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遍布柯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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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个前男友

001的声音重复了三遍,又发出古怪的滋滋声,然后陷于寂静,任凭栗川惟叫了几声也没有回答。

栗川惟不再关注系统,现在是面前的琴酒更令人关注。

栗川惟略略抬了抬头,又倏地低下头来。

不敢看不敢看啊,这表情也特可怕了些。

就好像被玩弄后抓到负心汉的落魄娘子,虽然这描述有些好笑还有放在琴酒身上显得违和,但是栗川惟真的觉得是这样。

栗川惟故技重施,他轻轻地咬了咬饱满的唇,睫毛颤抖起来,他轻声问,“先生,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认识你吗?”

“装作不认识我吗?”枪口往腰窝抵了抵,琴酒低头凑近栗川惟的耳边露出冰冷的笑意,“我记得,这里是很敏感的地方。”

是的。

腰窝是栗川惟的敏感处,被枪口抵着,隐隐的冰凉和泛着麻意。

“我没有装不认识你……”栗川惟试探性地抬起头看着琴酒,他问,“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我的兄长吗?你的眼睛和头发跟我很像。”

琴酒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旋转了一下手中的枪,另一只手贴心地扶住了栗川惟的后腰,他说,“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我?”

这枪是这么用的吗?栗川惟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这枪能用来调情吗?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栗川惟不得不承认,琴酒似乎真的在用这枪支和他调情,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抵着他的腰,一旦走火他就死定了。

“这个东西很危险的。”栗川惟伸出苍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冰冷的枪支,“可不可以先收起来啊,先生。”

“为了防止你逃跑啊。”琴酒咬上青年的耳垂,“既然选择回到米花市,那么你应该也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了才对,欺骗了我你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栗川惟轻轻地嘶了一声,差点没忍住推开琴酒,这人是属狗的吗?咬得人耳朵疼死了。

但……

栗川惟眼底湿润,他声音微弱,“可是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骗他们就好了,难道你以为你还能骗我吗?”琴酒嗤笑一声,他的□□在手里转了一圈,“装作不认识我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格兰菲迪,你不想死才对吧?”

看来,琴酒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他失忆了。

栗川惟垂下眼帘,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个人骗过去时,琴酒却伸出手将栗川惟的帽子掀了下来。头顶莫名一凉,栗川惟不明所以地看向琴酒。

“走吧。”琴酒说。

栗川惟茫然,“去哪?”

保时捷356a就停在路边,栗川惟一边被迫跟着琴酒走一边盯着那辆黑色的车。

“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栗川惟问。

“你觉得我会带你去哪里?”琴酒似乎格外有耐心,他的手中还握着枪,嘴角冷冽的笑容似乎在告诉栗川惟不走就死。

栗川惟瞥了一眼那把枪,犹犹豫豫,“你不会是想要杀了我吧……先生。”

“难道你在怕吗?格兰菲迪。”琴酒的笑容变得锋利冷漠,“你说死也不跟我回去的时候不是很强硬吗?那个时候不是不怕死吗?”

那……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只是玩游戏而已,现在是真的会死啊大哥!

栗川惟抿了抿唇,嘴角带出一道不安的弧度,他低声说,“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油盐不进的栗川惟让琴酒久违地感受到了兴奋,他说,“总之先上车。”

栗川惟:)

栗川惟保持着怯生生的表情坐进了后座,想要从琴酒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似乎不太容易……毕竟琴酒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和松田阵平他们不一样。

这可真是……

伏特加目不斜视,等到琴酒坐好了才问,“大哥,去哪里?”

琴酒的手挟制着栗川惟的肩,语气冷淡,“回去。”

栗川惟开始并不知道这个回去是去哪里,他一边紧张是不是回去组织制裁他,一边又莫名地觉得不是,如果真的想要杀他,对琴酒来说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很显然琴酒在欣赏他的各种情绪,完全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格兰菲迪,你害怕吗?”琴酒问。

栗川惟扯了扯嘴角,他真想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车子驶入巷子,栗川惟只觉得这里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子在一栋房屋前停下。

栗川惟有些愣神,他盯着那栋楼有些费解,为什么……琴酒会住在这里?

对他余情未了?

“你租的房子,我买下来了。”琴酒说,“你不是嘲笑我没有家吗?现在有了。”

栗川惟微微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琴酒拽着栗川惟进屋开灯,里面的陈设都很熟悉,没有丝毫改变,就是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人久住的样子。

唯一能感受到有活物的大概就是……桌子上摆放的桔梗花。

栗川惟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我让伏特加换的。”琴酒轻嗤一声,“这种毫无用处的花朵,留在这里除了碍眼没有任何作用。”

栗川惟说,“那你为什么要留着,丢掉就好了。”

琴酒捏上栗川惟的下巴,迫使栗川惟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感,“你是在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栗川惟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想死吗?”

栗川惟适时的瑟缩了一下。

琴酒深深地呼吸一下,似乎是被栗川惟气到了,他道,“你总能让我生气。”

栗川惟心想,荣幸。

“刚从那些警察那里逃出来一定很辛苦了吧?”琴酒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要不然我替你把他们解决掉好了。”

栗川惟的手轻轻地缩了缩,心头一紧,他看着琴酒没说话。

“生气了?”琴酒凑近栗川惟,他微微眯了眯眼,“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失忆了?”

栗川惟哼笑一声,“你不也根本不相信我没有失忆吗?”

“你怎么会失忆呢。”

这次栗川惟看清琴酒眼里的神色,是他说不上来的古怪和晦暗。

琴酒声音冷冽,“接近我,戏弄我,抛弃我,你怎么能失忆呢?你当然要好好地记着,然后被我报复。”

栗川惟下巴被捏得有些疼,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琴酒,“你说我戏弄你,你一开始不也是在看我笑话吗?我玩弄到了你,你没能玩弄到我所以现在心理不平衡?所以想要玩弄回来?”

琴酒目光沉沉地看着栗川惟,他与栗川惟的瞳色有些相似,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既然你这样想。”琴酒说,“那就这样好了。”

他的手把栗川惟推到沙发上,然后在栗川惟的目光中压上去,他说,“你现在好好说话还来得及。”

“该好好说话的应该是你吧?”栗川惟抬起头来,露出清瘦的下颚,他眨了眨眼,“我说琴酒,难道你想强迫我吗?你可是说过□□这种东西就像毒药,你现在在试图be一个抛弃过你的前男友前缘再续吗?”

“再续前缘……你如果是这样认为的话。”琴酒低下头来,一口咬上栗川惟圆润的肩,“想再试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以前都是你主动得多,那么现在我主动一次也没关系。”

栗川惟偏了偏头,漂亮的锁骨暴露在琴酒眼中,琴酒的手抓上了栗川惟的衣服,然后轻轻地一扯,衬衫的扣子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栗川惟伸出手下意识地推了推琴酒的脸,对方毫不在意栗川惟的动作,他只是盯着栗川惟的胸前没有再动。

被这道目光盯着栗川惟只觉得颇不自在,虽然曾经他们关系亲密,什么都做过了,但是,但是这种气氛下……

琴酒的手指按上了被子弹击中的地方,他的力道有些重,栗川惟没忍住轻哼一声。

琴酒的手莫名的僵硬了一瞬,他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

“那个人。”琴酒平静地替栗川惟把衣服又合上,“击中你的那个人,死了。”

栗川惟啊了一声,“谁杀的?”

“波本。”琴酒说。

栗川惟愣了一下,降谷零完全没有说这件事。

“本来他应该死在我手下的。”琴酒眉宇间覆盖着阴翳之色,“真可惜。”

“可惜?”栗川惟有些惊讶,他不懂琴酒在可惜什么?可惜少杀了一个人?

琴酒直起高大的身子,转身的时候衣摆在栗川惟脸上划过,“跟上来。”

人在屋檐下。

栗川惟满腹疑虑地跟着琴酒上了楼。

和琴酒见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但是栗川惟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他不懂琴酒为什么要把这间房子买下来,不懂琴酒为什么明明想和他做_爱但是又放过他了,更不懂为什么琴酒好像没有要对他下手的意思……

这是琴酒吗?

那个绝对服从那位的杀手,对于叛逃组织的人,他应该不会放过才对。

实在是古怪。

难道还能是因为爱情吗?

可是琴酒这样的人,就算在他死的时候心动值达到了百分百,等他理智一恢复就会迅速降落下来才对,更何况现在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死,就算之前有什么古怪的滤镜,也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栗川惟稀里糊涂地跟着琴酒上楼,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直到琴酒打开了他曾经住的房间的房门。

里面的一切都显得干净而整洁,巨大的沉重的帘子将窗户盖住。

有些奇怪。栗川惟多看了一眼那个帘子,旁边的琴酒盯着他的神色说,“去洗澡。”

栗川惟:“?”

“去洗澡。”琴酒皱眉重复,“难道你要我给你洗吗?”

“不用。”栗川惟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这句话他是懂了,忙一口拒绝,然后钻进了浴室里。

他站在花洒下,水一冲刷栗川惟总算回过神来。

他摸不清琴酒的意图,但是很显然,琴酒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说不定是想要折磨他。

当然这不是重点,早知道这么轻易地被他逮到,他就不应该回到医院附近去。

算错了啊。

他以为就算zero来了,但是最起码琴酒不会来得那么快。

“真是……”栗川惟揉了揉脑袋无奈地喃喃,“算了,既然不杀我那就是最好不过,还能再想想怎么从这人这里逃出去。”

琴酒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对他也许还有感情和善心,不忍心真的对他做些什么,但是琴酒……栗川惟不认为这个人会有怜悯这种情绪。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关了花洒。

……嗯,忘记了一件事,没有拿衣服进来。

虽然他好像也没衣服,说不定他以前的衣服这人没耐心丢……嗯,虽然好像不太可能。

栗川惟环视了一圈发现连浴巾都没有一张,难道,琴酒都不洗澡的吗?

这合理吗?

栗川惟打开浴室的门,探头出去,看着坐在椅子上把玩□□的男人,“gin,有衣服吗?”

琴酒手一顿,不知道是因为栗川惟问他有没有衣服还是因为栗川惟叫他gin。

他站起身,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件衣服丢给栗川惟,阴郁道,“穿好,然后出来。”

栗川惟抱着衣服看了一眼,微微睁大眼,这衣服……真的是他的啊。

琴酒在栗川惟和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后,竟然还能留着他的衣服,真是不可思议。

他嗅了嗅衣服,没有什么霉尘的味道,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压箱底三年了。

也许是游戏一键跳过了这三年?栗川惟不确定地想着。

栗川惟套上衣服不再多想。

他在琴酒对面坐下问,“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琴酒瞥了一眼栗川惟,指了一下床。

栗川惟:“……你要和我上床?”

琴酒嘴角一勾,又露出那种冷冰冰阴恻恻的笑容,“对啊,所以你要取悦我吗?”

栗川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那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嘛?”

“去睡觉。”琴酒抬了抬下巴,“睡完再说。”

栗川惟:“?”琴酒伸出手一把抓住栗川惟,栗川惟手一缩,还没抽回来就听见001的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玩家接触到攻略npc黑泽阵,请玩家尽快将此npc好感度刷到百分百。】

栗川惟,【001?】

001又不答话了,它似乎只是为了提示这一句,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栗川惟微微蹙眉,他看着被琴酒握住的手腕问,“gin,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睡觉。”

“可是……”栗川惟欲言又止。

琴酒微微侧头,他冷冷道,“怎么?舍不得你那些警察朋友们?”

“不是……”栗川惟没有去触琴酒的眉头,他说,“你,还没有……洗澡。”

“你在嫌弃我没洗澡?”琴酒握着栗川惟的力道加重了些,他凉飕飕道,“你想死吗?”

栗川惟轻轻地眨了一下眼,“年纪上去了没关系,但是卫生还是一定要注意的……”

“格兰菲迪。”琴酒用了力把栗川惟拉到胸前,他低着头满眼都是阴郁之色,“三年不见,你似乎没有变多少。”

栗川惟露出无辜又可怜的表情来,他的眼睛迅速变得湿润,像是拢着一汪水,那水浸淫在眼眶里。眼角一点点的泛红,如同即将凋谢的玫瑰,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他的手指去扳琴酒的手,声音也透着可怜巴巴的恳求意味,“gin,你把我弄疼了。”

男人倏地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盯着栗川惟。

栗川惟又温温柔柔地说,“如果,你是先让我陪你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gin,你会保护我不被黑衣组织的人杀掉吗?”

保护?

曾经能一个打两个的格兰菲迪跟他说要求被保护。

琴酒应该是要失望的,他找回来的似乎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格兰菲迪,是一个看起来柔弱脆弱需要保护的青年。

这样的人……对琴酒来说,只会是累赘。

他厌恶菟丝花,厌恶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人。

可这是格兰菲迪。

琴酒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格兰菲迪,他也不认为自己会爱上某个人,他只是对格兰菲迪的身体留念而已。

琴酒挟制住栗川惟的下巴,一双绿瞳幽暗,“你需要我的保护?”

“要不然呢?”栗川惟顺从地抬起下巴,那双湿漉漉的眼暴露在琴酒眼前,“我好怕疼的,我也怕死。”

他的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到了琴酒的下颚再到琴酒的喉结。

栗川惟舔了舔唇,朝着琴酒面前凑了凑,“gin,你觉得怎么样?”

栗川惟的呼吸是温热的,鲜活的,这双狡黠灵动的眼晃晃悠悠得像是在勾着琴酒的呼吸。

琴酒当然承认,他无法抗拒栗川惟的勾引,毕竟他想他和栗川惟还是很契合的,他迷恋栗川惟的身体。

琴酒这样想着,栗川惟现在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菟丝花,这样不是更好吗?只能依附他,这本来就是他所想的。

——等抓到这个胆敢玩弄他的青年,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关起来,这样这个人就没办法去勾引其他人了。

无论是那个混进组织后逃跑的老鼠也好,还是波本,又或者那些觊觎栗川惟的警察,还是那个自称是栗川惟弟弟的年轻人……这些人都不能再见到他。

而这个人只能日日夜夜被困在金色的笼子里,依附着他而活下去,再也不能说些花言巧语来欺骗他。

什么为了他而来的,什么最喜欢gin这样的花言巧语……还是在床上这个人才是最诚实的。

这张嘴也是。

琴酒眸色晦暗不明,他的手指按上那饱满的适合被人含在嘴里亲吻的唇。

“你确定吗?”琴酒问。

栗川惟直觉这句话有些不太对劲,听见他这样说话,琴酒不是应该感到厌恶至极把他赶出去才对吗?

栗川惟迟疑地点头,“当然确定啊,我需要保护的。”

“好。”得到回答的琴酒毫不犹豫和迟疑,“我保护你。”

栗川惟茫然了一瞬。

什么?

他好像幻听了。

琴酒说什么?

保护他?

不对,重点不是他,而是保护。

一个杀手,竟然答应保护其他人,虽然这话是栗川惟提出来的,可是他没想过琴酒会答应啊。

演的吧?

