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与安否》

16.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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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营某帐篷内,谢予安置身黑暗之中,心脏像鼓一样擂着不住的跳动。

她前世便知晓谢清则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如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隐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随地能要了她的命,她还真的有些发怵。

谢清则城府极深,让人如屡薄冰,难以琢磨透他何时会将她算计,只要与他利益相关,无论是谁都逃不掉他的暗算。

她将帐篷门帘掀开一角,小心翼翼地朝雨夜望去,看到门外毫无动静这才放下了心。

深春的雨多有潮温,黏腻腻的,渗透进干燥的帐篷内令她的心也跟着些许烦躁。

方才一时头脑发热,竟然淋雨听墙角,湿了一身不说,还将帐内弄的乱糟糟的。

心里烦恼着,她便默默地换了身干净的便服,又将地面上的水渍仔细清理了一遍,待一切都忙完后,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坐了一会,又想到了谢清则那番暧昧不清的话语以及贺常对他所做的手势,当下又立马坐不住了,将一个斗笠戴上,披了件粽叶编织的蓑衣便出了门。

许是下雨的缘故,附近巡逻的官兵并不多,谢予安这种只够对付逃跑的三脚猫功夫居然也能安全潜入关押贺常的帐篷内。

“贺大人。”

谢予安压低了嗓音,朝帐内昏暗的灯光望去。

只见贺常手脚皆被枷锁禁锢,绑在一根粗壮的木头上,只留半米之内给予他吃喝拉撒。

他们也没有给贺常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湿答答的雨水还在一点一滴地下落,整个身子都被黄土浸染上了些颜色,可他的神情却依旧光亮透彻。

“谢姑娘,你还是来了。”

他像是叹出了一口长气,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下来。

“贺大人是有话要同我说?”

“是关于梁泉,”他转头朝帐篷外看了看,“只来了你一人?”

“事态紧急,不便及时通知其他人。”谢予安皱了皱眉头,“梁将军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许是同大人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贺常听罢用后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确实想要同谢予安说清梁泉为何是细作,还有那木盒中所谓的证据是为何而来,只不过眼前的少女好似已经知晓了大多数真相。

“姑娘所言是指?”

“梁将军才是细作,”谢予安一边说一边将头上唯一的素色发簪取了下来,用那尖细的一头仔细地搅动着他身上的枷锁锁头,动作很是熟练。

“那些细作通信是有人故意栽赃的。”

“有人明白就好,那日见到府内仆人脸生便猜到了骁北人企图背后做些什么勾当,只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污蔑我。”

面对贺常这般气愤地模样,谢予安说不出真正幕后主使却是谢清则这句话。

谢清则从娶妻后便一路高升,在文武百官之中积攒了德高望重的地位,更是百姓口中所言的好官典范,她手上无任何证据如何拉拢贺常来帮她?

“那两位骁北人说的都是真的?”谢予安这次不得不怀疑是他们多疑了,毕竟与谢清则扯上关系,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梁泉占着自己承蒙圣上的庇护,便恃宠而骄,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实说他这样的人被倒戈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只在乎他自己。”

正说完,那锁住贺常的镣铐“啪”地一声,被谢予安解了开来。

贺常看了眼手中的枷锁,卸了下来。

“姑娘好手段。”

“贺大人过誉,不过现下我们得快些离开,别让人发现了。”

谢予安又将他脚上的镣铐给解了,起身就朝门外小心望去,雨夜的泥土有些泥泞,地面上的脚印却少之又少,她微蹙眉头,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蔓上心头。

“谢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贺某绝不会忘,来日方长我再亲自感谢姑娘。”

贺常对着他行了个礼,眉头低垂看不清他此刻眸中是何情绪,谢予安见他这般立即将他搀扶起来。

“大人严重了,现下外面无人,大人打算如何?”

“既然外面无人把守,那我便独自离开为好,不能害了姑娘。”

他像是已经想好般,眼神坚定又有力量。

“既如此,一切小心。”

谢予安嘱咐了一句,戴上方才取下的斗笠快步离开了贺常的帐篷。

雨声很大,她绕过前方岔路口把守的官兵时,全然被雨落泥坑的声音覆盖了。

十五丈的距离她便安然回了房内,现如今来去自如顺利地行动,令她感到一阵疑惑。

仔细想来,就算朝中派人营救解决长风营的内部细作问题,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些时刻保持警惕地将士松懈至此吧,难不成这营中还有问题?

帐内寂寥无声,谢予安边思考着边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脱了下来挂在了一侧。

“你回来了。”

一道清朗的少年音传进她的耳内,她当下就吓了一跳。

屋内昏暗无光,她杏眼微抬,朝茶桌前望去,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姿一动也不动地藏在黑暗里,令人分不清是正面还是背面。

见谢予安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那人便自顾自地说:“方才来找你,发现帐门开着,于是便想进来看看,没想到这半夜你又乱闯了,等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就差我挨个去找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站起了身,不一会适应了黑暗的谢予安便看清了帐内那人的模样。

“谢闻钦?”她瞧见少年爽朗的笑容,也跟着笑了,“挨个去寻我听起来像是你会做的事。”

“怎么样?下次行动可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用狮哄功将大家叫起来帮忙一起找你。”

谢予安摇了摇头,走至桌前将火折子打开吹了口气,点燃了案桌上的烛火,一瞬间,整个帐篷都亮堂了起来。

“我去了见贺常。”她坐下身子拍了拍发尾处的雨水。

“你去见他做甚?”谢闻钦疑惑间,也做了下来。

“细作另有他人,若继续关着他恐生变故。”

谢予安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那份证据是有人故意栽赃。”

“你是说……”他思索了一番,又问道:“你是从何知道的?”

“偷听见的,是沈云涧。”谢予安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少年如她所料表现地十分震惊。

“如果是沈云涧做的,这又是为何?”

他总是如此,毫无顾忌地就相信了她。

谢予安指尖敲了敲桌面,看着谢闻钦没说一句,但是谢闻钦心中却已然明了。

沈云涧同他们一样夜闯贺府,故意闹出动静,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发现他的行为举止,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说他搜寻的是贺常的寝房,自然而然将那份证据呈交到他们手中混淆视听。

“如果是他所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义父…也知晓?”

他终于发现了,谢清则才是这幕后操纵之人。

“可是为何,要安排我们来调查这事?”谢闻钦蹙眉怒道:“难不成打算让我们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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