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生活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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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热闹

◎吃大席◎

县长家独门独院, 如今更是贴着喜字挂着大红花,一个个洋溢着笑。

“新郎来啦!快把门堵上,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把我们新娘取走啦!”

粟萧护着朝歌凑热闹, 跟在几个小伙子后边。

“妈!开门!”

“大点声!”

“妈!开门!”

“哎哎哎,好孩子快进来。”这边还打算折腾新郎官,丈母娘乐呵呵的就把门打开了, 还给奉新一个红包。

一进屋,奉新就拿着红包给小孩子们发,都是毛票, 屋里也都是实在亲戚, 小孩子当即不捣乱了,乐颠颠的跑了。

“媳妇!开门!”

“新郎官来啦!”

“想娶我们新娘子你得拿出诚意来!”

奉新把两个红包塞进去, 这里边是媳妇两个闺蜜,媳妇说包大红包, 他就一个包两块钱。

“妈呀!这诚意可太大了!”

说着俩人就把门打开了。

人簇拥着新郎官进屋, 屋里包裹大开着, 大红喜被好几床,新娘的衣服两包, 还有三转一响贴着红字系着红花。

“来咯!”喜婆婆端着鸡蛋面条进屋来。

俩人咬一个鸡蛋,喜婆婆喊:“祝小两口圆圆满满。”

吃一口面条,喜婆婆又喊:“愿小两口长长久久!”

说完奉新的大姨姐连忙给包红包。

奉新给新娘子穿上鞋,这给抱上了小轿车, 后边一人驮着一个, 坐着的人抱着聘礼。

鞭炮一响, 粟萧就开车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新房子去。

刚才新娘子在屋里, 不知道小轿车的事, 奉新给自己抱上小轿车新娘子惊讶的捂上嘴。

“艺涵,这是我妹妹朝歌,这是他对象粟萧,妹妹夫,这是我妻子包艺涵。”

“嫂子好!”

“你们好你们好,这车是你们的吧?今天可太感谢了。”

“不用谢嫂子!”朝歌挺喜欢这个嫂子的,感觉性格蛮活泼的。

“歌儿啊!有时间就来找嫂子玩!我在县里没什么事儿。”

“好啊!”

话没说两句呢,新房子就到了,门口贴着喜字,放了鞭炮之后把东西都放进新房。

这房子不小,足有三间,还有个小库房,小两口在城里有个这么大房子可是让人羡慕。

这时候可是一家七八口有的十多口挤在一个小屋子里边。

堂屋还有电视,可是看红了人眼,罗家可是真买不起这大家伙,是老丈人给小两口买的。

家里东西一应俱全,罗家买了房子,包家也不遑多让,把屋子布置的足够好。

看完了屋子,大舅哥负责把门窗锁好,省的被有心人惦记,这次一些人前往罗家。

太阳升起来,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离老远就看见大队长家忙活。

掐着点在外边等着,看车来忙放鞭炮。

大队长胸前别花,队长媳妇头上别花,嘴都咧到耳后去了。

新娘子下车,先改口:“爹娘!”

“哎!”俩人乐呵着给了大红包,走到屋里对着伟人像念语录宣誓爱情。

这样俩人就算是彻底结婚了,那边热火朝天的开始做起了菜。

院子里摆着大一张张大桌子,男女老少早都坐下等着了,寒风凛冽的农家院充满喜悦。

典礼结束娘家人就回去了,任人怎么也留不住。

粟萧想拉着歌儿去个背风的地方,就看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喊着朝歌。

“小姑小姑来呀来呀!咱们坐这桌!”

“歌儿姐姐来呀!”

朝歌拉着粟萧过去坐下,摸摸双胞胎小姐妹的脸蛋,一抹冰凉,给提溜抱进怀里,粟萧抱起来一个小机灵鬼。

“大娃,我二姐呢?”

“娘去帮忙了,让我们照顾妹妹跟姑姑舅舅。”

“真够放心的,看给俺们冻的呦。”朝歌拿手绢给小家伙擦擦鼻涕。

擦完鼻涕,朝歌给一个一块姜糖吃。

小家伙被这味道怪怪的糖吃的直皱眉,却又舍不得这甜滋滋的味道。

不一会,一盘子凉拌土豆丝上来,罗家几个男人也坐过来,朝爸爸把蛋蛋抱进怀里,理所当然占了小家伙的凳子。

罗家的小孩子好奇看着盘子,却谁也不伸手,都等着爸爸妈妈。

“哎!大哥二哥老三妹夫,你们做这桌干啥呢!咋还带着姑爷跟孩子做一桌,赶紧过来喝点!”

几个男人连拉带拽的给罗家几个男人连带着三个姑爷拉喝酒那桌去了。

有人想拉粟萧,被他冷裂的气质吓的不敢上手,粟萧笑着握上歌儿的手拒绝:“我不去了,喝不了酒。”

那人一听,干脆不劝,没看人家老丈人都不劝么。

不一会儿拌冬笋也上了桌,再是一盆白面馒头有碗那么大一桌二十个,又上一道蒸鸡蛋,一道热气腾腾的红烧肉上来,几个小家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红烧鱼上桌小家伙们就巴望着家人咋还不来。

这一看就看见罗家帮忙的女人来了,一个个抱起孩子坐下:“咋还没吃啊!等我们干啥!”

“妈,外婆呢?”朝歌看人齐了,外婆不在。

“你外公外婆是直系长辈,坐屋里副桌去了。”

“来小萧尝尝这个红烧肉,这厨师做的一绝。”

朝妈妈给粟萧夹了一块肉,闺女也夹一块。

“鱼也好吃,都是活鱼呢!”

“是啊!七哥也厉害,整十来条活鱼。”

“这个冬笋咸肉汤也不错,里边还搁炸豆腐了。”

“这个大骨头炖土豆也好吃,油焖笋也不错,这厨师真是名不虚传啊。”

朝三嫂乐呵呵的,心说等到时候家孩子结婚也找他。

“还是肉好吃,没说七哥家今年年猪都没卖。”

“咋没卖,卖一半留一半。”

“是啊,留一半,那一半卖供销社了。”

寒风天吃饭朝歌没觉得好吃,倒是觉得冻牙,但是还挺好玩的,大人们喝酒唠嗑,孩子们嬉笑玩闹。

不一会新娘子换上大棉袄,跟新郎官还有大队长跟他媳妇几人拿着酒杯跟酒瓶子出来敬酒。

一共十桌,先搁长辈的桌来,朝歌这桌倒也靠前,罗家买的是度数不高的粮食酒,不像别人家买高度酒掺水,这谁都能喝一杯。

“闺女,这是你大伯母,这是二叔母三叔母跟老姑。”

新娘子挨个问好,几个人忙拿出红包,礼账那边写一多半,孩子这边红包也得给小半。

朝歌跟粟萧也是,写礼账五块,这红包又是五块。

“妹夫,咋没喝酒啊?”

“没喝,不爱喝酒。”

“那今天可得喝一杯,谢谢你跟歌儿今天。”

“恭喜你跟嫂子喜结良缘,祝你俩早生贵子!”

“歌儿这丫头会说话!”大队长俩人乐得合不拢嘴。

“谢谢歌儿,谢谢妹夫!我们先去下一桌了!”

“嗯嗯!”

粟萧担心的问小姑娘:“醉没?”

虽然知道小姑娘能喝点小酒,但是风一扫真怕她难受。

八个菜十几二十多个大人孩子吃,一点不剩也吃的饱,男人们喝酒呢,粟萧就拉着一溜十多个孩子回了罗家,就连朝歌都得坐罗青自行车回去。

小小一段路,粟萧觉得搁万魔窟走了一遭,身心备受摧残,坐了一段不够还要坐,粟萧干脆拉着跑了一圈回来。

回家没看见粟萧跟孩子一家人一点也不奇怪,主要是几个孩子不可能坐两分钟就下来,肯定缠着他再做一会。

粟萧带着小家伙们去隔壁村供销社买了点糖果这才得以回家。

回了家孩子们不下车,粟萧拔了钥匙让他们搁上边玩:“冷了满满大娃就让他们进屋啊!”

“嗯!表姐夫我们再玩一会就回去啦!”

“好。”

堂屋,几个女人都累瘫了,朝歌教他们按摩穴位缓解疼痛。

“小粟回来了!孩子呢?”

朝妈妈往外张望。

“车里玩会儿。”

“玩去吧,别冻着。”

“没事,一时半会还是暖和的。”

朝歌俏皮的对他眨眨眼,看他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他遭大罪了。

“姐夫!我去看看他们!”

粟萧摆手示意罗青随意,罗青乐颠颠的跑了。

罗二伯母笑着摇头:“青儿咱们老当大孩子用,其实也是个小孩子呢。”

“不小了二嫂,你看有好姑娘给我们青看看。”

“太小了青今年才十六,要是真去当兵啦结婚得二十二才行,弟妹你别着急,你看我这么大岁数还生芊芊跟蛋蛋了呢。”

“唉,儿子的事当娘的哪有不惦记的啊。”

“大舅妈,你家我三哥今年高中毕业之后去哪了?”

“你三哥他啊,就想教书,咱这边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就跑旭儿那边去了。”

“啊?二哥不是也才去没多久?”

“嗨呀,那小学教师的工作阳儿给你三哥买下来了,还是部队里的,那女老师跟丈夫转业了,本来不能卖的,但是那女老师丈夫截肢了,队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你三哥月月挣钱还阳儿,他俩书信往来我们也不知道,这不直接买了车票就去了。”

朝歌点点头,怪不得自己不知道,现在二哥的事家里都很少跟自己提了。

不一会儿,罗外婆领着一溜萝卜头进屋了:“不许搁外边玩了,我煮点姜汤你们喝,省的感冒难受。”

“外婆!我去煮吧!”

“那行,那歌儿去吧,我老婆子侧歪会。”

粟萧跟着朝歌后边就出去了,生姜红糖都搁在柜子里,罗家也不锁柜子,朝歌一下就看见了。

高大的身影给门口挡住,一点光都进不来:“怎么也过来了?”

“烧火。”

“来吧柴火妞!”

粟萧一脸无奈过去捏了捏脸蛋:“怎么也是个杨排风吧!”

“嗯!超厉害的柴火妞!”

粟萧好笑的摇摇头,认命当个柴火妞。

“为啥生姜还去皮?”

“因为生姜皮大寒啊!”

朝歌震惊看向粟萧,就看他摸摸鼻子:“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是洗干净泥直接切片。”

“都是很好的药材,生姜皮消水肿,延缓衰老,开胃健脾,吃了没坏处,但是姜水的效果就不好了,只能称之为生姜风味糖水。”

粟萧表示受教了,姜皮还能延缓衰老啊。

62? 上集

◎甘蔗◎

姜糖水煮的快, 进屋拿了暖壶就都装进去,家里碗筷都拿走了,这会就凑合拿仅有的搪瓷杠子喝了。

“都这时候了他们咋还没回来?还喝呢?”

罗外婆睡一觉醒了, 睁开眼没看见人。

“回了回了,这不老爷子说啥要做萧儿车,这不拉着他们上县里兜风去了。”

老太太气的直咬牙:“这个老不羞的!喝点酒不知道怎么好了!”

“妈, 让爹玩嘛!咱们日子越过越好了!”

“你哥他们也去了?”

朝妈妈点点头:“嗯。”

罗老太太当即捂着脑袋躺下了,心说一个个不省心的,出门不带上她老太太。

这边粟萧带着几个舅舅跟外公在路上兜风, 说是喝多了, 其实粮食酒哪里醉人,不过是人自醉, 借着喝酒说出不好意思的事。

回来正好赶上大队长家来送碗,还有满满一盆排骨冬笋, 所谓还碗不还空, 但是特意炖一盆大骨头也是太重了。

大队长跟媳妇俩人来的, 主要是重视,以前罗老叔家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是几个孩子都有出息,没想到一回事可看出来了,老叔家才是真仗义。

大队长这些年随礼不少,可是谁知今日能还回来的却没有几个。

平日里跟自己家走的近的大伯二伯家都几个孩子都结婚了还就上两块钱带着十几口子来吃席, 各个都给红包了, 一个红包就一毛钱, 可真是气坏了大队长。

主要是家家有事自己都是两块钱, 想着到时候能收回来这可好啊。

但是老叔家不仅添了礼钱, 还帮着出人出车出力。

明明没分家, 还各个都随礼不说,还给孩子红包,幺妹一家更是花了十七块钱,这可是个大人情啊。

“老婶儿,您家花的太多了。”

兰花抹着眼泪,自己没有公婆照拂帮忙,家里重男轻女靠不住,早些年都是婶子帮忙,这些年老七当上大队长了,也爱听好听话了,倒是跟老婶家走远了。

“唉,兰花啊,不多啊,咱家哪回你们不都到啊,再说你家就这俩孩子,都结婚了也没处花了,再就是生孩子了,哪还能这么齐了。”

“老婶,那你给上五块钱礼,还跟老叔一人两块钱红包,我们咋好意思啊。”

“唉,你家今年花钱大,老婶也不会说话,俺家还有这些孩子没结婚呢。”

大队长直摸眼泪,哪里不知道老婶一家是看自己周转不开上火,老婶儿经常说教他们却实打实的想着他们。

“快回去吧,多大人了,别怠慢了新媳妇儿!”

等俩人走了,朝妈妈凑过去:“娘,你真是想着让七哥家周转的啊?”

“唉,看着长大的孩子,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啊,老了说话不中听了,看着愁白的头发哪能不难受啊。”

老太太塞了点烟丝点燃,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娘,这么多年,你们咋也不说三伯三伯娘咋没的啊?”

“唉。”

老太太想着眼眶就湿润了,死劲吸了两口烟,呛到直咳。

老太太不说,朝妈妈也是顺口一问,倒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明天能搁家过小年不?”

