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社长危险又迷人》

第九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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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系统还有这样的妙用,这简直就是在瞌睡的时候送枕头!

星泽津纪其实并不太清楚系统提供的技能到底能不能真的修复监控,不过既然技能已经到了她手里,那不试试看对得起谁呢?

技能时间有限,每一秒钟都很珍贵,所以在触发技能之后,星泽津纪便毫不犹豫地向松田阵平提出了申请。

松田阵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盯着眼前的人。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是嫌犯的自觉啊!

明明都已经因为杀人的嫌疑而被送进审讯室了,可她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唯一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能不能吃到饭。

现在更是跳脱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所以这家伙,其实根本就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吧。

不如说,她好像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松田阵平的确并不觉得她杀了人。

他尾随了她一路,就算中间有几次为了隐蔽身形暂时改换了路线,他也并不觉得对方有能力趁这样的时间去完成杀人——毕竟她连被尾随这件事都没意识到。

虽然她隐瞒了很多东西,不过迄今为止她说过的这些话,似乎都不是在说谎。

如果那是演技,那也未免太过可怕,松田阵平不愿意用这样的眼光来忖度眼前这个人,可是……

她隐瞒的是什么呢?

她又为什么要隐瞒?

案件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无论如何,他都得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松田阵平的喉结滚了滚。

“星泽。”

他叫她的名字:

“我再问你一次。”

“之前你想来审讯室,到底是想做什么?”

星泽津纪怔了一下。

她以为在自己提出申请之后,话题应该会转到监控这上面,可没想到松田阵平居然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这问题她当然没法回答,她不可能把系统的事情说出来,那种超自然的存在,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也不擅长编造谎言,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直都保持着缄默。

可现在显然不行。

倒计时还在跳动,她得尽快说服眼前这个警官放她去处理监控,否则等时间过了,她又得再去想别的办法。

于是她直视着松田的眼睛,认真道:

“那种事和案件没有关系,松田警官,我们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保证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监控的问题,所以……”

“有没有关是该由我们警察来判断的事。”

松田阵平的声音陡然抬高,打断了她的话:“星泽,这里是审讯室,不是你的游乐场。”

“你只需要对自己可疑的行为做出解释。”

“我也没觉得这是游乐场。”

星泽津纪竟也跟着抬高了声音。

她显然并不太适应这样说话,声音听起来竟透着些不自然的哑。

空气陡然安静了下来,松田阵平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讶异。

那样的注视让星泽津纪有些不适,她想挪开视线,可又觉得这个时候看向别处仿佛气势就矮下去了。

于是她用微颤的视线看着松田,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来审讯室的理由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我想要过来,只是想要看一下。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阻拦,我根本就不用从楼上绕路,也就不用有后续这么多麻烦。”

“我现在也是认真的,只要能解决监控的问题,我们就都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一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斤斤计较。”

“而且……”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我不会把任何地方当成游乐场的。”

“……我也没去过游乐场。”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松田阵平的瞳孔微微收缩,甚至连呼吸也微微滞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或许还应该说点什么,可脑海里回响的是她的那句“没去过游乐场”,眼前望着的是那对提不起精神的深茶色眼睛,于是思绪有一瞬的空白,所有的话都被梗回了喉咙里。

在安静的空气当中,连心跳声也被衬得尤其明显。

这让松田愈发有些心烦。

他耐不住这样的空气,也不想继续被这样的气氛影响。

他的目标是查明真相,从来都是如此,所以:

“你……”

“咚咚咚。”

审讯室的大门极不合时宜地被敲响,打断了屋内陷入僵局的对话,也打断了松田的思路。

旁边负责记录的小书记员也停下了动作,用眼神询问松田是否要去开门。

但在松田给出答复之前,审讯室的门便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走进门的是个脸生的男人,身穿墨绿色的西装,戴着副黑框眼镜,表情肃然。

“打扰了,松田刑事。”

男人说着,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了警察手册。

“我是公安部的风见。”

“我来这里是想通知你,从现在起,审讯室的这起案件由我们公安来接管。”

“你说什么?!”

压在松田心底的情绪顿时化成了怒火翻腾了起来:

“杀人是我们搜一的职责,你们公安的人捣什么乱?”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风见裕也的语气漠然,几乎没有起伏:

“我也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只是来通知你,接下来我们会接管与案件有关的证物和嫌疑人。”

“——那边的那位小姐,等下得跟我走一趟了。”

“别开玩笑了!”

松田阵平大踏步地挡在了风见裕也地面前,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一匹凶狠扑向敌人的狼,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对方的喉咙。

公安的态度一向傲慢到让人火大,也时常因为一些案件和刑事部的各课起冲突,两边水火不容由来已久,眼下公安的人居然欺负到他面前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更何况——

星泽是无辜的。

公安想做什么?

