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难为》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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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黯身边没有带人,而曹福也没跟过来。

是以?,假山这边,只有徐惜挽和李黯。

秋阳爽朗,明亮着这一处,花坛中金菊开得热闹。

因为阳光的明亮,徐惜挽微眯着眼睛,那张柔和的脸儿无比精致,简单的发髻上几枚素簪,让人看着舒服。

“好。”李黯唇边送出一个字,手里团玉搁去她手中。

她半蹲在他身前,素色的裙裾铺开在地上,露出绣鞋的一尖。接了团玉过去,她便开始编制起这条丝绦,纤柔的手指好生灵活,甚至有些眼花缭乱。

然后,她低垂下头,露出一截细嫩的脖颈,在秋阳下白得耀眼,脆弱纤细。

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条丝绦扔了也无妨。不过,李黯看着她,心中生出一种宁静,和昨晚的一模一样。

柔和得像现在的光。

“好了。”徐惜挽脸一仰,晃了下手里的丝绦。

跟着,她站起来,手里整理着裙装,扫开褶皱。

李黯捞起丝绦,摊开在掌心里看,编的平整齐顺:“你还会这些?”

徐惜挽往后一步:“每个女子都会,可能编的花扣会有所不同。”

“的确,”李黯颔首,指肚抹过丝绦的花扣,“和先前的不同。”

“陛下叫钦元过来,有何事?”徐惜挽问。

李黯迈步往前走,沿着小径:“陪朕走走。”

徐惜挽看着男人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路上没有人,渐渐地走进一片竹林,安静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垒州有一片很大的竹林,”徐惜挽先开了口,两个人一直走总觉得诡异,“比宫里这片长得粗壮。”

李黯脚步顿住,下颌微扬,无甚情绪的看着四下:“宫里难生长的又何止竹子?你外祖家就在垒州罢。”

“对,”徐惜挽应着,与李黯离着两个身位,“当初不是曾与陛下一道离京,同路去往垒州吗?”

既然要化解,那就从事情根本上来,她与他的那些过往不可避免。

李黯回头,眼眸深沉:“难得你还记着。”

徐惜挽心中一叹,那些怎么可能忘记呢。

认识李黯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他对她只说是外地进京的商贾。岁底没讨回欠账,只能等出了上元节,然后找船回故里。

她认错人,心中多少有些抱歉,又承他帮忙送回家,想着可以帮他一下。也是凑巧,他回程会经过垒州,而她刚好要去外祖家,理所当然邀他同乘自己的船。

顺风顺水的,也就三四日功夫,她捎他一程,以后两人再无交集。

当然,换做别人她并不会如此,还是因为那张和钟元康相似的脸。有时候竟会对着失神,而他回以一笑,眸中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毕竟,与陛下也是共历过生死。”她浅浅一声,心中某处撕扯着。

竹林飒飒,李

黯就站在两步外看她,身形如一旁的翠竹般挺拔。

徐惜挽脑海中一帧帧的呈现着过往,那次去垒州并不顺利,在半道的时候遇上水匪,说不出的凶狠残忍,见人就杀,黎明的水面上飘起一团团的血色。

当时就是一团混乱,她不知道怎么落了水,也不知道为何和李黯一起被冲到了河岸上。

正如李黯对她的评价,弱。她自小到大衣食无忧,没有碰到大的挫折,所以离了那些仆从婢女之后,面对一片荒凉时,心中全是茫然。

更糟的是,身边躺着的李黯受伤不醒,就是一个血人。

正月里还很冷,两人找了一处破旧的屋子,等人来寻。

其实她当时可以走的,只要打听好,总能去到垒州。因为想起了钟元康,他也是遇到山匪毙命,李黯又有一张相似的脸,她留了下来。

或者,一开始她就把李黯当做了钟元康,有种想弥补愧疚的意思罢。

那里的村民淳朴,以为是一对落难的小夫妻,会送些食物过来。她对李黯说不如就这样假装,若是否认夫妻,反倒让人多猜测。

当时,李黯靠在灰扑扑的墙下,盯着她看,而后道了声“好”。

徐惜挽呼吸一滞,是不是从这里开始,事情就开始往错的方向走了?