栗川惟呆愣的模样让琴酒眯起了眼,“或者说,你又在戏弄我?”

栗川惟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来,“不是,没有,只是我有些惊讶……”

琴酒不在意栗川惟惊讶什么,在他看来,他答应了栗川惟保护他,等于栗川惟主动钻进了他为栗川惟准备的囚笼。

既然是这样,琴酒不再抗拒自己心底的欲念。

他的手指轻易地从那柔软的唇瓣里陷入进去,在栗川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www.youxs.org。

栗川惟伸出舌头抵了抵,又偏了偏头还能说话,“gin……”

琴酒仿佛没有听见栗川惟的声音一样,一个手指头他似乎并不满足,所以他缓慢地在增加着。

他动作漫不经心地,那双如同狼一样的目光却咬着栗川惟,从栗川惟精致的眉眼到被他的手指撑得鼓鼓的脸颊。

“格兰菲迪。”琴酒低头靠近栗川惟的耳边,他说,“这是报酬。”

栗川惟睁大眼,伸出双手抓住琴酒的手想要推开琴酒,琴酒却只是嗤笑一声,纹丝不动,他搅弄的力道重了些。

他不紧不慢地说,“让我保护你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吗?格兰菲迪。”

“唔……”栗川惟推开琴酒的手,抿了抿嘴,“你……”

“你什么?”琴酒淡定地看着栗川惟的动作。

栗川惟伸出手指擦干净嘴角的水渍,然后动了动被手指头折腾得发麻酸软的舌头。

“gin。”栗川惟又叫了一声。

男人抬起那三根手指头给栗川惟看,“看见了吗?”

栗川惟沉默,什么东西……要他看他的口水做什么?琴酒终于被黑衣组织折磨疯了吗?难怪变化这么大啊?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知道和我做交易的代价吗?”

栗川惟当然知道。

他揉了揉酸软的脸颊点头。

“你知道我知道你没死的这些天在想什么吗?”琴酒的手握上了栗川惟的腰肢。

握枪的手带着老茧,粗糙又带着热度,栗川惟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腰对他来说,的确很敏感。

“我在想,抓到你之后,怎么样才能让你为你玩弄我的所作所为后悔。”

琴酒每说一个字,手就会往上一分,直到宽大的衣衫被撩到了腰间,劲瘦雪白的腰暴露在琴酒面前。

栗川惟勾了勾嘴角,“怎么让我后悔?如果你想出的办法就是这样对我的话……”

栗川惟适时的停下来了,琴酒追问,“就怎么样?”

栗川惟伸出手抓住了琴酒的风衣衣领,然后慢慢往上滑,直到手指停留在那滑动的喉结处。

琴酒的眼眸晦涩不明,他盯着栗川惟,声音略微沙哑,“你要做什么?”

栗川惟的手指仅仅只是碰到了他的喉结而已,甚至没有丝毫别的动作,他就已经有了某种反应。

琴酒再一次坚信自己的确对格兰菲迪的身体没有什么抵抗力,他握住了那只瘦弱的手腕。

栗川惟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来,他轻轻地挠了挠琴酒仿佛是在不安地滑动的喉结,微微靠近了些,“我说gin,毫无长进啊。”

gin的神色彻底的沉了下来。

他知道栗川惟在说什么。

无论从哪方面看,栗川惟都是那个屈于下风的人,但是第一次被栗川惟有意无意地撩拨时略显狼狈的自己,琴酒也不是没有梦到过。

算起来,那是琴酒和栗川惟的初见。

……

对攻略对象不能使用增加好感之类的卡片,但是对于其他人可以,更何况这类卡片来之不易,栗川惟玩了这么久也只得到了一张。

他选择了使用在黑衣组织的大boss身上。

所以栗川惟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前,见到了琴酒。

琴酒的枪好似还冒着烟,看过来的目光冷酷无情,好像栗川惟是个死人一样。

栗川惟挽了挽半长的发,靠近了琴酒,露出个莫名的笑容来,“初次见面,我叫格兰菲迪。”

“格兰菲迪?”琴酒意味不明道,“什么时候组织有了新的代号我不知道。”

“既是代号也是我的名字。”栗川惟微微抬了抬下巴,“我就叫格兰菲迪。”

琴酒嘴角泄露出一丝冷笑,他那还冒着烟的枪猛地抵在了栗川惟的太阳穴上,表情阴鸷,“我不想记住将死之人的名字。”

“不要这么粗鲁嘛~”栗川惟眨了眨眼,手指轻轻地推了推那枪支,“我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逢那位大人的命令,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才对。”

琴酒漠然地看着栗川惟,他确实收到了消息,要让这个人跟在他的身边。

“这个东西很危险,如果一不小心走火了怎么办?”

栗川惟缓慢地推开,然后忽地一下握住了琴酒的手,在琴酒难得的愣神之际扑进琴酒怀里。

他的声音怯生生的,似乎可怜极了,“你这样,我很害怕的。”

“松手。”被抱住的琴酒额头青筋暴起,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他伸手去推栗川惟的肩,“你想死吗?”

“你想杀了我吗?”栗川惟搂得更紧了,他比琴酒矮,这会儿头顶蹭着琴酒的脖子,声音含着委屈,“我专门来找你的诶。”

琴酒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被人非礼,他还是个男的,是别人害怕的杀手。

这个人是真的不怕他杀了他吗?

“gin。”栗川惟抬起头,柔软的唇擦过琴酒的喉结,他说,“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就松开你怎么样?”

敏感脆弱的地方被人触碰,琴酒心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火,心底腾得冒出来一股杀意。

琴酒压下心底澎湃的杀意说,“好啊。”

“不对啊。”栗川惟声音轻柔,“你肯定不想和我好好说话,那……”

那什么?

栗川惟那温热柔软的指腹按着那显得颤动不安的喉结,然后亲了上去。

www.youxs.org,琴酒的呼吸越重,他的手慢慢地抓上栗川惟银白色的发。

身体发生的改变是因为被这个人轻易地触碰,这让琴酒感到不可思议。

“gin。”栗川惟的膝盖轻轻地往上。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笑意,“好……”

琴酒再次滑动着喉结,冷冷地看着栗川惟,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栗川惟补下后面两个字,“大。”

“还有,嗯……”

琴酒脸上的肌肉都不曾动一下,只沉沉道,“是吗?你想体验一下吗?”

“可以啊。”

栗川惟一只手如同蜿蜒的蛇,缠绕上琴酒的脖子。

而风衣遮挡之下,另一只手慢慢的下移,他说,“你准备怎么做呢?gin”

琴酒呼吸又重了些,他头脑清醒地想,他一定会杀了这个叫格兰菲迪的人。

栗川惟似乎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微微踮了踮脚尖声音暧昧不清,“现在就去也是可以的哦。”

琴酒手微动,还没抓到栗川惟,对方似乎早有所料如同泥鳅一般滑了出去,绕到琴酒身后。

“我就知道。”青年的声音柔柔弱弱的,那具身体从后背覆盖上来,“gin,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你这样对我,让我很难过。”

难过?

琴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狼狈,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青年撩拨下……他才是应该难过得人才对吧。

“所以怎么办呢?”栗川惟轻声说,“gin,你不杀我,我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谁要这种人跟在身边?

琴酒不着痕迹地呼吸了一口气说,“行,如果你能在我身边活着,就留在我身边。”

栗川惟眉梢一挑,心满意足地松手了。

他又瞥了一眼琴酒某处,含笑问,“需要我帮忙吗?”

刚才那点隐隐约约的狼狈像是消失不见,琴酒恢复了冷酷老大哥的模样,他说,“这种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如果有人帮我我当然不会拒绝。”

“我介不介意什么的……”栗川惟感到好笑,“又不是我露天遛鸟。”

琴酒:“……”

鬼使神差地,他看了一眼栗川惟那里,安安静静的,这一场古怪的交锋,竟然只有他一个人露出了这样的狼狈之色。

琴酒眯了眯眼想,他不会那么快杀了这个人,等到这个人也露出狼狈模样的时候……

那只手握住了。

琴酒低头,栗川惟巧笑,“要不然,还是找个酒店比较好吧?gin。”

“可是gin。”栗川惟的声音依旧在耳侧,“第一次见面就起来,未免有些失礼了。”

……

看起来,后面的琴酒似乎再也没有如同第一次一样被栗川惟拿捏。

似乎,但是琴酒这三年无数次想起来才骤然发现,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将栗川惟拿捏过,他从来没有把这个人看透过。

这个人总是露出那样漫不经心的笑容来,似乎总是在撩拨着他,似乎对他情根深种,可是他说他要离开组织的时候也是那样的轻易。

就像他来时那样,轻易地说,“我们分手吧gin,我要走了。”

是格兰菲迪,似乎给他套上了绳子,让他跟着格兰菲迪的节奏和情绪走着。

留下他三年都在琢磨这个人,都在为这个人牵动着情绪。

格兰菲迪。

这个人甚至还有另一个名字,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名字,如果不是枪弹击中他时波本叫出来,也许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

格兰菲迪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和波本甚至有着某种过去。

这个人抹掉过去接近他,玩弄他,又离开他。

似乎都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竟然会因此无法自拔。

可笑。

现在这个人似乎还想继续欺骗他。

但是没关系,琴酒心平气和,他会把这个人关起来,成为他的笼中之物,这样,无论这个人在想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了。

栗川惟对琴酒的想法一无所知。

但是他也能猜到几分。

被栗川惟轻易就撩起情与欲的琴酒低头,咬住栗川惟的耳垂,“既然要我保护你,除了代价之外,也该留个标记不是吗?”

疼痛在耳垂升腾而起。

栗川惟微微蹙眉,“gin。”

琴酒没有答话,等到血迹渗出来,他才将那血迹舔干净,他问,“疼吗?”

栗川惟摸不清这个人在想什么,虽然耳朵刺痛,他也没有丝毫反抗,做足了莬丝花的模样。

“疼。”他像是在撒娇一般,“你为什么咬我?好疼的。”

“疼就对了。”琴酒又将那血珠舔尽,“是标记啊。”

栗川惟:“……”神经病啊?

“放心吧。”琴酒说,“只疼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句话放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格外古怪和讽刺,栗川惟虽然察觉到不妙但是此刻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是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依附在琴酒的怀里。

“我还替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琴酒咧了咧嘴,“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不管怎么样,至少琴酒没有杀他,这就好。

琴酒圈住栗川惟的手腕,将栗川惟进门就觉得古怪的那张厚重的帘子掀开。

一只金色的笼子暴露在栗川惟的眼前。

金色的冰凉的笼子,里面住一个人很显然不是问题。

金色的锁链挂在笼子上,轻轻触碰一下就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极为好听。

琴酒的声音在栗川惟头顶响起,“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会喜欢的对吗?”

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带任何冷酷或者嘲弄的笑容,像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他叫着,“格兰菲迪,或者……栗川惟。”

第23章 第23个前男友

“礼物,喜欢吗?”他问。

栗川惟看见那个金笼子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震惊,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笼子里甚至还贴心地铺了地毯,看起来极为柔软好踩,很舒服的样子……如果忽略掉那个笼子。

栗川惟手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神色镇定地转过头去看琴酒。

“你告诉我,格兰菲迪就是你的名字。”琴酒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捏住了栗川惟的下巴,他强迫栗川惟看着那个笼子,“你说你是为了我而来的。”

栗川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名字会隐瞒多久,同时他也感到很惊讶,琴酒居然真的相信他叫格兰菲迪,从来没有去求证过。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抹去了属于自己的消息,就算查不到也是正常的,但是琴酒似乎并没有去查过。

那个时候栗川惟与他可以说二十四个小时里二十个小时都是在一起的。

“你说的,在这个组织你没有朋友,你只有我,你想和我一直在一起。”琴酒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都觉得可笑,他那个时候是怎么会相信的?相信这样幼稚的话。

“你说我没有家,这个房子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琴酒这个人居无定所,是栗川惟在这里租了房之后,他才在栗川惟的邀请下总是来到这个地方。

在那之前,栗川惟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每天住哪里,说不定就是住在他那驾保时捷里也说不定。

“你还说,你喜欢我。”琴酒叹息,“可怜的格兰菲迪,你看看这个我为你打造的笼子,你还喜欢我吗?”

栗川惟睫毛颤抖了一下,但是琴酒似乎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他或许对纸片人们都倾注了一些感情,但是那些感情绝对不是多深的爱意,否则他怎么能轻易地离开呢?

从一开始他的本质就是寻找别人爱他而已,让他付出爱意……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爱的人来说绝不可能。

琴酒喃喃,“我也不爱你,但是你那样骗我,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很生气。”

“你和波本是旧识,曾经的恋人,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在想以前与他一起度过的时光还是在想,我怎么这么好骗?”

琴酒似乎是在为自己轻易被骗到了生气。

但是栗川惟一直没有说话,琴酒又要强迫栗川惟说话,“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有钱啊,这不是真的金子吧?”

琴酒:“……”

“别的想法呢?”琴酒问。

栗川惟看着琴酒,他的表情很可怜,“你既然这么讨厌我,现在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不好吗?你不是需要保护吗?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哪里,也没人会想来杀你。”琴酒冷淡道。

“你把我关在这里,只留我一个人吗?”栗川惟问。

“你可以乖乖地待在笼子里,等我想起来了就来看你一眼,你放心,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说完这句话的琴酒低下头,他咬上栗川惟的脖子,用的力颇大,似乎想要吸栗川惟的血一般。

栗川惟抬了抬手放在琴酒的脑袋上,他想把这个人的脑袋推开,他心平气和道,“我可以和你道歉。”

“道歉?”琴酒似乎是觉得好笑,“什么道歉?为你骗了我道歉?”

栗川惟问,“那你想怎么做呢?”

琴酒松开栗川惟,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手摸上那冰冷的金锁,取了钥匙。

栗川惟看着琴酒的背影,微微抬起手摸了摸被琴酒咬出牙印的脖子,他没有过多的思考,手掌干脆利落地劈下去。

琴酒头也没回,却好似能看见栗川惟的动作一般,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栗川惟的动作,反手将栗川惟制住。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乖的。”琴酒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酷,他很想用力狠狠地教训栗川惟一顿,却又像在顾忌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当然,琴酒也不想知道三年前是怎么回事,他只看到了结果,栗川惟活着站在他的面前,那么过程就不重要。

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把人再次弄死了怎么办?这样一想,还没有把栗川惟变成自己的金丝雀的琴酒动作都轻缓了不少。

栗川惟敏锐地觉察到琴酒的不同,“我只是,许久没有见到你了,想摸一下你。”

琴酒嘴角一勾,那冷漠的笑容又浮现,“是吗?”

