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反派大佬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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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顾岁安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

完了。

兴师问罪来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 微偏头避开男人的手。

另只手扶上门框,作?势就?要关门——

江以臣嗤笑了声。

他用一只手就?撑住了门板,脚步往里迈,径直闯入了属于顾岁安的私人空间。

脑海中的警铃疯狂晃动。

男人却已经极速逼近。

门板被他反脚踹上, 一只手钳住下颌, 带着室外微凉气息的吻就?落了下来。

比醉酒的那一次还?要狂烈。

故意要惩罚她似的。

顾岁安手里来不及放下的餐刀都?因脱力而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连呼吸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 一路被江以臣抵到了墙上。

唇舌被彻底侵占, 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热烫的舌仿佛要抵到喉口, 每一次粘腻的勾缠, 就?让顾岁安挣扎的力气更小一分。

江以臣却仍然觉得不够。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只要一想?到他因为思念而辗转反侧失眠时,这?女?人已经高高兴兴迈入新生活……

江以臣就?恨不得把顾岁安拆吃入腹。

“祝我前?程似锦?嗯?”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施舍般退开一些。

但仍是额头对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蹦极时候的告白,你也听见了是不是。”

肯定?的语气, 顾岁安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江以臣就?气笑了, “说的那么多甜言蜜语,全都?是骗我的。”

几句话, 轻轻松松把顾岁安的歉意勾了起来。

确实是她理亏。

“对不……”还?有一个字没说出口,又被掐着双颊亲了一下。

“我……”又亲了一下。

江以臣喘息着盯着她,“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顾岁安忐忑地抬起眼。

眸子里水光潋滟,睫毛不安的颤动着。

“对不起。”她说:“我们不合适。”

从江以臣的角度,她唇都?被亲得微微肿起来了, 颜色是很艳丽的红, 还?泛着水光。

偏偏说出来的话气人得很。

江以臣没忍住, 又附身下去?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合不合适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在顾岁安吃痛的抽气声里,他直起身, “还?没吃饭?”

“想?吃什么。”

顾岁安:“……”

她赌气地一把推开人,捡起地上的餐刀自顾自往厨房走。

才跨出两步,整个人就?骤然腾空。

窗户纸捅破,江以臣自然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伪装。

把人抱到椅子上放好,双手撑着椅背,身子往下压。

“不想?吃饭的话,我们也可?以做点别的。”

他声音还?有点哑,贴着耳朵灌入,满是不加掩饰的占有。

顾岁安想?拉开距离只能往后仰头,“吃。”

她声音小小的,像是怕又勾起男人的谷欠望,“要吃饭的。”

被她弄得一团乱的厨房在江以臣的打理下又变得干净整洁。

因为时间有限,只能快速地做了两份意面?。

虽说顾岁安很想?不吃这?嗟来之食,但一是情势所迫,二是……

她实在是饿了。

江以臣就?坐在她对面?,适时地把水杯往她手边递。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愉快。

只在结束时发生了点小插曲。

江以臣用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宣告,“我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你可?以慢慢考虑。”

“当然。”他双腿交叠着,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我不接受拒绝。”

顾岁安:???

“你!”她气得都?站起来了,“你这?是强买强卖!”

“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的,要尝了才知道。”说着,他起身往外走,顾岁安怒气冲冲地跟在后面?。

握上门把手前?,江以臣忽地转身,来不及刹住脚步的顾岁安直直撞进他怀里。

鼻子磕上男人坚硬的胸膛,疼得她眼里都?冒出了点泪花。

江以臣替她揉了揉,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跟着我,是舍不得。”

“想?留我下来过夜?”

顾岁安:“……”

她捂着鼻子,讲话都?有了鼻音,“慢走不送。”

江以臣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出门走了。

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适当的强势会让顾岁安更快认清自己的心意,但一味的逼迫。

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江以臣的突然出现?,顾岁安又是一晚上没睡好。

订的闹钟响了三四遍才爬起来,匆忙收拾好东西赶下楼时已经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哔—哔—”

正对着小区的街道上停着辆低调的轿车,车窗降下,露出江以臣的脸。

“上来,送你去?公司。”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拒绝,那必然不能再做出藕断丝连的态度。

顾岁安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地往地铁站走。

但他没想?到,江以臣会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再低调,也是几百万的豪车。

在路边如蜗牛般磨蹭,旁边的人连超车都?要小心翼翼。

一时间喇叭声四起。

不知是不是顾岁安的错觉,她还?听到有人竖着中指,极其不满地骂了声“fuck”。

而罪魁祸首还?心态良好,完完全全一副无赖模样。

顾岁安闭了闭眼。

终究还?是上了车。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你以前?明明没有这?么……”

“这?么无赖?”江以臣自动接上她没说完的话。

“不无赖就?追不到人了。”江以臣说。

余光瞥到身旁女?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脸上笑意更浓。

“看不出来?”

“我在追你。”

正常速度行驶下,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

顾岁安并不对他刚才的直球发言做出回应。

车一停稳,就?拧着门把要下车。

——当然是拧不动的。

江以臣指尖敲着方向盘,“不给个离别吻?”

顾岁安脱口而出,“追求阶段没有这?一项内容。”

“哦。”被拒绝了江以臣脸上也不见丝毫沮丧。

他熟练地凑近,摁着人的后脑就?落下细密的吻。

从额头到眼睛,再由唇角游移覆盖。

这?次的吻和先前?的都?不一样,没有浓烈的占有和侵略,极近温柔,要勾着顾岁安沉溺。

分开时,还?发出“啵”的一声。

“我和别人不太一样。”

这?是接着刚才未说完的话。

昨晚那一通亲吻,让顾岁安到今天早上都?还?在隐隐作?痛。

这?下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嘴巴肿了。

顾岁安捂着嘴,开了车门就?想?往下跑。

江以臣又叫住她,“岁岁。”

从小被叫到大?的称呼,从江以臣嘴里唤出来,充满了床弟间的暧昧缱绻。

顾岁安没有回头,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住了脚步。

“你真不喜欢我的话,刚才为什么不推开。”

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江以臣收回视线,自言自语般问了句: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有没有一刻是带着真心?”

