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闻春寒》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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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总共定了两场, 在宜城的那场为了遵循温家喜好,举行的是中式传统婚礼,另一场则是全然按照温几栩的喜好, 年后定在一座古堡庄园。

凤冠、凤簪、金簪近乎耗费了数十位工匠近半年的时间, 工艺更是设计花丝、镶嵌、錾雕、点翠、穿系项, 呈现入眼的一刻, 让人不免为之所震撼惊艳。

龙凤寓意夫妻和美, 其形精美,每一处均以翠凤的羽毛点缀,栩栩如生, 仿若振翅欲飞。凤冠之上镶嵌的珍珠、宝石更是闻堰寒从拍卖会上精挑细选留下的珍品,攻击53颗蓝宝石, 16颗红宝石, 配以珠宝花、翠云、翠叶、珠结等部件点缀, 流光溢彩。

婚服也是提前三个月由八位绣娘缝制而成,为了让她有所选择,准备了两套。

亲迎、对席、沃盥、同牢礼等流程结束后, 温几栩被温父拉着向宾客们一一谢言。

温沉如和温几栩轮流拦了一轮, 顾及闻堰寒在场, 宾客们多畏惧他阴测难定的脾性和权势,婚宴上并未出现劝酒等行为,但耐不住温父自己高兴,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去,大有不醉不归之势。

医生早嘱咐他需顾及腿伤,饮酒需适量。

父亲醉后有多执拗,温几栩是知道的,实在看不下去时, 夺过将酒侍倒好的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这下不仅是温父怔愣,闻堰寒也微皱眉梢,淡声道:“栩栩。”

众人遂言笑作散,温母和几个亲戚将温父搀着落了座,温沉如主持婚宴后半部分的谢言。

先前已经饮了两杯红酒的温几栩,如今才觉得有些晕晃,险些站不住,闻堰寒扶搂着她的腰身,才让她勉强稳住身形。

他压低了嗓音的语气稍显不虞,“让你不要逞强,一个没看住,就醉了。挺能耐。”

旁人或许未曾见过温几栩的醉态,闻堰寒却早知她那娇艳动人的潋滟清姿,上次还抱着他又贴又蹭,雾蒙扰人心智。

本是顾及温家长辈在传统婚宴上的各项礼节,闻堰寒才未出面阻止,只是同她并肩而立,眉梢微微压低,有他在身侧,她才收敛了几分,旁人也不敢肆意劝酒。

或许是辨出了他的情绪,温几栩半眯着眸子,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扭头望着他,天鹅颈白得晃眼,凤冠上的珠翠因她的动作而撞出叮当脆响。

软嫩的唇畔沾着濡湿的酒渍,抹了层唇蜜似的。

“我没醉,你看我还知道你是谁呢。”她靠在他胸膛借力。

眼神犹如醉酒后的微醺,朝他笑得甜,声音也甜,乖得不像话。

哪里有平时那份古灵精怪的叛逆。

婚宴会场来往人流太多,闻堰寒不便当众抬起她的下颚,漆黑眸子落向她,喉间发出一声淡嗤,柔声问:“是么,栩栩倒是说说,我长得像谁?”

被酒精干扰后的大脑本就迟钝,怀中的人眼睫颤了颤,倒真被他的话带偏,歪着头盯着他看。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醉了。

闻堰寒同温沉如颔首示意,“我抱她去包间休息会。”

温沉如:“嗯,要是实在醒不了酒就让她睡吧,这里有我和阿然。”

刚同司仪给宴席上的幼童们散完红包的岑然见状走了过来,手背探上温几栩的额头,微微发着烫意,“你先带她走,我马上让后厨做几份醒酒汤。爸看着也喝了不少酒,沉如一会你拦着点。”

“栩栩拦过了,他现在应该有分寸了,放心。”温沉如说。

听到家人们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嗓音,怀中的人眨着眼看了一圈,指尖触上了闻堰寒淡色的唇峰,描摹着他锋棱又英俊的面部轮廓,似是还在思考刚才留给她的问题。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老公。”

她弯唇露出娇憨的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交代声,温沉如目露无奈,岑然被逗笑,闻堰寒眉目稍显疏懒。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让岑然想起了小时候粉面团子版的温几栩,忍不住逗逗她:“栩栩,那你老公是谁?”

“岑然姐!”温几栩脆生生地唤着,好像这样说的话更有可信度似地,下一秒,眸底揉着迷蒙雾色,“对哦,我老公是谁啊?”

