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白切黑》

第 41 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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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雨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声音,一时眼尾勾了个弧度,她骤然反手,掐入谢满衣的皮肉里。

女郎眉眼落下烛火的阴影,要笑不笑的,她道,“我说了什么你都知道,还说不是监视我?”

“谢满衣,你总说要我相信你,可你哪里值得我信。”她神情平淡,慢慢垂了眸。

身前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越青雨兀自沉思着,她与谢满衣看似朝夕相处,实则两颗心相隔千里,心意并不相通。

她心下有些难言的滋味。

越青雨在前十五年,以太子妃自居,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面子上是过得去的,她接近讨好萧淮,纵他冷淡嘲弄,她始终迎难而上,因她接受了这一既定命运——

嫁给萧淮,成为他的太子妃。

若非那个梦,她是不会彻底伤怀,生出别的心思,而另嫁谢满衣的。

见谢满衣之初,他自萧淮手里救下她,一路相处,他并非传闻那般狠毒,反而温润平和,她以为二人不说琴瑟和鸣,起码也能相敬如宾。

可他偏偏告诫她,二人之间没有情谊,全是阴谋诡计,来日定要和离的。

越青雨思及至此,眼睛酸涩,心头扑通扑通跳着,引得她的手腕都在微微颤抖,缓过好一会儿后,方能强自止住情绪。

青年素来温和的眉眼间含着丝笑,她神思恍惚着,指甲深深扣入他手背里,血丝从细白的肌肤里显露出来。

他恍若不觉,温温道,“不值?哪里不值,你说清楚便是。”

她掀眸往他面上看过一眼,只做未觉他的打量,轻扯了唇边,“你这个人,很奇怪,我琢磨不透。”

女郎垂眸低叹,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水光,叫他捕捉到了。

青年侧过了眉眼,幽深的凤眸静静看她。

“你曾说过要与我和离,让我自重,我以为我们早在那时,便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情分。太子要你来朱吾时,你不愿被太子扰乱婚事,又敬禀长辈,将婚礼提前。”越青雨心中微叹,将一直以来她瞧不分明的事一口气吐了出来。

“而后驿站刺杀,你分明早就知道,也有机会向我说明,却将毫不知情的我一人放在驿站,只为诱太子入局。”

“你说我无自保之力,根本是你从未想过给我留下退路。”她鼓足了勇气才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心头的那股缠绕着的丝线半解,越青雨松了心神,手下卸力,眸光化作平淡,声音亦很平缓。

青年平静的听着,抬手松了松袖口,将手背上被她扣出的血丝遮住,听到那句“从未想过给我留下退路”之时,神色才一变。

他的胸口仿佛被人灌进冷风,将他身形都险些打歪,青年撑着桌面的手用了点力。

驿站当日刺客有两波,除却杨珛的人,尚有太子暗自派来的杀手,他只恐分身乏术,不能护她无虞,才将暗卫留在她身边,叫她待在驿站内,太子知晓她来,必定也会往驿站里寻她。

只后来,他胸口中箭之际,却是悔了,悔他不该以身入局,只能将自己夫人交到太子手里,因而不顾伤势策马而返。

他从来行事果断,那日,是他第一次犹豫。

越青雨的话简直犹如一把业火,横烧到他五脏六腑,直将他烧得冷笑连连。

青年手指扣入血肉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隐露出来,蜿蜒着爬进霜白的衣领。

谢满衣此时却收了笑,定定看向越青雨,他细长的眸子眯了眯,“为何要和离,我那日没与你说仔细吗?”

夫人你,?[(”他压低了眉眼,手指无意识扣着案几,“是不是带着目的来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么。”

越青雨神色倒是微微一变,那日他说出那番话,却也是有原因的。盖因她身边潜入了章明帝的卧底,或还有旁人,要危及他的性命。

而取他性命这桩‘大事’,章明帝交到了她手里。她虽无此心,却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思及至此,她不由软了声音道,“哪有什么目的……陛下赐婚,怎能任凭我的心意。”

他望她这幅模样,便知她是心虚,一时微垂了眼睫道,“是么。本侯声名狼狈,你不嫁太子,也不必委身定州,我只问你,为何嫁我?”

“不要再糊弄我!”他此时情绪极差,耷下眉眼,扯着嘴角。

越青雨怔怔的看着他,随后,敛了眼皮。

她怪他不值得她信,可她哪里又值得谢满衣信任。

她也有不能说出口、暂且要瞒着他的事。

只是他所问的,越青雨斟酌一番后,决定将此事说明白。

越青雨抬眼的一霎,杏眸水光浮现,慢慢红了眼眶。

“你以为我就很愿意吗!”

她掩面轻颤,啜声阵阵,“陛下于席上戏言欲纳我为妃,越氏视我为弃子,阿母要我于席上自荐,我势单力孤,只有嫁给你,才能免去此难。”

“所以你几番糊弄我,什么倾慕,什么成人之美,全是骗我!”谢满衣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竟从塌上起身,走到越青雨面前,神色不明,居高临下睨她。

“我们那时还没成婚,我凭什么对你说真话!”越青雨双目通红,泪水凝睫而下,将碎发沾湿几缕,贴在了脸上,形容可怜,却不躲不闪地看着他。

“君侯,并州急报!”外头猝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门扉上显出个狰狞的黑影。

灯火幽微,谢满衣神色淡漠,置若罔闻,敲门声再次响起时,他拎起案几上的茶盏,扬手一掷,重重砸在门框上,紧接着,“哗嚓”碎在了地面上,里面的茶水洇出一片湿润的痕迹。

屋外的动静倏然停下。

谢满衣目光黏在她梨花带雨的面上,他心头微动,然神情不变,声色冷淡,

“你既对我防备,那为何不许我防备你?”

