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亲我一下》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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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青轻听见江醒的话,怔了一怔,偏头看他。

江醒正在倒茶,手叩住玉盏,看着清瘦又漂亮,阿兄配的药很有效果,太子殿下的气色好了一些,唇色带着点鲜红的红,他刚刚喝了茶水,唇上还沾着点清莹的水渍,闻青轻觉得好看,贴近他的侧脸,抬指轻轻抹了抹他唇上的水渍。

温温的,原来太子殿下身上并不似只有冷。

玉盏中茶水晃荡。

“放肆。”江醒叩住她的手,垂下眼睑,眼睫细微颤抖,声音很轻,道,“我让你告状,不是让你恃宠而骄做这种事。”

闻青轻仍旧不高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娇气,不怎么听话,喜欢让人哄哄,脸颊贴着青年的下颌线,声音又娇又黏糊,像是带着小勾子,说:“我不要喝这个,你不要喂我这个。”

茶水晃出去,烫红他的指尖,江醒阖了阖眼睛,只觉得闻青轻小米糕一样扒着自己,令他难以忍耐,却又看出她心情真的很低落,因而不能将她扔出去。

江醒见她一直不告状,眼中情绪淡下去,看了宋书一眼。

宋书意会退下。

江醒搁下玉盏。

他不知道闻青轻会来这儿,因而没有备她喜欢的花茶,案上摆着一壶青梅酒,江醒望玉盏中倒了一小口,喂给闻青轻。

闻青轻咽下一小口果酒,又想要,江醒却不给。

闻青轻哼了一声。

江醒笑了一下,他现在看着闻青轻,就像看着一只想要人帮忙却害怕伤害别人的小刺猬,轻声细语哄她,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乖乖地答,答得好这一壶青梅酒都给你。”

闻青轻却不上他的当,说:“我想要青梅酒,我不能自己去买吗。”

江醒说:“听说这壶酒正是扬州新贡上来的,用的是坞山上最新鲜的梅子,雪山上的山泉水,赶在最好的时节埋入土中,即使是陛下那儿也只有一壶,你买的来青梅酒,买的来贡品吗。”

闻青轻听他说话,竖起耳尖,只觉得十分心动,已想到扬州三月天青梅清甜又带着点酸的口感,口齿生津,矜持地点点脑袋,望着江醒说:“殿下问吧。”

江醒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不出她哪里受欺负了;但他知道宫中的手段,唯恐她受了谁的罚。

江醒十分镇定地说:“此酒珍贵,我总要试试你会不会骗我,你身上有伤,伤在哪里。”

“我难道是这样的人吗,”闻青轻不满地哼唧,听见他的话,却歇了糊弄的心思,她说一点,或许不会让殿下猜到她经历了什么,也不至于牵连他,于是乖乖道,“我膝盖疼。”

江醒心中一冷,拉下身上鲜红的锦袍轻轻将她罩住,掀开裙裳一摆,将膝裤解开,将裤腿卷上去,闻青轻初时未觉得有什么,直至青年冷白的指尖隔着衣料触上她的小腿,闻青轻才觉得别扭,小腿又凉又痒。

闻青轻耳尖热热的,扒上江醒的脖子闭上眼睛。

江醒垂下目光,看见

闻青轻膝上的淤青,好似见到莹白的玉石上落了一片枯叶一样碍眼,江醒眼中情绪很冷,轻轻按了按她的膝盖,闻青轻喉中滚出两声呜咽。

江醒一怔,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少女皮肤很软,结白丰盈,如一截白藕。

锦衣之内,光线昏昏。

江醒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像被滚水烫了一样连忙收回目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指尖蜷在袖中,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裤腿卷下来,又将膝裤系上,给她理理衣裳,待一切做完,指尖仍在颤抖。

“殿下怎么还跪在地上。”闻青轻小声说。

“对不住。”江醒嗓音有点哑,听起来还带着点颤抖。

闻青轻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他。

江醒垂下眼睑,心中又慌又乱,此时春风清冷,他没有把外袍拿回来,依旧披在闻青轻身上,江醒复又在案前坐下,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冷静下来。

但求一壶青梅酒而已,闻青轻觉得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大。

她心中也十分不平静,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心口,一会儿晃晃脑袋,幸而之后再向太子殿下提什么要求,他无有不应,闻青轻又被他喂了两块糕点,喝了一杯果酒。

闻青轻想要再倒,江醒却没有再纵容她。

江醒开口,又是平日里清淡的语气:“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闻青轻杏眸睁圆,不说话。

江醒说:“陛下?哪怕是陛下也没关系。”

