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一

之后的事。

中岛敦, 普通的高一学生，开学五天却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究其原因就是——

感受到怀里鸣女的眼珠在颤动，中岛敦三口把午饭的三明治吃完, 跑进学校厕所进行瞬移。

中岛敦无奈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太宰治，看了眼一同被他传送过来的芥川龙之介, 问道：“太宰先生, 这次要在哪里设置符文？”

“在东京。”太宰治坐起身, “那个白毛术士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 这次办完可以歇一阵子了。”

中岛敦松了一口气，只要把这一处的传送符文开启，他可以暂时回到平静的校园生活, 这一礼拜他因为下课经常不见人影偶尔还借口去医务室，已经被同学老师当做问题学生看待, 他只想过平静的高中生活。

芥川龙之介一如既往地不屑同中岛敦对话, 那次横滨百鬼事件，他们两人能力能够撕开空间后, 芥川龙之介就收敛许多，很少咄咄逼人。虽然太宰治是“背叛”黑手党，但芥川偶尔被喊来做事，也没有任何怨言。

两人被鸣女传送到东京的一处神社, 五条悟在那里等候多时。

“哟，这里开了之后, 到夏天之前咒术师也不用那么忙碌了。”五条悟打了一个哈欠，“五天时间在人群密集的城市纷纷开启传送空间，那百鬼之城也挺能装的。”

百鬼之城是他们这一年多对鸣女空间的另一种称呼。

“那个……”中岛敦好奇道：“开启这些空间之后, 真的会有咒灵和恶灵自愿进来吗？”

“大部分咒灵变成危及生命的存在, 多是因为吸取了太多人类的负面情绪而变强。”五条悟解释道：“这里的符文可以引诱那些低级咒灵, 等它们通过此到达鸣女空间后，如果没有产生意识那过一阵子就会消散。”

至于那些由人类怨恨变成的恶灵，要么是执念消失而消散要么就是被消灭，太宰治在一年前就让一些恶灵到处传消息，让不想待在地上的恶灵可以到百鬼之城生活。

“在下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人虎，快点过来。”芥川见中岛敦还要问什么，忍不住蹙眉，“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帮忙做这些吗？”

“那是之前太突然了，而且乱步先生也没有阻止我做这些事……”中岛敦之前是找不到机会问，可自从家入硝子说研究出“符文”后，他就发现鸣女可移动的范围逐渐变大，内心也有莫名的不安。

那“百鬼之城”如果崩塌，亦或者是有鬼叛乱，那一切……

自从他记起佐藤和齐木楠雄的记忆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同他们好好道别，就连原本要为佐藤开的庆功宴也没有举办。通过太宰治的只言片语，他逐渐明白横滨的百鬼事件有齐木楠雄和佐藤的帮助。

如果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界，那凝聚了这么多恶灵和咒灵的百鬼之城，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

“喂，人虎，你快一点！”芥川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中岛敦回过神，他收敛情绪发动能力。

两人能力对撞之时，他挥下的爪子在半空撕开裂缝，那里一片漆黑却又仿佛装着浩瀚星空，在这见到许多次的裂缝空间中，中岛敦这一次听见了声音。

是什么声音？

他不由得凑近，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在那一片漆黑中他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钻了出来。

“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

白色灵体冲了出来，要撞进中岛敦的怀里时，被五条悟捏住，“哇哦，是你啊。”

“诶？”中岛敦凑近一看，“是你！恶灵系统先生！”

“恶灵系统先生是什么称呼啊！”系统小白挣脱五条悟的束缚，“叫我小白！”

“小白……”中岛敦迫切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白抖抖灵体，“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抓住我！我只能自己找路来了！”

“他们？”中岛敦有些激动，“你是说佐藤哥哥和齐木先生吗？”

五条悟在撕开空间中布下咒术和符文，不禁莞尔，“来得太慢了。”

“我先走了！”

这里的神社离别墅很近，中岛敦二话不说直接跑向别墅。

“等等我！”小白也紧随其后。

芥川龙之介看向他们的背影轻哼一声，“果然一切都在太宰先生的掌控之中。”

“原来如此……”五条悟喃喃自语，“在这样的世界要变得和平的方法……”

若要以最少牺牲去实现那个目的，那么那些会产生一切不定因素的锁只能由那位超能力者去……

不，不对。

五条悟弯起嘴角，“那个家伙只是单纯地预料到这个情况，所以一开始的计划都将齐木老师算进在内。”

齐木楠雄和佐藤再回到这个世界，完全不需要计划推动，这就是一个必然结果。

佐藤睁开眼，他望着客厅的陈设感到一股熟悉。

“这是……”他看向那熟悉的院子，“我们回来了！”

齐木楠雄站在佐藤身旁，仅仅是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世界”发生了变化，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个世界多了他的力量。

是因为“书”吗？

那本“书”经过破损被他的力量“复原”，虽说刻入的是上一个世界的规则，但那个规则也是由他的同位体掌控。

现在看来，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也存在着他的力量，他可以随意地去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们回来了。”齐木楠雄弯起嘴角，事情比他想得还要更加简单。

“太厉害了齐木同学，这么轻松地就到这个世界。”佐藤再一次为齐木楠雄的能力惊叹。

“你称呼我为什么？”齐木楠雄问。

他们上午可是互表心意地在一起，虽然双方彼此整理了一下心情，但为了不拖延时间很快出发，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怎么称呼又变回来了。

佐藤避开齐木楠雄的目光，“当时是被那种气氛影响才脱口而出，平时状态我根本喊不出口啊！”

齐木楠雄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要他直接喊佐藤为“望”的话，他也很难喊出口。

“那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吧。”齐木楠雄镇定自若，他的超能力者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心跳，以此遮掩他的羞赧。

“那我喊你齐木君吧，我们都在一起了，喊你齐木同学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总觉得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嗯……”齐木楠雄也有些难为情，且不论佐藤是第一次恋爱，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恋爱。

不过还好，有人能够打破现在这个略有些尴尬的氛围。大门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白发少年钻入他们的视线，佐藤微睁双目而后绽放笑容。

“敦！”他上前抱住对方，“哇！你长高了啊！”

中岛敦挣脱怀抱，喊道：“为什么你们要不告而别啊！”

“啊这……”佐藤长叹一声，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一般情况下，如果好好告别了简直就像是什么FLAG一样，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是这样吗……才怪啊！”中岛敦哭笑不得，这才注意到佐藤的装扮，“佐藤哥哥完完全全地放飞自我变回了不良。”

“对对对，我就是不良派啦……不对啊！这打扮完全是我的兴趣爱好！我也不是不良！不过你变化才大呢，长高不少了嘛敦。”佐藤有些欣慰，他没想到中岛敦会这般欢迎自己。

“我可是有一直在训练。”中岛敦看向齐木楠雄，“体术也进步了不少。”

“很不错。”齐木楠雄不禁微笑，他能感受到中岛敦开朗许多，心音也没有以前那么自卑。

没想到齐木楠雄会这么坦率地夸奖自己中岛敦有些愣神，注意到怀里鸣女的眼珠一直颤动，他说：“对了，你们不在的这一年多鸣女空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说着，三个人转眼来到鸣女空间。

“哟，好久不见啊。”太宰治坐在办公椅上，朝他们挥挥手，“虽然想说开个庆功宴，但有事要拜托齐木先生。”

“这里是——”

佐藤好奇地观察起这个处在空间最高处的办公室，在巨大的透明窗户外，那里是各式各样的咒灵和恶灵在周边遨游，像是进入了海底。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门外倒错的空间中，那些由恶灵咒灵生存的布置的房屋和店门令他恍惚。

“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多重的红灯区一样……”佐藤感叹道：“太魔幻了。”

齐木楠雄也有些惊讶，这个空间变大不少，设施与现代无异甚至还多了奇形怪状的东西，电力的来源于不断发电的咒灵和存储电的电箱，某种意义上这个地方的科技发展比人类社会更加先进。

“鸣女呢？”佐藤问。

“鸣女小姐她……”中岛敦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鸣女小姐在打游戏副本。”

“怎么说呢，在这巨大的变化下，她这样一成不变令人有些安心呢。”

“不，某种意义上她的变化才是最大的吧！”

佐藤察觉到太宰治和齐木楠雄有事要谈，便贴心地拉着中岛敦到外面闲逛。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整理好心情去面对齐木楠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那些涌上的记忆还未完全消化，还有那些和齐木楠雄的相处……

不知为何，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后，那生出的喜悦也带着酸涩。

齐木楠雄一定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吧，佐藤不由得苦笑。

“佐藤哥哥，你和齐木先生在一起了吗？”

两人在长廊上聊着彼此的近况，中岛敦见时机差不多后，问出一直在意的事。

“是啊。”佐藤坦然说着。

中岛敦没有感受到佐藤快乐的情绪，原本要恭喜的话语咽下，他改口说：“终于在一起了呢。”

有些没有意识的咒灵本身喜欢吸取人类的负面情绪，不自觉地跟在两人后头，佐藤好奇地触碰咒灵却被避开。

“敦，你怎么发现的？”

“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变得坦诚不少。”中岛敦说着，对一些路过的咒灵恶灵点点头，他制止佐藤抓咒灵的行为，“这里的咒灵和恶灵不会伤害人类，还是不要主动碰他们比较好。”

佐藤点点头，“那他们不会排斥我们人类吗？”

“大部分恶灵不会，因为他们原先就是人类，咒灵的话得看类型，也有些会喜欢我们身上的负面情绪。”中岛敦说：“他们有意识后还会有娱乐生活，也会自己创造自己的娱乐来赚钱，有些恶灵和咒灵打算在自动消亡之前长居在这里。”

佐藤歪歪头，笑道：“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呢。”

“差不多吧……”中岛敦没想到佐藤会接受得这么快，就算是他自己，他也是听太宰治讲了之后的计划才对这里的咒灵恶灵完全放下戒心。

“没见过的人类面孔……要来试试占卜吗？”说话的是一个白色惨白的女幽灵，她笑得阴恻恻的，却举着塔罗牌说：“想知道死后什么时候升天我也能算呢，或者是想算自己会怎么死的我也可以做到……”

“哇哦！”佐藤有几分兴趣，问道：“可不可以算算我什么时候打小钢珠才能中奖啊！我真的好想中777！”

“喂！刚想说你靠谱了许多，结果还是老样子啊！”

“可以哦……”女幽灵弯着眉眼，“但是报酬是你的一些精神力，只不过你这一天走路会摔跤和做噩梦，可以接受吗？”

“什么？这样就能占卜吗？还不用钱？这也太划算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在这两个世界开启通道？”

太宰治问面前的超能力者，被唤过来的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吃着零食。

“我只会允许佐藤和我在几个世界穿梭并且同步时间，不过……”齐木楠雄看向面前的两人，“你们另有打算？”

“我们也不希望别的世界的生物扰乱这里，但……”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眸，说：“我希望能够在几个空间建立连接。”

齐木楠雄顿悟，说白了就是能够互相联络。

想到这个世界的混乱程度，能够联络也算一件好事，他打算以自己世界为中心，在系统原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开启通道，至于佐藤当老师的世界，同位体与同位体碰见可能会出现意外，还是等佐藤希望的时候，齐木楠雄再带过去比较好。