第52章

离开了江以臣的视线范围内, 顾岁安也并没觉得安心。

乘着电梯往上时,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吻住的场景。

江以臣扣着她的手并不用力,她?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挣开。

可被吻住的那一分钟里,她?被动承受着, 却没生出一点?抵抗的心。

是?忘了, 还是?她?……

不想?

封闭的空间内,光滑内壁上倒映出顾岁安的身影。

她?又想起了胸腔被刺穿的痛。

“啊啊啊!”出电梯时, 顾岁安烦躁地跺脚, “烦死了!”

不想去想这件事, 顾岁安只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直到临近下班, leader提醒他们别忘了今晚有聚餐。

——是?早几天就约好的,为了欢迎三位新同事。

收拾东西时, 顾岁安抽空看了眼手机。

江以?臣发来了很多条消息:

【。:晚餐想吃什么?】

【。:我去逛了下华人超市,买了很多你爱吃的】

最近一条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到你公司楼下了】

顾岁安狠心得一条都?没回。

跟着大部队下楼,她?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那辆车。

男人倚在车旁, 初春的天气只穿了一件纯黑衬衫, 领口扣子解开几颗,禁欲感削弱, 多了几分随性?。

又是?肩宽腰窄,身高腿长的身材,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也不断有女孩驻足停留。

顾岁安甚至听到身旁女同事在尖叫着说“handsome!”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顾岁安匆忙收回视线, “我、我今晚要?聚餐。”

“嗯。”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 “结束了我来接你。”

顾岁安;“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

说完,她?也不敢再往江以?臣那边看, 弯腰上了同事的车。

一顿饭吃完,又提议转战酒吧。

顾岁安其实?不太爱去这种地方,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个江以?臣,她?又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酒吧内灯光昏暗,头顶落下斑斓色彩。

从舞池蹦跶完的同事领回来几个男人,其中金发碧眼的那个径直坐到了顾岁安身边。

搭讪的意?思很明显。

顾岁安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开了些。

男人无所谓的笑笑,到了杯酒从酒桌上推给她?,“不喜欢这儿?”

他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金发甜心。

顾岁安垂眸接过酒杯。

她?想试验一下,如果接近她?的人不是?江以?臣。

她?会不会第一时间觉得反感。

“没有。”顾岁安也冲他笑笑,“只是?太累了。”

这在成年人之中无异于一种默认的信号。

于是?男人就开始主动找起了话?题。

从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讲到他为了逃避论文才来酒吧消遣。

顾岁安小口抿着酒,听得倒也算认真。

不知?何时卡座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男人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缓慢倾身,渐渐凑近。

他身上是?柑橘味道的香水,虽然陌生但不带侵略性?。

顾岁安忍了两?秒,还是?向后退了一大步。

“抱歉。”她?说。

男人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的性?格当然没有长相那么纯良。

能?勾的人心甘情愿跟他睡一晚当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只能?下药了。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不耐,转瞬又挂上了笑。

“没关系。”他又倒了杯酒,趁顾岁安不注意?时往里撒了些东西,然后又递给她?。

“就当认识了个新朋友。”

出于礼貌,顾岁安也没办法拒绝。

酒杯缓缓靠近唇瓣,冰凉的液体即将入口时,视线里蓦地出现双手。

恰好一首歌结束,切换的空挡里周围变得寂静。

男人愠怒的嗓音就变得清晰,“谁给你的酒都?敢喝?”

头顶的灯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子挡住,顾岁安整个人慢了半拍,“你……”

她?舔舔唇,没来由升起股心虚,“你怎么来了。”

金发男也很不爽地站起身,“你谁?想干什么!”

江以?臣极其冷淡地瞥过来一眼。

他本?来就在气头上,对着顾岁安还能?稍微收敛一些,对待其他人,尤其是?心怀不轨的人。

耐心直接成了负数。

他从顾岁安手里直接夺过那酒杯,泼到了金发男人身上。“你往酒里放了什么?”

简短一个问句,瞬间浇灭了他的嚣张气焰。

趁着围观的人还未变多,江以?臣扣住顾岁安的手,“回家。”

即便是?江以?臣,在气头上时也难免失了分寸。

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增大,于是?顾岁安挣扎的幅度也变大。

“疼。”她?落后男人半步,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他小臂,“你弄疼我了。”

江以?臣闻言立马卸了大半力道,但还是?不容拒绝地带着人往外走。

刚迈出卡座,被闻风而来的同事堵住了。

好几个人堵着路,质问他是?谁,要?把人带到哪儿去。

江以?臣下颌绷得很紧。

他往后看了眼,蓦地嗤笑了声,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朋友。”-

回家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进了屋子,顾岁安埋头就想往卧室冲。

“顾岁安。”江以?臣叫住她?。

男人眉眼压低,薄唇也拉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连带着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凶。

“你多大了?在酒吧里不要?喝别人递的酒你不知?道?”

顾岁安的火气也上来了。

今晚喝的酒虽然没让她?醉,但也足够放大情绪。

方才回程路上她?就在死死忍耐,这会儿被这么一激,彻底爆发。

“你是?我谁?”她?也冲动反问:“你凭什么管我?”