栗川惟真诚极了,“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真的只是因为好久没见你了,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你想我,怎么想的?”琴酒问。

栗川惟心想,当然想避开你,免得你杀我。

迎着琴酒的目光,栗川惟轻声说,“我一直很后悔,那个时候不该那样过分……”

琴酒绿眸晦暗,沉沉地看着栗川惟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总是苍白到需要别人用力点缀才能红润的唇,还有行动上的迟缓,这些都昭示着栗川惟的不同寻常。

“我很愧疚。”栗川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说,“gin,其实我……”

手机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栗川惟的话,琴酒眼尖地看见来电是伏特加。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琴酒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栗川惟,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忙。”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琴酒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了,让他找。”

他挂了电话,那道目光落在栗川惟身上。

找这个人吗?果然,波本就不应该存在。

这个地方应该很好找吧?如果……

栗川惟不自觉绷了绷身体,“你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要走了?”

“这么盼望着我走吗?”琴酒握着栗川惟的手,倏地用力将栗川惟拉进笼子之中。

栗川惟靠在冰凉的笼杆上,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看着面前的琴酒。

“格兰菲迪。”就算是知道栗川惟真正的名字,琴酒还是称呼着格兰菲迪,他问,“你现在心里在想谁?”

“是波本吗?”

栗川惟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没有。”

“不过都没关系。”琴酒似乎是自言自语,“你想谁都没关系,你只需要乖乖地待在这里面,待在这里面等着我就好了,这样也算是你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琴酒似乎心情不错,他给笼子落了锁,然后和栗川惟一起待在笼子里。

栗川惟心头叹了口气,他靠着扶杆滑坐到地毯上,看着对面的琴酒,“你喜欢这个笼子?”

“不是我喜欢,应该是你喜欢。”琴酒勾了勾手指,“格兰菲迪,过来。”

栗川惟格外识时务。

他挪动了一下靠近琴酒。

琴酒大手一捞,把青年捞进怀里,他说,“你曾经夸过我厉害。”

栗川惟:“……”谢谢,你还记得这些。

琴酒说,“我一直很讨厌波本,你乖一点,要不然我会把他的尸体送到你的面前来。”

栗川惟哦了声,他深知琴酒本性,此刻也没想去触霉头→毕竟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因爱生恨的样子。

嗯……栗川惟姑且把这当作因爱生恨。

“那个时候没有杀他,是因为你在临走前还在维护他,这让我很不爽。”琴酒的手指在怀里青年的身体上轻触,“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很差,没有一枪崩了他是因为我不想随他心意让他和你团聚。”

栗川惟确实很清楚,那大概是琴酒第一次没有杀想杀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

被枪弹击中的栗川惟心脏处源源不断流出的全是血,栗川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体里面有那么多血。

也许是因为游戏模拟夸张了点,但是……怎么能这么疼啊,关闭痛感甚至都来不及了。

他无力地垂着眼,被降谷零抱在怀里,他好像看见降谷零哭了。

真是奇怪,栗川惟那个时候想着,明明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伤害了zero,为什么zero还要为他哭呢?

琴酒漠然地看着这一幕,他那伸出来没有触到栗川惟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只是蹲下看着栗川惟说,“你要死了。”

栗川惟嘴角努力上扬,“你会记得我吗?gin。”

“你背叛了我,违背了你的诺言。”琴酒的手摸向栗川惟的心脏,温热的血浸染了他的手掌,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头冰冷一片,“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不记得最好了。”栗川惟声音很轻,“波本也是,不要记得我最好了……应该说,你们不会记得我的。”

“是谁走漏了风声。”降谷零声音沙哑,“惟,你要逃走的事情,是谁说出去的。”

栗川惟伸出手去替降谷零擦了泪,他微笑着,“不重要。”

“没关系。”琴酒的枪抵在了降谷零的太阳穴上,他冷冷道,“既然你们这样情深义重,那我正好送他一程,让你们两个人下地狱也在一起。”

降谷零没有反应,栗川惟唇颤动了一下,他把那枪压下来对准自己,笑了一声,“gin,你可真是贴心啊……”

琴酒冷漠地看着栗川惟的动作,他一动不动,既没有下一步动作,那双眸子也空洞洞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我死了,gin很高兴吧?还要给我送给男朋友什么的,怕我在下面孤单。”

琴酒开始烦躁起来,他把栗川惟从降谷零怀里揪起来,“你闭嘴,平时撩拨我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现在装什么虚弱?这种人真是恶心死了!”

栗川惟趔趄着跌入琴酒的怀抱,他靠近琴酒的耳畔,眸光盈盈,“gin,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

“好了,我不想和你回忆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琴酒说,“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取悦我。”

栗川惟温声问,“你想我怎么取悦你呢?”

“以前做的不是挺好吗?”琴酒淡淡道 “三年不见 你不会了?难道这三年都没有男人让你撩拨一下?”

意识到这一点 琴酒的心情忽然就有些好了起来。

他的手已经滑到了栗川惟的脸颊 “还是你需要我主动?”

冰冷的栏笼让栗川惟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接受着琴酒古怪的亲吻。

说是古怪是因为 琴酒的主动带着怨气 但是似乎不仅仅是怨气 还有别的东西 栗川惟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001的声音忽然响起 【检测到可攻略npc黑泽阵好感度为-100 黑化值为……0。】

说零的时候001卡顿了一下 像是在不解 为什么会是零呢?现在这个表现怎么都不像是零的样子。

而且好感度怎么可能是-100 -100现在怎么可能亲玩家 -100应该是恨不得当场把玩家枪杀了才对。

难道是系统故障还没修好?好感度系统现在还用不了?

001思考不出来 但是系统保护玩家的机制强迫它再次关闭 无法窥探玩家和npc之间的亲密接触。

“你知道刚才伏特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吗?”

栗川惟不知道。

琴酒对他很熟悉 一如他对琴酒熟悉那般。

他在琴酒的掌中

如同被随意揉捏的橡皮泥。

每一处。

“gin。”

琴酒似乎变了不少 这是很正常的 毕竟再遇见骗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栗川惟结合系统的说法想着 黑化度为0大概只是因为……琴酒本来就是黑的。

可是 琴酒的动作忽然轻了下来。

他看着脸色泛红的青年问 “现在想好了吗?”

“什么?”栗川惟的声音也轻。

“要不要主动来取悦我?”琴酒这样问道。

第24章 第24个前男友

“他会不会被黑衣组织的人带走了?”诸伏景光微微皱眉问。

“三年前和他纠缠那个男人……”松田阵平冷笑,“不是一直盯着zero吗?这次zero去看他,那个男人跟着去了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的话,我们要去哪里找他?”萩原研二轻轻叹气,“真是……”

真是过分。

三个人在心底不约而同地想,留在他们这里难道不比其他地方更好吗?

果然,他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诸伏景光的手机亮了亮,他看了一眼忽然说,“zero说,今天琴酒的确去过医院,极大可能是他带走了惟。”

……

“为什么不说话?”琴酒问。

栗川惟没想到琴酒闹了大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他抬起手指,戳了戳琴酒的下巴,带着古怪的笑,“你在等我主动?”

琴酒沉默地看着栗川惟。

青年的眼尾泛红,唇红,苍白的脸也带着几分绯红,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嘲笑他做梦。

“gin,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啊?”青年的声音轻快,“你其实还喜欢我,所以想把我关起来,只有你一个人看见,只属于你一个人是这样吗?”

“你想太多了。”琴酒嘴角泄露一丝冷意,“只是因为对你的身体有感觉而已。”

“你喜欢我的身体,不就是喜欢我这个人吗?”栗川惟好像在惊讶,“你怎么这么不坦诚,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说了没有。”琴酒捏着栗川惟的手寸寸收紧,仿佛要将栗川惟捏碎一般,“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喜欢。”

听见这句话栗川惟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又笑起来,“没错,那gin又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喜欢呢?”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他不再执着于栗川惟主动,他的手按住栗川惟的后脑,然后把青年禁锢在怀里,一字一顿,“我不需要你喜欢我。”

栗川惟哈哈笑了两声,“可是你好像在说反话呢,你真的不需要我喜欢你吗?”

琴酒的脸色阴沉难看,他不再给栗川惟说话的机会,低头咬上栗川惟的唇,像是在发泄一般。

栗川惟吃痛地蹙了蹙眉,他肯定他的唇出血了,因为他尝到了血腥味。

自从见到琴酒之后被他咬了好几次,栗川惟心中不忿,琴酒是属狗的吗?只有狗才一直咬人吧?

所以在舌尖探进来之前,栗川惟带着怒气恶狠狠地咬下去。

被咬了的琴酒神色郁郁,他把栗川惟搂得更紧了,说是亲大概都不准确,完全就是在撕咬,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在唇齿之间,血腥味蔓延开来。

两双绿色的眼眸对视间,栗川惟看见了琴酒眼底的兴奋,似乎他越凶越是反抗挣扎,琴酒就越是高兴。

意识到这一点,栗川惟抓着琴酒衣服的手松了松,他垂下眼眸,像是琴酒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栗川惟垂着眼,琴酒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是栗川惟突然温顺下来,琴酒皱眉松开了栗川惟。

栗川惟舔了舔有些发疼的唇,抬眸看着琴酒,笑了一声,“你怎么不继续咬了?”

琴酒冷哼道,“你怎么这么乖了?”

“我乖不好吗?”栗川惟说,“倒是gin,三年没见,你是只会咬人了吗?跟狗学的吧?”

“你说我是狗?”

“我没说啊。”栗川惟眨巴了一下眼,“你自己说的。”

琴酒冷笑,这下他咬在了栗川惟的下巴。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就适合被打上标记,无论哪一处,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去勾引其他人了。”

“gin在吃醋吗?”栗川惟低笑着攀上琴酒的脖子,“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和其他人暧昧不清不过,你不要污蔑我啊。”

熟悉的姿势,琴酒不动了。

他任由栗川惟攀着他,温热地呼吸在他耳边散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心底的欲念。

“gin。”栗川惟的声音温柔,“你既然喜欢我的身体,为什么不抱我呢?”

这种仿佛在求_操的话,琴酒喉头发紧,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容易向栗川惟妥协,他明明是想要好好的折磨他的。

栗川惟在主动。

时隔三年,这个在他面前死去的人又回来了,似乎是在祈求他的爱抚。

琴酒这次没有压抑自己,把栗川惟压在了垫子上。

“等一下。”栗川惟扬起雪白的天鹅颈,他喃喃,“好脏,我不喜欢,去床上好不好。”

栗川惟有点古怪的洁癖,琴酒是知道的,所以他抱起栗川惟踢开了笼门。

栗川惟眸光闪烁,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出卖色相……嗯,也算是出卖色相吧,出卖色相来勾引前男友为自己取得一点离开的机会。但是就算是这样,琴酒也很警惕,他很清楚栗川惟不会甘心被他关在这里。

但是没关系。

栗川惟垂着眼眸,接受着琴酒的亲吻还有抚摸。

他的手环着男人的肩,呢喃着琴酒的名字,他仰着头去亲男人的喉结。

看起来意乱情迷。

然后,在琴酒最松懈的那一刻,栗川惟动了手。

男人眼底有一瞬间浮现出惊愕和愤怒,然后倒下来压在栗川惟身上不再动弹。

栗川惟平复了一下呼吸,让身体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把琴酒推开坐起来。

栗川惟盯着琴酒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伸出手去摸琴酒身上的口袋。

他哼笑一声,“金笼子,多好啊,这么漂亮的东西,当然是留给gin你用了。”

笼子落了锁。

栗川惟把钥匙丢到一旁,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屋子。

至于琴酒醒来之后会不会怒气冲天……嘛,他已经很好心了,连手机都贴心地替琴酒放在一边了,到时候打电话让伏特加来就好了啊。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001没有什么声音了。

……

栗川惟离开了米花町。

不过作为一个黑户,他只能在附近的城市打转,不能去更远的地方了。

栗川惟租了间房子,找了份工作,正式开始上班。

“惟。”同事在栗川惟身边站定,“你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啊?”

“啊?”栗川惟有些茫然,“是没有女朋友,但是小彩小姐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小彩一拍手叫道,“我和樱子打赌,她说你有女朋友,我们其他人都觉得你没有。”

栗川惟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啊,这么漂亮女孩子肯定不会想和你交往的啦。”小彩说,“压力很大的。”

栗川惟:“……是这样吗?”

小彩点头,“对啊,你更适合远观啦,靠近的话说不定会被刺伤呢……”

“惟,302包厢的客人指定要你去送茶点。”有同事叫道,“辛苦你了。”

“好的~”栗川惟弯弯眉眼答应道,他停下和彩子的闲聊,“小彩小姐,那我先过去了。”

“去叭。”小彩带着欣赏的眼神从栗川惟被制服勾勒出细细的腰滑过。

无论男女,和这样的人谈恋爱都会感到压力很大吧?不过……实在美丽。

店里指定栗川惟的客人不少,栗川惟端着茶点敲了敲门,停了几秒然后推开门进去。

302的客人一双眼从栗川惟身上滑过,纤细的腰肢,被西裤包裹的长腿和……

“您点的茶点。”栗川惟将茶点放到桌上,笑容温和,“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客人的声音微低,“你会弹钢琴吗?”

栗川惟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角落如同摆设的乐器迟疑了一下,“钢琴不会,但是会一点小提琴。”

“那就小提琴。”客人墨绿色的瞳孔落在栗川惟身上,“你会什么就拉什么。”

栗川惟答应下来。

从父母离婚之后栗川惟现实生活中就没有再碰过小提琴了,游戏里倒是因为诸伏景光拉过。

【你离开他们多久了?】消失已久的001突然开口问。

栗川惟一晃神,差点拉错,他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一边拉琴一边回答001,【不久,十天而已。】

001似乎已经看透了栗川惟不想再攻略npc的本性了,它喃喃,【十天……快了。】

栗川惟没有问什么快了,001却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说会在游戏里死去的话是假的。】

【没有这样想过。】

【你还记得你心脏疼痛的事吗?】001自问自答,【我知道你记得,那你知道吗?离开npc们越远,时间越久到时候你疼痛起来会越难忍,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栗川惟手下微颤。

【这意味着,你若是不去靠近他们,不去接近攻略他们,还早的死亡不算什么,但是你的心脏会一直折磨你。】001叹息,【玩家,回去吧。】

不知道是因为系统的话,还是心理作用,栗川惟甚至有感到心脏隐隐作痛。

他不动声色,在客人那双晦暗莫测的眼神中结束了演奏,微微鞠躬,“还有什么需要吗?”

客人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了。”

栗川惟微笑,“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客人再叫我就好。”

客人沉默地看着栗川惟出去。

他看着桌上的茶点,然后站了起来。

栗川惟砰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他按着心脏靠着墙喘息起来。

【我等了这么久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想要体验的自由已经体验过了,现在该去做正事了,我记得你很怕疼的,如果不回去 你会一直处于心脏疼痛之中。】

体验自由?想要自由?

栗川惟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喃喃 【好吧 我的确不怕死就是怕疼。】

【那么001 你先告诉我 他们的好感度现在分别是多少?】

……

这几天的琴酒一直处于低气压中 伏特加开着车 觉得手心都在冒汗 “大哥 我们现在去哪里?”

