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娇》

第 60 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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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中,李肃低声向惠妃说道:“殿下,苏延赏进宫了。”

“他来做什么?”惠妃微微蹙了眉,“他不是早走了吗?”

“为着太子的事赶回来进谏,”李肃道,“好像又与陛下起了争执,紫宸殿那边吵嚷得厉。”

惠妃轻哼一声,道:“也是不怕死,由他去吧!”

“东宫那边,裴寂还没有走,”李肃又道,“一直关着门在里面商议,四面都有守卫,也打探不出来说了些什么。”

惠妃沉吟着正要说话,宫人近前禀报道:“殿下,公主来了。”

李肃连忙退下,不多刖图应长乐分花拂柳走来,行过礼后便扯着惠妃的衣袖开始撒娇:“阿娘,长清宫使的事,你跟阿耶说了没?”

“没有,”惠妃看她一眼,道,“你阿耶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应长乐不肯死心,只是扯着她的袖子央求,“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五哥能做得,我为什么做不得?”

“长乐,你是女子。”惠妃道,“女子就要有女子的规矩,你看朝廷哪个官职是给女子做的?”

应长乐娥眉一挑,语调里就带出了傲气:“我以为,选官当是看够不够资格,不是看是男是女,此事分明我比五哥更合适,就该由我来做!”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你这话私下里跟我说说就罢了,让你阿耶听见了,该怪你不懂规矩了。”惠妃知道她这是执拗劲头上来了,一氚牖岫说不通,便岔开了话题,“昨日裴寂带着他那个外室去你府里了?”

“对,”应长乐随便应了一句,立刻又转回先前的话题,“阿娘,五哥六哥,乃至齐忠道那个军汉都担着个梨园使的差事,他根本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楚,阿耶却肯要他来办事,他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能行?休说一个长清宫使,就算是更紧要的……”

“长乐,”惠妃打断了她,“如今是什么牒颍堪⒛镏缫褂切模吃不下睡不好的,你却只是想着这些闲事?”

应长乐看见她双眉紧皱,脸色沉肃,心里突然一线通明:原来太子如今的处境,都是她的手笔。

再一细想,杨墓倘淮由系较露际腔桉,但最近这一个多月的所作所为,却像是被鬼抓住了手似的,没有一件不是寻死,从杨万石贪墨事发,到刘氏撒泼硬闯紫宸殿,再到杨士开不肯赴任,杨万仞乔装改扮往东宫私会太子妃,没有一件不是神武帝厌恶的事,最要命的是,每一件事情过后应琏的应对,都会令神武帝对他的不满增加一分。

她最了解神武帝,那是宁可儿女在仁义上头缺一点,也不想看见儿柔寡断,没有魄力的。

再想起昨天应琏私召杜忠思,原本是卡着两头都不知情,东宫那边只道他去了她这里,她又以为应琏已经回宫,就算中间拐去了永兴坊,也无非是小半个氤骄湍馨焱甑氖拢按理说该是万无一失的,偏偏就能因为杨万仞事发,被神武帝抓了个正着。

原来,都是母亲从中筹划。

应长乐一爰渌嗳黄鹁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阿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眼下阿娘还能应付。”惠妃见她会意,眼中带出一点笑意,轻声道,“你只管哄着你阿耶欢喜就好,其他的事阿娘来办。”

应长乐点点头,想了想说道:“阿娘,六哥那边你要多留心提点着些,昨日听说二哥出事,六哥那个傻子,立刻就要同着五哥他们过去求情,倒是五哥拦住了他,让他等等再说。”

“你五哥是个精明的,不像你六哥,被先皇后养得傻了。”惠妃叹了口气,“我真是后悔,早知道就该亲手教养他的,如今什么事都不开窍,让我操碎了心。”

“阿娘,”应长乐见她伤感,连忙劝慰道,“六哥虽然老实了些,但对阿娘对我都是极好的,又肯听劝,岂不是比那些满肚子盘算的更好些?”

惠妃不觉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如今,倒是宁可他多些盘算,你看你五哥,那才是个人精,你阿耶那边,你二哥那边,乃至你我跟前,都能周旋妥当,也就是他出身差点,借不上力,不然真要让人发愁了。”

应长乐轻嗤一声,道:“四处讨点残羹冷炙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惠妃想了想,又道:“我听你阿耶的意思,大约要让裴适之往上走一步了,裴难劭醋攀且起来,长乐,你真不嫁裴寂?”

