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声出国的审批流程顺利走完，所有出国手续也都办理齐全。距离公司安排的出国日期只剩不到两周时，她才开始喊中学小学的好友们出来聚会。

她小学到高中的学校都在家附近，关系好的同学光跟她一个小区的就有几个。找他们出来吃饭，差不多等于通知爸妈了。

宋柏声敲打她：“别瞒太久，我可不想给你擦屁股了。”

“知道啦——”宋笙声拖着嗓子回答。什么擦屁股，说这么难听。

这段时间她一直半真半假地说着工作情况，透露给爸妈的信息就是海外部竞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激烈，想去的人特别多，她资历太浅很可能竞争不过那些老员工。把本就不想让她出国的爸妈哄得乐呵呵的。还瞒着她，去给当初帮忙给她领导搭线的朋友送了礼物。

也不知道现在突然告诉他们竹篮打水，爸妈会不会气出好歹。

宋笙声摸摸下班临时买好的速效救心丸，壮着胆子回到家里。一进门，放下包就摆出副欢天喜地的表情，迎向爸妈。

妈妈果然问：“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宋笙声呲牙一笑：“嘿嘿，去海外部的名额我争取到了！”

爸妈脸色僵住，宋笙声怕他们又要出主意拦着，连忙趁他们开口前十分夸张地编造起来。一个面试的时候就定好的岗位，愣是被她吹出了一段打败各个资历高能力强的竞争对手的事迹。

因为添加了很多工作上的细节，宋笙声最后吹得连自己都快信了。爸妈听着那叫一个心情矛盾，虽然不想希望女儿出国，但听到她能力这么强又免不了自豪。一时夸也不是，驳斥也不是。

不过这种复杂的心情在宋笙声说出她出国日期的时候彻底变成了惊怒。

“下周就走？！”爸妈一齐喊出声。满打满算她在国内的时间只剩九天。他们只是没出过国，常识还是有的。没可能九天就办理好所有手续，更不用提出她还是因公出国，公司一定是要走流程的。

宋笙声看他俩变脸，顿时进入警戒状态，做好了辩论的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爸爸刚拍了筷子，要发火，就被哥哥拦住。哥哥一边拦着爸爸，一边给妈妈递眼色，妈妈清清嗓子，问：“你出国的名额早就拿到了吧？”

看糊弄不过去，宋笙声只得承认：“嗯。”

爸爸被哥哥拦了以后，把火气压住了，只是很不高兴地哼了声：“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都能瞒着我跟你妈。”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同意呗。”宋笙声撇嘴，是她想瞒着吗？她明明从小就是那种屁大点事都要跟爸妈分享的小孩。

“我们同不同意的，你也不听啊！一下子跑那么远，要出发前一周才告诉我们，晴天霹雳你知道吗！”妈妈说着眼眶居然迅速红了，“你从小就没离开过家，现在要去非洲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这么快就要走，我给你准备东西都来不……”

妈妈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也放下了碗筷。

宋笙声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看到妈妈突然开始哭，人都麻了，脑子里复习了一万遍慷慨激昂的辩词都忘了个干净，丢下碗筷手忙脚乱地扯纸巾给妈妈擦眼泪。

结果她越劝妈妈哭得越凶，抱着她哭，宋笙声看着妈妈边哭还边絮絮叨叨说担心她，又一样样数着出国要带哪些东西，想到分别在即，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最后这顿饭全家都没吃几口，宋笙声跟妈妈在客厅哭成一团，宋柏声把爸爸拉去阳台讲话。

于是，宋笙声坦白的第一晚就这么奇奇怪怪地过去了。

但过了那晚以后，面对无法回转的事实，爸妈居然迅速接受了事实，只是偶尔想起来她瞒着爸妈，还是忍不住埋怨她几句。宋笙声都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心理准备，结果只被唠叨两句，她觉得根本不痛不痒。

观察了两天，发现爸妈是真的接受了事实以后，宋笙声趁着早上哥哥送她上班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帮我说好话了？”

宋柏声哼：“不然呢？你能这么轻松过关？”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宋笙声眉开眼笑地搂住哥哥胳膊。

宋柏声点着她额头把人推开：“别一天到晚就口头感谢，拿出点诚意来。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吃顿大餐呗？”

“没问……今晚不行。”宋笙声话说半截赶紧刹车，嘿嘿笑着，“那个，今晚我约了封锋。”

宋柏声翻个白眼，从鼻腔里哼出声：“就知道你见色忘哥。”

“哎呀~哥哥~”宋笙声开始撒娇，“我们每天都在家里见面，他上班时间不稳定，我跟他的时间可难约了。你要体谅一下热恋期就要分开的情侣嘛！”

宋柏声瞥她，欲言又止。

———

晚上吃饭，封锋挑的是个有庭院带小包间的古风餐厅。他们的包间窗户正对着中式庭院的那一池碧水。皎洁的月光落在池中，又被池里的锦鲤撞碎，碎了的月光倒映在包间窗台上，说不出的清幽。

宋笙声望着那抹幽光，也跟着惆怅了。越临近离别，心里的不舍就越发浓烈。

她抱住封锋的腰：“怎么办啊，我都想把你塞行李箱带走了。”

封锋：“拉倒吧，现在说舍不得，等你到了新地方，新鲜感一来肯定把我扔一边了。”

“嘿嘿，不要拆穿嘛。我会想你的！”宋笙声笑嘻嘻地说，心里那点怅然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封锋捏她脸：“无所谓，反正我会经常过去查岗。”

宋笙声抬起头，问：“‘经常’是什么频率？”

封锋低头轻笑：“告诉你还叫查岗吗？没有频率，抽查就是要随机。”说着脸上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