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非要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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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坠落春日

◎爱我入骨◎

第111章

两边位置不太远, 叶倾语快步如飞,疾奔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她远远就看到人群中, 众星捧月的池晏洲。

院子的灯光, 亮如白昼, 绚烂的光影掠过男人乌黑的发顶,他身形挺拔站在那里, 气质矜贵高雅出挑,与宾客寒暄。

叶倾语蓦地停下步伐,她眸光怔怔, 遥望着池晏洲如画凌厉的眉眼。

这一幕突然觉得好熟悉,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三年前。

在一场人工智能峰会上, 那是她和池晏洲第一次见面。

那时叶倾语还在读书, 生活的单一又忙碌,睁开眼除了上学就是兼职,周而复始,每天打不完的工。

这种类型的峰会, 作为经常兼职的礼仪小姐, 叶倾语参加过很多次。

会议内容专业却又枯燥冗长, 听多了也容易犯困。

而这次她印象深刻, 至今清楚记得峰会上的领导们口若悬河,他们讲的激昂慷慨,吐沫乱飞,而下面的人昏昏欲睡, 趴倒的不少……

直到池晏洲出场的一刹那, 别说她立刻被他吸引住了眸光, 会场所有参会的人员顿时清醒, 皆目不转睛盯着他。

全程热烈掌声,久久不停。

池晏洲的发言不似那般笼统累赘,他把艰涩难懂的内容,以幽默风趣的方式讲出来,使得大家轻松get,现场提问互动频频不断。

原本早就应该结束的晚宴,因为池晏洲的出场,时间一拖再拖。

男人倒也没有怨言,依旧风度翩然。

叶倾语也是第一次留意,与自己工作无关的事情。这么年轻贵气的男人,不仅专业知识很强,他竟然是行业的大佬人物。

在大家刻板印象中,位高权重的大咖们,哪一个不是上了年纪或者大腹便便的秃顶大叔,别说像池晏洲帅得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就是像他这么年轻的都屈指可数。

会场的人围着他不停请教各种问题,就冲这出众清冷的外形,很难让人不想多看他几眼。

天色越来越晚,已经过了礼仪原定的工作时间,一起兼职的礼仪有人身体不舒服就提前先走了,最后还留叶倾语一个在这盾后。

工作联系的领队对她万分抱歉,时间太晚了,回去的公交车都没了,好在对方主动加了打车费和延迟的费用。

辛苦归辛苦,本来就是来赚钱的,能多赚点钱,叶倾语内心还是十分感激池晏洲的出现。

后来,酒店负责茶歇的员工要把茶点给撤掉,桌子上还有很多吃的喝的没有动,扔了也浪费。

礼仪小姐代表了甲方的门面,哪怕只是兼职,她需要时刻保持优美专业。

今天的工作服还是贴身的旗袍,吃饭的话,甲方担心她们小肚子凸起,影响形象。

从早上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别说吃东西了,叶倾语水都不敢多喝。

负责茶歇的员工看她一整天在这里,几乎没怎么进食,就好心把吃的和喝的分给她一些。

叶倾语担心被甲方的人员看到,扣她兼职工资,特意找个不容易发现的角落位置。

面朝墙,背对着过道,她嗓子有点干,就先一口气喝完一杯咖啡,浑身通透感觉瞬间活了过来。

她又拿起面包塞到嘴巴,还没咀嚼几口,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磁性好听的男声。

“你好!请问还有咖啡吗?”

叶倾语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僵住,她做贼心虚,磨蹭了半秒,无奈面前就是墙,想躲也躲不掉。

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她慢慢转过头,意外撞见池晏洲清冽深隽的面容。

四目相对之时,池晏洲深邃不见底的凤眸略带歉意,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叶倾语屏住呼吸,他不是会议上最受追捧端方尊贵的行业大佬。

倏地,她脑袋一片空白,傻愣愣地盯着高不可攀的男人。

池晏洲剑眉微挑,回望着她,他绅士礼貌地复述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同时还道了声谢:“麻烦您了。”

听完男人的需求,叶倾语顿时一噎,最后一杯咖啡刚被她偷偷喝掉。

面对身居高位的大佬,糟糕!她脑袋懵懂,不仅不灵光,还一下子就怂了。

最关键,她偷吃被甲方贵宾抓包,谁来救救她?

四下无人,叶倾语自乱阵脚,心思千回百转,她一言不发盯着池晏洲瞧了瞧。

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跟他讲,总不能直接说实话吧?

男人看起来风光霁月,该不会小心眼告状吧,她辛苦一天赚的兼职费,可不想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

天无绝人之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子。

早上出发过来时,她提前带的面包和一瓶牛奶还没有动,只不过东西放在休息室。

此时此刻,她嘴巴里的面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紧张的话说不出来,急吼吼地冲着池晏洲支吾两声,立马转身跑去休息室。

池家老宅院子里人来人往,路过的人不小心碰了下愣在原地的叶倾语,她恍然回神。

回忆戛然而止。

刹那间,旁边有人惊呼出声。

叶倾语诧抬眸,蓦然发现,池晏洲不知何时出现眼前。

星月流转,身姿挺拔的男人,好似和记忆里的那个他重叠。

两人面前隔着一小截距离,那是越不过的鸿沟还是平坦大路,她的心瞬间乱了节奏,潋滟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池晏洲。

男人身上还穿着,她今天中意的那套中式西装,和她身上的小青鱼旗袍是配套款。

只可惜,池晏洲朝她走来时,被旁边的女子不小心泼上了红酒,嫣红的酒渍瞬间晕染,衣服布料上特别显眼的一片。

盛欢欢面色惊吓,她捂住嘴巴,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池晏洲面色冷峻,压迫感十足,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眸光灼灼,凝望着不远处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小姑娘,幽深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嗓音清冽:“倾语,过来。”

叶倾语愣在原地,忽然有点慌张,她唇瓣翕动,想说红酒也不是她泼的啊,他不找肇事者,喊她做什么?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叶倾语身上,她头皮发麻,脚底瞬间千斤重。

池晏洲见她一动不动,他迈动长腿,几步上前,在她旁边站定,居高临下盯着她:“池太太,你不陪着我,你看你最喜欢的衣服都被人给泼脏了。”

叶倾语:???

盛欢欢:???

一旁吃瓜的观众惊呆了:这还是我认识的矜贵高冷的池大公子吗?

池晏洲垂眸,见叶倾语不说话,他伸出胳膊,动作自然熟稔揽住她的细腰,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看向端着空酒杯的盛欢欢,清冷的声线没什么温度:“酒是你泼的?”

盛欢欢愣了愣,他是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吗,心下一喜,连忙开口应道:“对、对不起,池总,我刚刚没注意脚下,衣服你脱下来,我帮你清洗吧?”

池晏洲俊颜冷漠:“不必了,衣服是我太太最喜欢的款,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叶倾语下意识仰头,看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她莹润的眸子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

池晏洲垂眸凝望着她,直接问道:“是吧,池太太?”

叶倾语顿时一噎,她嘴角抽了下,大庭广众之下,她能敢说不是吗?

她要说不是,严重怀疑,能不能安全走出池家。

思衬两秒,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笑笑配合他的演出:“对呀,我天生小肚鸡肠,特别爱吃醋,别说别的女人碰你的衣服,就是多看你几眼,我都会记仇。”

说到这,她眨了眨眼眸,苦恼地看向其他人,追问道, “你们对自己的老公也这样吗?会不会很病态,影响夫妻感情生活呀?”

猝不及防,大家吃了满嘴狗粮,纷纷应和:“不会不会,我们平时也和你一样想法。”

叶倾语了然点头,意味深长道:“既然大家都一样,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有病呢!”

池晏洲骨节分明的长指,倏地抬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他微微俯身,低声说:“什么病不病?倾语,你是爱我入骨不自知,懂不懂?”

叶倾语的下巴被男人捏住,她不得不与他对视,望着他犹如深潭的眸子,心尖颤了颤。

四周都是人,她慌忙掩下复杂的心事,下意识白了他一眼,嘴硬道:“不懂。”

盛欢欢心思落空,她神情紧张打量着两人动作亲昵调情,脑子有片刻懵逼。

这种高端的私人宴会,她是好不容易托人帮忙才进来,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她上一个靠山倒了,连累她差点混不下去。

在娱乐圈没有背景很难的,她还是意外从好友哪里得知,今晚是池家掌权人的寿宴,她不惜花重金打探此事。

最后托关系才进来,就是为了谋得新靠山。

众多权贵大佬中,她一眼就注意到池晏洲的存在,她观察他始终一个人,也亲眼目睹有人去问他要联系方式,一一被拒绝。

池晏洲直截了当伸出手,对别人说:“抱歉,我结婚了。”

这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和别人打听他的身份地位,原来他就是池家人。

有人说不清楚他的婚姻状况,总之,池家人身份太过神秘,或许他那戒指,只是挡桃花的借口。

池家在海城十分低调,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机会就在眼前。

不论他已婚是否,像这种豪门望族,就算他是结婚了,也不过是联姻,娶一个门当户对却不喜欢的老婆。

这种重要场合,他孤身一人,可见联姻的妻子要么长得见不得人,要么两人关系差到冰点,连样子都懒得做。

盛欢欢可不想错过这个优质的男人,哪怕对方有家庭,就算嫁不了豪门,她现在不需要爱情,只要借对方的势。

然而,她能进今晚的宴会已经花费很大力气,在众巨佬云集的名利场,根本找不到可以为她引荐之人。

才想到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泼红酒。

哪知弄巧成拙,他和他太太的感情似乎很不错,关键,他太太长得意外好看。

这倾城倾国的长相和气质,即便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能吊打一众女明星。

盛欢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酒杯的质量够好,她骨节泛白的手能把杯子给捏碎,咬牙道:“池总,弄脏你的衣服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池晏洲闻言终于放开叶倾语的下巴,轻推了推身前的小姑娘,语调散漫开口:“倾语,收钱了。”

叶倾语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男人触摸的地方,莫名发烫,一听要她收钱,蓦然反应过来,可她不知道多少钱?

她眨了眨眼眸,看向盛欢欢。

盛欢欢伸手比了个一字,她看向池晏洲:“池总,这些可以吗?”

池晏洲神色冷淡,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他眸光落向叶倾语的侧脸,沉声道:“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这衣服和我太太的旗袍是情侣款,全世界独一无二,你这一不小心,倒是准确无误,我太太心爱的衣服直接报废了。”

盛欢欢皱眉,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正常流程,他应该说不用赔。

话说,池家人不都是很有钱,他为什么和自己斤斤计较?

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光是那对袖扣都价值不菲,那衣服更别提。

在池家的地盘,她可不想得罪他们,忍痛比了个三,眨了眨媚眼:“池总,这些行吗?”

池晏洲微微皱眉看着叶倾语,唇角伴着狡黠的浅笑:“倾语,衣服是你特意为我定的,这位小姐的赔偿够吗?你的精神损失费还需要吗?”

难题又丢给自己,叶倾语不得不佩服池晏洲赚钱的能力,衣服虽然是定制款,但也没那么夸张。

还精神损失费,她的精神有什么好补偿的,需要的是对方吧。

总之,池晏洲好会讹人,她嘴角抽了下,也不想为难对方,传出去对池晏洲名声不好。

叶倾语收敛心思,清了清嗓子:“够、够了吧。”

盛欢欢如临大赦,瞬间松了口气,她双眼含情看向池晏洲:“池总,加你一下微信,麻烦账号给我一个。”

池晏洲点了点下巴:“倾语,你的收款码给她。”