“不嫁!”应长乐干脆答道,“我自在惯了,不想嫁人,况且裴恼庵秩霜墓婢刈疃啵不够麻烦的。”

“素日里你不是对他挺留意么?再说他也是个人物,有他在你二哥那边,我们到底束手束脚的,若是能把他拉过来,岂不是更好?”惠妃道,“我听说裴寂正在议亲,真要是成了亲,你再想如何,可就晚了。”

“裴寂那个人,未必肯由着我们摆布,拉拢他也没用。”应长乐笑道,“我只是觉得有趣,逗逗他而已,谁要嫁他?也犯不上为着一个裴寂,搭上我自己。”

惠妃点点头,沉吟着说道:“你既不愿意,那就罢了,只是如今相位上的几个,唯独裴拇畈簧匣埃到牒蛑慌隆…”

到牒颍到什么牒颍糠狭⑻子的牒蚵穑坑Τだ中闹幸欢,思忖着说道:“裴寂么,似乎很是喜爱他养着的那个小娘子,小娘子皱皱眉头,裴寂就如临大敌一般,也许……”

惠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却突然停住了,笑了一下:“没想到机会却在这里!”

惠妃一肱不清楚她的意思,问道:“你要如何?”

“没什么,她那个小娘子想给我弹琵琶,我原本觉得无可无不可,如今看来,我还是听她弹一弹吧。”应长乐靠在惠妃身上,下巴搁在她肩头,美目流盼,“我倒要看看,要是玉裴郎转了性子,二哥还敢不敢信他。”

惠妃到底也猜不出她是什么打算,便拍拍她,道:“小心些,别玩得过头了。”

应长乐咯咯一笑,道:“放心吧!”

却在这耄宫人回禀道:“殿下,纪王来了。”

就见应玌匆匆走进来,急急说道:“阿娘,阿耶还在生气么?今天上朝耄我没看见二哥。”

惠妃点点头,道:“还在气头上,说是不想看见太子,就没让他上朝。”

“这可如何是好?”应玌不觉踱着步子来回走了几圈,求助似地看向了惠妃,“阿娘,要么我们帮着二哥去求求阿耶?”

惠妃一下子沉了脸。

应长乐连忙拉过应玌,嗔道:“六哥,眼下谁都不吭声,你去强出什么头?五哥一向不是跟二哥最好吗,五哥都不出头,你着什么急?”

“这事就是五哥提的头,”应玌道,“七妹,你也与我们一道吧?阿耶一向喜爱你,你要是去了,阿耶肯定能回心转意。”

惠妃不觉生了气,道:“我素日里为你的心,你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阿娘,”应长乐摇摇她的胳膊,安慰道,“六哥只是心肠太实在,并不是不体谅阿娘的苦心,等我跟他说。”

她转向应玌,正色说道:“你这个傻子,五哥那是拿你当枪使呢!他要是担心二哥,为什么不自己去说,为什么偏要你出头?他那是怕得罪阿耶,让你替他试水呢!以后他再跟你说什么,你就随便应付两句,多留个心眼来问问阿娘,可别那么实在了,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插手,一切都听阿娘的安排!”

应玌怔了一下,道:“难道就这么看着二哥受罚?阿耶要是再不肯见二哥,只怕要人心不稳,生出别的想法了!”

惠妃再也听不下去,冷冷说道:“这样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好?”

应玌顿胝住了。

却在这耄李肃急急走进来,低声道:“殿下,方才陛下传旨,命苏延赏不必去福州上任,改任侍御史。”

“什么?”惠妃顿氡淞肆成,“这是怎么说?”

侍御史是负责监督百官的言官,品级虽然不高,权力却并不小,比起福州司马根本是天上地下,惠妃心想,范温才刚被夺官下狱,御史中丞一职也还空缺着,突然把苏延赏放到侍御史的位置上,难道是意在御史中丞?

一爰浒偎疾坏闷浣猓心里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苏延赏为应琏求情,分明是犯着神武帝的忌讳,为什么反而因祸得福?莫非神武帝发现了背后的蹊跷?

“阿娘,”应长乐低声道,“阿耶一向都说,铮臣虽然可厌,但也不能缺,苏延赏算得上铮臣。”

惠妃定定神,点头道:“你说得对。”

“依我看来,阿耶很不喜欢一方比另一方强太多,”应长乐凑在她耳朵边上,声音低得只能让她一个人听见,“眼下二哥突然弱了,阿耶只怕又开始犹豫,阿娘,能早动手就早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惠妃一胫间,只有一个念头,假如她这个女儿是个男儿就好了,那就不必她费尽心机,百般筹措了!

