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过于绝美》

堕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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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误说话半真半假,然而皮相长得绝顶,话再假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相信。

净法收回视线,接过茶盏,低头喝茶。秦误沏茶的功夫极好,唇齿留香,苦中带甘,他说:“他人言语而已,不必在意。”

“是。”秦误点头,自嘲笑道:“只是奴才关心则乱了。”

“无事。”

净法继续低头喝茶。

老皇帝体力匮乏,夜宴将将要收尾他就疲乏了,秦误命人将他送回曌明殿中,再回宴场时,净法向众人告别,在众人拜别中将要离开,秦误迎上去,微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殿下,小师父只怕无法服侍殿下了。”秦误对上净法,说:“小师父糊涂,胡乱吃了东西。”

秦误一早让人缠住了净相,就连宋渝也一并被拦下了。

“殿下身边无人伺候,只怕殿下要怪罪了。”没了宋渝和净法,当下天榻没有人伺候,净法乃是圣子佛王,独自回天榻并不体面。

秦误提议说:“奴才的宫人十分伶俐,不如借殿下使唤一两日吧。”

微竹立刻上前,行礼迎上,说:“奴婢微竹。”

微竹行完礼站起身,接过掌灯手里的灯笼,要为净法引路,看了一眼净法又立刻垂了视线,低着头看路:“奴婢给殿下掌灯。”

“不必。”净法开口:“天榻不入女子。”

微竹僵住,眼神杂乱,连忙去看秦误,但是目光又触及到他美如艳花的脸上又落了视线不敢看。

不入女子?

是因为欲壑难填又要所谓苦修,索性直接断了念头吗?

倘若丢进了女人堆里,这圣子佛王只怕早就变成了下贱流氓。

秦误就是不信,一个欲念极重的人不可能不动心思。

“那奴才陪您回天榻如何?”秦误笑开,眼眸却地低垂下来,丹凤眼眉眼略微尖锐,他却长了一张笑面,一笑就让人不知真假,他说:“殿下身边应当有几个人伺候的,既然殿下看不上奴才身边伶俐的,那奴才充一回脸面?”

秦误上次自请去天榻,净法回绝了,净法对他严防死守,秦误把场面话说得漂亮,就是要净法把微竹要走。

然而净法却看向他,道:“好。”

“……”秦误有一瞬诧异。

净法竟是同意了?

情愿他入天榻,也不愿女子踏入?

秦误觉得这甚是奇妙,他的趣味越发浓郁,他伸手拿过微竹手里的灯笼,在微竹手里显得又长又大的灯杆就小了一截,正正合适,他对净法说:“殿下,奴才伺候您回天榻。”

“多谢。”

秦误打着灯在前方开路,净法在他身后踏着暗光,夜风发凉,两个人一前一后,秦误步伐踏得很轻,身体略微倾斜,腰细得被腰带勒住后弯出弧度,背影颀长纤细,太监首领的暗红蟒袍衬得他皮肉雪白,暗流涌香。

秦误时不时走到前面,回头查看净法的情况,他侧身回眸,侧面映火,半照不照,明暗交替犹如精致皮影,却又眼角带钩,视线一低后随即就抬起眼皮,丹凤眼的半盏风流就在无形之中了。

秦误知道自己美,也知道自己如何才是最美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天生的勾引手段。

走到天榻,秦误礼数周到地等待净法先入门,自己再躬身走进去,跟在净法周身服侍。

天榻犹如其名,横亘悬空,气势如破空,内里装潢奢靡,精细繁复,其中金玉珠翠不计其数,种种尊贵,纵是天潢贵胄也没这份待遇,大半都是秦误的手笔,然而自从净法入朝,他还是第一次踏入。

净法回天榻,并不急着沐浴,去案桌上抄了一段佛经,秦误在一边给他磨墨点香,安静不语,只有墨香缓慢散开,掺和着秦误本身暗香,无声缭绕。

秦误看了几眼,觉得佛经无趣,倒是净法的字苍劲有力,笔走如剑挺,抄写佛经是面色沉静,虔诚真挚,全然字和人毫无相似。

都说字如其人,净法身上着实没什么相似的。

净法抄完佛经,将纸张收揽,手背挑了轻微的墨迹,他对秦误说:“去沐浴吧。”

“是。”

温泉池在平地侧房,为了防止水汽,中间还悬空一层,但是衣料却在天榻寝殿,净法先行去了温泉池,在池边脱了衣物入水,秦误翻找衣柜随后再去,一眼扫过净法衣橱,却发现这和尚居然有两三橱柜的衣物。