“还有呢？”齐木楠雄实际上已经知道他们想做的事，但还是象征性问一下。

“请你作为我们的一道锁。”太宰治望着窗外漂浮的百鬼，“这一年里，一些异能力者、超能力者和使用火焰的人开始合作研发科技，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五年后才会发生的事，但可能是羂索和所谓的未来记忆影响，从彭格列十世的继任仪式过后，进度加快不少也避免了一些无意义的纷争。”

当然，也有百鬼之城的建立。太宰治接管这个地方之后，五条悟配合着“威胁”咒术界上层，让事情进展很顺利，咒灵的减少是事实，那群老家伙有几位也渐渐默认五条悟的做法，家入硝子也能光明正大地与彭格列合作研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我和乱步先生因为接触‘书’记得一些那个世界的记忆……”太宰治回想那个世界的齐木楠雄的话语，说道：“我们打算让各个势力联合起来互相制约。”

这就是太宰治建设百鬼之城的原因，他清晰地明白一味的消除咒灵和恶灵没有意义，只要人类还存有感情，这些生灵只会不断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管理起来。

齐木楠雄一直都很佩服这个世界的人，其实完全不需要他这道锁，这个世界也会让这些人手中慢慢变好屈于稳定。

“到时候请齐木先生搭把手了。”

三人大致确认计划和时间，江户川乱步薅了恶灵送来的点心就回去了，太宰治饶有兴趣地问齐木楠雄：“我有关于上一个世界另一个你的记忆，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齐木楠雄懒得搭理太宰治，但对方却敏锐指出了问题所在。

“那个世界的你能力控制到滴水不漏，连特地露出的马脚都是精心策划，那个世界的人都认为你隐瞒了读心的能力，却不知道你那真正强大的能力。”太宰治翻看手中的书本，“也多亏‘书’我才意识到你之前戴着的东西可能是在抑制你的能力……”

【此刻能够控制能力的你，会允许自己产生更加失控的感情吗？】

“虽然似乎由我来说不太好。”太宰治鸳色的眼眸静静注视面无表情的齐木楠雄，“如果你再一味地依靠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觉得你和佐藤老师是不会幸福的。”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而后开口，“多谢。”

太宰治抚着手中的书，书的作者是织田作之助，他轻叹道：“我才是……要对你们道谢。”

齐木楠雄拉开门，那阴暗低沉的太宰治这一年多倒是“开朗”了一些，虽然多数时间心音那是那样，但比初见时好太多。

他走到隔壁的房间，逛完走廊的中岛敦和佐藤正在帮鸣女拍弹奏琵琶的视频。

齐木楠雄看了眼时间，提醒中岛敦：“敦，一般学生的午休快结束了。”

“啊！对了！太激动都忘记我要上学了！！！”中岛敦笑道：“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吧！津美纪和惠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以，我们来订好吃的店。”佐藤笑着，见到中岛敦一个人，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中岛敦准备离开之际也觉得忘记了什么，但赶着上课也就没在意。齐木楠雄和佐藤鸣女房间待了一会儿，而后来到东京的街道，他们挑了一个旅店暂住。

等佐藤靠在旅店的懒人沙发上，才反应过来，“等等！小白呢？”

系统小白飘在空中，心情算不上好。

“可恶呜呜呜，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又不是系统君，为什么不能更加疼爱我……”

系统小白念念有词，感应到不远处的熟悉的电子信号，狐疑地飞了过去。

“小白和同伴们在叙旧。”

齐木楠雄感应到系统君也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想见那个屑系统。

佐藤这才放下心，他搜索周边的地图打算找个适合聚餐的地方。

“难得聚餐，不如我们把其他认识的人都喊来怎么样？”

齐木楠雄虽然觉得吵闹但想到很久没见的人们便应下，佐藤心情大好，联络了每个认识的人。

等订下餐厅后，佐藤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这个世界的三月份没有那么暖和，但还是有些冷。齐木楠雄用超能力给佐藤披上毛毯，佐藤犹豫一会儿，自己拢了拢毛毯，笑道：“超能力真是方便呢！”

齐木楠雄应着，察觉到佐藤的困倦，他问：“在百鬼之城你接受了女幽灵的占卜吧？”

佐藤一时语塞，知道齐木楠雄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负面效果就是今天做噩梦和摔一跤！只要我今天不睡觉不走路，就不会有这些负面效果了！”

……不愧是你。

齐木楠雄无奈笑道：“你占卜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佐藤颇有些惊讶。

“我不会主动去听你们的隐私……”齐木楠雄实话实说，“我能自由地选择我想听的声音。”

“也就是说——”

齐木楠雄接上佐藤的话语，“我不会像早上那样擅自听取你想要隐瞒的心音，那个时候是特例，再加上我们没有时间好好谈谈，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擅自听你的心音了。”

“你真好……”

棕红发色的青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全身放松不再戒备，弯着眼眸笑得温柔，平时经常躲开自己的双眼依旧在望着自己。

齐木楠雄犹豫不定，他有些紧张，微动手指……

“呜哇哇哇——”

门口传来的一阵哭声制止了他即将伸出的手。

佐藤和齐木楠雄面面相觑，佐藤上前打拉开门，只见一个黑色卷发的孩子哭得十分狼狈。

佐藤见这个孩子的模样越发眼熟，“你是泽田同学的弟弟蓝波？”

“大家笨蛋，都是大笨蛋就知道欺负蓝波呜哇呜呜呜——”

蓝波只顾着哭，佐藤这才发现对方的肩膀上藏着一个咒灵，他揪住咒灵举到蓝波面前，“好啦不哭不哭，你看纠缠你的东西——”

蓝波睁开眼被咒灵吓了一跳，但看清佐藤的脸后他更加害怕，哭得更加大声，他下意识往后退。

“呜哇哇哇哇是可怕老师！”

佐藤立刻追上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等等，你别害怕呀——”

说着，蓝波从卷发里扔出一个粉色手I榴I弹，佐藤一个踉跄踩了上去，粉色烟雾蔓延整个走廊。

因为没有预感到危险一直静观其变的齐木楠雄：“……”

在烟雾腾起的一刻他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心音。

等烟雾散去后，面前的青年揪着蓝波衣领面露了苦恼。

依旧是那熟悉的发色，但原本的短发此刻留长了一些，后脑勺扎着的小辫子有些凌乱，耳朵上依旧戴着各式各样的耳钉，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衬衫有些乱解开了几个扣子，脚上也没有穿鞋。

齐木楠雄与对方对上视线，与佐藤一样的五官但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成熟……

“啊，没想到我会中这个东西……”青年的声音和往常一般却更加懒散还带着几分沙哑，他揉了揉蓝波的头发，看向齐木楠雄，笑道：“没想到会遇见十年前的楠雄，正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交换身份，这也太俗套了吧？”

这话确实像是佐藤说的，饶是齐木楠雄也有些愣住，没想到对方是十年后的佐藤。

那这样一来，原本的佐藤……

佐藤被一阵烟雾呛掉，再睁开眼时，面前的视线变得昏暗，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空隙照亮一小部分地面，他愣了一下，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温度，他好奇道：“怎么了齐木君，是刚刚发生事瞬移——”

想说出口的话语被面前的画面止住，那面目成熟些许的粉发青年正坐在沙发上，穿着的衬衫全都开着，露出了坚实的胸膛，佐藤视线落在沙发上乱丢的衣物。

“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那位齐木楠雄言简意赅地解释情况。

“啊这……”佐藤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怎么正好卡在我们准备OO的这个时间点？这也太俗套了吧！”

十年后的齐木楠雄：“……”

佐藤还真是老样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接着正文顺便补充一下琐碎的内容，也是为下一章作铺垫，下一章番外全是感情戏。

为了故事的完整性和阅读体验和我个人习惯，我会一口气写完下一章番外再发，因为是打算写完一个完整结构的感情戏，有点花时间，再加上我周末很忙，所以下一章番外可能要等到周一或者周二才会更新。

可能有些小伙伴没看上一章修改的作话，这里也说一声，第三个番外的内容标题为“家”，内容由此可见，会见那些熟悉的人和齐木楠雄的家人，是对这个故事的最后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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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希望大家开心~

第96章 番外二

十年的笨拙逃避。

“你想占卜什么？”

“爱情。”

“好, 请闭上眼在心中回想你的问题。”

“……”

“我听到烦恼你的问题……我看见了答案，结果是——不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总的来说, 就是十年前的我不小心中了十年火箭筒……不对……”

十年后的佐藤把衣服扣好，拾起地上的手I榴I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是用十年火箭筒里的炮I弹改良的手I榴I弹, 目前十分不稳定……蓝波你小子还带来了啊。”

蓝波有些心虚, 佐藤正握着他的手，他根本无法挣脱。

佐藤见状笑道：“这个岁数的蓝波也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长大了就很少用这个东西了, 现在……十一岁了也是个爱哭鬼。”

蓝波恶狠狠地瞪着佐藤。

“别瞪我呀，再过四年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嘿嘿嘿……”佐藤笑得十分愉悦。

蓝波更想哭了, 他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齐木楠雄, 投出求救的目光。他记得以前每次中了火箭筒遇见佐藤时，这个粉色头发的人都会阻止佐藤欺负他。

齐木楠雄从这两人相处中了解了一些信息, 看十年后佐藤的状态，微微松了口气。

见齐木楠雄无视自己，蓝波生无可恋地擦掉眼泪，他只好带着人回到旅店的房间。

“就是这里……”

门里的人听见动静开了门, 那是一名看起来与蓝波同龄的女孩，女孩绑着黑色的麻花辫, 见到蓝波和身后的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蓝波，快进来吧, 妈妈刚刚很担心你。”一平的日语带些许口音, 她对佐藤和齐木楠雄微微颔首, “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久不见啊一平，啊，我来自十年后，我刚刚中了正在研发的十年手I榴I弹。”佐藤把蓝波推进屋子，他说：“距离我中了那个东西已经过了——”

齐木楠雄开口道：“刚好五分钟。”

一平和蓝波陷入沉默，蓝波面色逐渐发青，佐藤并不意外，“蓝波，你把未开发完成的东西擅自带出，还让人无法回去，你自己联络并盛町的技术人员过来修吧……”

在蓝波要哭出来后，佐藤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就是这样——”佐藤转向齐木楠雄，笑容十分明媚，“暂且打扰你了，十年后的楠雄。”

齐木楠雄眨眨眼，问：“你是故意的？”

“呀——怎么可能呢？那个东西经常坏。”佐藤耸耸肩，“虽说如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十年前的楠雄，现在是什么时候？”

佐藤说着话直接凑上前，这样的距离令齐木楠雄意外，毕竟佐藤在这之前可是一直躲着自己，这么坦率还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是我们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是这个时候啊。”

两人回到客房里，佐藤二话不说直接趴在懒人沙发上，“真是令人怀念啊。”

齐木楠雄没有回应，则是仔细打量佐藤。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佐藤大方地与对方对视，弯起嘴角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齐木楠雄移开视线，见到佐藤松开的衬衫和光着的脚，他就猜测十年后的佐藤和自己可能在干什么，不过……

佐藤在意识到自己被唤回这里，那露出轻松的模样，以及完全不着急回去的悠闲态度……

“佐藤先生，你和十年后的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佐藤没有回话，望着天花板发出轻轻地叹息。