叶倾语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漂亮女子的套路。

原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要池晏洲的联系方式。

泼红酒?这么老的套路。

小说现在都不这样写了。

托池晏洲的福,今天她亲身体验了一把霸总被人泼红酒的感受,那叫一个爽啊。

她可最喜欢听,支付宝进账的语音提示声。

~~~

盛欢欢神色微顿,心情复杂愣在原地。

她眼睁睁看着,池晏洲长臂一伸,揽住叶倾语的细柳腰往怀里带。

光影交错,两人动作自然亲密,浑然一体。

背影重叠,他们相携离去。

耳边传来围观人群讥嘲的笑声,盛欢欢内心的憋屈油然而生,她快气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发作。

后悔肯定是后悔。

只不过她是痛恨自己,鲁莽行事。

刚才没有提前打探清楚,有关池晏洲妻子的情况。

没想到她长得清纯又妩媚,双眸灵动,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人心。

从而高估了自己,这才弄巧成拙,一下子损失几百万。

把盛欢欢带进来的人,好不容易找到她。

韩姐连忙把人拉到无人角落,低声斥责她:“欢欢啊,你怎么这么冲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知道吗?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盛欢欢神情紧张,连忙道歉:“对不起,韩姐,让你为难了。”

韩姐无奈扶额,质问道:“你知道刚刚那人,他是什么身份吗?”

盛欢欢脸色惨白,她咬了咬唇,眼含泪花,模样楚楚可人,似懂非懂看着她:“听别人说,他是池家的长孙。”

韩姐白她一眼,叹口气,低声道:“他除了是今天主家的长孙,还是久洲的掌权人,久洲集团,别告诉你不知道?”

盛欢欢闻言身形一顿,她往后退了一步,好在旁边有栏杆,她手撑立马在上面,才算站稳。

久洲集团,谁不知道。

原以为那个男人只是池家的人,没想到他还有这层身份。

下一秒,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低垂,蓄满眼眶的眼泪,一颗颗落下,委屈道:“韩姐都怪我,我真不知道他结婚了,我、我不是故意泼他红酒,当时人多,我被人推了下,不小心就……”

韩姐一眼看穿她那点小心思,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快收起你的眼泪,跟我就别装了。”

说到这,她抬眼四周环视一圈,见周围没人靠近,压低声音,“我也是刚托了池家的熟人打听到的,不久前池晏洲确实也是单身,最近才结婚的,他今天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见家长。他们这些大人物的私生活低调,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说起来,这也不全怪你。”

盛欢欢闻言内心一震,暗衬,如果她能早点见到池晏洲,那站在他身边令人羡慕的对象,应该会是她。

哪里知道他才刚结婚,虽然新婚妻子貌若天仙,只怪她时运不济,来晚一步。

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今晚商界名人齐聚于此,就算她得不到池晏洲的青睐,还有更多选择。

盛欢欢很快整理好情绪,她一把抓住韩姐的胳膊,哀求道:“韩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去招惹池总。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人缘好,人脉资源也广,姐你能不能帮我介绍认识其他人,就算比不上池总优秀,稍微比他差些也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最近有点困难,如果我能渡过这道难关。”

说到这,她举起手发誓,“我保证,绝对忘不了姐你的大恩!不然天打五雷轰!”

池晏洲这种贵不可攀的男人,地位和外形条件皆上品,即便是游走名利场的她,竟一时无从下手,还需从长计议。

当务之急,只要她能先找个靠山,稳住自己的地位。

只要她随随便便接个广告资源,赔偿弄脏池晏洲的衣服钱,轻松就赚回来了。

韩姐看她态度诚恳,认真打量她起来,盛欢欢长得标志,外形自然无可挑剔。

她在娱乐圈以美貌著称,也有作品傍身,就是可惜了,原本的金主倒台。

无论哪个圈子,大家交往,无非是利益交换。

韩姐陷入沉思,她一手摸了摸下巴,仔细考量一番,衡量利弊,而后她点点头:“帮你也不说不可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欢欢,你跟我来。”

小插曲过去。

避开人群,两人站在无人的亭台,眺望远处的夜景,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讲话。

沉默半晌,叶倾语缓缓侧头,她打量着池晏洲被红酒弄脏的衣服,满眸惋惜,迟疑了下,出声打破一时静默:“池晏洲,今晚我们住哪里呀?”

刚答应了他,今晚留宿老宅。

还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房间,安排在什么地方。

池晏洲无声地勾了勾唇,他转过身,垂下浓密的眼睫,盯着叶倾语,见她一脸闷闷不乐。

刚才她拿着支付宝二维码收钱,还掩不住满眼笑意,不过没多久,就如霜打的茄子。

待她抬眸,看向自己时,他才温声开口问:“怎么,累了?”

叶倾语累是肯定有点累,但还能撑住,她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男人衣服上的酒渍,提醒他:“我是想让你去换件衣服呀。”

池晏洲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看着那一片狼藉,他漆黑的眼眸隐隐浮动,唇角往上牵了牵,傲娇道:“不换,就穿着这件。”

叶倾语诧异啊了声,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耳边碎发,眸光转向远处,语气幽幽回道:“你不换的话,宾客还以为我们穷的没有新衣服呢。”

池晏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的侧颜,原来小姑娘是因为担忧自己,才垂头丧气。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低笑了下,嗓音愉悦动听:“倾语,我要换件新的,万一又被人泼红酒了怎么办?”

叶倾语听他低醇的笑声,好似自己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眨了眨水波潋滟的眸子:“那不是挺好的,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泼你一杯酒价值多少钱。你要是多被泼几杯酒,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池晏洲听她语气轻快讲话,似乎低落的心情瞬间高涨起来,真不是名不虚传的小财迷,他哭笑不得,柔声唤了声她的名字:“倾语。”

叶倾语神情错愕,握住栏杆的指尖一滞,不知道是不是,从她确认自己喜欢池晏洲开始。

每次只要听他喊自己的名字,她都觉得意外动听。

心底燃起一丝微妙的暧昧气息,蓦地,她耳根发烫,表情有些懵:“怎么了?”

池晏洲神情复杂看她一眼,他眉梢轻挑,语气有些无奈道:“想法不错。”

叶倾语双眸明亮,冲他眨了眨眼眸,发散思维道:“是吧是吧?要不我举个收款码,欢迎大家来泼你酒怎么样?哇,突然发现我还挺有商业头脑,这保证稳赚不赔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穿着的是情侣装,还一杯酒上去七位数,一时不知道是该夸他机智聪明,还是该同情那个泼他酒的倒霉女生。

池晏洲望着她晶亮的眼眸,灿若星辰,他无可奈何叹口气,淡声说:“如果这样的话,别人可能以为我们池家要破产了。”

叶倾语一言难尽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实现的商机,突然就被他给浇灭。

叶倾语转头,望着水面浮动的光影,她想起泼红酒的盛欢欢,还有汪雅晴打抱不平的那个青梅,以及黎砚曦也曾说过,豪门圈多少名门千金对他芳心暗许……

而她们,和盛欢欢比起来,都太过优柔寡断,不够勇敢。

不像盛欢欢,不管她手段老不老套,起码人家敢大胆求爱,制造机会,也是值得佩服。

思及至此,她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莫名其妙不高兴了,不得不承认她是嫉妒盛欢欢。

她不仅生气,还吃醋了。

这还是她知道的,看得到的,在她不知情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前仆后继……

她想自私的斩断池晏洲所有的桃花。

叶倾语心情浮躁,她拉回杂乱的思绪,自嘲地扯了扯唇,开口道:“池晏洲,我是不是不小心破坏你的桃花?”

池晏洲眉头微皱,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弄得神情错愕,诧异问道:“什么桃花?”

叶倾语一时语塞,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盛欢欢对他的心思,路人皆知,连她都看出来了,她不信狗男人不知道。

或许,池晏洲即便知道,也只是借着自己是他妻子的幌子,打发掉对方。

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如此卑劣,她和别的女人又有何区别,只不过仗着池晏洲需要她这个“妻子”的身份罢了。

她眸底掩不住的失落。

此时此刻,她冲动的想问他,池晏洲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可话到嗓子眼,她又咽了下去。

她害怕,怕听到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并不是她想听的答案。

她很胆小,也清楚自己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很别扭,不敢轻易吐露心声。

怕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池晏洲注意到叶倾语纠结的神情,见她沉默不语,小脸丧气地耷拉着,眸光无焦距地不知道看着哪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紧了紧掌心,神色凝重,有些无力道:“倾语,你就这么讨厌我,甚至想让我出轨?”

叶倾语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她连忙摆手:“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说到这,她咬了咬唇,心虚道, “我是怕耽误你遇到真爱,如果你,”

不等她的话说完,池晏洲打断她,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摆正对着自己。

他垂下眼眸,直勾勾看着她的双眸,语气郑重:“倾语,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男人眼神变得晦暗望着她,心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叶倾语。

任他在商场上如何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然而,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表白。

缓了缓神,他闭了闭眼,劝自己时机尚未成熟,不要操之过急,不然会吓跑胆小敏感的小姑娘。

亭台上,两人一时无言,皆是沉默。

还是黎砚白找过来,打破无边的沉寂。

池晏洲率先恢复常态,他神色从容和发小打了声招呼:“刚到?”

黎砚白嗯了声,他笑笑地打量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偷摸摸搞什么?”

叶倾语闻言耳尖一热,黎砚白的话好像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他们是清白的好不好。

然而,这句辩解的话,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她看池晏洲的眼神的确不清白,还是安静地装哑巴,冲着黎砚白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认清自己的位置,她人前继续配合池晏洲演戏。

池老爷子喜欢听戏曲,池诗毓专门请了各种特色的戏班来老宅。

水榭戏台上,身着旗袍的艺人姿态优美,怀抱琵琶。

她长指轻轻拨动琴弦,琴音韵律如泉流悦耳,吴侬软语,声音婉转婀娜动听。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1

叶倾语已经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认真听着评弹,她和池晏洲一起,两人被安排坐在池老爷子旁边陪同。

间隙,叶倾语心生感慨,她扁扁嘴道:“当你们有钱人真好。”

池晏洲没听出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眸光疑惑看过去:“嗯?”

“当然是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看爷爷喜欢听戏,小姑就直接把戏班请到家里来唱给你们听!”

叶倾语打量四周一眼,她小心翼翼凑近男人,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奶奶也很喜欢听戏,不过她最喜欢听黄梅戏,她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嘉县那个小地方。这次因为生病来海城看病,是她唯一一次离开家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池晏洲耐心听她说完,他眼眸微动,蓦地伸出手,骨节修长的大掌,覆盖她搭在椅子把手上的胳膊,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他唇角动了动,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她继续讲:“其实我小时候也爱听戏。”

池晏洲神色微顿,他诧异挑眉,略感意外望着她:“你还有这种音乐天赋?”

叶倾语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坦言道:“我当然没有啦。我喜欢听戏是因为可以赶庙会,那时候每逢庙会,镇上就有人请来戏班给大家唱戏,特别热闹。你想想啊,我们小孩子,哪里听得懂台上的戏曲演员唱什么,不过是去凑热闹。”

说到这,停顿了下,自觉透露太多,她咬了咬唇,犹疑几秒,最终还是说出实话,“我和你说,你可不许笑话我,那时候主要是借着庙会听戏的借口,可以吃好吃的东西,糖葫芦啊,棉花糖,米团子还有……”

池晏洲低低笑了声,他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打趣道:“原来你从小就是吃货。”

叶倾语自知被他取笑,佯装气恼立马冲他做了个鬼脸,蓦地,她察觉手包的手机震动了下。

便打开包包,拿出手机查看。

不是工作群,而是闺蜜群里发来的消息,她直接点开查看。

阮桃在群里艾特她,问道:【小鱼儿,给你寄的快递收到了吗?】

叶倾语疑惑地敲击手机屏幕,回她:【桃子姐,你给我寄了什么快递?】

消息刚回过去,叶倾语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她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眼,旁边的池晏洲。

糟糕,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了。

两人位置紧靠,只要池晏洲稍微偏头,他就能看清楚自己手机屏幕的内容。

如果搁在以前,他看就看了,她无所谓。

打从阮桃和唐琳琅见过池晏洲的真容之后,两人经常在群里给她出谋划策,怂恿她拿下他。

所以她担心,口无遮拦的闺蜜会在群里胡言乱语。

万一让池晏洲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且池老爷子,还有池家其他长辈也在旁边,她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抱着手机闲聊。

叶倾语索性按灭手机屏幕,她歪着脑袋,附在池晏洲耳畔,低声说:“你继续听戏,我出去接个电话。”

池晏洲转头看她一眼,柔声说:“我陪你一起。”

叶倾语心虚,哪里敢让他陪,她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你留在这陪爷爷聊聊天吧。”

叶倾语特意找个无人的角落,认真回闺蜜的消息。

她不敢直接打电话过去,怕隔墙有耳,让人听到不该听的话。

现在还在处处暗藏玄机的池家,她必须小心驶得万年船,才不至于死得难看。

叶倾语回复闺蜜:【不好意思桃子姐,今天不在家,我现在还在外面呢,你给我寄了什么呀?对了,你怎么有我现在的地址?】

她记得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两个闺蜜,她和池晏洲婚房的具体地址。

阮桃打字很快:【今天没在家?你和池总出去玩了?】

叶倾语没瞒着,直接回道:【今天他爷爷生日,我们来给老爷子过寿,要明天才能回去。】

阮桃失落回道:【哦,那好吧。】

叶倾语十分好奇,继续追问:【姐姐,你到底给我寄了什么东西?】

阮桃神神秘秘:【等你明天回去就知道了:>】

半天也没问出结果,叶倾语忍不住唉声叹气,和闺蜜说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休息了。

结果一不留神,她却把心里话说了出去:【今晚我和池晏洲一个房间,很紧张怎么办?】

消息发过去好一会儿,叶倾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愣了愣,抱着手机不知所措。

刚刚她脑子混沌,怎么就……她懊恼的想撤回,直到手机响起了。

消息早就过了撤回的时间。

电话是阮桃打过来的,叶倾语心虚,不敢接闺蜜的电话。

她挂断电话,在群里回阮桃:【你们就当没看见那条消息,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阮桃直接回她六个点:【……】

时间也不早了,叶倾语没有回戏台那边,她给池晏洲发了微信消息。

问他,晚上要住的地方在哪里,她直接回两人的房间。

没一会儿,池晏洲疾步如风过来,带她一起回两人的房间。

直到池晏洲推开朱红的房门,叶倾语悬浮的心才算落地,看着陌生的房间,她心尖颤动,不免想到,今晚她该怎么过?

池晏洲注意到叶倾语神情紧张,魂不守舍,他温声开口提醒:“进去吧。”

叶倾语佯装镇定,她敛了敛思绪,冲他笑了下,旋即环顾四周一圈,点评道:“我还是第一次住这种古风的房子,有一种穿越古代的感觉,我像不像古人?”

池晏洲没回答她的话,他随手关上房门,转过身,介绍:“这套房是独立的房间,左手边是书房,另一边是洗手间和浴室,前面还有可以观景的阳台。你可以随便逛逛,不想动的话,就早点洗洗睡觉。”

听他说早点睡觉,叶倾语耳尖蓦地一热,她口干舌燥,注意到卧室里果然只有一张雕花的大木床。

古色古香的床上,被褥整齐叠放,艳丽的被子和床单,布置的很有婚房的感觉。

床铺上放着两套颜色不同的睡衣,男款是藏蓝色的浴袍,女款是大红色的,和她身上的旗袍同色。

老宅的人准备周到,即便他们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也都提前备好。

叶倾语的小心脏再次悬起来,这是她和池晏洲第一次住一个房间。

虽然他说自己睡书房,保证不会对她怎么样,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尤其是看着两人的睡衣叠放一起,她眼神不自在收回视线,漫无目的看向别处。

池晏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先洗?”

叶倾语闻言愣了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红着脸摇了摇头:“我、我没见过这种房子,我想先自己看看,不如还是你先洗吧。”

池晏洲没有怀疑,他略微点头,扬了扬下巴:“那你自己看,我去洗。”

说着,他迈动笔直的长腿,伸手拿起叠放在床铺上的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消失眼前,叶倾语连忙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坐在床铺,思绪混乱,蓦地,手机又响了。

她点开一看,唐琳琅也加入刚才被她刻意回避的话题:【我说小青鱼,我分享给你的秘诀,你到底有没有实践?说实话,不许敷衍我。(?へ?╬)】

阮桃艾特唐琳琅:【琳琅姐,我说实话啊,你转发网上的那些东西,太含蓄了而且节奏又慢,不适合小鱼儿和池总,他们要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怕是别人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们还没告白呢。】

叶倾语看着闺蜜一针见血的话,她心脏扑通扑通,既然闺蜜都知道了,在藏着掖着就显得矫情,特假了。

其实她也有很多话想找人说,一直以来,许多事埋在心底,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克制住倾诉的欲望。

事已至此,她索性一股脑把晚上在老宅发生的事,告诉了闺蜜:【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阮桃直言相劝:【你们现在不是在老宅,还共处一室,天时地利人和,孤男寡女,如此良辰美景,你和我们浪费什么时间,直接用美色,看他怎么可能招架住,嘿嘿~】

唐琳琅补充:【就是,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别的女欢迎 加入 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人知道你家池总已婚,还用那种拙劣的手段抢他,你呢,你那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开窍?说了多少遍,急死我了!】

叶倾语知道闺蜜的好意,她吐了口气:【我真害怕,没骗你们,现在我打字的手都发抖。】

唐琳琅:【房间有没有酒?没有的话,出去找酒,你赶紧喝点,壮壮胆。】

叶倾语抱着手机,抬头张望,她还真看到阳台旁边有一个立式酒柜。

闺蜜说得没错,酒壮怂人胆,这东西特适合她。

忙丢下手机,叶倾语拿出柜子上的酒,她打开盖子闻了闻,酒香扑鼻,应该很好喝。

她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觉得口感还不错,继续品尝起来。

半个小时后。

叶倾语意犹未尽放下酒瓶,她舔了舔唇,缓缓起身,摇摇晃晃朝前走。

来到浴室的门前,叶倾语迫不及待地伸出去推碍眼的房门,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

下一瞬,房门直接里面打开。

叶倾语好奇抬头望去,看着俊美无俦的男人出现眼前。

他乌黑的头发,似乎还有水滴在滴水,骨指分明的长指攥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好想当他手里的毛巾哦。

叶倾语好奇地眨了眨眼眸,她感觉自己行为有些不受控,却发现池晏洲也不受控。

不然他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两个?

一个池晏洲都已经让她头大,突然两个池晏洲不是要她的小命?

意识都事情的严重性,她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多出来的池晏洲给晃走。

没想到叶倾语突然来浴室门口,池晏洲擦拭头发的手一顿,他垂眸,见她小脸绯红,神态娇憨,身上传来醇香的酒气,显然是偷喝酒了。

池晏洲表情微怔了下,他拧了拧眉,低声问:“倾语,你喝酒了?”

叶倾语冲着他咧嘴傻笑,她双手捧着绯红的小脸,用力点点头:“嗯。喝了,很好喝哦,你要一起喝吗?”

池晏洲莫名一阵烦躁,他视线越过叶倾语的发顶,瞥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几个酒瓶歪七倒八。

他按了按眉心,轻声问:“喝醉了?头晕不晕?”

叶倾语瞪他一眼,努唇反击:“你才喝醉了呢,你欺负人,你才晕呢!”

池晏洲听她讲话都开始犯糊,他细语轻声哄着:“好你没醉,倾语听话,你在房间等着,我出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叶倾语迷茫地眨了眨眼,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重复道:“醒酒汤醒酒汤!”

池晏洲看她醉得不轻,怕她不小心摔倒,扶着她回到卧房的大床上,想让她躺一会儿。

还没到床前,叶倾语忽然挣脱开,她转身去扯池晏洲睡袍上的系带,咕哝了句:“池晏洲,你为什么还穿衣服?”

轰隆一声!

池晏洲身体僵直,他愣在原地。

叶倾语柔软的小手扯住他浴袍腰带,毫无章法地扯了半天,扯不动,她眉头紧皱着,似乎思考问题。

顿了半秒,她低下头,准备用牙齿去咬他的腰带。

池晏洲第一次看她醉酒,知道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他无可奈何叹口气,伸出手一把抵住她的额头,柔声劝道:“倾语乖,别咬,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

叶倾语反应慢吞吞,仰起头,警惕眸光盯着他,而后她唇角弧度上扬,嘿嘿笑了声:“去床上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对我做坏事。”

池晏洲:“……”

池晏洲费力把不听话的叶倾语扶到床边,让她坐下:“你坐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叶倾语意外乖乖坐了下来,池晏洲瞬间松了口气,他刚转身,胳膊忽然被她拉住。

他偏头看去,叶倾语倏地一下子站起来,她勾住他的肩膀,直接扑了上去。

始料未及,两人跌倒柔软的大床上,女孩柔软无骨的身体压在池晏洲身上,他僵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叶倾语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她觉得不舒服,用力往上爬了爬,双手按住他紧实的肌肉作为支撑。

池晏洲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下,他呼吸很沉,察觉小姑娘的意图,他立即按住她乱动的双手,将人往下扒拉:“倾语,别乱动,先起来。”

叶倾语没在动,她老实了片刻,又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抱怨了句:“池晏洲,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池晏洲看不到叶倾语,小姑娘无骨的手掌覆在他的双眼,一片柔软。

两人距离很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引起一阵悸动,他唇角翕动,刚想说话: “倾语,我”

就听叶倾语语气委屈巴巴,继续控诉道:“池晏洲,你对我这么好,真不怕我喜欢上你吗?”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其实很难过,很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受,看到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你,我就很不高兴。”

似乎想起什么,她哼了声,咬牙切齿地说, “招蜂引蝶的狗男人!”

池晏洲看不到叶倾语的表情,怕自己会意错了她的话,不该趁人之危。

他喉结上下滚动,忽然意识到,小姑娘防备心那么重。

她心思敏感又胆小,也许只有在她喝多的情况下,才会吐露心声。

蓦地,男人掩不住欣喜若狂,不可置信问道: “倾语,你现在还清醒吗?你是说,你喜欢我?”

“你才不清醒呢!”叶倾语撇撇嘴,不服气回道,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小狗,我喜欢狗男人池晏洲。”

池晏洲哭笑不得,拼凑她胡言乱语的真心话,他闭着眼眸,伸手覆盖叶倾语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想要将其移开。

她倔强地不肯撒手,哼了哼,命令道:“不许拿开我的手。”

池晏洲唇角勾了勾:“好,我不动。”

叶倾语不自在扭动几下,她脑袋晕乎乎,人也有点累,下意识收回自己泛酸的手。

池晏洲被迫躺在床上,他仰着头,瞬间重见光明。

