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

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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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蹙着眉,凝眸问那个传话的小太监:“现在就去吗?”

那个青白面皮的小太监塌肩弓腰,谄媚的笑着:“是呢,向曦郎君说了,日后大家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彼此间和和美美共同服侍陛下才是正道,向公子可千万别再耍小性子了,还是快些去见一见向曦郎君才好。”

向晚将长眉拧得更紧了些,他心想,听他这么说,自己竟成了个只知拈酸吃醋、不识大体的男子了,自己何时耍过小性子不肯见他了,难道不是那位向曦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过吗?

长在市井,听多了后宅争斗的陈阿郎却很殷勤的劝慰着他:“那向曦如今相当于陛下房中的大君,你想要留在陛下身边,难免要看他的脸色,如今他愿意同你亲善是好事啊。”

向晚并不这么觉得,他虽然只匆忙见过向曦一眼,但他总觉得他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面容下藏着些噬人性命的陷阱。

传话的小太监见向晚不动如山,眼珠一转,将更大的靠山抬了出来。

“向公子,向曦郎君如今领了圣命总领后宫,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惹陛下烦心呐。”

向晚抿了抿嘴,将手中的活计撂到一边,干脆道:“我去便是了。”

向曦住进了最奢靡的坤宁宫,虽不是凤君寝殿,但却是先帝时最得宠的慧贵君的寝殿,这里雕梁画栋,金玉为饰,连地砖都恨不得换成最名贵的和田玉,但谢瑶卿不喜欢这里。

向曦一边刻意叫人按照慧贵君在时的样子装点坤宁宫,一边在心里暗笑。

不喜欢才好呢,就要让她一边深恶痛绝,一边忍着恶心一遍遍的来这坤宁宫,他就不信,长此以往下去,谢瑶卿还能维持住如今这个宠辱不惊的样子。

谢瑶卿登基后杀了宫里许多两面三刀的太监,向曦便失去了许多得力的帮手,他看着这些笨手笨脚摆弄花瓶的小男孩,越看越窝火,这种愤怒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失手打碎了一只珍贵的珐琅掐丝长颈花瓶后达到了顶峰,他叫身边的掌事太监按住了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将杯中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的泼在了他的脸上,白色的皮肉登时泛起了一片红。

向曦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脸色,高声斥道:“作死的东西,这是御赐的东西,你竟然也敢摔了,岂不是藐视天威?!”那个小太监被吓傻了,只会捂着脸唯唯诺诺的哭,向曦看了眼身边五大三粗的太监,冲他点了点下巴,“还不把这个悖逆的东西拖出去打死,难道要留着这种东西脏了陛下的眼吗?”

那个碍眼的小太监哭喊着被拖了下去,发泄了一通的向曦抚着胸口重新坐回贵君榻上,终于觉得气顺了些,从王府时就被安插在他身边的掌事太监柳生捋着花白的长眉,有些忧心忡忡的劝他:“主子,您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些,奴婢听说那谢瑶卿自从登基以后就严禁苛待宫侍...”

向曦自信的打断他:“柳公公不必担心被,谢瑶卿笃信我是当年赠她裘衣的人,救她性命的人,无论我做什么,她不仅不会怪罪,而且会全力为我开脱的。”

他已经用这一件事拿捏谢瑶卿三年了,他自恃凭借自己对谢瑶卿的了解,他可以继续拿捏谢瑶卿,直到她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除非,那个真正赠了谢瑶卿裘衣的找上门来。

柳生了然,感慨道:“这谢瑶卿虽然残暴,用情倒至深。”

向曦冷笑着,疯子用情至深,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向晚快到了吧,去沏壶新茶来,要滚烫的那种。”

若那是个懂事的聪明人,向曦并不介意多一个为自己分担谢瑶卿癫狂的挡箭牌,若那是个蠢的,自己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变成一个“聪明人”。

去传话太监站在殿门前,用洪亮的声音高声请示:“主子,奴婢将向晚带到了。”

向曦充耳未闻,只是舒展眉目,风度翩翩的品着茶,过了半晌,他抬眸看向柳生,淡淡的吩咐:“这宫里的气味寒酸了些,去把从锡州带回来的香粉点上罢。”

向晚顶着冬日凛凛的寒风,在坤宁宫朱漆的殿门前站了半炷香,刀子一样的寒风将他粉白的脸颊吹的通红,他跺了跺脚,努力驱散身上的寒意,他看向那个传话的太监,用被冻得打颤的声音问他:“公公怎么直喊一遍呢?”