“能!正好过完小年回家待两天,小粟就得回京都了。”

“小粟跟歌儿早点定下来啊,省的时间长了感情淡了。”

“娘,别担心啦,时间长感情淡分开就好,若是结婚之后感情淡了不就完了。”

“唉。”老太太不懂,结了婚,一被窝一睡,有了孩子,男人不就拴住了。

“小粟那孩子好,有前途,条件还好,不能让他跑了啊。”

“妈,我们歌儿条件不好吗?可以说是正相当,虽然老爷子退了,但一比朝家都是后起之秀,是国之栋梁。”

老太太向来说不过这个女儿,干脆不说了,省的生气,人家都是为了孩子好,她倒是跟自己抬杠。

朝妈妈不认可老太太说的,毕竟自己家闺女就像丈夫说的,一个人哪里不好,尤其像是闺女这么有能力,挣一百多块钱,还搁医院里,反倒以后结婚可能会有鸡毛蒜皮的事。

但是朝爸爸觉得孩子跟粟萧处对象也挺好,毕竟看闺女一天天挺开心的,自己随着孩子长大顾不上了,有个比他们还懂闺女的人他心里高兴,但是不能表现太多,省的那小子飘了。

丈夫这套理论可是乐坏了朝妈妈,但又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

人家小棉袄贴心还保暖,自己家这玩意第一天伪装挺好,第二天就扎心又漏风。

罗家人是多年前北边逃难过来的,在城边找了个偏僻的竹林开荒种地,如今村子越来越大,口味也清淡了,小年却还保留北方二十三的传统。

二十三不上灶,灶王爷不回头,明天开始就彻底不用农忙了,今忙完休息完,几个女人就开始压甘蔗,做一年用的糖。

黄皮甘蔗不硬糖分还高,家家户户院子里都会种上那么几垄。

几个人把甘蔗一劈两半,外婆扶着后边大伯母压。

几个小家伙一人拿着一小节削皮的甘蔗在院子里来回跑。

自己妈妈就负责看着一口大锅,拿着笊篱撇沫,满满跟青俩人就抬甘蔗汁倒锅里。

看朝歌出来二舅妈乐呵道:“老外女,过来二舅妈给你削一节甘蔗吃!”

“谢谢二舅妈!”

朝歌咔嚓咬一口甘蔗,一点也不硬,脆甜全是汁水,因为天冷还冰冰凉凉的。

“咱家种的甘蔗就是一绝,可太好吃啦!”

“哈哈哈,还跟小时候一样。”大伯母想到小姑娘小时候就坐在小板凳上一节一节吃甘蔗的小模样。

粟萧回来就看见院里的大锅冒着热气,一个个忙活的热火朝天。

罗外婆看向老头子的眼神不善,兜了这么长时间,几个可都醒酒了,忙抢着干活。

女人们直接做甩手掌柜:“小粟,累了进屋躺一会。

“外婆我不累,我烧火!”

“这孩子可真勤快!”三舅妈看了一眼粟萧,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心说都好都好。

两大锅糖水且得熬着呢,那边老爷子把两个桌子拿出来铺上大张的油布,那边糖一到时候,老爷子这边就赶紧趁热把糖浆推沙成红糖。

老太太那边已经烙上明天吃的糖饼,晚饭就吃的大队长家拿的大骨头炖笋。

累了一天,小对象俩人晚上都没咋说话,几个孩子就眼皮打架了,俩人就像是牛郎织女似的被迫分开。

第二天一早,罗家一家人就开始收拾,都收拾完就一去去赶大集置办年货。

这些日子出门就坐车,朝歌很久没走这么远了,翻过一座小山,到了山坳发现别有洞天。

整个山坳热闹极了,小贩多,卖的东西也多,来的人也多。

朝歌甚至都看见去大集见过的卖馄饨的大爷大妈热火朝天的煮馄饨。

大人们都乐意给孩子花钱买一碗小馄饨,小年不上灶,难得一人要一碗小馄饨改馋。

“六分钱一碗!”朝爸爸跟朝歌端着馄饨的手都是一顿,看看是熟悉的大姨啊。

“大姨你家降价了?”

刚才忙,没注意称呼,此刻认出俩人,是老主顾,当即不好意思了:“嗨,这边集便宜点儿,得站着吃了,下回去吃给你们便宜啊!”

俩人也理解,受众不一样,价格不一样也比较合理。

大人不够吃就搁一边买俩馒头就着馄饨汤吃。

粟萧找了块石头坐下:“歌儿,你蹲在我边上,碗放在我膝盖上。”

“不舒服的。”

“没事,这背风。”

粟萧一碗馄饨吃的快,朝歌早上吃了一张糖饼,这喝了些热乎的汤就吃不下推给他。

粟萧看她就吃一个馄饨有些无奈,干脆慢条斯理的拿勺子吃了起来,自己吃一个,喂小姑娘一个。

朝歌倒是非常配合的张嘴,乖巧的不行,吃到第五个连忙闭嘴:“不吃了!”

“好。”粟萧端起碗,把剩下的两个连着汤一起喝了。俩人吃的算快,几个小孩子吃的细致百芽的,好在汤凉之前喝掉了。

朝歌看好多商贩都是自己家门口集的摊主,这边卖的东西比昀市便宜多。

置办年货,孩子们就说想吃啥,老太太付钱,男人们拿东西,女人们就负责挑。

拖家带口的人家很少,就罗家不仅人多孩子也多,小家伙们不是第一次来也紧紧抓住爹娘的手。

粟萧拉着朝歌,生怕小姑娘人群给冲散啦。

就看见被挤开的家长跟孩子就站的高一点自然就看见对方了。

这没走几步,就有卖糖瓜的,小家伙们都直流口水。

大爷乐呵呵看着几个娃娃,啪敲碎一颗糖瓜递到几个孩子跟前示意他们一人拿一块。

几个小家伙实在受不了,都挑了个认为最小的一块糖,有礼貌的道谢。

罗外婆实在是不好意思的掏口袋,想不通明明昨天熬的糖,今天咋还馋这样。

“大哥,给我来五个芝麻糖瓜。”

“好嘞!”

大爷心里得意,这招屡试不爽,带孩子出门的人基本都会给小孩子买糖,一般怕碎都最后买。

本来就是要买的,小家伙们忍不住尝了,大人就会不好意思。

有不买的没,有,但实在是太少了,一天能遇见俩都算是倒霉的程度。

乐呵呵的装好糖瓜,还送了一包灶糖,罗外婆接过,乐的开心,不住道谢,朝歌心想大爷可真会做生意。

63? 刘家

◎回京◎

“歌儿吃啥, 二舅舅给你买!”

朝歌没啥想吃的,开心的应下:“好!”

二舅乐呵呵的把闺女往上颠颠,心说闺女胖了。

老太太置办完年货都下午了, 往回走时候人一点也不见少。

路上没啥人,粟萧蹲下身拍拍肩膀:“来歌儿,我背你一会儿。”

朝歌也实在是累了, 一点也不想拒绝,直接趴在粟萧背上。

粟萧感觉小姑娘身子软软轻轻的,勾着腿弯就起来了。

朝妈妈笑着摇头:“这孩子, 你累小粟不累啊! ”

粟萧腿长步子大走在前边一派从容:“妈, 我不累!”

后边朝妈妈笑笑,跟着自己老爹老娘说着话。

“爹娘, 我们今就不隔这住了,再就是初二回来了。”

“嗯, 小粟那孩子还得回家呢。”

回到家, 老太太都没歇着收拾了半袋子冬笋, 又半袋子笋干:“没啥好玩意,还是笋, 拿家吃去。”

接着又收拾一袋子,朝妈妈一看连忙阻止:“娘,不要了!”

“你躲开,人这个是给小粟家的。”

“外婆, 不用的, 家里什么都有。”

老太太一点也不听:“你家跟咱家能是一个味吗, 咱这菌干可好吃了, 冬笋你那边哪有, 笋干用的可是春笋, 好的嘞!”

“外婆,够了够了!”粟萧怕不及时制止老太太都得把家搬空,那可就罪过了。

“那爹娘哥嫂我们回去了啊!你们自己照顾身体啊”

“慢点开啊!小粟,歌儿没事就来玩啊!”

“知道了大舅舅!”

“嗯,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我跟歌儿明年还回来!”

“好好好!”

老太太看着开走的车,没忍住擦擦眼角。

老爷子拍了拍老伴的手安慰。

开车回去,粟萧边上坐的是丈母娘,主要丈母娘晕车,在副驾驶还没那么严重。

“爸妈,我合计着明天回京市了,过完年才能来接歌儿了。”

“行,你这放假都给这,回去好好陪陪老爷子。”

“嗯。”

没到一个点,一行人就到家了,朝爷爷跟二伯正在院子里比划腿,一看他们回来赶紧开大门。

“这么快回来啦!咋没给亲家那多住些日子。”

“小粟得回家了,眼瞅着过年,搁咱家过那粟老爷子的多难受。”

朝爷爷闻言连忙点头:“是是是,快进屋,小粟啊,啥时候回去?”

“爷爷,预计明天走。”

“那好,爷爷给你杀鸡,老四去买个烧鹅回来。”老爷子搁兜里掏出花花绿绿的钱,拿出一张大团结给老儿子。

“好嘞爹!”

“要是有卖卤水的买点!”

“行!”朝爸爸把自行车推出来就出门了。

老爷子带拎着一只鸡一只鸭进屋,老太太哪知道他们搁外边说的话。

“这是干啥?明天不才小年?”

“小粟明天要回去,我合计杀个鸡杀个鸭,到时候给老首长收拾个兔子,他那吃不着这个。”

“孩子明天就走啊?”

二伯母也不看电视了,合计着就进厨房烧火。

就看粟萧正烧火呢,二伯母一愣:“这孩子,干啥烧火呢?”

“二伯母,我合计爷爷杀鸡,我烧点水,歌儿这两天走的多,烧点热水给她烫烫。”

“这二伯母看着,你快去吧。”

粟萧打一盘温度有些烫的热水端进屋就看见小姑娘躺在床上,腿高高支起来回血。

粟萧把她腿拿下来,把袜子脱掉,白嫩的小脚如今又红又热,实在是走太多路了。

摸摸水温,感觉正好就把小姑娘脚放进去,朝歌被烫的一缩,粟萧一把抓回来。

“热一点泡脚舒服,然后给你按按。”

朝歌直做深呼吸,这下适应了水温,脚丫被他摩挲的有些痒,扰的人想收回。

一边泡,粟萧一边给小姑娘捏脚,朝歌抵抗不了干脆躺平,是真正意义上的往后一倒认他揉圆搓扁。

“嗯~萧萧~你怎么这么好。”

粟萧听她柔软的声音,不禁换了个姿势给她捏。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初三吧,初三爷爷就上班了,初七回去,初九我就得轮我们团长回家了,估计一个月不能出来了。”

“那我想你怎么办啊~”

“那你就去看我怎么样?”

“好!”

粟萧又给加了点热水,小姑娘白嫩的脚丫居然连点茧子都没有。

用毛巾把小脚丫擦干,粟萧不禁吻了上去,朝歌一痒,连忙踢他,被他连向压住。

“歌儿,我想亲你了。”粟萧好几天没跟小姑娘亲密接触了,想她的紧,说出的话都委屈极了。

朝歌笑容嫣嫣抬头轻轻啄他冰凉的唇:“你是不是有点虚啊,唇这么凉啊。”

粟萧一脸黑线噙住小姑娘绵软的唇,自己虚不虚她不知道。

朝歌本来还想着得给他弄点人参归脾丸,念头刚起来就被他亲的浑身发软。

看着怀里的小人眼神迷离的样子,粟萧报复的说道:“小丫头,你有点虚啊!”

朝歌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粟萧抵着她额头,蹭了蹭她鼻尖:“男人不能被说虚知道吗?”

“嗯,你有点脾虚,肾还是很好的。”

粟萧眼神幽深,朝歌一点也不怕,迎难而上之后粟萧倒是委屈了,翻到一边靠着墙。

“我帮你啊?”

“不要,你走开!”

朝歌噗嗤笑了,穿上鞋跑到药房去。

抓了药材之后研磨成粉制成丸放进饼子里。

朝歌都弄完了粟萧才出来,朝歌不禁为自己这小身板子担忧。

“这个给你,一天一粒温水送服,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其实脾虚多吃点补的汤才好,但是你也不在我身边,回去让刘姨熬点鸡汤什么的。”

“好。”

粟萧紧紧搂着软绵绵的小姑娘,想给人融进骨子里,恍然觉得三年也太长了。

朝歌搂着他劲瘦的腰身,怎么能有男人身材这么好,猿臂蜂腰翘臀大长腿,没忍住把魔爪伸向他的屁股。

粟萧浑身一怔,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坏笑的小姑娘。

朝歌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手又动了,粟萧连忙把作乱的小手拿下来放在前面,谁承想她又不老实。

赶忙给小姑娘安置在椅子上离开药房,独自一人去一边劈柴去了。

朝歌乐的肚子直疼,听见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粟萧脸更黑了,心里给小姑娘记上一笔,等俩人结婚的!哼!

晚上,粟萧要回家,朝家弄了好几个菜,老爷子又让粟萧跟俩儿子陪着喝点,也不喝多,省的耽误了行程。

朝歌第二天早早起来了,家里人还都没起,可是车已经没了,上二哥屋里一看,粟萧东西也没了。

“这人真是的!”朝歌有些委屈,干脆回屋了。

粟萧怕舍不得小姑娘,早早就起了,偷偷亲亲小姑娘的小嘴,轻手轻脚的把车推到外边这才把大门关上启动车子离开。

中午,朝歌就听见人来传信:“朝歌!有你的电话!”

朝歌一听连忙跑到社区办公室,根据电话号回播了回去。

“喂!歌儿吗?”

“嗯!你怎么早上不说一声就走了!”

朝歌又气愤又委屈,粟萧一下子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对不起歌儿,下次不会了,我到家了,还赶上吃中午饭了。”

“那你早上吃的啥?”

