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beta含泪做攻》

碧蓝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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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

发动机的轰鸣在码头起伏响起,我和纪言礼随刘大哥出海。两组AO组合:丰荔和贝裕笙,崔野和齐斯沅跟随刘大哥同样是渔民的邻居。

刘大哥负责开船,十分钟后我们便到了作业区。这里属于浅海,水流静缓,是丝网适宜的下网地点。

丝网,也叫粘网,由透明细尼龙线编织而成,上绑有铅坠和浮子。顾名思义,鱼一旦游到网上,就会卡在网眼里,像被粘住了一样逃脱不得。

这种渔网坚固又锋利,细线能深深地勒入肉里,因此刘大哥特别提醒说让我们小心点。

只是纪言礼神色怏怏的,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刘大哥让我负责整理渔网、除去上面遗留的垃圾,纪言礼负责更麻烦的放网收网。

我们蹲在甲板上,都带着手套,我清理过后的网给纪言礼,再由纪言礼沉默地将其放到海里。

船以恒定的速度行驶,随着网一米米的下放,一个个浮子漂起,远远看去,像是连成了一条白色的线。

我和纪言礼都是新人,所以放网的速度比渔民们平常慢了些,不过一个半小时后五百米的丝网也算是顺利放完了。

六点。

晨光微熹。海面飘着淡淡的雾气,天边深蓝、淡蓝、浅白与橙黄糅杂,倒映在海面这个巨大的镜子上。

我们在船上吃早饭。

船在海上晃晃悠悠,晃得我有些晕,早饭没扒几口我便不想吃了。

不知道太困、早上的事令他尴尬或者怎么,纪言礼一直很沉默,不说话,也不和我对视,张扬的红发像是沾染上了潮湿的露水,因而变得心事沉沉,偶尔不小心和我眼神接触时,会迅速转开头。

我:摸不着头脑。

七点。

丝网已经放置了两个多小时,可以收网了。

船沿着浮标行进,纪言礼缓缓地提着沉重的丝网把它连着捕捉的鱼一起收上来。

为了方便行动,他干脆脱了外面的薄外套,露出内里的黑色无袖T恤,脖子上挂的项链闪亮。

除了拍摄人员的三个人中,一个人紧闭着嘴不吭声,一个人顺应形势地也没有开口,但船上的气氛丝毫不显沉闷,因为刘大哥实在是过分热情了些。

他开了自动驾驶模式,本人则从驾驶室出来到甲板上和我们聊天。

一会问问拍摄人员:“诶,你们这摄影机重吗,贵不贵、拍得清不清楚?待会你们拍完了能不能给我拍个视频啊?”

一会转悠到船尾,观察了纪言礼收网的动作,顺便做出指导:“沿着浮子收,慢慢把挂上的鱼摘下来,别扯坏了网,哎哎哎对。”

然后又捏了捏纪言礼露出的胳膊:“小伙子挺壮实挺有肌肉的。”

一会又背着手晃到我身边,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几眼,啧啧两声:“你这小O长得真俊。”

我:……

beta!beta!beta!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是beta。”

在我开口之前,纪言礼先替我回答了。

“beta?”刘大哥大为吃惊。

他仔细嗅了嗅空气,确定没有从我身边感知到丁点信息素后才敢确认:“还真是个beta!”

刘大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老了,鱼腥味闻多了,连有没有信息素都分辨不出来了。”

又话锋一转:“但是娃,你这个长相真让人看不出是beta。啧——这么俊俏的脸却不是mega太可惜了。”

从分化到现在,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听到多少了,因此脸上仍能维持住营业微笑,只是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愉快的心情顿消。

但船尾缄默收网、似乎对这边的对话毫不关心的纪言礼却突然硬邦邦抛来一句:“beta也挺好的。”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纪言礼会为beta说话。在我的印象里,纪言礼一直是那种对beta偏见很深、讨厌beta的天龙人alpha。

纪言礼沉着脸,看着就是个坏脾气的大少爷,不好惹。

刘大哥不敢惹他,和稀泥般附和道:“是是是,beta也挺好,人多嘛哈哈哈……”

——

拍摄人员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总算过去了,回去剪辑的时候一定要把这段剪掉。虽然人人心知肚明,但这种性别议题是不能放到镜头前讨论的。

幸好,幸好刚才没开直播,不然节目组肯定会背上黑名声。

现在会引起争议的话题过去了,直播也能打开了。

——

刘大哥的嘴闲不住。

被纪言礼噎了之后,他背着手、状似没事地绕船转了一圈,又转回了我身边。

“诶俊娃子,你和那个alpha小伙,”他朝纪言礼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问我:

“你俩是一对不?”