“不愧是楠雄……”

齐木楠雄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吐出的话语带着几分颤抖，他侧目偷看对方，佐藤背对着自己，声音哽咽。

没想到对方会哭，齐木楠雄愣住。

“你……”

他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对面的人与自己认识的佐藤一样却又有着些许区别，他一时想不出安慰的话语。

“说到底……”佐藤的泪水止不住，他“腾”地坐起来，怒视齐木楠雄，“这都是你的错啊！”

“什么？十年后的我们吵架了？”

佐藤逐渐接受自己来到十年后的世界，他正坐在客厅吃着零食，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另一侧沙发上。

“我竟然会和你吵架？”佐藤见这位齐木楠雄与自己保持着些许距离，原本的担忧也一抛脑后，他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刚刚可是准备上I床诶？难道是因为这个吵架？”

齐木楠雄压下这些繁杂的思绪，对佐藤温柔一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望，你可能不会把十年前的我与现在划等号，但你就是你，和我吵架的人也是你，而不是别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吵架就好了。他们只是在换衣服，他问起佐藤戒指的事，然后佐藤生气了，而后就是一阵烟雾，十年后的佐藤来到了这里。

佐藤打着哈哈，心中警铃大作，心脏跳得异常快，但不是紧张而是有些害怕，尤其是对方挂着笑容自然而然喊自己为“望”的时候，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总觉得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更加游刃有余？

察觉到佐藤的心情，齐木楠雄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无奈，“和现在的你没关系，我只是在迁怒……抱歉。”

佐藤狐疑地打量有些陌生的齐木楠雄，他不禁好奇道：“那个……你们为什么吵架了？”

其实比起吵架，佐藤更加惊讶自己竟然会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十年之久，在他看来，他们今天早上告白在一起，傍晚就被告知他们在一起了十年之久，且还会像普通的情侣那般闹别扭和吵架。

这对他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情景。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和齐木楠雄永远在一起，和源外相处时，他经常混迹于歌舞伎町，见过太多许下真挚诺言的情侣分离，还有各式各样的背叛。

爱在他心中比起永恒更像是一时虚幻的幸福，如果得知未来和齐木楠雄分开，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尤其是在全部拾回记忆之后，他并不认为齐木楠雄和自己在一起会获得幸福。

不是说齐木楠雄不会接受他的全部过往，而是最根本最本质的原因，以他的性格和齐木楠雄的性格，他们注定会产生距离，注定无法亲近。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齐木楠雄也有普通人一般的感情，可对于齐木楠雄这般强大到可以称为“神”的人，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不，是无法站在齐木楠雄的身边。

他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和齐木楠雄相遇，恰好获得了对方的关注。

如果是现在完全恢复记忆且没有任何病症苦痛的他与齐木楠雄相遇，对方也不可能会喜欢自己。

只要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深入了解之后，齐木楠雄也会发现他只是一个平凡且无能的人。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倒不如说一切都在推着他行动，他根本没有静下来好好思考。

现在来到十年后的世界，比起感叹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吵架，他更多的是不理解，对自己和齐木楠雄的不理解。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这样想。”齐木楠雄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低沉，静静地看着佐藤。

佐藤一阵心虚，从那没有波澜的神情中，他看不透对方的情绪，他忍不住控诉道：“你不是说不会擅自读取我的心音吗？在我这里看来，你可是转眼就破坏约定了啊！”

“是啊……一直遵守约定的我才是错误的。”齐木楠雄冷静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对我倾诉，可你总是封闭自己的内心。”

“什、什么啊……”感受到齐木楠雄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佐藤反而更加不理解，他竟然会和齐木楠雄在一起十年之久。

“冰箱里有你想吃的东西，饿了自己去吃。”齐木楠雄站起身，“我需要冷静一下，你累了就在卧室里随意休息。”

“诶？”佐藤有些意外，“我怎么回去……”

齐木楠雄弯着嘴角，“十年火箭筒的时效是五分钟，你仗着自己幸运，在想要逃跑时逃跑了，恐怕你的‘幸运’会有一段时间都不会顺利让那个东西修好。”

佐藤沉默一瞬，“我这岂不是完全地被十年后的我坑了吗？”

“是啊。”齐木楠雄望着客厅窗外的黄昏，看起来格外平静，“这次我再紧追不舍，反而会让他反感吧。”

佐藤无言以对，他清楚自己的德行，但齐木楠雄越是冷静他就有种对方会黑化的错觉，并且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距离的齐木楠雄，毕竟此刻的齐木楠雄和他印象中的完全搭不上边。

“果然是因为……”齐木楠雄突然看向佐藤，却没有吐出口中的话语。

佐藤眨眨眼，正要说什么，对方瞬移离开，独留佐藤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客厅消化今天的事情。

佐藤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开始参观他与齐木楠雄十年后的住处。

这是一间独栋别墅，他正处在二楼的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上面还挂着他与齐木楠雄的衣物。

屋内的装潢是暖色调，一些电子产品变得更加简约，墙上的长灯他好奇触碰，结果是各种意义上的立体电视。

佐藤好奇地走到卧室，灯自动亮了起来，卧室很宽敞，床也很大看起来很柔软。床头柜旁边摆着相框，上面是佐藤和齐木楠雄二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齐木楠雄和他都穿着同款的白色西装，他背对着拍照的人，他的手搭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齐木楠雄温柔地注视着他，搂着他的腰。风扬起他们的头发，彩带和花瓣萦绕在他们周身，背后是湛蓝的天。

佐藤不由得拿起相框，这是一个可折叠相框，拉开还有两张照片。也是同样的场景，中间的照片拍了他和齐木楠雄面对面，拍的是他们的侧脸，他们都在注视彼此。第三张照片则是齐木楠雄背对拍摄者，照片里的他望着齐木楠雄露出灿烂的笑容。

佐藤盯着这一组照片看了许久，他可以想象出那时的情景。那一定是在一个万里晴空，在那热闹的氛围中，在众人的欢呼中，伴随着音乐和礼花，他与齐木楠雄在幸福地跳着舞转圈。

应该是参加什么人的婚礼吧……

毕竟他和齐木楠雄的西装上都戴着胸花……等等？

佐藤睁大双眼，他定睛一看，齐木楠雄和他自己的胸花，虽然很模糊但他还是从胸花彩带的印着英文字母中看出“新郎”的意思。

他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照片中两人的手上，他和齐木楠雄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银色戒指。

佐藤在这一刻浑身发麻，原本他一直都把十年的自己与齐木楠雄当做其他人来看待，可仅仅只是这一组照片，把他拉回了当下的现实。

他环顾卧室，大大床铺上只有两个枕头，床头柜上还有一本书插着书签，拉开的衣柜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他走到书房，书柜里摆着满满的书，多是漫画书，还有一些游戏碟子和录像带。他恍惚地走到一楼，一楼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厨房对面摆着一个大餐桌，中间的绿萝上还停着水珠。

他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发现在那一堆朴素的茶具上，有两个款式一样的动物马克杯格外显眼，且一看就知道是一对。

他打算找点吃的，冰箱上贴着几张便签，有些写着一些简单食物的做法，那是齐木楠雄的字迹。还有一些写着下周聚会时间，是他自己的字迹。

佐藤愣愣地注视这个屋子的一切，这里面全是他与齐木楠雄生活的痕迹。

多么美好又令人不可置信。

他忽然明白十年后自己不愿意倾诉的原因，这么美好的生活像梦一般的幸福，他珍惜还来不及……越是想要珍惜，才越是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

所以才会……产生隔阂。

是这样的吧，十年后的自己。

十年后的佐藤后悔万分，他望着旅店天花板已经生无可恋。

在佐藤哭过一场后，齐木楠雄贴心地不过问对方缘由，从十年后佐藤口中听见“这都是你的错”这种带着苛责的情绪般的话语……还挺有趣？

毕竟佐藤这个人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地表达情绪，很多时候他都是用胡言乱语来保护自己。

今天早上他“强迫”佐藤打开那最后一段回忆后，他其实有些后悔，在他看来，他就是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可不这样做，佐藤只会一直逃跑吧。为了让佐藤信任自己，他之后不会再擅自读取对方的内心。

越是依赖这个能力，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不对等。

“那个，方便问一下，未来的我做了什么事吗？”

齐木楠雄试图安抚十年后佐藤的情绪，哪只他这话说出口，对方哭得更凶。

“呜呜呜如果你真的做了错事就好了……”佐藤抽噎着，他整个人埋在懒人沙发里，不甘心道：“可恶啊！怎么看都是我无理取闹啊，你这个完美混蛋呜呜呜……”

齐木楠雄对于这样的佐藤感到熟悉又陌生，但依照他对自己的了解，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佐藤这样哭泣。

虽然佐藤一直都很屑，但他知道真实的佐藤是一个温柔且不会把一切怪罪于他人的人，倒不如说，佐藤的“屑”只是保护自己的壳子。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齐木楠雄斟酌措辞。

“啊啊啊！”佐藤抱头哀嚎，“可恶啊！我现在好逊啊呜呜呜……”

看来佐藤是不打算说了，他没有对佐藤使用读心能力，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佐藤先生，不知道你何时变回来，但晚上我们要进行聚餐……”

“聚餐？”佐藤缓过神，“啊，我现在不想换回去……那个改良的时间手I榴I弹也没那么快修好，把聚餐推迟吧。”

佐藤的手机放在桌上，齐木楠雄一一给大家发送短信，把今天的聚餐时间以佐藤太累为理由推辞，得到了大家的谅解，只不过得到的是五条悟和太宰治的调侃。

“不过……晚上还是要和敦一起吃饭。”齐木楠雄说：“他期待很久了。”

“可以，还挺怀念这个时候的他们……”佐藤完全放松下来。

齐木楠雄趁机问：“你怎么知道手I榴I弹没那么快研发好？”

“啊哈哈……”佐藤抹去眼泪，神情稍缓，“我身上有幸运BUFF，我发现自己想要躲楠雄时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如愿，所以这一次可能要等我心态调节好才能换回去吧……”

齐木楠雄听着佐藤说出这理所当然的话语时，心情复杂，这个人竟然在恋爱之后还在躲着自己？而且还十分熟练，甚至连身上的幸运BUFF都在帮他。

十年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佐藤要躲着自己？

不……十年后的佐藤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件事？

“佐藤先生，你有话对现在的我说吗？”齐木楠雄敏锐地发现佐藤的意图。

佐藤微愣，仔细想想，为什么这一次他会来到十年前。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这一段记忆……那这里是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竟然还有他的存在？

他记得系统小白说过他的死是注定的，不论哪个世界，如果没有遇见齐木楠雄的话，他都活不过十八岁。

不过也不排除他们在一起之后，世界发生了变化，产生了其他的平行世界。且不说那些，他的“幸运”让他来到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看来我的内心深处认为那件事是我们之间产生裂痕的源头。”

佐藤看着年轻的齐木楠雄，他记得齐木楠雄是为了迎合世间容貌平均数值进行刻意的“变老”，原本还以为对方早已超越人类年龄的存在，但看着年轻的齐木楠雄，他才察觉到对方并非一直如此，这个时候还是一个能外放情绪的青年。