他说着,侧了侧头,苍白的下颌线条紧绷,显然情绪不稳。

年轻的初安

侯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他从前再是发怒也是语调平缓,未像如今这般情绪外露。

“怎么能相提并论!你那天说的话那样难听,而我只是骗你两次,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轻而易举地全怪罪到我身上!”

谢满衣立在灯侧,脸陷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看不真切,越青雨瞧不清他的神色,却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时心生不忿,怒气冲冲地伸出手,使劲推了他一下。

“我什么时候怪罪过你!”青年被她推倒在地,衣襟微乱,也有些恼怒,正欲发作,却望见少女垂泪哽咽的模样。

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啜泣声,他一时心疼的不得了,又想起是他将人气成这样,恨不能拿剑将自己捅穿。

青年扶着地面站直了身子,他的眼尾浮现出薄红,是气急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不敢靠近她,唯恐令她哭得更狠,只站在两步外,语气虽淡,细听之下却有一丝的无措,“那日与你提出日后和离,并无嘲弄之意……”

他是自讨苦吃。

谢满衣说出和离二字时,不曾会想到之后不久,他会自相矛盾。

毫无情谊、来日和离是他说的,可后来不愿她疏远他、不愿见到她与别人一起的,亦是他自己。

谢满衣顿了顿,却不知从何解释,只好先认错,“是我自以为是,我悔了,我不想与你和离,滟滟……别哭了。”

越青雨委屈的垂下眼尾,却不想再丢下脸面,想起他三番两次的越距,恨恨看着他,“你总捉弄我!我讨厌你这样!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情绪激动,声音也扯高。

他既说了要与她分居,此后却几次三番逗弄她,直到今日又说后悔,他莫非以为这样很有意思吗?

谢满衣薄唇抖了抖,看向她的目光格外受伤,他缓缓凑近她,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颌,另一只手擦过她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那不是捉弄!”

“就是!”少女白皙的面颊布满泪痕,起初落泪不过示弱,这一时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到委屈,她眼睛重的抬不起来,长长的睫羽上晃荡着泪水,视线模糊的仰着头。

青年看她,低声道,“你不许讨厌我。”

“我就讨厌你!”越青雨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全部发作了出来,顾不得他怎么想,总之也不要称他的心。

谢满衣的脸色极冷淡,动作却是极温柔的,耐心将她的泪水揩去,她却好似哭不完一般,不断的掉下泪水,他只好掐住她的后颈,冷冷道,“再哭一下试试。”

越青雨打了个哭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压根不理他,自顾自地伤心。

她的心绪起起伏伏,按捺不住满心的艰涩与苦楚。

越青雨觉得自己好差劲,运道也不好。

父母无情,梦里的夫君萧淮厌弃她、利用她,还要活活烧死她。

现在的夫君也曾骗她,指不定以后也会害她。

立在她面前的人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打在眼睑上一片阴翳,嘴唇微微颤了下,转身拂袖而去。

越青雨察觉他离开,又分辨不出他往哪里去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想,他真是没什么耐心,说完那句再哭一下试试,便果真不理她了,应当是去管那‘并州急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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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会有什么急报递给他这定州牧?

越青雨脑中极快地闪过一问。

她抽噎两下,没听到屋门开合的声音,忍不住去找他的身影,手指下意识地去抠手腕。

“松手。”清冷的声线落下,谢满衣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掰开她划拉自己的手,又揉一揉她被泪水打湿的脸,拿着块温水浸过的巾帕,细细擦她脸上的泪痕。

“别哭……”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越青雨瑟缩着往后躲,心里却想,他原是去净室取巾帕为她擦脸,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恶。

可是他这人那么善变,说不准下一瞬,便还要冷冰冰地对她说和离。

她于是并不能收回眼泪,刻意去提那一茬,势要叫他明白,是他对不住她在先,“不是要和离么,我哭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和离,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谢满衣认命般地俯身,继续为她擦眼泪,低声叹息道,“吾嘴之贱甚矣,才会说出和离二字。”

温热的巾帕仔细擦过她眉眼,越青雨别扭的躲过去,她眼睫惊颤,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青年眼睫微敛,眼睑下方的浅青色极为明显,他一字一顿,声色极淡,“我,谢满衣,嘴,贱。”

青年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往自己左脸上打了三个耳光,他用的力道极大,夜阑宁寂,四下里没什么声音,而这“啪”的三下几乎回音都弹回来。

越青雨一怔,抬起眸,瞥见他红肿的左脸,她吓得不轻,哭声小了些。

他细细凝睇着她,在黑暗中无声地低喘。

“消气了吗,没消气我继续打。”

越青雨惊过一瞬,不曾出声,青年面无表情地再度提手时,她回过神,拦住他的动作,抿着唇瓣惊怯的抬起眼来,“……你有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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