两人视线相接,四目相对之时,叶倾语眸光涣散,表情懵懵懂懂,她皱了皱眉,气呼呼问他:“池晏洲,我好贪心……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池晏洲浓郁化不开的漆黑眼眸,藏不住惊喜,他眼神炙热盯着她,用她刚才的话回应:“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小狗吗?我喜欢小狗叶倾语。”

叶倾语一脸惊喜,她唇角上扬,羞赧问他:“那你刚刚清晰感受到我的爱了吗?”

池晏洲呼吸一窒,反问道:“你说呢?”

叶倾语垂眸,望着他精致的下颌线,优美勾人的喉结……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清香的气息越来越沉,她盯着男人冷白性感的脖颈,忍不住低下头,冲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咬了口。

小姑娘湿润柔软的唇瓣贴在肌肤,池晏洲浑身猛地一颤,她牙齿咬的地方,一阵麻酥,犹如过电,传遍四肢百骸。

男人神情晦暗不明,最后一丝理智撑住,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往上推了推,低声唤了声她的名字:“倾语,你现在知道我是谁?”

叶倾语松开他的脖颈,她舔了舔唇,后退了间隙。

她晶亮清澈的双眸,划过一抹少女的娇羞,很快,她又抬眸,盯着池晏洲看了几眼,而后摇了摇头,语调含混:“我不知道你是小狗,池晏洲是个小狗,我就要咬小狗。”

池晏洲现在被叶倾语压着,他动弹不得,她又是咬他喉结,又是骂他小狗。

小姑娘一直这么闹腾,简直要命,他小腹传来某处不可言说的燥热……

早已乱了呼吸,理智丧失的边缘,嗅到她身上熟悉的芬芳,他倒吸口气,下意识抬手摩挲她细嫩的后颈。

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呼吸相间,池晏洲深邃的眉眼一片幽沉。

他炽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叶倾语无暇如玉的小脸,再往下是柔软莹润的唇瓣……

她唇瓣微张似是诱惑,刚刚咬过他的喉结,现在还残留着她清香的气息。

池晏洲双眸沉沉,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嗓音异常沙哑: “倾语,我可以吻你吗?”

作者有话说:

(*^▽^*)撒花,大野狗得偿所愿。

1:苏州评弹声声慢,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听一听

112? 坠落春日

◎睡◎

第112章

池晏洲低醇悦耳的声音落下, 原本静谧的房内,几乎落针可闻。

大掌托着叶倾语的细腰,隔着旗袍丝质细滑的布料, 手掌稍稍加重些力道收紧, 又怕弄疼娇气的小姑娘, 他呼吸沉重,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久久没有得到叶倾语应有的反应。

沉默片刻, 池晏洲蓦地抬起眼眸,却发现搅合一池春水起涟漪,不安分的主, 此时,她眼眸轻阖, 迷迷糊糊的小脸困顿, 大概是酒精发挥了作用,亦或许她太累,竟然睡了过去。

盯着叶倾语近在咫尺毫不设防的睡颜,他呼吸陡然一沉, 刚毅的下颌线紧绷。

彭!

彭!!

彭!!!

窗外骤然响起放烟花的声音, 五颜六色的绚丽烟花, 顷刻间在空中炸开, 一声声如雷贯耳,寂静的夜晚增添浪漫因子。

不知谁在老宅放烟花,不必问,自然是池家自己人为池老爷子庆生。

无暇顾及外面的情况, 池晏洲怕声音吵到悬在自己身上的叶倾语, 他迅速回过神, 注意到她呼吸平稳, 白皙的小脸低垂,脸颊漾着一片绯红,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格外甜美可口,他漆黑的眸色晦暗不明,喉结不由地滚动了下,某处的邪念愈加强烈。

她喝醉了,而自己是清醒的,池晏洲暗骂自己禽兽,再看小姑娘沉睡的模样,外面烟火升空的声音都没能将她吵醒,一时间,他哭笑不得。

缓了好一会儿,池晏洲努力控制体内乱窜的原始欲念,平复心情,一直禁锢着她的脖颈和腰也不舒服。

他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稀世珍宝,慢慢将她移开些位置,而后轻放到床上。

两人的大床前,池晏洲刚松了口气,他垂下幽深的眸子,居高临下看着叶倾语刚挨到床,可能因为睡姿不舒服,动作大幅度地往里面滚了滚。

因为动作过大,她身上的旗袍带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晃眼的肌肤,他慌忙移开视线,旋即俯下腰身,心无旁贷伸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睡梦中的叶倾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池晏洲刚把被子搭她身上,她反应激烈,一脚踢开,红彤彤的小脸微皱,嘟囔了句:“不要,热死了~”

池晏洲轻叹口气,唤了声她的名字:“倾语,乖,盖好被子睡,容易着凉。”

叶倾语闭着眼眸,努了努唇,不耐烦回道:“好吵,闭嘴。”

池晏洲:“……”

池晏洲无奈按了按额头,他现在无法和一个喝醉酒的小醉鬼讲道理,看来以后不能让她在碰酒。

他眉头微蹙,低声哄着:“倾语,你继续睡会儿,我出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池晏洲这次吸取经验,只盖住她如雪的双腿上,又拿枕头压住一角,而后起身出去。

今天池老爷子寿宴,大家高兴自然都喝得不少,厨房也早准备好了醒酒汤。

来到老宅厨房,阿姨看到池晏洲,连忙恭敬道:“洲少爷,你是要醒酒汤吗?你直接吩咐一声,给你送到房里去,厨房油烟大。”

池晏洲边走边挽起衣袖,他微微摇头:“不必麻烦,你忙你的。”

吓得阿姨赶忙要阻止他:“哎呦!我的洲少爷,你可别这样,我来我来。”

池晏洲俊脸微沉,垂眸看了阿姨一眼,郑重解释:“阿姨,倾语她今晚因为爷爷的生日高兴,不小心喝多了。不是不让你煮,她只喝我煮的醒酒汤。”

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狗粮的阿姨呆住,怔怔地看着池晏洲如行云流水的熟练动作,亲自给少奶奶煮醒酒汤。

她在池家干了这么多年,池家从老到小的几个男人,哪一个进过厨房,别说还为了个女人洗手做羹……

池晏洲不假他人之手,并不是刻意在池家人面前装恩爱。

上次在漪荷园,他和叶倾语的两个闺蜜见面,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回来他煮的醒酒汤,小姑娘抱着喝了一大碗,还夸他煮的很好喝。

不一会儿功夫,池晏洲端着醒酒汤,回了房。

进屋发现,临走前他特意盖在叶倾语腿上的被子,不仅又被小姑娘无情踢开,她还换了个方向,整个人蜷缩睡成一团。

池晏洲快步上前,汤放在一旁,他坐在床沿,将睡相糟糕的叶倾语叫醒。

半梦半醒间,叶倾语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她长眉微拧,嗓音软软嘤咛一声: “宴会结束了吗?”

池晏洲无奈叹口气,看她湿漉漉的双眸盈满疑惑,他轻声哄着:“外面还在放烟花,起来喝些醒酒汤会舒服些,你要想看烟花的话,我陪你一起。”

“不想,吵,头疼。”叶倾语脑袋眩晕,她按着泛疼的太阳穴,阖上眼摇了摇头,动作比平常慢了半拍。

她微微张开嘴巴,啊了声,等着醒酒汤自己跑进她嘴巴里。

池晏洲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小姑娘喝醉酒后,更加娇憨可爱。

他长臂一伸将人捞起来,半搂在怀里,一手端碗,一手捏着调羹把手舀汤喂她。

叶倾语乖顺地小口喝汤,半个身子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安全感十足,她觉得很暖和舒服,还蹭了几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的点火。

时间似乎很慢,一碗汤喝了的两个人都出了汗。

叶倾语喝完汤,动也不想动,她就靠在池晏洲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池晏洲放下碗,垂眸看她,小姑娘脸颊红润,唇瓣沾上晶莹的汤水,他抽了张纸帮她擦拭嘴角。

叶倾语模样无害闭着眼眸,不知道真睡,还是装睡。

池晏洲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很烫,看来酒精还没散掉。

今天出门前,特意安排造型团队给叶倾语化了妆,他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偶尔也听办公室秘书团的下属讨论过,化妆后是需要卸妆,不然非常伤皮肤,更不能隔夜带妆。

思及至此,池晏洲把怀里的叶倾语重新轻放躺下,他起身,去找卸妆需要的东西。

今天来老宅其实并没有打算住下,他们过来换洗的东西都没有带过来。

事出突然,是他心思不纯,对她图谋不轨。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留宿,老宅的人自然会把日常必需品备好。

阿姨还提前和他打听叶倾语平时穿什么类型衣服,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等等。

看着梳妆台的台面上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池晏洲耐心找卸妆是那种,瓶身上印着各国文字的都有……

总之,看的池晏洲眼花缭乱,他不可能把叶倾语弄起来,让她选。

最后,他拍了照片发到和发小的群里。

池晏洲:【上面哪一个是给女孩子卸妆用的?你们谁知道?】

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一下子就炸出来几个好友。

季景阳:【卧槽!池老狗你要干什么?】

黎砚白:【我还在池家院子里看烟花,你和弟妹进展神速~www.youxs.org】

陆远深:【池总什么情况?】

池晏洲长话短说,解释了一遍:【你们会不会用,不会就不要插嘴。】

陆远深:【等一下,我问问我家小公主。】

季景阳:【::::::::::::】

黎砚白:【不会。单身的人继续喝酒看烟花。】

沈青洛拿着陆远深的手机,她用语音说话:【池总,你拍的这些都是护肤用的,没有卸妆的,我看照片是在梳妆台,要不你看看卸妆的有没有放在洗手间。】

听完语音,池晏洲去洗手间,果然在洗手台的台面上看到一角摆放着几个洗面奶、卸妆水、卸妆油……

看着一头雾水,他又拍了照发过去咨询。

沈青洛一一告诉他怎么用,什么样的步骤,她说得很详细易懂。

池晏洲反复听了几遍,他听得仔细,才开始动手实操。

男人笨拙地用卸妆棉给叶倾语擦拭脸蛋,认真又小心翼翼,生怕手重伤到她的皮肤。

这比他看重要文件还要斟酌细致,废了好半天劲,白皙透红无暇的肌肤总算清理干净,全程叶倾语还算配合,她闭眼享受。

池晏洲又拿干净毛巾帮她擦了脸,还给她刷了牙。

本来是想喊人帮她换掉身上的旗袍,理智率先回笼,两人现在是夫妻关系,如果喊其他人来,无疑是直接将两人真实关系暴露。

就在池晏洲凝神犯难的时候,叶倾语旁若无人的脱衣服,见状,他倒吸一口气,一把按住她的手:“倾语别动。”

叶倾语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小脸不解道:“你干嘛呀?”

池晏洲喉结滚动,漆黑的眸子一片晦暗:“我还在,等我出去你再换衣服。”

叶倾语努了努唇,伸手圈住男人的脖颈,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呼吸相融,她语调骄纵不满道:“不要,你陪我睡。”

池晏洲身体僵住,狂风暴雨的心跳藏在云淡风轻之下,他哑着嗓子说:“倾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着,他强迫自己稳住,尽量忽视叶倾语贴着自己的婀娜柔软身体,他大掌拿开她纤细的胳膊,温声哄着, “倾语乖,你睡这里,我在隔壁陪着你。”

“我不乖,就不乖。” 他退一步,叶倾语不依不饶往前紧贴一步,只要男人低下头,就会亲到她的额头,她烦躁地扯了扯衣服,感慨了句身上好黏。

她歪了歪头,小脑袋瓜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思维十分跳跃地蹦出一句, “池晏洲,你陪我一起洗澡吧。”

池晏洲:“……”

根本无力招架。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不需要色/诱,喝醉酒的老婆不仅粘人,还主动求贴贴(*^▽^*)

ps:小说是小说,三次元是三次元,尤其在外面,女孩子一定保护好自己

113? 坠落春日

◎借口◎

第113章

翌日, 天光大亮。

叶倾语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她翻了个身, 想继续睡。

哪怕此时还闭着眼, 她也强烈感受到, 外面阳光穿透窗帘,光线映照室内一片明亮。

忍不住腹诽, 昨天自己又忘了关厚窗帘。

周末不用上班,叶倾语就懒得起床,嘴巴和嗓子干涸, 很想喝水。

半梦半醒间,她舔了舔唇, 人还有些困顿, 下意识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的水杯。

然而,床头柜上空空如也,却什么都没有够到,她手掌察觉柜面的触感也不一样。

由于经常会熬夜加班, 叶倾语喝水的杯子, 会直接放在床头柜上, 方便拿。

意识到这个问题, 倏地,她轻颤的长睫睁开,入目便是雕花的复古红木大床。

叶倾语脑子一嗡,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浑身一个激灵, 慌忙从床上爬起来, 眸光惊恐打量房内一圈, 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

完球了!

昨天她陪池晏洲来池家给老爷子过寿,晚上就没回去。

他们不仅在老宅留宿,还住了一间房……

刹那间,铺天盖地混乱的记忆涌进脑海,叶倾语快要疯了,在老爷子的寿宴上,有人觊觎池晏洲当众撬墙角,她一时受了刺激,就和闺蜜袒露心声。

闺蜜帮她出主意,怂恿她去□□池晏洲,可她胆小且怂。

闺蜜说,酒壮怂人胆……

她酒量不算差,只是房间酒柜上的酒,好像没有牌子,属于珍藏款。

她辨不出多少度,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那然后呢?

叶倾语坐在床沿上,认真回想自己喝了酒之后的情形,脑袋晕乎乎,脚底虚浮,讲话做事奇奇怪怪完全不受控。

酒劲上来后,她确实超大胆,一鼓作气闯进浴室,去找池晏洲。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厚脸皮和一个男人表白。

她疯狂地拉着池晏洲的衣袍,质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太要命了!

思及至此,叶倾语连忙甩了甩头,试图将自己狼狈的模样甩出脑海,不能想……光想想都尴尬地脚趾扣出一座万里长城的程度。

她很丢脸,太丢脸了!

世上有后悔药吗?

总之她一定要买一颗。

叶倾语愁眉苦脸,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昨晚趁着酒精的作用,她还能发发疯。

现在清醒过来,根本无颜面对池晏洲。

她承认自己很怂,打退堂鼓一级选手。

就在叶倾语陷入沉思,纠结这个地球已经不值得自己留恋了,她要去哪颗星球比较合适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池晏洲逆着光出现,他身姿笔挺,单手斜插裤口袋,气质矜贵疏离,声线磁性悦耳开口:“睡好了?”

叶倾语唇瓣微张,明显一怔,她双眸迷茫遥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沉吟片刻,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池晏洲乌黑深邃的凤眸微敛,他剑眉轻挑,随手将房门关上,迈动修长的腿来到床前。

他缓缓俯下身,眸光沉沉盯着坐在床边呆愣着的叶倾语,仔细观察她脸上的小表情,喉结轻动了动:“饿了吗,早饭想吃些什么?”

“吃、吃什么?”叶倾语表情不自然,结结巴巴回答,她乱瞟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了眼,男人喉结上的咬痕,耍地一下子她的脸就红了。

旋即,她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他,做贼心虚地丢下一句话, “我不饿,我去洗漱。”

池晏洲表情一滞,他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笑意,望着被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唇角向上牵了牵,语调懒洋洋问道:“倾语,我们聊聊。”

聊聊!

聊什么?

聊她昨晚怎么样对他耍流氓吗?

叶倾语耳根发烫,她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和他聊,死也不和他聊。

她决定装死到底,主打一个死不承认,只要我不记得自己的发疯丢脸行为,社死就追不上我。

洗手间的房门一关,男人的声音立刻隔绝在外。

叶倾语随手拿起牙刷挤牙膏,她心不在焉,牙膏不受控地挤到手指上,肌肤瞬间感到冰凉的触感。

蓦地,她清晰想起,昨晚自己喝的迷迷糊糊,池晏洲帮她卸妆……

她拉着他不放,还要脱衣服,叫嚣着让他陪自己睡,陪她一起洗澡……

陡然间,叶倾语脸红的滴血,她扶着额头仰天长叹,她的一世英名,怎么会如此豪放不羁。

酒,果然害人不浅。

狗男人会怎么看她?

他就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在洗手间磨蹭半天,叶倾语根本不想面对池晏洲,虽然昨晚没有听到他的答案,眼下,她哪里还有那些暧昧心思。

不用想,就她那死样子,他没告她性骚扰,直接扔出去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池晏洲敲了敲房门:“倾语,洗好了吗?”

叶倾语背脊一僵,她悄咪咪伸长了耳朵,就听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早饭你是去餐厅,还是端进来吃?”

闻言,她瞬间松了口气,如果是平时,她绝对选择二,现在情况特殊,她实在不想独自面对池晏洲。

哪里还用选,她清了清嗓子,没底气回道:“去餐厅吧。”

池晏洲嗯了声:“那你动作快点。”

其实她早就洗漱好了,隔着房门,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着,不知道昨晚谁给换了红色睡袍,池家的佣人不少,应该不是池晏洲吧。

他那么正人君子,她都那样强迫他了

刚才在卧室,她也没看到自己穿来的旗袍丢哪去了。

思衬几秒,她咬了咬唇,小声问道:“池晏洲,我今天穿什么呀?”

总不能穿睡衣出去吧。

在老宅,她还做不到这样无所顾忌。

池晏洲坦言道:“早上阿姨来送衣服,你还没醒,我现在去给你拿。”

叶倾语哦了声,男人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才敢从洗手间出来透口气。

不一会儿,池晏洲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他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将衣服拿出来,询问她:“喜欢哪一套?”

叶倾语坐立不安,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她心跳如擂,表面风波浪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幸好他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她敛了敛神,千万不能自乱阵脚,随手选了套粉色马面裙:“这套吧。”

池晏洲微微颔首,他将其他衣服放回袋子,提到一旁,顺势坐了下来。

“?”叶倾语一头雾水,看他悠然自得坐在那里,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开口,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我换衣服,你不回避一下吗?”

池晏洲好整以暇,他抬首,深邃的眸子审视着她,片刻,他嗓音散漫,语调缓缓反问道:“倾语,你忘了?昨晚你可是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轰隆一声!

叶倾语犹如五雷轰顶,她抱在怀中的衣服差点掉落,狗男人他怎么能,如此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就讲出来。

这么丢人的事情,她还要面子好不好。

四目相对之时,池晏洲深隽的面容微沉,他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眸光灼灼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倾语,酒应该醒了。”

他的言外之音,不要继续和我装了,你的狐狸小尾巴,早就被我抓住了。

叶倾语不想接话茬,狡黠的眸子转了转,灵光乍现,她连忙回道:“嗯,酒是醒了呢,不巧啊,我昨晚喝断片了。”

说着,她抬眸与男人对视,内心给自己鼓足勇气,咬牙切齿补充说, “池晏洲,我还有做过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吗?如果冒犯到你,对不起,是我喝多了,真的记不得了。”

嗯,就是这样,甩锅技术一流。

神仙来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池晏洲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先换衣服吧,等会儿饭菜又冷了。”

狗男人不在抓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叶倾语瞬间松了口气,她顾不得和他打嘴炮。

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又赶不走人,她只得抱着衣服钻进洗手间去换。

叶倾语佯装断片,换了身马面裙,表面装的泰然自若和池晏洲一起去了餐厅。

一路上两人心思各异,沉默不语,到了餐厅,还好用餐的人不止他们两人。

池家的其他人已经到了,叶倾语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和跟老爷子,以及池家其他人打招呼,除了汪雅晴没在,其他的人都在。

池家人吃饭,一直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叶倾语一顿饭吃得很有压力,往常她很不喜欢这种大家族一起用餐的氛围。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是这种该死的压抑感,解救了她的尴尬。

饭后,她和池晏洲要和大家一起去扫墓。

昨天池晏洲已经提前和她说过,哪怕是协议夫妇,该陪他走的流程,看来是一个都不能少。

汪雅晴睡了个懒觉,被池诗毓从被窝拉起来,揪过来陪同大家一起去扫墓。

汪雅晴整个人蔫蔫的,她已经被外公训了一顿,还扣零花钱警告。

今天去给外婆以及池家列祖列宗扫墓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还起晚了,心虚不已。

平日里她趾高气扬惯了,自从大表哥和表嫂回来,这个家就变天了,她也不敢轻易造次。

同行的几乎都是长辈,汪雅晴还有点怵怕池晏洲,她不想被外公和爸爸妈妈念叨,也不想听二舅妈和三舅妈训斥,也只有叶倾语和她年龄相仿。

汪雅晴眼巴巴瞅了瞅,池晏洲旁边站着的叶倾语。

叶倾语也正想着如何躲开池晏洲,怕两人独处时,他跟自己秋后算账。

不经意间,叶倾语撞上汪雅晴可怜兮兮的视线,两人隔空相对,她清晰捕捉到汪雅晴无奈求助的眼神。

两个不对付的人,瞬间同一战壕。

叶倾语朝她勾了勾手,挑眉问道:“雅晴表妹,你会玩游戏吗?”

汪雅晴愣了下,没料到叶倾语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小脸迷茫啊了声:“什么游戏?”

叶倾语立马抓住自己的这根不怎么粗的救命稻草,她悄咪咪偷瞄了眼,正陪老爷子说话的池晏洲,见他没注意自己这边,趁机慌忙拉着汪雅晴去了她们的车上。

“雅晴,我们车上说。”

叶倾语小计谋得逞,顺利坐上了小姑池诗毓一家的车,她在微信上给池晏洲留言。

怕他不管不顾又把自己拽下车,非要和他一辆车,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表妹想玩游戏,她太笨了又怕你,我只能暂且委屈下,在她的车上教她玩。】

借口天衣无缝。

114? 坠落春日

◎认真的喜欢◎

第114章

没有收到池晏洲的回复, 那他就是默许自己的行为。

直到车子终于行驶起来,叶倾语飘忽不定的一颗小心脏才算安全落地。

低调奢华的加长版迈巴赫后排,叶倾语和汪雅晴挨着坐, 小姑池诗毓和姑父汪京贤坐在她们两个的对面。

封闭的空间, 大眼瞪小眼的。

池诗毓对叶倾语还处处堤防着, 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突然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走这么近,她想做什么?

池诗毓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她挥动手中团扇,目光警惕地盯着叶倾语,试探开口:“倾语, 你怎么没和晏洲坐一辆车?难道你们小两口闹矛盾吵架了?要我说呀,这”

不等她继续发散思维, 叶倾语素净的小脸挂上营业的微笑, 温声回道:“谢谢小姑的关心,我和晏洲很好。”

说着,她偏头看了汪雅晴一眼,很快收回眸光, 又看向池诗毓, 她耸了下肩,“小姑, 你也知道,我和雅晴表妹年龄相差不大,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大代沟,早上爷爷他老人家不是也说, 让我多带着雅晴一起玩。”

池诗毓闻言顿时一噎, 父亲确实耳提命面叫她多制造机会, 让池晏洲和叶倾语多些由头回家, 她要笑不笑,扯了扯唇:“好像说的也是哦。”

现在老爷子和大侄子都偏心,这个身份地位低下的侄媳妇,自己也不好明目张胆针对她。

经过这两天短暂的交锋和接触,叶倾语除了长得好看,嘴巴厉害点,别的也没什么过人之处。

收敛思绪,她挥了挥团扇, “那你们小孩子之间就多聊聊吧。”

叶倾语撇了撇嘴,她看向汪雅晴:“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

汪雅晴如实道:“LOL。”

叶倾语哦了声,旋即冲她眨了眨眼眸,神秘兮兮道:“想不想玩点刺激,技术含量又高的游戏?”

汪雅晴最喜欢刺激新鲜的事务,还是挑战高难度的,她好奇心满满:“什么游戏?”

叶倾语正了正色,一字一顿道:“斗、地、主。”

汪雅晴:“……”

池诗毓:“……”

提起玩游戏,池诗毓对叶倾语还是有心理阴影,她皱眉,忍不住插话:“倾语,你们路上听听歌追追剧什么的,游戏就别玩了呗。雅晴她还是个孩子,玩游戏影响学业。”

汪雅晴最烦被人管着,平时妈妈根本不管她这些,这几天家里的人都偏偏和自己作对,弄得她很火大。

她瞪了池诗毓一眼,不满地哼了声:“妈~”

叶倾语将两人神情尽收眼底,她似笑非笑开口:“小姑,你要一起斗地主吗?”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天和小姑、二婶还有三婶一起打麻将的事,她们三人想合谋坑自己,好在她早有准备,打得她们如落花流水,总之输得很惨。

小姑是怕自己赢她宝贝女儿的钱吧。

她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昨天已经赢了她们很多钱,当时爽是爽,总归心里不是很踏实,她清了清嗓子,解释说, “斗地主不要钱,只要欢乐豆。”

池诗毓:“?”

于是接下来,叶倾语带着汪雅晴和池诗毓一起玩起来斗地主,小姑父汪京贤一个人被她们给晾在一边。

他太无聊,也要一起加入。

中场休息,叶倾语的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她点开一看是黎砚曦发来的。

黎砚曦问她周末忙不忙,想过来找她一起逛街。

叶倾语现在一拖三,怎么能不忙。

而且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像小姑他们平时被人捧得太高,游戏真的好菜,还菜的安详:【不好意思啊曦曦,今天没在家,改天一起逛街,我请你吃饭。】

黎砚曦:【仙女姐姐你忙什么呢?你知不道游戏都好久没带我玩了。o(╥﹏╥)o】

叶倾语叹口气,最近她工作上的事确实多,下了班也没空和她玩,好不容易周末休息,又要陪池晏洲回老宅,承诺道:【曦曦乖哦,下次陪你玩。】

黎砚曦:【说实话仙女姐姐,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狗子了?桑心难过(?﹏?)】

叶倾语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她下意识抬眸,扫了眼面前的小姑一家子。

如果按照黎砚曦的意思,他们算不算新狗子?

叶倾语如实回道:【我现在和你池大哥在池家老宅,昨天还见到你二哥了,当时还问他你怎么没来,他说你不喜欢那种场合。】

