笑着看向龙悦吟的方向。

“悦吟妹妹,百年未见,你又长高——额”龙宇准备的台词顿时卡在嘴里,惊疑地看着长桌后三位美得各具特色,脸色又格外冰寒的女子。

杜悠然和温辞同时冷笑。

就是你们两个啊,黄虫。

第69章

龙沧见到他二人一脸惊疑,没有解释杜悠然温辞的身份,让他二人落座。

从他二人后,各族贵宾及各海域主人,或公主皇子纷纷上殿,向龙沧行礼落座,不多时,殿内席上坐满人,随即金色帷幔后乐师拨弄琴弦,美丽的海族女妖飞身上殿,扬起水袖,轻歌曼舞。

殿内气氛渐渐火热,伴随着海晏城烟火的声音,女妖们一曲结束,龙沧起身。

“今日吾等欢聚一堂,共祝海庆节,诸位不远万里而来,我龙沧不胜感激。”他朗声道,在众人笑声中抬手,指向距离他最近的杜悠然的座椅。

杜悠然温辞随龙悦吟起身,向场上众人作揖。

“海庆节喜庆之日,本王同样有一个好消息昭告诸位,我于几日前认下一位干女儿,享我龙族公主之位,另一位女子为他道侣,诸位待她二人应一如对悦儿。”

场上客人有些惊讶,他们在座的这些哪一方不是各族尊贵之人,有的别说干女儿,亲女儿数都数不过来。

不过龙沧认干女儿,认几个都是他自己的事,众人目光落在杜悠然温辞身上,随后起身向龙沧赞美她女儿天资俊秀,身姿不凡等话。龙沧大笑落座,抬掌后乐声再起,皇宫宴会正式开始。

席下,龙宇和龙岚对视,皱起眉头,“干女儿?”

“这种事我怎从未听说过。”龙宇犹疑地说。

龙岚看着龙悦吟身边两个美的各异,傲然众人的女子,冷笑:“他收这两个干女儿,龙悦吟愿意?”

“她堂堂南沧海独一无二的公主,如今两个不输于她的美人在侧,她不会觉得难受?何况龙沧收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岂不是抢她的东西?”

龙宇摇摇头说,:“你就这点眼光,他南昌沧海海域如此广阔,岂能养不起两个女人,我只是担心龙王是否给她们权利,若我入赘,除了公主本人不会还要被他们两二人牵制?”

他的目光落在坐席上,这两个陌生的女人竟然和龙悦吟同坐,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从台面上看龙沧给足这二人面子。

龙岚从被迫给她哥背锅那天开始对龙宇有些心结,她听到龙宇充满忧虑的话,心里嗤笑,想,你还没有入赘,就已经想的这么远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说。

美酒佳肴流水般往殿内送,众宾客说说笑笑,有些贵宾直接上前跟龙王公主敬酒,还有一些年轻妖族手持礼物上前。

龙悦吟露出礼貌不失稳重的笑容,请宫人收下礼物,还有人趁机和杜悠然温辞说话。两人话少,但不失礼数,一番试探下来,众人对龙沧认的干公主的印象极好,可是龙沧没有说哪个是他的干女儿,哪位是他干女儿的道侣,他们猜也猜不出来,不好意思询问,只在心里猜测。

只可惜龙沧认的是一对有情人,若非如此,少不得趁这个机会争取和南沧海结亲。

酒到酣处,杜悠然向后靠坐,手里捏着一粒花生,她注意到那两条明黄色的龙准备起身,往龙悦吟的方向走来,她便向龙月吟询问,何时比试。

温辞和龙悦吟同样看到挂着虚伪笑容的兄妹俩,龙悦吟忽然起身,提起裙子大步走到龙沧旁边,坐下来抱着他的手臂,笑嘻嘻到:“父王,是否到了比试时间门,若诸位客人肚中饮下太多酒水,怕是到台上酒意朦胧,不好发挥自己的实力。”

龙沧宝座下正有一位贵客上来敬酒,听到龙悦吟的话后哈哈大笑,对龙沧说:“陛下生了位好女儿,容貌昳丽根骨奇佳,天下谁人不知?依我看,今年比试的魁首仍然是我们公主殿下!”

龙沧最喜欢别人夸她女儿,他朗声大笑,抬手拍拍龙悦吟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等不及了,好,为父这就放出试炼台!”

他抬手挥出一道灵力,飞向大殿上方。

大殿上空本是透明的水晶,龙沧灵力飞出后,大殿顿时像展开的卷轴般拉开,原本相对而坐能看到对方脸的众人,一瞬间门相隔数百米。

墙壁忽然间门变成透明色,温辞转过头看,才发现他们竟然在海晏城的最上空,整个大殿像一颗被举起来的明珠。

而海晏城的众修士看到大殿出现在高空那刻,知道这是龙宫试炼台开启,他们表情同样激动。

他们同样有机会参加龙宫试炼,若是在试炼中大放异彩,被被龙宫诸位贵客赏时,以后必将前途无量!

“走,去看看!不知今年有哪些贵客!就算我们修为低,若是观看比试时有所领悟也是一番机遇!”

“不错!”

大殿中央被一颗巨大的泡泡罩住,杜悠然只看了一眼,转眸落在那兄妹二人身上。

龙宇龙岚本来起身要往前走,此时有人笑着问她二人,“东沧海的皇子公主要先为我们一展风采?”

龙宇眼眸一转,心想第一个出场总比后面让人印象深刻,立即道:“不错!”

“我为兄长,就由我先出马!”他抽出折扇,展开于胸前,端得一潇洒倜傥模样,不管他私下多少阴私,只看外表却实英俊。坐席中抱着跟他同样目的男人们打量他,和自己比较。

龙宇目光看向龙沧身边的龙悦吟,露出温柔的笑容。

龙悦吟却没往下看,笑着对父王说:“您就瞧好吧!”

“哈哈哈,好!”

龙宇见龙悦吟从始自终不看他一眼,心中有些恼火,只道一会儿叫她好看,必让她这辈子忘不掉自己。

没想到他飞身入试炼台后,龙悦吟走回宴席中,给自己舀了一勺热粥。

“玄王大人加油!玄王必胜!”温辞举起拳头给杜悠然打气。

龙悦吟学着她的样子给杜悠然加油,杜悠然丢下花生壳,拍拍手掌,起身,捏了捏温辞的脸颊。

“我去去就回。”

她化作一道灵光落入场内,诸位客人有些惊讶地抬眸。

好强的威压!

试炼台内的龙宇有些茫然地看着杜悠然,想也不想道:“怎么是你?”

“为何不是我?”杜悠然抬手,雪白的镰刀出现在她掌中,她眼眸渐渐冰冷,寒霜般的目光盯着龙宇,“打得就是你。”

龙宇皱起眉头,心想来者不善,他何时得罪过此人,他们明明见都没见过!

但各海贵宾皆在,他总不能被一个女子比下去,当即展开折扇,微微一笑。

“请。”

他话音落下那刻,杜悠然立刻消失在原地,瞬间门来到他面前,手中镰刃折射寒芒。

正在观看比试的宾客中,一些活泼好动的人已经站起身子,激动地盯着试炼台。

开始就这般激烈?