——

与昨天的团体直播不同,七天七天节目组在第二天开了三个分直播间,直播间标题上用显眼的字体标注了“某某x某某一同海上出游”。

看到标题的观众眼睛瞬间亮了:这分明是可以磕cp的节奏啊!

其中更是有着cp超话刚建一天、还未经过任何宣传自来水关注量便破万的大势cp“俨然奇迹”——纪言礼x迟祺组。

此时不磕,还待何时!

观众们呼朋引伴、摩拳擦掌,早早等待在直播间前,只等画面一开启,就要宣泄洋溢着粉色泡泡、洪水般泛滥的磕情蜜意。

“俨然奇迹”分直播间开启的时间比另两组稍晚了几分钟,但这打消不了观众们如火般的热情。在迟祺粉和cp粉的双重加持下,这一直播间的热度比其他高得不只一点。

“你俩是一对不?”

刚进直播间,cp粉便听到了这句直击磕心的话,直白到他们恍惚间误以为自己点进了cp向混剪视频,而不是官方直播间。

像一滴水滴进油锅里,激起评论的沸腾。

【啊?】

【大哥问的好,多问点】

【什么!进度那么快的吗!!我错过了什么!!!】

【我cp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我还在阿巴阿巴、幻想他们偷偷牵手呢】

【七天七夜你快把正片放出来,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不能看的】

【好好好,昨天认识,今天恋爱,明天上床。】

【大叔仿佛上蹿下跳的我本人,今晚就魂穿大叔,亲口问我cp】

【别问了,他俩就是一对!结婚证都领了,我能证明,我在梦里看见了!】

【我也能证明,我是他俩的小孩】

……

但是cp粉的期望恐怕要落空了。

画面里,迟祺嘴唇微张,眼睛里带着些雾气一样的茫然,旋即理解了意思,低下头,像觉得好笑似的弯起眼眸,唇角漾出几分无奈的笑意,神情坦然自若:

“不是哦。”

部分cp粉伤心欲绝:

【呜呜呜呜呜,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听到迟祺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心脏骤停的感觉】

【我上辈子是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错吗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然后再将它狠狠拿走】

【节目组您好,以后这种活动我们cp粉就不参加了,回到超话,他怎么叫也不发帖,叫磕糖也没反应,我原来以为是磕晕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死了。谢谢导演,谢谢节目组,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你们】

也有cp粉另辟蹊径从玻璃渣中找出了磕点,并且观察力强大:

【大家先不要伤心,因为此时船上还有一个比cp粉更伤心的人——

没错就是我们的小纪】

【哈哈哈哈我也发现了

大叔问祺崽和小纪是不是一对的时候,小纪悄悄翘起了嘴角】

【有些人表面绷着脸,其实已经偷看老婆好几次了】

【纪言礼内心s:有人说我俩是一对诶嘿嘿】

【然后迟祺说不是后,小纪的脸立马就垮下去了,高兴不到十秒哈哈哈哈】

【小纪的背影透着莫名的怨气】

【我还可以,我又又又支棱起来了,我最爱磕的就是虐恋】

【暴躁小狼狗和不自知的钓系美人,嗯,怎么不好磕呢】

这边cp粉重整旗鼓,那边数量同样庞大的唯粉不愿意了:

【呸,什么虐恋,明明就是舔着脸的单恋】

【迟祺独美,别什么事都带上我们迟祺】

【哈,真当我们祺崽是流量密码了】

【我们迟祺都明确拒绝了,有些人还在那里跳什么】

【他们当然不是一对啦~因为迟祺是我的老公~其他小bi**h有多远滚多远~】

两方撕了起来,评论陷入一团混战。

——

“咦,你俩不是一对吗?”刘大哥仍不死心。

他挠了挠头:“你们陈导跟我说,你们这个什么七天七夜节目就是六个人同居一周。我问了我儿子,他说年轻人管这叫恋、恋综,说里面的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都想成为情侣。”

他指了指纪言礼,又指了指我:“怎么,你俩不是一对吗?那为啥子一起睡觉?”