~~~~

终于抵达玉山墓地。

到了目的,长龙停下。

车门打开,叶倾语刚准备下车,她眼角余光瞥见男人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装裤下,不是池晏洲还能是谁。

她顿时心里一惊,没想到他在车外等着自己,躲过和尚躲不过庙。

池晏洲伸出手臂给她,绅士风度提醒她:“倾语,小心下车。”

叶倾语尴尬地扯了扯唇,她欲哭无泪,本来还想着一直拖着汪雅晴就没事,结果池晏洲主动找过来了。

她硬着头皮配合他秀恩爱,眉眼弯弯,柔声道:“谢谢老公。”

叶倾语的手搭在池晏洲的胳膊上,扶着他下了车。

池晏洲没有立刻离开,他礼貌同车厢内的小姑一家打了声招呼:“给你们添麻烦了。”

池诗毓摆了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家人客气什么,坐谁的车不是坐。”

汪雅晴从车上跳下来,她这才注意到池晏洲喉结上有一块明显的痕迹,连忙诧异道:“哥,你的脖子上怎么了?那么一大块红印子!”

池晏洲闻言抬手抚摸了下,表妹说的那个位置,他意味深长看了眼身侧的叶倾语,小姑娘脸颊绯红,低头不语。

他收回视线,唇角微勾,语气不疾不徐缓缓回道:“小狗咬的。”

汪雅晴啊了声,她挠了挠头:“家里哪一只小狗这么凶,竟然敢咬哥你的脖子,简直不想活了!”

池晏洲微微挑眉,他紧了紧手中的柔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回答:“嗯,家里的小狗是挺凶的。”

www.youxs.org,腹诽,你才小狗,你一家子都是小狗。

早上起来由于心虚又太过紧张,她根本都不敢看池晏洲,更没有发现他喉结那块,有个明显的痕迹。

昨晚她是喝多了,但有些事情她还记得。

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他怎么不贴个创可贴或者戴个什么遮挡一下,还如此明目张胆让大家看,池家其他人肯定也都看见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咦!池晏洲好讨厌。

汪雅晴不知道自家表哥和嫂子之间的暗潮涌动,她担忧盯着他喉结看,关切地提醒:“哥,你打狂犬疫苗没?一会儿扫完墓,你赶紧去打针要紧啊!”

池晏洲英隽的面容如常,他点点头:“嗯,回去打。”

叶倾语忍不住耳尖发烫,这个地球,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池诗毓听到自己的女儿在那边大惊小怪,她也看见池晏洲脖颈那一块,什么被小狗咬的,那明明是吻痕。

意识到是人家夫妻情趣,也就自己的宝贝女儿天真懵懂,她顿时满额黑线,赶忙把汪雅晴拉走,省得丢人闹笑话。

~~

爬上小山,时间已经不早了。

“啪啪啪!”

夏季,山上蚊虫多,汪雅晴穿着裙子,被蚊子咬了好多包。

她发现叶倾语明明穿着马面裙,但是蚊子为什么不咬她,偏偏只盯着自己一个人吸血。

叶倾语拿出自己的防蚊神器,动作慢悠悠地对着身上和周边喷了一圈,念念有词道:“蚊子一扫净!”

汪雅晴瞬间好奇不已:“嫂子,这是什么宝贝?”

叶倾语神秘一笑:“sixgod!”

汪雅晴一头雾水:“?”

叶倾语含笑挑眉,问她:“雅晴表妹,想用吗?想要拥有它吗?喷一喷,蚊虫远离你,国家保密配方,适合中国宝宝体质哦!”

汪雅晴满脸震撼,她双眼发亮盯着叶倾语手中的瓶子,点头如小鸡啄米:“想要。”

叶倾语唇角向上翘了下:“不要九九八,不要五五八也不要二九八。现在九十九块带回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汪雅晴皱眉:“嫂子,你怎么还要钱呀?”

叶倾语直接把瓶子装回自己的包里,拉上拉链,耸肩道:“不要就算了,我也是花钱买的。看在你是晏洲表妹的份上,大家一家人,才便宜给你。而且来的路上教你们一家子打游戏那么累,我都没有收你们教学费。”

汪雅晴顿觉惭愧,她也是来的路上才发现,自己一家子人好菜,竟然连家喻户晓的斗地主都玩不好。

快被蚊子叮死了,那神奇宝贝不到一百块,还没平时喝杯饮料贵,她连忙摇晃叶倾语的手臂,可怜兮兮哀求:“嫂子,我买了,你快给我用吧。九十九太少了,我都拿不出手,还是九九八适合你尊贵的身份。”

“确定?”

“确定。”

“不嫌贵?”

“一点都不贵,嫂子你人美心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好人!”汪雅晴小声嘀咕, “谁让你是我哥的宝贝呢!”

叶倾语心满意足,竟还有人主动加价,她掏出手机,调出付款码,冲她抬了抬下巴:“先付款后消费。”

不远处,池晏洲刚接了通工作电话,他无意看到这一幕,看着自己的憨憨表妹被小姑娘忽悠。

他剑眉轻挑,这小财迷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

等池家一大家子人扫完墓,时间也不早了。

一行人在山脚下的一家素食店,用了简单午餐。

回到老宅后,大家回归日常生活,要各自忙碌或是各回各家了。

叶倾语和池晏洲来的时候,乘坐他常开的库里南,而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不仅坐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两辆加长的林肯车。

不是摆排面,加长林肯专门用来载礼品,全是池家人送给叶倾语的见面礼,毫不夸张,东西多的两辆车都快放不下了。

主要是昨晚老爷子寿宴上,有些亲戚突然得知视工作为命的池晏洲,闷声不响竟然已经结婚了。

趁着大喜的日子,工作狂领着新婚妻子回来,这震惊程度不亚于哈姆雷星撞地球。

当然大家吃惊归吃惊,之后不忘赶紧补上自己的心意。

于是,今天一大早,不管是池家本家还是远房亲戚,听见风声就第一时间排队上门,专程来给池晏洲和叶倾语送上新婚贺礼。

对此,叶倾语并不知情。

她是看老宅佣人不停搬东西送上车,满目疑惑。

池晏洲和她解释一通,才知道此事。

有钱人可是真壕!

叶倾语心里盘算着,这一趟不仅不亏,赚大发了,可谓满载而归。

作为曾经的不婚主义者,她不禁发出感慨,怪不得好多人结婚都要办喜酒,好收份子钱呐。

她和池晏洲这婚虽然是假的,可证是真的呀。

可惜,他并不想办婚礼,份子钱是不可能了。

和池老爷子以及池家其他人挥手告别后,叶倾语立马钻进库里南后座,池晏洲则从另一侧弯身进去。

车门应声关上,池晏洲在叶倾语旁边的位置坐下,他单手解开西装扣子,顺便把中间的挡板降下来。

男人幽幽地转过头,眸光诚诚盯着小姑娘无暇立体的侧脸,他喉结轻滚了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熟悉的清冽木质香味扑鼻袭来,叶倾语呼吸一窒,她眼角余光瞥见池晏洲缓缓靠近自己,感受到男人过于强烈的注视。

不等他开口同自己讲话,她连忙扯过安全带系好,而后后脑勺后仰,闭上眼装睡。

之前有池家人在场,她还可以没有负担地陪池晏洲一起演戏,和他人前秀恩爱,然而现在需要独自面对他,她却莫名开始心虚,内心慌乱不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担心什么,总是下意识想躲着他。

回避和他之间的问题,总之说不清道不明,能拖一秒是一秒。

叶倾语闭上眼睛,并没有真睡。

她脑袋一直高速运转着,还清楚记得昨晚,她趁着自己的酒劲上头,疯狂质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却没有得到他的答案。

明明很期待他的回答,却不敢勇敢面对。

她知道,在池家人面前,池晏洲的演技比她好,他演得不仅别人没有怀疑,连她都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狗男人不去拿个奥斯卡影帝都亏了呢。

池晏洲动了动唇,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叶倾语拙劣地表演直接装睡。

他当然知道,从早上开始,她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池家人多眼杂,他不好和她多说什么。

现在就他们两人,他想认真和她谈谈,结果小姑娘还是避而不谈,显然视他为洪水猛兽。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她心里是有自己。

池晏洲深邃的凤眸微眯,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和她挑明,织好的渔网只等鱼儿主动上钩。

看了会儿叶倾语的睡颜,突然一通海外工作电话打过来,池晏洲低头看了眼,知道小姑娘装睡,就没有顾忌,直接按了接听。

讲完工作电话,池晏洲又打开笔记本,继续处理工作。

直到身侧传来叶倾语平稳的呼吸,他敲击键盘的手一顿,侧过头,看见小姑娘半个身子朝着自己这边歪倒过来。

由于她身上系着安全带,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见状,池晏洲好笑的挑了下眉,装睡能把自己真睡过去,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他连忙把笔记本合上,收起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动作缓缓将她低下去的脑袋扶住,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不等他的手拿开,她无意识地拿小脸在他手心蹭了蹭。

叶倾语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白皙细嫩的肌肤轻轻触碰掌心,柔软无骨令他手掌发烫,浴火甚至开始蔓延起来。

昨晚喉结被她咬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痒……

睡梦中,叶倾语处在天寒地冻的冬季,好在有一个大暖炉可以取暖,然而大暖炉却长了脚要跑掉。

那怎么能行,她好不容易得到大暖炉,就一把抱住大暖炉不让跑掉。

熟睡的叶倾语得寸进尺,池晏洲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真是磨人。

他居高临下看着叶倾语,明明被安全带束缚住,也不知道小姑娘哪里来的大力气,她竟和安全带抗衡起来,死命地往自己这边靠近,宛若树袋熊般抱着他不撒手,还越抱越紧。

念及她在睡,还又在车上,他不能对她怎么样。

叶倾语哪里有半点危险意识,她只是想抱着自己的大暖炉入睡。

池晏洲望着怀中紧抱自己的小姑娘,他眸光一寸寸掠过她精致的眉眼,秀挺的鼻梁,莹润的樱粉色唇瓣。

听她梦呓了句,不知道说什么。

车窗外不停闪过,影影绰绰的光影,映照在男人深隽清晰的侧脸。

掩藏在衬衫下的心声加速狂跳,平静的水面激起无限涟漪。

池晏洲缓缓低下头,他温热的唇瓣,轻轻碰触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也是两人的第一个吻。

~~

不知道过了过久,叶倾语迷迷糊糊听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浓密的长睫轻颤,缓缓地睁开双眸,眼神无焦距地望着面前模糊的面孔。

直到看清池晏洲那张招蜂引蝶的俊颜,她瞬间一个激灵,一脸窘迫别看脸看向外面,手指无措揪着衣角,开口问道:“到家了?”

池晏洲看着她:“嗯,下车吧。”

叶倾语心虚地哦了声,她扭动了下酸疼的脖子思考,明明装睡呢,怎么睡过去了。

从老宅过来距离也不近,她竟然睡了一路。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她睡着了,可以避免和池晏洲讲话。

池晏洲看她神情不在状态,嗓音低沉:“等我抱你进去?”

“?!!!”

闻言,刚暗自庆幸自己睡了一路的叶倾语,猛然一惊,瞬间清醒过来,现在到家了,她不是还要面对他。

这个家显然已经不安全了,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她立马扯掉安全带,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跑。

完了完了,她一会儿要找个借口,出去借宿去。

池晏洲还没等她的回答,就见她迫不及待地下车跑掉了。

~~

叶倾语一口气跑回家,临到门口,她忧心忡忡回头看了眼,发现后面没人。

池晏洲并没有追过来,她瞬间松了口气,转身进屋换鞋。

鞋子刚换好,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阮桃打来的电话,立即按了接听。

“小鱼儿,你忙什么呢?我和琳琅姐在群里呼你,你一直不回复,昨晚怎么样了啊?”阮桃笑着问, “不会真的和池总大战三百回合,现在还没起床吧?我是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叶倾语闻言顿时一怔,她睡了一路,哪里有机会去看群里的消息,不禁抚了抚额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大白天的,什么三百回合。”

阮桃笑得贼兮兮:“装,还装。我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昨晚我和琳琅姐都没敢打扰你。”

叶倾语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闺蜜是不是被人魂穿了,阮桃何时变得这么涩,她小脸忍不住发烫。

转念想到昨晚的真实情况,她叹了口气,如实道:“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昨天我听琳琅姐的喝酒,结果不小心喝多了,然后就睡着了。今天和池家人去扫墓了,刚回来,还没进屋呢,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阮桃撇嘴:“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叶倾语:“……”

阮桃连忙道:“对了,差点忘了,给你寄的秘籍刚提醒收件了,那你现在是到家了,快打开看看吧,多学着点。”

叶倾语一头雾水:“?”

什么快递,秘籍,她没有收到啊。

刚想问阮桃,那边却及时掐断了电话。

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闺蜜在群里,她们给她出主意怎么试探男人。

阮桃说唐琳琅分享的那些方式不行,太委婉,不够直接。

既然是秘籍,她猜测,估计是哪个恋爱高手写的恋爱书,让她好参考学习。

就在叶倾语回想这事的时候,池晏洲拿着快递从外面进来,看她愣住原地,似乎陷入沉思,他轻咳一声,提醒她:“倾语,你的快递。”

叶倾语猛然一惊,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样,脑子犯混地回了句:“是你的快递。”

池晏洲微微颔首:“也算是我的快递,上面写着我们两个名字。那我拆了?”

“随你。”

叶倾语心慌意乱,她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直到唐琳琅又打电话过来,她下意识按了接听。

“小青鱼,怎么回事啊?桃子说你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唐琳琅不可置信地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嗓门比平时略高几分, “池晏洲不会是真是GAY吧?不然你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实质进展?”

从下车到现在,叶倾语整个人浑浑噩噩,她不清楚自己哪里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唐琳琅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房间。

由于房子面积过于大,甚至还有回声。

似曾相识的一幕,叶倾语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和手里的烫手山芋一起消失。

池晏洲就站在旁边不远处,他已经拆开快递,从盒子拿出几件布料特别少的奇装异服。

准确来说是情/趣/内/衣,抖开衣服,还从里面还掉出几盒避/孕/套。

叶倾语也看到了那些东西:“???”

池晏洲抬眸看她一眼,两人视线相接,他又将东西塞回盒子,扔在旁边的柜子上,哑着嗓子低声说:“你闺蜜送我们的礼物。”

叶倾语背脊一僵,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阮桃送她的秘籍?

要不要这么离谱,那根本不是秘籍,那是要她的小命。

“奇怪了,我看池晏洲不像gay啊?你就骗我们的吧!”唐琳琅没有听到叶倾语的回应,她在那边确认是不是没信号了, “喂~小青鱼,你怎么不说话,没信号了吗?明明满格的呀?”

一个两个拖后腿的,叶倾语顿时一个激灵,她立马挂上电话。

现在只想火速离开地球,她无奈朝着池晏洲扯了扯唇,冒出一句:“那个,我说你刚刚出现幻觉了,你信吗?”