松田阵平听说过公安为了控制想控制的人而“制造”案件的前科。

那么这一次,公安出现是偶然吗?

松田阵平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试图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找出答案。

风见裕也也丝毫不肯退让,隔着厚实的镜片,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一旁的书记员更是缩回了角落,仿佛生怕两个人之间爆发的战斗会波及到自己。

就在这个当口,房间的另一角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而平淡的女声:

“那个……”

松田阵平猛地回头,看向坐在桌边的星泽津纪。

星泽津纪并不太清楚公安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件事她可以确认,她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切实可行的路线,这个时候要是由这个公安乱来,肯定又要节外生枝。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讨厌那样的麻烦。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开口:

“……公安先生刚刚提到说,想要带走案件的嫌疑人。”

“但如果我不是嫌疑人呢?”

风见裕也被问得一怔。

松田阵平眯起了眼,再看向风见裕也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很好,案件不是公安“制造”出来的,不然风见裕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把星泽津纪的罪名坐实。

现在看来,风见裕也本身对这起案件也并不了解。

那么就有试探和操作的空间。

星泽津纪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由头。

“是啊,风见警官。”

再开口,松田的语调也扬了起来。

“你刚刚说,来这里的目的是接管证物和嫌疑人。”

他将“嫌疑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既然是公安大老爷的要求,那我们当刑警的也该配合。”

“你们要的是嫌疑人,所以在我们抓住真正的嫌疑人之前,你们就在后方安心喝茶吧。”

“你……”

风见被松田阵平陡然转变的态度噎得够呛,挂着严肃表情的面孔也差点破功。

他抬手又扶了一下眼镜,掩下一瞬的无措。

定了定神后,他才再次开口:

“现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位小姐有重大嫌疑,我们既然接手这个案件,当然会围绕这一点展开调查。”

哦?

松田再次瞥了星泽一眼。

看来风见裕也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案件,是她。

她做了什么?居然会被公安盯上。

松田阵平的心思稍沉,嘴上却不肯放松:

“你们收到的消息已经过时了。就在刚刚,审讯已经有结果了。”

他拖长了音调,故意用气人的语气来试探对面这个公安的底线:

“从我们手里抢了案子,为的是把我们花几个小时就已经查实的东西重新再查一遍,你们公安的作风就是这么浪费时间吗?”

“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

风见裕也再次重复了一遍。

公安在警察系统里一向是这样超然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呢?”

星泽津纪再次开口,语气充满困惑:

“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不可呢?”

空气有一瞬安静,室内几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星泽津纪仰着头,看着风见裕也:

“你刚刚说要查案,可是松田警官已经说过了,我不是真犯人,真凶另有其人,而我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出那家伙。”

“但风见警官您,比起真犯人,好像更想要把我带走审问一样。”

“可我也没见过你,也没做过什么值得你们怀疑的事吧。”

“还是说,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然后忘记了?”

“说到底,你们警察,不是想要破案吗?”

风见裕也的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他出现在这里的确不是为了那起区区杀人案,尽管事情涉及到警察系统内部,的确算是他们公安的职责,不过他自身是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所以自然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分神。

他来这里,是因为接到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命令。

不久之前,他接到了自家上司、潜入搜查官降谷零的联络,说让他留意一下被搜一带回警视厅的那个叫星泽津纪的女人,另外如果可能,尽量阻止那个女人和搜一有过深的牵扯。

这是上司在卧底的间隙拼死传递回来的消息,他当然要竭尽全力执行。

于是他摸来了这里,却得到了她因为杀人嫌疑而被暂时扣留的消息。

风见裕也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可以趁着这样的机会名正言顺地将星泽津纪纳入公安的控制范围,但是……

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见过他,她不觉得公安有扣留她的理由。

如果他强行这么做,她会怎么应对?

她是个很敏锐的人,逻辑缜密,不容小觑。如果他们毫无理由地扣留了她,她会不会怀疑到降谷先生头上?

风见裕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唯独这个风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冒。

在拥有能够彻底扣住她的证据之前,他都不能有太出格的行动。

风见裕也迟疑了,松田阵平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连公安都是受她掣肘,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这个风见是哪个部门,调查的是什么案子,但是他也清楚公安插手的都是和什么有关的。

官/员,党/派,国际犯罪,大型组织。

那些人玩的不是正义的游戏,而是权力的游戏,所以他们行事肆无忌惮,却又会在意外的地方受制。

公安有顾虑,不敢查她,可他却没有。

他也从不在意从公安的手里抢案子。

松田阵平轻轻嗤笑了一声,心里有了盘算。

这是连公安都能扯进来的人,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肯定不行。

他也得考虑一下战术。

既然她说能解决审讯室杀人的案件,那他就让她去解决。

她想演,他就由着她演。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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