这种话?无异于往人心上捅刀子。

说出口的那一瞬顾岁安其实?就后悔了。

毕竟那男的确实?是?往她?酒里下了药,江以?臣没有出现的话?,后面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但自尊心使然。

她?后悔了,却也无法放下姿态道歉。

江以?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他这种人生起气来,情绪反而更加内敛了。

唯有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会泄露出一丝翻涌的怒气。

“要?彻底撇清关系是?吗?”江以?臣说着,一步步往前。

他每迈出一步,身上骇人的气息就泄出一缕,顾岁安本?能?地往后退。

“不是?室友,不是?朋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的话?。”

“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威胁。

又是?威胁!

顾岁安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一下子被怒气冲散。

她?梗着脖子吼道:“有本?事你就把我关起来啊!”

“我今晚就是?www.youxs.org,你也没有立场来指责!”

江以?臣扯唇笑了,“行。”

“www.youxs.org?”他大步上前,扣住顾岁安的下巴,“那老外一看就不行,我来陪你,怎么样?”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炙热且不容拒绝的吻。

一开始就长驱直入,热烫的舌直抵喉口。

顾岁安一下就没了力气,她?想挣扎,想推开,可软绵绵的力道落在男人手臂上。

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回不仅仅是?单纯的吻了。

江以?臣没了忌讳,另只手从她?宽大的衣摆处钻入。

男人粗粝的掌心一寸寸抚过光滑白皙的背,所到之处,引起阵阵战栗。

濡湿的吻也从唇瓣一路滑到了耳垂。

被咬住的那一瞬,滚烫的呼吸喷洒,顾岁安的话?声里骤然带上了哭腔。

“别…别……”

江以?臣低低的笑了。

他们紧贴在一起,胸腔的震动让顾岁安又是?一阵轻颤。

“这么敏感?”

T恤下摆已经被卷到了胸腹处,江以?臣喘息声渐重,所到之处留下片片红痕。

一开始是?带着恐吓与惩罚意?味的,可越是?深入,他的理智就越濒临溃散。

仿佛要?完全被谷欠望支配,仿佛要?真的彻底占有。

江以?臣用力咬了舌尖。

尖锐的疼痛唤回了一丝理智,他这才发现,顾岁安已经许久没发出过声音了。

仓皇垂眼,女人已经咬着唇不知?道哭了多久。

脸侧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脸也泛着异样的红。

不知?是?哭的,还是?臊的。

江以?臣一下就慌了。

什么旖旎念头都?没有了,他抱着人就是?哄。

“对不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抓着顾岁安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你打?我吧,嗯?打?我出出气好不好?”

顾岁安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倔强地偏过头不看他,默默流泪。

女孩最怕的是?什么呢。

强迫。

以?爱为名的强迫。

江以?臣不敢去想在那段他失了理智的时间里,顾岁安在忍着多么强烈的恐惧。

他嘴上说着喜欢,说着爱。

做出的行动却和那些禽兽没什么两?样。

他抱着人回了房间,

顾岁安止了眼泪,但仍是?闭着眼,一次也没有看过他。

这样的情况下江以?臣也不敢奢求太多。

他替人掖好被角,手指在空中虚虚勾勒轮廓。

“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房间陷入黑暗,房门隔绝了一切声响。

顾岁安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

才终于感觉到了安心-

翌日,顾岁安在闹钟声里醒来。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要?学会粉饰太平,就算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第二?天她?也还要?继续上班。

房门一打?开,清淡的蔬菜粥香气窜入鼻间。

“醒了?”江以?臣围着围裙招呼她?,“先吃早餐吧。”

顾岁安板着张脸,当没听到。

她?径直走去玄关,换鞋,开门。

——然后被守在门外的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这是?……

不让她?出门的意?思?

“江以?臣。”平底鞋被她?踩得砰砰直响,“你这是?什么意?思?”

彼时江以?臣正往餐桌上摆着碗筷,闻言,回道:“这几天先别出门了。”

他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顾岁安:???

“你还真要?关着我?”

她?不信邪,扭头就要?往门口走。

江以?臣大步追上,手掌抓着她?的手臂。

语气还控制得平和,“先去吃饭。”

然而这样的态度落在顾岁安眼里,就成了转移话?题,拒绝沟通。

成了默认。

顾岁安狠狠推开他,眼底第一次出现了痛恨的情绪,“滚。”

她?直直往后退,“离我远点?!”

房门摔得震天响,紧随而来的是?清脆落锁声。

早餐没吃上,又狠狠气了一通,刚过十?点?,顾岁安就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了。

领导批复了她?的请假申请,她?现在无所事事,很想出去找点?东西吃,可自尊心作祟,这时候出门,无异于向江以?臣服软。

不行。

坚决不行。

她?顾岁安!是?个有骨气的人!

然后下一秒,门外就传来开锁的声响。

顾岁安“腾”一下坐起身,人还没看清呢,鼻子先闻到了鲜美的鱼汤香味。

床沿微微下陷,江以?臣的声音响起,“特地炖的,喝一点?吧。”

顾岁安仍是?很有骨气地扭着头。

肩颈线条被扯得很紧,宽大的睡衣领口露出瘦削的锁骨。

江以?臣忽然转移了话?题,“当初是?你说的,不会怕我不会离开我。”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信你没有一点?真心。”

“我只是?不明白。”他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困惑。

明明江以?臣才是?强势的那一方。

强势掌控她?的生活,强势限制她?的自由。

现在却好像……在卑微祈求她?施舍一点?点?的爱。

“为什么到了现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顾岁安藏在被子下的手默默握紧了。

她?又能?怎么说呢?

告诉江以?臣他上辈子杀了她??

说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说他们可以?做天各一方的朋友,但做不了咫尺相对的恋人吗?

