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深情》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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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物的帮助下,林深难得睡了个好觉。

为了应对明天体检,他偷偷给自己调整了剂量,从其他夜晚节省的药量,特意加在今晚。体检化验抽血,但不会有药检,他不用担心被查出来。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何医生。何医生那么希望他好起来,他却满脑子想着利用药物伪装自己,甚至因为约见治疗的事,连累了何医生。

林深心中歉疚,打算等体检结束,给对方一个交代。

清晨,刘助按照约好的时间,前往酒店接林深。

抽血需要空腹,林深没有吃早餐,出门时明显感到乏力和嗜睡,大概就是何医生所说的药物不良反应。

他没有太在意,侧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休憩,车子开得平稳,在庄园停下时也未发觉。

付时清天没亮就起来了,拾掇整齐,等车接了林深再来接他。因为不能吃早餐,索性站在庄园外面等,此时手臂挂着西装外套,看车子在面前停稳。

车门自动打开,他看到车厢内熟睡的林深,眼神制止刘助下车来接,无声又快速地上了车。

他把干净的西装外套,罩在林深身上,看他睡姿别扭,探手调整座椅角度,确认都合适了,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从市郊到体检中心,开快车也要半小时,到达的时候,天际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

林深睡得沉,被喊醒都要小一会儿,发现约好的时间差点儿耽误了,话不多说往里进,赶场子一样。

付时清只好咽下关心的话音,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体检中心提供专属包场服务,先坐室内车到哪个区域抽血,再进哪个房间做检查,不用花费心思,一站式体检。

林深神色恍惚跟着走,神游一般,付时清走在后面,喊了好几声才听见。

“是不是低血糖了?看你脸色不好。”付时清走上前,探手想要摸他的脸,却被躲开了。

手指僵在半空,四目相对,付时清看清林深的眼神,心情瞬间沉落谷底。

这戒备的眼神,是以为他会对他做什么吗?他能对他做什么?!

付时清暗恼爱人的刻意疏离,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得不顾忌场合,脸色紧绷着收回手,到底没再开口。

林深先进房间做检查,付时清看他进去了,才露出罩在西装外套下的伤手,让随行工作人员带他去处理。

解开绷带时,昨晚裂开的伤口,不出意外又渗血了,处理起来比之前都费力费时。付时清等得着急也没有办法,再不好好收拾,右手怕是要废。

林深做完检查出来,看门口没了人影,想着估计是去其他项目了,索性先去餐厅用餐。

最近胃口不好,全身乏力也不想进食,随便喝了碗甜汤,马不停蹄继续剩下的检查。他几乎以某种逃离的速度快速进行着,直到最后的常规心理筛查。

诊室的医生先前接待过夫夫俩,看到他来,熟稔地打了招呼,然后递上表格,流程化询问一些问题。

林深早有准备,回答得与往常一模一样,看到医生很快在表格结尾填好结论,庆幸自己昨晚提前加了药,不然今天遇到付时清,怕是又要起争执。

“谢谢医生,再见。”

确定最后的项目也顺利结束,林深声音透出一丝轻快,道别后准备离开,忽然被医生喊住。

“等一下——!”

手指僵在门把手,他拼命回想刚才哪个细节疏漏了,一时竟不敢转身。

“林先生,您的信息腕带掉了。”桌后的医生笑着提醒他。

“......”林深僵直的四肢这才缓过神,尽可能自然地俯下身去捡。

系紧的衬衫衣袖,滑上去半截,另一只手匆忙来遮,露出佩戴的手链。

医生坐在不远处看着,隐约看到葱白的手腕有饰品垂落,明晃晃镶满了细钻,暗叹一声有钱人。

林深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急匆匆离开,等走出诊室,暗自松了口气。他抚摸着右手,察觉出疏漏的地方,决定以后的手链,都换成右手戴。

付时清处理完伤口,听工作人员说林深已经进行到后面的项目了,直接略过早餐,紧赶慢赶追上落后的进度。

离开体检中心时,他走在林深身旁,趁人还在眼前询问:“我们中午回家吃饭?或者你想去哪家餐厅,我来订位。”

林深不想和他一起回家,钻进车时慢吞吞回答:“下午还有事。”

付时清恼他避而不谈的态度,急道:“不过想要你陪我吃顿饭,真有这么忙?”

“......”林深对上那双委屈含怒的眸,眼帘动了动,声音低而轻地陈述事实:“你每次在外忙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必须陪我吃晚餐。”

所以,也不要这样无理地要求我。

付时清这回真要被林深搞怕了,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软刀子似的,扎得是又稳又狠。不就是让人跟了他两天,至于这么记仇吗......

