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听过一个说法。

上古之民相信天地万物皆有灵，人可以与神沟通。这些通神之人就叫做“巫”。他们通过精神感召，可以使神灵降临，借取神力。

只是随着时代变化，巫术也失传了，这种文化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巫们使用巫术的方法就是感动神，请求神给予帮助。方式有很多，比如舞龙、献祭，还有歌舞。再辅以一些咒语，大概就像——

“神啊，已经一个月没有下雨了，田地都干了，秧苗都快死了。我们非常贫穷、饥饿。如果您听得见，就请降下雨水，我们会为您献上好吃的祭品。”

如果他们认为的“神灵”不是真正的“神”，而是某种高维生物呢？

对蚂蚁来说，人类就是蚂蚁的“神灵”，可以制造出洪水，给予它们天降的食物。可对人类来说，那可能只是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的顺道而为。

如果某天有蚂蚁站在人面前，能开口说话，说希望人能给它留下一粒米，人应该也会同意吧。

所谓的“颂歌”“祝词”，或许也只是一种与高维生物的沟通方式。

在她的视角里，这些污染源都来自某个更神秘的星球，所以它们的一举一动能够轻易影响这个世界。

闻歌用余光打量着“大人”。

他背后的影子已经消失了。

会这么巧吗？

所谓的“言灵”诅咒，有没有可能也只是借了“神力”呢？

他身上还沾着蜘蛛网，他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蛛网抖落下来。

地上积了一层蛛网。

他将罐子随意丢进背包内，然后解开他们身上的蜘蛛网。

坚不可摧的蜘蛛网在他手里变得如同毛线般柔软，任由他摆布。

他两手快速穿梭着，就将他们从层层包裹的蛛网中拉了出来。

闻歌的双脚再次落到地上。

这一片垃圾场已经被他们的打斗弄得乱七八糟。

四处散落着破碎的塑料瓶、丢弃的纸箱和满是油渍的快餐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异味，混合着腐烂的垃圾和汗水的气味。

原本就昏暗的天空，被灰尘所遮蔽，更增添了几分压抑和沉闷。

他们穿过垃圾堆，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垃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道路两旁用塑料膜搭建起了护栏，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打理。

这里荒芜得像是一座空城。

他们穿过一个个垃圾堆，又回到了最开始飞行器降落的地方。

“大人”喘着粗气，爬上了飞行器。

他身上的赘肉随着主人的动作一颤一颤地晃着。

“嗡——”

闻歌打开口袋里的光脑。

【你在哪里？】

86号好奇地朝她瞥了一眼。

闻歌神情自然，看上去像是在浏览每日新闻。

【江城。】

沈飞白的头像还是系统默认的头像，昵称规规矩矩——

沈飞白。

有诺亚在，她倒是不担心被发现，但她还是顺手将他的备注改成了“测谎仪”。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那边？】

【是。】

她在娱乐圈的工作行程都是公开的。

他们心照不宣，她突然出现在江城，只能是因为ANTI。

【什么时候有空？】

【还不知道。】

沈飞白半天没有回话。

“嗡——”

她低头看。

【帝国大厦3122。】

“纸鸢。”

“大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闻歌抬起头：“是。”

他靠在座椅上，似乎非常疲倦，用手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领导向你询问项目进度，但你其实还没有开始做。

错误回答：我手头上正在同时处理一二三四个紧急任务，实在是分身乏术。

正确回答：项目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展，正在攻克最后一个难关。

“我们已经找到了林深的破绽，还在找机会接近他的身体。”86号替她回答道。

他点点头：“先不要继续了。”

什么？

闻歌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ANTI之前火急火燎地催促他们完成任务，还又派出小队刺杀林深，甚至逼得林深提前公布仿生人，让他们的任务难度剧增，现在又说不要继续了？

自从86号将她带出来的脑机接□□给ANTI之后，就一直再没有消息传来。现在突然说不再继续，ANTI对脑机接口的研究终于突破了？

还是林深又做了什么，让ANTI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敌意，又或者是ANTI认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深的事先放在一边。”

“你们都是组织的重要人才。”

他清了清嗓。

“最近组织人手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