她?的苦衷无法明说,落到江以?臣眼里,就变成了顽固。

一个不愿接受,一个不愿放手。

心脏被种种情绪扯得生疼,语气也重新变得冷硬。

“把鱼汤喝了。”

“你不喝,我就只能?灌了。”

顾岁安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手用力一推,也不管鱼汤撒没撒,就是?两?个字,“不、喝!”

很快,她?就遭到了报应。

顾岁安的胃一直不是?很好,中学时期很长一段时间动不动就胃疼。

是?顾母小心养了很久才慢慢养好。

后来上了大学,胃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抗造了。

三餐不规律,又顿顿都?是?重油重辣,胃病也没再犯过。

反倒是?来了A国。

前几天才刚疼了一次,用药压下了,这会儿又来势汹汹,针扎般的强烈痛感从身体内弥漫开。

江以?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顾岁安苍白着脸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他当然不可能?狠心到什么都?不给吃,鱼汤一直用砂锅温着,又盛了一碗进来想劝人喝点?。

“怎么了?”江以?臣单膝跪在床边,眉毛紧蹙着,“哪里难受?”

他看顾岁安手摁着的地方,“是?不是?胃疼?”

顾岁安艰难地点?了点?头。

江以?臣抱着人就要?往外冲,“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顾岁安:“不去、医院。”

A国就医手续漫长且繁琐,远没有国内高效。

“客厅抽屉里……”她?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苍白的唇都?被咬的又有了血色,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有药。”

江以?臣闭了闭眼,“好。”

他速度很快,拿了药和温水进来,却没第一时间给顾岁安喂下。

人被半抱着靠上了他的胸膛,就着这个姿势,江以?臣先给顾岁安喂了碗鱼汤。

“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不能?空腹吃药。”

这个姿势下,顾岁安只能?看到江以?臣的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指甲修剪得齐整,一如他这个人。

然而手背上,却有一抹分外显眼的红。

几乎占据了整个手背,甚至还蔓延到了小臂上。

是?……烫伤?

顾岁安肯定,是?那会儿被她?不分轻重的推拒给弄的。

那鱼汤得多烫,才会过了这么久都?一点?没有消退的迹象。

江以?臣也一声不吭,把这痛全忍了。

顾岁安悄悄抬起眼,视线一寸寸扫过男人的眉眼。

他唇还是?微抿着的,但已经没有了生气这类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顾岁安心底渐渐涌上心疼。

江以?臣浑然不觉,喂完鱼汤又让顾岁安吃了药,“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他关上门前,那被烫得通红的手背在眼前一晃而过。

顾岁安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药物带来的强烈困意?先一步淹没了她?。

中途江以?臣进来检查她?的状况。

女人闭眼睡得香甜,在他掌心抚过脸侧时还无意?识地蹭了蹭。

带着眷恋。

江以?臣指尖微蜷,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她?唇上用力地按了按。

又在顾岁安发出不适的嘤咛时,猛地抽回手。

“小骗子。”

……

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胃部的痛感消失,只留下长时间未进食的饥饿。

手机上,江以?臣每隔半小时就会发来一条消息,全是?问她?睡醒了没有。

最近的一条,是?在20分钟前。

【。:新熬了碗粥,醒了就出来喝一些】

几个小时前才狠狠痛了一场,顾岁安是?不敢再用绝食来抗议了。

她?租的这间房子是?一居室,卧室正对着客厅。

一开门,就看到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江以?臣。

茶几上的手提电脑还亮着,他却一只手撑着脑袋,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被烫伤的那只手放在膝盖上,几个小时过去,红肿不仅没消退,看着还更严重了。

顾岁安小小声的,“居然还不涂药?”

说什么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江以?臣明明也不遑多让。

如果人还醒着,顾岁安最多说一句让他快去上药。

可这会儿人睡着,她?只能?蹑手蹑脚地去翻药箱,拆出一只崭新的烫伤膏。

“都?红成这样了也不觉得疼?”顾岁安一边挤了膏体在手上,一边低声吐槽:“还能?继续往下工作,真的是?工作狂。”

她?最后一个字音量没收住,江以?臣的小指随之动了一下。

吓得顾岁安捂住嘴,眼睛瞪大像只被吓到的小仓鼠。

她?耐心等了一会儿,见?江以?臣确实?没醒,才敢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

把手上的伤处全都?涂完,顾岁安掌心都?冒出了层热汗。

也不敢在客厅多待,放轻脚步去厨房盛了碗粥,又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房门轻轻关上,江以?臣闭着的双眼也随之睁开。

他在灯光下看着那涂满烫伤膏的手背。

操作的人粗心,这烫伤膏涂得薄厚不均。

但他忽然就觉得,没那么痛了-

白天睡了太久,吃过晚饭顾岁安压根没有一点?睡意?。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消息。

突然,他们小组负责人发来条消息。

顾岁安起初还以?为有什么工作需要?她?线上完成,打?开后才知?道,是?慰问。

【Selina:听说你住的那条街区昨晚发生了恶性?鲨人事件。】

【Selina:你没有吓坏吧?】

顾岁安:???

都?是?认识的字,怎么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同事紧接着发来个链接。

顾岁安点?进去,就是?www.youxs.org。

团伙作案,一晚上杀害了十?几人,且都?是?独居女性?。

最近的一家,甚至就在顾岁安楼下。

在这条新闻的最下方,是?当地警方呼吁近期市民最好不要?出门的大字。

【Selina:leader也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他又给你多批了几天假,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必要?的工作线上完成就好】

【岁岁平安:谢谢你们~】

她?关了手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怎么躺都?觉得不自然。

所以?……

是?她?错怪了江以?臣。

他本?意?并不是?所谓的想要?囚禁,门口站着的两?个魁梧保镖也只是?为了保证安全。

顾岁安翻身下床,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江以?臣连着两?晚在她?这儿留宿,没有床,自然只能?睡沙发。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躺在沙发上连腿都?伸不直,一翻身都?要?掉下去。

顾岁安:“……”

完蛋。

更愧疚了怎么办?