“不管出差还是应酬,哪次不是尽量早点赶回来陪你?”付时清替自己辩白一句,看他神色不耐,抿唇收了声:“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家里做好,给你送过去。”

林深不打算吃午餐,又厌倦言语争执,闻言转过头看他,目光扫过自始至终挂在手臂的西装外套,淡淡应声:“我想吃你做的。”

“......”

这要求听着简单,现学都来得及。可问题是,他现在能下得了厨啊?!

付时清严重怀疑林深故意捉弄他,明知道那晚他的手被夹伤了,还故意说这种话“报复”他,真是气得人牙痒痒。

老婆温柔的时候是温柔,可要论气人的功夫,也真是气人。

“等我手好了,亲自下厨给你准备晚餐。”付时清承诺说,希望他换个要求,不怕麻烦,不怕铺张,只要实际一点儿的。

林深看出他捉襟见肘的局促,唇弯噙着点儿笑意:“午餐就不用了,你有空的话,跟何医生道个歉。”

谁?道歉?!

付时清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林深的意思后,瞬间拔高了声线:“我任劳任怨替你俩解决隐患,半句话没问完,挨你一巴掌,还得跟他道歉?!林深!不带这么作人的!”

林深感觉脑袋被吵得嗡嗡的,看到车内隔音板升上去了,转过头教育道:“非要这么大声吗,这是公共场合。”

“......?”

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说这种话,他会气成这样?!

再说他以前什么时候脾性这样,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事端频生,每次想要解决问题,都被沉默冷待,不仅频繁吵架,甚至对他动了手,现在说都不让说了?!

付时清觉得怄死了,恼人的话在嘴边绕完一圈,到底还是咽下去。他怕再较真下去,又是一顿大吵。

“从始至终,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解释你们之间的事,是你一直避而不谈,我才不得不让人守在那儿。”

付时清音调降下去,声音听起来低沉许多,冷厉的眸看向林深,深藏一抹受伤的神色。

“跟踪他的是狗仔,是我帮你们解决的跟拍照片,我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需要跟他道歉?林深,你讲讲道理,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这样伤人。”

林深听完付时清无奈控诉的一席话,藏在衣袖的手腕抖了抖,晃动轻盈的手链,晶晶亮亮。

“......我跟何医生确认一下,”他回答说,手指摩挲着紧箍衣袖的袖扣,声音压得低低的:“要是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谈话初见成效,付时清松了口气,又道:“那天晚上着急找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要是还生气,打我出出气,别总一个人闷着。”

说着,放下遮掩的西装外套,伸出受伤的手臂,任他处置。

林深几时见过付时清这阵势,看看缠紧的绷带,再看看染血的袖口,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再怎么吵架,好像最后也是要和好的,只要冷静下来讲一讲,生活和日子,终究要继续过下去。

可是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难过,那晚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灌水入喉的药片一样,他在痛苦的海水中沉溺,孤独而绝望。

明明,他那么需要他。

林深拼命克制眼眶汹涌的热意,拉过男人手掌,狠狠咬在手腕上方。

付时清无意泄出声闷哼,随即咽下声音,就这样安静地,纵容地,垂眸看他发泄。

跟几番裂开的伤口比起来,这点猫咬般的细疼算不得什么,付时清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也并不在意,甚至有闲心帮爱人整理垂落的鬓发。

“......咬好了?”

感觉没有更多动静了,他低声询问,眸中盈起点点笑意,仿佛在看自家闹脾气的小猫咪。

吧嗒,吧嗒。

回答他的,只有液体滴落手腕的声音,细细密密渗入齿痕,告诉手指末梢神经的知觉,大概是咸的。

付时清终于感觉到疼了,从心口窝一瞬间炸开,再蔓延到整个心脏,空气骤然抽离,胸腔只剩下嗡嗡作响的痛楚。

原来十指连心,是这个意思。

他扶起摇摇欲坠的林深,把人抱进怀里,听着耳边沉闷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泣音,再也说不出什么讨巧的话。

林深拳头狠狠捶在男人后背,发泄般低吼:“......付时清,你混蛋!”

付时清听着,只觉得疼过的心脏酸透了,浸泡过盐水一般,由内而外散发着滞涩的苦意。

“嗯...我混蛋。”他低声应着,收紧怀里人的腰,下巴搁在颈窝,终于说出一句软话:“是我不好,对不起。”

林深从来没觉得流泪是这样费力气的事情,先开始是脱力,然后一阵阵头晕,整个人几乎要昏过去。

他抖着声音确认:“不能再这样了,付时清。我会受不了的。”

“......嗯。”付时清答应着,偏过头把吻印在柔软的耳窝,怜惜地:“我们以后慢慢说,你不许再闷着,我不许再大声,好不好?”