怎么会是陛下呢,她在园子里,根本不可能见到陛下啊。

闻青轻惶恐极了,支支吾吾将贵妃找她的事说出来。

江醒安静听着,稍弯了下眼睛,却不像在笑,说:“此等人便值得你忌惮,没有出息。”

“她难道不是殿下的长辈么。”闻青轻郁闷道。

非是她忌惮,只是不想让人为难而已。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江醒很轻地笑了一下,说,“她不让你起来你就任由她作践你,这样听话,我素日让你做点什么,你怎么从来不听呢。”

闻青轻眼睛睁得圆圆的,说:“殿下和贵妃娘娘怎么能一样。”

江醒点了点头,说:“正是,你在我这里同她也很不一样。”

江醒说:“触忤她的代价同你相比,什么都不是,故而你不必怕我为难,也不必担忧牵连到我。我为天边明月,扫去云上微尘,焉之我就不情愿呢。”

闻青轻怔住,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好听,积攒的郁闷顿时消散,心中咕噜咕噜冒着愉悦的情绪。

闻青轻眼睛亮闪闪的,问:“真的吗。”

江醒说:“真的。”

闻青轻点点头,看起来很快乐。

江醒终于将她哄好了,心中也十分满意,他履行承诺,将这一壶青梅酒给她,没一会儿,宋书回来,闻青轻正好想让人陪她,宋书于是坐下来陪闻青轻喝了一杯青梅酒,因待会儿还有赏花宴

,闻青轻只喝了一点,就抱着小酒壶向江醒告辞,江醒应下,目送她开开心心地跑远。

宋书听闻青轻说了一堆这青梅酒的来历,说得神乎其神,宋书起初觉得没什么特殊,后来被洗脑了,咂摸两下,依稀也觉得这酒清甘如醴,不是凡品。

宋书有些好奇,问道:“殿下给姑娘的青梅酒是什么时候贡上来的。”他怎么没有印象。

“你信这个?”江醒抿一口茶,漫不经心道,“哄她开心而已,集市上随意买的。”

本来就是给闻青轻买的,宴上酒烈,给她弄点果酒才不至于让她喝醉。

宋书未出口的夸奖戛然而止。

他刚刚下去,是在查闻青轻在园子里到底遇上了什么,他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给江醒听。

宋书打听到的不如闻青轻自己说的完备,但依旧有许多江醒不知道的事,江醒边喝药,边听宋书的禀告,江醒目光落在药汁上,眼中情绪很浅,指节捏着瓷勺在药汁里轻轻搅了搅,宋书观察他的眼色,道:“关于七王一脉曾经刺杀殿下、卖官鬻爵、私占民田诸事,咱们这儿有许多确凿的证据,要不要往御史台递一递。”

江醒道:“暂时先这样吧。”

宋书应是。

江醒又说:“赏花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去看看。”

宋书答:“酉时一刻。”

三春之际昼日越来越长,时至申时末,太阳尚没有完全落山,斜斜挂在天际,天上红云漫卷,霞光万道。

江醒目送闻青轻离去之后,没有在外面待多久,带上白日里画的东西,径直回了东宫。画卷展开,上面画的正是闻青轻坐在石头前揪柳叶的小像。

江醒将这副画放在书房里,静观了一会儿,他彼时不知道闻青轻不开心,如果知道,一定不让她独自郁闷这么久。

他看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好看,又想起闻青轻的遭遇,冷笑道:“江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轻轻么。”

七皇子殿下,深负皇恩,母族尊贵,也只有太子殿下不把他当一回事,宋书心中嘟囔,却不敢说,要奉承殿下只能先奉承闻青轻,道:“姑娘何其尊贵,除了殿下,天下谁人堪配呢。”

江醒非常满意。

时至酉时,江醒沐浴过后,亲自挑了一套衣裳穿上,又佩玉环,挽金簪,站在镜前细细端详,自认不会失了体统,而后才出门。

——

宫宴开席时,一轮明月高挂枝头,天上已经挂上零零散散许多星星。

宴会开在园子里,鲜艳的花枝在明灯的映照之下别有一番风味,园子里灯火通明,宾客燕集,这本是年轻儿郎的聚会,因而座位会松散一些,也没那么注重规矩,枕席错落摆在园中。

贵妃、宜嫔、江泠和几位公主都在。

闻青轻自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再那么低落,抱着她的小酒壶仔细体会自己辛苦得来的青梅酒的滋味,反而柳迎一直愁眉不展,闻青轻给她倒了一杯酒,往柳迎那儿推推,柳迎压低声音

,道:“你记得我来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京师诸位年轻郎君都在这儿了,你好好瞧瞧。”

她已经瞧过了。

闻青轻撑着下巴,慢吞吞喝了一小口青梅酒,她今日在宫中,也见到了许多好看的郎君,性格也很好,但她还是觉得太子殿下最好看。

闻青轻往上面望望,没有看见他,说:“太子殿下不来吗。”

