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真诚眨眼：“我说我不清楚你信吗？”

樊时安唇角维扬，似笑非笑：“是吗？但是慕风打探下来，怎么说好像这是从姜恒那传出去的？姜恒是你弟弟吧？”

果然......

姜至尴尬微笑：“你看看这孩子，下次我说说他，不过他初衷也是护着自家姐姐是吧，你得试着理解......”

樊时安：“我不理解反倒是我小肚鸡肠了是吧？”

姜至顺坡下驴的十分顺滑：“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两人一来一往，熟悉的斗嘴渐渐让樊时安找到了一丝熟悉感，他低头望着姜至伶牙利嘴反驳他的模样，眼中带着淡淡笑意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忽然道：“姜至，我很想你。”

姜至抬头，就着窗外的温柔月光，一下子跌入这双深邃眼眸中，心猛地一颤，本来伶牙俐齿的她突然失声，晕眩沉溺在其中。

***

绿腰发现自家姑娘最近这两天有点不太正常。

以往每次都要等着自己去叫两三遍才肯起床对的人，最近总是醒得格外早。

而且每次醒了之后都是一副奇奇怪怪没睡好的样子。

没睡好又不肯继续再睡，真是奇怪。

绿腰望着姜至眼下的乌黑，和明明没睡好却格外亮的眼睛：“姑娘，今日没什么事，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姜至缓缓摇头。

拜樊时安昨晚那句突然的“我想你了”所赐，她这一晚上又没怎么睡好，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困，反倒精神的很。

昨晚樊时安说完那句话后，自己似乎也刚反应过来，耳根通红的抵唇轻咳了一声，丢下一句“明日我来接你去看花灯”后，落荒而逃。

他慌乱的窗都忘了关好，窘迫的背影扔向当年那个十八岁的青涩少年。

姜至独自在窗边站了半晌，夜晚温和的风吹在她身上，却吹不散两颊的温度。

想到这儿，姜至莫名的又有些脸红。

她干咳一声甩去脑海中的浮想联翩，起身洗漱用早膳。

今儿的早膳比较清淡，三鲜面和藕夹，再配上一碟子糖蒸酥。

姜至基本只有早膳是在自己院里吃的，其余两顿都是陪王氏一起。前两日小厨房准备的早膳足足有八道，三个丫鬟端着摆了满满一桌，结果姜至每个就吃了两三口便吃不下了，最后实在撑得不行，这才让绿腰通知以后早膳做不许超过三样。

姜府厨子手艺颇佳，以往姜至干饭的时候总是专心致志，生怕辜负了美食。可她今天心里有事，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吃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绿腰过去瞧了瞧，回来时一脸焦急：“姑娘，大少爷正被老爷训斥呢，您快去看看吧......”

姜至的手一顿：“因为什么？”

绿腰摇头：“奴婢远远听了一下，好像是因为昨儿晚上大少爷在酒楼喝醉了，彻夜未归，今儿一早满身酒气的回来，正巧被老爷撞见了。”

姜至不由“啧”了一声，满脸嫌弃。

她又慢吞吞吃了一口面，见绿腰立在旁边一脸着急，又不敢开口催促她的模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姜至发现绿腰并不是她最初以为的，是存着想上位的心思，为此可以不顾廉耻爬姜恒床。

绿腰心思并不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对姜恒也是真的喜欢。每次姜恒被罚，这丫头都急得不行的样子不是演出来的。

越这样，姜至越好奇，她想了想，直接开口问道：“绿腰，你究竟喜欢姜恒什么？”

绿腰：“？？？”

绿腰眼睛猛地瞪大，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姜至。她“噗通”一声，下意识的跪下，那声音大得姜至光听着都觉得疼。

她结结巴巴，满脸通红：“姑......姑娘，奴婢该死，奴婢真的没有对大少爷存什么非分之想，奴，奴婢......”

姜至连忙放下筷子扶她：“我就随口一问，你跪什么，膝盖疼不疼？”

绿腰被她扶起，一个劲的摇头：“姑娘，您和大少爷都是奴婢的主子，平日里都对奴婢很好，奴婢只有感激，万万不敢僭越的。”

她生怕姜至不信她，急得顾不上分寸，握住姜至的手。

姜至抽开手反手拍了拍她，安抚道：“别慌，我没怪你什么，真的就是随口一问。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说这个了，带我过去看看那边情况吧。”

这个主人家可随意发配下人的时代，她一个丫鬟胆敢肖想府上尊贵的嫡出少爷，若是被主人家知道，后果是她绝对承担不起的。

姜至一边为自己刚才吓到绿腰的冒失举动懊恼，一边庆幸还好自己如今这具身子地位高。

她无法想象，自己若是穿成一个被人手握着卖身契的奴婢该怎么办。

主人吃饭她站着，主人睡觉她守着。

她分分钟就想撞墙重开。

***

姜至到的时候，姜恒已经又在屋里跪着了。

姜年礼暴跳如雷，王氏哭天抹泪。

姜至叹气，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前不久刚上演过。

“至儿，你快劝劝你爹爹......”王氏见到姜至，忙几步过来，拉着姜至继续哭。

姜至；“......”

更熟悉了。

姜恒一身酒气，抬头见到姜至，倒是比之前乖，老老实实叫了一声：“阿姐。”

这一声阿姐，再加上那张俊俏的脸，让姜至短暂谅解了姜恒几秒：“怎么回事？”

姜恒撇嘴：“昨日跟朋友在酒楼聚会喝酒，聊得开心便多喝了些，误了回来。”

姜年礼在一旁怒道：“多喝了些？你们几人喝醉在酒馆闹事，将人家酒馆即使坛好酒砸得稀巴烂，要账的人就跟在你屁股后面一起回来的，你一句多喝了些就轻飘飘盖过去了？！”

姜恒十分不服气：“都说了不是我砸的！我喝多了趴着便睡了，一觉醒来那酒已经被砸了，我碰都没碰！”

姜年礼见他还敢顶嘴，气得胡子上翘，挽起袖子就要找戒尺：“戒尺呢？戒尺给我！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逆子！！”

王氏连忙扑上去抱着他手臂阻拦：“老爷，老爷你冷静儿一点老爷，横儿体弱，前段时间刚挨了板凳又被你关祠堂那么些时日，再打要打坏的啊老爷.....”

姜年礼：“打死正好！打死清净！！”

姜至：“......”

坏了，这是真气坏了。

她脑壳痛，很是不想管这档子破事，姜恒却是得揍，不揍不长记性。

虽然目前看来揍了也没长。

她正头疼的时候，裙摆突然被扯了扯，她低头望去，跪在地上的姜恒正跟她比着口型，小声道：“阿姐！救我！”

姜至：“......”

你是真忘了上次谁把你送进祠堂的啊？敢跟我求救？

她一脸冷漠的将裙子从姜恒手中扯出，出声呵止还在纠缠的夫妇二人：“行了，改日再罚他吧。”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姜恒。

许是这几日跟姜至打交道多了些，他竟下意识向她求救。求完他就后悔了，她以为姜至肯定不会搭理他，说不定还会在父亲重重罚，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开口替他求情了。

姜恒一脸惊喜加感动，如果好感度能看得见，那他头上此时将是一连串的“好感度+1”。

顶着三人的目光，姜至绞尽脑汁的替姜恒想说辞：“......方才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