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丑妃祸天下》

110.茫茫雪落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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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去哪呢?漫无目的地奔跑在树林中,却发现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难道自己就这么独自一人在深山荒野中死去么?

用力驾起马车,才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秀儿家的村庄,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炊烟袅袅,一时心动,我在秀儿家门前停下,却见虚掩着的门后似乎早已荒芜。

忍着右腿的疼痛,我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推开院门,里面却只剩下一座空院。当初,他们也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田地,虽然知道定楠一直厚待萧任归的所有随从,但是心中依旧满是歉疚,他们,应该也很恨我吧?

我一直没有打听秀儿的下落,不愿去触及那一段回忆,只剩心底无限的眷念,想起曾在她家中度过的一段快乐温馨的时光,虽是每日粗茶淡饭,却是和自己的家人平淡地生活,那是我向往了十多年的天伦之乐。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多天,却是我心底最温暖的一段日子,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天渐渐阴沉,我抬头看着一片片彤色的云层,恐怕是要下雪了,我爬上马车,挥动马鞭,向附近的山中走去。

沿着记忆中的路程,终于看到眼前出现的那一栋小木屋,我一阵暗喜,停了马车,慢慢下来,轻轻打开了小栅栏,迈入小院中。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推开了门,屋中的一切还如同当初一样,十分干净整洁。秀儿曾经说过,林中有许多这样的小木屋,都是他们村里人所建,为的是方便猎人们进入山中遇到恶劣天气时有个休息的场所,所以每次在屋中休息时,都会主动打扫。

打开米缸,我用手托起里面的米粒,轻笑一声,秀儿果然说得不错,猎人们进山打猎总是自己备些干粮,在小屋住过之后,将剩余的干粮留在这里,方便下次有人住时可以备用。

这样的不成文的约定,让人心中总是一片温暖,只是,如今倒便宜了我,下雪之后,进山的猎人少了,我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

拖着残腿十分不便,简单地收拾之后,我点燃了一堆篝火,整个小屋逐渐变得温暖,我松了一口气,静静地躺着床榻上。突然腹中一阵翻腾,我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如今,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总是下意识地忍住,只盼能多活两日,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定数,我咽下口中的一阵阵腥味,将刚刚从屋外拾来的一块小木板拿了出来,用身上的匕首稍微的修了修,左看看右看看,似乎终于成了个样子,才放下匕首。

环顾四周,才想起这深山老林当中,何来纸笔?自己冷笑一声,只能咬了手指,在木板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几个字“白凝思之墓”。

这样的场景想来应该有些古怪,我端详着为自己制作的墓碑,恐怕我也算是古来第一人罢。

略思索了片刻,觉得这样还不够,就从袖口拿出一块锦帕,这块绣着“思杰”的帕子,是娘亲留下的遗物,自从当年在白府外拾取之后,我一直放在身上,如今倒好,也有了用处。

我暗自叹了一声,用力地挤了挤有些僵硬了的手指,在上面写道:“望好心人将小女子葬于小屋后,白凝思叩谢。”

细细地凝视许久,终于满意地将它们放在床头,身子却早已支撑不住,躺在榻上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醒来,却惊觉一阵寒意袭过,原来,屋中的篝火早已熄灭。我轻咳几声,用力吞下口中的血腥,挣扎着下了床。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光线透进来,依旧是白天。我缓缓起身,裹紧了衣裳,幸好,屋中还剩一些柴火,否则,我这个垂死之人拖着一条残腿,哪有力气再去雪中寻柴呢?

自己暗笑了一声,将柴火堆砌起来,用火折子点燃了,才有了阵阵暖意。缓缓推开屋门,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空中依旧是扯絮一般的落着雪花,映着不远处的树枝,竟如同画中的情景。

手里接过片片雪花,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漫天的飞雪之中,变得纯净,不再有凡尘牵绊,似乎过往的一切烟云,都与自己无关。

这样的心境,恐怕只有临死之人才会深有体会吧,如今的我,没有任何牵念,一切都已经放下。

我幼年失去所有亲人,来到文府,文钢虽对我不薄,毕竟寄人篱下。长大后,为了替家族洗冤复仇,我渐渐迷失了本心,做了许多伤人伤己之事,如今,总算是有了报应。

突然想起易弘诚曾问过我的话,若是有来生,我会怎样?

我想,无需等到来生,今生过奈何桥时,我必定会向孟婆多要几碗汤,把今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文定楠,萧任归,易弘诚,还有易扬熙,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忘得彻底,不留有任何的念想。

若是有来生,我只想做最平凡的人,找一个普通的男子,像秀儿的父母,一辈子相守在一个小小的村落中。

静静思索着,突然一阵晕眩传来,我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才发现自己已经伫立了许久。

合紧衣衾,我返回屋中,在一片温暖中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再一次醒来,见篝火并没有熄灭,我欣慰地笑了笑,突然觉得似乎精神特别地好,我轻松地下了床,披上外衣,步出门外,雪已经停了,门外的景致却似乎更加地静谧。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恐怕就是如此吧。(出自郑燮的《山中雪后》)

虽然没有睡很久,我却觉得比起前几日的病怏怏,今日却像是恢复了从前的身子,就连一阵阵的寒风吹在身上也一点都不觉得冷,倒像是初秋时拂过身上的凉风一样舒服。

我移步院中,发现腿伤已没有了感觉,踩在厚厚的雪地里,看着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一阵心动,俯身滚了一个小雪球,越滚越大,等我将小院中的雪全部沾起之后,想起了从前定楠堆的雪人,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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