第53章

而这样的愧疚, 在接下来几天一直折磨着顾岁安。

她和江以臣的关系虽说不能恢复到像国内一样自然?,但?好歹也是能同桌吃饭了。

每次坐在他对面,一抬头就是眼下明显的青黑。

有时候还会撞见他和下?属在开线上会议。

对面一群人在等着总裁上线,而总裁本人龟缩在老小区的狭窄沙发上, 因为老旧的网络而卡了整整五分钟。

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她, 顾岁安就难受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其实……

江以臣现在对她是真的很好。

犯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更?何况这一世是新的开始。

她要将上一世江以臣犯的错归结到这一世的他身上。

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了?

房门没关紧, 顾岁安烦得又在床上烙饼时, 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江以臣的声音。

是极其冷淡的, “不?去。”

他一边回复, 一边还在敲着键盘。

大约是真的没空,电话都是开了免提直接丢在一边。

也因此, 顾岁安将助理的哀嚎听得一清二楚。

“就当我就您了行吗?别的您都能推这个就赏脸去一下?吧!”

“这酒会多少名流豪门都会出席,您就是在那儿待上半小时,对我们之后?开发A国市场也有利啊!”

江以臣仍然?是简短的, “不?去。”

怕助理再继续嚎, 他又‘贴心?’地补上两?个字,“没空。”

顾岁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边, 她忐忑地开口,“你还是去吧。”

“生意重要,我这有外面两?位守着,不?会出事?的。”

她是好心?开口,没想?到这声音被助理听了去, 又嗷嗷开了, “女生?”

“太好了!连女伴都省了!”

“那稍后?我安排人送两?套礼服过去, 时间和地址我一会也会发到您手机上。”

顾岁安:???

不?是,她就说?了一句话。

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与此同时, 江新市□□总部总裁办。

一位员工深呼吸着放下?手机。

感?受到周围同事?投来的惊诧目光,他镇定自若地理理袖口和领口。

“一名优秀的总裁特助,”他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边看热闹的同事?听,“需要完美消化领导的各种要求。”

当然?也包括——

做领导追妻路上的僚机-

许久没有作为女伴陪同出席酒会,挽着江以臣的手臂进场时,顾岁安还有些生疏。

场内都是发色各异,眉骨深邃的外国人。

骤然?出现的亚洲面孔很吸睛。

同样的,顾岁安也一眼就看到场内和他们一样外貌格格不?入的——

“那是……舒缇姐?”

“嗯。”江以臣松开顾岁安的手,“去找她说?说?话吧。”

舒缇明显也是陪着叶寻来出席这种场合,她不?耐烦听那些老外讲洋文,顾岁安一过来,就挽着人去了角落。

“好久没见了。”舒缇依然?是温柔笑着的模样,“你怎么来A国了?”

顾岁安简要概括了下?自己在快乐熊入职的事?。

“我听说?过这家公司,叶寻曾经也和他们合作过。”

“你很厉害。”

舒缇这样不?带任何夸张语气的夸人,才是最让人不?好意思的。

顾岁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舒缇拿了块小蛋糕递给她,“你和小江,这么久了还没有好消息?”

猝不?及防提起这个,顾岁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轻咳着想?要转移话题,舒缇先看出了不?对,“吵架了?”

“愿意和我说?说?吗?”

蛋糕甜腻的味道抿化在舌尖,却带不?走心?里的苦涩。

“舒缇姐,如果有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过你,你会怎么办?”

舒缇:“那他现在知情了吗?”

顾岁安摇摇头。

“哪怕是不?重要的事?,憋在心?里久了也会变成疙瘩,为什么不?试着说?开呢?”

顾岁安抿了抿唇,“是没办法?说?出来的事?。”

“那我只能告诉你,”舒缇摁着她的肩膀,将人转向江以臣所在的方向,“不?考虑那么多,只遵从自己的心?。”

隔着一段距离,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正和江以臣攀谈着。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眼波流转间满是魅色。

舒缇含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什么想?法??”

顾岁安不?适地移开视线,片刻,又控制不?住地转回来,“就挺……不?舒服的。”

话音刚刚落下?,那金发女郎就侧身去拿侍者托盘上的香槟。

从江以臣的角度或许看不?清楚,但?顾岁安清楚看到这女郎往酒杯里扔了个不?知名药片。

——还递给了江以臣!

“你……”顾岁安提着裙摆就往他们那儿跑。

但?她踩着高跟鞋,根本走不?了多快。

离江以臣还有一两?米距离时,她眼睁睁看着人仰头喝下?。

“别喝!”她拍着男人的手臂,“不?能喝!”

“她给你下?药了!”