僧袍样式,然而衣料不同,做工不同,绣法不同,颜色也有区别,竟是满满当当地塞满了,秦误头对着一个和尚的衣柜竟忽然无言以对,翻了两个衣柜才找到里衣。

他抱着里衣去了温泉池。

温泉池内,水雾氤氲,热气升腾,温泉活水源源不断,水波流动,净法端坐其中,阖目参禅,耳边忽然异动,他睁开眼侧目,秦误在轻纱外拿着衣料摊开整理,隔着轻纱布料,秦误身形若隐若现,一抹醒目的红在眼前晃动,面容也隔着时不时浮现又隐入,容颜如玉。

北黎佛域大多都是苦修佛子,净法所研读的也是经书佛贴,民间流传的艳曲他不曾听闻,只偶尔祈福巡游时听得一两句。

隔香试看美人面。

净法不知自己何时听得这一句的,他垂了眼眸,不再看他。

秦误休整完衣料,笑着走进来:“殿下衣料繁多,奴才好找。”

他在水雾中走近,醒目的红在雾气显现,他弯眼笑着,面色红润,暗香又侵袭过来,净法又抬了视线,看见那张美人面从容走近,水声浮动,秦误笑脸盈盈。

“嗯。”净法默认自己衣物繁多的事实。

水雾滚烫,净法赤/身坐在温泉里,胸膛饱满,肌理坚实,左胸口处似乎异于常人,光影浮动,秦误看不清。

秦误走近,躬身半跪在水池边,说:“奴才伺候殿下沐浴。”

“不必。”净法回绝。

秦误拿了布巾,说:“殿下可是嫌弃奴才的手艺?奴才伺候过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绝无错漏。”

“……”

秦误打湿布巾,缓缓上手,净法没再拒绝。

秦误细致擦过净法的肩颈手臂,布巾沾了热气滚过去,他的手心能察觉到净法蓬勃的肌理,强健有力,宽阔健美,一如秦误猜想。

秦误承认,凡他沾手伺候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净法一半优越,饶是当年骁勇善战如赵鹏,也不曾有过如此卓越的身骨。

秦误擦完后背臂膀,便往净法前身擦过去,他半臂陷在水里,衣袖带水,池壁也溢出了水,秦误身上无可避免地沾了水渍,丝绸衣料沾水变薄变软,贴着身骨又透出肌理,斑斑点点汇聚成一片,最后薄若无物,秦误不时胸膛擦过净法臂膀后背,体温烘热着,也辨不清是温泉水热还是体热。

秦误擦得额头撩汗,脖颈发红,净法却阖眸闭眼,打坐参禅,在秦误面前岿然不动,秦误擦拭完后背,转到净法前胸,略微转过身终于看清净法左胸口处的异样花纹。

的确不同于凡人,净法的左胸口上乃是一道朱红色的流纹印,很是醒目,花样精美犹如刺青上去的,在健硕的胸膛上,被白气水雾蒸得淌汗,水珠滚落,那颗朱红流纹印近乎妖异,秦误看着他心口的那颗流纹印记,忽然想到周流川说的琉璃心。

像是被蛊惑一样,他忍不住伸手触摸那颗在长在胸腔上的流纹浮印,秦误手将要触摸到时,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

“你干什么?”

秦误抬眼,对上净法严正眼目,他忽然醒悟,连忙半跪着身,说道:“殿下恕罪,是奴才鲁莽了。”

净法坐在温泉池里垂眼,秦误跪在池边,俯下身去,他背后衣料也湿透了,紧贴着腰身,两道收窄弯弧成束,蝴蝶骨突出,黑发微散,纵是求饶也像引诱。

净法侧头移开视线,说:“罢了,你回去吧。”

“是。”秦误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当真愧疚忧虑,没再多言,躬身着退下了。

他离开后,净法才睁开眼,偏头看向那块被丢在水里的布巾,他伸手捞起,看了看。

布巾上已经浸满暗香,秦误才拿了不到半个时辰。

净法将布巾妥善放到水池壁边,又阖目参禅。

……

秦误回宫殿后难以入眠,眼前浮现净法胸前那颗朱红流纹印。

醒目鲜艳,同净法此人毫无相似,犹如姑娘手臂上的守宫砂……

净法也得是元阳身才会有那样一颗琉璃心,倒还真是守宫砂了。

秦误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命人备马去花阳楼消遣。

周流川今晚喝酒喝昏头了,被马车架回了周家,现下正酒气熏天地呼呼大睡,秦误自己一个人去花阳楼,花阳楼内灯火通明,调笑嬉戏,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秦误径直往里走,上楼到最好的包房,里面还在闹着,秦误推门进去,就看见萧昶坐在正位上,周围一圈小倌儿姑娘们跳舞喝酒,调笑欢快。

萧昶怀里有个小官儿,正勾着腰给他喂酒,一双丹凤眼,生的没有秦误风流,但是也流转多情,无端勾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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