“给他的时间已经很多了。”琴酒语气冷淡 “在他以为自己彻底安全的时候 再出现不是更好吗?”

伏特加不再说话 他已经知道要去哪里了。

琴酒咬着烟冷冷地想 格兰菲迪 你以为……自己真的逃得掉吗?

琴酒想 他对格兰菲迪还是太温柔了 笼子算什么?只有笼子远远不够。

……

栗川惟整理了一下工作服 看着镜子里因为心脏疼痛之后脸色惨白的自己 离开了洗手间。

那位客人还没走。

他站在那里 那双眼看着栗川惟 好似在特意等着栗川惟一般。

栗川惟脚步一顿 又靠近了客人笑问 “客人是迷路了吗?”

“不是迷路。”

客人语气极淡 “我在专门等你。”

栗川惟微微一愣 “专门等我?”

“嗯。”客人说 “我说……你以前 是黑衣组织的人吧?”

栗川惟的身体迅速绷紧起来 他盯着面前的客人 含笑 “我不太懂客人在说什么。”

“不用这样防备我。”客人微微笑了笑 “我不是来杀你的。”

“你是黑衣组织的人?”栗川惟皱眉问。

“啊?我嘛……”男人低下头 幽绿的眸子闪了闪 忽然伸出手握紧栗川惟的手闪身往旁边的茶室去。

“你……”

“嘘。”男人眼底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笑意 “有人来了。”

这是茶室 有人来了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躲?

“是找你的人哦。”男人低下头 呼吸喷洒在栗川惟耳畔 “你猜猜 会是谁?”

栗川惟神色不动 心底却有了怀疑。

这个人触碰到他的那一刻 心脏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痛意消失了 所以这个人是认识他的人。

因为系统说了 只有待在他可以攻略的对象身边 心脏才不会这样折腾他。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大哥。”外面的声音传入昏暗的茶室 “没找到。”

“每一间都找了吗?”

脚步声停下来了 那声音似乎就在耳畔

琴酒问 “还有没有哪一间没找的?”

“还有两间 店员说一间是杂物间 一间是……”伏特加说 “情侣专用的茶室。”

情侣?

栗川惟的目光透过男人看向这个茶室 墙上的墙纸贴着两个人的游戏。

皮、蜡烛 还有……

昏暗的灯光下 一切都显得暧昧诡异至极。

栗川惟从来不知道 这个茶室竟然还有这样的房间。

男人也看见了 他看着栗川惟耳尖的薄红 手指微微动了动 就要摸上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白光一下子照射进来。

栗川惟下意识偏了偏头 同时 面前的男人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

琴酒的目光从那些小玩意上划过 然后落在栗川惟和男人身上 这是琴酒第一次见到栗川惟和别的男人靠得这样近。

说不清的怒火和嫉妒席卷而来。

他眉宇间染上阴鸷之色 冷冰冰道 “格兰菲迪 原来你喜欢这些东西。”

第25章 第25个前男友

栗川惟推开面前这个男人的手,看向明显怒火磅礴,一副妻子出轨,被他捉奸在床的琴酒,又扫了一眼房间的小玩具,沉默片刻说,“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琴酒阴森森问,“你没有逃跑,没有在我找到你的时候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在这种!这种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卿卿我我?”

“这怎么能叫卿卿我我呢?”栗川惟震惊地看着琴酒,“这位只是茶室的客人。”

客人站在栗川惟身后,微微垂眸遮住了那双绿色的眸子,但是这样他可以看见栗川惟被制服勾勒着的腰肢。

纤细的,似乎伸手就能握在手里,看起来似乎也很好把玩。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关注这样的事情。

“哦,客人点你来这种房间,他对你心怀不轨是吗?”琴酒倏地抬起枪,抵上男人的太阳穴,他目光极冷,“没关系,不重要,杀了就好了。”

“等等等……”栗川惟忙伸出手抵住那枪支,“无关人,他是无关人。”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冷眼旁观了这么久才开口问琴酒,“你是他的什么人?”

栗川惟差点脱口而出一个无关人,好歹他理智还在,担心琴酒恼羞成怒杀人,压制住了自己那张百无禁忌的嘴。

他一边偷瞄琴酒,一边观察打量旁边的男人,长着一张格外英俊的脸,当然,可以确信这张脸是假的,靠近他身边缓解了他心脏的不适,这个人会是谁呢?

易容这么真实,快斗?还是赤井秀一?或者是zero?

应该不会是快斗吧,那个家伙可不会这样和他玩这种游戏,看见琴酒的时候也不会一言不发才对。

如果是降谷零的话倒是有可能……

至于赤井秀一,这个怎么想都不应该吧?赤井秀一怎么可能易容来见他,真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不是他疯了产生了幻觉就是赤井秀一疯了。

“我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琴酒另一只手拎住栗川惟衣服的后领,沉着脸把栗川惟拉到怀里来,他低下头在栗川惟耳边低语,“你还在看他,好看吗?”

“挺帅的。”栗川惟真心实意地回答。

琴酒神色阴沉,“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格兰菲迪,看来只是把你关起来远远不够。”

栗川惟眨了眨眼,“嗯……可是好像被关进笼子的是你诶。”

笼子?对面的男人微微闪了闪眼,他几乎是立刻就推断出栗川惟话中的意思。

琴酒为栗川惟准备的笼子。

真的想当作宠物一样把他养起来吗?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腕,但是还没有抬起来握住栗川惟的手,就听见了栗川惟的话和看见了栗川惟的动作。

“就不要打扰无关人啦。”栗川惟顺势握住琴酒握枪的手,笑盈盈,“你就是想抓我回去嘛,我跟你回去就好了。”

对,一直一直栗川惟都是这样说的,无关人。

他和栗川惟的关系就是两个字。

琴酒不相信栗川惟这么乖。

这个人随时想着逃跑,表现得越乖就越显得他有别的想法。

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吗?

琴酒移动着目光,视线停留在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上,“格兰菲迪,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对面的男人神色不明,他看着栗川惟的脸,甚至在思考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很奇怪,在发现栗川惟在这里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易了容站在了茶室的外面,看见了和同事笑语晏晏的青年。

栗川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易了容。

这样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在意栗川惟是不是喜欢他呢?但是他就是这样在意了。

他听见栗川惟说,“……我都不认识他啊,他只是茶室的客人而已,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啊。”

就算他没有易容站在这里,栗川惟和琴酒的事也跟他没有关系。

明明猜得到琴酒的到来,但是他还是来了。

这样冲动不计后果的举动,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他没有插话,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他竟然也没有思考应该怎么逃离,他只是看着栗川惟和琴酒对话。

似乎笃定栗川惟一定会让他离开。

事实上,他与栗川惟没有多少关系,所以按理来说他也没有插话的资格。

如果他也曾是前男友之一的话……更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想这样的事情,什么他也是前男友之一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情绪……

没用。

光明正大的吃醋的琴酒,似乎也是格外的不可思议。

琴酒阴沉道,“他碰你了。”

“别这样不讲道理了!”栗川惟有些头疼,“是因为觉得有坏人来,所以和我一起躲起来而已,恰好……恰好而已。”

琴酒神色冷冽,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

栗川惟瞥了一眼对面不动声色的男人,又抬头去看琴酒,他忽然露出一个很惊讶的疑惑表情问,“你在吃醋吗?”

琴酒垂下眼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栗川惟。

栗川惟露出猫儿一样的笑容来,“啊?承认了吗?”

琴酒咬牙。

栗川惟忽然凑上来靠近琴酒,声音里带着笑意,很轻,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

“其实你更帅啦,gin,毕竟和我有关系的是你不是吗?”

“走吧走吧。”栗川惟说,“不要对无关的人下手啦,就算你是那什么的也……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很坏,虽然你确实很坏,我的意思就是说——”

“你在嫌弃我。”琴酒任由栗川惟把他带出那个房间。

他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的男人,眉梢一动示意伏特加等会儿去解决掉。

栗川惟扬了扬眉,“说你坏是客观事实,怎么能叫嫌弃你?”

说罢,他看向伏特加说,“你大哥坏吗?”

伏特加:“……”

琴酒阴沉着脸把栗川惟的脑袋按回来。

“伏特加,你怎么不走呀。”栗川惟挣扎着回头,“快走啊。”

伏特加无奈地看向琴酒,琴酒声音比脸色更阴沉,仿佛要滴出水一般,“走。”

伏特加:……

明明在来见格兰菲迪之前,大哥说的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逃离的小鸟,但是见到格兰菲迪之后就被拿捏了诶。

上次也是,一开始明明是打算把格兰菲迪彻底地关起来,一进屋子就把人关起来,不让格兰菲迪出来一步,结果还是大哥被关进了笼子里什么的……

早该想到的,三年前大哥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三年后也只能被格兰菲迪拿捏了。

他竟然真的信了大哥的话。

在格兰菲迪的事情上,大哥永远心软,永远不像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感情真的能让人变得这样犹豫不决吗?

“gin,我叫他走你不高兴吗?你准备把他留在这里代替我上班啊?”栗川惟抬头,“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琴酒冷漠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啊?”栗川惟想了想说,“对,你好像一直没有很高兴过,懂了,你还有个名字叫不高兴。”

琴酒:“……”

“你……”琴酒笑了一声,显得阴嗖嗖的,“你是一点都不怕啊?”

“你会杀了我吗?”栗川惟问。

琴酒的动作很轻,他捏着栗川惟的下巴,声音也轻,“你试试,再逃一次看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栗川惟眨了眨眼,笑起来,“好吧,我信你会杀了我。”

“知道就好,所以你乖乖的。”

“你别想着把我关起来我就不会逃跑啊。”栗川惟只觉得无辜至极,“你不会以为你想把我关起来我还能那么乖吧?你得给我一点自由。”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琴酒语气冷淡,“你只能听我的。”

“gin,你懂不懂什么叫堵不如疏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无论去哪里你都能找到我,那你又何必把我关起来呢?”栗川惟耸肩,“被当作犯人一样看管,这样我当然只会想着跑啊。”

琴酒没有说话,他把栗川惟塞进车里,然后沉默不语地坐在栗川惟身边。

栗川惟的目光移到外面,他看见那个绿眸的客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

诸伏景光在茶室停下,进去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然后收回目光。

“你来晚了。”男人突然开口,“他已经被带走了。”

诸伏景光眉心一跳,“你说……”

“苏格兰。”男人转过头来,淡淡道,“是琴酒把他带走了。”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赤井秀一。”

“是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诸伏景光说,“你也是来找小惟的,我记得他和你并没有关系。”

赤井秀一眉都没动一下,“想来就来了。”

“你该不会是……”诸伏景光微微皱眉,“喜欢小惟吧?”

赤井秀一莫名地笑了一下,“喜欢……栗川惟吗?虽然没有设想过这条道路,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呢。”

闻言,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很温和,他说,“但是小惟不会喜欢你的,你很清楚这一点,要不然怎么会这副模样来见他呢?”

“这个不劳你操心。”赤井秀一说,“倒是你们不知道吧,琴酒可是为栗川准备了笼子。”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什么东西。”

“笼中鸟知道吗?”赤井秀一问。

“笼中鸟。”

被关在笼子里,仰望着天空,无法飞翔的鸟儿。

“你们也有想过这样做对吗?”

……

“你知道怪盗基德吗?”

“就是只要是他想盗的东西,没有盗不出来的怪盗基德。”

……

栗川惟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琴酒就在栗川惟旁边看着,他看着栗川惟的脸,就算是琴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恶劣的人长着一张轻易就能获得别人喜欢的脸。

栗川惟想要骗一个人是一定可以骗到的。

琴酒被骗过。

“但是那些喜欢……”琴酒自语,“有几句是真的吗?”

栗川惟当然没有回答他。

他伸出手从栗川惟的脸上移动到脖子上,他摸着那纤细脆弱的脖颈,还有喉结,微微收紧。

他只要稍微用力,这个人就会消失。

就好像这三年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他不必在意这个人要去哪里,是不是还会逃跑,是不是还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也不用在意这个人是不是喜欢他。

青年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似乎是要醒了,又似乎是感受到了恐惧,眉头轻蹙。

琴酒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最终那只手还是没有掐下去,他低下头咬了咬栗川惟的唇。

这个人,像风。

抓不住也不会为谁而停留。

“不过。”琴酒的手指压着那柔软的唇,嘴角带着冷嘲,“没关系,我会囚风。”

入侵感让沉睡中的栗川惟不自觉地蹙眉,舌头不住地去抵那东西。

琴酒低下头,靠近栗川惟的耳畔,“你早就应该想到的对吗?和我说分开的时候,说要离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抱着必走的决心呢,但是你看,现在你还是回来了。”

“不管你回来是做什么的,格兰菲迪,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耳边嗡嗡的声音,嘴里拨弄着舌头的东西,还有逐渐发热的身体。

这种感觉很熟悉。

在游戏里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时有发生。

恍恍惚惚的,栗川惟睁了睁眼,他看见面前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和银色的长发。

“醒了?”琴酒丝毫没有打扰栗川惟睡觉的自觉,他说,“醒了我们就继续吧。”

床上的青年有些迟缓地歪了歪脑袋,然后伸出手环上琴酒的脖子。

他借着这力道撑起身子,然后去亲琴酒。

没有丝毫抵抗,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亲了上来。

琴酒一愣之后迅速把人搂进怀里。

唇舌纠缠之下,吞咽不及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琴酒的亲吻凶狠,一如他的人,亲得栗川惟有些难以呼吸。

这个梦可真是太真实了,栗川惟迷迷糊糊地想着,就是有点废舌头。

琴酒的手指按在敏感的腰窝,湿热的亲吻寸寸往下。

栗川惟伸出手遮住了湿润的眼睛,他的手指插入琴酒的发中,喃喃着,“gin。”

这个语调琴酒很熟悉,里面还带着几分朦胧的茫然,栗川惟似乎还没醒。

琴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即便是做梦,栗川惟想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那些男人,这是否意味着栗川惟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呢?

至于栗川惟有没有真的醒过来……

www.youxs.org,他说,“格兰菲迪,你自己说的,让我抱你。”

琴酒熟悉着栗川惟,就算是三年没有抱过,依旧是熟悉的。

青年瞬间紧绷起来的身体让琴酒拍了拍他的肩。

栗川惟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依靠在琴酒的怀里,微微睁大了眼。

“为什么这么惊讶?”琴酒问。

栗川惟抿了抿唇说,“没有。”

没有惊讶,只是原来不是梦啊。

为什么会觉得是梦呢?栗川惟稍微分了心神想,正是因为以前是被爱着的,所以才觉得现在不可能被人温柔的对待。

“醒了?”

