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他恃宠而骄》

37.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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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夕禽不知岛浅眠,还在月下鸣啼。

殿内烛火幽幽,素白昏光交织,白雾弥散,将轻曳的绸幔氤氲。

几声闷响,白雾中闪过一道黑影,她乘着月光空手而来,离去时,却扛着庞然大物,脚步声也不再轻盈,落在林中,踩出连续清脆。

流水滴漏,到了换岗时间,侍卫望着殿内一片倒地不醒的人,连忙敲响夜镈,随后,天凛披着衣袍匆匆赶到,还未厉声责问,舟坼神情凌然,敲了敲玉棺示意过来。

本该躺在里面的先帝遗体,如今却消失不见。

“好啊,玄家真不愧是天子猎犬,下手真是狠快。”她回头瞪着男人:“你今夜去了哪里,为何不在这里守着。”

舟坼比划了几下,她却没有耐心看下去,回头命令道:“去拦下玄家船只,把母亲带回来,要快。”

天还没亮,码头灯火通明,被动静惊醒的天嘉跟在舟坼身后,想要登船时,他却收走了木梯,皱眉点了点肩膀。

天嘉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肩膀,仰头道:“师父,我不冷的。”

“……”舟坼摇摇头,又点了点脖子,双指来回抹动。

船只渐渐离去,只剩下一团黑影,天嘉站在码头,直到海平线逐渐升起昏光,她才蹙眉回首,朝着宫殿步去。

三日后,船只在码头停靠,下来的人无不一身血腥气。

“没找到?”天凛抬起眼帘,看着殿中跪着的哑巴,冷声道:“废物。”

“长斌,你即刻回去,封锁沃城,任何人都不许外出,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尤其是跟玄家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天嘉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女声又问道:“船上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余光看见跪在地上的人点了点头,她皱眉拦下刚进来的天冉,“跟我回去。”

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小郡主就这么被哄骗走,匆匆忙忙,还没收拾好东西便被赶上来时的帆船,往下看时,码头上,自家阿姐正和哑巴交流,她没敢靠近。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是见两人陆续登上船只,她才皱眉疑惑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母亲让他保护我们。”天嘉看上去心情极佳,连平日里冷淡的脸都显露些明朗。

“保护?我们能有什么危险?”视线来回扫动,见没人搭理自己,天冉哼了一声便回到船舱,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紧盯着自己。

入夜,船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船舱静悄悄的,有身影偷偷溜到甲板,一路猫腰躲在桅杆后面,又装模作样的原地站岗。

不远处,两道身影伫立,天嘉看着起伏海面,垂眸道:“师父,我这次没有让你失望,亲自动手解决了那人。”

舟坼脸上始终平淡无澜,他虽说不出话,却抬手指了指她眉心,比了几个手势。

“嗯,我知道,”她低下头,将目光藏进漆黑大海。“任何怀有目的接近我的人,都该死。”

“无论是宠环还是司籍。”

声音被风吹送耳边,玄凝怔在原地,连身后正揉眼靠近的人都未发觉。

“唔……好冷啊,哎你有没有看到我阿姐……”

面前的船卫站着一动不动,跟个木桩似的,天冉皱眉绕到他身前嚷嚷道:“哎,我和你说话呢……玄凝?!”

声音刚落,玄凝神色一凛,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回身望着拔刀跑来的两人要挟道:“再过来一步,我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世子殿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上来,还在眼皮底下偷听,真是令人佩服。”

天嘉停住了脚步,看着一脸慌乱的天冉叱道:“让你乱跑。”

“呵,自然比不上郡主,能够神鬼不觉地潜入房间把人杀了,我都不知道是该佩服郡主的身手还是演技了。”

“演技?”

“郡主,那晚装得可真像啊,居然还特意跑来问我司籍的下落,恐怕我家中着火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男子扭了一下脖子,玄凝瞬间掐紧了手中纤细:“别轻举妄动,如果你想看见她被我捏碎的话。”

天冉紧张的连腿都在哆嗦,连声“阿姐救我”都要拆成几个颤音说出口。

“你阿姐才不会救你呢,她应该很希望你被我杀了,这样她就能独得你母亲的宠爱。”玄凝贴在耳边,故意挑拨离间道。

她早就被吓得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闻声害怕地“啊”了一声,紧跟着就听到天嘉冷声呵道:“别听她胡说。”

“胡说?那你不妨告诉你的阿妹,你的宠环和我家司籍都是怎么死的?”