“那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去占卜了？”

齐木楠雄并不清楚佐藤的占卜内容，他只记得占卜的副作用是摔跤和做噩梦……

噩梦……

窗外吹起了风，夕阳透过屋内的窗花打碎在地，光悄悄地打在对面的人身上，细致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包括那有些长的散乱的发丝。

佐藤被夕阳刺了眼，他躲着阳光侧过头，对上注视自己的齐木楠雄，那经常注视的面容没有多少改变，眉眼间溢出的不解和疑惑却令佐藤感到怀念。

“我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那个梦称不上是噩梦。

只是十分简单的，十分普通的……把他十八岁之前的人生记忆变得更加清晰。

孤儿院的生活很普通，每天按时吃饭，守好规矩就能获得奖励，偶尔有人拜访，他们会让孩子们换一身整洁衣裳，运气好的孩子会被收养。

他虽然乖巧安静，但没人会愿意领养自己，因为他太瘦弱了，总是用不上力气，有时候也听不清一些声音。孤儿院的设备很齐全，每次孩子们被喊去做体力活时，他和别的孩子就被当做特例在一旁休息。

明明都是一同休息的人，可有些孩子还是被接走了，有些孩子需要按时吃药。他不用吃药，照顾他的老师说他没有生病，只是小时候营养不良而已。除了每三个月定期体检外，他不需要额外吃药打针。

他可以奔跑，但不能跑得太快。老师们对他很温柔，有时候隔壁教会的人来分发食物和用品，他会是特例的一员。在其他孩子打扫孤儿院时，他和那些患病的孩子一起留在教堂，听着修女唱着圣歌，而后在他们的头上用圣水画上十字架。

“主啊，愿孩子们能够健康平安。”

他不理解所谓的神明与主，有些孩子会表现得十分虔诚，这样教会就会选几个孩子过去培养。

多么好的机会，可是他这样瘦弱的身体，去教会也只是给人徒增麻烦吧。孤儿院的食物再健康，最后分发到每个孩子手中也只是那么点。

如果神真的存在，能否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呢？

奇迹似乎发生了。

在他十岁之后，孤儿院换了一批管理人，经常照顾自己、可以称之为妈妈的老师离开了。新来的管理人给每个孩子做身体检查，他们笑着对他说，他很健康。

这之后，陆陆续续出现了好几个想要收养他的人，可他们在最后都选择了别的孩子，因为他的年龄太大了。他毫不意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想要收养自己，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她有着一席长长的棕色头发，在风中随风飘动。

有一股很怀念的感觉……就像是那无数次温暖的怀抱，就像是……他的母亲。

他死去的母亲。

“望……”

当女人牵起他的手时，他下意识抗拒。望着笑得如此温暖的女人，他不敢上前。她每个礼拜都会来看他，坚持了三个月。

他想着，说不定可以和那个人成为家人，他这般窃喜，他也可以重新回到那记忆温暖的怀抱吗？

可绝望总是紧跟着希望的步伐，那天夜晚他因为期待睡不着，偷偷起来去厕所，却听见那些人的谈话。

“之前送出的那个孩子，好像是被发现了伪造健康病例，虽然是心脏病，但没想到会恰好在那个时候复发，现在领养人都在找说法。”

什么？

“只能减少一些伪造病例了……这些孩子别让他们见人……对了还有望，那孩子有遗传病，虽然现在很健康，但一般会在十四岁左右会复发也比较危险……”

绝望。

——“小望，妈妈一定会把你养大，让你健健康康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呜……对不起小望，妈妈没法陪你走到最后……你还这么小……”

“望这孩子也是可怜，据说他的父母也是因病去世，真是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自己有病却还要硬生孩子，最后还不是孩子受苦。”

——“爸爸在天上保佑你，妈妈也会在天上保佑你……”

为什么他的母亲要让他出生？

“不要这样说，我听说他的妈妈也是可怜人……被男人欺骗抛弃，人都疯了还深信那个男人爱她呢……”

——“小望，你一定要幸福啊……”

“小望，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呢？”

他看着女人的笑脸，这个如同妈妈温柔的人……一定没有发现自己的病症吧。

在女人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拍开了对方的手，毫不犹豫逃跑。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此温柔的人收养了他那也太可怜了，他注定会生病，那没必要建立羁绊，这样他死去的时候对方一定会伤心吧。

“你真是个笨蛋。”

他看向朝自己说话的少年。

“你和我一样就是无药可救。”少年望着远方，说：“这个孤儿院不正常，不止经营问题还有其他问题，自从院长换了一个之后被送走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了，像我们这样不能当苦力的肯定是累赘。”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哭着。

“你别哭啊，我马上就十六岁了，到时候我出去打工孤儿院也不会说什么，再等两年我就十八岁，会把你接出去的，反正孤儿院不想要你，少你一个他们也不会去管的。”

他摇摇头，开口说着什么。

少年只是笑了笑，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赚大钱，像之前温柔照顾我们的老师那样，当一个真正的老师，我会把你们都救出去。”

他擦掉泪水，似乎没那么难过，调侃起了少年。

“你这个小鬼意外地嘴毒啊，为什么要反驳我的梦想？我先救你可以了吧，之后再慢慢救出对我好的孩子。”

少年做到了约定，可说到底，那只是一个可笑又虚妄的梦。他们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现实把一切摆在眼前，没有经历过正经教育的他们当了混混。

意外的是，他擅自离开孤儿院，孤儿院也没有找他。

这不合常理，他所在的孤儿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到现在才思考那个问题……可等他思考一切时都已经晚了。

事情在最初就发生了萌芽，有些人的不幸就像是注定的。

在接触社会后，他了解了那些正常的社会规则，才明白他们所在的孤儿院是多么不合理的存在。

“我要救出他们！他们是在犯罪！”少年满面憎恶，颤抖地看向他，“小望，还好把你救了出来……总有一天，我要揭发他们的罪行！”

他燃气了斗志，天真地认为仅凭他们能够改变一切。

可，从一开始就错了……

病发的那天，他在一个昏暗又带着各种臭味的巷子里，在红灯区帮一些老板干小偷小摸总会惹到一些人，被混混追着打时他的病发作了。虽然少年来救他，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们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注定死亡，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有办法！我已经成功入选当了黑I帮的小弟，我边赚钱边收集证据，我们有救的！”

真的吗？

“真的啊！等我们成功后，我们就自己开一家孤儿院，我们当老师，我觉得你肯定很适合当老师，因为你比我还温柔不是吗？”

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你的病现在也有药可以买到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在获得药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对了，你身体不好先好好学习，把之前孤儿院没教给的知识慢慢学回来吧，到时候你再教给我，我们再教给孩子们。”

真好。

“等你治好病，你也可以保护大家了！当孩子们的哥哥！”

真的可以吗？

“到时候我们当一家人吧！我是最大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我们再给自己取一个姓氏。”

真好啊……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那四年的时间如梦一般，可希望总是会破灭。

他找到他时，在一个废弃工厂，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副残破腐烂的尸体，失踪许多天，避开耳目逃到这里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什么都没救到……全部都没救到……

最后，只有他活下来了……

他这样的人，只会躲在他人的身后，他怎么可能保护大家呢……

“咳咳——咳咳——”

身体的疼痛难忍，他吐出鲜血，干涸的血和他的新鲜血液混在一起，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

终于，连他的生命也要跟着一起结束吗？

什么都结束了……不……

污浊的地面上有用血写的痕迹，是商场储存柜的编号，家里应该有钥匙。

破灭的希望在一瞬间点燃，他花了些时间顺着信息找到线索，在三天后，一辆车将会运送孤儿院的孩子。

他可以阻止，他这个将死之人，可以阻止他们！

他站在树林里，等那辆车到来时，迎面撞了上去。

啊……这样，他和哥哥的人生总是不是毫无意义吧。

他们……成功救到了孩子们。

他望着湛蓝的天，血模糊了视线，世界被染上一片赤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

至少，他最后的人生不是毫无意义。

一开始就奢求幸福的自己是多么可笑，他注定得不到幸福，一个小混混能够得到什么幸福呢？

还当老师……真是可笑啊。

再怎么样努力，身体的病也无可奈何。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股暖流涌入了身体，他感受到那裂开的伤在逐渐愈合。

好温暖……是谁呢……

是神明吗？

看不清……

啊，是你啊。

05

“齐木……”

佐藤睁开眼，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头灯发着温暖的光，他微动手指，手被轻轻地握住。

“你是……”他眯了眯眼，“十年后的齐木君啊……”

“做噩梦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和救他的时候无异，却带着几声道不出的感情。

“我怎么睡着了？”佐藤看了眼时钟，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他头痛欲裂，十分疲惫，身上出了些许冷汗，“是占卜的副作用吧……”

齐木楠雄沉默着，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佐藤侧过身回握，这双手比自己稍微大了一些。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齐木楠雄的手一直都是他喜欢的温度，他热的时候这手就是冰的，他冷的时候对方的手就是温暖的。

“齐木君，你是不是用超能力调节自己的体温啊？”

“……嗯。”

对方轻轻应一声，比以往更加沉默。

不会为何，这样沉默的齐木楠雄反而令佐藤觉得亲近，佐藤握住他空空的手，犹豫一会儿后，开口问：“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

“……戒指，没有戴吗？”

没有得到回应。

“其实分手也没什么的。”佐藤宽慰道：“人与人的关系不可能是一辈子的，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惊讶的。”

独栋的房子周边十分安静，静到连微风拂着外面的树声都有些吵闹。此刻一直握住他的手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沮丧，虽然表情还是那般沉着冷静，但却不像以往那边遮掩自己的情绪。

良久，对方抬起头，注视着自己。

“你做噩梦了。”

听着对方笃定的口吻，佐藤也愣了一下。

“可能是……噩梦吧。”

也不算噩梦，倒不如说，他希望那个是噩梦。追回的记忆拼成的完整拼图，反而是他不愿看见的光景。

这些记忆的痛苦压过了他之后的经历，他和齐木楠雄的相处只有短暂的几个月时间，无法抵抗那些记忆追回的苦痛。

尤其是今天早上，在自己不愿回忆的最深处的记忆中……越是清晰地记得母亲的话语，现实就越发可悲。

他忽然明白自己被齐木楠雄救时，为何对方要抹去他的记忆。如果他之后没有遇见源外，没有认识新的人，他根本无法撑下去。

关于哥哥的记忆……他在孤儿院看见对方的死亡证明，那尸体他没有能力去处理，就置放在废弃工厂中，可能是尸体上有护照，便联络孤儿院认领身份，之后便一直放在了纳骨堂。

本来……他自己的去处也是那里。

齐木楠雄救了他……为何会救他呢？

“齐木君，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佐藤问出心中的疑惑，他那个时候明明不认识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缓缓说道：“十年前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因为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我回到过去救你。”

佐藤愣住，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有种说不出的无奈。这话的意思不就是，齐木楠雄是因为遇见了他后，才会去拯救他吗？

原来错误一开始就定下了啊，从他活下去的开始，遇见齐木楠雄后……一切都错了啊。

“你认为我们的相遇是错误的吗？”