琴酒的手指堪称温柔地替栗川惟把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拨到一边。

栗川惟额头抵在琴酒的肩,遮住了脸,他嗯了声。

“后悔了?”琴酒冷冷问。

栗川惟不明所以的抬头。

“对,看着我。”

琴酒扶着栗川惟,他看上去很平静。

他说,“就算是后悔也没用了,格兰菲迪。”

栗川惟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很抗拒的事情。

成年人总是有需要的,栗川惟也不例外。

虽然和前任继续那什么这种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无法接受,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单纯的前男友这么单纯。

怀抱着的……试探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报复。

又或者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而已。

“那么,我吃饭了。”琴酒说。

在吃饭之前,总是要有仪式感的说一声。栗川惟盯着琴酒,然后慢慢地伸出手去摸琴酒的脸,他说,“gin,你高兴吗?”

这张脸看起来冷硬,摸起来也是正常人的皮肤,这是当然的,毕竟琴酒也不是什么怪物。

琴酒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栗川惟眨了眨眼,把眼睫上的那滴汗水眨下来,他说,“还好啊。”

琴酒没再说话了。

他舔了舔栗川惟泛红的眼尾,亲吻栗川惟的唇。

然后,他揽着栗川惟软绵绵的身体,嘲笑着,“怎么越来越没用了。”

栗川惟水光潋滟的眼恶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这个人说话真的很过分。

栗川惟喘了口气呵呵笑道,“我没用?我就算是没用我也还年轻,以后还能找年轻帅气的,哪像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嗯——”

栗川惟倏地一下子咬上琴酒的肩,把所有的声音都封闭在嘴里。

琴酒按着栗川惟的后颈,“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呢格兰菲迪,明明我不想对你很凶的。”

栗川惟呜呜两声。

被琴酒狠狠教训了一顿的栗川惟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好过分啊,gin。”栗川惟喃喃。

琴酒亲掉栗川惟的眼泪,看着那双绿色的瞳孔。

他说,“格兰菲迪。”

他想说,格兰菲迪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但是这样似乎是示弱的话琴酒从来不会说,所以他在这个时候说,“你知道的,如果你要想再次离开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真是煞风景啊,gin。

……

琴酒的好感度上上下下的,好的时候能跳到99,不好的时候就是-100。

001呆呆的,【我从没见过这样喜怒无常的人。】

栗川惟冷笑,【不都是你们研发出来的吗?】

【他但凡多一个好感度你就能走了。】001有些可惜。

栗川惟:【……】

上一次琴酒心动值满是因为他死的时候,难道琴酒只喜欢死去的人?

他难道还要再死一次?

不行不行。

也许琴酒是因为不信任他,这一分的好感度才上不去。

但是让琴酒信任他……这才是难如登天好吗?比死还难。

【不过-100好感度的时候也没有想杀你诶。】001说,【他更想□□,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栗川惟:【……】这种话不要这样自然地说出来啊。

【99的时候……嗯,□□排在后面,他更想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想到琴酒还是这样的人。】001大为吃惊,【他脑子里的想法好像蛮正常的嘛。】

栗川惟不想和001讨论了,他倒希望001没有升级,看不见好感度,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自然地和他说什么操……这样的话。

【说不定你让他多操——】几次,他的好感度就满了。

话还没说完,栗川惟就打断它,【001你有未成年模式吗?】

001:【有。】

【开未成年模式。】栗川惟不想再听见那个字了。

001:【……】可是,栗川惟明明是成年人。

一个游戏系统,当然不懂什么叫羞涩的。

真是多上几次床就能解决的事情的话……栗川惟想,那他那个时候还能死了才感受到琴酒百分百的心动值啊?这不是荒谬吗?

……

栗川惟醒来的时候车子行驶在马路上。

他揉了揉眼睛从琴酒腿上坐起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琴酒抬了抬头,“我满足你的愿望呢。”

栗川惟:“……”是吗?

栗川惟噗嗤一声笑了。

琴酒的声音泛着凉意,“你笑什么?”

“大哥你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呢。”栗川惟笑眯眯道,“明明是自己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下巴都没动一下,“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难道不是吗?”栗川惟似乎很惊讶,他眨巴眨巴眼,“我还以为大哥很想跟我在一起呢,原来不是吗?”

琴酒没说话,前面开车的伏特加说,“大哥还没走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让你一起了——”

“伏特加。”

车里的温度都低了不少,没忍住开口的伏特加立马闭了嘴。

栗川惟弯弯眼眸笑起来,他说,“我就知道嘛,哥哥你……一直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目不斜视,“你叫我什么?”

“叫哥哥不可以吗?”栗川惟靠近琴酒,他的表情纯洁无辜,“还是说,和我上完床后,就不让叫哥哥了。”

琴酒猛地伸出手捂住栗川惟的嘴,他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前面的伏特加,这才低下头在栗川惟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怎么了嘛?”

“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上床什么的话……”琴酒阴冷道,“你是不是欠-操啊?”

“抱歉。”栗川惟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他捂了捂嘴,“可是你不是不在意吗?”

琴酒:“……”

“那我在别人面前说,你还吃醋呢。”栗川惟轻啧一声,“我都说了嘛,你坦诚一点。”

琴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栗川惟气死。

说不定栗川惟就是想气死他,然后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里,琴酒又支棱起来。

就算是气,也是他被栗川惟气,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栗川惟也别想把他气死了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栗川惟会一直被他绑在身边,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身边和手上。

不经意探测到琴酒想法的001:【……】可能这就是人类中的男人吧,这可怕的占有欲。

栗川惟逗弄了一会儿琴酒见他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见好就收。

他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风景问,“你要去哪里?”

“任务。”琴酒说。

“你执行任务带上我?”栗川惟震惊,“这不妥吧?”

“到时候,你在车里,我和伏特加出去。”琴酒淡淡道,“放心,你也跑不了。”

栗川惟:“……”他还以为琴酒真要带他去做任务,这不是不符合琴酒的人设嘛,原来只是换个地方把他锁起来。

还锁在车里。

“到时候我在车里闷死了怎么办?”栗川惟可怜巴巴地问。

琴酒转头盯着栗川惟,他的目光阴沉,脸色更沉,“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栗川惟:“……我姑且把这个当作告白吧。”

琴酒哼笑一声,“你可真是过于自信啊。”

“那也得你真的喜欢我我才能这样自信嘛。”

这尾音跟撒娇似的,琴酒心想,这个人又在试图迷惑他的心智了。

很快车子就停下了。

栗川惟眼巴巴看着琴酒下车,他问,“真不让我下车啊?”

“你待在车里,别想着逃跑知道吗?”琴酒把栗川惟的脑袋推进去,“乖乖地坐好,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栗川惟:“……”

这句话真的很多余。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离开。

等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栗川惟才坐起来研究这个车子。

这个时候如果松田阵平在的话就不用担心怎么出去的事了,把车子拆了都行,还怕出不去吗?

或者降谷零在也行,开锁肯定很厉害的,区区一辆车而已。

栗川惟试着开了开门,很显然开不了,他揉了揉脑袋微微叹了口气,“想这么多也没用啊,没有钥匙根本出不去啊。”

001警惕起来,【玩家你为什么想要出去?你想逃跑?】

【啊?】栗川惟歪了歪脑袋,【逃跑?没有啊,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啦,我又不能离开攻略人物身边,到时候心脏又疼怎么办?】

001这才放心,【心动值越高,你离他们的时间可以越久,只要玩家全部攻略成功,你就自由了。】

栗川惟暗自轻嗤一声,他和001的目标说到底还是不一致。

但是,就算目标不一致,现在他也确实得跟在这些人身边。

有人愿意爱他,他就想要好好地活着。

栗川惟闭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和你妈妈要离婚了,你想要跟我对吗?”

“惟永远是爸爸最喜欢最骄傲的小孩,无论什么时候,爸爸都不会抛弃小惟。”

“爸爸要结婚了。”男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有一半陷入阴影之中,“阿姨家有一个哥哥,小惟要和哥哥好好相处啊。”

哥哥……

“哥哥很厉害,在学校也是,小惟要跟哥哥多多学习,别整天抱着游戏机玩哦。”

被称作哥哥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同样模糊不清,对方朝他伸出手来,“惟,哥哥教你啊。”

一切应该都是顺利的,友好的。

但是……

“你说继父家那个孩子吗?”哥哥的声音漫不经心,“长得漂亮,性格也好,陪他玩玩啦,看他仰慕地看着我还挺好玩的。”

“你们想要和他玩?可以啊,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啊?这样蠢的人。”

“这个孩子在我这里是可以让前妻妥协的呢,那个女人那么蠢,只需要用这个孩子威胁一下就好了。”

“不过养久了确实有几分感情啊,至少当做一只可以逗乐的宠物还是不错的。”

“不过可惜的是,最近那个女人好像也要组建新家庭了,似乎也不打算再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了。”

旁边自以为隐秘的目光,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站在中间的小少年终于蹲了下去抱紧了膝盖。

明明是盛夏,但是他却觉得冷到了骨髓里。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了,都是假的。

没有人爱他。

“惟。”

自称是哥哥的人担忧地把他扶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他的目光从少年看起来格外关心的脸上划过,又落在了少年身后的那些人身上,他轻声问,“哥哥,这些……是朋友吗?”

“对啊。”少年唇畔带着莫名的笑意,“都是想和惟交朋友的呢,惟真的很受欢迎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惟多么可爱呢……”

是假话。

他轻而易举地分辨了出来,这个哥哥根本就不想他交朋友。

“的确很嫉妒啊,明明惟是我一个人的弟弟呢,结果被这么多人发现了。”

“刚刚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问着,似乎还抱着一丝希冀。

“当然是真的。”

“那么哥哥说的,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啊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少年似乎惊愕了一瞬,然后又笑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原来,听见了吗?”

听见了呢。

“也是真的啊。”少年的手指捏上他的脸颊,打量着,“这样漂亮,招人喜欢,但是亲生父亲却只把你当做一个筹码呢。”

“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玩兄弟情深的游戏,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哦。”

“小惟。”

“小惟。”

“惟。”

“格兰菲迪?”

栗川惟猛地睁开眼。

车里好像很热,他额头上都是冷汗。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地过去啊?

琴酒手里握着一只甜筒,他狐疑地看着栗川惟,“做噩梦了?”

“不是,没有。”栗川惟弯眸笑了一下,“这么快吗?”

“快吗?”琴酒拧眉,“你觉得我回来得太快了?”

“没有这样想!”栗川惟忙摆手,他一下子把琴酒手中的冰淇淋夺过来,“给我的吗?”

琴酒:“……嗯。”不想承认自己在出任务回来还想着给车里的人带甜筒冰淇淋。

“哥哥好贴心的哦~”栗川惟比了个wink,“谢谢哥哥。”

“叫什么哥哥。”琴酒的脸又阴沉了下来,说变就变,“我不喜欢。”

“为什么?”栗川惟歪了歪脑袋,“难道你觉得这样叫很有……背德感?”

琴酒:“……”

“不准叫哥哥。”琴酒又重复了一遍,“要不然……”

“要不然杀了我?”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轻笑一声,“gin,你只会这样威胁我吗?如果我不怕死可怎么办?”

琴酒一言不发地点上了烟。

栗川惟微微蹙眉,转过头去,“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琴酒冷笑一声说,“管你喜不喜欢,我一直这样过来的。”

说归说,手上灭掉烟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他当然知道栗川惟不喜欢,以前栗川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曾好几次对着他的烟冷笑。

第一次被念叨的时候琴酒只想把烟头怼到栗川惟脸上,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把烟灭掉了。

第一次,琴酒还恶劣地抽了烟后去亲栗川惟,被栗川惟狠狠地骂了一顿。

后来……

琴酒忽然看向栗川惟。

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琴酒的目光在栗川惟那粉红色的舌尖上停留,他很清楚那东西有多么好吃,甜腻得琴酒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那舌尖舔过雪白的冰淇淋,有那么一瞬间,琴酒居然在嫉妒一个冰淇淋。

“好吃吗?”琴酒忽然问。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栗川惟撩起眼皮,“嗯,挺甜的。”

“真的很甜吗?”琴酒问。

栗川惟把冰淇淋怼到琴酒的面前,“你来试试就知道了啊,问我做什么?”

琴酒垂眸看着那被栗川惟吃过的冰淇淋,喉结滑动了一下,他说,“好试试。”

然后在栗川惟的目光中,琴酒的手抬起来,按住了栗川惟的后脑勺,就这样亲了过来。

栗川惟微微睁大眼,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可是……

冰淇淋掉到车里去了。

伏特加很识趣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琴酒的声音含糊不清,他说,“你在车里等我,我很高兴。”

高兴吗?

好像确实是高兴的。

如果琴酒买了冰淇淋回来没有看见栗川惟人的话……

“格兰菲迪。”琴酒说,“你留在我身边吧。”

“一直留在我身边。”

【www.youxs.org。】001提醒,【玩家,你现在只需要答应他,www.youxs.org。】

原来是这样啊。

需要琴酒承认自己的喜欢,并且需要他的答应。

可是他要怎么给琴酒一个不可能的承诺呢?

栗川惟睫毛颤抖着,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恶劣的人啊,琴酒不是好人,其实他也不是。

所以……

“格兰菲迪。”琴酒抓着那头银色的发,让栗川惟抬起眼眸看着自己,他说,“你在想什么?”

栗川惟眨眼,“啊?也没有什么。”

琴酒皱眉,松开了栗川惟的发,他说,“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没有。”

“笑吧。”琴酒心平气和,“反正你也跑不了,就算是笑我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

栗川惟微微挑了挑眉。

“让你留在我身边,你都不能给个回答吗?”琴酒一把抓住栗川惟的衣领,威胁道,“回答我。”

栗川惟:“……”

“我现在难道没有在你身边吗?你也说了,我只能待在你身边。”

这根本就不一样。

琴酒心头烦躁,但是栗川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凑近栗川惟,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唇说,“你以前说过的,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难道那些不作数吗?”

栗川惟笑了一声,他说,“gin,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琴酒没有问什么,因为栗川惟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可是相当于背叛了你啊,我和你说了分手,那就代表着之前的话都不作数了,你自己也说了,就算是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丝毫后悔。”

栗川惟微微抬了抬下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之色,“gin,你还记得吧?这些……对你来说都没关系的对吗?还是说,你爱我爱到能忘记之前我对你的背叛呢?”

第26章 第26个前男友

自从栗川惟说过那样的话后,琴酒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让你陪在我身边这样的话了,大概他也觉得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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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对栗川惟所走的每一步都感到不理解,它还想也许是栗川惟有什么安排,这样的安排才让栗川惟当时拒绝了琴酒。

它没有想过栗川惟是因为那奇怪的、不想欺骗琴酒的心理,毕竟在001看来,这些人都是游戏世界的npc而已,只需要打出HappyEnd就好了。

而栗川惟只需要答应琴酒就可以打出琴酒这条线的结局了。

它查询着波动的好感度,只觉得CPU都要烧成一团废铁。

栗川惟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

外面的狂风呼啸,黑云压城,看起来要下大雨一般。

很快,一阵阵沉闷的雷声就响起来了。

栗川惟被雷声吓得一个激灵。

那雷电劈开天际,栗川惟看着那窗外摇晃的树叶,抓紧了窗框。

……

“打雷了。”榎本梓看着外面,“看起来要下大雨,应该不会有客人再来了吧——安室先生?”