“他二人修为相当,不知此局结果如何。”有好事者端起酒坛,笑呵呵地跟众人道,“我以此坛美酒作注,压东

沧海龙子胜。”

“我便跟一坛。”

“我有千年佳酿两瓶,压龙子。”

眼看场上局势一边倒,也有人为了取悦龙沧,说要压他干女儿。

龙沧笑眯眯,没阻止他们,席上龙岚见她们这般给龙宇面子,心中有些得意。

这时龙悦吟忽然站起身,“哐哐哐”放下十坛酒,笑道:“本公主要以十坛酒,压我姐姐必胜!”

温辞在储物戒中掏来掏去,说:“再加两瓶茅台!”

茅什么,什么台?

众宾客纷纷笑起来,只当做她们小女儿间门的玩笑,但龙悦吟一出手十坛酒,想来对这位龙王干女儿情义甚笃,同样十分认可她的实力,他们有几分认真地看向试炼台。

试炼台内,龙宇额头慢慢落下冷汗,这女人竟然上来便是狠招,完全不留手!

雪色的镰刃冰冷,呼啸而来,擦着他的脖颈飞过,那一瞬间门他颈肩间门皮肤爬起密密麻麻鸡皮疙瘩,感受到冷锋的气息。

龙宇是金龙,灵根为火,抬手间门一道龙炎阻止杜悠然逼近。杜悠然面不改色,镰刃生生劈开龙炎,让龙宇和席上众人惊讶地瞪大眼,怀疑地看着她的武器。

这是什么神兵利器,竟能劈开龙炎!

“砰!”

杜悠然毫不在乎他们的疑惑,不断逼近龙宇,镰刀嗡鸣,撞在龙宇的法器上。

他的法器折扇是玄门赫赫有名的法器,当年他央求东沧海龙王许久,又辗转数年终于到手。

龙宇极其喜爱他的法器,认为只有这把灵扇才能展现他有别于大哥的魅力,何况它能增持他的灵力,强化招式

他曾经凭借这把折扇在各试炼台大放异彩,赢得无数芳心,在东沧海或获得与他哥不相上下的美名,但现在龙羽发现他竟然被杜悠然压着打!

纯粹的灵力如雪,女人抬手间门大雪咆哮而至,仿若雪崩吞没天地。她灵海深不可测,灵力源源不断,打到现在她仍然面不改色。

“唰。”

龙宇展开折扇,拦下杜悠然劈过来的招式,故作淡定道:“既然如此,莫怪我使出真本事了!”

龙悦吟正紧张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巴巴盯着试炼台,试炼台

外的人能听到台中人对话,她听龙宇说完,竖起耳朵,迷茫的地问:“啊,难道他刚刚一直挨揍的不是他吗?”

温辞抬手捏起一枚果子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微微一笑。

远处,龙岚的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望向试炼台,心想龙本就是天道的宠儿,天赋极高,躺着都比大部分修士修炼来的容易,怎么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女子压制成这番模样!

难不成他哥这几十年来留恋花丛,被掏空了龙体?

要是他哥在这里丢人……龙岚脸色顿时难看。

可是龙岚不知道,天道的宠儿和天道的亲闺女相比,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亲疏有别。

杜悠然待龙宇放完话后,眼睛都没眨一下,手中镰刀速度更快,灵光像海晏城空中炸开的烟花。

“砰!”

雪镰割向龙宇膝膝弯,同时杜悠然抬起脚,猛地踹在龙宇背上。

龙宇下意识弯下膝盖躲避,顿时整个人以膝行的姿势滑出去,龙宇脸色一冷,顷刻转身,试炼台内顿时落下火雨,杜悠然身法敏捷,在火雨中穿梭,来到他面前,又是一脚。

“砰!”

龙宇两条腿直直跪在地上,向着温辞的方向,温辞手里举着留影石,举手做打气动作。

龙悦吟:“耶斯!”

龙宇脸色铁青,被灵力死死跪在地上压在地上,他心中无限羞恼,这女人故意折辱他!

可恶!

她该死!

龙宇忽然发现一件事,他们明明是元婴修士,但从他上台后,这名女子执意要跟她近身战斗,且拳拳到肉,他想拼法术,却根本拉不开二人的距离!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要揍他!

“呵!”龙宇忽然嗤笑,脸上隐隐露出金鳞纹路,“你想跟我比体术!我是龙!我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妖!你拿什么跟我打!”

“吼——”

龙宇瞬间门化作龙体,张开巨口,咬向杜悠然,台下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往年战斗,何时有人变过原形?

龙族与凤族凰族等上古大妖本就与普通妖族,人族不同,受尽天道宠爱,试炼台上虽然没有不许变回原型的规定,但这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他这是想拿本体压制杜悠然!

“还不如认输来的体面。”有宾客低声道。

龙岚瞥向说话的那人,冷笑道:“吾等修行,自是逆天而上必胜不输,为了胜利,什么手段都可以,所谓的你们默认的规矩就是正当的?”

众人听到龙岚的话,各自轻笑不语。

场内,金龙现身那刻,试炼台一下子变得拥挤,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游动,尾巴抽向杜悠然。

“我刚刚被你压制,不过是我的法器短于你罢了,现在你奈我何?”龙宇猖狂大笑。

杜悠然心里想,不如何。

她将灵力注入法器,在金龙尾巴抽来那刻提起镰刀。

“砰!”

“唰——”

金色的血飞溅,龙宇痛得在空中嘶吼,龙岚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指着场内道:“不可能,她怎么能割开龙的鳞甲!”

旁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凤族皇子嗤笑道:“为何不能割开,你们龙难道不是肉身肉骨?是铁做的还是钢做的,割不开只能用岩浆冶炼?”

龙岚气愤地握住拳头,目光惊疑不定。

而杜悠然在他嘶吼那刻飞身跳上龙宇的头颅,她手中的法器化作雪纹覆盖在脸上,眼眸隐隐显出一层银白,她左手紧紧握住龙宇的龙角,右手提起拳头,以灵力包裹,狠狠砸下来。

“砰!”

龙宇脑子一懵,眼前无数星星噼里啪啦闪,“砰”砸在地上。

龙宫无比奢华,大殿的地板用一整块上等玉石铺成,金色龙血像打翻的颜料撒在地上。

“砰!”

“砰!”

“砰!”

“啊——”

龙宇口中发出痛苦的吼叫,身体翻滚,金色龙血飞溅。

“嘶……”观看试炼的宾客们下意识捂住脑袋,脸皱成一团,太凶了,真是太凶了!

这得多疼啊!

而龙宫外寂静无声,唯有空中烟花炸开无人欣赏的寂寞。

众多修士僵硬地,怔愣地站着,眼睁睁看着高空投下的幻影中,高挑瘦长,美的像仙宫仙女般的女子顶着冰寒玉白的脸蛋,拳拳揍在龙族那条金龙脑袋上。

“咔!”

“嗷!!!”

惨烈的龙吼声震彻寰宇,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于心不忍,只好眯起眼睛看。

杜悠然揍龙的动作一顿,抬起左手,目光有些茫然,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她好像,不小心……掰断了金龙的龙角。

“咳!”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龙沧心道确实下手太狠了,连忙撤掉结界,对杜悠然说,“点到为止。”

杜悠然无辜道,“可是他没有认输。”

说罢,她举起拳头。

这时痛得撕心裂肺的龙宇抽着冷气,连忙道:“我认输,我认输!”

