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眼，心里都对这次交易的内容十分满意。

顾怜青找到了冤大头，心情总算愉悦几分，撑着下巴有滋有味的观看练习生之间硝烟四起的争夺。

能留在现在的练习生的颜值、才华、家世不说都有，但总有一项是十分突出，和导师的合作舞台是很好的拉票环节，导师的流量越高，他们的曝光度也越高，甚至有些粉丝会爱屋及乌给和自家偶像合作的练习生投票。

想要争取出道的想要这个机会，不图出道只图增加一点名气的更需要这个机会。

所以作为顶流的陆傲的队伍名额十分抢手。

陆傲看中的练习生除了极个别知道自己最后无缘出道位，只想圆梦和自己喜欢的偶像合作舞台的，其他基本上都有选陆傲。

反观顾怜青的队伍，除了周晨夕是铁血实力派之外，剩下的不是想靠脸走捷径，就是想一把赌顾怜青的队伍会爆冷门的实力稍微欠缺者。

面对其他人明里暗里的打量，顾怜青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有心情鼓掌，表示欣赏，淡定得不行。

也是，顾怜青本来就什么也不缺，这次合作舞台的流量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有练习生能像尘亦鹤那样借此搭上这位大金主，说不定比出道的人还要走得顺些。

其他人想明白这个道理，自觉无趣地收回视线。

组队的小插曲到此结束，但顾怜青和尘亦鹤的小矛盾延续到了夜晚。

对于尘亦鹤选择陆傲这件事，顾怜青大概清楚尘亦鹤是怎样一个想法，但他不接受。

“你们宿舍现在的床位应该挺多的，你的排名也你足够选择一间单独房间去住。”顾怜青吃完尘亦鹤做的饭，语气凉凉道：“你今晚就搬出去吧。”

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筷骂娘”的作妖手段，被顾怜青使得如火纯青。

他说完还自然地接过尘亦鹤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早点走，别打扰我睡觉。”

尘亦鹤脸色平静地吃完最后一口菜才放下碗筷，对于这个结果他好像早已有预感，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只是问了句：“还需要我来做饭吗？”

顾怜青笑了声，歪头看他：“我想是缺做饭的人？”

明明是尘亦鹤先惹他的，现在这委屈小媳妇的样子做给谁看！

顾怜青双手环胸，下巴微抬，说：“房间里的东西你都带走，一件都不要留。”

尘亦鹤脸色变了变，许久，他才低声问道：“是周晨夕要住进来吗？”

“不——”顾怜青瞅见尘亦鹤的表情，顿了下，改了话风：“也可能吧。”

餐桌上陷入安静，尘亦鹤没在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收拾碗筷，处理完所有后续工作后，他泡了顾怜青最喜欢的茶，一寸一寸送到顾怜青手边。

顾怜青没喝，靠在椅子上抬眸好奇地看向这个气压低沉的男人，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顾怜青。”他深邃的黑眸看向顾怜青，磁性低沉的嗓音浸透在夜色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温柔，“我人缘没有周晨夕好，那些人都不喜欢我。我过去，会被再欺负。”

“……？”顾怜青眉尾一扬，“你是在求我不赶你走？”

尘亦鹤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颤了下，“……是。”

“求你。”

男人低哑微沉的声线在顾怜青耳边慢慢响起，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楚，“……我求你别赶我走。”

像只没有家的流浪狗，不对，应该说是绿茶大狗更贴切。

【白月光同志有点犯规了。】顾怜青盯着持之以恒往他手边递茶的大手猛看，还不忘认真的和系统表达他此时的心情，【而且，还有点茶。】

往顾怜青身上扑的人很多，男的女的，帅的美的，各行各业的数都数不过来，但顾怜青之前一心扑在顾氏上，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

上一次有关爱情的讨论还是顾母在世时对他说：“阿青呐，上大学就可以找个漂亮女朋友了哦，当然阿青要是带一个帅气男朋友回来，妈妈也十分欢迎的。”

算不上正儿八经的讨论，他妈这个人和正经没有丝毫关系，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逗他爸和他。

顾怜青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笑得满脸无奈，但说话时脸上又挂着多嚣张的笑，“我就知道你偷看了，你等着，我的男朋友一定天下第二帅！”

顾母故意问：“那第一帅是谁呀？”

“当然是你儿子我啦！”

……

……

可顾母没有等到那一天，甚至都没等到他读完大学。

顾怜青愣神的瞬间，温热的茶杯终是碰到了顾怜青常年微凉的指尖。

尘亦鹤眼睛亮一瞬，他不知道怎么求得别人留下他，脑子里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童年时期靠装可怜抢了他领养名额的男生，他光鲜亮丽回到福利院后对他的朋友们说的小技巧。

“如果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装可怜求求他们，大人都是会可怜小孩子的。”

“那他们会对我们好吗？”

“至少每顿都有饭吃，还天天有糖！”

每天能吃到好吃的糖果对福利院的小朋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围着那个小孩叽叽喳喳的问各种问题，路过的尘亦鹤只听到这里。

所以他也只会这一点。

【但你看上去挺喜欢这种。】系统说。

白月光同志爆改绿茶大狗，他确实喜欢。

顾怜青慢慢弯起嘴角，没否认。

谁不喜欢眼里只有他，还可怜巴巴来祈求他的大狗狗呢。

“既然这样。”顾怜青白皙的指尖搭在杯口，然后在尘亦鹤的注视中改搭为推，“说说你选陆傲的理由。”

尘亦鹤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在听见顾怜青的问话后，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你不是说你喜欢周晨夕......”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在顾怜青宛若实质的视线中声音干涩道，“我不想去当电灯泡。”

顾怜青重复道：“你不想去当电灯泡？”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你应该知道这次舞台之后，你就会退出节目。”

尘亦鹤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