问出这句的齐木楠雄低着头，黑暗笼罩在他的周身，微弱的床头灯闪了两下最后熄灭，窗外亮着的路灯也灭了，周边的居民发出几声惊呼。

停电了……不，是齐木楠雄生气了。

佐藤的手无法动弹，被齐木楠雄牢牢地握在手中。

“齐木君，我发现一件事。”

佐藤意外地不害怕，他只觉得此刻的齐木楠雄鲜活许多，甚至还有些可爱，他柔声道：“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齐木楠雄抬眼，黑暗无法阻碍他的视线，对方虚弱的面貌在无奈地笑着，那双眼注视着黑暗。他渐渐静下心来，为什么他当年没能发现呢？

——“因为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我回到过去救你。”

——“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十年前，也是在类似的情景下，在旅店的黑暗中，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紧接着听到佐藤说出这句话时他不由得飘飘然，以为佐藤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以为佐藤不再躲着自己。

那时的他为了尊重对方，不再擅自听取对方的心音，结果就是他被哄得团团转。

一切都是——

“你是在安慰我吧。”齐木楠雄戳破佐藤话语的漏洞，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会分手吗？”

果然分手了吗？

佐藤有些意外，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微转目光，在黑暗中隐约感到那股灼热的视线，他微张双唇，轻声问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

齐木楠雄正要反驳。

佐藤继续说：“是因为我让你放不下心，你从来都是温柔的人，会帮助孤立无援的人，我正好喜欢你却又只有你能够拯救我……”

所以他才会一直逃啊……

只要一直逃，对方就会一直主动，只要一直让自己不靠谱，对方就会放不下自己。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齐木楠雄了。

这样就仿佛像齐木楠雄在追求他一样……真是自欺欺人到有些可笑啊。

他利用齐木楠雄的善良，来获得对方的爱。多么卑劣的手段，这样得来的爱果然是……错觉啊。

毕竟，十年后的他们分手了……

估计这十年他也是遇到问题只会逃避，十年的时光，他肯定浪费了这个人的时间，最后齐木楠雄受不了了才会分手吧。

齐木楠雄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对方那满是负面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中，听到对方完全不加掩盖的心音，他悬着的心莫名放下。

他把手覆在对方冰冷的面庞，指腹压在对方柔软的唇上。

“望，提出分手的人……是你。”

06

“是我，提出分手的。”

旅店的照明灯在这一瞬间微微闪烁，而后很快亮起。

听到这句话的齐木楠雄下意识地控制住了即将暴走的能力。

佐藤在说什么？

他今天刚和佐藤在一起，突然来一个十年火箭筒，结果被告知十年后他们分手了？

齐木楠雄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十年后的佐藤面色带着倦容，未来的自己肯定做了什么令佐藤讨厌的事。

“楠雄。”对方熟稔地称呼自己后面的名字，说出的话语却无比冰冷，“我和你其实完全不合适。”

齐木楠雄紧蹙眉头，他一瞬间有些火大，不是对佐藤，而是对未来的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思忖片刻，冷静下来后却发现佐藤这句话的背后另有缘由。

“佐藤先生，可以告知我具体发生什么事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打十年后的我。”

佐藤眨眨眼，看着齐木楠雄不禁莞尔。

齐木楠雄这副小心翼翼地紧张模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恍惚间他回到了他们还未恢复记忆的夏日，在那个海边小道的公交站台，那时微风徐徐，周边都是海水的气息，对方主动向前一步问他要联系方式。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他让齐木楠雄等他。

可这一切都是谎言，他根本没那个打算。

是啊，其实他那时候潜意识中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吗？

一开始就知道他和齐木楠雄不合适，不对，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站在齐木楠雄身边。

表白之初，系统小白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把齐木楠雄当做普通人看待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

越是和齐木楠雄相处，他越是理解当初系统小白的话语。

这十年间，他们互相知根知底，也清楚彼此的过去。原本的齐木楠雄因为童年的事，渴望当一个普通人。可随着成长和心境变化，再加上世界变得更加复杂，人也会慢慢发生改变。

他们的屋子连接着三个世界的通道，除了他们原本的世界，齐木楠雄逐渐在他人面前展露能力，十年后的世界里，恶灵咒灵成了大众所知的存在，特殊能力者也被放到台面。

齐木楠雄可以在外面随意使用念动力，还会帮忙修复世界。

起初，他会夸赞齐木楠雄的能力，可随着齐木楠雄的能力颠覆到他的认知，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楠雄，即使我被赋予了什么样的祝福，终有一天我会老去。”

齐木楠雄蹙眉，佐藤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虽然是超能力者，但我也会老去。”

“不，你不会的。”佐藤睁着眼，静静地注视他，“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不死。”

“我并没有那种向往，你明白的。”齐木楠雄看向佐藤，“在此之前一直想着死亡的你，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情。”

“情况不一样了。”佐藤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现在的你不清楚，这十年间你做了许多许多事，帮助了许多许多人，你成为了完完全全的神明。”

齐木楠雄更加不解。

“我已经……”佐藤看向齐木楠雄懊恼的神情，苦笑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了。”

齐木楠雄愣住，他忽然明白佐藤担忧的事。

在使用能力时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漏，他会压下自己的情感，甚至他现在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调节自己的心跳。

“你太强大了。”

佐藤轻轻说着，却面露苦涩，棕红的眼中装着他看不清的情绪。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本该死亡的自己被救起时，他们就是不对等的，即使拥有爱，但他们总有一日会产生隔阂。

“从你救我之后，我一直想要寻找你，想要对你道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会喜欢上你是理所当然。”佐藤弯着眉眼笑得温柔，眼中却洋溢着无限的悲伤，“可你其实……只是因为我一直逃，所以才习惯地追着我吧。”

旅店的灯灭了，周边陷入一片黑暗，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声。

齐木楠雄做了一个深呼吸，冷静点，佐藤虽然这句话很过分但究其原因就是……未来的他肯定做了什么令佐藤不安的事！

“我喜欢你，佐藤先生。”齐木楠雄见到黑暗中的佐藤在抹着眼泪，他伸出的手又收回，不由得握紧自己的衣角，“一开始确实是放不下你，但如果我一开始没有被你吸引的话，我是不会近距离接近喜欢我的人。”

佐藤的动作止住。

齐木楠雄继续说：“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却也想救你，一开始我就会远离你，而不是口是心非……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和理由陪在你身边。”

齐木楠雄一开始就在自欺欺人，在见到佐藤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会搅乱自己内心的家伙。明明他可以远离，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想了解佐藤这个人，于是找各种借口待在他的身边。

在发现鸣女的那个旅店里，他知道自己的“任性”是给佐藤徒增苦恼，每一次他接近佐藤，佐藤就会靠喝酒麻痹痛苦，他本来不打算告白，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帮助佐藤，可……

他放不下佐藤，佐藤就像是读取了他的想法般，用一个理由去逃避，他正好抓着这个理由，让自己能够理所当然地向前一步。

他隐晦地让佐藤戒酒，隐晦地表达自己打算主动追求对方。

在这之后，佐藤的每一次逃跑，都让齐木楠雄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觉得刚刚好，这样他就能有理由去追着佐藤。

现在看来，他们是如此笨拙，两个人在感情方面都是白纸，又出奇地不善言辞，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

实在是笨得可笑。

“遇见你之后……”

齐木楠雄抿抿嘴，紧握的手已经把扯破的衣角捻为灰烬，这个时候不能用超能力压抑感情，应该实话实话，要把自己的真心话倾吐而出。

“佐藤先生，遇见你之后，我十分庆幸自己拥有强大的能力，因为这可以让我去救你，可以让你安全地陪在我身边。”

黑暗中佐藤的面容他都看在眼里，对方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话语。

不会吧……

齐木楠雄不可置信，难道这十年间那个齐木楠雄没有对他这样说过吗？

“十年后的我……应该是害怕能力暴走所以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齐木楠雄可以猜到十年后的变化，“能力用得越频繁，我可能就会越发地压抑自己的情感，而且我……不想在你面前丢脸，所以我应该会完全地遮掩自己的感情，只想把好的一面留给你。”

他才是真正的胆小鬼，真正逃避的人不是佐藤，而是他啊。

佐藤望着齐木楠雄，即便是黑暗他也能对上对方的目光，他愣了好一会儿，笑道：“是啊，是这样啊……其实也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会分手。”

齐木楠雄哑然，佐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悲观，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呢？

“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是因为你想要拯救、照顾一个人时，我恰好出现了。”佐藤长舒一口气，闭上眼，“你可能不知道吧，在这之后十年的相处，我只有一直逃离，你才会展露出像人类一般的情感呢。”

“十年后的我是笨蛋胆小鬼。”齐木楠雄握住佐藤的手，“请你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也是笨蛋。”佐藤把齐木楠雄的手贴在自己的面上，“被以前的记忆影响，我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得到幸福，我不相信自己值得你去喜欢，我没有好好地去构筑我们的未来。”

齐木楠雄不禁疑惑，他问：“为什么会不相信？”

十年后的佐藤是如此坦诚，他必须多问一下，这样等佐藤回来后，他才能给予对方安全感。

“占卜……”佐藤移开视线，“因为占卜的结果。”

07

——“我们会白头偕老吗？”

——“不会。”

“是我的问题。”

在得知是十年后的自己提出分手后，佐藤并不意外。

“我听信占卜的结果，对我们的未来越发悲观，再加上我们都不擅长表达，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吧。”

十年后的齐木楠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觉得有些疼。以往齐木楠雄握住自己时，不论多么用力他都不觉得疼痛，这一次却感受到那切身的疼痛……不知为何，他却并不讨厌，也能从这份疼痛中感受到齐木楠雄的焦急。

看来……

“你很喜欢我啊……这一次是说真心话。”佐藤温柔地笑着，“十年后的你那么冷静，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喜欢我了……”

“是我的错……”齐木楠雄反思着，“这十年间，我一直忙着其他世界的事，为了构筑与你共渡未来的完美世界，为了不把那些负面情绪被你发现，我一直在用能力调节情绪，不知不觉，我无法在你面前敞开心扉……”

佐藤抬起空着的手，摸索着抚上齐木楠雄杂乱的头发。

“原来是这样啊……你一直都很辛苦吧。”佐藤感受到压过来的齐木楠雄，拥住对方，“没有发现这件事的我也有错……果然，我们都是笨蛋，完全不会谈恋爱呢……”

佐藤感受到齐木楠雄传来温热的体温，不由得叹息。

结果十年后的自己，还是选择用了逃跑的办法啊。

不过……

“齐木君，我可以问一下你口中说的与我共渡未来的完美世界吗？”佐藤对此感到好奇，这个世界的科技比他想得还要先进。

“我打算和你一直在一起。”齐木楠雄靠在佐藤纤瘦的肩膀，这个时候的佐藤是那么瘦弱。

“这样啊……”佐藤愣住，果然那个占卜结果是错误的吧，听信占卜的他，还有封闭内心的齐木楠雄，他们果然是笨蛋。

“占卜不会出错，那位幽灵小姐是百鬼之城最有名的占卜师，不会算错。”

“那——”

“那就说明我们不会老去，我也不会让你老去。”齐木楠雄垂下眼，“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愿意一直陪我吗？”

“诶！诶？诶——”

佐藤瞬间红透了脸，十年后的齐木楠雄比他想得还要耿直和撩人？怎么会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语？