杜悠然嗤笑,随手将手里的龙角丢垃圾般丢到一边,拍拍手掌起身,从他头上跳下来,负手站在一旁。

龙悦吟抬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小角,心道悠然姐姐实力太恐怖了吧!哪有人可以徒手掰龙角的!悠然姐姐原型到底是什么呀!

“怎么啦,我看看。”旁边温辞偏过身体,拨开她的发,手指轻轻点了点龙悦吟的龙角,笑眯眯地说:“不用怕,你的还在。”

龙悦吟:“……哦!”

呜呜呜,小辞姐姐也可怕!

“陛下!她未免下手太过狠毒!”龙岚飞身上前扶起闭着眼睛的龙宇愤怒道:“比武试炼不过是切磋,她太过分了!”

其他宾客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认同龙岚的话。

他们毕竟是来南沧海做客的客人,就算杜悠然是龙王新认的干女儿,以前没参加过海庆节,但不该对于贵客这般下重手。

你看,把人家的龙角都给掰断了!都说打人不打脸,这位公主是哐哐往人脸上扇呀!

龙沧搓搓手指,心想他们毕竟是东沧海的龙子龙女,确实是要给些面子的,可是仔细一想,难道实力太强是一种错误?

不该吧。

龙沧笑了笑说:“我这女儿第一次参加试炼台,下手没有分寸,回去我肯定好好罚她!这样,来人,去本王宝库捡上好的灵药给龙给侄儿拿来!”

“陛下,我哥哥的龙角被她硬生生掰断,在此之前,我和兄长从未见过她,也未得罪过公主殿下,她为何如此对待我们?请陛下公平决断!”龙岚

双眼通红,怒气横生,“若是陛下您给不出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和哥哥今现在向您辞行,回去请我们父王决断!”

她将“我们”二字咬的极深,指责龙王只顾亲理不顾法理。

这时杜悠然慢悠悠地说,“试炼台一方认输比试结束,既然他未曾开口,想来他本人认同继续比试。”

“没错。”温辞忽然站起身,柔声道,“何况试炼本就是考验,吾等修士逆天而行,难道今后遇到敌人,双方动手之前要先约定不可打哪,不可伤哪儿,给彼此留足体面?”

“大家看,现在于试炼台比试受些伤,反而发现修行中的不足,查缺补漏,以后加紧弥补便是,反而利于修行。”

众人:“……?”

有点怪,但有道理。

“休要巧舌如簧,现在哪里是受点伤,我哥哥的龙角被她掰断了!”龙岚愤怒地指着杜悠然说。

杜悠然面不改色,看着前方,慢条斯理地说:“哦,我不知道龙角如此脆弱。”

龙岚脸色骤然僵硬。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想龙角哪里脆弱?

话说刚刚那一幕太过奇异,龙角怎会如此轻松被徒手掰下,他们刚刚可都看见了,公主殿下掰下龙角时自己同样不敢相信,难道是龙宇自己身体也有问题?

说起来他不仅龙角脆弱,龙鳞被公主殿下一刃轻松划开,他是不是身体本就虚弱呀?

龙宇听着他们窃窃私语,气得几乎吐血,他猛地睁开眼大声道:“我身体没问题!夜御数女从来不虚——”

他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死死闭上嘴巴,心想完了,他怎会被其他人怀疑身体有问题就敢说出这种话!他可是要娶龙悦吟!

“哥!”龙岚羞愤欲死,面色通红的掐住他的手臂。

此时幻影未撤下,龙宫外围观的修士们都听到龙宇刚刚的豪言壮语,他们笑容有些微妙,嘴里啧啧出声。

听说,龙本信淫?

宫殿内,众人玩笑似的笑声中,龙沧目光落在他女儿身上,看到温辞正捂着龙悦吟的耳朵,心里松了口气,对着温辞微微一笑,手掌按在桌上,淡声道:“来人,带龙宇公子下去,叫宫中的御医来给他仔细查看身体,包扎伤口。悠然

,还不给龙宇公子赔礼道歉?”

杜悠然对龙沧点头,垂下眸,低声道:“下次,我会注意你的龙角。”

龙宇,龙岚:“……”???

还有下次?

这算哪门子道歉!

他们脸色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但此刻龙宇丢脸丢大,他们心中再如何愤怒,此刻只能灰溜溜的下台。

杜悠然盯着他们的背影,冷漠地勾起嘴角。

还有一个。

“怎么办?现在不是全完了,说好的龙宫说好的入赘呢!”

一出门,龙岚将龙宇丢到一旁,抱起手臂,气得落下眼泪。

龙宇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听到龙岚的质问,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以为我想吗?我是被那个臭女人打昏了头,慌不择言罢了!这个女人哪来这么强的修为,她的灵力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想到试炼台上他如何进攻,都被女人轻易化解,龙宇有些心寒,他甚至怀疑杜悠然是压制修为故意跟他对峙,他本来应该跟龙悦吟对战,二人缠绵一番战斗,他会故意输给龙悦吟,再大力称赞她,彼此留下好印象。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剧本,可是从一开始事情发展就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得罪的这个女人,值得他这般针对?

“她害我在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面前丢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你回去盯着她,看看这该死的女人跟谁走得近!”龙宇咬牙切齿地说。

龙岚愣了下,低声道:“哥哥是怀疑,有人买通了这个女人,故意给你难堪?”

她仔细一想,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道理,龙沧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不止他们,其他人肯定同样眼馋南沧海的势力!

龙沧可是所有龙王中最强大,最富有的龙!

“好,我这就去。”龙岚说。

龙宇抬手,捂着失去的龙角的部位,狠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是我大意,且给我等着!几日后秘境开启,她必定进秘境寻求机缘,到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人围观,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们!”

龙岚目光一动,低声道:“你想用……”

龙宇笑容有些阴冷。

“秘境嘛,向来险恶,死

一两个人又有何妨?”

“呵呵呵……”

大殿上,宫人们笑嘻嘻地在桌上收酒,输了赌注的人哈哈一笑,只道看走眼,公主着实不凡。

“悠然,你过来。”龙沧对杜悠然招手,因为杜悠然刚刚下对龙宇龙下手过重,此刻试炼台上有些冷清,龙王干脆把杜悠然叫过来,不让她下场。

杜悠然也不想下场,打架也是很累的好吗。

何况想揍的人不上场,没意思。

杜悠然走到龙王身边,手扶在他桌子上,目光落在他桌上酒席。

龙沧:“……”

他将一盘点心拉到杜悠然手边,低声道:“我知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你和东沧海龙子有何间门隙?”

杜悠然揍完龙没有洗手,有些可惜地看着盘子里的点心,将胡萋萋和佘兰叶的遭遇讲给他听。

龙王听完后,紧紧皱起眉头,愤怒地说:“原来如此。”

“竖子无理,可恶至极!你为何刚刚不拆穿他?”