降谷零站在窗前,听着雷声,微微皱起了眉。

“安室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榎本梓问,“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有。”降谷零说。

榎本梓又看了一眼降谷零的表情,她总觉得,这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想着什么一样。

“难道是家里的衣服没有手吗?”榎本梓暗自揣测着。

“小梓小姐。”降谷零忽然问,“你觉得打雷吓人吗?”

“打雷吗?”榎本梓一愣,没懂降谷零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降谷零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没什么,很多人不怕打雷的。”

很多人……

好奇怪,今天的安室先生。

降谷零这样想着,却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记得……他记得的,惟很害怕打雷。

为什么怕打雷呢?

因为在阁楼睡了一夜,那一夜正好雷电交加,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是为什么会在阁楼睡觉呢?

降谷零至今想不明白。

栗川惟在遇到他们之前的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栗川惟从来没说过,他们也没问过。好奇怪啊,分明是好朋友,是恋人,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对栗川惟的过去一无所知,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降谷零……怎么可能对此完全不知道呢?

这更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样。

栗川惟的过去,他们过去的记忆和行动……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强行扰乱。

“安室先生,您需要喝一点水吗?”榎本梓看起来有些担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也许你现在很不舒服。”

降谷零微笑着说,“谢谢,没有。”

没有的。

虽然惟很害怕打雷,但是这种时候,琴酒应该陪在惟身边的才对。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心头烦躁,却又不得不接受,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明明知道栗川惟被琴酒带走了,但是不知道琴酒把栗川惟带去了哪里。

只能知道……无论怎么样,琴酒肯定不会伤害他的。

……虽然要相信一个杀手不伤人会感觉很奇怪,但是降谷零清楚着在琴酒那个人的心里,大概只有栗川惟能占据着他的一角,而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地存在。

一个杀手的爱意。

他总会露出马脚的,降谷零想,所以现在还不能着急。

至少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

……

“你还是这样。”

把因为恐惧而发抖的青年抱进怀里,琴酒的声音似乎都充满着怜惜,“格兰菲迪,你这样胆小,如果离开了我可怎么办呢?”

栗川惟脑子里都是空茫的,他只能想起黑暗的屋子,雷电劈过来时,那高高竖起的蛇头,还有窗户上笑容诡异的娃娃。

最后是那故作担忧地叫着他弟弟的人。

“只是恶作剧而已,弟弟不要想着搬出去这样的事情啊,你看,一个人在外面遇到这些事情可能会更害怕的。”

什么恶作剧啊。

被栗川惟狠狠一拳揍得头脑发昏的人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别的反应,栗川惟已经忘记了。

但是……

他紧紧地抓紧了琴酒的衣服,喃喃着那几个字,“我怕。”

琴酒的心腾得软了下来。

冷嘲热讽的话卡在喉咙里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声音响起,“真是……太没用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轻易就妥协的自己还是在说他怀里的栗川惟。

有人陪着栗川惟慢慢地不再颤抖。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琴酒冷硬的下巴,笑了一声,“gin。”

琴酒凉凉的答应了一声。

栗川惟问,“这种时候,你竟然都不选择安慰安慰我啊?”

“我难道没有安慰你吗?”琴酒似乎不可置信。

栗川惟对琴酒这样似乎有些绝望和无奈,他伸出手挠了挠琴酒的下巴,在琴酒疑惑的目光中又挠了挠。

这手法……

“你当挠狗呢?”琴酒气极反笑,“格兰菲迪,你是不是把我当作狗了?”

“啊?没有啦。”栗川惟无辜地闪烁着眼眸,“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狗呢?那我岂不是成有特殊癖好的人了,我是正常人类诶。”

琴酒发出熟悉的冷笑一声。

栗川惟盯着琴酒看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gin。”

“再和我说谢谢就把你关进笼子里。”琴酒阴恻恻地说。

栗川惟没憋住又笑了起来,在琴酒森然的目光下,他抬起头去亲了一下琴酒的下巴。

栗川惟的主动好像一场镜花水月,琴酒一动不动,他垂下眼看着栗川惟。

恐惧后的栗川惟,唇色苍白,看起来可怜透顶,不是伪装出来的,格外惹人心疼。

这样的栗川惟……琴酒没有看见过,他知道栗川惟怕雷雨天,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刻,栗川惟这样恐惧过。

玩游戏和真实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栗川惟再次清楚地明白,玩游戏他可以一键跳过那些他讨厌的不喜欢的甚至是害怕的地方,但是真实的世界他只能这样经历着……

就这样。

无助地靠在琴酒的怀里。

懦弱的、没用的、让人讨厌。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会比一个人要好很多。

栗川惟喃喃着,“gin安慰安慰我吧,就像那样……”

就像那样?

没头没脑的话,但是琴酒听懂了。

没有确定关系的这种关系,分明知道不对,也知道这样无法留下栗川惟,琴酒依旧碾压着栗川惟的唇。

他说,“如你所愿,格兰菲迪。”

银白色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

第二天又是艳阳天。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床上的青年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烦躁。

他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待了一会儿,他猛地坐起来。

一向奔波在工作路上的工作狂琴酒本人今天竟然没有出门。

栗川惟大为震惊。

他咬着牛奶的吸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琴酒。

“看我做什么?”琴酒冷冷问。

栗川惟忙摆了摆手,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酒厂劳模吗?”

“什么劳模?”琴酒没听懂。

“啊这个……”栗川惟再次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个……你在家为什么还有礼帽风衣这么齐全,帽子戴久了真的不会秃吗?”

琴酒:“……”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听栗川惟讲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可是,琴酒十分悲伤地发现,就算是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挺高兴的。

说来说去,他就是对面前这个人很喜欢吧?

要不然他买这个房子做什么?

买栗川惟租过的房子,住进栗川惟睡觉的地方。

这个房子,他们曾经在这里面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其他人来破坏掉,也不想其他人来睡栗川惟睡过的地方。

“gin。”栗川惟推了推琴酒问,“你是不是没有事啊?”

“休假。”琴酒说。

栗川惟一顿,他打量着琴酒,对方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看着。

休假?琴酒休假吗?

栗川惟对着琴酒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琴酒的肩,“挺好的,是得休息……”

琴酒握住了栗川惟的手,他盯着这只手,好一会儿才说,“格兰菲迪。”

栗川惟疑惑地抬头看起,欲言又止的琴酒……真是新奇。

在栗川惟的目光下,男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捏着栗川惟的手,把玩了好一会儿踩在栗川惟不耐烦之前松手。

“伏特加买了早餐。”琴酒说,“是讨厌的三明治。”

栗川惟微微挑眉,“你是小学生吗?怎么还挑食啊?”

熟稔的语气,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时候栗川惟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啊?gin你居然还挑食吗?”

“三明治这种东西……就算是不挑食也很讨厌。”琴酒把面前的三明治推开,“我不吃。”

“那你饿着好了。”栗川惟丝毫不在意,“反正我也不会做饭,你不吃要么饿肚子要么让伏特加重新给你准备。”

琴酒不太高兴,他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三明治,“这种东西……”

“闭嘴!”栗川惟及时制止,生怕琴酒说出一些让他吃不下东西的话来,“不吃就不吃,但是我要吃。”

这种东西有什么吃的必要吗?

琴酒咬上烟蒂,打火机还没点燃,面前的栗川惟一双眼已经看了过来。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把烟给取了出来,取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他凭什么要在意这个人的想法啊?

甚至还取得这么自然。

栗川惟满意了,“我不抽二手烟呢gin,你要实在忍不住的话,去外面。”

琴酒不可置信:“你赶我出去?”

栗川惟咬了一口三明治,抬头,“没有啊,我家禁止抽烟,gin也一样。”

琴酒冷笑,“我不想在你家抽烟。”

他特意加重了你家的音,栗川惟琢磨一会儿笑了起来,“gin,你好在意的呢。”

“完全没有在意。”

“嘛。”栗川惟眨眨眼笑眯眯道,“总之你想抽要么出去要么忍住,反正家里不能抽。”

琴酒面无表情地把烟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坐在栗川惟对面看着他。

栗川惟对这道目光视若无睹,他吃完三明治喝了水压了压三明治的味道,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我说gin。”栗川惟站起来,“饿了么?”

“不饿。”琴酒硬邦邦地说。

“啊那太遗憾了。”栗川惟叹息,“我还准备和你一起出去吃东西呢,既然不饿就算了。”

琴酒:“……”

他冷着脸站起来,然后拉了栗川惟一把。

“做什么啊?”栗川惟问。

“出门。”琴酒声音冰凉,“吃东西。”

栗川惟惊讶:“你不是不饿吗?为什么要出去吃东西。”

这个人这张嘴就不适合说话。

“gin。”面前的栗川惟伸出手在琴酒面前晃了晃,他问,“你在发呆吗?”

思绪从三年前回来,琴酒才恍然发现,对于栗川惟的事情一点一滴他都记得格外清楚,甚至连栗川惟说那些话时的动作和表情,他都丝毫没忘。

他握住栗川惟的手,把人拉起来说,“走。”

“干什么去?”栗川惟不明所以。

“吃东西。”琴酒说。

栗川惟:“……那个三明治……”

琴酒伸手拿了一下,然后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他看向栗川惟,“没有了。”

栗川惟:“……”这人好任性啊。

“所以走了吗?”琴酒又问。

“走啊。”栗川惟说。

琴酒满意了,他拉着栗川惟往外面走,“我就知道,三明治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不会有人喜欢吃的。”

对于三明治的感官不好不坏的栗川惟,“啊?你高兴就好。”

琴酒没有发现栗川惟的敷衍。

他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啊,所以什么都可以。”栗川惟说着笑了起来,“果然是休假啊gin,竟然还能慢慢地去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呢。”

“不是。”琴酒否认。

栗川惟问,“不是什么?难道不是你想出来吃东西吗?”

琴酒不说话了,只拉着栗川惟往前走。

栗川惟看着琴酒的背影思考了一下,微微睁大眼,该不会……琴酒其实是想和他一起吃东西吗?

这个人……

这个人在感情上,好像格外的执拗。

栗川惟没有说话,跟着琴酒走进店。

在隔间坐下了,栗川惟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对面的琴酒问,“你在看什么?”

“看……”

栗川惟的视线挪到窗外,他忽然一顿,又收回目光。

他好像看见了黑羽快斗。

“没什么。”栗川惟说,“点吃的吧。”

第27章 第27个前男友

“没有我怪盗基德偷不来的东西。”

这是曾经17岁的少年这样告诉栗川惟的,黑羽快斗说这话的时候栗川惟正抱着手机回消息。

他瞥了一眼黑羽快斗,敷衍地夸夸,“啊对,快斗君最厉害啦!”

很显然,栗川惟的敷衍被黑羽快斗发现了,黑羽快斗不爽,“你根本就没有在意吧?”

“怎么会呢?”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看向黑羽快斗,“我是认真的哦,快斗君,你真的很厉害啦,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四个字显然让黑羽快斗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说,“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在游戏里学的这些技能又不是真的能用到现实中去,栗川惟拒绝了。

黑羽快斗追问,“为什么不学。”

“哪有什么为什么?”栗川惟撩了撩眼皮,把手机一关说,“就是不想学啊,很麻烦的呢。”

黑羽快斗似乎很不爽,他盯着栗川惟不死心,“多些技能不好吗?”

“不需要啊。”栗川惟说。

不需要啊……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栗川惟一定要说,需要的。

洗完手抬头就看见黑羽快斗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时,栗川惟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微微睁大眼,“快斗。”

“是我呢哥哥。”黑羽快斗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好久没有看见哥哥了,好想你。”

栗川惟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不自觉打了寒战。

“哥哥在怕什么?”面前的青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哥哥不想见到我吗?”

“啊快斗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想,”栗川惟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很惊讶,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快斗呢。”

“我是特意来找哥哥的哦。”黑羽快斗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可是啊……很不爽,因为看见了哥哥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的关系呢。”

栗川惟偏了偏头淡淡地笑了一下,“快斗说得好像我出轨一样呢,我和快斗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黑羽快斗的脸色变了变,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和哥哥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哥哥曾经喜欢的人,曾经的男朋友,不像我只是哥哥借住家庭的弟弟,在哥哥看来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哥哥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都是我被放弃了。”

栗川惟微微蹙眉,“快斗。”

“那个男人就在那里等着哥哥,我把哥哥偷走的话,他也找不到哥哥吧。”黑羽快斗的手捏着栗川惟的脸,他调皮地笑了一下,“或者就在这里,我和哥哥也做些亲密的事情……”

栗川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羽快斗。

又是这样的目光,又是这样……让黑羽快斗心头烦躁。

他当然不可能罔顾栗川惟的心意和栗川惟做些什么,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但是栗川惟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这样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明明对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以这样过分地对他,他也好想哥哥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用对待一个成年男人的那种目光来看他。

他也想和哥哥交往,而且……不想分手。

想和哥哥拥抱,想和哥哥亲吻,也想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黑羽快斗低声说,“你能不能……”

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黑羽快斗的话。

栗川惟抬眸,这个脚步声……是琴酒。

黑羽快斗脸色阴沉下来,他拉着栗川惟闪进一旁的储物间里。

“你应该快些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他会发现的。”栗川惟看了一眼外面说。

黑羽快斗抬手捂住了栗川惟的嘴,他嘴角极快地翘了翘,“哥哥很担心他发现我吗?哥哥是担心我吗?”

栗川惟不能说话,那双绿色的眼眸看着黑羽快斗,轻轻地眨了眨眼。

“哥哥。”黑羽快斗靠近栗川惟,“如果……他看见你和我靠得这么近,他会先杀我还是先杀你?”

栗川惟推了推黑羽快斗的手。

“哥哥怕他看见误会吗?”黑羽快斗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哥哥,我很高兴,我们一见到哥哥就能如此亲密无间。”

栗川惟:“……”

“格兰菲迪。”琴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出来,回去了。”

“他说,回去呢。”黑羽快斗在栗川惟耳边,声音微不可闻,“哥哥,想和他走吗?”

栗川惟眸光闪烁了一下,其实这是很好的机会。

“格兰菲迪。”琴酒的声音沉沉,“你在哪里?回答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栗川惟心跳快了几分。

对面的黑羽快斗不动声色,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栗川惟。

“格兰菲迪。”琴酒加重了声音,“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

生气倒是没感觉到,倒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安呢。

黑羽快斗眼底泛出笑意来,他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外面那个讨厌的人赶紧离开呢?他的哥哥现在还在关注那个人呢。

“栗川……惟?”琴酒的声音微微提了提,“出来。”

更近了,仿佛就要靠近这个储物间了。

栗川惟垂着的眼眸抬起来,他突然伸出手推开黑羽快斗,在黑羽快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步踏出储物间。

黑羽快斗瞳孔微缩,伸出的手只碰到了栗川惟的衣摆,像是

琴酒脚步一顿,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栗川惟唇角扬起,伸手在琴酒面前晃了晃,“看什么?我跟你玩捉迷藏呢,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琴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会以为你真的想跑,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栗川惟吐了吐舌头,“我都没有住的地方诶,我能怎么跑啊,跑了不也被你抓回来了吗?”