不过……

“这话不是对我说吧。”佐藤弯起嘴角，“应该对十年后的我来说……”

“望……”

佐藤感受到十年后的齐木楠雄落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心跳更加混乱。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08

“看来是我想错占卜结果了。”

佐藤在黑暗中触碰到齐木楠雄的脸，对方没有躲闪，这是十年前齐木楠雄的面容。

“我一直没有把那个可能性算进未来里，一味悲观地认为我们一定会分手。”

齐木楠雄感受到对方凑近他，而后抱住了他，他极好的听力听见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抚上佐藤的背。

十年后的佐藤没有印象中那么消瘦，看起来健康不少，说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楠雄……”

齐木楠雄感受到十年后的佐藤落在耳旁的话语，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的手无处安放却不敢用力。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听着佐藤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齐木楠雄愣住，而后莞尔。

“当然可以。”

口中的话语落下，旅店的电力恢复，室内温暖的灯光亮起，伴随着一阵烟雾，他拥住了更为熟悉的人。

佐藤环顾四周，逐渐适应亮光，感受到拥抱自己的齐木楠雄没有那般压迫感，他反而安心许多。

“齐木君……我回来了……”佐藤这才发现自己半跪着的姿势，齐木楠雄坐着，整个人正安安静静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他逐渐意识到不对，一股莫名的感情涌上，他不禁质问道：“等等，你刚刚和十年后的我在干什么？”

齐木楠雄愣住，他微微抬眼正要开口，立刻瞥见佐藤的耳垂有一道浅浅的齿印，上面的耳钉也不见。

他捧住佐藤的脸，感受到对方不正常的心跳，眯了眯眼，“十年后的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而后暧昧迅速滋生。佐藤想要撇开视线，余光却注意到齐木楠雄别扭地移开视线，手却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

“齐木君……”佐藤眼中带着笑意，手落在齐木楠雄的耳朵上，“你脸红了。”

齐木楠雄用眼神回应他。

佐藤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他下意识想要挣脱这个怀抱，回想十年后的人对自己说的话语，他顿住，深吸一口气后他微微垂下头。

风打得树叶沙沙响，钻过窗户跑进屋内，落在棕红柔软的头发上，挽在耳后的头发落下，与粉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遮住了接吻的两人。

旅店外的客人吵吵囔囔，与此刻的两人无关。

他们只是一对互诉真心的情侣而已。

09

“我们真的是笨蛋啊……”

佐藤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着，他轻哼着歌，他在十年前的世界没待多久，再回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两个世界有着微妙的时间差就说明是真的平行世界。他反而有些高兴，这么一看，关于他活着的平行世界，岂不是都必定会有齐木楠雄的存在吗？

浴室里出来的齐木楠雄洗漱完毕，他躺在佐藤身侧握住佐藤的左手，捏了捏空空的无名指。

“戒指呢？”他问。

“我让小白保管了……”佐藤喃喃道：“对不起，这次是我耍脾气……毕竟在准备做的时候，戒指去向还是我主动引导你问，你全程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根本无所谓，就以为……”

“我也有问题。”齐木楠雄轻叹一声，埋在对方的颈肩，手慢悠悠地理着对方留到肩上的头发，“是我……太害怕自己窝囊的一面被你发现。”

“彼此彼此……”佐藤侧头，在齐木楠雄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不过偶尔这样来一次也挺有趣的。”

【刚刚的楠雄好激动，虽然在一起十年了，但真是久违地令人兴奋呢。】

齐木楠雄：“……我听见了。”

“诶？”

“我听见你的心音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等等！不是说好不擅自读取我的心音吗？”

“我不读，你果然不会说吧？”齐木楠雄补上一句，“我以后会看场合读你的心音的。”

“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还有看什么场合啊？不会是看床上的场合吧？”

“都在一起十年了……”齐木楠雄撑起身子，“我以为你累了。”

“啊哈哈哈……确实累了呢。”

“果然你的话要反着听，你的心音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你太犯规了！”佐藤嘴上控诉，却笑着搂住压过来的齐木楠雄。

“望，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久违听见这样的话语，佐藤眨眨眼，紧紧抱住对方，“当然……”

“我会让你活得和我一样长……”齐木楠雄趴在对方的胸口，“我一直以为，只要普通地与你白头偕老便是最好……可是……”

世界变化得太快，当他们穿梭于几个世界，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后，已经无法满足“普通人”的幸福。

说到底，他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对佐藤的感情，这份意志会不受控制地影响佐藤，和他在一起的佐藤也无法列入普通人的存在。

“我想和你到各个世界看一看……系统那边的能量在减少，顺便我们也帮个忙。”

“可以啊……”佐藤指尖穿过对方的发丝，“系统所带去的世界时间流逝不会影响这边的世界，等我们腻了就回来吧……”

“望……”

齐木楠雄不由得用力搂住对方。

“我喜欢你。”

感受到自己被齐木楠雄紧紧拥住，佐藤有那么一刻难以呼吸，他眼眶微热，泪水在落下时被对方拭去。

好痛……但是……

“我也喜欢你。”

【我好幸福。】

齐木楠雄喉间发出隐隐的笑声，他把自己的心音也传过去。

【我也好幸福。】

10

“望……”

“楠雄……”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请大胆、毫无顾忌地表达你的爱吧。”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时，才是我对这两个人感情戏的完整收尾。

写的时候没想到会不知不觉写多，没在约定时间更新果咩纳塞。

因为节奏还有篇幅问题，斟酌许久还是把这个剧情决定放在番外，大家能看得开心就好了。

感谢大家愿意花时间等待和阅读到此。

感谢“呱呱呱呱呱呱乐”投喂的1个地雷~感谢感谢~么么哒~

感谢es大楼单推人”灌溉的2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感谢“十月的雨”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谢谢大家~

还有最后一篇番外，如果没有不小心写多的话，这两天就会更的。

第97章 番外三

关于家的春夏秋冬。

01社畜的忙碌春天

佐藤和齐木楠雄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举办了聚会。

夏油杰为此特地请了半天假期, 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去买了新衣服，顺便也买了一些伴手礼。给两个女孩扎好辫子，他来到订好的高档饭店。

望着饭店里华丽的装饰, 他瞠目结舌，不得不感叹一下所谓的真正有钱人。

来的人不止有他认识的人, 还有几个生面孔, 以及……

看着黑手党首领, 还有武装侦探社的人, 再看之前叛逃黑手党的太宰治，现在身为异能特务科的他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还以为只是简单的聚餐，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要谈什么正经事的模样。

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拉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带着她们到孩子堆里……

等等？怎么那么多孩子？

伏黑惠和津美纪在这里情有可原, 好像还多了黑手党的梦野久作, 他记得这个异能力者，可怕的精神能力者, 放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不过，有齐木楠雄在，也许真的没问题。

还有五个陌生又熟悉的孩子。

“你好。”织田作之助把甜点分发给孩子们，对菜菜子和美美子笑道：“好久不见。”

“啊。”夏油杰记起一年多以前的事, “你是坂口先生的朋友，织田作先生吧？”

“我姓织田……”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两个女孩健康红润的面容, 以及不像之前那么怕生的模样，不禁莞尔。

“织田作先生也和佐藤老师他们认识吗？”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望着打成一片的孩子们, “是太宰请我来的, 刚好孩子们互相认识, 我就来了。”

夏油杰看着那一群孩子，看着其中两个陌生面孔，一个卷发，一个扎着麻花辫，问道：“那两个孩子你认识吗？”

“不认识。”

“是蓝波和一平啊。”家入硝子慢悠悠走到他身旁，“好久不见。”

“硝子？”夏油杰注意到对方眼底的黑眼圈，十分羡慕对方有反转术式，他说：“等会给我来一下反转术式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家入硝子开了一瓶啤酒，“老师说什么在高级餐厅聚餐，我还以为是多么正式的场合，现在看来就是小学家长会呢。”

“倒也没错……”夏油杰看着黏着津美纪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欣慰地笑了。

“我们三人组是怎么回事……”家入硝子长叹一声，“之前还感叹你和五条收养两个孩子直接当了爸爸，现在我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夏油杰问：“那两个叫蓝波和一平的人，你在照顾他们吗？”

“免费给彭格列当苦力啊……”家入硝子叹道：“我最近在彭格列分布的基地里研究东西，那个卷发小鬼从意大利回来，好像是一直照顾他的妈妈要和丈夫去周游世界，那小鬼没人照顾就扔在分部基地，他体质特殊，我无聊时就顺手试……照顾一下。”

“你刚刚要说试验吧？”夏油杰消化完这些信息量巨大的对话，见家入硝子眼底的笑意，原本的惆怅一扫而空，“时间过得真快。”

家入硝子瞥见姗姗来迟的五条悟，说：“要开始感叹还早呢，接下来有的忙……”

夏油杰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这次聚会叫这么多奇怪的人，是因为——”

“来给大家安排工作和任务的。”家入硝子眼神已死。

“好久不见啊！佐藤老师，齐木老师！”五条悟冲到两人面前，“恭喜你们在一起了！”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啊！”佐藤羞红了脸。

“因为老师你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煽风点火，“事到如今老师你在害羞什么？明明昨天迫不及待想要聚餐又取消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你们干柴烈火情不自禁，这红点我还为你是特地炫耀呢——”

“不是啊才不是啊！！！”佐藤捂着脖子面色微红，而后怒视齐木楠雄，“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

“哇——要开始夫妻漫才了吗？”五条悟拿着喇叭喊。

“我给你们放BGM~”系统小白的灵体飘在一旁放着音效，“我可以放漫才音效！”

“啊啊啊你们干什么啊！！！”

以这几个人为中心乱成一团，夏油杰无力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这群人才是问题儿童吧……”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夏油杰结束了聚餐，他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到家时精疲力尽，被告知自己之后会有许多额外的任务，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那一切都是和异能特务科商量好的。

说是为了与彭格列正式达成合作，一些东西需要他和真人配合测试。真人目前虽然被关在异能特务科，这一年多也逐渐恢复了身形，偶尔还会和他们有些交流。

有时候，他们那些人为了研究智慧咒灵，还会给真人一些书籍，问他一些问题。真人的言行举止和人类无异，只是那无法站在人类视角的三观让异能特务科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可和那里被关着的特殊异能力者相比，真人还算比较正常的存在。

真是讽刺。

这个世界虽然看着越变越好，但黑暗总归存在。夏油杰也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明白越是被上面认可的存在，反而处理事情的手段更加狠辣。这么一对比，咒术界那些高层的手段反而有些小儿科，也难怪五条悟能轻易地用暴力镇压。

处理完堆积的工作后已经是深夜，夏油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想到之后的繁重工作，他长叹一口气，明天只能拜托中岛敦来照顾菜菜子和美美子了……

早上他是被隔壁吵闹的声音惊醒。

这里是高级公寓，一层只有两个住户，夏油杰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新的邻居。

门铃适时响起，他打开门见到齐木楠雄和佐藤愣了一下，看见旁边冒出的中岛敦他了然。

“你们打算搬过来吗？”夏油杰笑道。

“对啊，在我们的新房子没装修好前，我们打算暂住在这里……”