粟萧早上还真没吃,但是不敢让小姑娘知道:“我路过一个镇,给供销社买的几个包子,边开车边吃的。”

“好吧,那你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嗯歌儿,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看俩人不舍得挂电话,社区的李大妈直接给按了:“正好一分钟,一块一毛钱。”

朝歌一点也不心疼的拿钱,大妈撇撇嘴,心说朝家对傻丫头片子可真惯着。

“小粟电话啊!”

“嗯!他到家了!正好赶上吃中午饭!”

“那就好那就好,这孩子啊,真是的。”

朝奶奶一边洗衣服,嘴里一边埋怨孩子太懂事。

“爸爸!你送我去刘家呗!我想找小兰玩去!”

“好嘞闺女!爸把自行车推出来啊!”

“爸,咋往家属楼骑啊?”

你前两天来周姥爷给家属楼买下来了,但是小兰他二嫂不跟他们一起住,南边那老房子没卖,腾出来给刘二两口子住,他们就搬这边来了。

具体他也不知道,老周哥这么说的,买的挺着急,直接就去办了手续,人家的事他也没打听。

俩人往三楼去,朝爸爸敲门:“谁啊?”

“小兰!是我!”

“朝歌!”

刘兰连忙跑出来开门,一看朝爸爸也在:“朝伯伯好!快进屋!”

“小兰好,歌儿搁着玩吧,爸一会来接你啊!”说着朝爸爸摸摸小姑娘的头。

“好的爸爸!”

朝爸爸一走,刘兰就激动到蹦起来:“歌儿,你咋才来找我玩啊!”

“我去外婆家了!粟萧今天回家了。”

刘兰摇摇头:“重色轻友啊!”

“快进来!”刘兰给朝歌倒热水,拿点心吃。

朝歌在这生活了五年,还是比较熟悉的,原本的大厨房大客厅餐厅已经改到了北边,跟北阳台连在一起。

南客厅的拉着帘子,改成了卧室,如今变成了四室一厅。

“我今天才听说你们搬家了,周姥爷呢?”

“姥爷跟二哥去置办年货了,二嫂跟我爸妈没放假呢!”

刘兰把朝歌拉进自己屋子。

“还不是我那事儿白头的大嫂,原本说我家小,嫌弃大哥屋子小,要大的。”

正好朝伯伯说了这个房子的事,她就说什么都要买,家里哪有钱啊,就得把那个房子卖了,大嫂又不想跟我们住,我姥爷一生气,直接跟朝叔叔买了房子,让爸妈给老房子给他俩住,大嫂又不乐意了,我看他俩得黄。

上辈子大嫂就搅的家犬不宁,到最后没有房子还是跟大哥结婚了,生了孩子没等到大哥单位分房子就跑了。

后来大哥分了房子,人家又给找了后来的大嫂 ,虽然是二婚带个孩子,但是对孩子好大伙有目共睹。

这个大嫂倒是跑回来挑拨离间搅天搅地,搅得俩人离婚,大嫂带着孩子远走,自己大哥一辈子孤苦伶仃。

对自己孩子也有了恨,那大嫂一看又跑来,也没带孩子,孩子后悔想要后妈回来,人家已经知道那孩子狼心狗肺了。

刘兰觉得大哥其实都是自找的,也没出手干预,他自己做人都是失败的,作为儿子没听爹妈劝阻娶了搅家精,作为男人没保护好妻子被前妻女儿欺负,作父亲没肃立孩子正确的三观。

但是这次姥爷来了,好像不一样了,现在是大哥也觉得过分了,明明卖了房子就不用姥爷出老本,她还作天作地,还不行让爹妈跟他们一起住还想住好房子,如今不仅在家里弟弟弟妹瞧不起,连爹妈都看不上他了,就连在单位也抬不起头来。

爸妈也说了不给他拿彩礼钱了,他这些年工资除了一个月上交五块钱生活费,其他都是他自己拿着,如今房子也给他了,家里还负债,以后他的事他们管不了了,让她媳妇管。

64? 丸子

◎二十九◎

“歌儿你去京市了吗?那好吗?”

刘兰两辈子加一起也就在电视里看过京市, 忍不住好奇。

“挺好的,那百货大楼的东西很多都不要票,什么都是应有尽有。”

“那么好!我也想去!等我以后一定要去看看。”

刘兰很是羡慕。

“我这些天一直在家, 啥也没干,就去集上卖了香皂,下次要多带回来些。”

“咱们后边要盖医院, 你有没有想过干点啥?”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想弄个小厨房,给人家炖补汤。”

朝歌点点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但是我怕别人眼红。”

“到时候医院人多你一个人也做不了那么多, 自然别人家也能做。”

“嗯, 我也想了,到时候再干别的!”

“你这都收拾完了?”

“嗯, 我也住不了几天,过两天就回去了, 把东西都放起来省的落灰。”

“对了歌儿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怎么呢?”

“我跟姥爷一起回去, 他啊, 不放心他养的羊,我们初二就回去了, 还没啥人。”

“嗯,我们得初八回呢。”

“那我回去收拾屋等你!”

“好啊!”

晚上,朝歌回家,爷爷正拿桶泡豆子呢。

“爷爷, 明天要磨豆腐呀!”

“是啊, 你奶奶在屋里剪窗花呢, 快去吧!”

“好嘞!”朝歌蹦蹦跶跶的进屋了, 后边朝爸爸笑着摇头, 把自行车推屋里去。

“奶奶, 二伯娘,妈妈!剪窗花呢!”

“是啊,我都不会呢!你妈跟奶奶剪可好了!”

“二伯娘我也不会,咱俩写对子!”

“这个我会!”

朝歌上手先写个小的,大伯母一看乐得不行:“猪羊满圈,好!这是贴猪圈的,这大字写的漂亮,二伯娘跟你一比不够看的。”

二伯娘说着也写个小的:“水入福门!”

“二伯娘的字也好看,比我文艺,这个是贴井上的。”

朝歌先给夹起来晾干,二伯娘再磨墨,相比于新的墨汁,朝老爷子还是更喜欢墨条。

“门前春贺万事顺。”

二伯娘提笔写下上联行云流水,朝歌对上下联:“院内竹报佳音来。”

“横批万事顺意。”朝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俩人。

二伯娘当即写下来:“妙!”

朝妈妈笑看几人对对子。

“琴瑟春常润”

“人天和睦安”

“和气人家”

写了几个大联,又变着法的写了几个福字,满屋都飘散着墨香。

“二伯娘,繁花似锦俩人搁外公外婆那过年了吗?”

“是啊,他舅舅们都回来了,娘你这个老鼠窗花可真精致。”

“诶呀,弟妹你这春福咋剪的啊!”

二伯母左看一个稀罕,右看一个惊叹。

“二嫂,我教你你俩简单的三折四角窗花,先这样,再这样对折之后,铅笔画上图案,剪刀剪下来图案的空隙,然后打开。”

“弟妹你手可真巧,这冰花可真好看。”

朝歌画了涂,涂了画,没画好个窗花,灵机一动,把红纸对折再对折,之后写半个春字,再花半个元宝,底下花个花的波浪,这可简单多了,剪下来一展开,一个五春元宝窗花,歪歪扭扭的,但是成就感满满。

“朝歌脑瓜子真灵光!”

俩人突然就开了翘,照葫芦画瓢,二伯母做了个五蝶窗花。

三个男人一进屋,就看见屋里挂满了对联福字,炕上地上都是窗花的红纸屑。

“真好看啊!”

“歌儿也会做窗花啦!”

几人上炕暖和暖和就唠起了磕。

朝爸爸拿个小被子盖脚:“二哥你腿咋样了?”

“相当好了,感觉比以前都好。”

“我就说我闺女厉害。”

“是啊!二伯可得感谢我们歌儿。”

“谢什么呀,二伯我还能看你难受!”

“老四啊,你好,闺女也养的好。”

二伯感慨,当初自己不可能会留家里,本以为放荡不羁的刺头老四回跟爹去打仗,谁承想最后去的却是最软和随和的老三。

如今在家陪着爹妈,对媳妇孩子这么和善,是小时候他们万万想不到的 。

第二天一大早,朝爸爸早早起来把老爷子磨药的磨盘刷干净。

二伯听见动静,老爷子也起来穿衣服,三人顶着月光就开始磨豆子。

石磨累人,朝爸爸累的不行:“爹,你咋泡这些豆子啊!”

“不多,跟去年一样,你今年可能老了。”

朝老爷子脸不红心不跳,粟萧那小子多能吃,老二也能吃,不多整点能够吃啊。

朝妈妈起来就看三人豆子都要磨完了。

“爹,做一盆豆腐脑呗!早上吃笋丁肉包。”

“行!”

这一嗓子,朝家人除了朝歌都醒了,朝歌翻身接着睡,暖融融的被窝实在是太舒服了。

朝歌起床,包子都出锅了,豆腐脑也点好了。

“歌儿,吃饭啦!”

“哦哦哦!好香哦!香迷糊了!”朝歌像个企鹅,搞怪似的摇摇晃晃进了屋。

“搞怪,要木耳笋丝卤还是要红糖山楂卤?”

“要木耳的!木耳的!”朝歌自从吃了咸卤就爱上了,跟包子太配了,甜卤适合冰冰凉凉的放点心吃。

“好好好,要多吃点哦!”

“想想妈妈!”

朝歌拿个香的冒油的笋丁酱肉包子,又鲜又香,一咬满口的汁水,再来一口豆腐脑,胃里舒服极了。

“爷爷做完豆腐了啊,也太快啦。”

“点完了,还没进筐呢,沉淀一下,吃完饭入模。”

说着老爷子喝一口豆腐脑,心说自己做的就是没有人家做的好吃。

“爸,剩下点面,我打酱子了。”

“行,省的我打了,一会儿歌儿跟爷爷贴对子去。”

“好诶!”

老爷子乐了,还是个贪玩的小丫头呢。

粟萧这边,拿着老爷子给的对联贴着呢,几个兄弟就过来了。

“哥,昨天就看你回来了,打球去!”

罗旭抱着球,看站在椅子上的萧哥。

“贴完的,你们放假了?”

麻五把对联递给粟萧:“嗨,小年就放假了!你也没回来,对了你带嫂子去老墨吃饭没?我都忘问你了。”

“那有啥吃的。”粟萧不喜欢,量少还不如土豆炖牛肉来的香。

“嗨!小姑娘喜欢啊!”

粟萧若有所思,想想歌儿估计不能喜欢,但是说不定会好奇呢,想着明年回来带她去。

“你们不搁家陪媳妇呢?”

“媳妇啥时候都能陪,哥你可是好几年回来一回啊。”

感受叶然谴责的目光,粟萧毫不心虚,感叹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贴完对子,粟萧换一身属实的衣服,就跟着几人出门了。

转眼就到了二十九,空气里都散发着年味。

一大清早,朝家三个男人就杀鸡宰鸭,女人就当当当的剁肉馅,切萝卜丝做豆腐丸子。

朝歌倒是没事干,找来一块豆腐切片炸豆腐,泡一把葫芦条。

“歌儿这是干啥?”

“做福袋!”说着拿了一坨肉馅,又化了一碗虾。

肉馅跟笋丁和在一起,虾去皮做成虾滑,加胡萝卜粒,两样馅就好了。

朝妈妈帮把豆腐泡捞出来,朝歌拿着小刀给豆腐开口,塞进去馅料,再用萝卜条封口。

一个个小福袋就放在盘子里:“歌儿手真巧,这可真招人稀罕!”

“这咋吃啊!还炸啊?”

“不了不了,这个蒸煮都行!”

“咱今天就尝尝歌儿的福袋咋样?”

“好!”

朝歌找来砂锅,用肉汤把福袋煨上。

洗洗手,魔爪就伸向了香喷喷的丸子。

“小心烫啊!”

“呼呼呼!好吃好吃!”

“萝卜丸子跟豆腐丸子都好吃!”

“好了啊!”朝爸爸钻进厨房,手里端着一盆血,朝妈妈接过来,往里边加点水,再加点调料跟葱姜,搁热水锅里蒸上。

“爸爸尝尝!”

朝爸爸接过闺女投喂的肉丸:“好吃,香啊!不行我得拔毛去了,一会爹骂我了。”

说着抓了一把丸子,拎着一壶热水跑了。

“歌儿,给奶奶抓点药材,奶奶卤一锅卤水,今天把骨头卤了咱们吃。”

“好的!”朝歌又跑到药房,抓来一小把药材回来放碗里泡。

朝奶奶洗洗手,把锅里猪头勾出来,趁热把骨头抄下来:“来,歌儿吃这个。”

朝歌张嘴,脆弹的天梯就落入口中,一个猪头就有一个的。

奶奶收拾猪头,朝歌把猪蹄,肘子捞出来,汤里还有几根棒骨,也捞出来。

一块肉没捞,朝歌把切好的酸菜下进去炖。

老太太那边熟练的炒糖色,做卤水,把大骨跟猪头肉放进去。

丸子都炸完,大伙才直溜直溜腰,这一直坐着也累啊。

“你爹他们完事没?”

“我看搁西屋用火钳子出溜毛呢。”

“快完事了,焖上饭进屋躺会。”

收拾完,几人进了堂屋,躺在沙发炕上,打开电视,是回顾去年的春晚。

去年没电视,没看见就能听,今年有了电视,都看的聚精会神。

“这方向我听他唱歌合计得老好看了,人也就那样,歌真好听啊!”

“是啊!”

“这女明星可真好看!”

“打扮的也时髦!”

“点播要钱不?咱们今年点播一下?”

“估计得一直打电话,不然不得占线啊!”

三个人眼睛都盯住电视了,朝歌也觉得有意思,不像后世高大上不接地气,如今的春晚透露着穷土乐,主打热闹,明星也是卖力气,简直神仙打架,全是实力玩家。

65? 团圆饭

◎温希承◎

“爹, 完事了,走吃饭了。”

朝爸爸把收拾完的肉挂在外边,洗洗手。

“我看你娘他们躺着看电视呢, 咱把饭整进去。”

“行!”