那个太监回了坤宁宫,很是神气的翘起了尾巴,倨傲的看着他:“我们主子不应自然是别的要事,你只管等着就是了。”

向晚看向那扇朱漆大门,向曦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但这也没什么,夫侍之间能和睦相处的本就是凤毛麟角,自己所求不过是能留在谢瑶卿身边,分得她几分眼神,若向曦也是位体贴陛下的郎君,应当能容下自己的这份情谊才是。

但向晚看了眼那个神色高傲的太监一眼,还是有些气恼,向曦给我脸色看是情理之中,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针对我又是做什么呢?

向晚清了清嗓子,学着那太监先前的语气,笑盈盈道:“可向郎君领圣命总领后宫,奴第一次来拜见郎君,若是出了差错惹得陛下不快,岂不成了公公的罪过了?”

那个太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得磨磨蹭蹭的,扯着嗓子不情不愿的又叫唤了一遍:“主子,向晚到了。”

门后终于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进来吧。”

向晚悄悄打量着这座奢靡的宫殿,那些嵌在地砖和墙壁上的金银玉石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耀眼非常,香炉里燃着温暖馥郁的甜香,向晚动了动鼻尖,只觉得这个香气有些熟悉。

厅中没有为他准备凳子,向晚只得站着,戒备的看向向曦,他这才发现,自己与向曦的容貌果真有八分相似,向晚黯然的垂下脑袋,果然陛下对自己的偏爱,原本都是属于向曦的吗?

向曦高坐主位,正垂着眼睛摆弄腰上的玉佩。

一个伶俐的小太监端着盛着滚烫茶盏的瓷盘过来,轻声禀告:“主子可要用些茶水?”

向曦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向向晚,他一边不加掩饰的品评向晚的样貌一边皮笑肉不笑道:“弟弟如此美貌,做哥哥的实在想知道弟弟捧上来的茶水是什么味道...”

他所有虚伪又阴冷的试探在看清向晚容貌的那一瞬间都变成了卡在他咽喉中的一根刺,令他如鲠在喉。

他所有拿捏谢瑶卿的自信与自傲也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惊恐,向曦如坠冰窖,像见鬼一样看着向晚。

向晚在沉默片刻后,却是坦然的捧起那杯滚烫的茶水恭敬的奉到了向曦的身前,他低垂眉眼,轻声道:“郎君请用茶。”

不过是些正室大君惯用的手段,他在蓄芳阁时早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只要放低姿态,给够他们当家作主的面子,他们就会默不作声的容许你行一点逾距之事。

但向曦没有接过他的茶,他只是恐惧的盯着向晚漂亮的脸,紧紧捏住了桌角。

向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短暂的恐惧之后,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的是怨毒与憎恨。

他冷酷的分析着。

向晚应当是没有见过自己的,母父在得到自己的消息后便命令府中奴仆苛待虐待向晚了,在自己回府前他已经生了重病,而自己回府后也不曾见过他一面,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母父作主,把他卖到了暗门子里。

所以...自己现今应当是安全的。

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向曦像一条毒蛇一样,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盘踞在向晚的身边。

向曦想,这不能怪他恶毒,是向晚有错在先的。

因为向府仆役的疏忽大意,他在八岁那年的庙会上被拐子拐走,他的母父那时已经为他和朝中显贵的幼女定了娃娃亲,正借着未来亲家的东风扶摇直上,因而向府并不敢声张他走失的消息,只是又从一个贫苦人家那里买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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