池晏洲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觉得你的话能骗过三岁小孩吗?

叶倾语:“”

沉吟片刻,叶倾语思前想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往前瞄了眼,丈量了下距离,以她的速度一口气跑上楼应该没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跑出去?

原本她还想去,和唐琳琅的出租屋躲几天,现在她要过去,少不了被闺蜜拉着质问,说不定还会把她打包送回来。

楼上的房间暂时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房门一关,池晏洲也不可能闯门进来把她怎么样。

然而,她还没迈开腿准备偷跑,池晏洲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等她有所动作,他长腿一迈,瞬间来到她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围在鞋柜之间。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叶倾语呼吸一沉,她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瞪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池晏洲点了点旁边的那个大盒子,缓缓俯身凑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侧脸的肌肤,痒痒的,他嗓音微哑:“倾语,那是你闺蜜的一番心意,她们一直担心我们之间的进展,不能辜负了你闺蜜的好意。”

叶倾语的脑袋瞬间炸开了烟花,狗男人在说什么啊?

池晏洲说完,便直起腰身,她仰着小脸,眸光呆呆地望着他轮廓俊美的脸庞,清晰的下颌线,微微滚动的喉结,冷白的皮肤上面,还有被她给咬过,一片异常招摇的吻痕。

她顿感口干舌燥,抿了抿唇,佯装不解,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晏洲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小脸,唇角微勾:“渣女,和我装断片,很开心?”

“你才渣。”叶倾语不服气,反唇相讥,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池晏洲:“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坦诚一些,我会吃了你?嗯?”

叶倾语张了张嘴,她刚想说什么回击,话到嗓子眼又咽了下去,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酸楚,她瘪瘪嘴:“你又不喜欢我,我坦诚有什么用?”

池晏洲仔细审视她,不放过她脸上的微表情:“什么叫我又不喜欢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叶倾语一时语塞,她神情错愕,小声嘀咕:“我猜的。”

池晏洲叹口气,反问:“倾语,你都没给我机会,就直接把我判死刑?”

叶倾语微怔了下,琢磨了他话里的意思,顿了几秒,她情绪隐隐浮动,狗男人什么意思,难道他……

其实她情感深处最隐秘的渴望,是得到他的爱,不是一点点的好感,也不是浅浅的喜欢,是很多很多的喜欢,是对她毫无保留,最炽热的爱。

池晏洲是了解她的,隐晦的表达,她是看不出来,更感受不到。

既然他们彼此心意相通,都喜欢对方,何必在浪费时间。

她是个姑娘,心思细腻敏感,容易胆怯退缩。

他是个男人,不能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和信任,完全是他的问题。

“昨晚你缠着我表白。”池晏洲骨节分明的长指,点了点自己喉结的那块咬痕, “你咬我的,还有印象吗?”

叶倾语连忙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记得也不能说。

池晏洲眉眼深沉,看着她:“嗯,小没良心。你是撩拨完了就睡着了。”

叶倾语心虚咬了咬唇,以理据争:“你别什么都怪我。”

池晏洲再次强调:“倾语,其实昨晚,我已经对你表白过,只是你睡着了,没听见。”

叶倾语瞳孔地震,惊诧道:“你说什么?”

池晏洲长睫低垂,潋滟的眸子盯着叶倾语,望着她晶亮干净的水眸,他乌黑的眸子变得愈加深邃:“我说我很在意你,我池晏洲对叶倾语是认真的喜欢。”

叶倾语与他对视,望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听他低沉悦耳的告白,她的小心脏砰砰狂跳。

池晏洲一手捏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另只手揽住她不足盈盈一握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

两人气息相融,池晏洲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洒,他温热的唇落在日思夜想甜美的柔软,男人嗓音蛊惑:“这个吻,本应昨晚就发生的。”

叶倾语脑袋轰隆一声,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眸,被迫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仰着头与他接吻,没太明白他什么意思,然而她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进肚子里。

池晏洲情动之时,改为双手搂住她的腰,大掌捏着她细腰的力道也稍加重几分,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提醒她:“倾语,专心点。”

即便男人弯着腰,奈何他个子太高,叶倾语不得不踮起脚尖,回应这个漫长又激烈的吻。

那是什么感觉,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好似饥饿的小女孩吃到了垂涎已久的棉花糖,又软又甜又让人沉沦其中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吃鱼了。

115? 坠落春日

◎生涩◎

第115章

池晏洲耐心十足, 先是轻啄叶倾语柔软的唇瓣,慢慢舔/舐, 转而吸/吮。

他极具温柔, 一点点厮磨, 宛若在品尝觊觎良久的珍稀美味。

斯文端方的外表伪装下, 掩不住他热切的欲/念,带着蛮力的舌尖轻松撬开她的贝齿。

不给她反悔逃脱机会, 攻击性极强地不断加深进攻,勾缠她敏感的粉舌,继而进一步掠夺城池。

被男人清冽温热的气息包裹, 叶倾语沉溺在完全陌生又莫名令人亢奋着迷的亲密当中,她缓缓闭上眼眸, 紧张的神情也松弛几许。

叶倾语无处安放略显生涩的双手, 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被迫抵在池晏洲的胸膛。

他仿佛带电的大掌隔着衣服布料摩挲她的腰肢,男人动作不疾不徐,力道逐渐加紧。

她整个人麻酥无力, 再次与他贴进。

两人之间突然没了间隙, 叶倾语感觉自己是条被抽干氧气的鱼, 她不得不攀住池晏洲的肩, 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完全依附他,她仰着头与他唇舌相缠,汲取无限能量。

安静的空间里, 感官被无限放大, 呼吸也变得急促。

两人紧紧相拥宛若分不开的连体婴儿, 绵长而深入的吻, 缠绵缱绻。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四周一片寂静,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叫起来,喧嚣的声音伴着急速的心跳,弥漫心头。

慢慢地,迷失在男人强势的攻略下,叶倾语眼角渗出生理泪水,差点招架不住,她情不自禁呜咽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晏洲终于舍得松开她。

叶倾语胸口起伏不定,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刚刚因缺氧,她差点不能呼吸。

池晏洲深邃的眸子侵染化不开的浓郁,垂眸注视着她,不知道小姑娘是害羞,还是因接吻缺氧憋红的脸蛋,像是熟透的桃子。

他锋利的喉结动了动,嗓音异常低哑蛊惑:“倾语,喜欢吗?”

叶倾语呼吸紊乱,还未回神,闻言,她表情明显一滞。

喜欢,那自然是喜欢的,狗男人怎么问的如此直白,让她如何回答。

其实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吻技很青涩,却佯装熟练的老司机,中途奈何还磕到牙齿。

就在她垂眼,愣神的功夫,池晏洲结实有力的双臂揽住她纤细的腰,男人力道轻轻一提,将她往上一带,轻松抱到鞋柜上面。

猝不及防,叶倾语身体不受控,她惊呼一声,怕摔倒,双手下意识撑在男人宽厚的肩膀。

两人视线相接,叶倾语平视着男人乌黑晦暗的眼眸,还没找到正常呼吸方式,她急喘着气,语调说不出娇嗔:“干嘛呀你?”

池晏洲毫不避讳,眸光灼灼盯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他磁性的嗓音伴着愉悦,颇有点无赖的口吻:“倾语,你又咬我了。”

叶倾语羞愧地垂下眼眸,这不能只怪她一人,谁让两人都是菜鸟,吻技还又烂,顿了几秒,她鼓足勇气,反击道:“你刚刚也咬我了。扯平了我们。”

池晏洲默默注视着叶倾语,黝黑明亮的瞳孔倒映着小小的她,他点头附和,步步为营,诱她深入:“倾语,所以,我们才更要勤加练习。”

叶倾语小脸涨红,一时语塞:“”

空气一时很安静,池晏洲炙热的气息再次将她笼罩,不用被迫垫脚与他接吻,叶倾语这次轻松许多,她掌握主动权,贪婪享受男人清爽好闻的气息。

有了刚刚的经验,两人吻技进步了那么一点点,最起码不会嗑到对方,或是咬到对方的舌尖……

耳鬓厮磨的交缠,就在两人吻的难分难舍,异常激烈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

叶倾语顿时一个激灵,她下意识猛地推开身前的男人。

毫无防备,池晏洲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他眉头微挑,哑声问:“怎么了?”

叶倾语慌乱地用手背抹了下湿润的唇,她声音很低:“手机响了。”

池晏洲意犹未尽看她一眼,点了点下巴,提醒:“你的电话。”

叶倾语面红耳赤地哦了声,她暗暗吐口气,连忙翻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提醒是顾淮礼打来的电话。

她僵硬的身体抖了下,今天是周末,如果没记错的话,大魔王没什么紧急情况,不会假期联系她。

叶倾语一想到她和池晏洲那个美好而绵蜜的吻,被打断不说,还要面临突然加班的可能,就特别怄火。

来不及多想,迫于顶头上司的威压,只得按下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

叶倾语敛了敛思绪,直接按了接听按键。

手机放在耳边,那端瞬间传来顾淮礼略急促的声音:“fish,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闻言,叶倾语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她下意识抬起眼眸,看了眼在一旁整理快递盒子的池晏洲。

似有感应,男人缓缓偏头回望她一眼。

叶倾语慌忙移开视线,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那边的顾淮礼,笑笑道:“henry周末好呀 !我现在正在家呢,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淮礼简明扼要,没和她多废话,直接通知她,不要耽误时间,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去出差。

果不其然!

经验来说,早就猜出大魔王火急火燎的找她的意图,反正准没好事就是了。

挂上和顾淮礼的通话,叶倾语小脸丧气地耷拉着,心底所有的涟漪,回归平静。

池晏洲看似在收拾东西,实则注意力全程在她身上,见小姑娘一通电话下来,忧心忡忡。

他微微挑眉,语调温和问道:“倾语,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倾语猛然回过神,她立马从鞋柜上跳下来,转身往屋里走:“时间紧迫,我要赶紧收拾行李,我上司等我一起出差。”

池晏洲神色稍变:“临时出差?”

他还没亲够她。

叶倾语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也没完全弄清楚具体情况。

何况大魔王又惜字如金,她作为下属只能服从命令,不能问为什么,没时间和男人多作解释,她随口应了声,摆了摆手:“事出突然,回头再说。”

话音未落,池晏洲看她匆忙跑进去,他眉峰微挑了下。

回到二楼主卧,叶倾语打开衣柜,整理出差要带的物品。

大魔王说,席氏荔城分公司那边不满意他们的方案,虽说席星浔当时是通过了她的提案,现在项目落到实地,需要对接的人并不是席星浔,他只管最后结果。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甲方那边需要他们项目专组过去,专门接受他们公司专业知识的培训,美其名曰,都不了解他们的产品,怎么可能做得出符合他们需求的方案。

所以,这次他们具体出差多久,还未确定,反正不会很快结束。

叶倾语翻出自己搬家时,带过来的蛇皮袋,当初搬过来,她就想着不会住很久,池晏洲看起来就不是很好相处,保不齐哪天他就把她扫地出门,她的行李箱还在出租屋没有带。

打开蛇皮袋拉链,她思考着,要带哪些东西过去。

以前也偶尔出差,但不会常驻,这次情况不同,电脑、充电器、充电宝、手机、身份证等重要证件是必须带的。

叶倾语规整了下确定要带的东西,结果却对着满柜华丽的衣服发愁。

纠结是要带自己原先风格的衣服,还是后来池晏洲和外婆给她订的这些。

池晏洲敲门而入,诧异问道:“你出差用这个行李袋?”

叶倾语先是一愣,她偏头看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服气:“怎么了?有问题?”

她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秀场走秀,再说,提着蛇皮袋又不犯法。

池晏洲让她等一下,他立即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他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过来,他蹲下将行李箱打开,示意她:“用这个方便。”

叶倾语心虚了下,她刚刚误会他了,还以为他嫌弃自己老土,她羞愧地咬了咬唇:“我用你的行李箱不太好吧,你也经常出差。”

池晏洲的工作可比她忙多了,经常到处飞,主要她这次过去,归期未定,万一他也要用呢。

池晏洲站起身,垂眸瞥她一眼,伸手从她手中的蛇皮袋拿东西,继而搬到自己的行李箱里,语调散漫:“这个是备用的行李箱,新的,我没用过。”

叶倾语眼睫轻眨了下,小声嘀咕了句:“不耽误你用就好。”

池晏洲刚把叶倾语叠好的衣服放整齐,又继续把东西往行李箱中搬,蓦然发现,蛇皮袋里的内衣,他不禁眼皮一跳,神情不自在移开视线。

昨晚他们虽然共处一室,两人并没有真的睡到一起,小姑娘喝多了睡着了,他怕她夜里出状况,守在床边一夜,时刻照顾她,就没怎么合眼。

原本是想着,既然彼此挑明心意,他了解她的性格,不敢过于激进吓坏她,尽量给她缓冲时间。

男人迅速掩下内心波澜壮阔,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次去哪里出差?去几天回来?”

叶倾语又挑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荔城那边天气比海城热,她带的都是夏季的薄款,她转头看他一眼,如实道:“荔城。几天还不知道呢。”

话音落下,叶倾语余光不经意一瞥,注意到了,刚刚放内衣的袋子,旋即,她耳尖猛地一烫,忙把刚比划的衣服将内衣给包裹住,忽然意识到自己行为古怪,又给松开。

两人都接吻了,他看个内衣怎么了。

缓了缓神,她又想起什么事,连忙开口吩咐男人:“对了池晏洲,麻烦你帮我给李叔打个电话。”

池晏洲眼含不解看她一眼:“找李叔做什么?”

叶倾语旁若无人地把内衣袋子,放进行李箱的上盖隔层,她随手拉上拉链,急忙说:“要麻烦李叔送我去机场,这边不好打车。”

池晏洲刚起身,语气不疾不徐道:“不用。我送你。”

叶倾语一脸惊诧,脱口而出:“你会开车?”

池晏洲挑了下眉梢:“你觉得呢?”

叶倾语心虚了下,她刚刚就没多想,随口一问,因为每次他出行都有司机开车,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叶倾语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池晏洲看她像搬家一样,他眉头微蹙,温声提醒:“倾语,出差不需要带太多东西,不是必须的话,到时需要用到,在当地购买也不迟。”

他不想她那么辛苦。

叶倾语扯了扯唇,点了点自己带的行李,直言道:“其实也还好吧。荔城是什么都有,但是有些东西是可以重复用,根本没必要再另外花钱买,浪费。”

池晏洲迟疑了下,他今天脑子不好使,差点忘了过于节俭的小姑娘不喜欢浪费,怕惹她不高兴,他略微点头,话锋一转:“你说的是,还有东西要带吗?”

叶倾语又检查了遍确认,而后想起什么,连忙把手上戴的婚戒和首饰,全都摘下来,放回饰品收纳盒里。

池晏洲看着这一幕,他俊脸微沉,想说些什么,话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池晏洲帮叶倾语把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他转身,来到驾驶位置,却发现小姑娘已经坐在了后排。

见状,他挑了挑眉梢:“倾语,把我当司机了?”

叶倾语脑袋一懵,她神情茫然啊了声,看向男人,反问道:“不是你要送我?”

池晏洲喉结动了动:“……”

车子平稳启动,外面烈烈骄阳,车内凉风微动。

池晏洲专注开车,叶倾语坐在后座。

顾淮礼临时拉了个项目工作群,他在群里催大家尽快过去,叶倾语抱着手机,第一时间回复他,她已经出发去机场的路上了。

刚回完消息,发现和闺蜜的群里,阮桃和唐琳琅在群里呼她。

阮桃圈她:【小鱼儿,我猜你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挂了琳琅的电话。可急死我了,现在你和妹夫到底怎么样了?我送你们的秘籍,可不兴浪费啊!给我放心大胆用,姐等你使用反馈,www.youxs.org】

阮桃情绪颇为激动:【反正我不信妹夫是GAY!别的不提,就他看小青鱼的眼神,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赌一包辣条的。唐琳琅】

叶倾语不得不承认,闺蜜的嗅觉是敏锐的。

她悄咪咪地地瞥了眼旁边专注开车的池晏洲,车窗玻璃映衬着明媚的光,衬的男人英俊的侧颜更加立体深隽,他衬衫衣袖随意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蜿蜒的青筋凸显,爆发无尽力量,看着令她莫名心尖一烫。

淫者见淫,她脑海不受控回忆起,两人那个绵长而甜美的吻,想着想着,她抬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池晏洲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敲了敲方向盘,发出轻微响声,他侧眸瞥她一眼,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好看吗?”

叶倾语差点看呆,她恍然回神,抿唇回道:“好看。”

话落,叶倾语不敢直视男人的双眸,她思绪有些混乱,忙低头,敲字回复闺蜜:【阮桃不软,桃子姐真懂我,那会儿确实不方便讲话。】

她一一回复她们:【唐琳琅,琳琅姐,你别生我气哦,我是身不由己。懂?】

唐琳琅追问:【什么意思?小青鱼你别告诉我,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叶倾语安抚道:【那倒没有。以后你们别怀疑他了。】

她补充了句:【我们只是接吻了。捂脸(*/w\*)】

阮桃不软:【????】

唐琳琅:【????】

阮桃激动万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等的头发都白了,这么多年啊,你可算是开窍了!!!】

唐琳琅紧跟其后:【小青鱼,首先恭喜你脱单,终于迈开第一步。再次,你们俩加一起也不小了吧,同居也有段时间了,结果还不如人家幼儿园的小孩子进步神速呢,这么久过去就接了个吻?桃子送你们的新婚礼物还没用上?】

叶倾语脸颊烫了下,她不能回想,当时看到池晏洲手里拿着的那些情/趣衣服,恨不得原地消失,暗自庆幸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在提及。

她敛了敛眸,认真想了下:【还慢吗?我还觉得很快了,我们认识也没有很久,人家正常恋爱一年半载都是很快的吧,何况我们连恋爱过程都没,直接就……亲了】

唐琳琅:【行吧行吧,你说快就快。你们情况特殊,有进展总比没有强。我就说吧,妹夫他绝对喜欢你,怎么样,姐姐可从来没看错人。】

阮桃不软:【小鱼儿那你和妹夫现在是开始正式恋爱?合法恋爱挺刺激的。】

唐琳琅:【这不就是现在小说流行的先婚后爱。】

叶倾语愣了下,他们在恋爱吗?

直到现在还有种飘浮的不真实感,像是做梦一样。

两人确实表白了也接吻了,但是后面是什么流程,她没有经验。

那个的吻,还被大魔王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然后她一急,慌慌张张地就光顾着收拾东西,没空想其他的事,而他也没有再提。

两人都没有好好聊聊,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持证耍流氓?