“知道就好。”琴酒握住栗川惟的手腕,“走吧,回去。”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

储物间的黑羽快斗脸色沉沉,他看着和栗川惟关系亲密的男人,抬起了脚。

然后他看见栗川惟递过来的……警告的目光。

下意识的,黑羽快斗的脚步僵硬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想……怎么办呢?他的哥哥,宁愿和其他人走,宁愿和一个杀手走,也不愿意跟他一起。

过分的……哥哥。

黑羽快斗嘴角又勾了起来,神色冷淡。

他可不会给哥哥太多的时间,也不会让哥哥一直在外面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今天……是预告。

“黑衣组织的杀手,我会偷走哥哥的哦。”

黑羽快斗喃喃自语。

……

回家的那一段路不远不近。

栗川惟跟在琴酒的脚步,他忽然问,“一直不说话,gin是在生气吗?”

“没有。”琴酒的语气淡淡的。

栗川惟小跑了两步,凑到琴酒的面前盯着琴酒,“没有吗?可是我觉得gin在生气诶。”

琴酒撇下眼,“刚才,在洗手间不止你一个人在那里,另一个人是谁?”

“嗯?”栗川惟眨了眨眼,“另一个人?”

“别骗我。”琴酒握紧栗川惟的手,他说,“格兰菲迪,是和你有关系的某个男人对吗?”

“这个嘛……”栗川惟思考了一阵说,“也不是。”

“所以真的有人。”琴酒的手收紧,“你有要和他走的念头吗?”

栗川惟说,“没有。”

琴酒不知道栗川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没有再追问。

“要下雨了gin,我们回去吧。”栗川惟挣了挣手,“到时候会被淋湿的。”

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琴酒没动,他说,“不会打雷。”

好像在闹脾气,栗川惟不确定地想着。

但是闹脾气什么地放在琴酒身上……好像格外有违和感。

“格兰菲迪。”琴酒抬起栗川惟的下巴,他似乎是在告诫,“不管是谁来找你,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栗川微笑起来,“这种事情担心得未免太早,没有人知道我跟你住在这里吧。”

我跟你太过生疏,琴酒敏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他说,“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找过来,你都要拒绝他们。”

琴酒似乎没有发现,他眼里带着紧张。

栗川惟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琴酒的鼻尖,笑起来,“gin,这可不像你啊。”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狠话,但是到嘴边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因为打雷而恐惧的青年,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青年,要他安慰安慰自己的青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需要人爱着才高兴的青年。

琴酒似乎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他似乎总是被这个人拿捏得死死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地走出名叫格兰菲迪这个人的怪圈。

一个……不会爱上人的杀手。

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最终还是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滴滴答答的雨对视了一眼。

琴酒抬了抬下巴,“谁让你拉着我跑的?”

栗川惟睁大眼,“你喜欢淋雨我不喜欢啊。”

“那也不能拉着我跑。”琴酒咬牙,“因为下雨就跑,真是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

栗川惟不理解琴酒的想法,他揉了揉鼻子,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

琴酒一言难尽地瞥了栗川惟一眼,伸手把毛巾取下来抱住了栗川惟的发,“头发擦干了就去洗个澡。”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琴酒手一顿,“不会感冒了吧?”

“应该不会。”栗川惟再次揉了揉鼻子,“可能是尘螨。”

琴酒皱眉,“仅仅是淋了个雨而已……”

“没有感冒,哪有那么容易就感冒了?”栗川惟推开琴酒的手,“我去洗个澡,你呢?”

“你想和我一起洗?”琴酒问道。

栗川惟:“……”

他取了衣服拉上浴室的门。

琴酒盯着浴室的磨砂窗上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人影,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转过身。

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的浴室里忽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响动,是有东西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琴酒猛地转过身,浴室里的人影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摔倒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那团影子。

“格兰菲迪。”

“是gin啊……”栗川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不小心摔倒了,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琴酒蹲下身将栗川惟扶起来,他冷着脸,“这种时候,还要跟我道歉吗?”

“那个……”栗川惟的声音也有些恍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发烧了。”琴酒脸色越加不好看,“你没有发现吗?格兰菲迪,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栗川惟有些懵懵地伸出手去摸额头,“为什么会发烧啊?”

“你现在……”琴酒似乎也不解,“身体怎么这么娇气。”

栗川惟:“……”

“不重要。”琴酒又说,他扯过浴巾把栗川惟包裹好,然后抱出浴室。

栗川惟说,“上次发烧好像是因为心脏疼,但是这次心脏没有疼啊。”

琴酒顿了顿,把栗川惟放到床上,他说,“是淋雨的原因吧。”

“诶。”栗川惟盯着天花板,“身体好像真的越来越差了,难道我老了吗?”

【你不是老了。】001没憋住,【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这些npc们,如果你不想努力地攻略他们的话,身体以后只会越来越差。】

栗川惟手指微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要攻略他们吗?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之前说,不成功的话,我永远离不开这个世界。】

【死了,也无法离开的。】001说。

栗川惟颤抖了一下眼睫,他看着翻找着医药箱的琴酒。

男人满脸的冷漠,但是身上明显带着焦躁的气息。

这个人在担心他的身体。

琴酒喜欢他。

栗川惟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www.youxs.org。

说这种话可能显得很可笑。

但是确实是如此,栗川惟不答应他,不说喜欢他,那琴酒永远都不会把那份好感度送出来。

没有得到承诺,他就要有所保留。

这份保留……不仅是给琴酒自己的,更是给栗川惟的。

“来,含上。”

体温计被塞进嘴里,栗川惟眼巴巴地看着琴酒。

“看我做什么?”琴酒显然不太爽,“你这样娇气,我以后可不敢带你出门了。”

栗川惟含着体温计连忙摇头,表示自己还想出去。

“真是……”琴酒说,“这三年你是去什么地方了,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说到这里,琴酒皱了眉问,“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28章 第28个前男友

你到底去了哪里?

不止一个人这样问过,因为处于死亡状态,也不会有人尝试寻找一个人怎么会真的消失了三年了。所以也不会怀疑。

栗川惟取出温度计,嘴角翘了翘,“gin很在意吗?”

“没有在意。”琴酒绷着脸看温度,“www.youxs.org。”

www.youxs.org,“我看看。”

“不在意问我做什么?”

“问问都不行?”琴酒说,“张嘴。”

栗川惟乖乖地配合的张嘴给看喉咙。

看过后琴酒重复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栗川惟微微一哂,“你一定要知道吗?”

“不知道我问你做什么?”

“那我就说吧,其实我是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栗川惟表情严肃,“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种。”

琴酒冷笑一声,“你看我很好骗吗?”

栗川惟心道,确实不好骗。

“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今天的琴酒颇有一种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栗川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好半晌才说,“gin,你不是最无法容忍背叛吗?你为什么不杀死我呢?”

人死了之后留给活着的人的印象会越来越美化,说不定对于琴酒来说也是这样,他觉得栗川惟已经死了,死时琴酒对栗川惟还有百分百的心动值,也许不仅仅美化了一点点。

琴酒沉默了下来,栗川惟背叛了他与他还是算正常的分手呢?

此刻的琴酒压根没往栗川惟说的是自己脱离黑衣组织的事,他满脑子都是栗川惟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有栗川惟这三年去了哪里。

“转移话题可没有用,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三年到底去了哪里?”

栗川惟说,“好吧,我告诉你。”

琴酒定定地看着栗川惟。

“我其实去到了别的世界。”栗川惟半真半假地说,“我一觉醒来发现回来了,时间还过去了三年,你信吗?”

这样荒谬的话令琴酒想笑,他看着栗川惟的表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也许是真的,栗川惟以这样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你不会信了吧?”栗川惟突然发出来一声爆笑,“gin,你不会这么好骗吧?”

琴酒脸色不太好看,“你骗我?”

栗川惟拉了拉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嗯……”

本来应该生气才对,但是看着栗川惟的模样,琴酒又没有脾气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栗川惟的额头,然后说,“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给你买药。”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算是点头。

琴酒关上门离开了。

栗川惟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

身体忽冷忽热的,格外难受,真是……这破游戏还能不能好了。

要攻略他们吗?

攻略什么的,其实是欺骗吧?

栗川惟恍恍惚惚地闭上眼,他其实有些害怕睡觉了,最近这两天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

好奇怪啊,他都离开那个世界了,更重要的是,他早就已经搬出那个家了,为什么还会梦到那些人呢。

疲惫袭来,他没有丝毫抗拒的机会。

“他心里有问题。”

并不专业靠谱的医生盯着栗川惟,话确实对着另一个人说的,“吃药没什么用,但是你可以把他送到我这里进行催眠。”

“可以让他忘记那些事情吗?”

忘记那些事情吗?

栗川惟站在那里,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被人拢着肩的自己,那是……以前的自己。

他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

根本不可能忘记的。

“我需要一个乖巧地听话地黏着我的弟弟。”那个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现在的他很让我头疼,让他回到以前那样就好了。”

巨大的针筒和针头,针头戳进了血管里。

栗川惟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咬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的人。

那是很弱小的自己。

“惟要听话啊,要不然……哥哥会很为难的。”那个人苦恼地捏着他的脸,“你看,你这么讨人喜欢,哥哥肯定也是喜欢你的啊,为什么总是不给哥哥好脸色呢?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嘛。”

谁要像以前那样……

好疼啊。

栗川惟想,这个针扎得好疼。

他的手按上跳动的脉搏,目光落在弱小的自己身上,又缓缓地收回来。

“发烧了,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继续下一道程序。”

漆黑的,沉默的,冰冷的。

他睁着眼,视线落在了虚无之处。

直到带着凉意的双手将他抱进怀里,渐渐地温暖了起来。

温暖的……怀抱。

栗川惟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胸膛。

“gin。”栗川惟说,“你回来了啊?”

“很冷吗?你在发抖。”琴酒微微皱眉。

栗川惟缓了口气,他语气很慢,似乎有些迟钝,“好像有一点,但是现在不冷了。”

“谢谢你gin。”栗川惟喃喃。

琴酒不知道栗川惟在谢什么,他不喜欢栗川惟说谢谢这样的话,但是此刻他没有和栗川惟较劲。

平时狡黠灵动的人这样躺着,让琴酒想起来那个时候毫无生气地躺在波本怀里的人。

被死神关照。

死亡对于琴酒来说只是两个字和一把枪,他从不敬畏死亡,他也不记得自己杀死的人的名字。

但是栗川惟不一样。

这个人……不一样。

冰冷的死亡不能降临于这个人的身上,他承认,他是需要这个人的。

栗川惟抬了抬眼,看着琴酒的下巴,他低声问,“gin,为什么不说话。”

“有点冷清,你说句话。”栗川惟说,“要不然我会觉得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呢。”

展现出脆弱的格兰菲迪。

琴酒伸手摸了摸栗川惟滚烫的额头,“刚刚给你吃了退烧药。”

栗川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想听你说这个啊,别的也行。”

“你想听什么?”琴酒耐心十足。

“要不然讲个故事好了。”栗川惟弯了弯唇,“gin会讲故事吗?”

“我……”

正经讲故事这种事情对于琴酒来说未免有些为难,但是栗川惟话语里的期待让他无法忽视和拒绝。

“讲个故事而已。”琴酒淡淡说,“有什么不会的?”

“那你给我讲讲嘛。”栗川惟往琴酒怀里又蹭了蹭,声音里都带着热意,“我知道,gin什么都会。”

生病的格兰菲迪似乎格外黏人,而且爱撒娇了。这个念头在琴酒脑海里一闪而过,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他搂着栗川惟,握着栗川惟冰凉的手,语气平平的,没有什么变化,“那就讲一讲童话故事吧。”

栗川惟略略一挑眉:“嗯……你讲。”

童话故事和琴酒搭配起来好像有点违和。

但是不重要,只要有点声音就好了,栗川惟想着。

“从前有一个法师,他会伪装成一个乞丐去挨家挨户地敲门乞讨,但是他只是想要抓一些漂亮的女人……”

是菲尔夏鸟,栗川惟知道这个故事。

这个童话故事实在算不上一个温馨美好的故事,但是由琴酒说出来好像半点都不奇怪了。

琴酒的声音平淡,说出来却又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栗川惟不自觉地又往琴酒怀里靠了靠,冰冷又滚烫的身体似乎有所缓和,他合上眼听着琴酒的声音。

“三姑娘看见了她死去的两个姐姐,一转头发现男巫就站在她的身后。”

声音到此而止。

栗川惟笑了一下,“你篡改童话故事的结局啊。”

“我觉得男巫不会被那个女孩杀死。”琴酒说,“相比起来,那个女孩才逃不出来。”

“gin。”栗川惟说,“你把自己带入了那个男巫吗?”

“没有。”琴酒矢口否认,“我不会抓那么多女人。”

“我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琴酒又说,“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大人的任务。”

“你为何对他忠心耿耿?”栗川惟问。

琴酒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嘴唇印在栗川惟的额头。

栗川惟微微歪了歪脑袋,“生病的,传染。”

“你以为我是你吗?”琴酒哼笑一声,亲吻落在栗川惟的唇畔,“格兰菲迪。”

栗川惟的唇因为发烧而有些干裂,他长而翘的睫毛打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说,“gin,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了?”琴酒不爽。

栗川惟小声问,“不喜欢我吗?”

“……”

嘴硬的男人闭嘴不言。

“喜欢的吧?”栗川惟抬起眼,露出一个笑容来,“gin喜欢我吧?”

“总是喜欢啊喜欢的,这种话恶心死了。”琴酒说着,舔了舔栗川惟干涩的唇,又亲又咬,那唇上总算有了血色。

他的声音陡然又低了下来,“但是……”

他是喜欢的。

无法否认的爱意,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这两个字,似乎一旦说出去,栗川惟就会再次消失。

所以,不能说。

栗川惟看着琴酒踌躇的表情,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有些不像他。

“我知道了。”栗川惟弯弯唇,“gin,我知道你喜欢我。”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再次看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吧,也不会容忍我将你反锁在笼子里后还找我,甚至……下意识地不在我面前杀人。”

琴酒皱眉,他……有这样吗?

“gin自己都没有发现吗?”

也许是有的,他早就知道栗川惟和黑衣组织的人格格不入,从来不带枪,不出手,只是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漂亮的影子。

他曾经还疑惑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存在于黑衣组织里。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栗川惟不喜欢死人的呢?

