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往挑眉笑了笑，拿着搅拌棒随意搅动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节天选：“你可想好了，我现在体内还有古嚣身边那个女人给我喷的连基因署的人都重组不了的变异基因，喝了这杯，还能不能活过下一秒，我也不知道呢。”

节天选脸上抽搐了几下。

央往笑得更灿烂了：“你自己重组节天选的外貌基因，你最了解这种重组不是一劳永逸的，必须要多个疗程形成记忆后才能最终定形，特别是初期，几乎一天两天就要重组一次。用你的脑子认真想一想，要是岁沉真的找个人冒充度千幕，这都几天了，你见我有什么变化吗？还是，”她往前靠了靠，“你觉得我悄悄在你眼皮子底下搞了什么小动作？”

节天选被她噎得一句话也不说出来。

央往说完，端起咖啡就要往嘴边送，节天选慌了神，伸出手啪一声打掉了央往手上的咖啡。

一地狼藉，服务员立刻闻声过来。

“不好意思，不小心打碎了，看看多少钱，这位先生照价赔偿。”央往笑意盈盈的眼神指了一下节天选。

“哦哦哦，不用的不用的，没伤到您吧？要不要再给您来一杯？放心，免费送您的。”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服务是真的好。

央往笑着点了点头，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正渴着呢。

服务员安排人来打扫完，很快又送过来一杯，央往看了眼节天选，悠悠然把新的咖啡送进了嘴里。

她瞄了一眼服务员走远了，接着问节天选：“你连静电通讯器，都给换了？”

从理论上来说，静电通讯器从十二岁起植入，自己是不能随意更换的，这个东西，植入了就是跟着一辈子。如果要换，要去电讯署提出申请。

节天选似乎非常谨慎小心，他看了看周围，直到服务员全都走远了，这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央往问：“怎么换的？”

节天选：“过程就不告诉你了，我既然做了这个打算，自然要做好全套的。”

“所以，你们连声带的基因都给换了？”央往接着问

“这个年代，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可是真正的节天选不可能配合你给商太太打电话报平安，所以，他已经死了？原本属于你的静电通讯器，你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央往一步步引导。

其实到现在，眼前的节天选就是商闯这件事，已经确定了，现在要知道的是，原本的节天选在哪？他费尽心思换成节天选的模样，到底是什么目的？

总不能只是觉得商闯太丑，变成个好看的为了追度千幕吧？

“他没死。”商闯说，“死了岂不是更容易被人查到？”

“那他在哪？你弄成这个样子，到底图什么呢？”央往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直接开口问。

商闯直直看着央往，很久很久。

他觉得眼前的‘度千幕’很陌生。

以前的度千幕，从来不过问他任何事，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只安安静静待在那做自己的事，你愿意说，她就愿意听，你不说，她从来不会开口问。

可是，如果真有人跟他一样，利用外貌基因重组变成度千幕的样子来接近他，以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他的确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度千幕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商闯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线，什么也没说。

央往嘴角一扯，又喝了一口咖啡。

商闯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说：“反正都出来了，不如我们去选个婚纱照吧。”

央往嗯了一声：“这么复古？现在还有这种店吗？”

“有的，我知道一家，走，现在带你去。”

央往笑笑：“行。”

去就去，谁怕谁。她暗中挑了挑眉，打开静电通讯器给‘情敌’姚开怡发了条信息：妈米呀，我跟天选去拍婚纱照了哦，今天就不回家吃饭了哟。

眼看着信息显示已读取，忙按了下撤回，还特意看了下自己的定位，开放给了姚开怡。

远处的岁沉眼看着这两人又上了车，摇了摇头，给央往发信息：我看见他打翻了咖啡，不管怎么样，你自己要小心，我先回去一趟，晚点再来看你。

央往不动声色看了所有的信息，依旧没回。

如今这时代的静电通讯器就是好，一个虚拟屏，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充分保护了自己的隐私。

商闯带着她到了一条挺旧的街道，央往从来没来过这里，她抬头看了眼路牌：春阳街。

这里竟然离上次和岁沉一起发现怪异圆圈的地方很近，再往前一点，应该就不属于桑归城的辖区了。

店主是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看见两人来了，忙招呼了进来。

出乎央往的意料，这间婚纱摄影店非常大，而且里面干净整洁，光是婚纱，就装了满满三间屋子。

央往直咂舌，这要是被岁沉那个奇葩环保者看到，估计第二天这家店就不存在了。

其实到了这个年代，结婚的新人基本很少有人拍婚纱照了，一是婚纱利用率太低，造价成本又高，二是现在AI技术完全可以满足人类拍一张普通的5D照片，就可以给你换任何妆造和服务，甚至还可以根据你现在的年纪，算出你二十年后婚纱照的样子，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亲自去拍。

所以现在的人，都对这个东西完全没兴趣了。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最喜欢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样子，去婚姻服务馆建模，就是做一套两个人的模型，大部分都是按1：10的比例来做，几乎和本人一模一样，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姿势的，放在家里纪念，这就相当于婚纱照了。

央往其实对这东西兴趣也不大，跟着商闯转了一圈，心里一直念着姚开怡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来。

一个女服务员带央往去换婚纱，央往说了好几次太丑了，要一直挑事就显得太过份了，正暗骂着，门口传来了姚开怡的声音。

“这谁呀，这么巧呀。”她人刚进屋，声音就已经飘进了央往的耳朵。

央往大喜：终于来了。

商闯抬头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了。

他借用了节天选的身份，自然是把他身边的人也都调查了个遍。

姚开怡来找过他很多回，都被他挡了出去，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怎么这么巧？

“你怎么在这？”商闯紧皱着眉。

“路过不行吗？去隔壁市玩，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间店，倒是挺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