曾经,她与他是真的共历过生死,如今却又以这种畸形的关系纠缠着。

挽娘说的是,?”李黯道了声,随之牵起她的左手抬高,“朕也记得这些。”

他撩开她的袖子,拇指落在她的腕间,那里一道浅浅的伤痕。

徐惜挽稳了稳心绪,手腕上的痒意让她无法忽视,想起当日那把利刃划过时的惊恐。

还是那座小村头,她去给李黯送药,他正睡着,一张脸难得少了些凌厉。她蹲在那儿,在他脸上找着钟元康的影子,不觉脚下踩了一截枯枝。

下一瞬,男人眼睛睁开,里面全是凛冽的冰冷,他搭在腰间的手伸出,跟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刺面前的人。

她下意识往后躲避,脚一滑倒去地上,大喊一声:“阿郎!”

李黯大概也察觉到,赶紧往回收手,可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腕,鲜红的血液蜿蜒而出。

她捂着手腕,瞪大眼睛看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不是商贾。

后来也证明了她的想法,有人寻到山村来,是来追杀李黯的。原来,她遭难不是碰上水匪,那些人是来杀李黯的,她跟着倒霉罢了。

那日下着雨,阴霾又潮湿。

他让她躲藏在草丛中,他去引开那些人。

跑出几步后,他在雨中回头,发梢滴水,盯着她藏身的地方:“挽娘,别乱跑,等我回来。”

她当然没有等他回来,那些人是找他的,根本不在意她。她离开了村子,没有去垒州,而是重新回了京城。

无论如何,这个与她相伴多日的阿郎都不是钟元康。她也察觉他不是一般人,不再有交集的好……

只是人算

不如天算,谁能想到他会是新帝,而她则成了先帝的妃子。

几只鸟从竹林上空飞过,叽叽喳喳追逐着飞远。

徐惜挽抿抿唇,勾起一抹微弧:“太冷了,我害怕,离开了那个村子。”

第一次,两人一起回想着往昔。

李黯看进女子清澈的眼,面上无波无澜:“没想过多等一会儿?”

“真的很冷。”徐惜挽低下头,避开对面的视线,“但我希望,你不会有事。”

两人间陷入安静,细碎的光穿透竹枝,落下斑斑点点的光线。

“真是胆小,”李黯道了声,掌心一收握住她的手,“后面吓得连垒州都不敢去了?”

徐惜挽眼睫轻扇,遮住眸中情绪。听李黯此话,他去过垒州寻她?

“谁知道一路上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她小小回了声,“京城是天子脚下,当然比别处安定。”

她随着他,被他牵着往前走,眼看竹林的出口已近在眼前。

“陛下,”她唤了声,手往回抽着,“会被人看到。”

李黯回身,看着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莫名觉得有趣:“才说了你胆小,就不能做给朕看看?”

“钦元不敢。”徐惜挽赶紧道。

李黯嘴角弯了下,一声轻笑:“回去罢。”

徐惜挽忙不迭离开,但是外在还是表现出从容得体,脚步款款缓缓。

她沿着原路往回走,待要出竹林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李黯已经走出了另一侧的出口。

等彻底出了竹林,徐惜挽长长舒了口气。

才站了一会儿,就见着一个健硕高大的人走来,铿锵的脚步便能看出他的身手不一般,是崔震。

“皇后娘娘。”经过时,崔震做了一礼,而后走进了竹林。

徐惜挽扫了眼竹林,一般崔震出现的话,必然是要出事,或是事情已经做完。他像极一把趁手的刀,为李黯所用。

她缓缓往前走着,回想着方才在竹林中与李黯的对话。较以前,他的态度是有所和缓,或许一步步来,总归能解开。

毕竟,是办法就要试一试。

“皇嫂。”

一声女子清脆的呼唤传来,徐惜挽扭头看见从游廊上下来的从阳。好似自从她救治了那只白狮子猫后,这个公主便开始与她走近了些。

“公主要去哪儿?”她问,停下脚步等着对方。

从阳撇撇嘴,懒懒一声:“能去哪儿?左右还是这几处地方溜达,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

徐惜挽一笑,从阳公主的这句话她很是认同:“将来公主择了驸马,便可以出宫去住了。”

本也就是句打趣的话,从阳听了反而长叹一声:“那还不如住在宫里。”

“丧孝三年,过后你总要出嫁。”徐惜挽道,不像她会一辈子困在这里。

“三年,”从阳脚步一停,拉上徐惜挽的手腕认真问道,“皇嫂,三年内有没有可能对方等不得,主动退婚?”

徐惜挽跟着站住,眼中疑惑:“不曾听说公主你有婚约啊?”

从阳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宠爱的不得了,哪会轻易许下驸马?

“这个……”从阳脸一拉,不情愿的嘟哝出两个字,“有的。”

可这桩婚事,她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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