好像是某次出任务的时候,那是第一次他在栗川惟面前杀了人,血迹溅到了栗川惟的脸上。

那一瞬间,栗川惟的瞳孔紧缩,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那个时候琴酒还在想,格兰菲迪怕的是他还是死人呢?

可是对于他的接近,栗川惟没有半分抗拒,甚至如同抓住了什么浮木一般,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没有再看一眼那具尸体。

真是没用。那个时候琴酒冷嘲热讽,却意外的没有推开栗川惟。

栗川惟有时候也想,他分明知道这只是全息游戏,但是那仿佛带着体温的血液落在他的手上时,他还是被吓到了。

再怎么样,他没有真的面对过死人,过于逼着的效果让他头脑昏涨,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

“只是怕你看见死人晕倒而已。”琴酒说,“可不是因为担心你什么的。”

“是这样吗?”栗川惟小声说,“我还以为,gin是照顾我呢。”

琴酒闭上嘴,他想他就不该和栗川惟说这么多。

“不过gin。”栗川惟的手环上男人的腰,“能不能靠近一些。”

果然是因为生病了吗?琴酒想着,因为生病了,所以现在这样主动。

他默默地把栗川惟抱紧了。

也许是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栗川惟困得不行,他没能撑住闭上了眼。

琴酒盯着栗川惟的脸,怜悯和心疼这样的情绪……竟然会在他身上产生吗?

……

半夜的时候栗川惟就退烧了。

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见端坐在桌边的琴酒,好一会儿栗川惟才开口问,“gin,不睡觉吗?”

琴酒当然不会告诉栗川惟他得看着他,他只淡淡道,“不困。”

栗川惟手脚还有些软绵无力,他盯着心口不一的男人,忽地笑了出来。

琴酒问,“你笑什么?”

“我笑gin你。”栗川惟顿了顿,在琴酒恼羞成怒之前开口,“明明就是很担心我嘛。”

“gin。”栗川惟又说,“谢谢你。”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想理会栗川惟,在栗川惟面前他的自制力和理智似乎总会消失一样。

栗川惟笑了一会儿又收了表情。

他现在脑子不烧了便想起来了自己脑子发烧时不正常的发言。

那种似乎在诱导琴酒承认他喜欢自己一样的发言,难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其实像攻略他们的……其实自己还是怕死的对吗?

没有人不怕死,栗川惟也是一样的,在那个世界死了也许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也没有在乎的人。

但是现在……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回去了。

他宁可待在这个世界,一直一直。

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目的也好,留在这个世界,他不想再回去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不可以让琴酒的好感度满值,www.youxs.org,一旦琴酒觉得自己也喜欢他的话说不定就满了。

所以……

……

“我收到了一条消息。”诸伏景光把手机晃了晃,“你们猜是谁?”

“7月28日晚十点,我将偷一个名叫栗川惟的宝物——怪盗基德上。”

“怪盗基德……”萩原研二不解,“他和小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偷小惟。”

“连这个家伙都知道栗川惟这家伙在哪里,但是我们却一无所知。”松田阵平愤愤道,“黑衣组织的那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zero那边呢?”萩原研二问。

诸伏景光微微叹了口气,“那个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知道他把小惟带去哪里了呢?”

——

“安室先生,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呢。”榎本梓担忧问,“需要请假吗?回家休息一下吧。”

“不用。”安室透忽然停下手来,“说起回家——”

“我想起来了。”

“什么?”榎本梓一愣。

“我想起来了。”安室透咬了咬牙,“怎么一直忽略掉了呢?”

“什么?安室先生?”

“小梓小姐,能麻烦你看着一下吗?我可能真的需要请个假。”

他想起来了。

栗川惟曾经……是有过租房的。

他一直忘记了。

他甚至跟着去过一次。

那是……在栗川惟和琴酒一起回去的时候。

……

“zero。”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你在看什么呢?”

前面属于栗川惟和琴酒的背影已经消失了,降谷零神色一顿,他往前跑了几步,“苏格兰,我今天有点事,先走一会儿。”

“有事?”诸伏景光伸出的手带着几分茫然,“什么事啊?”

什么事啊?

降谷零其实也不确定,他只是觉得,得去看看才行。

绕过转角就看见了栗川惟和琴酒两个人,降谷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这样前面的人不会发现他,他也不会跟丢,很便于躲藏。

他像一个贼一样。

没有太久,栗川惟和琴酒便进了一栋房子之中。

降谷零站在那里,抬头往上看。

灯很快亮了起来,隐隐约约的,降谷零还能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

他咬了咬牙,翻进了院子。

这样是不对的,他现在在干什么?降谷零暗自想,他怎么能跟踪栗川惟呢?好像他是个跟踪狂一样。

可是……

莫名得很在意。

栗川惟,是他喜欢的人,本来就是栗川唯想要分手的,他不想的。

更何况琴酒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肯定会出事的。

他只是想要确保栗川惟的安全而已。

靠得近了,他能听见两个人的声音了。

栗川惟的声音含着他熟悉的笑意,“gin,你也会紧张吗?你真的在紧张啊?”

“没有紧张。”琴酒冷冷淡淡开口,“我怎么可能会紧张,你在开什么玩笑。”

“啊没有紧张吗?”

窗户上印出来的矮一点的影子抬起手来环住了高个子的脖子,那声音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挠在人的心底。

“gin,你知道我邀请你来到我家的用意对吗?”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

但是降谷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曾经他和栗川惟交往的时候那样。

降谷零微微闭了闭眼,他知道,栗川惟没有危险了,他应该立刻离开,因为他已经没有理由和借口留在这里了。

可是……

耳边传来的声音,关闭了的灯让降谷零的脚如同生了根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动。

他听见那熟悉的甜腻的声音。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好像一个变态 一个偷窥前任□□的变态。

曾经喊着zero的声音现在在一声声地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可耻的是 他只是听着栗川惟的声音 便不可抑制……

他为什么要跟过来 为什么要听见这场……就算是很清楚栗川惟和这个男人的事情 他也不应该……不应该这样才对。

栗川惟的声音。

栗川惟的哭泣。

栗川惟的呻、吟。

还有栗川惟在叫着“zero”。

他幻想的 以前的、过去。

就是这个地方。

他来过一次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就在这里。

降谷零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抬头看去。

是这里的对吗?

依旧是熟悉的剪影 降谷零一眼就可以看见

那是栗川惟的身影。

怪盗基德预告的时间是28日晚上 所以他只需要在这两天把惟带走就好了。

他刚抬起脚步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也出现了。

是琴酒。

降谷零后退一步躲在阴影之下 平静地看着那两个影子。

他看了许久才拿起了手机发送消息。

降谷零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屋子的门打开了 琴酒走了出来。

保时捷消失在眼前 降谷零缓了缓心神 刚要踏出阴影之中 他看见门又开了。

这次出来的是……戴着棒球帽的栗川惟。

他要做什么?

降谷零紧紧地盯着栗川惟没有动。

好像瘦了点 脸色也很苍白。

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

降谷零心头发沉 难道琴酒并没有善待他吗?

他看见栗川惟往东边离开了。

降谷零想了想 还是跟在了栗川惟的身后。

第29章 第29个前男友

降谷零不远不近地跟着栗川惟,一边低头发消息。

人越来越多了,对方好像知道有人跟着他一样,很快消失在列车之中。

降谷零停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

不见了?去哪里了?

栗川惟靠在电车的门上,看了一眼站在站台上要上车的降谷零又收回视线。

他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因为琴酒临时出任务的关系,他才想着要出来什么的……没想到zero跟着他啊。

001问,【玩家,你这个时候离开琴酒,就是因为不想攻略他对吗?】

栗川惟没有说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001闭嘴。

【我再告诉你一次好了。】001警告着,【你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丢掉性命的,你需要跟在npc身边明白吗?】

栗川惟不明显地笑了笑,他可不会死的。

似乎是栗川惟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声拒绝和不配合让001恼怒了,它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栗川惟耳边清静了不少。

他微微抬起眼才看见旁边的人打量着他。

栗川惟声音温和,“请问……我们认识吗?”

“啊那个……没有没有。”那人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是医生,所以多看了两眼,抱歉。”

栗川惟有些惊讶,他说,“原来是医生吗?”

“我叫新出智明。”年轻的医生自我介绍,“在帝丹高中担任校医。”

栗川惟点了点头,没有和这位医生多交流的意思。

“你……”新出智明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没关系,只是有点发烧而已。”栗川惟笑了笑,“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新出智明愣了愣,“那个,可是……”

“真的很感谢。”栗川惟说,“但是不用了。”

新出智明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他是一个医生,看见病人这样虚弱,职业病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栗川惟心想,这个人还真是热心又善良啊,对一个陌生人这样……

啊不管这个了。

他扶上冰冷的扶手,才觉得稍微清醒了几分。

真是,每次都是发着烧离开什么的……他是不是和发烧有什么仇啊?

gin买的药也是,反反复复的。

把头疼怪给琴酒显然是不对的,但是栗川惟这会儿很想转移注意力。

“你没事吧?”年轻的医生伸手扶住栗川惟,“你看起来好像要晕倒了……好烫。”

栗川惟缩了缩手,“抱歉,那个我不是很习惯陌生人碰我。”

新出智明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是对栗川惟的担忧,“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看看吧。”

“发烧,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栗川惟有些无奈,这个医生真是过分热心了。

新出智明迟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余光一直关注着栗川惟。

在电车停站之时,新出智明惊讶地发现自己和那位生病的乘客竟然是同一目的地下车。

只是……

刚下电车的瘦弱身影不明显地晃了晃,然后站在了原地。

“你……”

新出智明的话还没说出来,面前的青年已经陷入了昏迷摔倒了下来。

新出智明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住。

好烫。

这个温度……有39了吧。

难道一直没有去看医生的吗?

好像也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是没有带手机吗?

这样的话可有点糟糕了。

……

栗川惟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他听见001的冷笑,【你看,这就是你离开他们身边的代价,不过只是开始而已。】

“可算醒了。”旁边年轻的医生松了口气,“暂时烧退了。”

栗川惟撑起身子坐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愣了愣,“这是……”

“我爸爸的诊所。”新出智明把药放下,“抱歉,虽然你说了不习惯被陌生人碰,但是我擅自把你带回来了,因为我没有在你身上找到可以联系人的东西。”

栗川惟看着打着的点滴,微微摇头,“我才应该说抱歉,说了那样的话很失礼,你还帮了我,谢谢。”

新出智明笑了一下,“我没有放在心上呢,更何况,你生病了,是病人。”

栗川惟淡淡地笑了一下。

新出智明又抬了抬手,似乎想来碰栗川惟,但是想起栗川惟说的话他又把手收了回去,“你躺下吧,需要好好休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人的电话记得吗?”

栗川惟一哂,这问法,好像在问小孩呢。

新出智明似乎也意识到了,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帮你联系一下家人。”

“我……”栗川惟眼前闪过几张脸,最终还是说,“我没有家人,暂时还没住的地方。”

新出智明一愣,“那……”

“你放心,医药费我会给你的。”

“不是。”新出智明耳朵一红,“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你没有家人……难怪生着病一个人在电车上。”

栗川惟沉默了片刻说,“没有家人,但是也有很关心我的人,只是暂时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这样吗?”新出智明思索了一下,“你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不介意的话先住我家吧。”

……这个人。

“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吗?”栗川惟笑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新出智明说,“更何况,你是病人。”

栗川惟沉默了一会儿,他直直地盯着新出智明,直把新出智明看得脸也红了起来。

新出智明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觉得栗川惟看起来很可怜。

长得很好看,但是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带病坐车,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

“那个……”

“我叫栗川惟。”栗川惟说着笑了起来,“你可以叫我栗川或者惟。”

“好。”新出智明唇畔泛起微笑,“惟,你叫我名字就好,你还记得吗?我叫新出——”

“新出医生,我知道的。”栗川惟说,“谢谢你。”

平平常常的新出医生,栗川惟叫出来却莫名地让新出智明耳朵越红了。

他低声说,“不客气,照顾病人,是医生的职责。”

……

“跟丢了?”诸伏景光惊讶,“zero……”

“抱歉。”降谷零说,“我也没想到会跟丢了,他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应该赶快找到他。”

“他怎么了?”松田阵平语气硬邦邦的。

“看起来像是生病了。”降谷零微微皱眉,“总之,他状态很差。”

似乎只是很差不能说明什么,降谷零又补了一句,“特别差。”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把贝斯装好,“我会去找他的。”

……

栗川惟打了一天的吊针后情况明显好转了不少。

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十分清楚,只怕生病什么的会是常事。

其实他本来身体也算不了很好,只是在游戏里呈现的是好的数值,毕竟游戏里是不会生病的。

他曾经练过跆拳道,不应该这么弱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哥哥和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做的事情的话……

但是就算曾经身体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

而且以后也会一直弱不禁风下去。

一想到这里,栗川惟就心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栗川惟帮新出智明把药摆好,他问,“新出医生,你这里病人很多的诶。

“嗯。 新出智明笑了笑,“平时没有这么多的,也许是因为今天你在这里,已经好几位病人来问我你是谁了。

栗川惟莞尔,“我有这么厉害吗?

“不过他们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样子,所以只敢偷偷问我。

栗川惟深沉道,“他们应该来问问我的,然后他们会发现我这个人……

新出智明看过来。

栗川惟继续说,“确实不太好接触。

新出智明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栗川惟也笑了笑,他问,“新出医生还有什么事要忙的吗?

“没有了,你是病人,该好好休息的。 新出智明说,“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等我处理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闻言,栗川惟坐在一旁等新出智明,年轻的医生偶尔看一眼旁边的青年,莫名地觉得青年这副模样实在乖巧,这样乖的孩子没有家人啊。

新出智明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拿了钥匙说,“走吧惟,回家。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跟在新出智明身后往外走。

今晚有月亮,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栗川惟不说话,新出智明偶尔看一眼他忽然停下脚步。

“新出医生? 栗川惟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里。 新出智明指了指旁边的店,“买个通讯工具吧。

栗川惟拒绝了,“不用,我不用手机的。

“买一个会方便些。 新出智明笑道,“如果我在学校的时候需要你帮忙看一下店里的话,可能也会方便很多。

栗川惟迟疑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可是……

“走吧。 新出智明伸手拉了一把栗川惟,又飞快松开,他低声说,“或者看一看也好的,对吗?

外面的夜风吹得栗川惟头脑一凉,他看着手中崭新的手机陷入沉默。

这个……还是买了啊。

重点是,这还是新出智明付的钱。

这下,需要报答的就越来越多了啊。

栗川惟揉了揉眉心看向一脸笑容的新出智明,“谢谢新出医生。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新出智明说道,“不可以再道谢了哦。

“回家吧。

他又说。

栗川惟把手机收了起来答应了一声,新出智明偏头看了看栗川惟,眼底也露出点笑意。

看起来真的很乖巧啊。

没有人看见,背着贝斯包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那双沉沉的凤眼看着栗川惟和新出智明的互动,然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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