看三个人端着饭菜进来,几人扑棱起来:“诶呀,整完了啊!”

“整完了, 吃饭了,我看锅里卤东西呢,明天的啊?”

“今个的, 卤的大骨头。”

“那我去捞出来。”

“这是啥啊?”爷爷夹起一个福袋。

“福袋, 豆腐泡酿肉,爷爷你尝尝是啥的?”

“诶呀, 大虾的!好吃啊!”

“我尝尝!”大伙争相夹福袋,没想到真的惊艳。

朝歌拿起一大块骨头, 软烂脱骨浓香, 可太好吃了, 再吸溜一口骨髓,感觉人都飘起来了。

下午, 朝奶奶收拾干净肉皮,在锅里加上水跟猪皮跟葱姜包,靠灶坑里的木头熬皮冻。

接着一家人又去澡堂洗澡,二十九洗澡的人特别多, 都要俩人挤一个水龙头, 朝歌跟妈妈换着洗, 还得看着别让别人占了。

洗完澡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步履轻快的回家, 晚上就把中午剩的饭菜吃了。

朝妈妈把肉皮汤放进盆里, 搁到窗台上。

头一天早早的睡觉,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朝歌醒来到时候家里已经忙活的热火朝天。

一家人都挤在外屋,盆里化着大块大块的肉。

“歌儿,你咋进来了?”

“奶奶!我也来做几道拿手好菜!我都是今年新学的!”

“好!尝尝我孙女的手艺。”

朝爸爸刷出来一个锅:“闺女你用这个锅!”

“嗯!”

西厨房,朝妈妈跟二伯娘俩人把小鸡蘑菇汤,姜母鸭,麻辣兔子,红烧肘子几个炖菜下锅之后就填上木材烧着,也不用人看着。

朝歌这边切点肉片腌上,把昨天炸东西的油道进锅里。

肉片用淀粉抓匀,一片片下到锅里炸,怕不脆,炸了三次,一边炸一边调了一碗糖醋水。

又切了点葱姜丝备用,这边炸好捞出来赶紧把油也掏罐子里,把糖醋水下锅,冒大泡赶紧加入炸肉,再加葱姜丝连忙出锅。

屋里的酸气呛得人直咳嗽,朝妈妈俩人一进屋就被冲出去了,连忙把门打开。

朝歌尝一块锅包肉,居然比国营饭店做的还好吃,酸甜酥脆,不愧是在空间看了好多菜谱总结出来的。

“我尝尝!哎就是这个味!好吃!”

朝奶奶一下子想起当年跟父亲一起去东北做生意的日子,就是这么一盘锅包肉勾的人魂牵梦萦,勾的她缠着父亲在东北多住了半月,躲过了那场天灾人祸。

朝爸爸把菜端上去,二伯把不好刷的锅刷干净了。

朝歌看见大虾,直接就收拾了,开背去虾线,翻个花摆进盘子里,又做一晚蒜蓉酱淋上:“这个上桌之前跟鲈鱼一起蒸!”

“好嘞!”爷爷收拾好鱼,开背再打花到放进盘子里。

“牛肉咱搁家做不好,你还买。”老太太看着一大块牛肉难以下手。

“我合计歌儿做牛肉干好吃呢,就买了。”

“奶奶我做!”

“行!歌儿做!”

朝歌把牛肉拿过来,想着有番茄就好了,可惜没有只能切顶刀片,然后洋葱鸡蛋跟胡椒粉腌上。

朝奶奶那边也是动作很快就把猪蹄好端上桌,梅菜扣肉更是早早就做好,如今就收汁,福袋跟丸子煨了一砂锅。

朝二伯正把皮冻跟猪头肉切片放进一个盘子里,中间放上一碟蒜酱。

二伯娘把猪耳朵跟笋丝拌个爽脆麻辣的凉菜。

朝歌也赶紧把牛肉炒了,朝爸爸给大虾跟鲈鱼下锅蒸,炒完牛肉就烧上热油,鱼虾一出锅沥水之后撒葱蒜末跟辣椒圈,热油一淋呲呲冒香味。

“行了,不做了!这都十三个菜了!快放鞭炮!我听放鞭的都好几家了!”

“来咯来咯!”

朝爸爸跑屋里炕上那出来鞭炮,朝妈妈跟二伯母俩人把西厨房的菜盛进去,老爷子拿出来一瓶茅台烫好。

二伯把烫好的花生露,跟冰汽水拿进屋。

平时客厅桌子不大,如今搭上两块板,大伙都得上炕盘腿。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朝家也开始入座,老爷子高兴啊!

“咱家今年的团圆饭人多了!辞旧迎新,愿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新年添新喜!”

“爷爷!奶奶!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朝歌端起汽水瓶跟爷爷碰杯,给老爷子乐的呦!

“好好好,谢谢歌儿,年头越来越好啦,这年夜饭做了十多个菜!我祝新的一年国家越来越好!风调雨顺!农民丰收,工人增产!”

“看看,还是我老伴子觉悟高!”

“爹娘,我不会说啥,但是新年祝大家伙越来越好。”

朝妈妈这一下子还不好意思了,羞红了脸。

朝爸爸看的直乐,自己媳妇可太招人稀罕了。

朝爸爸也端起酒杯:“我也愿我的歌儿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我的父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哥嫂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谢谢我弟弟。”二伯也乐呵,这些年头一年没有烦恼,没有忧虑,还跟爹娘过个热闹年。

二伯母跟着一起端酒杯,俩孙子没在有些遗憾,头一年跟公婆过年:“爹娘,我头一次搁家过年,也是头一次生活这么长时间,谢谢你们对我照顾,也谢谢你们把我当女儿一样。”

一开始丈夫说回来自己有些抵触,但是也知道丈夫一辈子多难,跟着回来有些忐忑,却在回来后都消失无踪,没有生活在原生家庭的压抑,好像所有负面情绪都被治愈,彻底爱上这个家。

“傻孩子,你就是我们女儿,快吃饭!”

朝奶奶给二媳妇夹一大块肘子:“来吃肉,香!”

“谢谢娘,娘也吃!”

“歌儿吃这个兔头不?这个最好吃!”

“吃!”

“二伯给你夹!”二伯把麻辣兔头给朝歌。

“呼呼!好辣,好香!”朝歌一边吃一边扇风。

二伯一看乐了:“哈哈哈,好吃不,这是你二伯娘拿手好菜,当初搁江阳那边特意学的!那一阵我可是遭老罪了!”

“我去那边跑车,肚子一直闹腾,回来爹特意给我开的药,吃了半月才好!那边路也不好开,都是山路。”

朝爸爸想起唯一一次去那边送物资,菊花就隐隐作痛。

“但是那边的腊肠可真香,我拿回来不少,歌儿可爱吃了,那时候小鼻子上都焖个豆。”

朝妈妈想起就忍不住想起那时候,小歌儿鼻子长痘,天天疼,愁坏了老爷子老太太。

一天看着她不让她摸,哄着吃泄火的汤药,涂外敷的膏,三五天才下去,七八天没有痘印才放心。

朝爷爷跟朝奶奶也记得,这会看小姑娘啃的欢,想着晚上得喝点下火的,正月就不能喝药了。

每一道菜都好吃,每个量都大,到最后都没吃掉,朝歌捧着小肚子瘫在炕上,外边就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

“歌儿!歌儿!”

听见小兰的声音朝歌扶着墙起来就看果然是她跟着锣鼓队后边,在大门口喊自己。

朝歌喊道:“爸妈!我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

“嗯!”

朝歌穿上粟萧给买的兔毛红棉袄就跑出去了。

“走啊!去看舞龙舞狮!”

“来啦!”

朝歌跑出去,俩人挽着手,生怕走丢了,小孩子凑的前边,小一点的就被家长放在脖子上,大人也都乐呵的看着,三三两两的跟着,舞龙一路走街串巷到了广场这才停下,开始表演节目。

先是震撼的二龙戏珠,又是舞狮,京剧,杂耍,看的人欢呼雀跃,掌声连连。

朝歌看那喷火,感觉前边人的头发都要被烧,还又是震惊又是欢呼,其他人都羡慕的不行。

朝家,收拾完,也都出门上广场来看节目,其他人家也是吃了团圆饭,收拾完赶紧出来,早来的基本都是小年轻,后来陆陆续续的几乎没有搁家待着的。

朝歌也乐的不行,直搁后边欢呼,前边人看俩小姑娘一个垫脚看,一个歪头看,微微侧身给腾出位置,俩人直接到了第一排最佳位置。

俩穿的喜气,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喊的欢,表演的大小伙子们更卖力气了。

“这是哪的表演团!今年这也太好了!”

朝歌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往年也就看个乐呵。

小兰怕朝歌听不见,说话声太大,一时间大伙都看过来,朝歌跟小兰俩人脸通红,朝歌当即就想跑。

却被边上一个身材健壮,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挡住去路,男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朝歌觉得他笑的有些吓人,拉着小兰打算随时跑。

“小姑娘,别害怕,我是盛京文工团的,今年我们来这边表演,我们团小伙子都俊吧!这回来的都是没对象的,小姑娘有看上的没?”

要说领导也是愁,人家都说男人在文工团不像话,可是他们一个个拎出去都不比别人差咋找不着对象呢。

领导合理怀疑这些人是眼光太高,没看见刚才俩小姑娘搁后边走,龙头那小子步伐都慢了,那俩小姑娘欢呼,那些个小子都卖力气了。

朝歌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同志,我有对象了。”

“那这个小同志呢?”

小兰一开始怯懦的气质已经没了,如今浑身散发着自信,也爱打扮了,今天穿的红色猫腻大衣,里边是立领白毛衣,阔腿裤配上高跟鞋。

更别提面上了,捂一冬天也白了,嘴唇抹的娇艳欲滴,黑长直的披肩发,带着红色发箍。

文工团团长觉得这丫头打扮的像是海报走出来的明星。

边上的小姑娘更白,粉雕玉琢的,就像是他做梦都想要的闺女,扎着丸子头小脸不大一点,白边的红棉袄棉裤,小白棉靴,一下子让团长想起来画本子形容的小兔子精。

就是这孩子有对象了,真是不知道啥样人能配上这样的小姑娘。

文工团团长还是把主意打到这没对象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你看看这些小伙子有喜欢的没,叔给你介绍。”

小兰每个都想要,虽然不想像上辈子一样,但其实上辈子自己的选择有很大关系,不能因为一个渣男打死一杆子小帅哥啊。

更何况身边还有朝歌俩人天天黏黏糊糊的,惹的小兰也想体验一下良好的恋爱关系了。

若是以后结婚男人变心,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到时候也可以离婚啊,要是军婚男人出轨估计得进监狱,想想就开心,小兰当即点头。

文工团团长乐啊:“你看看那个好看,还是我一会把他们叫一起让你看。”

“叔,我想挑一个顾家的,还有趣的,人品好的,家人也好的。”

“这些孩子全都不错,人品好还有趣还顾家的,等着叔给你提溜出来啊。”

文工团团长直接跑到后边,不一会就来了一个大小伙子,就是他挑的龙头,人品好家里条件还好,性格还好,就是太年轻,还没到结婚年龄,没人给他介绍对象。

龙头搁路上就看见这个亭亭玉立,感觉特别干练,还好看的小姑娘了,当初朝歌俩人能那么快撵上大部队还靠前,完全是这小子看人家不走,故意拖慢了步伐。

大小伙子耳根都红了,伸出手不好意思道:“姐姐,姐姐~”

文工团团长对着这小子后脑勺就是一下:“咋还磕巴了!”

小兰噗嗤乐了,小孩子也呲个大牙乐了。

朝歌一看这小子就觉得这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对小兰有好感。

看小兰笑的温婉羞涩,朝歌觉得稳了。

“你好我叫刘兰,过年就二十岁了。”

“姐姐我叫温希承,我过年也二十周岁。”

朝歌憋笑,小兰说到是虚岁,这孩子说的是周岁。

刘兰脸不红心不跳,一派大姐姐的样子点点头:“嗯,弟弟,你有点小哦。”

“不不小了!”

看他黑里透红的脸,身姿挺拔有一米八多的个子,比一米五八的小兰高出太多,刘兰觉得莫名可爱,这是不是就是小年轻说的小奶狗。

“你俩留个联系方式,小温家里是京都的,你俩到时候书信电话往来。”

“嗯,我给你留我下乡的地址吧,我家这边我就过年回来。”

“好!姐姐你在哪下乡?”

“呼兰铺军民友谊农场,这是我们厂部电话。”

“姐姐!我也在东北!我在盛京!我放假去找你就几个小时到火车!”

这会这小子不害臊了,倒是轮到刘兰害羞了,明明没怎么样呢,怎么就要来找她了。

“咳咳,姐姐我不是,那个”小伙子眼神飘忽,直像团长求救。

“你还不给小兰留你的地址跟咱团电话号码。”

“对对对!”

小伙子赶紧在团长兜里掏出笔跟本子,让人心疼他团长是个工具人。

写好地址跟电话:“姐姐,我带你”

温希承本来想着带姐姐去参观他们团的休息地,但是想想团里的虎豹豺狼当即断了想法:“姐姐,我陪你看表演,你一定看到最后,最后还有我敲打大鼓!”

看小家伙一脸骄傲,刘兰手痒垫脚摸摸他有些扎手的寸头,反应过来俩人脸又红了。

文工团团长老神在在的看着俩人,欣慰的点点头,就是小年轻都有对象了,不知道那些个大龄男青年怎么想。

66? 好运

◎春节◎

天黑下来, 表演越来越热烈,人不见少反倒是越来越多。

又看了一会儿,眼看着要结束, 朝歌溜回家。

家里门锁着,朝歌直接回房,闪身进了空间, 简单冲澡之后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哄。

穿上一身宽松舒适的,朝歌又闪身回屋。

这才找出钥匙把门打开,钻进厨房吃点东西, 实在是溜达大半天累的。

正吃着, 听见说话声。

“灯开着呢,歌儿回来了?”朝奶奶看就这俩屋子锁下了。

“估摸着是饿了, 剁馅咱包饺子!”