“......”

付时清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以为林深还没缓过气,低头想要说什么,终于发现爱人晕倒在怀里。

这可吓坏了付时清,二话不说带人原路返回,体检中心紧挨着医院,刚体检完就晕倒,到底怎么回事?!

一来一回折腾,等医生确认林深睡着了,付时清身上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我们正说着话,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从化验结果来看,林先生存在贫血和营养不良的问题,加上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过大,所以出现血管迷走性晕厥的可能性比较大......”

医生后面再说什么,付时清已经听不进去了,左耳朵一个贫血,右耳朵一个营养不良,他记得去年体检时候还没有出现过这些问题,怎么半年时间,身体素质就变得这样差了?

“医生,该输血输血,该输蛋白输蛋白,一定尽全力治疗!”

额...倒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医生刚想说都不算严重,回去多休息,调节调节情绪就好了,顶着付时清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只好表示可以输两天营养素观察观察。

林深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之久,等镇静药物完全代谢出去了,精神才逐渐转好。

付时清这两天一直陪床,办公也待在医院这边,直到体检报告完全出来了,才放心带人出院。

这一闹腾,两人总算不再提吵架的事。

林深安心准备新剧发布会,没有再过问有关“秦墨”的事;而付时清确认“何谓”的确在莫氏医院工作过,和林深早有来往,解除了原本的警戒。

他们彼此清楚,如果继续怀疑下去,势必加深信任的裂痕,他们打心里选择相信,对方不可能做出违背原则的事。

争吵过后的情感消耗,终究需要时间来修复,夫夫俩选择用各自的方式消化,最终不约而同转向忙碌的工作。

他们还是会偶尔共进晚餐,节日的时候互相准备礼物,共度美好的夜晚。但是林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起码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从初尝一睡到天亮的甜头,到有条不紊处理各种事情,也不会觉得焦虑,他开始依赖镇静药物的作用。不过两周时间,再次与何医生面谈时,他主动提出加量的请求。

何谓觉得更奇怪了,先是问他体检结果怎么样,又问他右手感觉恢复了没有。

“只是有点贫血,”林深回答说,态度还算乐观:“右手还是老样子,不过不影响正常生活,顺便帮我锻炼一下左手功能。”

何谓找不到更多异常的证据,转而询问他心理问卷的情况。

“您开的药物真有效,我觉得可以进行下一个疗程了。”林深把转好的结果归功于疗效,悄悄瞒下吃多药睡了一天的事情。

何谓觉得有什么线索从眼前溜过去了,又因为太过习以为常,所以找不到奇怪的原因。最后,他谨慎地调整了用量,只比上个疗程多了一小部分。

没有医生处方,林深拿不到更多的药量,感觉有些失望,但还是愉快地接受了方案。

“何医生,又要说些冒犯的话了,”谈话结束时,林深犹豫地开口:“上次您离开时,是不是有辆车跟着您......”

何谓惊讶他知道这件事,点头确认道:“你知道对方什么来路?”

“我不太清楚。”林深说,试探地询问:“您查到了什么吗?我之前也被跟过一次,所以想要问问您。”

“好像是哪家娱乐小报记者吧,”何谓回忆前些天的调查结果,告诉林深最新进展:“放心吧,我已经请律师了。不出意料的话,他会进去段时间,再也不敢跟踪你。”

“这么严重!”林深惊呼。

何谓挑眉,理所当然地:“违法犯罪的事情,当然严重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用法律保护自己。”

林深听得直点头,顺便问一句:“您请的那位律师,水平怎么样?”

“你要打官司?”何谓疑惑脸。

“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一直没有着落,想换个律师团队试试。”林深答。

何谓看他神色认真,干脆从钱包里翻出朋友的铭片,递给他:“提我的名字,友情价。”

“谢谢何医生。”林深会心一笑,主动提出请客吃饭。

“还有其他患者预约治疗。”何谓婉拒一声,有意保持医患以外的私交。

林深没有强求,目送人离开后,摩挲着铭片,拨通律师的电话咨询。

两周后,凝聚了剧组无数心血的新剧正式官宣,网上一片热闹的讨论声。

林深提早从l市飞往京州做准备,第一次负责制作这部分,剧宣期更是停不下来。他并不觉得累,反而对发布会和后续活动充满期待。

十周年消息只在粉丝回信中小范围公开,到时候来的人不多,大概小型聚会的规模,他们会一起开香槟,一起切蛋糕,一起庆祝属于他们的周年纪念日。

忙碌的间隙想起,有种简单的幸福感。那些压抑心头的情绪通通不见了,重回名利场的林深,一扫往日倦怠,整个人散发出别样的光彩。

经纪人徐姐看见,夸他终于知道上进了。助理听见,撇撇嘴反驳:“深哥一直都很卷好吧,什么时候躺平过。”