金发女郎也不?觉得心?虚,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哎呀,被发现了。”

她冲顾岁安举了举酒杯,“真是可?惜。”

“那今晚……我就勉为其难做一次红娘吧。”

顾岁安:“你!你别走……”

她想?把人拦住,可?身旁的江以臣先踉跄了下?。

几个呼吸间,他身上就开始发烫,掌心?触碰到腰侧,高温仿佛要将人烫化。

眼神也不?再清明。

“去医院。”顾岁安搀着他,“我们去医院。”

但?她完全低估了这药的药性。

仅仅是下?到地下?停车场,江以臣的喘息就已经重到无法?掩盖。

他一手搭在顾岁安肩头,指腹一下?下?地蹭着。

半弯着腰,脑袋凑在顾岁安耳边,薄唇吻过耳垂,再到颈侧。

药物的刺激下?,声音变得粘稠又沙哑。

顾岁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被裹住了,双腿止不?住发软。

好不?容易带着人到了车旁,后?座的门刚一打?开,江以臣就带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顾岁安第一反应是要撑着坐起身。

江以臣滚烫的唇舌在她脖颈间游移,手掌摁在她背上,控制着不?让人离开。

女上男下?的姿势,顾岁安比江以臣高了小半个头。

她坐在男人腿上,肩膀一侧的吊带往下?滑落,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颈侧。

恍然?间一抬眼,车窗上倒映出的暧昧景象更?让人心?跳加速。(审核哥哥姐姐们真的只是亲亲脖子以上,球球别锁了)

顾岁安下?意识挣了挣。

“江以臣!”纵然?全身发软,她也得强行挤出力气来把男人推开。

“你先把我松开。”

腰间的手臂如烙铁般箍着,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又喘息着吻了上来。

顾岁安狠下?心?,在江以臣唇上用?力一咬——

“嘶。”这一下?让江以臣倒抽了口气。

尖锐的疼痛让他短暂地恢复了理智,顾岁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抖着手把人往后?一推。

“去……”江以臣一手抓着座椅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胀。

他低垂着脑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医院。”

顾岁安坐上驾驶座时,往后?视镜看了眼。

大约是怕自己乱动,江以臣用?安全带将自己牢牢扣住。

看着他的模样,顾岁安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自己被下?药的那一回。

即便隔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那种要把人淹没的空虚仍然?让她害怕。

江以臣的反应只会比她当初更?剧烈。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能控制着自己不?再靠近。

哪怕小臂上的青筋明显到骇人。

哪怕真皮座椅已经被他用?力抓破。

顾岁安抿着唇,心?底逐渐泛上来不?忍和心?疼。

就像舒缇说?的,遵从自己的心?-

热意如附骨之疽将顾岁安环绕。

男人手臂环着她的腰,整个人被抱着往上,只剩脚尖堪堪抵住地面。

背后?是冰冷坚硬的墙,身前是挤压过来的炙热胸膛。

手腕被扣着摁在了墙上,难耐地握成拳,下?一秒又被一根根掰开,十?指相扣。

礼服的吊带早就断了一根,摇摇欲坠都挂在肩膀上,根本什么也遮不?住。

意识混沌间,顾岁安好像听到了衣料撕扯的声音。

“别……”她声音里也带上了点平时没有的媚,“别在这里。”

江以臣眼底猩红,他还压着顾岁安,视线她扫过肩颈胸前的一大片红印,低哑的喘息砸在耳边,“为什么不?去医院。”

顾岁安仰头看他。

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照明便是从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

她用?视线描摹江以臣的五官轮廓。

昏暗环境下?,他深陷谷欠望的模样实在性感?。

顾岁安其实……是有那么点紧张的。

但?在荷尔蒙的支配下?,兴奋与期待占比更?大。

“别在这里。”她用?一只手环住江以臣的脖颈,把人往下?拽的同时倾身上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去床上。”

整个人骤然?腾空。

男人仅用?一只手就将她轻松抱起。

垂落下?来的深沉目光……

让顾岁安心?惊。

以至于她被放上床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高定衬衫就这么被江以臣随手撕开。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附身而来的沉重阴影像草原上准备狩猎的猛兽。

手掌抓握住脚踝,轻轻松松便将人扯回身下?。

“想?反悔?”江以臣半眯着眸,扯唇笑了。

“晚了。”-

如果再给顾岁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把江以臣送去医院!

被下?了药的男人……

是真猛。

一晚上不?知道翻来覆去折腾了多少字,她嗓子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每一回江以臣都抱着她说?最后?一次,结果到天?边泛起了亮光都没停!

没动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酸痛。

特别是腰。

泡了个澡出来也没有舒缓多少。

房间里江以臣还在睡着,顾岁安窝到沙发上,这才有空打?开手机。

刚一解锁,就看到了来自顾父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最近的一通就在五分钟前。

“喂,爸。”一下?子打?这么多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顾父那边的背景音很吵,还隐隐传来护士叫号的声音。

“你在医院?”

顾父:“岁岁!你妈进手术室了!”

这一句话给顾岁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重活一回,她把父母的健康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爸你先别慌,是在市医院吗?”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订机票回去,然?后?让虞晚过去帮我盯着。”

电话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顾岁安也怕越听越心?慌。

挂了电话订了最近一班飞机后?就急急忙忙出门。

全程用?时不?超过十?分钟。

速度太快,以至于她忘了出租屋里还有一个江以臣。

他所以为的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在醒来面对一室空荡,以及电话关机时,全都变成了笑话。

江以臣甚至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靠在床头,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所以昨晚算什么。

对他的施舍吗?

目光所及,全都是昨晚的疯狂留下?的痕迹。

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响起。

是助理的来电。

江以臣:“说?。”

简短的一个字,散发着浓浓的不?爽。

助理这回来不?及揣摩上司的心?情了。

“江总。”他严肃道:“江以焕不?见了。”

第54章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 顾岁安坐立不安。

她满心都牵挂着顾母,试图安慰自己顾母平时身体挺好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顾父那声慌慌张张的“进手术了!”又始终让她提心吊胆。

飞机落地时已是凌晨。

顾岁安一路打车到了医院,在前台询问了顾母所在的病房,小跑着过去。

近期医院床位不算紧张, 顾母虽被安排在多人?病房, 但隔壁两张床位都没有?住人?。

顾岁安推门?进去时,就看到顾父蜷缩在无人?的病床上, 顾母手臂上打着点?滴, 脸色有?些苍白。

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般浑身插满了管子。

顾岁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人?一放松, 身体也不再紧绷着, 她本想悄悄退出去不打扰二老休息,奈何后退时一下没收住。

脚跟狠狠撞上门?框, “砰”地?一声,疼得顾岁安龇牙咧嘴。

顾父顾母也先?后醒来。

“岁岁?”看见顾岁安的那一瞬,顾母还有?点?不可置信, “你怎么回来了?”