“这小馋猫,饿了吧!”

朝歌吃这凉了的猪蹄, 更好吃了, 点点头:“嗯, 饿了!”

“奶奶和面啊!儿媳妇你俩把灯都打开,过年得亮堂。”

“好嘞娘!”

朝爸爸把肉拿出来, 他力气大就剁肉馅,这活年年都是他的,老爷子就磨酸菜馅儿。

朝奶奶再挑三个馅,一个芹菜猪肉, 一个猪肉大葱, 一个酸菜肉馅的。

朝二伯找来一个大钱洗干净扔进肉馅里。

“歌儿, 我们小时候一吃到这个都可开心了。”

朝歌不解:“为什么开心?”

“因为彩头好啊, 吃到钱这一年都顺顺利利, 不仅如此这一年都会好运呢!”

“那今年我可要努力吃饺子啦!”

“哈哈哈, 那就看谁运气好了!”

老爷子把电视打开,化一些歌儿捎回来的冻梨跟冻柿子,还有松子榛子瓜子糖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老太太拿着两根擀面杖,手里拿着步擦着,朝歌跟着奶奶端着面碗。

二伯二伯母爸爸妈妈手里都端着盆陆续进屋。

春晚已经开始播了,朝爸爸跟朝妈妈俩人擀皮,速度飞快,供应几个人完全不是问题,边看春晚边包。

二伯跟朝奶奶还有朝爷爷都是捏褶的小饺子,二伯娘就是两手一捏一个圆肚白菜水饺就成型了。

朝歌看来看去,感觉手法一样,捏出来的饺子却是大边饺子。

二伯娘细心的教歌儿,看她手有些僵硬不由得笑了,拿着细针灵活自如的小姑娘被个饺子难倒了倒是还挺好玩的。

被二伯娘拿着手捏了两个,朝歌也有了手感,捏的愈发的好了。

“哎,这丫头出来了!真好看啊!”

“哪有歌儿好看!”

“那能一样吗!人家会唱歌啊!”

朝歌感觉到了来着妈妈的嫌弃,识趣的闭嘴,毕竟自己长了好嗓子却从来不在调上,明明感觉挺好听的,但是也认清现实了。

“阿英再唱就好了,咋没人点呢!”

“诶呀!点了点了!点了阿强跟着一起唱!”

“这南部文工团的姑娘跳舞可真好看,老二你认识不?”

“诶呀!这不咱大院那几个小囡吗!”

二伯凑近一看:“可不,这帮小姑娘真够厉害的。”

“真不错!这段沙家浜演的好!”

包着饺子看的入神,饺子都不包了,擀面杖都放下了。

看完一个老爷子才想起来正事忘了,赶紧出屋烧个火盆。

一边看一边包,包完饺子都十一点了,朝爷爷赶紧让家人排排站,延伸到厨房,他抱着柴火往屋里传。

“这是干啥呢奶奶。”

“这啊是迎财神呢,你爷爷还老传统呢。”

朝歌点点头,去年接财神的时候没用她,主要怕她吓到,今年也跟着玩。

几捆柴火进屋,朝爷爷把火盆端进屋,寓意着驱邪去霉运,也让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朝妈妈跟二伯母俩人烧火煮饺子热菜,奶奶把明天吃的饺子放在铺着报纸的木板上。

噼里啪啦放上一挂鞭,两个炮,就跑进屋吃饺子了。

朝歌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磕头拜年,当然也不能少了二伯二伯母。

朝歌得了六份压岁钱,拿着大红包高兴的不得了。

朝二伯跟朝爸爸还有二伯母跟朝妈妈也给爹娘磕头。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二伯二伯母没成想他们还有红包,一时红了眼眶。

朝爸爸朝妈妈嬉皮笑脸的接过红包,已经习以为常,朝妈妈也拿红包给老爷子老太太,图个喜气。

都是十块钱的小红包,图个乐呵,但是给朝歌的都是厚厚的一沓,毕竟孩子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不能让孩子搭他们,老爷子老太太也是想着孙女不能在家过几个年了,虽然以后都是歌儿的,但是活着多给点她多乐。

朝歌笑弯了眼,看的老两口乐极了。

“爷爷奶奶,吃饺子!”

“好好好,奶奶吃,歌儿再吃这个猪蹄,晚上就回屋乖乖睡觉!”

“对,猪头肉也香!”老爷子把猪舌头夹一片放进孙女碗里。

“我要陪着爷爷奶奶守夜。”

“行!那晚上咱们打扑克!”

“好!”

“你们少吃点,吃多了积食。”

朝爸爸非常会打破气愤,就怕老爹老娘跟闺女没节制吃完难受。

屋里,老太太铺上被子,舒服还暖和,朝歌玩了几把就眼皮打架,不一会就睡着了,大人打扑克声都小了。

朝歌一觉睡得太死,但是第二天还是被妈妈叫醒了:“歌儿,新年新气象,快早点起来洗漱啦!”

朝歌艰难的强撑着眼皮抬起身,又启动失败,朝妈妈连忙托住闺女的脸,这要是砸下去今天可有的哭了。

朝歌还是起了,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好在洗完脸启动成功。

最早来的是给爷爷拜年的,朝歌跟着爸爸妈妈二伯二伯娘也一起出门拜年。

都是左邻右舍的,拜了年就下一家,路上见到人也是一脸喜气的跟人拜年。

一上午都在拜年中过去,中午回家朝歌拿着钱就往社区跑。

今天有个值班的小姑娘,朝歌笑着过去:“你好!我打电话。”

“好的,地址号,电话号。”

“0010073”

“好的。”

电话很快拨通,朝歌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自己男盆友:“粟萧!新年快乐!”

粟萧嘴角高高翘起,不枉费自己一直坐在电话边上不挪地。

“歌儿!新年快乐,愿你每天都开心。”

“嗯!帮我跟爷爷说过年好!”

“好!也替我跟爸妈爷奶二伯二伯母说新年好祝他们身体健康。”

“好的!我一定转达!也替我跟方叔刘姨他们问好。”

“好!”

“还有!我想你啦!”

粟萧心率蹭蹭蹭的上涨,感觉最紧张的训练也没有此刻跳的快:“嗯!我也很想你!”

“那挂电话了。”

“好。”粟萧依依不舍,却已经听见电话咔落下的声音。

“三块三。”

“谢谢你,新娘快乐!”

“嗯!新年快乐。”

初一晚上吃剩菜剩饺子,朝歌已经不爱吃了,初二早上最后一点吃没,朝爸爸朝妈骑着自行车,载着朝歌就往外公外婆家去。

外婆家本来就热闹,如今除了大哥二哥跟远嫁的大姐没回来,如今都在家里。

本来很大的屋子,如今也小了,小孩子们一条声,朝歌光是认人都认得晕眩了,挺好使的脑子感觉啥也没记住。

朝歌觉得太热闹了,心情也很好,每个屋子都挤着人,吃饭都得放三四桌,罗老爷子乐得不行,罗奶奶头疼的不行。

朝爸爸朝妈妈也没洗这么多人,本来是要回去却被拦下,一家三口被迫分开,朝歌抱着芊芊跟蛋蛋窝在一被窝。

蛋蛋本来乐呵呵的,睡觉却一秒就睡着了,显然是累坏了。

芊芊抱着姐姐偷笑:“歌儿姐姐好香啊!姐姐跟我一被窝!”

朝歌抱着俏皮的小姑娘哄着:“嗯,芊芊也香,歌儿姐姐喜欢芊芊,芊芊睡觉好不好?”

“好!”

看着埋进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朝歌搂的紧了紧,小孩子果然都是天使。

第二天晚上,一家三口就得回家了,收拾收拾初五就得上班了。

折腾几天,朝歌可是能睡个好觉,朝妈妈看着熟睡的女儿没忍心打扰,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还是肚子抗议,不然非得睡个天昏地暗。

春节过去,就看家里地翻了,已经种了东西,想到东北这会正是冷的时候回去就有些打怵。

第二□□爸爸妈妈跟二伯母就去上班了,二伯搭车去邻省接两个小家伙。

京市到这边的车一天两趟,一趟六点到,一趟十一点到,朝歌就打算中午骑自行车看看能不能接到粟萧。

而她却不知道,城市的另一头,因为赶早车,出火车站太早没有公交车坐的人徒步往朝家走,路过唯一开着的国营饭店进去吃了两碗面条接着走。

即使速度快,看见牌楼时粟萧看看表,已经是八点了,早班车迎面晃晃悠悠的开过来,粟萧到了大门口。

朝歌心想是谁来串门的吗,放下手磨一看门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粟萧一把搂着小姑娘,紧紧的不松开:“好想你,歌儿,无时无刻都想你。”

粟萧想着,如若不是老爷子特意休假,初五上班,自早就跑来找媳妇了。

看着门口紧紧拥抱的小年轻,朝爷爷想上前,一把被老板拉进屋,看着老伴搁窗户悄咪咪看的样子老爷子一脸黑线。

朝奶奶心里吐槽:“一点情商没有,怎么能耽误孩子交流感情,真不知道他咋这么老古板,还是流过洋的人呢。”

67? 回

◎晕车◎

“这么早出来, 冷不冷呀?走进屋。”

朝歌也不能让他这么搁外边站着,拉着就进了屋。

“小粟来了!吃饭没?”

“奶奶!过年好!爷爷!过年好!没吃呢,奶奶。”

“诶呦, 好好好!这孩子,饿坏了吧,这么早就来了, 奶奶给你整饭去啊!”

粟萧一说没吃饭可心疼死老太太了,忙趿拉着鞋就去给蒸饺子。

“小萧啊,你爷爷挺好啊?”

“挺好, 爷爷身体本来有些不舒坦, 吃了您那个人参丸之后症状就没有了,精气神也好了很多。”

“呵呵, 人参就是补气补身体的。”朝爷爷笑呵呵的一派慈祥,搁柜里掏出来一个大红包。

“来, 小粟拿着, 压岁钱。”

“谢谢爷爷。”粟萧约么着红包厚度, 果断放在歌儿手里。

朝歌拿着红包脸都跟红包似的红了,看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蛋, 又掏出来四个红包。

“这个是爷爷给的,这个是我给的,这个是爷爷替我爸妈给的。”

老爷子手里扒拉着药材,笑呵呵的装看不见小年轻的互动。

朝歌不好意思的手下红包, 脸上滚烫的不行, 粟萧嘴角的弧度不住上扬。

朝奶奶进入看见孙女手里拿着一堆红包, 把饺子端上桌。

“来, 小萧吃饺子, 奶奶也给你拿个大红包, 可不行给歌儿了,自己买东西吃!”

粟萧眉眼弯弯,结果奶奶的红包笑的乖巧道:“好。”

“这才对,歌儿可不行要了,这是给小粟压岁的。”

“嗯嗯!”

“小粟啊,这是白菜肉的,奶奶特意包点,想着你就能爱吃,知道你不爱吃芹菜跟酸菜的。”

“奶奶我都喜欢吃,奶奶包的饺子真香!”

朝奶奶看他吃的香,笑呵呵的:“好吃多吃点,不够吃奶奶还给你煮。”

朝歌看着满满一盘饺子笑的像个小猫咪,按他不训练的状态这些饺子吃完有些勉强。

“二伯呢?”

“你二伯,去接俩小崽去了,约么着晚上能回来。”

“这接回来了?”

“嗯,说是不乐意待了,你那屋你妈都给你收拾好了,搁这住两天你俩再走。”

“嗯,好,奶奶。”

“有你跟歌儿一起回去奶奶就放心了,歌儿啊,奶奶不放心他啊。”

朝奶奶说的语重心长,孙女一走就是一年,以前都没离开过老太太,老太太心里难受。

“爷爷奶奶,你放心,我会护好歌儿的。”

朝奶奶一脸欣慰,孙女小小年纪就找对象老太太也有担心,但是跟小粟这孩子相处老太太就放心。

“吃饱没?没吃饱奶奶再给煮点。”

看着粟萧把饺子吃没,老太太生怕他没吃饱。

“吃饱了奶奶,他不吃了,他出来的早,我带回去歇着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摆手:“去吧去吧,歇着去吧!”

“回屋啦!爷爷!”

“回去吧。”

老爷子无奈叹气,孙女大了啊。

朝歌跟粟萧回到他屋子里,东西放下,粟萧关上门顺势搂住小姑娘,头放在小姑娘颈肩:“这些天都去哪玩啦?”

朝歌玩着他手指,又细又长:“过年我去看表演了,超好看的!有舞龙舞狮,还有杂耍,小兰还被相亲了,是文工团的小伙子,长得阳光开朗。”

“哦?阳光开朗?”

“当然没有你帅啦!我就帮小兰参考参考。”

粟萧蹭蹭小姑娘软嫩的脸蛋儿。

“初一跟爸爸妈妈在街坊邻里家拜年,得了好几块糖!”