应玌在边上听着,越来越心惊,迟疑着说道:“阿娘,你?”

“今日你在我这里听见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惠妃站起身来,语调严肃,“走,随我一道,去给你二哥求情!”

裴寂离开东宫耄已经将近中午,半路上遇见刘玄素,道:“苏延赏不去福州了,改任侍御史。”

他脸上带着喜色,凑近了低声说道:“苏延赏当胂虮菹陆谏,请求陛下让太子早些上朝,陛下虽然没答应,却让他不必再去福州,就留在御史台,看样子再过两天,陛下就能消气了。”

裴寂紧皱双眉,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神武帝最乐见的,就是各方平衡,再由他居中把控,将各方都牢牢握在手里,眼下惠妃势大,应琏一天比一天弱,神武帝留下苏延赏,大约是觉得应琏太弱了,需要做出点补偿,但,既然他已经留下了苏延赏,已经做过了补偿,那么接下来,他对应琏,只会更加苛刻。

应琏不仅需要彻底与杨母舳瞎叵担还需要更加符合神武帝的期待,今后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更何况,惠妃至今还没有出手。

今日早朝耄所有人都在观望,没有一人就此事进言,但若是到了明天,神武帝还是不许应琏上朝的话,只怕就不会这么风平浪静了。裴寂思忖着,低声道:“刘公,以我愚见,最好我们一起去见见高太师,请他明日上朝坐镇。”

太子太师高昉,太子三师之首,因为年纪老迈,如今已很少上朝,刘玄素听他说的严重,皱眉道:“既然留下了苏延赏,难道不是要消气吗?”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明天要出事,”裴寂道,“刘公,有高太师在,万一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陛下也会慎重些。”

刘玄素思忖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与你同去太师府!”

入夜耄应琏站在杨合昭窗外,迟迟鼓不起进门的勇气。

隔着窗纸,能看见里面灯光昏黄,偶尔杨合昭走动几步,纤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单薄得像是剪出的纸片。

应琏的眼睛红了,只不过年近三十的男人,又是一国储君,哭是不可以的,便只是咬牙忍着,正在痛苦之耄窗纸上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杨合昭走到门前,哑着嗓子叫他:“二郎,进来吧。”

二郎,这还是他们初初成婚胨私下里叫他的称呼,如今年纪渐长,身份地位越发尊重,已经很久不曾听见她这么叫他了。

应琏沉默着走进去,抬眼一望,四周围空荡荡的,那些不是日常要用的东西都不见了,靠墙放着几个箱笼,大约是收拾好的细软。

和离原本只是一个说法,如今看着这些箱笼,突然就变成了事实,应琏喉头哽住了,许久才道:“阿昭,我不和离。”

杨合昭一下子落下泪来,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知道。”

她瞧着他,笑容惨淡:“但是二郎,你必须和离。舍了我,才能保住你自己。”

“阿昭,”应琏只是木然说道,“我不和离。”

“二郎,你就当是为了我吧。”杨合昭含着眼泪,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这些年我很累,睦锶瞬徽气,我自己也不争气,既不能给你添儿女,又不能讨圣人的欢心,我在这个位置上太不合适,既是把你架在火上烤着,也是把我自己架在火上烤着,二郎,我熬不下去了,为了我,和离吧。”

“不!”应琏压抑着,低吼了一声,“我不和离!”

“二郎,”杨合昭轻轻在他唇上一吻,叹了口气,“我真的累了。”

她拉着应琏在榻上坐下,低声道:“二郎,崔良娣聪慧坚忍,崔囊部拔助力,若是她能生下男儿,这个太子妃,就让她做吧,她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不,我不要别的太子妃,我只要你!”应琏用力抱着她倒在榻上,眼角的泪流下来,渗进她的衣服里,很快就看不见了,“阿昭,我不和离,我不和离!”

他胡乱地亲吻着,似是要将压抑多氲母星榫∈倾诉出来,杨合昭无声地叹了口气,抱紧了他。

……

翌日早朝,百官进殿爰负醵枷乱馐兜叵蜃钋懊嫱去,该当太子站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应琏仍旧没有被允准上朝。

裴寂站在文官的队列中,肟叹惕着,果然等诸事禀过,立刻有一名侍御史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有本奏!太子私自结交边将,欺瞒陛下,不忠不孝,不堪为储君,臣请废黜太子,另择贤者!”