“……”

突如其来的海上风暴将船帆吹得来回作响,头顶浓云密布,不时有紫光浮现。

狂风将人吹得踉跄,舟坼看准时机,挥刀绕到身后,对着她的脖子砍去。

来不及站稳,玄凝皱眉斜身躲过刀刃,手一松,手里的人质也趁机准备爬走,被她又拎着衣摆,丢进了船舱。

“小孩子回去睡觉吧。”

天冉抱着头从台阶滚下去,膝盖砸在木板上,疼的她嗷嗷乱叫。

头上不时传来脚步追赶声,尽管疼痛,她还是捂着腰爬上台阶,打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风暴之中,身影快到连看清都无法看清,就连利刃相碰摩擦的尖锐声音都变得微乎其微。

这种情况,她冲上前也是累赘,正当她缩头探脑时,身影忽然从头顶跳下来,抓住她的衣领就往半空抛去。

“抱歉了。”

刀光戛然而止,舟坼接过被丢来的人,落下时,将人轻轻放下。

赶来的天嘉冷呵道:“进去。”

被世子说成小孩子,又被阿姐嫌弃,天冉垂头努嘴回到了船舱,关上门,越想越不对劲。

世子还没成年,分明比她小,居然说她是小孩子。

她越想越不服气,想着过了这么久,两个人也该制服她,仗着胆大,小心翼翼爬上木阶,打算先瞄一眼情况,在决定是否要怼回去。

雷声太大,她没法听见声音,却见有身影站在远处,昏暗中无法分辨是谁,她只好顶着强风蹲身挪了过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人是玄家埋在你身边的细作。”

好像是世子的声音,天冉蹲着身子又往前挪了挪,躲在木箱后偷听。

“不早,若非后来母亲告诉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呵,人都死了,就算不是又能怎样,还能托梦喊冤不成。”

“我相信母亲,更相信师父。”天嘉望着身前流血不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司籍本该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怪就怪在他懂得剑法,我不能冒险留他在身边。”

“剑法……”玄凝苦笑道:“他就只熟背了那几簿,你杀他的时候,难道感觉不到他一点功夫都没有吗。”

“……”天嘉望着手中沾血长刀,喃道:“发现了,不过……”

“想到他心里明明有人,却仍来接近我……这样的男人,实在令人恶心。”

玄凝愣了一瞬,捂着胸口皱眉笑道:“你既知他不是自愿,又何苦为难。”

说完,唇角流出一抹鲜血,她随手抹了抹,看着身后紧盯的男子道:“不愧是蛮族少子教出来的徒儿……”

船身一阵猛烈摇晃,她强撑着后退了几步,直到挨着船舷,趁两人被风吹着没法靠近时,蹬身踩在边沿。

“世子殿下,你跳下去必死无疑。”

望着汹涌海浪,玄凝回眸讽笑道:“我的命数,何时由你说了算。”

惊涛骇浪中,跌落的身影如同一粒尘埃,未等看清就消失不见。

还不等天嘉缓过来,身后有人声质问:“阿姐,你都做了什么……”

她回过头,看见天冉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任风雨将她吹淋的浑身湿漉。

“你杀了世子……”

“不是我。”她攒眉怒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那你刀上的血呢,也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天嘉看着被雨水冲刷的寒刃,缄口不言。

一旁的舟坼想要将人带回去,却被她甩开了手。

“我自己会走。”天冉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后快步离去。

暴雨降落在海面,将本就波澜起伏的海浪点缀了点点浪花。

沉落的太久,周围一片漆黑,心脏受到水压压迫而急速跳动,身体里的血液也因次加速流失,点点腥红还未散去,就被海水染成了暗绿色,顺着暗流飘落海底。

玄凝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但一眼望去,黑暗无光,看不见尽头的海底,像是巨大的深渊,将她的意识一点点吞噬,还未等她游上去,身体却已经濒临极限。