“……”

温沉如扶额揉着眉心,摇头叹气。

闻堰寒脸色黑沉,同温沉如和岑然颔首示意后,便抱着她大步离开婚宴现场。

甫一推开门,包厢内温度的变化使得怀中的小姑娘嘤咛一声,“这里边好热,不喜欢。”

下巴被一根长指抬起,闻堰寒视线如炬般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桃花眼弯着淡淡的弧度。

“栩栩,你老公是谁?”

眼前的男人瞳眸如黑雾浓烈,气质疏冷,明明嗓音带着轻哄般的意味,却让温几栩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眨了眨眼,明艳的五官皱成一团,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有些委屈地摇了摇头。

“再好好想想。”

抱着她的男人锋利眉眼轻压稍许,有些懒怠地靠在一侧,长腿轻叠,腕骨之上带着一块宝玑的表,看不清款式,周身散发出的矜贵气息更显不凡。

温几栩凝着他看了半晌,撑着身子挪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颈,同他转瞬便剩下咫尺之距离。

他淡睨向她,手臂却自然地拖着她的腰,防止她不甚仰倒。

“想起来了么?”

温几栩咬着唇,乖软地说:“是你。”

即便如此,男人依旧不满意,眼帘微掀:“我是谁?”

醉意熏染的小姑娘哪里会玩这种文字游戏,下巴搁在他颈窝,撒娇似地蹭了蹭,“闻堰寒。”

总算说对了名字,闻堰寒神色逐渐柔和,抚上她的脊背。

她戴的这顶凤冠美则美矣,只是太过隆重,绕线金丝蝶羽抵在他额间,留下一到浅色印记。

闻堰寒倒也不觉小姑娘动作毛躁,垂眸观察着她的表情,“戴这个重不重?”

“这可是黄金耶!上面的宝石可漂亮了,是我老公一颗一颗给我挑的,再重我都能戴!”

语罢手舞足蹈地摆弄着,一副嘚瑟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能高兴成这样。

闻堰寒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嗯”,含笑看着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凤冠的来历。怕她婚服立领的珍珠扣惹得她难受,伸手替她解开了三颗。

她却簇然握住他的手腕,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你为什么突然脱我的衣服?”

不等闻堰寒回答,温几栩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唇边,“是不是想和我接吻?”

怀中抱着世间最重要的珍宝,眼神毫不避讳地痴缠着他,鼻息间皆萦绕着她的馨香味,勾得他心头微躁,又岂是接吻那么简单。

闻堰寒捉住她的指尖,淡声启唇:“是。”

“怎么,你不想吗?”

察觉到自己被他锢在怀中,两人的姿态分明是她主动,却无端让她生出被掌控的错觉,温几栩推了推他的胸膛,彼此反倒贴得更紧。

她惊呼一声,被他摁着腰肢,薄唇若即若离般吻上她的唇角。

斯文又克制,并未过分深入。

他的吻技早已突飞猛进,看似缱绻温柔的动作,却不知怎地,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闻着独属于他身上好闻的沉木香气,温几栩全身都逐渐变热升温。

呼吸缠绕着,一点点加重。

她无力地攀着他,喉间发出清甜的呜咽声,湿漉漉地眸子微睁开般瞬,正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怎么有人接吻的时候是睁开眼睛的呢。

她胡乱地想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他那张仿若蛊惑人心的俊颜吸引。

忍不住想打破他身上那份禁欲感。

“不会换气了?”他微顿,“栩栩。”

他的嗓音早已染上一层薄哑,落在耳畔时,好听到让她耳根都跟着泛软。

温几栩舔了舔唇瓣,没说话,只余一双眸子期艾地望着他。

闻堰寒目光落在她脸上,自是注意到了怀里小狐狸的异常,缓声问:“怎么了。”

“我不想接吻了。”

刚才还嚷嚷着要接吻的人突然又转了性子,他宠溺道:“要不睡会?我抱着你。”

“不要。”

闻堰寒耐着性子问:“栩栩,你总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她嗫嚅半晌,声音小地几乎听不见。

“听不清。”闻堰寒的声极低。

带着缱绻的温柔细哄意味,让她脸颊烧地更烫。

不安分的手钻进他的衬衣里,从深凹肌理分明的腹部缓缓上移,惹得身下的男人眸色愈发深晦。

在她指尖触及到他的皮带扣时,他启唇制止:“栩栩。”

“又想折磨我是吧?”