“新房子……”不愧是有钱人，每天打工的社畜夏油杰有些唏嘘，但他长舒一口气，“你们也知道我之后会忙成什么样，菜菜子和美美子有时候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哇……”佐藤眨眨眼，“夏油同学你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社畜了啊，不打算辞职吗？我听说七海同学又回高专跟着五条同学做事。”

夏油杰莞尔一笑，“不，我有自己的目标。”

“虽然你说的话语很热血但顶着黑眼圈面无表情说出这话的你，看起来就像是被咒灵附身了。”中岛敦毫不客气地吐槽。

“敦，吐槽也是要看气氛的啊！”佐藤说：“夏油君可是绝赞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呢，我们不能泼冷水啊！”

“没事呢。”夏油杰眯眼笑道：“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你们搬来这边，我可以放心地在公司通宵工作呢。”

“呜哇！被附身了啊！夏油同学一定是社畜怨念的咒灵附身了啊！”

“佐藤哥哥你说得比我还过分吧！”

夏油杰出门时打了一个喷嚏，现在是春末，树木长出的绿叶随着风起舞。

结束了闹哄哄的早晨，他换上西装赶去上班，虽然很忙碌，但这样的世界比之前好多了，相信未来也会更好吧。

一年多前的迷茫仿佛在很久之前，未来时他的前方只有一片黑暗，现在……他的前方是多么耀眼的未来。

不仅如此，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也在朝着共同的目标前进。虽然他们经常见不上面，但他们走向的道路却是相同的。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02中岛敦的快乐夏天

横滨夏天的早晨并不炎热，在临近海边的步道，中岛敦吹着海风慢悠悠地开始晨跑，等回到家时，和要出门上班的夏油杰打了一个面照。

“敦，今天又在晨跑吗？”夏油杰开着门，菜菜子和美美子慢吞吞地出来。

“是的。”中岛敦对两个女孩打招呼，接过她们的书包，“到我家吃完早点和我一起去上学吧。”

“麻烦你了。”夏油杰匆匆离开。

“社畜果然很忙啊……”中岛敦感叹着，带着两女孩走到隔壁，“估计夏油君晚上也回不来，今天是齐木先生做饭，你们可以找他点菜哦。”

“好的……”

“好的！”

距离佐藤和齐木楠雄搬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两个女孩也对他们敞开心扉。

中岛敦打开家门，厨房内齐木楠雄已经摆好早餐，佐藤也才刚刚起来。

“啊，菜菜子美美子~早上好~”

中岛敦一愣，他立刻拉着两个女孩往后退，“佐藤哥哥，你昨晚喝酒了吧？好臭啊！别靠近我们！”

佐藤嘿嘿一笑，直接贴过去，“不要这样嫌弃我嘛，我没有喝多少……”

中岛敦灵敏地躲开，佐藤一个踉跄快要倒地时，齐木楠雄瞬身过去搀扶他。

扑进齐木楠雄的怀里的时，佐藤微愣，露出大方的笑容，“早上好，楠、楠雄……”

“嗯……”齐木楠雄轻轻应着，移开视线。

佐藤静静盯着对方。

齐木楠雄缓缓开口，放轻声音说：“望……早上好。”

中岛敦：“……”爆炸吧，笨蛋情侣。

他简直看不下去，自从这两人打算暂时在横滨落脚，让他也跟着住进来时，他就该想到这个情况的！

虽然能够和他们住很开心，但还是架不住这两个人每天秀恩爱。和之前的情况不同，现在的齐木楠雄和佐藤十分清闲，谈恋爱后这两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简直像在蜜月期。

腻歪点就算了，重点是他们都恋爱三个月了！还这么纯情！还要脸红害羞！他们高中的情侣都比这两人成熟啊！

压下心中的吐槽，中岛敦领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吃早餐。

“对了，之前定制的耳钉做好了。”佐藤说着，给菜菜子和美美子倒上牛奶，“我们下午看完电影再去取吧，顺便去买菜。”

“好。”齐木楠雄看向三个孩子，“晚上要吃什么？”

中岛敦看着这副光景内心一片柔暖，虽然他和五条悟他们生活了一年多，但大多数时候，五条悟因为忙碌很少回别墅，平时都是他帮忙照顾伏黑惠和津美纪。

佐藤和齐木楠雄回来后，他才找到些许归属感。

“对了，把惠和津美纪也接过来吧。”佐藤提议道：“五条同学这阵子很忙，我们直接把他们接过来住！”

“好啊。”

中岛敦笑着，他想，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吧，属于家的温暖，就是……

“敦，这件事麻烦你去办。”

中岛敦望着对面对自己笑脸相迎的江户川乱步，他已经习惯时不时被传送的日子，他看了眼时间，“乱步先生，现在是中午我还要去上课……”

他的出勤率已经岌岌可危了！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留级了！

“侦探社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了……”江户川乱步睁开眼，“不过出勤率出问题学校会请家长吧，你那正在恩爱的监护人恐怕也不想看到这个情景，所以你明白怎么做吧？”

中岛敦这才明白江户川乱步话语背后的意思，“既然如此，你直接找他们帮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拐那么大的弯啊……”

“我不要，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的。”

“那我就可以被马踢就没事吗？”中岛敦给齐木楠雄和佐藤发了短信，超能力者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侦探社，中岛敦立刻找鸣女瞬移到学校。

踩着铃声回到座位上时，同学们都习以为常，甚至还会调侃他今天没有翘课。

中岛敦长叹一口气，他看向窗外澄澈的蓝天，除了会飞的鸟儿，偶尔也有几个咒灵，最近的咒灵开始变多了。

偶尔见到一些同学被恶灵咒灵纠缠，他也会顺手帮个忙，不知不觉他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现在是六月，马上就要到最忙碌的时候。

整个六月，中岛敦除了学习都忙着开启空间，他和芥川龙之介比起之前见面就吵架，现在都懒得交流。几乎是上面喊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所谓被工作磨平棱角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过，芥川对自己态度的缓和，也是因为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关系缓和了许多。

这个城市的黑手党几乎被港口黑手党吞并，黑手党现在致力于发展自己的产业。

有时候佐藤和齐木楠雄会带着他聚餐，偶尔这些聚餐的人里有中原中也和芥川的身影，如果正巧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场，再加上一个五条悟，那么场面会变得一片混乱，这时候，在一旁喝酒的织田作之助会说一些听起来是火上浇油的话语，但太宰治会更加活跃。

因为年龄原因，中岛敦正好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和孩子们相处得意外融洽。他把伏黑惠和津美纪当家人，也很喜欢菜菜子和美美子，不知不觉，连织田作之助家那五个孩子都混熟了。

暑假到来时，中岛敦的成绩也过了合格线，他开启空间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佐藤和齐木楠雄带着几个孩子去织田作之助乡下的别墅住两个礼拜，意外的是，梦野久作也来了。佐藤和齐木楠雄离开后，中岛敦没再见过梦野久作，等这两人回来后，梦野久作又经常出现，也会在他们家过夜。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齐木楠雄说现在的梦野久作异能力可以完全控制，完全可以放心相处。

由于他们几个孩子也有特殊能力，不论梦野久作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语，他们也不意外。

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乡下临近海边，他们的暑假生活懒散又充实。

家入硝子见状把蓝波和一平带来了，说是基地的生活太枯燥，让这两个孩子别训练放松一下也好。

可蓝波和一平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蓝波时不时扔出危险的东西，他现在都习以为常，伏黑惠还能唤出玉犬和蓝波对战几个来回。

中岛敦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拍来的海浪他舒服得眯了眯眼。听江户川乱步说，之后再也不用像这样忙碌，上个月这个国家成立了一个组织，各方势力互相制约与合作，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太宰治管理的百鬼之城。

由于百鬼之城的性质太过危险，躲在暗处的人对此虎视眈眈，太宰治也会牵扯各种各样的麻烦。太宰治倒是喜闻乐见，甚至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些千奇百怪的花样。

这些都与中岛敦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在苦恼下个月关于齐木楠雄的生日礼物，不过肯定又是热热闹闹的聚餐。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热闹。

“敦哥哥！我们来打西瓜吧！”

孩子在不远处喊着他，中岛敦朝他们挥了挥手，喊来在远处手牵手散步的齐木楠雄和佐藤，佐藤兴冲冲跑过来，那黑色三角形耳钉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

中岛敦被刺得睁不开眼，据说这两人的情侣耳钉是用什么特殊材质用什么高科技订制的，他不明白，他只知道这两情侣的闪I光I弹杀伤力十分强。

“谁最晚踢到罐子谁就打西瓜！”佐藤从他身边闪过。

“等等！这不公平！要重新跑啊！”

中岛敦追在他们身后，青空从海上伸展，孩子们的笑声与海浪交织。

这是中岛敦度过的第一个开心的夏日，当然，往后的日子也会很快乐。

03系统的迷茫秋天

“啊，好闲啊……”

系统小白趴在桌上，挖着冰淇淋吃。

“小白，帮我拿几个绿叶子菜过来。”佐藤正在跟着教学视频摆盘，今天是他准备晚餐，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佐藤开始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可能是和齐木楠雄在一起了，齐木楠雄吃他的菜再也不会只吃到甜味。

这几个月佐藤也不算无所事事，偶尔他会到咒术高专帮忙讲课，五条悟现在成为了咒术高专的老师，说是老师但也整顿了咒术界。

五条悟用夏油杰提供的方法，把异能特务科一些管理制度挪用到咒术界，因为效果明显，咒术师这一年的伤亡为零，五条悟也圆滑地给予一些老家伙莫须有的权利，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触及他们的利益。

因为咒灵的减少，一些家族的腐朽制度也在变化，至少不像以前那般迂腐了。聪明的人开始跟着五条悟的提议，往科技那边进行研究。

现在检测咒灵的仪器正在普及，咒灵伤害人类的案子也在逐渐减少。因为羂索的例子，大家开始打压民间邪I教。

荒霸吐的能量来源也从教会改到了神社，系统小白每次和荒霸吐见面时，对方都十分开心。

“感觉大家都好开心啊……”系统小白给佐藤的炸鸡块点缀上菜叶子，“等世界通道打开后，我就得回去工作了。”

“也快了吧……”佐藤看了眼时间，“等到这个世界和我们原本世界的时间一样，楠雄就会进行同步。”

系统小白长叹一声，“我不想回去工作……”

“那你辞职呗。”佐藤沉思片刻，“你都开始吃人类的食物了，和一般系统也融不进去了吧。”

系统小白微愣，“对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吃人类的食物的？”

“从你给我打下手开始，你就不知不觉地处理厨余垃圾啦，你没意识到吗？”佐藤笑道：“你留在我们身边呗，有你在我都不用垃圾分类了。”

“喂！你们把我当什么啊！”系统小白扭成一团。

佐藤揉了揉软绵绵的灵体，笑道：“你去找彭格列帮你做一副动物身体呗，反正你是系统，附身在那个身体上就可以和你经常跟踪的猫猫贴贴了……”

“啊啊啊！你说什么啊！”系统小白在半空疯狂旋转，“你怎么知道我跟踪猫啊！不对，我没有跟踪啊！”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它啊。”佐藤调侃道：“你这副身体和它没有结果的，还是整一副实体比较实在。”

系统小白气呼呼地说：“那你们给我付钱吗？”

