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米花当社长》

第二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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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青花以一种大字型瘫在床上,铃木财团的晚宴就在后天,简直像是催命符。

要不然去告本川裕也杀人未遂好了,藤本青花乐观地想。虽然结果大概率是她被送进精神病院。

哈哈。

就连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藤本青花都不确认对方是否是真的信任了自己,尽管她说的都是事实。

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怀揣着各种杂乱的想法,藤本青花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进入梦中。

藤本青花感觉到四周是一片黑暗,视觉能力被全部剥夺,她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入耳只有雨水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是停电了,梦中没有清晰的逻辑,只有潜意识的感知。

像是被输入信息才能运行的程序一样,藤本青花的大脑得到这条信息后才开始运作。

她的细胞感知到的是——有人要杀你,快逃。

快逃。

藤本青花不知道要往哪里逃跑,黑暗中连呼吸的频率都清晰可闻。

‘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藤本青花身后响起,对方大概穿的是硬底的鞋子,鞋底碰撞木质地板发出重重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直接敲击在藤本青花的心脏上。

像是恶劣逗弄猎物的猫一样,对方不急不躁,似乎在这片黑暗中可以清晰地知道藤本青花的所在。

巨大的恐惧压在藤本青花无法思考的大脑上,使得她此刻甚至没法站起来,唯一能做的是用手捂住口鼻,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藤本青花的心跳声,声音越来越近,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咚、咚……’

毛骨悚然,一片看不到的漆黑中,声音停在藤本青花背后。

‘噗嗤——’

来不及呼痛,藤本青花猛地睁眼,看到的是如同梦中一般的黑暗。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理智在此刻回归藤本青花的大脑,告诉她:先前的只是梦,你已经醒了。

顾不上任何,藤本青花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间的灯,直到暖白色的灯光彻底照亮整个房间,藤本青花才长长舒了口气。

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也不用等本川裕也动手了,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如同第一次梦到盘山公路的车祸一样,藤本青花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死亡的阴影在梦醒后仍旧挥之不去。

好在人类是具有十分强大适应力的种族。

藤本·梦中死亡三十多次经历者·青花下床喝了口温水,慢慢冷静下来。

预知梦。

某种程度上可以列为心理学领域的一种研究课题,但实际上来说更偏向于玄学层面,还没有绝对证据可以证伪。

藤本青花不知道出现新的梦代表什么,是否是已经打破先前预知的证明?藤本青花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成为下一个‘周公’了。她曾在留学生的圈子里听到过周公解梦这个单词,简直再适合她当下的状况不过了。

距离铃木财团的晚宴只剩下不足36小时。

藤本青花等水烧开后冲泡了一大杯黑咖啡。

毛利侦探那边还没有传来什么信息,藤本青花只能从“凶器”入手。

昨天回到家后她在自己常开的车里找到了一小块反光镜的碎片。

碎片卡在车前灯处的缝隙当中,这是个平常几乎不会去注意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尤其是在车库内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

而其他像是刹车油门这类容易做手脚的地方反而没有任何问题。

藤本青花隐隐有了猜测,她打算自己去印证,只要车祸这件事是真的,她就可以证明梦的真实性了。

她只能自己印证。

足木一辉已经拉了快三十年的货了,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只偶尔跟工友们约着一起打个牌打发打发时间。

不来钱的,大都以帮忙搬上个几箱货来为牌局添个彩头。

少年时的梦想早就忘完了,只剩下了中年人的碌碌与平淡。就这样下去也不错。梦想嘛,哪是所有人都可以实现的东西啊。

足木一辉原本以为自己平静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可惜生活是个爱开玩笑的恶劣家伙。

他的妻子足木美惠被查出患有遗传性心脏病。是隔代遗传的疾病,发现时已经恶化,需要进行手术才能保住妻子的性命。

手术需要高昂的费用,术后的护理、住院、以及后续所需要使用的治疗药物加起来足够压垮他们这个普通的家庭了。

他负担不起这些,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他做了个交易。

藤本青花找到足木一辉的时候他正枯坐在一间病房外,见有人站在他面前也无甚反应,如同行尸走肉。

“你好,我叫藤本青花。”