“没有证据,他可不认。”杜悠然,“无妨,我自会出手。”

龙沧低声道:“他们毕竟是东沧海的龙子龙女……别让他们死在南沧海。”

杜悠然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要两人的性命,呆了呆,点头,“我尽量。”

她盯着点心,手有些蠢蠢欲动。

这时龙沧取出一个玉盒,递给杜悠然,“之前只给了欢鲤见面礼,现在给你和小辞补上,此为幻龙珠,内藏龙气,吞下可以暂时化作龙身,震慑敌人,拿去玩。”

能变成龙啊?

杜悠然眼睛闪闪发亮,收下木盒,道:“多谢父王。”

“好,下去用饭吧,我见小辞一直看你,而且悦儿要上场了。”龙沧慈爱的目光看向试炼台。

杜悠然对龙王作揖,左手手臂夹着玉盒,右手端起装着点心的盘子,转身就走。

龙沧好笑地看着她,笑道:“我桌上的点心好吃?”

这时他看到龙岚回到大殿,眼睛望来望去,频频看向杜悠然,他嘴角笑容微微收敛,唤过一位宫人,低声道:“将东沧海龙子的龙角捡起来,给龙女送去。”

宫人低着头,恭敬道:“是。”

“回来啦?”温辞给杜悠然拉开凳子,给她揉捏手臂,笑眯眯地说,“玄王大人的英姿我已全部录下来,留影石一份,手机一份!等以后鲤鲤长大了,也要让她看妈妈揍恶龙的精彩表现!”

杜悠然接过宫人递来的热毛巾,仔细净手,嘴角噙笑。

“玄王大人这么辛苦,怎么能亲自擦手呢,我来!”温辞扎着杜悠然的手腕,给她一根一根擦手指。

杜悠然低下头,看向盘中的点心,叹气说:“饿了。”

“我来喂玄王大人。”

小两口两个亲亲密密,一些偷偷观察的人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连忙移开眼睛。

一直盯着杜悠然的龙岚瞪大眼睛,低骂:“不知羞耻!”

想到他哥哥被打成那么凄惨的样子,对比春风得意的杜悠然,她心中心里的怒火灼烧!

这时,一名宫人手捧着托盘走过来,放在桌上。

“龙女大人,这是龙子大人的龙角。”

龙岚盯着龙角,脸色有些苍白,将怒火转移到宫人身上,她冷笑道:“大胆!要称呼我为公主殿下!”

宫人心中一惊,陪笑道:“您说笑了,在南沧海,我们只认四位公主。”

龙岚被一个小小宫人挤兑,却因他是南沧海的宫人不能打杀他,暗自在心里憋气,这时她注意到宫人所说的“四位公主”,不由疑惑。

哪来第四位?

台上,龙悦吟目光往下瞟,嘟起嘴巴。

快看,她要赢啦!

你们不要吃啦!

是因为对手不是龙没长龙角吗?可是他长了她也掰不断呀!

龙悦吟手中长枪劈下阵阵电光,枪尖点在男子胸口,那人垂下手,无奈笑道:“百年未见,公主修为越发精进。”

“你亦是。”龙悦吟收起长枪,和对手互相拱手行礼。转过身后,一脸庄重的小脸顿时喜笑颜开,蹦蹦跳跳扛着枪往下跑。

她没看到男人留恋的目光,也未看到台下赞许的目光中,夹着一抹惊恐。

龙岚手有些抖,她完整看过龙悦吟的对战,心道她竟然如此厉害!

这是她和龙宇第一次参加海庆节,往年都是大哥前

来,她那大哥向来自诩前辈,从不上台跟他眼中小辈比试,只是回来后常常夸奖龙悦吟,说她将来必成大器,成就或在其父之上!

当时龙岚心中还有些不屑,心道不过是那些人让着龙悦吟罢了,就像她参加试炼台,哪个敢真动手跟她打。

何况这些人都是冲着什么去的,谁不清楚?

但是……

龙岚心里不住吸气,微微颤抖地手端起茶盏,平息心中恐惧。

好可怕的修为,她甚至还未成年,比她和龙宇小千岁,修为已跟她二人等级相同,若等她成年……

“不行,就算哥哥真当入赘,凭她的实力,我们如何压制她!”龙岚心里暗暗想,“必须想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能让哥哥娶她,又能控制她……”

“你们没有看我比试!”龙悦吟控诉道。

“我们看了!只是没有全部看下来!”温辞立刻说,“不过我们录下来了,想看的话以后天天看!”

杜悠然对龙悦吟说:“你二人同时出手那刻,我便知道你会赢。”

“嘿!”龙悦吟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小辞姐姐,我发现你好喜欢用留影石哦。”

留影石可以记录短暂画面,这种东西修士一般买来记录秘籍,很少有人像温辞一样拍拍拍。

“当然要拍下来啦,这可是很难见到的场景,都是回忆呀!”温辞捏着一枚留影石靠近龙悦吟,笑道,“而且留影石很有用,比如你被一个人故意栽赃陷害,若是之前你偷偷用留影石记录,这便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是哦

龙悦吟睁大眼,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这时杜悠然把消耗的部分填满了,起身牵住温辞的手,对龙悦吟说,“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呀?”龙悦吟下巴放在凳背,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们不是说好等宴会结束,一起去过节吗?”

“记得,我们先去海中看看,来了许久,还未去过海里。”杜悠然说,“你好好休息,等你再上场……我们争取回来。”

争取?

龙悦吟眨巴眨巴眼。

海里?

温辞蠢蠢欲动。

龙悦吟还要参加

试炼台,只好放弃跟两个姐姐出去玩,她简单介绍海晏城附近的海域,告诉她们她常去的,没有外人打扰还很很适合一个人静静呆着的地方。

没有外人打扰。

杜悠然勾起唇,摸了一把糖给龙悦吟。

“比试加油。”

哦……

龙悦吟恋恋不舍地摆手。

海晏城向西数千米,一道悬崖突兀出现,顺着悬崖向下,黑暗中渐渐出现点点荧光。

这是一片生长在海水中的萤草,枝叶修长,花朵小巧,花落结果,果实一年四季散发紫色和蓝色光芒,将黑暗的海水折射出梦幻光芒。

杜悠然和温辞的衣服在海水中浮动,杜悠然张开嘴,靠近温辞,吐出一串泡泡。

“想这么做很久了是不是?”温辞立刻捏住杜悠然的脸颊,整个玄门,唯有她一人拥有对玄王动手动脚的权利。

杜悠然轻笑,贴在温辞嘴角,温辞张开嘴,两人同时闭上眼。

点点光芒中,随海水浮沉的二人沉默地亲吻,有时她们会触碰到柔软的沙土,有时会被细长的水草拂过皮肤,有时会倒在亮着荧光的海草中,发间门挂着一枚莹莹发亮的果子。

海中不知星辰,不知多久后,杜悠然睁开眼,微微沙哑地声音对温辞说:“闭眼。”

此刻两人都被神秘情绪扰乱,温辞期待地闭上眼,嘴角弯起,感觉到杜悠然缓缓抬手,勾开她的衣服。

浅色纱衣,粉色长裙海草般妖娆落下,盖在一片草上,散发的光芒越发暧昧。

片刻后,海中亮起一抹无人发现的白,她盘旋着,卷住温辞的腰,垂下尾巴,将头颅放在温辞笔直的肩膀。

温辞惊讶地睁开眼,转头时唇贴在她修长的吻部。

“杜悠然?”温辞忍不住抬手,温柔抚摸她的鳞片,“你变成龙了?”