上次遇险,起码还有救兵可待,眼下汪洋大海,指望人倒不如祈求龙王。

可惜还没等她求上一求,眼前一黑,身子又缓慢跌落海底。

半昏半醒时,玄凝隐约觉得有人带自己游离海上风暴地带,但她实在睁不开眼睛,只能听着海浪声,在心中对来人说了声“谢谢”。

心声随着雷声刚落,人却忽然再次砸入海中,没来得及紧闭的嘴,被大海强行灌了一口海水,又咸又苦涩的滋味让她清醒过来,也让沉重的眼帘再次抬起。

哪里有什么人。

没时间去追究细想自己遇到的到底是海鳌还是海龙王,玄凝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个朦胧黑影,估计不是礁石就是岛屿。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她仰躺在海上,顺着洋流一路飘到了乱石滩。

(请不要再往下看了,下面是细纲……写不完了救命)

清早,来赶海的渔民路过石滩,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们搜了搜她身上的有无值钱东西,在看见她身上的玉佩时,本想占为己有,却发现玉佩背后上刻着“玄”字。

以往每年秋天,玄家商队经过时,都会分发船上物资给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将人用麻绳困在木杆上抬走。

伤口泡水,再加上进了些沙子等脏物,导致伤口有些发炎,渔民熬煮橡树枝,碾碎成泥简单处理了伤口,又用岩灰涂在表面止血。

玄凝被疼醒时,忍不住哀嚎了几声。

随后她怕天嘉派人追来,借了小舟匆匆离去。

她的猜测的确是对的,天嘉对周围岛屿很是了解,在她离去半天后,就率船只赶来。渔民听了玄凝的告诫,提前把带血衣物焚烧躲过一劫。

在暴雨中漂泊,高烧不醒,流落到近陆荒岛,被找来的玄丛救走。

“被你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玄丛其实没打算救她,而是想起那晚光芒,觉得她有趣,再加上救下她可以跟阿姐邀功。

“呵呵,殿下想死的话,旁边就是海。”

“……”

玄凝实在没有力气说话,躺在船上跟一个快要晒干的鱼似的,他倒是好心,捞了个海带盖在她脸上。

她嘴唇动了动,玄丛笑道:“殿下不必谢我。”

谢?玄凝用抬不起来的手,比了个简单易懂的手势,却迎来更具嘲讽的笑声。

“殿下还是省省力气,虽说已经能看见陆地,一人划行,至少还要两天才能靠岸。”

湿漉漉的海带确实能降温,玄凝昏过去时,还是白天,醒来的时候,天上圆月皎洁,她无意识喃了一声“阿媫”,一旁正在划船的玄丛看了过来,罕见的没有说话,抬头望着繁星夜空中的十五明月,心中也叹了声“阿姐”。

玄丛捧着露水,喂给她,虽不用进食,但毕竟肉体凡胎,玄凝小心捧着喝完了露水,他看起来虽然满意,嘴上却还是嫌弃道:“真不给我留一口啊。”

(这里有一段上药情节,玄凝赤背趴在船边,疼的咬住了胳膊不发出声音,而玄丛报复心强,故意用力,气得玄凝瞪眼回眸,盯着他道:“你连手也不想要了吗?”

玄丛收回药,“我的手还要留着为殿下所用,对吗,殿下。”)

“哼……”她穿好衣裳,命令他快点划。

清晨上岸,玄丛带着她躲开岸滩上的巡逻,找到一处暗门溜了进去。

“这里通往哪里?”

“云阁。”

正说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下车道:“殿下,到了。”

玄凝扶着棠宋羽下了车,乌压压的沉重肃穆的庄门,并没有牌匾,他问:“这里是……”

“义庄。”

他猜到了几分,没有再问为何,跟在她身后慢慢走上台阶。

“需要我背吗。”

她回过头,看着他的腿担心道。

棠宋羽摇了摇头,“不必劳驾殿下。”

进门后,院子里整齐摆放着许多棺木,被白布盖着,看不出区别来。

玄凝径直走过这些棺木,跟着义庄主人寒暄了几句,又被带去一处石阶,只不过这石阶是向下修建,她看了一眼,回头道:“下面冷,你在这里等我。”

“好。”

阴天,风一吹,树下也有些雨滴。

棠宋羽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胡思乱想的心也随之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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