足木一辉动了动眼皮,没有搭理。

“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谈一谈,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我不认识你,也和你没有什么可以谈的。”足木一辉哑着嗓子说话,声音粗粝地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另一条路走呢?明天的路对你来说并不好走吧。”藤本青花试探性地说出这句话。

突然听到这句话,足木一辉下意识猛地抬头,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警惕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看到对方的反应,藤本青花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足木一辉是梦里那位开货车的司机,她委托助理通过车牌号查到了这个人。

“不懂也没关系,只是我认为这里并不是个合适的谈话场所。”

这是白天,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足木一辉凝视着眼前神情淡漠的女子,半晌后沉默地站起了身。

离医院不远处有一间茶室,环境清幽,适合进行一些相对私密的会谈。

藤本青花搅动杯中的红茶,不紧不慢地开口:“「东京770,62-77」,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车牌号。”

足木一辉显然是很少来这种地方的人,他落座的动作有些局促,只是言语还保留着略带勉强的体面:“不,很抱歉女士,我没有印象。”

“是吗?也许我应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藤本青花,藤本药业的那个藤本,也是这个车牌号的主人,这样你能够理解吗?”

“……我不懂您的意思。”足木一辉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藤本青花打算诈对方一下:“前些天,我查到你的个人账户有一笔汇款入账,但结合你的其余信息来看,我实在是想不到一名货车司机能够通过什么方式得到一笔这样的巨款。”

其实藤本青花根本没有时间去查这么细节的东西,只是基于她查到的关于足木一辉妻子的情况所做出的合理推断而已。

她边说边观察对方的反应。这种时候就要再次感谢自己的扑克(面瘫)脸了,藤本青花发现这样诈别人还真是屡试不爽。

足木一辉心率在不断攀升,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死不承认。

可真的是这样吗?

足木一辉已经活了五十多年了,经历的多了,看待事物也就变得简单。

可他看不透眼前的年轻女人。

她是车牌号的主人,能查到自己就代表着她已经预视到自己的死亡。

可即便是在死亡的胁迫下,面对面坐着的人仍是泰然自若,动作闲适,即使自己不配合也完全不见焦躁,还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甚至察觉到自己在看她的时候还勾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笑。

那是带着嘲讽的冷笑!他想隐瞒的一切都已经被看穿了,足木一辉的背后一瞬被冷汗浸湿。

藤本青花还不知道自己对足木一辉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在她看来自己的笑容是在释放善意的讯号。

好吧,她就是因为在波洛咖啡厅看到过自己的笑容知道很可怕所以故意在吓他啦!但她也有练习过的好不好!

足木一辉考虑过是否要在这里动手。

一周前的今天,是足木一辉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他的妻子在家里割腕自杀了。

幸好发现的足够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自杀有多种理由,足木一辉知道原因。妻子不想拖累他们,所以选择自己结束生命。

妻子在医院里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扑到了足木一辉怀里,哭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死了就好了,可是……可是我害怕了,我明知道你会回家的,我明明知道你会回来,但是我还是选择这个时间动手,我想被你救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我不想……”

死这个字被妻子呜咽着咽回肚子里。

病房内只剩下妻子的抽泣声。

妻子被确诊遗传性心脏病的时间只过去很短,短到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准备,足木一辉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安慰妻子,让她情绪不要太激动,这样不利于她的身体。

但最终足木一辉什么也没说,只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妻子的脊背,算是无声的安慰。

检测心率的仪器很快发出刺耳的锐鸣,穿着白衣的护士与医生鱼贯而入,镇静针被推入妻子的手臂,病房内再没了任何声音,只剩下足木一辉耳旁听到的、属于自己的粗重呼吸。

“病人家属,病人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这次的失血,她不能有任何过激的情绪,我知道作为病人家属你也很痛苦,但只有你振作起来,这样才能帮助病人建立起乐观平和的心态。”

足木一辉没有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妻子去拥有一个平和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样振作。

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觉得妻子就这样死了也好。

他觉得自己是个过分卑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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