叶倾语怅然若失,心思千回百转,她动了动唇,想要问问池晏洲,他们现在算什么?他打算怎么处置两人的关系。

她心里忸怩,眸光瞥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表白的事是她厚脸皮先说的,其他的事也不能全都她主动,他都不说,她何必上赶着。

周末去机场的路程很畅通,很快到了机场。

叶倾语没让池晏洲把她送进去,其他同事有的已经到了,她不想被人撞见:“就这儿停下吧,我自己进去。”

池晏洲没听她的,他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要下车:“我送你进去。”

叶倾语理智回归,她慌张地四周扫了眼,冲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解释:“我们现在是隐婚,我同事都不知道我结婚了,而且他们有人见过你。”

言外之意就是池晏洲还见不得人。

池晏洲坐在驾驶位置,眉心微蹙,当初他就不该答应她,除了她闺蜜外,对她公司隐瞒婚姻状况。

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叶倾语敛了敛眸,没在多说话,她拉着行李箱挥手告别:“我进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不管如何,池晏洲这张脸太过招摇,车子在路边停一会儿都引人频频侧眸,要是他真送她进去,两人的关系不用等明天可能就曝光了。

毕竟男人的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机场狗仔又多。

何况,她也骗了同事,说她男朋友只是个卖小百货的,要是让同事撞见池晏洲,那她的所有谎言不都不攻自破。

结果不敢想象,那她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池晏洲直勾勾地望着叶倾语拖着行李箱,她步伐很急,很快消失在机场入口,一路上,她都没有回头看他。

他坐在驾驶位置,胳膊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久久不能回神,总感觉哪里缺点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四周人来人往,池晏洲抚了抚额头,无意听见不远处有人也在告别。

应该是一对情侣,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紧紧相拥,男生搂着女生的背,亲她的额头。

女生也搂住男生的腰,主动去够他的嘴,两人旁若无人的吻起来。

又过了会儿,男生松开女生,双手捧着她的脸,交代:“记得想我,给我打电话,如果我忙得时候没及时接你电话,你直接留言,我忙好就回你,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不许不吃东西,听见没?”

女生撇撇嘴:“嗯,你也是。去那边别光顾着工作,没事和同事一起去当地逛逛。”

男生低头,啄了下她的唇:“哈呢,真想把你一起带过去,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女生回吻他:“我也是,不想和你分开。等我考完试去找你”

池晏洲不是有意偷听,这对情侣腻歪的讲话,公共场所,他们毫不避讳路人窥探目光。

他轻叹口气,收回视线,眸光又落向叶倾语刚刚离开的方向,脑海浮现她自从接了上司的电话后,一门心思全在出差工作上。

本来想和她谈谈,即便坐上了车,也是抱着手机,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刚下车,她甚至拒绝他送她进去,直接表明立场,他现在见不得人,是不想让她同事发现他们的关系,其他更别说。

池晏洲抬手按了按眉心,身体往汽车椅座靠了靠,他闭上眼眸扬起头,唇角翕动,嗓音低哑,喃喃自语:“小没良心的。”

作者有话说:

小青鱼╭(╯^╰)╮:狗男人,你才没良心呢

116? 坠落春日

◎喜欢哪种婚礼◎

因为周末临时出差, 飞机的班次紧俏。

叶倾语也是到了机场见到顾淮礼后,才知道他们的航班时间,要到晚上八点多才起飞。

也就是说, 到荔城都要凌晨了。

现在她和池晏洲之间, 还处在刚表白接吻的暧昧阶段, 以至于头脑发热的两人,没来得及冷静下来, 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一聊,而她就火急火燎赶来机场。

甚至,还要在机场白白浪费半天时间。

她不是不能等, 关键,本来就有点讨厌顾淮礼, 现在偏偏她还要和他一起候机, 其他同事还没有赶过来。

真是一肚子窝火没处发,叶倾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脸色不怎么高兴地抱着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

顾淮礼端着两杯咖啡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 递给她一杯:“打折活动, 买一送一。”

看着大魔王手中的咖啡, 叶倾语不免怔愣了下,机场的东西一直贵得离谱,什么时候也搞起促销活动。

当然看在咖啡的份上,不管她心里多不爽, 还是礼貌地冲他微微笑了下:“谢谢henry。”

顾淮礼没说话, 直接在她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叶倾语正好口渴, 她打开咖啡, 只是还没来得喝,手机收到新消息提醒。

她顺手把咖啡放在行李箱上,点开微信,查看新消息。

池大洲:【登机手续都办好了?几点起飞?】

池大洲:【航班班次发我】

池大洲:【起落平安】

叶倾语还没完全从和池晏洲的那个激烈的吻里抽身,始终有些恍惚,在来机场的路上那么多时间,他都没有主动承诺什么,搞得两人的关系现在不清不楚的,她心里始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然而,在看到他消息的那一刻起,她还是不争气地原谅他了。

‘起落平安’是她经常对他说的话,没想到有一天,换成了他对自己说。

事出突然,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纠结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呢。

看吧,她果然是善解人意的,理由都帮他想好了。

很快,叶倾语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收敛心思,她举起手机对着机票拍个照,忙给池晏洲发过去。

同时又和他说,别老加班不回家,饭要按时吃,也要照顾好自己。

回完消息,她转头,神情温柔地看向候机厅落地玻璃窗外,金色夕阳穿透透明的玻璃墙,洒落一地灿烂光芒。

她抬头望见,天空都变成了粉红色。

忽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有点甜甜的,也有点酸涩,她唇角向上翘了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淮礼诧异看她一眼,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叶倾语茫然回头,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疑惑地眨了眨眼眸:“我笑了吗?”

刚刚她就是觉得心情似乎还不错,其实出差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虽说和池晏洲突然分开,有些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彼此冷静冷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淮礼:“……”

送叶倾语去机场回来后,池晏洲临时加了个班。

直到深夜,他才忙完手头工作,一看腕表,差不多是她那边的落地时间。

打开私人手机,果然看到微信有叶倾语发来平安落地的消息,时间太晚,他叮嘱她几句,没多聊。

在叶倾语离开海城的第一个晚上,两人分开还不到一天时间,池晏洲意外的失眠了。

明明加班到凌晨,洗漱后,他躺在床上休息,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他时间安排上向来紧张,从不放纵自己。

凌晨三点,池晏洲烦躁不安地起身,可能这几天在老宅人多热闹,也可能昨天已经习惯和叶倾语同一个房间,现在突然就他一个人,还没有适应过来。

偌大的婚房空荡荡,冷冷清清,池晏洲第一次感觉,房间太大了也不好。

他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寂静的院子,外面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一片孤独的树影,不知道小没良心的现在怎么样了。

她第一次去荔城,习不习惯?

她经常夜里会饿,偶尔还缠着他给她做夜宵吃。

现在到了那边,她有没有夜宵吃。

要是她肚子饿了,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出去买夜宵,多危险。

荔城的治安应该还好,但是大晚上还是令人放心不下。

转念一想,她出差还有上司和其他同事一起,其他人会不会顺着她,会不会欺负她……

想着想着,池晏洲不知不觉地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叶倾语的朋友圈,看到一个多小时前,她发了定位和更新。

叶倾语也是小青鱼:【[图片]感谢高大帅气的Henry请我们吃大餐,[色][干杯]】

池晏洲长指滑动,放大图片,上面是各种美食,有烧烤和砂锅粥,还有酒瓶他眉心微皱,退出朋友圈。

小姑娘翅膀长硬了,刚离开就让他不放心,显然她是忘了自己喝醉酒的事。

他还是点开了和叶倾语的聊天对话框:【在外面不要喝酒】

池晏洲等了会儿,并没有收到回复。

看了看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吃好回去了,或许太累睡着了。

又过了会儿,池晏洲神情失落地回到房间,他换了身衣服,都这个点了他依旧不困,按说昨天他为了照顾醉酒的叶倾语,就没怎么睡,应该很困才对。

反正睡也睡不着,他决定出门锻炼身体。

转眼,叶倾语来荔城出差一周了。

席氏集团荔城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并不比席星浔好搞。

前几天,他们造梦广告公司项目组的人一到,就跟他们签了保密协议。

只要进他们公司的大门,层层关卡,手机都要上交,一整天的培训学习和考察安排满满当当,等结束已经半夜三更。

弄得大家筋疲力尽,哪怕顾淮礼是主要项目负责人,比他们的事情更多,毕竟职位越大责任越多。

每天回到下榻酒店,叶倾语累的澡都不想洗,她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洗漱好,又晕乎乎看下手机,有没有重要消息,几乎沾床就睡。

叶倾语不是没有高强度的工作过,这次主要甲方太搞了,可他们也只能私下吐槽,拿人家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金主爸爸,只能受着。

有时候刚回酒店,已经很晚了,池晏洲打微信视频给她,她根本就没力气接,只能挂断他的视频,说忙,不方便。

她没敢跟他说实话,除了保密协议外,她又累又困,怕他担心不说,更没精力应付他。

两人时间对不上,总是错开。

很晚回去开机,看一下消息,第二天很早起来回一下对方。

也就早或者晚,他们各自给对方留言问早安和晚安报备一下。

在叶倾语离开海城的第八天,苏丽珍给池晏洲打电话,让他去她那里一趟。

池晏洲中途也出了趟差,他回来便去了外婆家,反正回去婚房也是一个人。

叶倾语不在,他又不需要刘姐专门给他做饭。

苏丽珍喊池晏洲过来也不只是让他来吃饭,她有事找他:“倾语出差还没回来?”

池晏洲:“嗯。”

苏丽珍:“一周了?”

池晏洲诧异:“你怎么知道?”

苏丽珍啧了声,笑笑道:“倾语给我打电话了呀。”

池晏洲:“……”

果然是小没良心的,他给她打视频,她统统都挂掉不接。

不是忙就是忙,竟然给外婆打电话,都不给他打。

苏丽珍看自家外孙一脸不是滋味的模样,她挑了挑眉:“怎么?倾语没给你打?”

池晏洲面容冷峻,睁着眼睛说瞎话:“打了,刚刚还让我和你问好。”

苏丽珍但笑不语,忽然想起自己喊外孙过来什么事,她拿着册子递过去:“这是我挑选的婚礼场地,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池晏洲不喜欢麻烦:“?”

“我问过倾语了,她说随你选,她都可以。”说到这,苏丽珍撇撇嘴, “你老婆工作辛苦,她忙,没时间,你也主动关心她点。”

池晏洲皱眉,接过册子翻看:“知道。”

他已经很主动了,是她没时间搭理他。

他每天都看她朋友圈,还是当天落地荔城那晚更新一条动态,她朋友圈已经好多天没更新了。

两人举行婚礼的事,只是应付老太太,让她有个事情可以做,原本婚礼举不举行并不重要,他很忙,也没时间搞这些琐事。

现在似乎调转过来。

苏丽珍若有所思:“没有女孩子不重视自己的婚礼,倾语那样说,应该是怕你不高兴吧。”

池晏洲抬眸,神色严肃认真:“我没有不高兴。”

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对这件事上心。

苏丽珍点点头:“没有就好。不管怎么样,你们领证是领证,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不然就是我们亏待了人家姑娘。”

池晏洲静默几秒,想解释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苏丽珍语重心长,继续说:“我也不想唠叨招人烦,但是这事我不说,又没人说得了你,你妈她忙她的事业。到时候你们婚礼定下来举行,她能来喝杯酒送句祝福是不错的了,总之,你也别怪她。”

现在这个恶人只能她来做了。

池晏洲看了半天册子,一点都没看进去,他眉心微蹙,沉声说:“我知道。”

顿了下,他又问, “倾语真没和你说,她喜欢哪种婚礼形式?”

苏丽珍不悦地白他一眼:“她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

池晏洲顿时哑口无言。

苏丽珍按了按眉心,真不知道自家外孙什么时候能完全开窍,她哼了声:“女孩子都喜欢浪漫,喜欢惊喜,你要直接问她肯定不行的,问我更没用。自己多学着点去吧。”

池晏洲:“……”

苏丽珍看池晏洲这样子,简直无语至极,她忍不住叹口气道:“谁能拒绝的了一个男人对自己,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池晏洲黯淡的神情骤然一亮:“外婆的意思是,倾语喜欢中式婚礼?”

苏丽珍气得想拿东西打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可怜了我的小倾语,她怎么眼瞎嫁给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117? 坠落春日

◎想家◎

第117章

自从来了荔城后, 叶倾语马不停蹄,毫不夸张讲,每天忙到精神恍惚, 感觉自己身处平行世界一样不真实。

不过有一点还真被池晏洲给猜中了, 她和个别同事的关系, 的确有些微妙。

其实对于要日常维护和同事之间的虚假情谊,叶倾语是无所谓的态度, 只要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不影响自己的工作进度,她倒是没那么在意, 对方作不作妖。

就连处处针对她的秦娇娇,现在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知道她来荔城出差, 说自己在荔城上的大学,对这里比谁都熟悉。

秦娇娇有事没事就给她安利,荔城有什么美食和景点,总之奇奇怪怪的。

刚来荔城那晚, 已经凌晨了, 他们一行人, 准备入住公司行政帮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出差人员的差旅费用花销, 公司都有一定的规定额度,自然不是多好的酒店,除了顾淮礼身为总监,他一个人一间房外, 其他随行人员都是两人分一间。

叶倾语和季文静分到一间房, 然而, 季文静臭着张脸, 不愿意和她一间房,还嘲讽她土鳖。

叶倾语一头雾水“???”

别说叶倾语懵逼,搞不清状况,其他人皆是同款表情。

对此,叶倾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季文静,算起来,两人在公司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何况来的路上,她们的飞机座位更是离得十万八千里。

对方对她有偏见,不愿意和她一起住,她也不想勉强住一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季文静不要体面,她也不是非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叶倾语冷笑:“Chris,住不住一间随你,请不要人身攻击。”

季文静轻嗤一声,她不屑地翻个白眼:“我实事求是。”

旁边的顾淮礼脸色阴沉,他让其他已经安排好房间的女同事,和叶倾语掉换一下:“Emily和fish一间房。”

叶倾语没有异议,从善如流应道:“好的,谢谢henry。”

顾淮礼瞥她一眼,继而转头看向季文静,沉声道:“Chris,你和daisy住一间。”

季文静对顾淮礼的安排也不满意,宁愿自己另外付房费,重新开一间房,也不和其他人挤一起,她一脸嫌弃,皱眉道: “henry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住。”

见她一意孤行,顾淮礼脸色更黑了,他冷嗤道:“我们是来见甲方工作的,不是来旅游的,有公主病的吃不了一点苦,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阻拦。”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其他同事见大魔王要发火,赶紧好言相劝。

最后,季文静还是坚持自己付房费,单独开一间房,又不花公司的钱,顾淮礼也没管她了。

叶倾语自己住原本公司安排的房间,她倒是乐得清闲。

刚听其他同事对她说,季文静家里是拆迁的暴发户,很有钱,也是公司的关系户,老板都要捧着她的那种。

叶倾语了然,有钱确实可以有底气任性,不像她为了生活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虽不耻季文静的行为,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这么有钱,也可能会这样,毕竟和其他人一起住,还要顾及对方的各种习惯。

~~

季文静是有点公主病和娇气,不过没有影响他们工作。

叶倾语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根本就没把她放心上。

这天从席氏集团荔城分公司回来,今天下班的还算早,顾淮礼要请大家去吃夜宵。

一天的高强度工作下来,叶倾语有些疲乏,她不太想去。

池晏洲甚至多次交代她,在外面应酬不要喝酒,如果应付不来,一定要告诉他,一切后果有他撑腰。

而同事之间聚个餐,多多少少都会喝一点助助兴,她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

不知道怎么回神,今天她意兴阑珊,也不想大家的扫兴:“henry你们去吧,我回去还有事。”

其实她有点想家了。

顾淮礼听她不去,连忙皱眉问道:“你有什么事?”

叶倾语愣了下,她眨了眨眼眸,随口扯了个理由:“私事。”

其他同事挤眉弄眼,附和道:“henry你就别为难fish了,你单身肯定是不懂,人家是想和男朋友打电话吧。我们就别打扰人她的二人世界了!哈哈哈!”

平时大家是很怕顾淮礼,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人虽然常常冷着脸,嘴巴毒舌外,他对事不对人。

他们又同在异地,一来二去就相互开起玩笑。

叶倾语感激同事的解围,她实在没必要和顶头上司解释那么多,就没反驳,朝着众人挥挥手告别:“你们玩得开心点。”

叶倾语独自回了酒店,平常就算很忙很累,她也会和池晏洲相互发消息联络。

像是默契一样,不管是谁主动发,总之每天早晚都会发就是了。

今天却一直没有收到池晏洲的新消息,叶倾语打开手机看了几遍,依旧没有,总感觉心里空牢牢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出国了,所以不方便联系。

等电梯的时候,她忍不住又看了一遍,两人昨晚的聊天内容。

池大洲:【倾语,睡了吗?】

叶倾语当时刚加完班,还没出甲方的公司,看到消息,她第一时间就回他:【还没,甲方今天要方案,我们加个班。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池晏洲按耐住,想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他很想看看她,更想听听她的声音。

哪怕不说话,就算听到她的呼吸声也行。

怕再次被她挂断电话,惹她不开心,他手指都按在视频通话上了,顿了顿,又不舍松开。

已经凌晨,池晏洲刚从公司回来,他身姿挺拔,站在婚房的院子里,灯光昏黄,池塘幽深的碧水倒映着孤影,水光缓缓浮动,男人脑海不由想起,叶倾语还在家那会儿,她闲暇时会在这里喂喂鱼。

池晏洲不免恍惚了下,他缓缓抬眸,看到池塘有一片荷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池大洲:【我们家院子的池塘里,你喜欢的荷花开了】

池大洲:【倾语,荷花开得很漂亮】

叶倾语看着池晏洲这风牛马不及的消息,也不免感慨起来,不知不觉,这一眨眼都六月份了。

其实,她还挺喜欢荷花的,当时搬进婚房时,院子里有个光秃秃的池子,除了锦鲤,没有其他的。

还是去漪荷园,看到那边好多荷花,她随口感慨了句,要是住在这种院子里多幸福呀。

结果,池晏洲就把他们院子里也移栽了一小片荷花,他说今年先看看效果,好的话,明年就多种些。

一曲风荷,几多相思。

叶倾语收敛飘远的思绪,她一想到自己在荔城,还不知道待到什么时候,就忍不住一阵失落:【希望我回去那天,它们还没有凋谢。】

池大洲:【……】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闻声,叶倾语恍然回神,她吁了一口气,抬脚跨进电梯。

这个时间点,电梯只有她一人,按了自己所在的楼层的按键,便将手机屏幕按灭收起来,她目光无焦距地盯着电梯跳动的字数变换。

很快到达楼层,叶倾语快步走出电梯,她习惯性先翻包拿出房卡,结果没看路,一不小心撞上一个人,连忙道歉跟对方:“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了过去,撞进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

四目相对之时,叶倾语直接愣在原地, “啪嗒”一声,她手中的房卡掉落地上。

叶倾语脑袋瞬间的空白,怔愣片刻,她呼吸急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旋即,她连忙揉了揉眼睛,望着男人漾着笑意的俊颜,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一时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

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千言万语,结果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廊房顶的灯光倾泻下来,映照在池晏洲的发顶,勾勒出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姿,他穿了件玄色衬衫,黑色长裤,气质矜贵高雅。

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他怀中还抱着一束新鲜的荷花,花瓣上面还有露珠,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的。

池晏洲垂眸,静静地注视着瞠目结舌的叶倾语,他眸光一寸寸仔细打量她,清晰的下颌线紧绷,脸色不怎么好看:“怪不得一直不和我视频,怎么瘦了这么多?”