“妈。”人?都醒了, 顾岁安也不用再出去了,“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进手术室了?”

“你爸跟你说的?”

顾母斜睨了旁边一眼, “就是割个阑尾,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顾父小声反驳:“我那不也是关心你,在课堂上晕倒……把校领导都吓够呛。”

他现在想想也觉得丢人?了。

当时所有?注意力都在被送进手术室的顾母身上,医生说了什么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生怕是什么突发?性?疾病,远在国外?的顾岁安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还晕倒了?”要不怎么说是亲父女呢, 顾岁安也一惊一乍的, “疼晕的?”

顾父没好气地?补充, “累晕的!”

他们?俩人?都在同一所高中?任教,顾母今年带高三?。

离高考没几天了, 又是班主任,天天早出晚归的,一直沉浸在高压环境中?。

“妈,你也……”

“我知道。”顾母反握住顾岁安的手,“以后会注意的。”

“倒是你,突然跑回来,公司那边允许你请假?”

www.youxs.org,只说领导好说话,贴心地?给?她批了好几天的假。

但是提到这茬……

顾岁安忽然想起某个被她遗忘在大洋彼岸的男人?。

“我……”她猛地?一下站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

凌晨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灯也只是间?隔亮了几盏。

铃声只响了两下,就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播报该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不会是气到……直接飞回来抓她了吧?

顾岁安咬着手指。

【岁岁平安:我妈妈生病了,临时买机票回来的,没来得及跟你说】

【岁岁平安:看到消息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岁岁平安:www.youxs.org】

但直到第二天清晨,顾岁安也没收到江以臣的电话。

她叹了口?气,打着哈欠下楼给?顾母买早餐。

六点?刚过,街道上的人?还不是很多。

昨晚下了雨,现在整座城市都被薄薄的雾气笼罩。

刚走出医院大门?,顾岁安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这一片是老城区,周围是一栋挨着一栋的老旧居民楼,早餐店也开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

顾岁安挑着买了几样,付完款回头时,余光瞥见道快速闪过的黑影。

心里忽然冒起点?不详的预感。

顾岁安加快脚步往小巷外?走,且随着心跳加速,步伐也越来越快。

身后沉重凌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顾岁安迅速回头看了眼。

视线范围内仅扫到了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瘦削身影。

紧紧缀在她身后,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还未等顾岁安往下深想,前头又蓦地?窜出来个人?。

她刹不住脚步,肩膀相撞的那一刻,沾湿的手帕捂上她的口?鼻。

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粘稠的液体渗入石块拼接的细缝里-

顾岁安是硬生生被水泼醒的。

一整盆水兜头倒下,刺骨的凉意顺着湿透的布料钻进骨骼。

偏偏手脚都被绑住,顾岁安连擦拭的机会都没有?。

她垂着头,喘息着平复。

身后有?人?在缓慢靠近,下一秒,顾岁安就被拽住头发?,强迫抬起头。

这是一个废弃工厂,天花板上挂着很多蜘蛛网,地?上也堆了厚厚一层灰。

建在避光处的缘故,哪怕是白天工厂内也很昏暗。

唯一的白炽灯光下,坐着个顾岁安很熟悉的人?。

“江以焕。”顾岁安轻声喊道。

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意。

不仅仅是因?为本该被看管起来的江以焕出现在了眼前。

更因?为这座工厂。

这分明就是上一世她被绑架后关起来的那座工厂!

“看到我这么害怕?”江以焕走过来。

他身上不再是那些动辄五位数的名牌,廉价的T恤和长裤,没了那副金框眼镜的遮挡,眼底的阴沉再也隐藏不住。

顾岁安是被捆住手脚丢在地?上的。

她试图往后退,但很快后背就抵到了柱子。

“你要做什么。”很警惕的语气。

江以焕在她身前蹲下来,手掌死死捏住她双颊。

挣扎间?,领口?往肩膀一侧倾斜。

露出一大片青青紫紫的吻痕。

于是江以焕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了。

他眯着眼打量了半晌,抬起手甩了顾岁安一巴掌!

这一下没收力,顾岁安被打得耳鸣,唇角也冒出了血。

“婊子!”

骂完,江以焕又勾起唇阴鸷地?笑了,“你们?感情这么好,那我就放心了。”

“江以臣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报复他,当然要从他看重的东西开始。”

江以焕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刀。

刀尖从顾岁安脸颊划到颈侧,离大动脉只剩食指宽的距离时,他突然往下用力。

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肉,鲜红的血冒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顾岁安的痛苦姿态,冷淡朝旁边吩咐,“给?江以臣打电话。”

手机被递到了眼前,耳畔传来熟悉的一声“喂。”

江以焕用刀背拍拍顾岁安的脸,“说话。”

顾岁安紧抿着唇,倔强地?抬眼瞪他。

曾经她也对影视剧中?的类似桥段嗤之以鼻,可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顾岁安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江以臣的软肋。

江以焕就又在她颈侧划出了一道伤口?。

比之前的更长,更深。

血也流得更多。

顾岁安控制不住地?发?出声痛呼。

“听见了吧?”江以焕慢悠悠站起身,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唠家常。

“没听清的话,我也可以拍张照发?给?你看看。”

到底是兄弟,又做了这么久的对手,江以焕很清楚说什么能让江以臣失去理智。

果然,江以臣的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你别动她!”