粟萧顺手把包拿过来,掏出一盒巧克力:“这个是叶然的大哥在国外买的,给他媳妇的,他媳妇让我给你的。”

“那不是很贵?”朝歌看着高档的盒子,里边儿一个个纸托分别包装着。

“我给他儿子包了大红包。”

粟萧把朝歌抱到腿上,搂着她软乎乎的身子。

朝歌把一颗放在嘴里,随机皱眉:“唔,好甜。”

粟萧捻起一颗放进嘴里,也是皱眉:“别吃了,酒精味太重。”

粟萧把盖子盖上,巧克力盒放在一边,嘴里的味道久久不散。

伸手揽过小姑娘柔软的身子,低头亲上那红润的小嘴。

朝歌伸手推他,软绵绵的力道像是给粟萧挠痒痒。

时间转眼就过去,感觉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拜别家人,粟萧跟朝歌踏上了回东北的火车。

粟萧揽着伤感的小姑娘,心疼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毕竟下次回去就是过年了。

越往北越冷,火车哐当哐当半天,粟萧就把大棉袄掏出来,披在小姑娘身上。

当初回来的火车是新列,暖和的很,这个老列车还是用以前的取暖方式,一个座位底下一个暖风箱子,嗡嗡的也不知道是吹的人脑仁疼还是冷热一起吹的人头疼。

朝歌在包里掏出一枚晕车药放进嘴里,粟萧拿俩橘子扒了皮在车厢里捏皮,清香味弥漫。

朝歌吃着微酸的橘子,翻江倒海的肠胃好受了不少,上了两回厕所,朝歌整个人虚脱似的靠在粟萧身上半躺着。

粟萧用微凉的手指给小姑娘按摩头部,又搓热手心给她揉肚子。

本来就折腾没劲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粟萧心疼的把小姑娘放平,坐在一边守着。

中午怕小姑娘闻到味道难受,就没要盒饭,果然小姑娘闻到走廊的味道皱眉。

粟萧又捏里一个橙子皮,想着下回坐车得看看列车号。

越往北边越冷,冷气一吹,朝歌觉得冷点是冷点,倒是不那么难受了。

一大早,天还黑着,火车终于到了地方,下了火车直面冷空气,朝歌一下子冻精神了,一点也不觉得穿的厚实了。

粟萧背着大包,手里拎着俩大包,朝歌背着小包,俩人往国营饭店去。

一大清早,街道上已经有人了,因为太冷,皆是步履匆匆。

一天一宿没吃饭,就吃了点水果的朝歌闻到肉包子的香气,肚子不禁咕噜了起来。

国营饭店正好开门,一大早没有排队的,把东西放下,粟萧要了一盆小米粥跟十个肉包子。

朝歌肚子咕噜咕噜,但是嘴里没味,喝两口小米粥,胃里暖和了这才舒服。

看小姑娘胃口好了粟萧这才放心,实在是小姑娘生病的样子太让人心疼,小脸煞白的样子也让人担心。

吃了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包子朝歌就吃不下了,只喝点小米粥暖胃。

粟萧把剩下的包子都吃了,实在是他也没吃东西,饿的很。

坐了一会儿,供销社开始上人,看看时间,最早一趟采购的车已经到了。

朝歌也想回去了,实在是这两天坐车太累,感觉下了火车天还在晃悠。

护着朝歌来到运输车停着的邮局,就看见一个小伙子看着东西,一个小伙子搬东西。

看粟萧走来,穿的很厚的士兵敬礼:“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这是我们的证件跟证明。”

小战士把口罩往下拉拉,翻开两个军官证,又看粟萧把脸露出来,小战士连忙敬礼交还证明跟证件:“粟团长好!首长好!”

“你好。”粟萧跟朝歌回敬之后,粟萧把东西放到车上,小战士也帮忙。

“粟副团,您跟首长去驾驶室坐着去吧,我们这马上就完事了。”

“好。”

坐上大货车驾驶室后边,朝歌再次闻到汽油味,整个人靠在粟萧身上,又蔫吧了。

粟萧拿出来几个橘子,扒了橘子皮给小姑娘闻。

两个小战士上车,粟萧把橘子给俩人一人一个。

“谢谢粟副团长 。”

“不客气,拿着吃。”

出了市,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路面的雪也压成了厚实的路,车子开的格外稳当,两个多小时。

一进林子,车一过,雾凇扑簌簌的往下落,美不胜收,出了密林就天光大亮,远远就看见农场袅袅炊烟。

“车停农场就行,我们搁这下。”

“是。”

小战士跳下车,帮粟萧把东西拿下来,一路走来,雾凇的雪都把车顶覆盖成了一片白。

粟萧跳下车扶着朝歌,一把把小姑娘抱下来平稳落地。

朝歌差点就惊呼出声,粟萧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进门登记之后俩人就往卫生室去,小院的烟囱冒着烟,想必小兰起来做饭了。

雪压着房子,感觉都矮了不少,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刘兰听见动静开门,没想到真是朝歌回来了。

“歌儿!你回来了!粟同志好!”

“刘同志好。”粟萧点点头。

看朝歌一脸疲惫,刘兰也不拉着说话:“你俩回屋歇着,感觉你这两天回来,屋子我都擦了,被子也拿下来烙了。”

“谢谢小兰。”

“快进屋吧快去歇着,看给你折腾的。”

朝歌无奈笑笑,进屋果然屋里都擦了,被褥也拿下来了,干干爽爽的一点潮气也没有。

粟萧放下东西,把被褥铺开,又打一盆温水一盆热水进屋:“来,洗脸,烫脚,会舒服很多。”

“一起洗。”

“好。”

粟萧把板凳拿来,把脚放进水盆里,他不怕烫,放在底下,小姑娘怕烫,脚沾点水就得上来,挠的他直痒。

屋里烧着火墙热的很,把大衣棉袄都脱了,俩人衣服摞了个小山。

粟萧出去把水倒了,让小姑娘换上舒服的衣服,又打了一大盆水端进屋。

“乖,你躺着,我把衣服泡上。”粟萧把小姑娘的外套跟里衣跑进温水里,这才上炕把小姑娘搂进怀里。

闻着熟悉的冷香,朝歌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折腾这么长时间,可是能真正的歇下来睡一觉。

68? 包子

◎大雪◎

俩人一睡就是一天, 小兰也不打扰她俩,把饺子包出来留一帘子,剩下的给姥爷拿去。

自从姥爷手好了之后放的羊就更多了, 完全能放的过来。

因为给家里买了房子,导致姥爷手里头不宽裕,回来那天开始姥爷就开始切牧草喂羊挣工分。

粟萧睡了半天, 疲乏感就没了,看着小姑娘热的咕噜到被窝的那一边,粟萧把被子给她盖严实, 下地拿肥皂把几件衣服搓出来。

拧干衣服直接晾在屋子里, 用钥匙把柜子打开,拿抹布都擦一遍。

擦干净之后这才把小姑娘的东西拿出来拜访在桌子上, 很好的记忆力让粟萧记得朝歌的摆放位置。

再把三个大包打开,一个包里边是吃的比较多, 巧克力麦乳精点心奶粉奶糖之类的, 都放进小姑娘平时放零食的柜子。

一个包里是衣服裙子裤子跟一些卫生用品, 粟萧红着脸叠好给小姑娘放进柜子里。

打开另一个包,是几双鞋, 再就是包的很好的一个包裹,粟萧想着应该是钱什么的贵重物品,顺手就打开袋子,眼睛瞬间瞪大又闭上, 手忙脚乱的给袋子系上, 放在衣服上边虚搁着。

把自己小包里装的雪花膏跟唇脂放进抽屉里, 这才又擦了一遍屋子里刚才收拾扇出来的毛絮, 清理了脑袋里的杂念, 粟萧再次上炕, 钻进小姑娘被窝,搂着细软的腰肢闭眼假寐。

这边场长每天晚上看出入记录才知道心心念念的小朝大夫回来,想着赶紧给刘院长打电话,但是想想还是明天打,俩人折腾一路不得休整一下。

下午,朝歌是被饿醒的,太阳西斜映出晚霞,朝歌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粟萧早就听见动静,轻手轻脚的起床,到厨房把饺子蒸上。

朝歌一睁眼还有些恍惚,差一点就忘了自己回农场了,听见厨房动静,一撩窗帘,就看他在厨房烧火。

粟萧看她醒了,把炕桌拎进屋,另一只手里还端着一杯奶香浓郁的牛奶。

“先喝牛奶,饺子马上好了。”

说着又拿来两片饼干,朝歌笑的眉眼弯弯,把饼干掰一半伸手喂他。

粟萧低头接过,顺势轻啄了小姑娘软嫩的脸蛋,如今脸上都压出了红红的花印,可爱极了。

朝歌红了脸,捧着牛奶,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粟萧勾唇,大号的双人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把两个枕头放在上边整理好。

“哇!萧萧好厉害啊!”

朝歌喝完牛奶,唇上有一圈奶胡子就过去勾住粟萧的脖子,给他唇上印个大大的白色奶渍。

看小姑娘恢复活力,心下松了一口气,给小姑娘整个端起来放在书桌上,使得俩人高度差不多,低头吻住小姑娘柔软的唇,品尝那醇香的奶味。

朝歌被他亲的连连后仰,粟萧托着不让她跑,看她小脸殷红似血,这才放过她。

把小姑娘端回炕上,轻轻啄吻两下小姑娘迷离着水务的大眼睛。

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落入耳朵,挠的他心刺挠。

“饿了~”

揉揉脸清醒清醒,摸摸小姑娘的头,无奈的到厨房把饺子捡出来。

“小兰包的饺子啊?她人呢?”

“去周姥爷家了,她留了纸条,让我们吃饭,她在她姥爷家吃,不用给她留。”

“哦哦,小兰包的饺子好吃!”

“你包的更好吃。”

粟萧拿着皮筋给朝歌头发扎上,连细碎的头发也不放过。

相较于小姑娘刚来时候可爱的学生头,粟萧更喜欢小姑娘的长头发,学生头会让他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扎好头发,粟萧成就感爆棚,不亏自己哄着老四家小姑娘扎了一个礼拜的头发的成果。

“你今天在这睡吗?”

粟萧摇头叹气:“不行啊,今天就得归队,明天就得到岗了。”

搂着小姑娘,粟萧万分不舍,尤其想到团长要回家探亲,自己也得上一个月的班,真想给小姑娘变小揣进兜里,走到哪带到哪。

“那是不是吃完饭就得回去了?”

粟萧点点头:“嗯。”

“想你~”朝歌蹭蹭粟萧,像个小奶猫似的,粟萧更舍不得她了。

“那到时候别忘了看我啊!”

“嗯嗯!”

朝歌想着明天还要去他们基地给大伯大伯母拜年呢。

吃完饭,朝歌把东西又掏出来,肉丸子给粟萧一半,饼干给他拿一半,糖给他拿一点,肉干掏出来给他拿点。

“等我再做好吃的给你拿。”

“好。”

背上本来瘪下去,如今怀揣着女朋友满满爱的小背包,粟萧回了基地。

粟萧这边刚走,小兰就回来了,肩上扛着一只羊,手里还拎个桶,朝歌眼睛瞪的老大,连忙帮忙。

“天啊,你干什么呢,再抻到。”

“嗨呀,我力气大着呢,再说也没多沉,这是咱俩一周的口粮,内脏姥爷都给收拾完了。”

“你说一声啊,刚才让粟萧弄回来啊。”

“不用不用,都弄回来了,冬捕上来不少鱼,咱们农场也多,我做主买了六十条,花了一百块钱。”

“行,明天咱俩弄回来,我把钱给你。”

“嘿嘿,不急,卖肥皂挣不少,我还得补给你一百呢。”

说着放下东西,刘兰掏出一卷钱,是十张大团结。

朝歌不客气的收下了,也不跟她推拒,刘兰很高兴,实在是歌儿家帮了太多忙,再不收自己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我把羊收拾了。”朝歌拿来一张麻袋,把羊放在桌子上,用手术刀分解骨头,也是感受一下手感。

刘兰长大嘴巴不敢吱声,瞪着眼睛看朝歌拿个刀片似的长柄刀刷刷刷的剔骨。

朝歌看的不太清晰,小兰也感觉到天暗了,忙把电灯打开。

看着剃干净之后狗看了都摇头的骨头,刘兰也不敢吱声,觉得这时候都朝歌有一股莫名的威慑力。

刘兰把骨头跟羊杂一起放进锅里煮,朝歌把羊的每个部位分开,再把每个部位分小块,她跟刘兰俩人一顿一块就够了。

“歌儿,留一块儿明天咱俩吃羊肉包子。”

“行。”朝歌留一块肥瘦贴着羊排的肉放进盆里。

刘兰给剁馅之后加入洋葱,明天会更细嫩。

“小兰,明天早点把鱼拿回来。”

“看我这脑袋,我姥爷去给咱挑好鱼了,一会就给拿回来。”

“那太好啦!我一会儿做点鱼蛋,给粟萧跟我小侄儿拿点。”

“会不会很费劲?”

“不会的,咱们这天然的大冰箱啊!”

刘兰点点头,想起个事跟歌儿分享:“歌儿过年的时候他们上山打猪了!真叫他们找到窝了,他们说今年过年难得没吃羊肉过年。”

朝歌好笑,没能亲身感受到棒打狍子瓢舀鱼有些遗憾。

“真的啊?”

“嗯呢!明年说不定我不过年回去啦!我也想感受一下这边热闹的氛围!姥爷说这边过年可比家里那边有意思的多。”

朝歌也想感受一下,但是还是过几年吧,现在能陪家人时间有限,再不回去能回家时间更少了。

听见大门的动静,刘兰忙去开门,朝歌穿的少就给屋里:“姥爷过年好!”

“歌儿过年好啊,穿的少别出来,姥爷把鱼给你们码后边去。”

“谢谢姥爷!”

“跟姥爷客气啥!”

周姥爷直接推着车往柴房去,把一条又一条十多斤的鱼贴着台阶码成个小墙。

“姥爷,进屋暖和暖和。”

“不进去了,看着天要下大雪了,我去把羊撵羊舍里去。”

说着周姥爷风风火火的推着车往家赶,刘兰抱着一条大鱼进屋朝歌一愣。

“姥爷呢?”