叶倾语动了动唇,突然有点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没什么底气辩解:“这边饮食有点太淡了,我吃不太习惯。”

池晏洲剑眉微蹙,无可奈何叹口气:“傻姑娘。”

叶倾语晶亮的眸子水汪汪的,她舍不得滋源由君羊幺二五咬死咬死瑶儿收集滋,源多多欢迎加入移开视线,怕自己一不留神,池晏洲就消失了,眼前的他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眸光直直地紧盯着他,努了努唇回道:“你才傻,我看你好像也瘦了呢,咱们大哥就不要嫌弃二哥了。”

池晏洲语气笃定:“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

他只是心疼她。

叶倾语心里感动,表面鄙夷切了声,看着他怀中的荷花,开口问道:“这花儿是送给我的嘛?”

池晏洲:“不是。送给小狗的。”

叶倾语:“”

池晏洲如画的眉眼掩不住喜悦,他唇角微勾,冲她挑了挑眉,张开另只手臂,意图不言而喻。

叶倾语犹豫了半秒,她立即迎了上去,扑到他怀中。

相拥的那一刻,她才有实感,千里之外的男人,她日思夜想,终于看得到也摸得着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叶倾语瞅着鲜嫩的荷花,闷声说:“你怎么来突然荔城了?”

池晏洲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出差。”

叶倾语不满地轻哼了声,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狗男人只是路过,顺便来看她一眼。

她语气不怎么高兴地哦了声,瘪了瘪嘴:“那你哪天回去?”

池晏洲不答反问:“你哪天回去?”

离开他这么多天,还以为她每天过得多潇洒,结果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还瘦了那么多,让他看着多难受。

他很后悔,因为怕耽误小姑娘的工作,忍着没来找她。

实在等不了了,立刻赶来看她,结果白白等了这么久。

他应该早点来的,外婆骂他骂得对。

叶倾语摇了摇头:“不知道呢,要看甲方爸爸那边的意思,快的话,可能下周,也可能一个月。”

池晏洲知道她工作的特殊,身不由己,他不是怪她的意思,轻叹了口气:“知道了。”

叶倾语挣脱了几下男人温暖结实的怀抱,她露出一个脑袋,眨着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对了差点忘了,奶奶说她最近听了好多好多的戏,有她最喜欢的黄梅戏,她还看了京剧、越剧、还有昆曲谢谢你啊池晏洲,替我给奶奶圆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那么忙,还经常去陪她老人家解解闷。”

既然说起这个,池晏洲跟她算起账来,他抬手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小没良心的,你给外婆打电话,给奶奶打电话,就是不接我的电话,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嗯?”

看着男人大有一副,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誓不罢休的模样。

叶倾语咬了咬唇,忙是真的,累也是真的累,但是这些都是她的借口。

因为她怕听见他的声音,会忍不住,索性就不接。

当然,这些她肯定不会对他讲,那天分开的时候,她气他不主动,虽说很快就原谅他了,可心底还是有些余气未消。

不过,叶倾语还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小脸认真,一本正经道:“池晏洲,你是我甲方的死对头,现在我在甲方公司,还签了保密协议,我和你联系那么密切,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万一我们项目有个什么问题,这后果不堪设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池晏洲:“……”

席星浔算不上他的死对头,不过小姑娘这样认为,他还真成了个绊脚石了。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小没良心的,谁都给打电话就是不给我打。

小青鱼:想家等于想你呀!

118? 坠落春日

◎算账◎

第118章

六月份, 天气越来越热。

荔城的气温比海城还要高个几度,酒店中央空调的冷气开得特别足,一阵冷气扫过, 叶倾语不禁打了个冷噤。

由于池晏洲突然出现, 她太过激动, 差点给忘了,两人就这样在走廊上忘我的耳鬓厮磨。

哪怕此刻时间已经很晚, 也没什么人经过,叶倾语耳尖发热,立刻松开池晏洲的怀抱, 她垂下眼睫,眼角余光扫到被她不小心丢在地上的房卡。

池晏洲顺着她的视线, 也注意到地上的房卡, 预判到她接下来的动作,他悦耳的声音响起,提醒小姑娘别动:“我来。”

“不用。”话音未落,叶倾语动作快他一步, 人已经蹲下去。

就捡个东西而已, 她又不是较弱的动不了。

叶倾语的手刚摸到房卡, 蓦地, 空荡的走道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同时夹杂着几人相互调笑的讲话声。

不怪她耳尖,这笑声太过熟悉,正是她同事的声音, 她身体倏地僵硬, 大脑却高速运转起来。

一起来出差的同事有好几个人, 明明他们和大魔王一起去吃饭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家的房间都住在这一层,还相互挨着不远,而回房间的通道,只有这一条,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他们岂不就发现她和池晏洲在一起,那可不行。

来不及多想,叶倾语陡然紧张起来,距离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段路程,现在跑也跑不掉。

咚咚咚!

不知道是他们的脚步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总之,扣人心弦的声音越来越近。

叶倾语心中有一个小闹钟,滴答滴答,计算着他们很快就会转过走廊,只一眼就能看到她和池晏洲的存在。

这里四周都是墙,想躲都躲不了,可怎么办?

电光石火之间,叶倾语屏住呼吸,猛然起身,她伸手一把扯住池晏洲的领带,将男人身体往下拽。

同时,她踮起脚尖,眼睫轻颤:“吻我。”

池晏洲没料到叶倾语会这么大胆,女孩温热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唇。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他先是怔了下,旋即,很快反应过来。

男人颀长的身体微弯,方便她的高度,配合地将人圈在自己的怀中,回应小姑娘这个主动的惊喜之吻。

叶倾语别无他法,无奈之下,只想到这个不曝光自己的办法。

虽然占了池晏洲的便宜,等等,好像损失的是她自己吧。

池晏洲等了这个吻等了很久,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紧紧抱着她,狠狠地亲她。

公共场合,随时都有人经过,他知道她脸皮薄,一直克制着某些不可言说的龌龊念头。

叶倾语主动去亲池晏洲,她心想着,光天化日之下,两人顶多轻啄几下子做做样子而已。

等着同事走过去,她就可以解脱了。

池晏洲温柔的回应她,他人高背宽阔,将头顶的灯光完全挡住,她的世界只剩下一个他。

叶倾语清晰地看着男人眼睑微阖,浓密的长睫根根分明,鼻尖是他清冽熟悉的气息。

两人清浅的呼吸相融,此刻他正专注地亲吻自己,忽然间,她脑海想起一句话,接吻的时候闭着眼,代表他信任你,全程投入的享受这个吻。

思及至此,叶倾语心漏一拍,她连忙闭上眼,动作笨拙地回应他的吻。

池晏洲开始很温柔,他含着她的唇瓣,动作轻轻摩挲,辗转试探舔/舐。

上次两人接吻,转眼都过去一周了。

无尽的思念,唇齿相缠。

然而男人并不满足,他得寸进尺,将她抵在墙角,急促地撬开她的贝齿,强势地攻略城池。

他的吻,比上次的还要深。

滚烫的呼吸,强烈又漫长的念想。

叶倾语背脊绷直,她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池晏洲的衬衫,皱的不成样子。

灯光明亮的走廊一角,空气中都漂浮着暧昧因子,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住,身影交叠,在墙面上投射一抹巨大的影子。

时间仿佛定格,这一幕宛若唯美的偶像剧情节。

叶倾语做梦也不敢想,有一天,她竟会如此豪放,众目睽睽之下,和池晏洲旁若无人的接吻。

耳边是有序的步伐夹杂着的说笑声,渐行渐近,骤然间,那熟悉的声音停了下来。

叶倾语内心惶恐不安,加剧跳动的小心脏也跟着紧张起来。

刚刚池晏洲吻的太深,她双腿发软,埋头贴在男人的怀里装鹌鹑。

季文静和其他同行的同事一起,每人手里都提着打包回来的餐盒。

他们边走边聊天,经过拐角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无意撞见,有对情侣吻的难分难舍。

大家显然是一惊,而后回神,继续往前走,经过两人的时候,他们又忍不住好奇,转头看了眼。

男人穿着手工高定服饰价值不菲,浑身散发着疏冷清贵的气质,与他们入住的酒店格格不入。

总之,矜贵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公共场合搞暧昧的人。

奈何对方气场强大,他身姿高大健壮,这个视角,他们根本看不到和他接吻的女人是什么样子,更别说两个人的正脸。

大家就偷偷扫了眼,很快便收回视线,猜测应该是样貌极其出众的俊男靓女。

季文静一眼就看出,男人手掌撑在墙上,衬衫袖子上移了些许,而不小心露出的腕表。

那块表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之间,她想了起来,曾在爸爸保存的手表图集里见过这块腕表,甚至价值高达八位数。

她爸爸是酷爱收集名表的忠实粉丝,他们家在海城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当初靠着拆迁也算是发了一笔财。

然后,爸爸拿着这笔钱又搞起房地产事业,尽管在业内没有名声鹤立,反正,她日常想要什么奢侈品,只要不是特别难搞的款,他家都买得起。

然而,像有些限定款,只有身份地位尊贵的权贵大佬和富豪太太,才有资格拥有。

所以在她爸爸手机里,就有一些他们家的财力和地位还不配拥有的名贵腕表的图片。

以此饱饱眼福,就像她自己手机里,也存了一些买不到的限量高奢图。

季文静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都想拿手机拍给爸爸看,她见到实物了,可惜对方一看就非凡人,她可不敢惹。

还是忍不住,感慨了句:“好浪漫!”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好羡慕。”

还有人小声鄙夷:“真开放!等不及的话,怎么不进房间去搞……”

“……”

待到同事走远,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倾语终于不用担惊受怕,然而她被池晏洲吻的眼角都沁出湿意,差点不能呼吸。

她下意识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无路可退,她后背紧贴靠墙。

两人呼吸都有些喘,叶倾语胸口起伏不定,她憋得脸颊发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窒息感,原来池晏洲以前的吻是多么温柔,现在的他,强势霸道又极具侵略性,仿佛要夺去她所有呼吸。

她所有的一切皆臣服在男人的掌握之中。

“利用完了?”池晏洲气息微喘,低哑的声线偏沉在她头顶响起。

“哈?”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叶倾语,他缓缓垂眸,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叶倾语的耳畔。

她耳朵发痒,茫然抬眸,与他对视,撞进男人如同深潭的漩涡。

他并不是质问自己,男人潋滟的凤眸带笑意,还恶作剧地冲她挑了下眉。

“嗯?”

叶倾语脑袋晕乎乎,她狡黠的眸子转了转,既然瞒不过男人的法眼,只得从容面对。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仰着头,灿若星辰的眸子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池晏洲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他微微直起腰身,抬头揉了下她的发顶,嗓音沙哑:“回头和你一起算账。”

“不要了吧!”叶倾语小可怜模样,她立马伸手抓住池晏洲的衣角,衬衫已经被她抓的不成样子,她咬了咬唇,撒娇道, “好不好嘛?”

池晏洲那受得了她这般模样,他转身,把放在行李箱上的那束荷花拿起,塞到小姑娘的怀中让她抱着:“送你的,拿好。”

而后,男人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揽着叶倾语的肩膀,一起去她的房间。

叶倾语脑袋浑浑噩噩,她刷了卡开了房门,整个人还是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愣在那里。

她看着池晏洲把行李箱放置好,他还进屋里找了个原本用来放假花的瓶子。

池晏洲把假花拿掉,去洗手间清了下花瓶,把他带来的那束荷花插进去,转头问她:“喜欢吗?”

叶倾语木木地点头:“喜欢。”

她说的是花,也是人。

池晏洲嗯了声,嗓音淡淡:“从我们家的后院摘的,怕你乐不思蜀,一直待在这里等到荷花凋谢,也不回去。”

叶倾语不免,她记得昨天池晏洲在微信给她发荷花的事,原来她随口感慨的一句话,让他记了下来,不远千里护送荷花过来给她欣赏,瞬间感动不已。

介于池晏洲的这番行为,她就不计较他‘污蔑’自己乐不思蜀,她这是公务缠身,哪有不想回去,每天都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去好不好。

叶倾语的房间是双人标间,环境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对她来说档次已经很不错了。

池晏洲把荷花连同花瓶一起,放到她日常拿来办公的小桌子上,他抬眼看到小姑娘还站在玄关,冲她挑了挑眉:“站着不累?”

叶倾语局促不安,她手指无措搅动,虽然在自己的房间,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她清了清嗓子,没底气地说:“还好。”

池晏洲伸手扯过她办公桌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招了招手:“过来。”

叶倾语压下躁动不安的心,对上男人乌黑的眸子,她怕他和自己算账,连忙摇了摇头:“我喜欢站着说话。”

池晏洲扯了扯唇,他也不勉强,既然小姑娘不肯过来,还有所防备,显然是把他之前的话当真。

男人眸光沉沉直直地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倾语,我是来要名分的,你应该负个责吧?”

“啊?”叶倾语一脸茫然望着他,这话题转的太快,她一时没跟得上他的思绪,而后反应过来,她脸颊倏地一烫,心间也骤然一紧,下意识反问道, “是吗?”

池晏洲一本正经:“你亲了我,不该负责?”

叶倾语脸颊一片绯红,她浓密的眼睫轻颤,反驳他的话:“你也亲我了。”很多次。

池晏洲嗯了声,他唇角轻扬:“没错,我是应该对你负责。所以,倾语,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这件事。”

他点了点下巴,示意她过来坐下说话。

叶倾语没过去,她在旁边的床头坐下,回味过来:“我们是需要认真聊聊。”

不然两人暧昧不清,她心里还一直有个疙瘩。

她抬眼看向男人,一脸严肃, “怎么聊,你说吧。”

他们关系特殊,是协议结婚还领了证,但是事已至此,动心也是真的动了心。

眼下要说现实问题,也正是她担心的,万一以后池晏洲只是一时冲动,或者他又不喜欢她了,那两人又该面对那样的情况。

当初他们结婚时,她只想着解决燃眉之急,就算牺牲了所谓的几年婚姻自由,她也无所谓,而且就算离婚后,她也得到很多。

前些天,外婆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她恍惚了下,根本不敢去想,毕竟当时池晏洲是不想办婚礼的,哪怕他表白说喜欢自己,可他也没对她承诺什么。

如果他不过是冲动的头脑发热呢,所以,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池晏洲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倾语,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不是一时的冲动,或许是一见钟情,也或许是蓄谋已久。

叶倾语呼吸一窒,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早就沉沦在他温柔又霸道的攻势下,谁不爱听甜言蜜语,她也不例外。

甜蜜快乐的感觉快要溢出来,她唇角止不住上扬,点了点头:“我愿意。”

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会和一个人有亲密关系,还一起携手走进幸福的婚姻殿堂。

不曾期待,直到现在,她好像一步步打自己的脸,望着令她脸红心跳的男人,她或许明白了。

因为一直以来,她还没有遇见他,心甘情愿地愿意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池晏洲来到叶倾语面前,他俯下身,双手穿过她的胳膊,把人提起来,紧紧拥在怀中。

男人垂下眼睫,明亮的双眸染上化不开的深邃,滚烫的呼吸喷洒:“倾语,想不想我?”

叶倾语口是心非:“不想。”

池晏洲低头去亲她,轻啄了下她的唇:“想不想?”

叶倾语嘴硬道:“不想不想。”

池晏洲主动投降:“小没良心,我想你。”

很想很想。

说着,他低头要继续吻她,叶倾语想着两人还在谈重要的事情,她立即抬手挡住男人的唇:“等一下。”

池晏洲黑眸沉沉,饶有兴趣看着她,唇边是她柔软温热的手掌,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还有什么话要讲。

叶倾语抬眸望着他,眸光坦荡,认真道:“就是现在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万一哪一天,你突然觉得不喜欢我了,会不会提前和我离婚?那我们是算分手还是离婚?”

当初协议结婚时,商定了五年期限。

现在彼此心动,她又很喜欢他,那情况自然是不一样的。

到时候,他要一脚踢开自己,她不仅二婚还失恋。

双重打击,光想想就好凄惨。

“哪有人刚确认恋爱关系就想着分手?” 池晏洲俊脸一沉,他眉头微蹙,无可奈何叹口气, “倾语,我给你时间考验我,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或是更久,总之考验的时间随你定,如何?”

既然话都摆在台面上摊开讲,那所有的问题也不必藏着掖着,好的不好的,就像当初商定结婚协议一样。

叶倾语愣了下,她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刻大煞风景,摇了摇头:“考验就不必了。既然我喜欢你,就如你说,我们彼此都是认真的喜欢。”

顿了几秒,她眼神飘忽看他一眼, “那我直接说了,你不许嫌弃我贪心。”

池晏洲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温柔:“不会。”

叶倾语舒了口气,她缓缓道出心中担忧:“我们协议结婚时,你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还有吗?和你协议结婚还有钱拿,如果谈恋爱了就取消,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说完,她内心鄙视自己,这么不合时宜提这些事的人,她一定是第一个。

可是谈恋爱虽然好,但不能挡她财路啊。

仔细一算,确实不值得啊,她可不想恋爱脑,以后去挖野菜。

池晏洲佩服她的脑回路,他哭笑不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叶倾语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小声辩解:“你别生气呀,池晏洲,我们这不是说要好好谈谈嘛,我就问问。”

池晏洲松开她,他起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叶倾语还以为他生气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跟在他身后,她小脸紧张,喃喃道:“池晏洲不是说好不许嫌弃我,你怎么还真生气了呢。”

果然被她给说中了,两人刚确定关系,就面临分手。

乌鸦嘴,她真活该!!!