“行行行,可把你累着了。”徐姐没好气点他脑袋,催他赶紧干活去。

林深笑眼看这一幕,答应说等这阵子忙完,给工作室放休几天假。

助理高兴喊耶,新人们却有些小担心,做艺人的,最怕闲下来了。

林深趁晚间休息时间,挨个找他们谈话。当初签下的这三人,并非都适合走演戏路子,参演完同一部电视剧,天赋多少一试就出来了,他和经纪人聊过,给三人规划了不同星途。

鹤旬科班出身,基本功最扎实,当然继续走演戏这条路,这几年他在演艺圈积累了不少资源,培养起来也最顺手。

阿佑基础差一些,比起演戏,声线更为出色,磨练演技的同时,优先考虑演唱这部分,刚好有影视配曲试水,根据效果再调整重点。

小骆属于各方面比较均衡的艺人,能歌善舞,演技也说得过去,为人处事有分寸,到哪儿都能吃得开。这种潜在社交达人,完全可以放进综艺里耍,结交人脉,亮眼吸粉两不误。

这次来京州,他约谈了许多业务,星途规划是一方面,他也想拿着现有的资源,过问一下艺人的想法。

“能让我专心演戏就很开心了,谢谢深哥呜呜呜......”

人前稳重的鹤旬,人后就是个小哭包,刚出道时被经纪公司坑过,深切体会过人情冷暖,听到林深尽心尽力安排,自然感动得很。

林深笑意无奈,提前把话说在前面:“新戏对你来说只是个起点,我不会让徐姐给你接快餐戏,不要急功近利,也不要怕吃苦,我们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

鹤旬连连答应,林深接着去敲阿佑的门,阿佑脑袋挂着耳机,心情不错地哼歌,看到他来,热情地打招呼:“深哥找我!”

林深把约好的歌曲小样发给他,告诉他日后不久的侧重点,询问他的想法。

“我没意见啊,刚好我也喜欢唱歌,深哥让我唱我就唱!”

阿佑整个一阳光开朗大男孩,没有半点艺人该有的心机,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事业心有,但好像不多。

林深准备了一肚子语重心长的话,没机会说,直叹这孩子单纯。

最后是心思玲珑的小骆,听林深说完前半段开场白,便意料到后面的意思:“所以说,深哥打算放我去综艺圈闯?”

听到小骆笑着说出“闯”这个字,林深心里一咯噔。

无论唱歌还是演戏,他带人亲力亲为,但是综艺这部分,对于整个工作室来说,算是空白领域。放这么个崭露头角的新人进去,可不就是孤胆闯一圈吗,都是人情世故,免不了吃苦受委屈。

“接的这档节目里有我认识的朋友,我会打点好的,你尽力去做,要是不合适,调整也来得及......”林深想了想说道,深切的目光不乏担忧。

“不用担心我,深哥。”小骆还是笑意盈盈模样,三人中年纪最小,却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明体贴:“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你的安排,大概是最适合的,我没有意见。”

林深上门谈心,反而被安慰了一通,越想越觉得自家孩子省心又窝心,各个都是来报恩的小天使。

“怎么样,谈完了?”经纪人徐姐抱臂倚在门边,看着他从酒店走廊远远走过来。

林深把心里的感受告诉经纪人,结果只得到个白眼。

“我就说你多此一举,这年头哪个老板找艺人谈心的?没拉去陪酒都是好的。”徐姐受不了林深大包大揽,终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是他们的梦想,总要尊重他们的想法。”林深坚持道。

经纪人听得直摇头:“资源你谈,通告你跟,演戏都要手把手教,保姆都没你齐全,真不嫌操心。”

林深被说得沉默,半晌才回答:“他们第一次当艺人,我也是第一次当老板,既然他们在我这儿压上全部,我自然要为他们的人生负责。”

说完停顿片刻,抬起眼帘,语气轻缓地问:“如果哪天我真的累了,徐姐能帮我继续照顾他们吗?”

“诶?”经纪人闻言站直身,神色关切:“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林深笑,摆手跟她道晚安:“明天发布会,加油。”

徐姐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心生疑虑,看他回房间的背影脚步轻快,摇摇头,但愿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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