“说要下大雪,这不就跑了,自从姥爷手好了之后越来越忙了。”

朝歌唇角微弯:“嗯,闲不下来了。”

“是呗。”说着刘兰把鱼放进大盆里搁凉水化上,不然这个大冰坨你想它化那真得等。

说要下雪,朝歌就觉得没有那么赶,明天不一定能去上基地,俩人把屋子烧的暖暖的。

果不其然,下半夜风就开始咆哮上,猎猎作响的塑料布声音吓得人睡不着觉。

原本高高挂着的月亮照的雪地如白昼,如今外边伸手不见五指,朝歌点灯发现点不着,干脆意念一动,一根洋蜡出现在手中。

朝歌点着蜡烛起来,趿拉着鞋给澡堂里加些足够暖和到明天早上的柴火。

关了炉门,朝歌连忙跑回屋吹灭蜡烛钻进暖融融的被窝,热气不一会就上来,跟疲惫想比,外边的声音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再次醒来一看才五点钟,外边的风停了,却又沙沙沙的声音,是雪落的声音。

朝歌睁着大眼睛,实在是睡的太长时间睡不着了。

干脆转念间进入了空间,第一时间来个全身清洁跟护肤,再吃一包黄瓜味的薯片,便心满意足的出来。

外边的雪还在下,朝歌拉了一下灯绳亮了,看来不是风大挂断了,是风大拉闸了。

朝歌用酵母发上一盆白面,把肉馅加入调料,打点水,加上炸好大花椒油一淋,香味呲呲的出来。

捞出来昨天晚上煮的羊杂切碎,热油加葱姜炒干巴,再冲入热汤,奶白的汤就沸腾起来了,骨头捞出来再填满水盖着盖子大火烧。

酵母搁热水发面就是快,说四十分钟没到四十分钟就发了,撒一捏碱面,以防包子皮塌陷。

包子最好包,朝歌把竹帘刷油,面挤压排气擀成一个个面皮,包上大馅儿,因为面多馅儿都,第一锅没熟,这边朝歌就包了一桌子,最后剩点面擦一下盆做个小花卷。

看看表,到了时间,朝歌一开锅烟雾缭绕,一个个白萱萱的大包子露出如山真面目。

看着没塌陷的包子朝歌会心一笑,捡出来把剩下的分两锅蒸上。

收拾干净厨房,朝歌哈口气在窗户上,外边还是啥也看不见。

叹口气,朝歌进屋那抹布跟盆,把屋里擦擦,果然东北的冬天出屋都是奢侈,昨天还说艳阳高照,今就大雪纷飞。

同时,大雪也脱住了刘院长,他就盼着雪停啊,谁承想愈下愈大,老爷子在家里唉声叹气。

听着时不时哗啦一声,是房顶的雪不堪重负落下的声音,朝歌真怕这房子禁不住,好在砖瓦房盖的结实。

刘兰昨天半夜起来搁被里掏了块棉花塞进耳朵里,这一觉倒是没受干扰睡个自然醒。

把棉花塞进被里,闻着香味儿,就知道朝歌把饭做好了。

被都没顾得上叠就出屋了,看着锅台上白萱萱的包子稀罕道:“好家伙,这大白包子也太招人喜欢了。”

朝歌看她醒了也下地:“我吃完了,还挺好吃,想着让你给姥爷拿点,雪一直也没停。”

“唉,下这么大雪阿。”

“嗯,还下呢,这也太大了。”

与此同时,就距离几里地的营地接到任务,全军出发,前往各个生产队实施营救任务。

因为暴风雪原因,一些土房子老房子都发生坍塌,派出所接到求助电话连忙求助武装队,军区知道之后命令全军出发营救老百姓。

团长昨天晚上就坐上火车,粟萧带领一个团的兵前往最近的公社。

一个公社十几个生产队,粟萧给每个连分配一个生产队,自己带着一个连前往最远也是受灾最严重的村。

“每个连跟生产队协作,确保营救出每一个百姓,完成营救任务就前往最近的连队协作。”

“是!”

粟萧去的最远的村子坐落于半山腰,这边都是木屋,坍塌的很多,随时还有可能发生小范围血崩。

粟萧到得时候大人的哀嚎,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村子一团乱麻。

69? 除雪

◎伤员◎

天亮了, 门窗户都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小兰几次推门都没推开。

俩人穿上厚实的衣服,就打算把雪收拾收拾, 不然屋里热外边冷,挨着房子的雪化了冻上可就不好整了。

朝歌把后门打开,柴房漏了不少的雪, 好在有柴火撑着没倒,雪把门口堵的像个小山。

拿木棍横向插进去,感觉雪是把这片大地覆盖了。

刘兰过来一看:“不行啊, 这边开也不是事儿!”

“拿铁锹, 咱们往上扣个洞,然后怕前边去。”

“行吗?”

朝歌点头, 现在也就这个方法靠谱了。

俩人拿着铁锹像向上,把雪往柴房里铲, 不一会以为没有着力点, 上边的雪就塌陷下来, 哗啦一下就看见了外边的天。

大大的太阳慌的人眼睛疼,朝歌下意识闭眼, 渐渐适应了这才看这个雪跟房子差不多高。

刘兰看着上边,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俩能上去吗?”

“能!顺着这个斜坡挖,咱俩就能上去。”

雪太黏,都是大雪块, 这让朝歌安了心, 血块好在能踩住, 若是没有粘性说什么也不能出去的。

不一会就挖出来很小个坡, 朝歌把铁锹放下, 慢慢踩着往上爬, 心里都直突突。

刚爬上去见了天日,朝歌就被晃得迷迷糊糊的,实在是这白茫茫一片折射这耀眼的光,缓了一会朝歌才看雪上露出一个个房尖,几乎家家户户都站着人拿着铁锹。

“小兰,没事可以上来。”

“好嘞!”刘兰把铁锹递给朝歌,朝歌拿着两个铁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呼~”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就听隔壁喊到:“朝医生!小兰同志!你俩也除雪啊!”

“嗯!除雪!”

“这下的可太大了,上回下这么大还是十多年前呢!”

刘兰也爬了上来,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咱俩也先把房顶收拾了吧。”

“行!”

“咱俩贴着两边,省的这棚子不结实。”

俩人一人一边,用铁锹摸索着木棚子,把棚子上厚厚的积雪铲到两边。

好在除雪还是快的,俩人不一会就清理出来一个木棚子,中间悬空的地方俩人谁也不敢上,就挨着边把能收拾的收拾了,好在最后也没剩啥。

收拾完在木棚子上边也敢走了,再把房顶覆盖的雪推掉,因为是斜着的,可就省事多了。

站在房顶,以前俩人都不敢想,如今却跟如履平地似的。

找到中间的位置,俩人就开始下铁锹,不一会就看见门框了。

相比于向上,往下挖,还得把雪扔到一边可费劲多了,不一会俩人就下去了,一个小口容纳俩人费劲,但好在挤一挤门就打开了。

“呼,可算进来了,咱俩拿桶把雪放锅里化上,要不太累了。”

朝歌累的大喘气,闻言点点头,太累了想歇着,但是俩人都知道要是歇着可就真不能起来了。

朝歌把军大衣脱掉,有雪挡着呼啸的冷风,再加上干活就不那么冷。

刘兰拿来几个桶,俩人就把雪放进木桶里,沿着窗户墙先挖出来一条小路。

刘兰把一桶桶的雪放进锅里,再把热水倒后边棚子外,热水顺着就往院子里淌,白色的气呼呼的冒,雪化得飞快。

朝歌也找到了办法,先用棍子插进去上下滑动之后对着底下铲个锐角,雪哗啦啦的就滑下来了,之后再清理就省事多了。

俩人收拾了一上午,彻底把台阶收拾干净,连带着去厕所的路。

后边小兰用热水浇之后也出来一条冰块凝结出来的真空地带。

中午吃了羊汤跟包子,俩人又把通往大门口的路清理出来了。

小路边上是高高的雪墙,小路仅仅能通行一人。

各家清理出来小路都已经在门口清理大道了,朝歌门口已经被两家邻居清理了大半。

朝歌小兰在里边清理,他们给外边清理,不一会儿雪墙就摇摇欲坠,朝歌俩人一脸懵,就看雪墙分别向两边倒去俩人被埋了大半身子。

朝歌刘兰一脸懵,倒是逗得两家邻居哈哈大笑:“小朝大夫,小刘知青,你俩咋给里边,快出来快出来!哈哈哈哈。”

俩人憋不住都笑了,一没有雪墙挡着冷风给俩人吹了一激灵,连滚带爬的出来,忙回屋套了棉大衣又出来。

“谢谢爷爷,谢谢叔伯你们帮忙。”

“对啊,俺们早上包的包子,还热呢,一人分俩吃。”

刘兰不由分说的就把包子分了,几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明明是合计俩小姑娘,这才过来给门口雪铲了,倒是占小姑娘便宜啦。

这大白面肉包子谁也没舍得吃,家里都是吃囊跟馍馍,这又白又宣的大白面包子一看就比家里婆娘做的好吃,回家给几个娃吃。

包子揣怀里,几个人更卖力了,把门口雪除干净才回家把包子搁家,又出来除雪。

朝歌俩人本来合计清理小路得半天,这下子剩了时间,俩人吃的饱饱的,就怕下午体力消耗大,如今也没进屋,就把仅仅一人通过的小路再扩大些。

粟萧这边双管齐下,一个班一户人家,先营救房屋塌陷的人家。

因为大队长一家被困在屋子里,好在没有危险,挖了个窟窿大队长就出来了。

“你是大队长吗?你们队多少人?哪个家里有老人孩子。”

“是,我是,同志我们村一百零八个人,一共十五户人家,家家都有老人孩子。”

“好,你们现在的房子很危险,预计今晚之前全部撤离。”

“那同志我们住哪啊!这是我们的家啊!”

“暂时你们公社每个村子一两户,到时候会有人安排。”

“谢谢,谢谢同志。”

每个班一户,效率很高,除了受惊吓的孩子,还有几个人或多或少的点伤,都不严重,包扎之后就进了帐篷。

倒是有一家,他家孩子跟大人没什么事,但是老太太睡的太熟,结结实实的压在了炕上,挖出来的时候很安详。

确认人员齐全之后,粟萧把村

依譁

子的人都带到公社,到时候分配房屋就是公社负责了。

比原本预计的时间长,粟萧带着连队前往最大的村子。

相对于上个生产队房屋倒塌大于百分之七十,但是人都躲在了屋子的犄角旮旯,要么就是裹着被子躲在柜子里床底,可能因为以伐木打猎为生,技能特别强。

这个村子因为很大,老两口独自居住的较多,因为房屋常年缺乏维修,棚顶塌陷的多,年轻人房子塌了就出来了。

倒是老人,房子塌了,压晕了,压断腿,要不常年卧病在床想着不拖累孩子的,冻一夜人就没了。

粟萧预料失误,没成想受灾最严重的是每年的纳粮大队,也是报备受灾最少的村子。

粟萧勃然大怒,小一千人的村子,居然死了九个老人,砸伤三十余人,冻伤人将近一半,相较于北方人的强壮,这个村子大多骨瘦如柴,孩子更是身子小脑袋大,哭的有一声没一声的。

粟萧震惊过后,三连长一脸凝重的过来汇报。

“副团,我了解了一下,这个村的上个大队长为了升到县里,夸大地产,连着老百姓的人头粮都交了,发的都是苞米棒子跟糠,柴火也卖到农场里,导致老百姓上山砍柴。

因为要一直伐木,只有孩子能捡些树枝,大人一天不干都要被扣钱扣公分。”

粟萧艰难吐出一句话,不想认清现实:“那卖木料的钱呢。”

“用来打通关系了。”

“没人上访?”

“有,被害了。”

粟萧觉得呼吸困难,眼睛红的吓人:“无线电给我。”

粟萧从来没想过还有麻烦爷爷的时候,军政分开,粟萧真不知道省里是不是有人参与这件事儿。

老爷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迫害百姓是不能容忍的,当即给领导去了电话,老领导非常愤怒不知道这种事儿是不是发生在每个地方。

当即在各部门抽调人员组成检查部门,分组下地方大查特查。

并下死命令每个组内不得有检查地的成员,不得跟地方人员有牵扯。

如今,粟萧能做的有限,就只能把人营救出来,建立临时庇护所。

原本带的干粮如今也切碎煮成糊糊熬几大锅让人都喝饱。

粟萧把包里的丸子拿出来,如今已经冻得结结实实了,本来想着中午泡汤里吃了。

又拿出牛肉干,摆一块放进嘴里,小姑娘新做的,自己还没尝尝啥味呢。

看一眼两个袋子,一起递给二营长。

“副团,你这?”

“我对象做的丸子跟牛肉干,你拿炊事班去,让切碎放进糊糊里。”

“是!”

粟萧看着一个个骨瘦嶙峋的人热泪盈眶的吃着碗里的糊糊,说着感激的话,不争气的眼红了,把碗里有着零星黄色丸子沫跟一点肉味的糊糊一饮而尽。

听着小孩子惊喜的童言童语:“娘!俺吃到肉了!”

“好香啊!”

“爹!咬不动我含一会!”

“副团!我们保家卫国!孩子们却遭这难!我们为啥不能把他们抓起来!为啥!”

粟萧握紧拳头:“放心,这是蛀虫,马上会有人惩罚他们,我们的国会越来越好。”

“副团!副团!一营七连长救人的时候坍塌的房梁压住,刘院长那边说情况很危险,不能轻易动。”

刘院长让人来汇报一下是想问问朝家有没有给他保命的药。

但是转达没明确,粟萧赶忙跟小战士骑马前往,一营长也忙跟着。

粟萧过来看情况,压住的小战士吐血都冻上了。

“坚持住!刘院长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不行,挪动房梁会造成二次损伤,他也支撑不着回医院,现在庆幸天冷血液流动过慢。

我喊你主要看那丫头给没给你吊命的丹药。”

粟萧呼吸一窒,气的想给这老头崩了,但随即把包裹拿出来,在里边掏出个小瓷瓶倒出来三个蜡丸。

“速效救心丸,人参精,安宫牛黄丸。”

“都来都来。”刘院长对中医不太了解,但知道都是好玩意。

粟萧捏开蜡丸,把速效救心丸放到他舌下,剩下两个放进他嘴里。

“这也不是办法啊。”

“我给师长发无线电了,他去请小朝了,看看针灸止血后再快速运回医院抢救。”

吃了三个丹药,小战士肉眼可见呼吸不那么困难了,意识也清醒了。

朝歌这边刚把屋子收拾干净,就听见马蹄声跟急切的呼喊,是自己大伯的声音连忙出去。

一开门才听见声音。

“歌儿!快穿衣服出来!有急救!”