“暂时,所以,不能浪费。”杜悠然低声说,张开嘴,伸出细长的舍舔舐温辞的嘴角。

“张嘴。”

如果有人经过这片海,或许能看到这奇异的画面。

昏暗斑斓的光影中,全身莹白不染一色的龙盘在同样雪白的女子身上,龙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并不如一般龙那样大,那样长,反而是修长的,正适合将一名纤细的人紧紧绑缚的长度。

可是这里没人来,也不会有人看到。

有人在数千米外的城中谈笑风生,有人在千米悬崖下肆意亲吻。

温辞闭着的眼朦胧张开,看着一望无际黑暗的海。

盘在她身上的龙并不老实,雪白的龙尾一下一下摩挲她纤瘦的腿,冰凉的鳞片在温热的皮肤上滑动,惊起令人发颤的战栗。

温辞感觉自己向坠入海中无助的猎物,被杜悠然俘获,海水密密将她包裹,她却只能感受到杜悠然身上的温度。

原来龙腹,是热的……

第70章

杜悠然的尽量,足足尽到一夜,方才回来。

此时龙宫大殿酒宴正酣,大家饮酒作乐,观看试炼台比试。

龙悦吟完全沉浸在战斗中,越打越兴奋,双眸似火。

人潮拥挤的龙宫外,飞起一只金色的蝶,钟梦灵抬头望着龙悦吟的英姿,目露赞叹。

不愧是海晏城继承人,果然实力不凡。

她露出笑容,抱着手中青罗伞,转身,向客栈走去。

杜悠然牵着温辞回到宴席中坐下,她松开手,观察温辞的表情,慢声道:“可还好?”

温辞微微一笑,“多谢玄王大人关心,鄙人甚好。”

“。”

杜悠然心道这次确实有些过火,但人生就是尝试,而且温辞明明喜欢的很。

她抬手,将龙王给她的木盒放在桌上,往温辞手边推。

温辞抱着手臂,身体仍然残留那种激烈的感觉,垂下长长的眼睫往木盒上看,低声道:“何物。”

“是父王送给你我的见面礼。”杜悠然温声道。

温辞眉头挑起,心里冷哼哼地想,竟然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幻龙珠,可让人短暂变化成龙。”杜悠然伸出一只手臂绕过她胸前,展开手掌,温热的掌心捧着她的下巴。

“你喜欢吗?”

温辞:“咦?”

她就说杜悠然昨天晚上为什么可以变龙!

杜悠然轻轻抚摸她的下巴,慢悠悠地说:“下次试试双龙。”

试什么?怎么试?你想干什么?

温辞灵魂三问,脸慢慢红起来,忽然伸出手,一把按在木盒上,快速将幻龙珠收进储物戒中。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呀!

鱼鱼平等!

她们俩忙碌一整晚,此时腹中空空,正好宴席上最不缺的便是珍馐佳肴。当她二人低着头一脸认真地投喂对方时,龙悦吟怀里抱着银枪,一步一步走到桌前。

“哼哼!”她提醒道。

温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悦悦好,你又赢了!真厉害!”

“哼哼哼!”

龙悦吟一手拄着龙枪,一手叉在腰上,

小脸严肃板着,指责道:“你们让我等了好久!整整一晚上你们去做什么?”

这种事就不要和小朋友说了,温辞笑眯眯地说,“看看水,看看鱼。”

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把糖,塞到龙悦吟小朋友手中,全当封口费。龙悦吟一天得到两把糖,小荷包装的鼓鼓囊囊,笑嘻嘻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们了,但下次你们必须要带上我。”

她回头看了一眼龙沧的方向,龙沧笑盈盈地一条龙自饮自乐,说道:“我要去跟父王说一件事,等到这次秘境结束,我就准备上岸游历。”

龙悦吟低声道,“说起来,你们都没有告诉我,你们来自何处?”

杜悠然低声道:“我们来的地方你不曾听说,回去路途艰难,我们机缘巧合来到这里。”

龙悦吟手指点点下巴,说:“好吧,如果你们不急着回家的话,不如跟我一起?父王一直不允许我出门,但是如果你们跟我一起,他肯定会同意的!”

“而且我们这么厉害,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温辞笑道:“当然可以,我们也很想见识岸上的风土人情。”

得到肯定答案的龙悦吟立刻喜笑颜开,拎着长枪就往龙沧的方向跑,那表情不像是找龙沧商量事情,反而气势汹汹。

“父王!”龙悦吟一声大喊,整个人扑上去抱住龙沧的脖子。

龙沧正在饮酒,被她双臂用力搂住,“噗”一声吐出酒水。

“众多宾客都在,成何体统!”他差点被亲闺女弑父,拎着龙悦吟的胳膊把她拽到身边,拉着脸问:“你又想干什么?”

龙悦吟可不怕他,顶着灿烂的笑容坐在地上,抱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父王,悠然姐姐和小辞姐姐都答应要跟我一起上岸,您这次你总该让我出门了吧!”

“你再不让我上岸,黄花菜都凉了!”

“我为你请的夫子这般教你?是不是又逃课!”龙王瞟他,提到龙悦吟游历的事,眉头紧紧皱起。

不过……如果杜悠然温辞与她一起,她二人行事稳重,修为深厚,她三人作伴总比哪天龙悦吟偷偷自己跑掉让他安心,何况他不可能看着龙悦吟一辈子,他的女儿如此单纯,以后要继承龙宫,是要闯荡一番,见识世间百态。

但龙王不能轻易许诺她,他放下酒杯,慢声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龙悦吟眼睛亮起来,激动地说:“别说一个条件,只要你让我出门,三个都可以!”

“你先听完我的条件。”龙沧说:“世间大派繁多,大能修士比比皆是,再过一年便是名门大派天机门百年大比之日,到时全天下修士集聚天机门共夺美名!那场面可比海庆节小小的试炼台辉煌浩大数百倍!

“若你和两位姐姐在天机门大比中夺得魁首,我便允许你们在世间游历百年。”

龙悦吟听到比试眼睛更亮了,但她机智地问道:“我们三个人只要有一人拿到头名就可以?”

龙沧点头,“天机门的宗派大比,各个等级皆有试炼台,你们只要拿到元婴期的魁首,我的条件便作数。”

“龙言一出!”龙悦吟举起手。

龙沧“啪”和她击掌,“你还是先从秘境中全首全尾的出来,若你在这次秘境中受伤,这个门你是别出了!”

“你瞧好吧!”

