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亿禾全然不知这些事情，权当是李溱刚才诓骗她的，自己安心地吃着鸡蛋，然后将鸡蛋壳收拾好，就叫着李溱准备出发了。

“我问过老伯，这边的珍珠养殖场的规模已经缩了许多，没有前几年那么大了，而且产出的珍珠，也没有之前的品质好了，所以他让我们去碰碰运气。”李溱也起了身，跟着姜亿禾走出了门外，告知了姜亿禾，今天他和老伯交涉的结果。

姜亿禾则疑惑地回过头，瞧着李溱：“他这都跟你说？不是砸他的招牌吗？”

“会不会是他想让我们去收他的珍珠，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又狐疑地上下看了李溱一圈，觉得李溱没道理平白无故地相信老伯的话，李溱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吧。

李溱看穿了姜亿禾的疑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姜亿禾的身边：“老伯靠捕鱼为生，他半夜就出门捕鱼了，捕到后就去很远的集市卖了。”

“他跟那些养珍珠来卖的人，不是一个赛道，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是在说谎。”

姜亿禾听了这话后，抓住了李溱话中的重点，“半夜？你半夜就醒了吗？”

“怎么又没睡。”

前一句话惊奇的语气，有一句话就是有点责怪的语气，姜亿禾不是很高兴地盯着李溱。

李溱自觉失语，有点心虚地说道：“我已经睡饱了，你看我的精神很不错。”一边说着，一边让姜亿禾审视一下自己今天的精神状态。

姜亿禾并没有搭理他，白了一眼，就不再看着李溱。

李溱也没有赶着上去再搭话，他清楚明白，现在的姜亿禾是有点生气了，绝对不能够再说话，多说一句，不管是说的什么，都是错的。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姜亿禾。

小小渔村，并不能容纳下马车行进，况且珍珠养殖地在海边，都是沙滩，马车也没办法很好地前进，所以姜亿禾与李溱打算走过去。

走之前，两人检查了一下，昨夜栓住的马车，发现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而且作夜也并没有听到铃铛响动的声音。看来这个渔村，表面和实际一般淳厚朴实。

踩上了湿湿软软的沙粒，绵绵的触感，黄澄澄的一片，姜亿禾蹲下来，捞起了一把沙子，虚虚地握着，很快就从指缝中一丝丝地漏了下来，最终又回归了沙滩。

刚才所捞出的洞，也飞速地愈合好了。

如果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像这般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都能够恢复如初。

姜亿禾甩了甩手，站了起来，李溱适时地递上了巾帕，给姜亿禾擦手。姜亿禾并没有接过，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擦等会儿还要看珍珠呢。”

两人就朝着珍珠养殖场的地方走去，黄黄的沙滩上，留下了一大一小的两组足迹。

果真像老伯所说的那样，珍珠养殖场很小，而且就如同村子般破旧，看起来并不像是养殖场，反倒是像个垃圾堆，在这样的养殖场里，能够寻找到什么好珍珠？

姜亿禾心中顺时蒙上了一阵阴霾，久不得晴。

李溱倒是先开了口：“这与前两年完全不同了，一点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

“究竟是怎么了呢，就像东镇与东川一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两年过去了，反倒发展得越来越差了。”

李溱的语气中是姜亿禾从来没见过的凝重，本来姜亿禾也没有多想，但是等到李溱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发现好像确实有点奇怪，怎么会发展得挺好的地方，就突然没落了呢？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姜亿禾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溱，只见他眉头紧锁，好像情况有些严重的样子。

李溱微微地抬起了头，看着近处的珍珠养殖场：“我们先进去。其余的事情等看完这个珍珠养殖厂再说，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弄不明白。”

姜亿禾点点头。

两人就进去了，谁知里面的光景比外面的还要难堪，本来应该是一格格养着珍珠蚌的水域，里面却布满了垃圾，没有垃圾的区域，里面的水域也是浑浊不清，根本不像是养殖场的样子，反而像是个废弃垃圾处理地。

姜亿禾皱起鼻子，这里面有一股腐烂的臭气，直窜脑门，她用手遮住鼻子，凑到了李溱的面前，小声地说：“这真的是珍珠养殖场吗？”语气中多是嫌弃，且又怕闻到气味，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李溱也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绕开垃圾往前走去，“老伯是这么说的，我看着像废弃的珍珠养殖场，应该是许久没用了。”

李溱的语气中尽是嫌弃。

姜亿禾心里有点郁闷，怎么自己寻找古松不得，连珍珠也寻不得了，但又没那么苦闷，因为她总感觉可能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姜亿禾也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但是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倒是李溱的神色，很不对劲，就像是之前在东川，见到那个假知府一般，阴森森的，很冷漠，又带着姜亿禾看不透的严肃。

“那我们还要往前吗？”姜亿禾已经打了退堂鼓，她不是很想再往前去了。

李溱驻足，回眼看着姜亿禾说道：“你先等着，我进去看看。”

“老伯说是有小范围珍珠养殖场的。”

姜亿禾听到这话，有点为难，最终还是随着李溱，往里面走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

姜亿禾撂下这句话，就开始往里面走，不过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等着李溱领路。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垃圾等障碍，往更深处走去，却发现里面似乎更加宽敞点了，水也变得清澈些了，那恶心的气味也消散下去了，姜亿禾松开了捂住鼻子的手，垫起了脚，想要往前面看看。

却不知为何往前倾了一下，还好李溱一把搂住了姜亿禾，她才不至于跌落这些浑浊的水中。

淡淡的栀子花香盈满了空气中，姜亿禾只觉得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种气味。

她轻轻地嗅着。

李溱松开了手，低着头，小心地嘱咐着姜亿禾：“小心点，这边太脏了，摔倒了可能会感染什么的。”似乎是不再相信姜亿禾自己的前进，他伸出了手。

“你可以拉着我的袖口。”

同样的，还是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

姜亿禾刚要辩解，但又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了上去，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接近了，姜亿禾又闻见了那股栀子花香，不由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