温几栩看到他眼底涌动的情潮,却像是受到了鼓舞似地,细声细气道:“我想和你做……”

他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喉结轻滚,“这里不行。到处都有监控,没有专门派人排查过,暗处的针孔摄像头可说不准在哪里。”

“呜呜可是我难受……”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腰在他腿间难耐挪了半寸。

小巧的鼻尖因为皱着眉而轻缩着,表情显得委屈极了。

闻堰寒眸色更黯,哑声道:“刚才不过是亲了一下而已,怎么能想成这样?”

小狐狸扑闪着双眸,哼唧着要他摸她。

也不知道那么点酒精怎么就能让她变得大胆又妖魅,引着他的手往胸前落按。

又纯又欲。

撩拨地他乱了心神。

见他隐忍又冷淡,温几栩的眸中溢出点湿雾来,泫然欲泣的戏码信手拈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没反应,是不是对我腻了?呜呜呜……我不要你了,不要和你接吻,也不要和你做。”

闻堰寒双手握住她的纤腰,不让她再乱动,明知她是在演戏,胡搅蛮缠这一套早已领教过不少回,在听到那含着颤音的吟哼时,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软了。

胯骨轻抬了些许,骤然的失重感让她唇边溢出一声婉转的轻吟。

凝在头顶的视线愈发幽深。

“感受到了吗?”闻堰寒说,“栩栩,下次污蔑我之前,是不是得认真点?”

小姑娘脸上涌过一阵羞赧,却拉着他的大掌摩挲,软声央求:“可不可以摸摸……隔着裤子——”

闻堰寒以为自己听错了,沉眸落向她。

脑子里还残留的一抹清明在告诉她,像他这么考究又有原则的人,必然不会同意她的要求。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拉着他坠下神坛。

在她同他的婚宴上。

婚服的裙摆繁复,温几栩怕他抽回手,主动含咬住他的唇瓣,灵巧湿滑的舌尖勾着他。

她屈膝跪坐而起,拉着他一步步坠入欲望的深渊。

宛若鸩酒之上浮着一层精酿。

她像是深谙此道,正如同引诱他沉一般。

以至于粗粝的指腹抚上那层蕾丝花边的布料时,闻堰寒眉心紧皱,却再无退路。

任谁也想不到,这双合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如今被她用来徜徉在欲海。

潮湿的雾气笼罩在冬夜中,经久未散。

中式古典风格的休息室内,甜香四溢。

男人冷邃轮廓,怀中抱着的人陷入阖眠,下颚绷地像是锋利刀鞘。指腹摩挲着湿泞的那处布料,沉沉地低叹一声。

婚宴主角提前离席,于情于理都略有不妥。

闻堰寒安排好一切后,又嘱咐温沉如代为安抚宾客,让徐至多散些红包,才驱车回到东湖湾。

从婚宴酒店到东湖湾的路段限速120,车辆不算多。

只见一辆Huayra Dinastia抵着上限不断变道,残影线条晃动,引得不少车主刚要怒骂,又被这迅猛的车技和顶级超跑所惊颤,几乎要以为刚才是一场梦。

东湖湾已过户到了温几栩名下,装饰成了两人名义上的婚房,被岑然和温母、温沉如贴上了红色窗花,各种象征着夫妻和睦寓意的摆件也填补了冷清。

将她揽置于软沙发之上,闻堰寒半弯膝窝,替她脱下婚鞋,又用毛巾沾了点热水擦着她的足踝。

这样的事情他早已习惯,并未想若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不知道会惊掉多少层下巴。

从盥洗室出来之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凤冠被她取下,发髻微散,一缕碎发垂落于瓷白的颈侧,赤着足垫脚站在地毯上,眸子里缀了层晶莹的柔雾,腮颊旁泛着浅醉的淡粉。

唇角的雾色口红被她抹了一点,点缀在唇边,使得那份清丽被魅艳冲淡。

明艳照人。

如今临近新春,正是宜城最湿冷的季节。

闻堰寒喉结微滚,仍是柔声轻哄道:“洗完澡再睡,散散身上的湿气,免得着凉。”

温几栩仰着一张脸望着他,桃花眸熠熠生辉,神情带着点不谙世事的纯欲之感,在那股清冽的沉木气息靠近之际,她挽唇含笑。

抬起脚,踩在他纤尘不染的皮鞋之上,另一只腿高抬起,攀缠上他的腰。

长指轻点在男人的肩,两人的力量悬殊宛若天壤之别,她却轻易地将他推倒靠在沙发边沿。

那双灼深的黑眸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白玉玲珑的指尖解开婚服的纽扣,三下五除二脱掉,只余下一件领口稍低的里衬短衫。

少女瘦削柔美的肩线若隐若现。

她咬声说:

“刚才没机会,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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