龙悦吟从龙沧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蹦蹦跳跳地下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杜悠然和温辞。

杜悠然和温辞听到后,点头,心里想龙悦吟出海是必然,就是不知她何时建立万妖城。

她们听龙悦吟展望未来,等她说累了,打算再次上台活动筋骨,杜悠然和温辞心想一眼,心道年轻就是好啊。

有活力。

她二人看了会儿龙悦吟比试,跟龙王一起向宾客们敬酒,回来后借着不胜酒力为借口溜出宫殿,去看欢鲤。

一直盯着她们的龙岚趁机跟在她二人身后,不料还没走到龙悦吟宫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下来,她不甘心地盯着二人消失在院墙后,愤恨地跺了下脚。

两人回到偏院,看到妈妈的欢鲤立马往下掉眼泪,哭得非常伤心,她还没有离开过妈妈这么久。

“乖哦,鲤鲤乖,想妈妈啦?妈妈也很想你。”温辞抱着欢鲤,拍拍她的背,杜悠然拿出玩具逗欢鲤开心。

“呜呜呜……啊呜……”欢鲤委屈极了,哭得杜悠然温辞心疼不已,她们走的时候欢鲤正在睡觉,没想到只是一个白天没有见到,欢鲤竟然这么伤心。

“妈妈不走了好不好?等你悦吟姨姨过来,我们一起出去玩。”温辞亲亲欢鲤的小脸蛋,说:“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们离开这段时间里负责看孩子的胡萋萋和佘兰叶互相看向对方,胡萋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今天鲤鲤还挺开心的,一直笑着来着,没想到现在见到两位大人这么伤心。”

她抬起手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忧伤道:“真是让狐狸流泪。”

佘兰叶冷漠地勾起嘴角,“虚伪。”

欢鲤见到妈妈后一直盯着她们俩,吃饭也要盯着看,也不想睡觉了,好像怕一闭眼妈妈会消失。

杜悠然和温辞心里更加心疼,二人便送出传音海螺告诉龙悦吟,让她结束宴会后来找她们。

一日后,龙族宴会顺利结束,换了一身衣服的龙悦吟蹦蹦跳跳的,来找她们出去玩,她还没忘记钟梦灵,拐去客栈找她。

“我已经吩咐下去,海牢中的狱卒自会给你的师兄师姐们辟谷丹,你放心跟我们走便是。”龙悦吟对钟梦灵招手。

钟梦玲一身白衣,手中抱着青罗伞,笑着看她,“好。”

“咦,这不是我的伞吗?”钟梦玲惊讶地说,“我那天不小心把伞面戳坏了,就让宫女收起来。”

“嗯,我换了一个伞面,如果公主不嫌弃,请用。”钟梦灵低声道。

她那天看到龙悦吟将损坏的伞递给宫女,一脸失望无措,有些不忍心,便请宫女将伞暂时交由她修补,这几日龙悦吟在宫中参加宴席,她在客栈修补伞面。

“唰。”青罗伞猛地撑开,青色的伞面上花瓣飞落,金白色蝴蝶展翅,一只修长美丽的银色长龙卧在花海中,伸展身体与蝶共舞。

杜悠然看着伞面上,与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图案,对着温辞挑眉。

温辞对杜悠然摇摇头。

“这是我吗?”龙悦吟激地地问。

看到龙悦吟开心的样子,钟梦玲弯起嘴角,笑道:“是你,是我自己画的,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我太喜欢啦!”龙悦吟撑着伞笑道。

“我已将伞炼制过,它不会像普通的伞那般易坏。”钟梦灵说。

“天呐,我说这把伞里面有灵力!梦灵姐姐

,竟然还会炼制法器!”

钟梦灵有些羞涩道:“只是略知一二,不敢说精通,它并不是多么厉害的法器,只能撑出结界,待我以后修为突破,希望倒时可以为你重新炼制。”

钟梦灵希望有朝一日,这把伞能帮助龙悦吟。

她二人亲亲热热地在前面说话,后面杜悠然和温辞逗孩子玩,再往后,佘兰叶面无表情,而胡萋萋的脸皱成一团。

老虎啊,大老虎!

金红色的彩灯悬挂在众人头顶,洒下一片朦胧光芒。宽敞的大道,珊瑚与宝石熠熠生辉,拳头大的夜明珠悬挂在透明纱罩内,照在珠光宝气的女子身上。

最前面撑着伞的小公主牵着钟梦灵的手,笑着转身甜甜喊道:“姐姐们快来!”

钟梦灵侧眸看她,嘴角露出温柔地笑容,而她身后的四人听到龙悦吟催促的声音,抬眸扬起温和的笑意。

六个奇异的美女子衣衫轻扬,行走在灯火辉煌中,像踏入路人的一场梦。

酒肆中的画师惊鸿一瞥,展开长卷,提笔作画。

路人的目光落在她们含笑的嘴角,落在青丝发尾,落在她们离去的背影中。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魂牵梦萦,像是做过一场梦,梦中曾有仙子来过,化作镜花水月,只做后世回忆。

现代,望城。

金色巨龙撑起结界,盘桓在小区草地上,闻讯敢来的办事处众人目光惊讶,向龙君行礼。

“我上当了,山海图本就是钟梦灵的法器,她将我囚禁多年,若非今日得阴阳双鱼所救,我不知何时重见天日。”金龙说。

杜大人和温大人?

戴玲珑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住宅区,这里以沦为平地,到处都是战斗后留下的痕迹,金色的龙血洒满一地,而龙君倒在地上,身上满是伤口,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不见踪影。

“钟梦灵?”戴玲珑仿佛默念这个名字,问金曜龙君,“阴阳双鱼大人呢,胡萋萋不是跟着她们,这里发生了何事?”

金耀龙君摇摇头解释说:“我被放出来便跟钟梦灵战斗,被她跑了。阴阳双鱼和那只狐狸,以及一只蛟被钟梦灵关进山海图内,山海图又被钟梦灵损毁,她们四人不知落在何处,哦,还

有一个孩子。

竟然连欢鲤也不见了?

戴玲珑心中心道不好,但转念一想,杜悠然和温辞不可能丢下孩子,她心想她们千万不要出事!

她一直在心理安慰自己,这时金曜龙君的尾巴卷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对戴玲珑说:“不过我救下一人,他或许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

“钟师叔?”

安静的病房内开满绿植,挂着大朵大朵洁白的花朵,点点金色光芒从白色花蕊中落下,洒在男人身上。

“小益全身灵脉尽毁,好在灵海没有受到损害。”杜玉兰和戴玲珑两人一直修补钟益的身体,等到休息时,杜玉兰放下手,对皱着眉头的戴玉海说。

戴玉海现在心里压力极大,阴阳双鱼不见踪影,龙君口中的钟梦灵就是幕后之人,她为什么出现在钟益身边?

一只雪白的狐狸跃过窗,落下,尾巴愤怒地抽在地上,愤怒地说:“我已经带领行动队的人把钟家所有人捉拿归案,我申请审查钟家人!”

戴玲珑正在调息,听到胡晔晔的话后调息动作暂缓,她说:“我跟你一起。”

胡萋萋同样消失,她修为在阴阳双鱼之下,如果有危险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她,胡晔晔作为胡萋萋的亲生弟弟,听到消息后又惊又恐,担心地无法休息,而戴玲珑从小跟胡萋萋相识,同样不好受。

“走!”胡晔晔矮下身体,让戴玲珑坐在他背上,他一刻不想等。

这是戴玉海问,“琥珀呢?”

“她在监视徐家。”戴玲珑说,“徐家最近消失几个弟子,她正在查探。”

“现在是非常时期,全国启动特级警报,你们要注意安全!”戴玉海低声交代。

“是!”

白色灵光划破望城夜空,戴玉海看着她们的背影,目中的担忧无法隐藏。

杜玉兰调息结束,睁开眼安慰道:“邪不胜正,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没事。”

戴玉海点点头,叹了口气。

这时床上的人眼睛动了动,他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试探地释放一抹灵力,这时一阵剧痛袭来,他一声闷哼,心道不好!

