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的发生就像是最逼真的沉浸式电影，就连收拾残局也是。

时卯甚至怀疑冰山餐厅内部是不是有什么紧急避险机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件，只要依葫芦画瓢向上套就完事了。

作为连电影中npc都算不上的小角色，时卯例行被盘问了几句，又莫名跟着其他服务生一起混了出去。

不过也是，谁会怀疑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呢？

这确实是性别歧视，哥谭的夜晚并不缺少能力高强的女性角色，但男人的自视甚高，和对其他肤色人种的忽视，以及时卯为了省钱在哥谭吃不上饭无力的四肢，真的挺不像有威胁的样子。

当然，这不意味着刚刚的怪物是被她放进来的……吧。

时卯纠结地拈着花盆中向日葵新长出的叶片，柔韧的叶子表面像是植绒质地的高档面料，她手上一刻不停地做着这种对于植物而言，无疑是骚扰的动作，可向日葵偏偏又装死不说话。

她并没有等约翰就自己先走了。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等的，难道要因为他狡猾地拥有两重身份就要对他另眼相看吗？

这也太刻意了。

至于从影子中钻出的怪物——

时卯加快步伐，跑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餐厅里。

如果她就是怪物的猎物的话，那么在冰山餐厅应该是她先被攻击，而非冰山餐厅里的那两个最贵。

且那个怪物，或许搭住她肩膀的真的是那个怪物。

唯一目击证人也只是嫩芽，她完全没有看到啊？

时卯抖了抖怀中的花盆，她重新将花盆锁在了塑料盒子之中，看样子嫩芽是自由的空气没有吸饱，所以才和单方面地和时卯冷战。

但真是这样吗？

虽然向日葵的嘴不严，总能被时卯套出一两条关键信息，但向日葵又不是不会说谎。

有关它的来历，它的同伙，这些信息它可是从来都没泄露过。

就算向日葵说了真话。

那个从影子中爬出的怪物将受害者拉入影子中，也只需要短短几秒，那么它像是背后灵一样跟在时卯身后，用尖利的长爪按着时卯的肩膀又是为何？

和时卯打招呼吗？

这又不是什么万人迷小说。

时卯险恶地猜测着，或许她本来就不是鸟头人身怪物的目标，它做出那样恐吓的动作，可能目标是——向日葵吧？

时卯顿时觉得手中捏着的向日葵叶子晦气了起来，她默默把手从盛放这向日葵的透明盒子中抽出，迅速扣上了盖子四边的搭扣。

真是太可怜了。

她用怜悯的眼神打量着向日葵，它在时卯的打扰下动了动叶子，好像终于回过了神：【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看。”时卯曲起食指，弹了弹绕在手腕的丝蔓：“你继续睡吧，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选了个店内最为偏僻的位置放下盒子，这个位置靠窗，几乎能将整个店里的情况尽收眼底，更能看清店门口的来人，座位旁甚至还有茂密的假树能够将坐在座位上的人完全挡住。

时卯把背包背在胸前，拉开了一个正巧能容纳一只手进去的开口，摸出了一张带着酒精臭味的纸币：“我要一份套餐B，在这里吃。”

柜台内的店员懒洋洋地将屁股和椅子分开，没有骨头似地依靠在柜台边缘。他慢条斯理地点了点收银机上的数字，像是弹钢琴一样用两支手指夹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币，塞到了收银机弹出来的小抽屉中。

“一共是十元整，多谢惠顾。”他的服务意识也是有的，虽然不太多，但好歹是展现了连锁品牌店员工辅导的作用。

他转过身，将保温箱上的透明挡板打开，仅花了一分钟不到，就独自完成了配餐。

时卯心中大呼后悔，她端着并不新鲜出炉的套餐B，缩回了座位上。

她打开包裹着汉堡的油腻垫纸，正要往嘴里塞，却在窗外看到了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

红头罩，你做完侦探之后，就不能老实去做点义警应当做的事情吗？

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吃夜宵啊？

时卯抓着汉堡，还没吃进嘴里，就有了一种如噎在喉的窒息感。

她尴尬感地和约翰对视了，时卯思索着放下手中的汉堡，向他挥了挥手。

约翰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时卯，他挑了挑眉毛，穿过餐厅的玻璃门，坐到了时卯对面。

或许是夜晚的快餐店总能给人一种温馨的氛围，暖色的灯光，食物被油炸所产生的喷香气味，约翰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奇妙的愉悦的轻快，他高大健硕的身材也有了一种该死的可靠的感觉。

这果然是累花眼了。

时卯眨了眨眼睛，朦胧的雾气从脑子内褪去，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品牌在纽约的连锁店，时卯也曾经去吃过，就是较为常见的温馨风格。可哥谭的门店更具有哥谭特色，屁股下的椅子硬得好像是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墙面上也用了哥谭特色的海报——一个呲牙咧嘴，口红涂得极具艺术特色，像是活吃了两个两个不足月的婴儿。头发则是枯绿色，和鲜红的嘴唇形成了色彩鲜明的撞色。

一个黑色油漆画成的大叉覆盖了海报人物的面部，油漆没有掩盖的海报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双蕴含着强烈情感的眼睛。

该说不说，还怪艺术的。就是这种艺术放在一家餐厅里，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坐在对面的约翰也盯着墙上的海报，神色复杂。

时卯：“这也是什么哥谭特色吗？这种眼神，应该是什么超级犯罪之星吧，贴他的海报是能吸引粉丝来就餐吗？”

约翰移开视线：“我记得之前它家最为畅销的套餐还是罗宾的套餐，只要点餐就能获得一个盲盒，可以从里面随机拆出某一代罗宾的公仔。”

“啊，这样，没想到你是罗宾的粉丝。我还以为在哥谭，侦探的偶像都会是蝙蝠侠呢。”时卯向后一瞥：“正好这里还有这个套餐，你要不要也点一个？”

约翰的表情在灯光下晦涩难辨，或许是在怀念童年？

时卯眨了眨眼睛，他又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在他脸上生硬地要吃人：“算了，这里的都不是先做的，味道也就这样吧。我知道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