“可以啊。”佐藤耸耸肩，“反正楠雄不介意。”

“什么？你变了？”系统小白提醒道：“你可别忘记你还欠小玉他们三千万零五千日元啊！”

“那是他们胡说的！”佐藤撇撇嘴，“不过马上要开启通道了，带点伴手礼去看他们吧，源外大叔肯定会喜欢彭格列的机器人的。”

“对了，好好向他介绍一下齐木先生呗。齐木先生原本的世界也有家人吧？”

“有啊。”佐藤眯了眯眼，“让我见他们得让我做心理准备……毕竟自己的孩子和男人在一起……”

“他们的孩子都超能力者了，还会担心这个吗？”系统小白对那个校园世界的齐木楠雄还有印象，“他们恐怕只会感叹自己孩子会谈恋爱吧。”

“你不懂啊！我紧张啊！我不知道怎么相处啊！”

“没事，他们虽然是笨蛋但他们都很温柔。”齐木楠雄走到厨房，把去超市采购的东西放进冰箱，“只是……我的哥哥有点麻烦。”

何止是麻烦……

齐木楠雄沉默一瞬，“到时候再说吧。”

佐藤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们在横滨挑选的别墅在十月中旬完工，当然其中也有齐木楠雄用超能力者在帮忙，别墅里的空气也被齐木楠雄进化一遍。

别墅的陈设是他和齐木楠雄还有中岛敦一起挑选的，现在就差一些家具的置办。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十分宽敞，床铺也很大。佐藤不由得想起十年后的屋子，与这个模样差不多。

他拉开卧室的阳台，窗外是湛蓝的天，风吹来还有些冷，齐木楠雄给他披了一件外套。

“我要开启通道了。”

佐藤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但在齐木楠雄闭上眼的一瞬间，这栋别墅包括院子开始微微颤动，但这颤动也只持续了三秒。

齐木楠雄搂住要跌倒的佐藤，他睁开眼，“完成了。”

“诶？”佐藤望着窗外的风景，并没有感受到变化。

齐木楠雄拉着他进到卧室，关上阳台的门窗。

“你心中默念你想去的地方再拉开窗。”

佐藤回想江户的歌舞伎町，而后缓缓拉开门。眼前的画面在这一瞬间发生变化，湛蓝的天空多了一些漂浮的飞船，远处高高的建筑物和街道样式也变了模样。

“只要在连通外面的门默念想去的世界就可以了。”齐木楠雄注视佐藤熠熠生辉的双目，他弯起嘴角，“不影响其他世界的人进来。”

“这简直就像是超级进阶版的哈O的移动城堡啊！”系统小白感叹道：“这个别墅可以改名叫齐木的移动别墅了！”

“话不多说……”佐藤拉起齐木楠雄的手，“我们先去找源外大叔吧！”

系统小白看着丢下自己离开的笨蛋情侣，无奈地在屋内飘着。小白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走出别墅后就会变成数据被收回总部的服务区，活动范围仅限于电子设备。

小白已经不适应那样的生活了，灵体的状态导致吸收的能量也发生了变化，现在小白可以通过食物转化能量。

回想佐藤的话语，小白抖抖身子，系统没有辞职的先例，倒不如说辞职就意味着被抹除。不过，既然有齐木楠雄在……

小白轻叹一声，望着窗外那一片一片金黄的树，鸟儿在上面喧嚣，屋檐上的猫慵懒地在阳光下打着滚。

“还是辞职吧……”

04佐藤和齐木楠雄的温暖冬天

“呀，初次见面，楠雄的恋人。”

佐藤和齐木楠雄刚从墓地回来，前阵子佐藤把哥哥安葬后，他们时不时会去墓地。今天佐藤打算和齐木楠雄的父母一起逛一逛江户，哪只回到家就见到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发帅哥，意识到对方就是齐木楠雄的哥哥时，他紧张得说不出话。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哥哥背后张牙舞爪的机器人。

“呀，你是齐木的哥哥？真是久仰大名。”

源外面带温柔的微笑，背后的机器人也在一瞬间亮起红光。

“真是没想到啊，小望的家长也喜欢研究机器人吗？那一定和我们家空助有很多话想说。”齐木久留美笑得十分灿烂。

“是啊……”佐藤站起身，“我去帮楠雄一起做饭。”

“逃跑了啊……”

系统小白有些同情佐藤，虽然他们上个月见过彼此的家长，但这一次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

“你的哥哥是超级弟控啊。”佐藤注视到齐木空助要把自己杀掉的视线，他压低声音说道：“完完全全地超级弟控啊！也没听说这次会来啊！”

齐木楠雄有些无奈，他今天打算带着父母到这个世界，目的就是避开麻烦的齐木空助。

哪只之前给齐木空助破损的抑制器让他研发出了时空通道，源外这边的时光机与齐木空助研究的机器产生共鸣，因为都是用抑制器作为能源，再加上齐木楠雄开启了通道，齐木空助连接得很顺利，立刻就找到了齐木楠雄他们。

“放心吧，他不会为难你……”齐木楠雄自己说这话都没底，他没底线的哥哥会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不过……特地挑这个日子来，应该是接受佐藤了吧。

“小望，我也来帮忙吧。”齐木久留美看出他的拘谨，也跟着走进厨房，“空助只是不擅长表达，他一定也很喜欢小望的。”

“啊，嗯，好的……谢谢。”佐藤稍稍放心。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齐木久留美笑道：“差不多该叫我妈妈了吧？”

“咳、咳咳！”佐藤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和齐木久留美相处，不同于齐木楠雄的性格，齐木久留美和齐木国春这两人太热情了，热情得不正常！

在齐木楠雄带着佐藤去见他们时，他们震惊于齐木楠雄竟然有对象，也震惊佐藤会看上齐木楠雄。

夫妻二人对佐藤十分照顾，相处几天后，打算等到新年时带他们去见外祖父外祖母。

佐藤难以招架这份热情却不讨厌，他犹豫着是否喊出“妈妈”这个词，在客厅的两个机器人已经打了起来。

“我回来了——呜哇？什么情况？”

刚放学回来的中岛敦搞不明白，他问：“这是彭格列的机器人吗？”

齐木空助手中的探测器在这一瞬间响动，他目光灼灼，笑道：“你就是楠雄领养的孩子？看来你也有特殊能力……”

“诶？”

“源外大人，系统君找你有事……”小玉拉开客厅的阳台窗户，“哇，真是热闹啊。”

齐木空助笑意更甚，“你的有着自我意识的智能机器人……”

“砰——”

院子再次传来一阵响动，蓝波哭哭啼啼地翻进院子里，“我不要对战训练！”

“蓝波！不要翻墙！”一平利索地追在身后，灵活地制住蓝波。

蓝波挣扎之际，甩出十年火箭筒。

在粉色烟雾升起时，佐藤已经来到户外，齐木楠雄站在他旁边，两个人坐在家附近的公园里，他们穿着室内拖鞋。

佐藤和齐木楠雄听见别墅方向传来的砰砰声，长叹一声，“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开始修缮房屋了？”

“第三次……”齐木楠雄望着蓝天，眼中也有些惆怅。

“这个月才过了五天啊。”佐藤感叹着，不禁笑了出来，“话说为什么大家会在今天都赶来啊……”

“……不清楚。”齐木楠雄望着远处飘来的白色灵体，唤道：“快过来。”

系统小白慢悠悠地飘着，“你们自己逃出那个混乱场面后，可以别把我当苦力吗？”

现在是十二月，冬天已经来临。虽然只是晚上六点，天已经黑了一半。晚上有些凉，佐藤和齐木楠雄出来匆忙，穿着比较单薄。

系统小白熟练地取出空间的外套围巾和鞋，“给。”

佐藤和齐木楠雄换上之后，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路灯还未亮起，佐藤拢了拢围巾，感叹道：“冬天要来了啊，我们慢慢走回去吧，再买点东西招待他们吧。”

齐木楠雄给系统小白使了一个眼色，系统小白飘到佐藤身旁，扯了扯对方的发尾，“我想吃商业街的三明治。”

“啊？”佐藤微愣，无奈说道：“好好好，给你买。”

系统小白贴住佐藤的脸，“谢谢~”

佐藤忍俊不禁，他挽住齐木楠雄的手，两个人绕了一圈才买到系统小白要吃的三明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边的路灯慢慢亮起，路上的彩灯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佐藤靠在齐木楠雄的肩膀上。

“冷吗？”齐木楠雄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

“不冷~”佐藤握住齐木楠雄温暖的手，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你很暖和~”

系统小白简直看不下去，“那个……三明治——”

“咦？”

佐藤轻轻抬头，周边的灯光照着落下的白点，白色的雪花在空中泛着光，随着风缓缓飘落，他睁大双眼，“哇！下雪了！”

齐木楠雄拭去他脸上化开的雪，“是第一场雪。”

系统小白小声提醒道：“三明治……”

“运气真好呢！”佐藤笑眼盈盈。

“三明治……喂！不要在路上接吻啊笨蛋情侣！！！”系统小白在两人周身飘着，“快回去啦！”

“对不起对不起……第一场雪不接吻说不过去吧……”佐藤红着脸，把三明治喂给系统，看向齐木楠雄，“楠雄，你把我支出来是为了什么？”

“你猜到了？”齐木楠雄颇有些惊讶。

“猜到什么？”佐藤不明所以。

“不过，大家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佐藤疑惑不解，眼前的视线一暗，他嗅到了饭菜的香味，而后感受到的是属于屋内的温暖，齐木楠雄的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里是——”

“砰——”

随着第一声礼花响起，佐藤面前一亮，宽敞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都是佐藤熟悉的面容，齐木空助站在角落和太宰治他们聊起了天。万事屋的三人也来了，定春趴在院子里。

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站在中心的中岛敦捧着蛋糕。

“来，一二三——”

一群孩子跟着中岛敦喊道：“佐藤哥哥！生日快乐！”

礼花接连不断地响起，佐藤微睁双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是十二月五号……啊，这么一想，好像是他的生日。他从不喜欢过生日，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遇见了齐木楠雄后，他的人生和命运走向了更加温暖明媚的道路。

现在，他能够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能够发自真心地说出口了。

“我能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佐藤鼻尖一酸，眼泪即将流出，手被齐木楠雄紧紧握住，疼痛伴随着暖意缓缓传进心底，原本杂乱的思绪慢慢解开化成了喜悦，他哑然失笑。

“谢谢你们！”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他过了人生中第一场生日。

寒冷的严冬即将来临，却一点都不冷。之后会迎来暖春、夏季和秋天，会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他们的故事将会继续，永不结束。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

感谢“考官001正在拍皮球”灌溉的10瓶营养液~感谢感谢~么么啾~

后记：

感谢愿意看到此的大家。

初开这篇文时就是想着搞笑，但写得时候脑子总是想很多，既想要剧情也想抓感情戏，不知不觉就写出了这样的故事……不过我个人写得很开心就是了_(:3」∠)_

也希望大家在阅读的过程中能够看得开心啊。

这是最后的番外了，他们故事就在此结束啦。

感谢一直陪伴的大家，谢谢你们的评论，也谢谢订阅的大家。

愿意花时间阅读这部作品，我真的很开心。

希望大家能够在看这部作品时感到开心！

就此结束啦！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