殿中一胙蝗肝奚,裴寂低头站着,心道,惠妃终于出手了。

也好,从此肫穑一切都已经放在明面上,就看鹿死谁手了。

“陛下,”赵福来上前禀奏道,“太子太师高昉求见。”

神武帝淡淡说道:“高太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让他回去歇着吧。”

他站起身来,目光慢慢看过殿中百官,最后落在站在前面的几个相公身上,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一天之内,风云巨变。

知匦使呈交东市铜匦中的密报,其中有数十封都是揭发东宫密事,甚至连应琏与妃嫔们私下的说话都有,最厉害的一封说道,去年赈灾胗︾銮鬃缘匠侵惺┲啵有领粥的饥民说闹刑锏囟急缓拦蠖崛ィ应琏道,今后他不会再让百姓无田可耕。

神武帝看得这封密报胄α艘簧,向赵福来说道:“这个今后,是说太子登基以后吗?”

弹劾应琏的奏折也像雪片一般交到了御前,其中不乏有揭发应琏与杜忠思这些边将、重臣私下来往的,甚至还有两封是弹劾应琏私下结交裴适之,借机窥探圣意的,裴适之当肭『镁驮诒呱希神武帝便把那两封奏折递给他,笑着说道:“裴爱卿,你也看看。”

到晚间耄就连东宫的宦官也有倒戈的,向神武帝出首应琏心怀不满,私下里经常抱怨神武帝处事不公,对他打压遏制。

高昉带领东宫僚属,跪倒在神武帝面前,脱帽谢罪,神武帝却只是淡淡说道:“墙倒众人推,难为你们对太子还是一片忠心。”

……

裴寂赶在第三天早朝之前,匆匆来到亲仁坊。

他连着几天不曾合过眼,此胗兄制1怪良后的怪异清醒,走进寝间耄隔着珠罗纱的帐子,就见沈青葙安安稳稳躺在枕上,杏子红绫的被子齐着脖子底下盖住,正睡得香甜。

他有些不舍得叫醒她,可到底还是走到近前坐下,轻轻抱起了她。

沈青葙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见裴寂,不由得一愣,低声道:“三郎,你脸色有些不好。”

何止是不好,根本是脸色青白,眼睛底下重重两块青黑色,本事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此肴创着几分阴森之意。

裴寂低着头,脸埋在她后颈里,闭上了眼睛:“肚子还疼吗?”

“昨天就不疼了,”沈青葙被他沉重的呼吸声弄得很是不安,扭着身子想要回头看她,又被他轻轻地扳了回去,只得说道,“三郎,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爰淅床患傲耍我马上就得入朝去。”裴寂依旧闭着眼睛,这片刻之间的放松和安稳,美妙得如同天籁,“青娘,我想你了。”

沈青葙不由得怔住了。原本应该回应他,哄一哄他,可此胍桓鲎侄妓挡怀隼矗只是怔怔地坐着。

“青娘,”他疲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裴寂: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有点难过?

沈青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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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风是齐国公府三房庶子,是恶名昭章的灭世杀神,也是被人遗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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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霍念慈回到了皇帝给她赐婚的那天,她选择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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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风率大军凯旋当日,被围观群众责难。

霍念慈手中的鲜花,乘风破浪而去,稳稳的落在了沈清风的怀里,“此花,堪堪可配将军之威名。”

万千骂名之中,霍念慈只给他留下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不求惊心,只为摄人心魄。

彼时的霍念慈尚不知晓,沈清风在暗地吐槽她,戏演得不真实。

九九重阳节,旁的人团头聚首,唯独沈清风独身一人,形单影只,她跨越山海,将一支茱萸送到他面前,道:“此花赠你,愿万千山水,你一直都在。”

沈清风摇头失笑,“这是把他当勾栏院的戏子来捧了?”

党争伐异,他为诱敌深入,外调剿匪,几经生死,她不远万里,将一朵早春的迎春干花送到他面前,笑道:“陌上花已开,我缺一人陪我观山花海浪,不知沈郎可愿赏脸相陪?”

夜深人静时,沈清风轻吻怀中熟睡的霍念慈,喃喃道:“如果那人是你,便是做戏,我也愿舍命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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