他深吸了口?气,“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把顾岁安放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拿捏着顾岁安,江以焕整个人?都有?恃无恐了,“谈当然是要谈的,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他冷声报出工厂地?址。

“一个小时后,你一个人?到这儿?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筒里还传出了高速旋转的引擎声。

江以臣:“让我和她说句话。”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手机又一次被递到了顾岁安眼前。

“岁岁。”即便江以臣竭力控制着,但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恐慌,尾音甚至在发?颤,“别怕,我很快就到。”

“别怕。”他反复说着这两个字,像是也要从中?汲取勇气,“我带你回家。”

顾岁安舔舔干涩的唇,“好,我……”

等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通话就被掐断。

但这整件事,并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一开始,顾岁安以为江以焕是想用她来换重回集团的机会。

可电话挂断后不久,守在一旁的江以焕的帮手又掏出根麻绳,将江以焕也捆了起来。

“你们?……”失血让顾岁安脸色变得苍白,声音也比醒来时虚弱,“到底想做什么。”

彼时那群人?正往江以焕脸上抹灰,试图把他也塑造成可怜的受害者。

绳结的系法也很有?讲究。

束缚着顾岁安的,自然是最牢固最无法挣脱的那种。

江以焕的就只是看着紧,以一个正常男人?的力气,随便一挣就开了。

“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江以臣想做什么。”

江以焕满意地?挑眉,“他掌控了集团还不够,为了董事长的位置能坐稳,还要对我这个哥哥下杀手。”

顾岁安:“你想栽赃?”

把这场绑架嫁祸到江以臣身上?!

“我也给?你安排好了身份。”

江以焕说:“你看不惯他的独裁手段,所以自愿去他身边做卧底,没想到身份败露。”

“在他让人?杀了我时,你扑上来挡刀。”

“门?外?的记者会记录下这一切。所有?人?,都会歌颂我们?伟大的‘爱情’。”江以焕的气息如蛇类般阴冷粘腻,每一个字都让顾岁安背后发?凉。

困扰了她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

同样的废弃工厂,同样的绑匪,同样惺惺作态的人?。

就连江以焕口?中?的计划,都和她上辈子死时的走向极其相似。

从来都不是江以臣滥杀无辜。

想要她死的,一直都是江以焕!

顾岁安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她想说些什么,但恐惧、悲伤……种种复杂的情绪汹涌袭来,将她喉口?堵得干涩。

门?外?突然传来点?动静,歹徒立刻将破布塞进顾岁安嘴里。

破旧的铁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江以臣果然是一个人?来的。

他眉眼压得很低,周身冰冷气息笼罩,视线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落在顾岁安身上。

他每靠近一步,顾岁安的心就更沉一分。

舌头努力将布料往外?顶。

江以焕说外?面有?记者蹲守,可这里视野有?限,顾岁安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

幸好那歹徒刚才塞的急,并没有?堵得多严实。

布料从嘴里滑落的那一刻,顾岁安用尽全力大喊:“别过来!”

“外?面有?记者,他们?要栽赃你!”

这两句话在空旷的工厂内荡起回音。

歹徒骂了一声操,大步过来一脚踹中?顾岁安的胸口?,“闭嘴!”

接着,他又走流程一般回头望向江以臣,“江总,先?弄哪一个?”

一副全凭江以臣差遣的模样。

从顾岁安被踢的那一瞬,江以臣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就断了大半。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

可解决了一个,旁边还有?三?四个在蹲守。

江以焕算准了他会投鼠忌器。

他舍不得顾岁安受伤。

察觉到他隐忍的视线,顾岁安忍着剧烈疼痛的同时,还扯开唇缓慢笑了下。

“我没事。”她用口?型说:“不疼。”

江以臣闭了闭眼,“你先?离她远点?。”

歹徒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啊……”歹徒和江以焕对视一眼,接收到后者的眼神?信号后,他举起刀,“先?把江以焕解决了是吧。”

江以臣看不到他们?俩的眼神?交流,顾岁安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记者就在附近了。

在另一位歹徒要伸手推她,营造出顾岁安主动挡刀的假象前。

她自己先?扑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下,她很难想出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法。

唯一的出路,就是拦住人?。

能拦一秒是一秒!

她攒着全身力气往前一扑,重重撞上歹徒膝盖。

疼痛下,歹徒手里的刀从空中?掉落。

刀尖划过顾岁安的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大喊:“是江以焕!”

“这一切都是江以焕策划的!”

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不害怕。

可顾岁安更怕江以焕的计谋得逞。

她怕江以臣付出了那么多才走到现在,却因?为一个她功亏一篑。

幸好,她很快被抱住了。

江以臣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拥着她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敢的!”江以臣替她解开绳结,垂下的眼通红一片。

他现在心里还在一阵后怕。

如果他踢开歹徒的脚慢了一点?。

如果那刀掉的位置再偏一点?。

那他现在抱着的……

“回家。”江以臣说:“我们?回家。”

他拥着顾岁安站起来。

江以焕的计划虽还算得上周密,但找的这几个帮手却不怎么样。

没了顾岁安这个把柄,他收拾起来轻轻松松。

当然,江以臣也不可能真的蠢到孤身一人?来闯。

岳平就带着人?守在外?面,只等着他发?出信号。

人?一旦脱离危险时就容易放松警惕。

缜密如江以臣也是一样。

他算好了一切,独独忘了被假假束缚着的江以焕。

等他反应过来时,江以焕已?经举着刀冲过来。

然而刀尖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毫无防备的顾岁安。

江以焕嘴唇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由远及近。

“杀不了江以臣。”

“我杀你也是一样的!”

利刃从后背刺入,粘稠的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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