听到声音的戴玉海和杜玉兰惊喜地走过来,连忙道:“小益你醒了?

钟益头顶白苍苍的发中露出一抹黑色,他听到仿佛梦一般的声音,勉强地睁开眼看向四周,目光中划过一抹惊疑,惊喜道:“师兄,嫂子!”

“好啊你小子!”戴玉海眼含热泪,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当年多么风光的小伙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钟益想到这么多年来经历的一切,心中痛苦连连,“师兄,我真是太惨了!我被骗的好苦啊!”

望城办事处,被蒙着双眼的钟家三人,分别被关押在审讯室内。

戴玲珑看着从钟家搜来的证据,缓缓挑起眉头,她坐下,抬手。

蒙在钟墨含脸上的黑布不翼而飞,他还没看清审讯的人立刻大声喊:“这里是哪里?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捉来!你们的搜查令在哪里?我要求见我的律师,律师不在,我什么都不会说!”

戴玲珑慢悠悠地一张一张看着手里的照片,她头也不抬,将钟墨含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

“啪!”

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从钟墨含背后袭来,按在他肩膀上将钟墨含吓了一跳,若不是他被困锁在凳子上一动不能动,整个人几乎跳起来。

“你现在想说话了?”

胡晔晔张开嘴巴,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啊——”

看到狐狸会说话的那个钟墨含放声尖叫,一声比一声大。

胡晔晔蹲在原地看向戴玲珑,两个人心中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好像没见过妖族。

“说,钟梦灵钟益是钟意是你什么人?”戴玲珑放下照片,问他。

钟墨含脸色一变,想也不想道:“什么,就我那老的快走不动的奶奶和瘫痪在床,眼看要死不死的爷爷,竟然惹事生非让你们把我抓来?”

他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有这本事?

“他们只是你的爷爷奶奶,你没有发现他们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戴玲珑紧盯着周梦涵的表情问道。

钟墨含心想就这两个老东西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特别有钱,还不舍得给他!

戴玲珑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铃铛,合上审讯书拿起法器转身离开。

“喂,你们什么意思?赶紧放我离开,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钟墨含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大声斥责道,“你们不要等我出去,我第一个起诉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跟在戴玲珑身后的胡晔晔忽然转身一声怒吼,看到钟墨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冷笑。

“傻狗,老子是狐狸。”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钟蕊和钟家长子的审讯中,钟家长子的反应倒和钟墨含差不多,但钟蕊表情有些奇怪,转瞬即逝,被戴玲珑捕捉。

“你知道什么?”戴玲珑立刻问。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钟蕊想也不想,到了这时,戴玲珑放在桌上的金铃猛的想起来。

“说谎!”

钟蕊倒吸一口气说:“你们是玄门中人?”她脸色惨白,以为自己拜托徐夫人暗害老爷子的事被发现了,脸色愈发苍白。

胡晔晔脸上露出了人一般的表情,显得十分妖异。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胡晔晔迈着优雅的步伐,围着钟蕊转圈,他低下头故意在钟蕊身上嗅了嗅,露出垂涎的表情让钟蕊看到,他声音阴冷:“我根本不是人,我只是一只妖怪罢了。”

“你害了我的亲人,我要让你偿命!”

他说完,一声怒吼,身体变得巨大,张开血喷大口,一咬住钟蕊的头颅。

“啊——”

尖锐的惨叫声在审讯室内回荡,钟蕊大声道:“我只是请徐家夫人帮我不知鬼不觉弄死老爷子!我没有害死你的家人,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我从来没有见过妖怪啊!”

胡晔晔收回脑袋,嫌弃地“呸呸呸”,变回原来的形态,冷冷地憋向钟蕊。

钟蕊整个人瘫软在凳子上,缓缓呼气,吓得瞪圆了眼睛,嘴里一直说:“不是我的错,我只,只是想要财产,我什么都没做……”

“你想害钟老爷子?”戴玲珑冷声道,“你竟然既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别想着撒谎,我们有千万种办法让你开口!”

胡晔晔咧开嘴笑,露出尖锐的白牙。

钟蕊见事情败露,又被那只狐狸吓破了胆子,自暴自弃地说:“他跟我妈进山后回来就变成了那副鬼样子,家里的财

产以及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我爸手里,我妈从来不管事,听说我爸早就立了遗嘱,可是谁都没见过遗嘱内容,但我在我爸没有瘫痪的时候拿到过他在白纸上签的名字,伪造了一份遗嘱,等他死后钟家大部分财产就都是我的!”

“我就只是请徐家夫人帮我,真正动手的人是徐家派出的修士,跟我没关系啊!”

戴玲珑叹了口气,拿出几张照片甩在钟蕊脚下,低声道,“你图谋钟老爷子的财产,甚至想要亲手送走他,你可知道,你和你大哥根本就不是钟益与钟梦灵的亲生子女!你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什么?!”钟蕊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的照片。

怪不得……怪不得从小到大他总感觉和母亲隔了一层,以前她以为妈妈重男轻女,要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给大哥,现在一想,她对大哥同样若即若离。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她亲生骨肉!

望城办事处。

“我当初爱死这个女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人,毅然决然离开玄门,想跟她好好度过百年……”病床上的钟益苦笑道,“她不喜欢我碰,我便不碰她,她不想生孩子,我便领养两个孩子,我为她神魂颠倒,没想到……”

钟益眼前闪过几十年前的场景,当时大雨滂沱,泥石流呼啸而过,巨石向二人压来,他奋不顾身撑起结界,护在她身前,原以为自己的身份会暴露,结果得到的却是女人的一掌。

“看在你一片痴心,我不杀你。”他记得女人冷漠的眉眼,记得自己灵脉俱断的痛苦。

“若我事成,便放你离开。”

他在痛苦中无法言语,无法动作,眼泪落在雨水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我被她骗了这么多年,她根本不是我心里爱的人!”钟益不顾伤势强撑起身体,对戴玉海说,“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连山市有灵首山,她在连山市一住多年,直到前年我看到阳鱼被她请到家里算卦。她的目标是阳鱼!”

“师兄是我看走了眼,但你一定要阻止他,与阳鱼有关的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戴玉海见钟益怒火攻心,把他按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打算等他伤势平复再

将钟梦灵所做的一切告知他。

此刻戴玉海已将全部事情串联起来,钟益在京都办事处时,曾破获一起大案,找到玄门重宝山海图上交!

而龙君说山海图是钟梦灵的法宝,但是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山海有图有主!

灵首山,阳鱼。

龙骨,白蛇化蛟。

山海图,龙君。

像一条树上分出无数条树杈,环环相扣,钟梦灵心思竟然如此之深,她对复活龙里这件事下了多大的心血!如此执着!

戴玉海等钟益睡着走到窗边,看着沉沉的夜色,眉头皱起。

风雨欲来,华国需要双鱼,杜悠然和温辞,现在何方?

龙宫,公主殿内。

杜悠然抱着欢鲤,认真问温辞,“真的要这么做?”

“嗯嗯!”温辞点点头,认真地说,“谁知道秘境里面是什么样子,保险起见!”