拍摄人员刚打开直播时跟我打了招呼,所以我知道现在还在直播中。我已经不敢想象刘大哥这话一出,评论会变得多么奇怪了。

我顶着纪言礼骤然看过来的同样奇怪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叔,七天七夜不是恋综,是户外生活观察综艺。”

“哦哦,观察你们在户外睡觉。”刘大哥显然没听明白。

我:……

刘大哥问我:“你现在单身吗?”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然后又大声问纪言礼:“小伙子,你有男女朋友吗?”

纪言礼出乎意料地竟然愿意回答,背对着我和刘大哥,甩来硬邦邦的一句“没有”。

刘大哥一拍大腿,喜笑颜开:“那不正好。

俊A美O…B,正正好一对。恋爱,谈就完了,婚,结就完了,小孩,生、领养就完了,AO虽然领养不到,但从福利院领养个beta还是挺容易的……”

“我们只是同事。”我扬声,硬生生打断刘大哥的话,“我们是拍同一档综艺的同事拍完后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不是情侣也不会成为情侣叔船好像歪了你去看看吧。”别再说了。

为了避免刘大哥继续说出什么炸裂的话,我起身,逃一般地走到船尾。

船尾,纪言礼的脸似乎更臭了,背过身不看人,手背上青筋鼓起,泄愤似地大力拉扯着渔网,把网连同挂着的鱼重重甩向另一侧。

我刚要出声提醒他慢点,意外就发生了。未经控制力道的渔网边缘甩到了我胳膊上,沿着在海里的另一端的拉力下滑,最终勒到了我没来得及收回、也没带手套的手上。

而那时候我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嗯,纪言礼果然没有听见刘大哥一开始的提醒。

——

八点十分。

收网收到一半,我被锋利的渔网线划破手掌,血丝丝从伤口渗出。

——

“迟祺!”

纪言礼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捧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和我接触的手指竟然抖得比我还厉害。

伤口不深,但比较长,横贯整个手掌,所以看起来比较吓人。丝丝缕缕的血从细长的伤口渗出,和手上从渔网上沾到的水融合,再顺着掌心的纹路滴下,滴到纪言礼的手上。

纪言礼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几乎可以称得上手足无措。

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管家,快去叫私人医生。”类似的言论呢。

为了避免这种严肃的情况下我被逗笑,我先扭头喊了刘大哥:“叔,船上有药箱吗?”

“有有有。”刘大哥探头回答,然后吓了一跳:“咋了咋了?”

“没大事,”我笑笑,顺便拍拍纪言礼的肩宽慰他,“不小心被渔网线割伤了。”

“呀!

我去给你找药箱。”刘大哥火急火燎地钻进驾驶室。

——

我确实怕疼没错,但幸运或不幸的是,我很能忍、不会让别人看出来我正承受痛苦,并且非常擅于苦中作乐。

“对不起。”纪言礼蹲在我身前替我上药,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闷闷道。

小学鸡的认错态度诚恳,这句“对不起”他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遍了。

我也不知道多少遍回答他:“纪少爷,我真的没大事。”

纪言礼看起来仍旧是一幅很内疚的样子,耷拉着脑袋、抿着唇,像条淋湿的野狗,在刘大哥再三告诉他“不严重过几天会痊愈的”之后,按在我手臂上的手倒是不抖了,却依然冰凉。

为了避免对话再次重复,我故意激他:“你要哭了吗?”

“怎么可能!”少爷炸毛,猛地抬起头。

但是他的眼尾却红红的。

啊,我心中惊讶,没敢说话了。

少爷飞速低下头。

天色已然大量,雾气散尽,太阳以雄壮的姿态升起,船在海上随着波浪起伏,拉网的人已经换成了刘大哥,他拉着网的手臂黝黑强壮,汗珠落下,嘹亮的渔民号子与鸟鸣声相合……

纪言礼突然开口:“喂迟祺,你能不能别喊我纪少爷了?”

我:“那你希望我怎么喊你?”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怎么喊我小舅舅的?”

我想了想:“就叫他名字啊,或者老板、陆总。”

纪言礼嘁了一声:“你俩真没意思。”

现在的小孩的想法真难以捉摸,我反问:“什么称呼比较有意思?

小红?言礼?言言,礼礼?”

纪言礼耳朵红了,扭过头,小声嘟囔道:“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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