池晏洲翻出一个包,他站起身,看着小姑娘快哭了,连忙从包中拿出卡:“这几张卡是我常用的,你随便刷。另外,你担心的零花钱,每个月会继续如数打给你。”

叶倾语一愣,两人刚确定在一起,她可没想着要他上交工资卡,何况她虽贪财,也没有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钱。

她只是可惜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小钱钱,连忙把卡塞回去:“不用不用,说好的零花钱给我就够了。你自己的卡自己收着吧,我平时很少刷卡。”

池晏洲又塞回她手里:“我不仅是你男朋友还是你老公,上交卡是应该的。至于你怎么处理,是拿去另外存起来或者投资理财都随你,你不要想太多,是我心甘情愿交给你管。”

叶倾语扯了扯唇,她除了存定期,其他的所有理财都不敢碰,也不是不碰,是没有本金理财。

专业的事

銥誮

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再说池晏洲的身价地位,他们本就相差悬殊,对她一个一穷二白的金融小白来说,那就是负担。

她为难道:“还是别了吧,我怕给你亏光了。我可还不起。”

池晏洲语调轻松,宽慰道:“给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亏完了也没让你还,不要有心理负担,早晚都是要给你。”

叶倾语:“……”

她是不是便宜占大了,白得了一个巨帅的男朋友和巨额财产。

作者有话说:

小青鱼:我只贪图原本属于我的那部分小钱钱

大野狗:大胆点,你还可以贪图我的美色

119? 坠落春日

◎想吃你◎

第119章

翌日。

叶倾语很早就醒来, 她是特意定的早起闹钟,只为赶上酒店每天的早餐供应。

房费里含的,她不想浪费。

如果去太晚的话, 东西都是剩下的, 量少还不新鲜。

往常, 其他同事为了多睡一会儿,宁愿放弃这个权利, 也不想早起受罪。

刚来的头几天累的不行,叶倾语也不想早起去吃早饭,然而, 远在海城的池晏洲每天都起得很早,风雨无阻给她分享他自己的早餐。

他发图就算了, 还要看她吃的什么, 怕她应付,要求她,必须拍照发过去让他检查。

为了不让男人担心,也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叶倾语就很自觉得去楼下餐厅, 吃早餐了。

离早餐供应时间, 还有一会儿, 叶倾语决定赖会儿床,她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好似鼻尖还残留着独属于池晏洲身上冷冽沉香的气息。

脑海控制不住, 不断放映池晏洲吻她的画面, 他们极致的缠绵。

他唇间清爽的味道, 明明没喝酒, 却感觉醉了

昨晚,她和池晏洲聊了很多,他一言不合就压着她亲。

两人都有些失控,还好中途一通电话,打断他们热烈的激吻。

池晏洲日常事务繁多脱不开身,这次他确实借着公务的名头,压缩时间来看叶倾语。

原定在第二天,他要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商业合作伙伴见面,商谈合作的事。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池晏洲今天已经到荔城的消息,非要给他接风洗尘,连包厢都开好了。

池晏洲自然是拒绝,小情侣见面,只想单独和她腻在一起。

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也行。

奈何好友太过于热情,不去的话,还要过来接人。

不得不说对方八面玲珑,可能从圈子听到的风声,并知道池晏洲已经结婚了,说他保密工作做得真好,还问他嫂子有没有一起?

池晏洲电话是开的免提,闻言,他看向叶倾语。

叶倾语不敢出声,她摇了摇头,又连忙摆手,就当她不存在就好。

池晏洲似乎听不懂她的意思,他唇角微勾,诚实回道:“嗯,一起的。我太太她最近在荔城出差,我是过来看她的。”

男人话里的意思,这次他们的合作,多亏了他的妻子在这里,不然他不会过来。

叶倾语满额黑线:“……”

下一秒,她肚子不配合,发出抗议的咕咕叫声。

池晏洲:“饿了?”

叶倾语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见到池晏洲太开心了,都忘了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她还真是有情饮水饱。

事已至此,被自己的男朋友“出卖”不说,既然有人请客,那她就厚着脸皮去蹭饭,反正也不用她花钱。

叶倾语瞪了池晏洲一眼,她无可奈何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池晏洲笑容极浅的笑了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叶倾语破罐子破摔,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池晏洲的朋友,反正他的发小,他在海城的合作伙伴都见过。

到了吃饭的地方,对方不愧是成功的生意人,知道他们“小别新婚”,特意安排在特别有情调的餐厅,隐私性极高,也极具浪漫。

好友事事周到,热情问她有时间的话,可以安排vip游玩荔城的美景。

叶倾语委婉拒绝了,她是真的没时间玩。

饭局结束,那人还在餐厅附近的星级酒店,给她和池晏洲订了房。

这次,两人难得齐心,一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等聚完餐回来,已经凌晨……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新消息进来的提示。

叶倾语拿起手机一看,是池晏洲发来的微信:【倾语,早餐想吃什么?】

叶倾语想也没想,直接回他:【你】

刚敲完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她的手一滑,手机不小心掉落,直接砸在她脸上。

好疼!!!

叶倾语痛的双眸泛着晶莹的泪花,缓了一会儿,她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真倒霉呀。

手机接连震了好几下,应该是池晏洲没收到她的回复,继续呼她。

叶倾语舒了口气,连忙捡起手机一看,完球了。

池大洲:【这么想我?】

池大洲:【倾语,我们分开还不到五个小时,别着急,】

池大洲:【先吃早饭,吃完东西才有力气吃我】

蓦地,叶倾语脸颊绯红一片,她懊恼地捶床,这下误会大了。

不知道池晏洲会怎么想她,他一定觉得她是个猴急的超级大色女,特没脸皮那种。

她尴尬的脚趾头能扣出千里江山图,抱着手机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个星球自己是没脸待下去了。

_(:3)∠】

叶倾语有被自己给蠢到,一大早就闹了个大乌龙。

为了自己的一世清白,她很快平复了下悲催的心情,她双手捧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敲字,和池晏洲解释清楚,刚才发生了意外状况。

说完,不等池晏洲回复,叶倾语又刻意强调一番:【真的,我想吃你做的超豪华的红烧牛肉面,(??)】

没骗他,她超想吃,想了好多天了。

知道不可能,就是很想。

想一想又不违法。

消息发过去,池晏洲并没有及时回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叶倾语一脸失落地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准备起床洗漱。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倏地,她听见视频电话响起的声音,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她迫不及待飞快转身,跑回去拿手机。

结果不小心,膝盖撞到床角,痛的她小脸扭曲。

倒霉催的,一早上碰到好几次了。

叶倾语表情痛苦弯着腰,她伸手揉膝盖,另只手不忘去够手机,一看上面的头像。

果然是池晏洲打来的。

刚想按接听,再低头一看自己这副模样,她身上穿着睡裙,头发乱糟糟不说,还没来得及洗漱。

是谁和男朋友刚确认关系第二天,就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和对方视频。

女为悦己者容,她还做不到什么都不在意,大清早的就让男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思索几秒,叶倾语果断掐断和池晏洲的视频通话,刚想和他解释一下自己不方便接视频。

就收到他发来文字消息:【你过来吃,还是我做好送过去?】

叶倾语愣了下,她大脑一片空白,直接甩个问号过去:【???】

池晏洲刚检查了下酒店套房的厨房,可以用,他还没用过,又让酒店经理准备了所需的食材:【房间有厨房,本来不打算用,既然你想吃,我试试。不过牛肉是酒店提供,没刘姐做的好。】

叶倾语不禁感慨,有钱真好:【没关系,记得多放一点点辣哦。】

昨晚,池晏洲并没有留宿,和她挤一个房间,也没有在她住的经济连锁酒店另外开一间房。

他去了离这边比较近的一家酒店,也是他集团旗下的酒店。

每次来荔城出差,池晏洲都住在那里,酒店有专门给他留的专属套房。

叶倾语原本还担心,两人同一家酒店,别被其他同事给撞见露馅了,心底暗暗地庆幸,池晏洲竟然这么体贴她。

池晏洲打算让叶倾语过去一起住,套房空房间多,环境条件都比这边好。

结果她给拒绝了,坚持住公司给开的房,美其名曰不能浪费公司资源,还说距离产生美。

池晏洲知道她害羞,自己又在考察期,不想让小姑娘反感,觉得他很急,就没为难她,他自己过去住了。

叶倾语快速冲了个澡,还洗了头,她头发吹干,破天荒地化了个简易的素颜妆,又换了身新衣服。

第一次这么磨蹭,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还算满意,才提着包包出门。

叶倾语身上的新衣服是池晏洲昨天带过来的,他推过来的那个黑色行李箱除了放卡的钱包外,里面装的都是她的衣服。

全新的,他帮她定做的新款。

过来出差前,叶倾语压根没想到会待这么久,当时收拾行李时就匆忙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她都没提这事,池晏洲竟如此细心周到。

想到昨天陪他见他朋友,她十分随意,还就穿着上班穿的衣服去的。

不过昨晚情况混乱,她没想那么多,不知道有没有给他丢脸。

不管了,丢脸也就丢脸了,已经过去了。

到了池晏洲下榻的酒店,叶倾语有卡,昨天池晏洲给她的,当然作为交换,礼尚往来,她也给他一张自己房间的卡。

一路畅通无阻,叶倾语很快找到他所在的房间。

站在比她房间不知道大了几倍的低调奢华的门前,她拿着房卡的手犹豫了下。

叶倾语狡黠的眸子转了转,她连忙收回卡,选择按了门铃。

房门很快打开,池晏洲一身正装,他姿态散漫半倚在门口,垂眸盯着她:“怎么不直接刷卡?”

叶倾语定了定神,她眉眼弯弯望着他:“池先生,有一份礼物需要你本人签收。”

池晏洲眉头微挑,她笑容明媚,晶亮的眸子灿若星辰,衣服是他喜欢的款式,看得出小姑娘精心打扮一番。

男人敛了敛眸,低声问她:“什么礼”

物字还没说出口,叶倾语大胆地上前,不等他话说完。

她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含住男人温热的唇,她轻吻了下:“你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困o(╥﹏╥)o

120? 坠落春日

◎回礼◎

第120章

池晏洲平稳的呼吸, 瞬间凌乱,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低下头, 主动配合方便叶倾语的高度。

女孩樱花般柔软的唇瓣如蜜果, 汲取更多甜蜜的水分, 饶是镇定如他,还是差点把持不住。

叶倾语并没有准备和池晏洲更进一步交流的打算, 得逞后,她立马就松开他的衣角。

别看她表现的游刃有余一样,实则内心比谁都慌张, 只是佯装淡定罢了。

“好了,我的池先生, 礼物送到了, 我要进屋享受我的‘礼物’了。”

叶倾语丢下一句话,象征性地拍了拍池晏洲结实的胸膛,以示安抚,她扭头转身, 迅速从他身侧溜走。

“……”

徒留池晏洲一个人站在那里, 细细回味刚才那个清浅的吻。

池晏洲没想到叶倾语竟会主动亲他, 确定她没有喝酒, 更没有醉,也不像昨晚情况特殊,需要在他们同事面前掩饰他们的关系。

如她所说,这的确是份美好的礼物, 他很喜欢。

男人表面淡定自如, 他伸手去关上房门, 结果几次都没有关上。

池晏洲炙热的眸光, 始终落在飞快逃开的叶倾语身上。

她人还没到玄关又立马又折回来,小姑娘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她吐了吐舌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池晏洲,我刚忘了换鞋,你这里的拖鞋放在哪里儿?”

这回终于关好门,池晏洲转身,朝她走去,他微微摇头:“不用换,进去吧,回头有人打扫。”

叶倾语没听他的,打工人就不为难打工人了。

她自顾自打量着玄关处一排的柜子,看着哪个更像鞋柜就直接打开,从抽屉中抽出一双包装好的新拖鞋。

她拆开换上拖鞋,才进的屋。

经过池晏洲的同意,叶倾语参观了下他的豪华房间,站在落地玻璃墙前,俯瞰荔城最繁华的风景。

“哇!不愧是豪华的总统套房,”叶倾语第一次参观总统套房,虽然还比不上他们的婚房,但还是太奢华了,她不禁感慨,“房间真大,就光进门玄关那块,就比我现在住的房间还要大了。”

富贵迷人眼,其他的更别说了,她一点都没夸张,有钱能使磨推鬼是真的。

池晏洲双手斜插口袋,闻言,他偏头,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喜欢这里?要不要考虑过来住?”

还没放弃劝她。

叶倾语眼睫颤了颤,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池晏洲挑眉,重复她的话,嗓音带着笑意:“狗窝?”

叶倾语顿时一噎,她就那么一形容,不是骂自己是狗的意思。

她小脸涨得通红,连忙岔开话题:“我、我的牛肉面,你做好了吧?”

池晏洲点点头,牵着她手去餐厅吃饭。

总统套房餐厅,富丽堂皇,叶倾语无暇欣赏风景。

她看着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牛肉面,差点泪流满面,这是池晏洲给她做的早餐。

感动之余,她先拿手机拍个照,保存下来。

叶倾语开始旁若无人地专心吃自己的爱心面,池晏洲则吃酒店送来的西式早餐。

两人各吃各的。

对此,叶倾语没有任何不满,他们口味不同也有好处的。

第一,她不会做饭,不用操心池晏洲吃什么,也不用烦恼给他什么做饭。

至于第二,两人喜好不同,可以避免抢食。

谁吃多了谁又有吃少了,而产生分歧,影响感情。

反而,池晏洲会将就她,她喜欢吃什么,他也会学着尝试给她做,她喜欢吃的东西。

唐琳琅和阮桃还夸他是“居家好煮夫”,听起来和他有些不搭,但想想,确实还是挺合适的。

叶倾语没敢耽误时间,她很快吃完饭。

在海城的时候,虽然两人作息不同,她也被迫和池晏洲同桌吃早饭几次。

有钱人的时间观念和安排,确实是她这种混日子的咸鱼没法比的。

反正在她的印象里,池晏洲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他吃饭睡觉起床时间都规划好好的,特别规律。

甚至因为她搬过去住,因为迁就自己,害得他有时会打乱原本作息安排。

叶倾语吃完饭,看着池晏洲戴着耳机,他比她吃得还要快,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在开视频会议。

她不敢发出声响,怕打扰到他工作。

面吃到了,人也见到了,她满足了,准备回去。

池晏洲扯下耳机,抬眸看她:“倾语,等一下。”

叶倾语转头,冲他眨了眨眼眸:“什么事?”

池晏洲起身,让她坐下等会儿。

他转身回房,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盒子给她,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

叶倾语接过来,看着手中雕刻精致的樱桃木盒,她猜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索性直接打开,入目是一支做工精美的发簪。

她忍不住感叹:“好漂亮。送给我的?”

池晏洲嗯了声,眸光落在她身上,问:“喜欢吗?”

“喜欢呀!”叶倾语受宠若惊,还是她最喜欢的金簪子。

她忍不住拿起来把玩,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宝石,好奇道, “你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池晏洲没回答她的话,从她手中拿过发簪,他动作小心翼翼替她插在她挽起的头发上。

他垂眸打量一番,说了声:“好看。”

叶倾语眨了眨眼眸,她冲着反光的玻璃墙照了照,笑笑道:“我也觉得很好看。”

池晏洲:“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

她反问:“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池晏洲继续刚才的话题:“原本打算表白的时候,送你一份定情礼物。”

说到这,他唇角一勾轻笑了下,意味深长看着她,嗓音低沉, “那晚你喝多了,事态完全不受我的控制。计划赶不上变化,做发簪的师傅在荔城很有名,正好今天早上刚送过来。”

叶倾语迎着男人深邃的眸光,她愣了愣,原来他真的对自己上了心,不是一时意乱情迷的心动。

他并非只是嘴上说说喜欢她,应付她。

她承认自己是物质的,一直把金钱看得很重。

可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她尝过各种辛酸苦辣,没有钱寸步难行。

也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示好,总觉得对方会不怀好意。

假如有个男人愿意为她倾尽所有,不求回报,她想她是很感动的。

知道这不可能,当然她也不希望,池晏洲真那样做。

回过神,叶倾语按耐住雀跃激动的心跳,她瘪瘪嘴,歉意道:“池晏洲,可是我没有定情礼物送你耶,不过,你想要什么?我努力工作攒攒钱送你。”

太贵的她负担不起,只要不是价格太离谱,她咬咬牙还是可以的。

池晏洲眼眸沉沉,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姑娘有这份心意,他已经很满足了,眸光沉沉望着她:“我送你东西,是想让你开心,不是想着你的回礼,懂吗?”

叶倾语努了努唇:“那也要礼尚往来,不能一直光我占你便宜对吧?”

她知道,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不是光靠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而另个人只管享受。

那样的感情,也走不长远。

池晏洲挑了挑眉:“真想送我回礼?”

“当然了,我骗你又没钱。”叶倾语小脸认真点头。

池晏洲英隽的面容漾着一抹坏笑,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叶倾语耳尖蓦地发烫,连忙推开他,颠了他一眼:“不正经!”

“你耍赖,是你坚持要给我回礼。”池晏洲乌黑的眸子沉沉,他一脸受伤模样,加重语气强调, “倾语,你让我自己选的。”

叶倾语咬了咬唇,轻哼了声,没什么底气反驳道:“那你也不能那样呀。”

“好了,不为难你了。”池晏洲喉结滚动了下,他嗓音低哑, “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回礼。”

叶倾语不相信他了,沉默几秒,她仔细想了下,其实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是她自己还没突破心里那关。

况且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人家也只是合理要求。

不过介于狗男人太过得寸进尺,她还是打算先晾晾他再说。

缓过神,她轻哦了声,回归正题,郑重保证道:“池晏洲,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好爱你的。”

池晏洲神情愉悦,拥她在怀中亲吻。

两人腻歪了下,叶倾语还要去上班,没敢耽误时间,她临走前,想把发簪取下来收起来。

池晏洲阻止她:“别拿掉,这样好看。”

叶倾语皱眉,默了默,坦言道:“这是你送我的定情礼物,很珍贵的,我要收起来好好保存。”

家里堆了很多外婆还有他亲戚送的各种珠宝首饰,但她始终觉得那些东西都不属于自己。

唯独池晏洲送她的,她才觉得是可以自由支配。

她甚至还想,当成传家宝以后传给自己的孩子呢。

池晏洲提醒她:“忘了外婆说过的话?”

叶倾语当然没有忘记,她眸光微闪,努了努唇:“我不是太喜欢了,怕搞坏嘛。”

池晏洲无可奈何叹口气,敛去眸中不正经的笑意,认真道:“坏了就重新做。你不是说我能赚钱,我赚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你愿意我给别的小妖精花钱,嗯?”

“……”

叶倾语差点忘了池晏洲并不是惜字如金的哑巴总裁,他可是能说会道的主儿。

思及至此,她瞬间没了心理负担,戴着心爱的发簪出了门。

池晏洲要送她过去,她拒绝了。

叶倾语离开后,池晏洲先是去了趟荔城分公司视察,分公司的负责人战战兢兢,总害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大老板。

以前池晏洲来这边视察工作的时候,由于个别负责人工作上出现重大纰漏和问题,给公司造成严重损失,被直接开除了。

作者有话说:

大野狗:那晚你喝多,拉着我的手,狂乱表达

小青鱼:吃错药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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