她手里拿着自己的法器,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美目,故意对杜悠然笑。

正所谓美色撩人,向来爱美的杜悠然抬手,点在温辞的鼻尖。

“啊哦!”

被杜悠然捏着腋下抱着的欢鲤,顿时开心地扑棱。

“怎么会有小宝宝看到妈妈被欺负这么开心地?”温辞故意不满道,拿起面纱挡在脸前,逗欢鲤,“妈妈在哪儿呢?妈妈不见了。”

欢鲤笑得更开心了。

杜悠然举着欢鲤向温辞靠近,随口道:“谁欺负你,打她。”

“打她。”温辞立刻拉住欢鲤的小手,拍在杜悠然手上。

杜悠然立刻皱起眉,控诉,“好痛。”

“你女儿打得,跟我没关系。”

“咿呀呜哇!”欢鲤无辜背锅,还一脸笑,白白嫩嫩的手爪爪抓住黑绫,温辞立刻低下头,在欢鲤脸上“啾啾”亲了好几下。

“谁是妈妈的乖宝宝?”

旁边几个人羡慕地看她吸孩子。果然当妈妈的就是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来吧。”杜悠然说。

温辞笑着松开手,松开黑绫,等杜悠然将欢鲤放到她身前,立刻用黑绫将欢鲤绑在身上。

不需要她动手,黑

绫自动将欢鲤系的严严实实,像一个蛹宝宝。

龙悦吟说海晏城秘境极大,进入的修士会被随即传送,她们进入时最好手牵手,争取落在一个地方。

“不如把欢鲤留给我照顾?”龙沧忍不住道,心里想等她们上岸游历,杜悠然温辞定会带上孩子,眼看他能抱孙女的日子越来越少,真是令人可惜。

“鲤鲤很黏我们,离开她太久她会伤心,要哄很久,还是让我们带着吧。”温辞说。

杜悠然点头,“孩子离不开我们,我们亦离不开孩子。”

龙沧是过来人,感叹,看向龙悦吟,心道小时候整日缠着他不放手,不抱就哭,现在却吵着要出门,时间过得太快。

被父亲慈爱目光盯着的龙悦吟有些受不住,剁了下脚,连忙道:“父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去!”

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也罢。”龙王笑道,“那便愿你们多有机缘,满载而归。”

海庆节重头戏来临,不知多少修士是为了海晏城的秘境而来,龙宫中一条巨大的银龙飞起冲向城外,一声龙啸呵退方圆万米妖兽,万妖臣服。

龙沧口中吐出一枚金珠,万丈海水在他面前分开一道结界,空间瞬间扭曲,露出秘境大门。

海晏城龙王化作人身,负手而立,声音传遍整个海域,“海晏城秘境已开,秘境之内,生死自负,望诸位好自为之。”

“多谢龙王陛下!”

秘境开启那刻,无数道光芒向秘境中飞去。

龙宫公主殿,杜悠然低头,看着满地的团子。

“这些都要带着吗?”拿起龙枪的龙悦吟迟疑地问杜悠然。

“对。”杜悠然点头。

“叽!”

在龙宫内吃的好睡得好的嗯滚滚们抬着头,骄傲地叉腰。

鱼在鼠在。

温辞笑眯眯道:“我不会打架啦,我只是一只召唤系牡蛎精。”

胡萋萋“呲呲”笑起来,跟漏了气的车胎似的。

“这么多怎么带,放储物戒中吗?”龙悦吟说,“我刚好有一只可以装灵兽的储物戒,送给你吧!”

温辞说:“秘境里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我跟你换戒指。”

“哎呀,我们姐妹之间无需算得这么清楚!”龙悦吟摆摆手,说,“而且要不是你们愿意陪我,父亲不会让我们上岸,我感谢你们来不及。”

“先走吧。”杜悠然看向秘境,现在仍然有无数修士往秘境中飞,一副去晚了买不到票的激动。

温辞不再追问,接过她递来的储物戒开始装嗯嗯。

龙悦吟介绍道:“这枚储物戒可以根据你的想法变换形态,你可以把它变作戒指,耳坠,珠钗都可以。”

哇!

这么神奇?

温辞眨眨眼,忽然一笑,手里原本的戒指忽然变大,变得圆滚滚,是龙悦吟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连杜悠然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圆球。

众人中,只有“博览古今”“见识广阔”的胡萋萋鼓掌道:“好一个精灵球。”

“嗯嗯球!”温辞捧起球球。

“啊!”欢鲤伸出手想要,温辞便把嗯嗯球夹在欢鲤旁边。

精灵球?

杜悠然疑惑。

是一种珍珠名称吗?

龙悦吟猜测,牡蛎产珠诶。

不懂也不想猜的佘兰叶面无表情,胡萋萋继续漏气。

“还不快去?”空中传来龙沧的声音,磨磨蹭蹭的几人立即动手。

杜悠然吞下龙珠,化成一条细长的小蛇盘在温辞手腕上。龙悦吟直接化成原型,卷着她们歪歪扭扭地飞向秘境。

驻立海中的龙沧不忍直视,低下头假装没看到,捏捏额头。

头疼。

银龙撞入结界内,仿佛坐山车的一人一狐一蛟睁大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然而进入结界那刻,浓重的灵气扑面,随即是巨大的威压冲击而来,龙悦吟下意识化作人形抵抗,抬手摸向旁边,要跟姐姐们手牵手。

摸,摸了个空。

龙悦吟落在草地上,呆呆地看向旁边,半晌后头上竖起一撮毛。

咦,姐姐们呢?

“砰!”

胡萋萋掉进海里,奋力扑腾,当她被蛟卷着从海里捞出来时,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人间有真情,感谢娇娇救我狐命!”胡萋萋感动地说,说完发现台词仍

然很熟悉。

“第三次。”佘兰叶趴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冷漠地说。

胡萋萋爬到她身上坐下,笑嘻嘻道:“救命这种事,可没有事不过三的说法。”

你还想多多益善?

佘兰叶心里想,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色的眼眸缓缓睁大,“两位大人呢?”

两位大人坐在躺椅上,各自倒了一杯奶茶,碰杯痛饮,缓解和同伴分开的“悲伤”心情。

既然大家不在一起,不如先喝杯奶茶冷静下。

“你看!我说对了吧!”温辞头上顶着一大片叶子,骄傲地说,“是不是我有先见之明!”

杜悠然带着墨镜,看着头顶的大太阳,点头。

被妈妈绑在身上的欢鲤开心地晃晃小脚,伸伸小手,闻到妈妈身上飘来的香气,有些馋。

“哦……”

“你想喝?”杜悠然将吸管贴在欢鲤嘴上,欢鲤立刻叼住,嘬了半晌,什么都没嘬到。

杜悠然一手捏着空空的吸管让她嘬,一边端着敞开盖的奶茶杯放在她鼻子旁边让她闻,还要加油鼓劲。

“加油。”杜悠然悠悠道,“马上就要喝到了!”

坏死了!

温辞心想怎么可以这么欺负自己的崽!太过分啦!

她立刻端起奶茶放在欢鲤另一边,举起手,“加油!鲤鲤真棒!”

浓郁地香气在欢鲤小鼻尖绕啊绕,奈何就是喝不到的欢鲤委屈地松开嘴巴,吐吐舌头,瘪嘴。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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