大喇叭响着,是门口民兵喊的:“朝歌同志,有一名战士被坍塌房梁压住,需要急救!请尽快穿好衣服,拿上药箱!尽快穿上衣服!拿上药箱!”

朝歌赶忙进屋穿棉大衣穿棉靴,拿着围脖狗皮帽子,检查一眼药箱,拎着跑出了屋。

朝大伯边骑马边洪亮的喊着,看见朝歌跑出来连忙勒住马绳。

吁——

朝歌过去,朝大伯一把把侄女拎上马背。

朝歌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罩在披风下,露出个脑袋看着场景飞驰,自己的屁股颠的生疼。

抓紧大伯的胳膊,感觉风呼啸而过,马在雪地上的优势就出来了。

到了地方朝歌头昏脑涨,只听又是吁一声,马停下来。

粟萧听见动静大跨步过来搂着朝歌下来。

“伤员呢?”

“院子里。”

朝歌顾不上大腿的疼,忙往屋跑。

看见情况倒吸一口凉气,把碍事的大衣帽子围巾摘了,一边拿东西一边听刘老说话。

“小朝同志,给他吃了你给粟萧的三个丹药,目测伤到了肺腑。”

朝歌一手搭脉,一手拿引针快速给伤员止血。

“腹腔损伤,肝叶肋骨插入,引发血气胸,肋骨骨折,心脉稳定。”

“我施针止血止痛之后做肋骨修复,血气胸排出,肺叶要汤药修复。”

“小朝同志,我们是想止血后做手术,对受伤肺部进行切除,之后给骨头下钢钉。”

“他这个状态可能扛不住回去再到手术室,他以后也不能当兵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粟萧慎重道:“歌儿,我要他好好活着,能吗?”

朝歌点头:“信我吗?”

粟萧点点头,眼里是坚信。

“好,找足够多的人,要瞬间移除上边的横梁。”

“好。”

都不用组织,一旁担心的战士马上排好队形站在房梁两边。

“小朝啊,那会不会止不住血?”

“针灸已经阵痛止血了,再配合针刺,手法复位,用不着开胸,风险很大,但是要原地修养,至少十天之内不能动。”

“那住我家,隔壁就是我家房子。”

闻言齐齐看向朝歌,朝歌点点头:“没修复之前可以轻微挪动。”

70? 医院

◎入职◎

定好治疗方案, 隔壁收拾出屋子,这边粟萧指挥着,一行人快速的移开房梁。

朝歌没想到移开的这么轻松, 医疗队的人快速且轻柔的把人抬到担架上,移动到隔壁院子。

朝歌跟着移动到隔壁,快速用针刺法引流, 放出肺里的血沫。

看她手法娴熟,在一旁观看的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看血液一股股的犹如井喷般, 都胆战心惊。

引流过后, 朝歌用非常刁钻的手法复位几根肋骨,伸手检查一下脊椎, 没有太大损伤。

接着才给胳膊进行复位包扎,一个人进行完, 因为对中医的不太了解, 随行人员也没帮上忙。

折腾了半天, 天都黑下来了,大雪压塌了线路, 电灯用不了,只得用手电筒照亮光线,好在黑天没一会儿,朝歌就成功治疗结束。

结束后朝歌一屁股坐在炕上, 累的不想动弹。

粟萧连忙拿着温水过来送到朝歌嘴边, 朝歌借着粟萧的手就喝了起来, 一杯水一下就没了大半。

“饿了么?”

粟萧看自己的兵生命体征正常, 就担心起了对象的小肚子, 这会儿早该饿了。

朝歌摇摇头:“中午本来想着除雪, 吃了不少的包子。”

“歌儿,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伯,我下的药是到明天早上的,不然今天晚上醒了会很难受。”

“好,有什么注意的么?”

“最好留下两个照顾的人,恢复期间前往要保持不动,这几块板子只起到轻微的固定左右。”

“好,留下一名军医,一名护士。”

“然后我给你们两个方子,你们找一下药材,之后每天早晚煎服,两碗水煎做一碗。”

“好。”

刘院长给朝歌拿来纸笔,想着他们院的中药材可是有了用武之地。

刘院长决定晚上就留在这边,想不出不开腔是如何固定的肋骨,如何修复的。

“然后吃一些流食,过一阶段才能吃些补的。”

“好。”

这边,朝大伯跟粟萧还有受伤战士的连长营长问起了事情发生的原委。

连长报告这一系列的事:“这个村子房屋倒塌不严重,只有几家也都及时救了出来,之后我们就帮忙清理积雪。

有个半大的小姑娘突然就跑进了半塌的方子,李青同志连忙跑过去想截住这个孩子。

奈何孩子身体灵巧,几步就钻进去,李青也跟着进去要找那孩子,我们见状忙过去。

就看那房梁岌岌可危,风一吹都晃动,我们赶忙喊李青出来,变故就在一瞬间,那孩子突然抱着包裹窜出来,却被一根棍子绊倒。

那棍子支撑着房梁,这一下子就塌了,李青连忙去救那孩子,孩子被踹出好远,他却被压在了底下,那孩子见状就跑了。”

“人呢?找到了吗?”

连长气愤的点点头:“找到了!那孩子是她奶让她回去拿家里的十多块钱!我们去时他们还在打骂那女孩,说她怎么没把粮食一起拿出来!”

几个人听完都沉默了,他们的无知害了李青同志。

“唉,通知一下李青家里,看他家有没有人来照顾,我先回去了,让朝歌搁着看一宿,明天跟你们一起回去。”

“要不歌儿还是跟您回去吧。”

“你保护不好她?”

“您放心!”

“我回去了。”

粟萧进屋就看朝歌在给李青把脉:“歌儿,今天在这待一宿,观察一下他情况好吗?”

朝歌点点头,把李青的手放回被子里,轻声道:“我本来也想着观察一下的,不然不放心。”

粟萧把行军被拿出来铺在炕的一边,中间是刘老跟一名女护士,粟萧就挨着朝歌。

大伙都是和衣而眠方便晚上有突发状况,上班夜朝歌跟粟萧看着,下半夜刘老跟护士看着。

第二天一大早,听见一声轻咳,惊醒了几人,一看李青醒了,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朝歌忙过去把脉,看着各项体征都平稳的人松了口气。

“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就是静养了,好好恢复,半月就能获得,恢复俩月就能归队。”

“谢谢医生。”

“没事。”

朝歌把药箱整理好便道:“好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

“不用,我走回去就可以。”

“小朝大夫!别走啊!我跟你说点事。”

朝歌把药箱放下:“好。”

“是这样的,小朝大夫,我们建立一个疗养院时间大概会是半年,大概在四月中旬开工。”

朝歌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没开化盖不了房子。

“我们想是这样的,您先到我们医院任职一阶段,每个科室待一个月,疗养院预计明年这个时候能开。”

朝歌点点头:“可以,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随时可以。”

“那明天吧。”

“当然可以,早上八点穿军装来找我,到时候我给你分配。”

“好,那我回去了。”

“好好好。”刘院长乐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希望那些医生能聪明点,跟着学点东西。

粟萧本打算看人员集合完毕,干脆回基地,后续灾民吃住问题就是公社的事了。

朝歌跟粟萧坐一个车,因为还有别人,粟萧借着大衣的掩盖悄悄牵住朝歌的手。

朝歌坏心眼的挠了挠他手心,粟萧轻轻捏住作怪的手指。

到了农场,粟萧目送朝歌下车,眼里的不舍都要溢出来了,同车的几个人不禁打了个颤,心说粟副团咋了?

听见开门声,看朝歌回来,小兰松了口气:“天啊,伤员咋样了?”

“脱离危险了。”

“吓死我了,我听广播里说这次大雪百年难得一遇,整个北方都或多或少的受灾,属我们这边最严重。”

朝歌点点头:“是啊,所过之处满目疮痍。”

刘兰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温希承那边如何。

“小兰,我明天开始要去医院上班了,以后我每天做早饭吧。”

“天啊!太好了,恭喜你啊朝歌!那我做晚饭!”

“谢谢!”

“早上还是吃羊汤包子,你吃点。”

“好,吃完我要去补个觉。”

朝歌说着把医药箱放下,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消毒。

转眼就到了下午,小兰没在家,朝歌在空间的药房里拿出不少分量的中成药放进药室的瓶子里,并写上日期,药名,功效与使用方法。

找出来前一阵拿来的军装,别上军衔挂起来拿挂烫机熨平。

看小兰买了猪肉猪骨跟血肠,还捞了酸菜,朝歌把大骨头跟猪肉熬汤,之后切酸菜丝放进去炖。

又焖了一盆米饭,拍点蒜泥,切点萝卜丝拌个爽口的凉菜,又到后边拿两个冻梨冻柿子化上。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一早,朝歌煮了点小米粥又煎了几个鸡蛋饼,陪着萝卜丝吃完就换上衣服,拿着药箱出发。

七点多,天刚蒙蒙亮,出了农场,基地的探照灯亮的很,非常有安全感。

到门口,出示了证明证件跟介绍信,朝歌往医院走去。

路上就看见士兵在训练,还有穿着常服上班的军人。

医院是离门口很近的,朝歌来过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刘院长早早就在门口等了,上班的医生一看纷纷整理仪容。

“院长好。”

“你好。”

“院长等人呢?”

“嗯,正好小张跟我一起等。”

“哦?院长谁啊?”

“朝歌同志,你跟她见过一回,正好你带她先去你们科室。”

“啊?小朝一个疗养的医生,去妇产科能干啥?”

刘院长看了一眼小张:“你对她一无所知,她中医运用的出神入化,医术在我之上,我觉得她接触的妇产科的案例会很少,她家把她保护的很好,所以我想着让你带她多接触。”

“好。”

说话间,俩人就看着穿着一身军装亭亭玉立气质出尘的朝歌往他们这边走来。

俩人忙走过去:“朝同志你好!”

“张同志好,刘院长好。”

“小朝你好你好,这个可沉吧,我给你背。”

刘院长说着要给朝歌背药箱,朝歌哪里会让他老人家背药箱,俩人拉扯间,小张医生给药箱拿过来:“我背着我背着。”

几人走向院长办公室,不少人都看着,有些人知道朝歌,因为有一回她送重伤病人来医院,还在手术室里协助救回伤员。

有的不知道是谁,但是看她军衔就知道这小姑娘肯定很厉害。

几人进屋坐在沙发上,小张倒了三杯水。

刘院长打了一个电话,拿来一堆东西:“小朝啊,这是你的白大褂,两套换着穿,这是中药室的钥匙,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昨天见过的护士。

“正好进来进来,这是上校朝歌朝医生,这是护士长赵娟,你们昨天见过。”

“赵同志你好。”

赵娟一惊,知道粟副团长的小对象是很厉害的中医,没想到居然还是上校,压下心里的震惊,她特别佩服这姑娘。

“上校同志你好。”赵娟伸手握上朝歌的手,不禁心想这姑娘手可真软,长得还好,自己家姑娘这么一看哪里都比不上人家。

“叫我朝歌就行。”

“朝同志。”

“好。”朝歌甜笑着,觉得朝同志也不错。

“赵护士,你给朝同志找个得力的助手,要听话的。”

“没问题,院长。”

“朝歌同志,这是药品采购部主任,王总同志,你有需要的药材就跟他说,王同志要尽一切办法满足朝同志需求。”

“朝同志你好!”

王总心想就是院长你不说我也肯定尽一切办法满足她需求啊,人家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是上校,他这些年才是正连级。

“王同志你好。”

“这是付主任,有什么需求可以找他,受委屈了我不在也找他。”

“朝上校您好。”

“付主任好,叫我小朝就行。”

“好,小朝同志,咱们熟悉一下医院环境吧。”

“好。”

几人带着朝歌参观介绍。

“这边是急诊,这边是处置室,这边是手术室,有两间,设备都很先进。”

“这边是医生办公室,也是坐诊的地方,边上是药室,左边是西药房,右边是中药房,中药房就是您的办公室,您看可以吗?”

朝歌打开门,看里边有很大的药柜,还有称,还有看诊的地方,还有制药的地方。

“这很不错。”

“好,那我让护士把东西给您拿过来。”

“谢谢。”

“往后走是住院部,一共有十个病房,每个病房能住五个人。”

“我们吃饭就在基地食堂,中午我带您去,也有小厨房,有些医生护士自己带饭在小厨房的蒸锅里热。”

“好,我了解。”

“我们早上八点要到医院,下午没事的话基本三点半四点就可以回家,有突发状况会有人去家里找你们。”

朝歌点点头表示明白,参观完小朝医生把朝歌带进妇产科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这是朝同志,这一个月是咱们妇产科的医生,朝同志,这是高医生跟乔医生。”

“朝同志好。”

“高医生乔医生你们好。”

“张主任,朝同志坐哪儿?”

“中药房是朝同志的独立办公室,一会我去要个桌椅,有患者朝同志就坐我对面。”

“好,那我去中药房看看。”

“好的,有患者我让人去喊你。”

“嗯。”

“主任!这姑娘啥来头啊?”

“不该问的别问,多跟人学点东西。”

高医生乖乖闭嘴,乔医生眼观鼻鼻观心,知道那姑娘不是他们能惹的,就是那上校军衔就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

朝歌一退开中药房的门,就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拿着抹布在收拾屋子,听见动静回头,朝歌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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