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地上，推开来照看自己的警员，仍努力爬着的奄奄一息的宋折月急忙开口，“我要……要改口供，监控……监控视频是真的，你真的……真的要杀我，小右没有……没有陷害你。”

“不，你不会改口的。”向止陌这才低头，朝宋折月看去。

宋折月满身鲜血、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惨状，并没引起向止陌任何怜悯。

宋折月撑着仰头对上向止陌：“不……我要改……”

“我说了，你不会！”

向止陌打断，这一刻脸色骇人得可怕。

地上的宋折月吓得僵住，接着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已经惨白的脸更白一分。

向止陌的目光重回到向右脸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向右炫耀。

四目相对——

忽然，向右也笑了。

向止陌：“二姐笑什么？”

向右只是笑，不说。

向止陌：“是不是二姐也觉得她很可笑？亲眼看着一再背叛自己的人这个下场，心里是不是特别的舒爽？我也最喜欢看这种结局了。”

向右摇头：“不，我在笑你呢。”

“笑我什么？”向止陌满脸温柔，完全不同于对待宋折月的时候。

向右：“笑你的计划，呵呵，不会成功。”

“不，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向止陌得意地勾唇，但却见向右脸上的笑分毫不变。

在向右持续的笑容下，向止陌慢慢皱眉，脸色沉下来。

向止陌：“你要做什么？”

向右笑而不答，在向止陌紧盯的目光下转头看向旁边带队的警官，以“自己的手机坏了”为由提出要求，想要借带队警官的手机打个电话。

得到允许后，向右拿着手机，又笑着看了眼向止陌，在向止陌越发凝沉的脸色下走到一旁，用戴手铐的手拨通一个不算陌生但也绝不熟悉的号码，然后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轻声说了几句，接着示意带队的警官走近，将手机递给他。

带队的警官疑惑地接过，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后，整个人脸色一变，连忙严肃且毕恭毕敬地点头：“是，是，好。”

向止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色变得紧绷，抬步想要走近，被几名警员拦下。

手机挂断。

带队的警官立即亲自打开向右手腕上的手铐，当众道：“因向小姐用视频设计陷害一事还存在诸多疑点，所以暂时先放了向小姐，但向先生的故意伤人罪铁证如山。你们马上将向先生押回警局。”

向止陌瞬间要疯：“你给谁打了电话？”

“那个人是谁，有这种权利？”

“他为什么要帮你？”

向右现在被放了。一旦他被押走，向右就会再消失。甚至他被判了刑，入了狱，今后就再没有办法控制向右。

向止陌反抗起来，不顾一切要冲到向右的面前。

“快拦住他，别让他冲过来。”带队的警官连忙再下令，并自己也上前动手，几人一起总算控制住了反抗与发疯的向止陌。

向止陌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一切都是由他掌控的，为什么会突然朝不受他控制的方向转变。

“那个人到底是谁？”

向止陌怒吼，整个人失控，再没有了先前掌控一切的得胜姿态，这前后变化不过短短三四分钟时间。

向右笑着欣赏这样发疯的向止陌：“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想入狱，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入去。会关很久是吗？真好，真希望是一辈子，永远不再见。”

“你休息！”向止陌咬牙，还想冲到向右的面前。

带队的警官与一众警员急忙强行将人押出去。

“二姐，你逃不了的！”

“你逃不了的！”

向止陌不甘心地叫喊声逐渐远去。

别墅内，只剩向右与地上浑身是血的宋折月。

宋折月没想到会突然出这样的变化，仰着头看了向右一会儿后，再度撑着在地上爬起来，拖着满地鲜血一路艰难地爬到向右的脚下，用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向右的脚腕，虚弱地恳求道：“小……小右，我……我错了，你再原谅我一……一次……”

“我是被他骗了……”

“我……我付出代价了，你看……”

“啊……我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小右，你原谅我好不好？”

“小右，救我……”

向右低头看去，片刻后，面色平静地弯腰，掰开宋折月的手。

宋折月僵住：“小右！”

向右：“我说过，不会有第二次。”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付出代价了，你看我现在，你这样都不肯原谅我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咳咳……咳咳咳……”宋折月一时急得拼命想一口气说完，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向右闭了闭眼，冷然转身离去。

“小右！”

宋折月完全不敢相信向右竟如此绝情，看着离去的背影拼命叫喊，也没换来向右回头。

向右一个人走出别墅。

刚刚向止陌一直追问的“那个人”，她认识已经快两年了。他很早就告诉过她，说他可以帮她摆脱向止陌，但条件是——她必须要嫁给他。

她坚决不愿用自己的婚姻做代价，所以一直没答应。

但刚刚，向止陌想要与她关在一起的疯狂行径彻底吓到了她，她绝不愿意与向止陌关在一起，同时也是撕碎向止陌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得意，于是她拨打了电话，答应了。

不过，她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要先回国参加完姐姐向左的婚礼，再回来嫁他。

“向右！”

“其实你和向止陌一样残忍咳咳……”

“我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还不能原谅我……”

宋折月的声音落在身后，直至听不到。

别墅外。

向右站定，看向外面不停摇晃的警车，不难想象向止陌在车上还在怎样的反抗与发疯。

有一句话向止陌算是说对了，心里是不是特别的舒爽？没错，硬生生撕碎向止陌自以为操控一切的得意，看着他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的很爽。

仰头，向右自己看向夜空。已经整整十年没回国了，都快忘记国内的天空是怎样的了。

几天后。

姐姐向左的结婚之日。

向右一个人坐飞机，回国，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