柳迎还没说话,却听见一声淡笑。

“太子殿下不喜热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一位贵妇人望来,道,“这位就是你那位在深山中养大的小侄女吗,太子殿下不会出席,但文梁两家的郎君都在,闻娘子怎么不上去见见。”

席面上传来几声轻笑。

柳迎脸色有点挂不住。

文三郎坐得靠前一些,也竖起耳朵听这里的动静。

昨日文致的话始终让他介意,他怎么配不上闻家那个小侄女了,文家难道不比卫尉卿要显赫许多么。他抬头往下望,见到闻青轻坐在明灯的柔光之中,穿着他都不曾穿过的华贵织锦,卫尉卿可真舍得,不过,她比画上要漂亮许多……

文三郎握着酒盏,对文致道:“我配不上,是因为二哥喜欢吗。”

文致单手支额,扫了他一眼,像是找到乐子一样笑起来,懒散说:“喜欢啊。”

妹妹谁不喜欢。

看傻子也挺好玩儿的。

此时,他注意到一注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往上看,贵妃娘娘一身雍容坐在主位,不咸不淡望下来。

向闻徐氏傲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文致不管她,往下望,看见闻青轻神色平静,更喜欢了。

闻青轻听见那位夫人的话,正为太子殿下不会出席这种场合遗憾,听到后面,抬头看向那一位夫人,道:“我与文梁两家的郎君并无什么渊源,夫人何出此言。”

宴中无以为乐,谈些茶余饭后的笑话本就是消遣,更何况卫尉卿为闻青轻求嫁高门的事已传遍了整个京师。

“闻娘子不知道吗……”先时那位贵妇人开口。

一语未毕,却听见小黄门一声唱和。

“太子殿下到——”

席中静了一晌,显然都有些意料不到,正在喝酒的连忙把酒杯放下,行礼的动作都有些慌乱。

太子殿下自回京师,只出席过一次宫宴,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闻青轻眼睛亮亮地抬头,柳迎连忙把她按下去,让她乖乖行礼。

闻青轻只好随着众人一起拜了一拜。

太子殿下少时在扬州,弱冠之时回到京师,也不常出门行走,许多年轻儿郎都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太子殿下先天病弱,时常生病,他纵有惊世的才能,也不可能真正登上皇位。没有哪个皇帝敢将江山社稷交给一个病秧子,故而一直有人将江泠视作真正的储君,他们相信,陛下碍于长幼有序,才没有废立东宫。待太子殿下病逝,储君之位早晚是江泠的。

只有江泠不这么认为,

他这个长兄看起来病弱懒散,诸事不上心,其实比谁都冷血薄凉,他根本就是谁都看不上。江醒弱冠回到京师之后,他和江醒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深刻意识到自己根本争不过他,所以江醒得死,他一定得死。

江泠起身,也对着一身红衣的病弱青年拜曰:“长兄。”

江醒颔首,又让众人起来,对着贵妃和宜嫔稍行了个礼。

宜嫔回礼称殿下。

贵妃听闻御史台传来的消息,只觉得他疯了。

却说众人行过礼,见红衣青年站在高位上,长身鹤立,挺拔如竹,不似传闻中将要咽气的样子,又见他容色清艳,似神仙中人。

有女郎上前敬酒,江醒端着酒盏抿了一口。

园中又热闹起来。

刚刚那位夫人料不到太子殿下真的会来,错愕半晌。

此时,文三郎将目光头下来,他跟文致本就不对付,听见文致说喜欢闻青轻,因而也觉得她十分讨厌,道:“闻娘子近日不是一直在相看郎君么,娘子刚刚盼着太子殿下来,太子殿下现在来了,要不要上来敬酒。”

闻青轻听出他语气中的奚落,懵了一下,心道,好可恶的人,敬酒有什么难的。

高位上,有人给江醒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江醒说:“这倒有趣。”

文夫人狠狠瞪了文三郎一眼,道:“只是小孩子之间聊天玩乐,殿下不必在意。”

“嗯。”江醒应了一声。

宴上烛火昏黄,太子殿下红衣把盏,微微笑着望下来,说:“只是,轻轻想要嫁人,怎么不先问过师兄呢。”

文三郎错愕抬头。

文致看看江醒,又望望闻青轻,心头大为震撼,预备待会儿出宫就去找许兼。

闻青轻眨了眨眼睛,见他立于疏疏光影中,觉得好看,知道他在给自己撑腰,顿时快乐起来,举杯遥敬江醒,乖乖喊:“师兄。”

她想了想,又记起敬酒应有祝酒词,语气轻快,道:“殿下,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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