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陆凡只是从研究员口中听说关于底下的情况，并没有亲眼见到。

想象总归会和现实有一定差距。

当研究员使用自己的瞳膜，打开最后一道紧闭的大门时。

那股如同一群鱼儿旱死在沙滩上腐烂的腥臭味，毫不客气地撞入鼻腔，险些顶开天灵盖。

“靠！这是什么味道？”研究员紧紧捂住嘴巴，眼睑闭合成一条缝。

其他几人的反应大差不差，都是捂住鼻子，恨不得让自己脆弱的小生命停在此刻。

“这味道…难道你们在研究所里面养了一百万只癞蛤蟆？”陆凡忍不住吐槽。

研究员停在原地，给他们让出位置：“我之前说过，这股味道是实验体变异后发出来的。”

“这得变异成啥样才能发出这种味道？”陆凡难以置信。

闻血冷不丁回复一句：“起码得变异成臭鸡蛋。”

陆凡忍俊不禁，努力憋着笑：“我去…你别说话，有点搞笑。”

“陈述事实而已。”闻血难得一本正经。

研究员停在原地，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想去自己去，拜拜~”他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到了“拜拜”两个字时，几乎有点要破音的趋势，肉眼可见十分开心。

“唉~你先别着急。”

陆凡凭借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在臭味熏天的环境下，勉为其难空出一只手，逮住研究员的后脖领。

“别走啊，万一路上还有陷阱怎么办？所长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清楚。”他咬紧牙关：“他既阴险，又狡诈，说不定还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辛苦您再带带路。”他发出魔鬼般的声音。

研究员一个闪避躲开他的束缚，“我发誓真没有陷阱，这里又不是原始丛林，弄那么多陷阱干嘛？”

“你之前从来不会这样…陆凡，出去几天你的心黑了！”

他咧着嘴巴，语气震惊又无奈。

陆凡只在研究所见过他几次，并不熟，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义。

“咱们不熟吧？”陆凡连连后退，他丝毫不想和任何一个研究员有关系。

他神情有些不屑，一直退到闻血身边。

闻血抿着嘴唇，自然而然用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眯着眼睛，呵斥研究员：“一边去，别和我哥哥套近乎。”

研究员梗着脖子，嘴巴张了又闭，最后点点头：“行！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不进去。”

他知道陆凡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张ID卡。

“你们拿着这个。”他随手丢给陆凡。

陆凡一把接住，ID卡上面是另一位研究员的照片，这东西相当于钥匙，级别越高能进入的地方就越多。

“什么意思？”他问。

研究员：“你手上这张卡是我从其他研究员身上顺来的，权限比我高不少，拿着它比带着我有用得多。”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不如一张卡呗。”陆凡说。

研究员气得简直要吐血：“我真不想和你们说话，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迈起步子，还没走几步偏过头，问：“唉~你们这次怎么不拦着我？”

一回头，陆凡他们早就走出去好远，压根没有人理会他。

“呵呵，看来是我想多了。”

陆凡一行已经走出拐角，来到了一条空旷的长走廊。

他的观察力很强，空气中浓烈的异味就像沙尘暴过后，空气中弥漫的颗粒一般，几乎有了实体。

原本只是对人嗅觉上的刺激，此时与视觉感受一起，冲击力大幅增加。

“我的天呐，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陆凡发出这样的疑问。

他左右看看，发现奇怪的地方并不止这一处。

在他的印象中，研究所虽然建在地底，但由于周围环境比较干燥，并不会出现过于潮湿的情况。

而现在研究所的墙壁上面挂着湿漉漉的液体，水雾渗透瓷砖缝隙，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用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指腹变得粘滑。

说难听点，和鼻涕黏在手上的触感十分相似。

“额~”陆凡生理不适，用纸巾擦干手指。

“这里怎么像被水淹过？”他说。

闻血的声音透过指缝传出来：“哥哥，你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看起来不太干净。”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要不咱们再往里面走走看。”陆凡说。

闻血回复：“走呗，现在也就只能这样。”

他们顺着走廊的一头往里面走，腥臭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

走进来这么远，他们却连一个人也没有见到，仿佛整个研究所只是个空壳。

陆凡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按照研究员的说法，实验体和其余人员应该还在研究所里面，并没有出去。

再加上他说实验体在注射过药物后产生了变异。

既然如此，现场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安静。

他脚下生风，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实验体的住所。

说是住所，其实和监狱无异，每个房间的墙壁都是由透明的玻璃组成。

从外面看，房间里面纤毫毕现，方便研究员观察和记录实验体的各项数据。

正因如此，陆凡一眼就看到离他比较近的一个房间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研究所里面的每一个实验体他都见过，毫无以为，那个身影就是其中一个。

他赶忙走过去，发现房间门并没有上锁。

这在研究所中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除了研究所特定的时间，会打开房门放开实验体之外，其余时间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反正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可惜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长时间思考，躺在地上的实验体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陆凡小心靠近房间门，上半身刚要探入房间，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流便糊了他一脸。

时间久了，他总感觉自己身上也一边黏糊。

闻血紧随其后，担心陆凡遇到危险。

他一只手从后面拦住陆凡的腰肢，侧着身体从缝隙间通过，顺便将陆凡带到自己身后。

“我先进去看看。”他说。

陆凡自然不放心，要跟着他一起进去。

闻血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看着他。

两人眼神相接，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对彼此的想法心领神会。

闻血低头闷笑，松开陆凡的胳膊，并肩进入房间。

陆凡刚走进去，脚下便一滑，好在他下盘比较稳，并没有摔倒。

他低下头，看着脚底黏糊糊的液体，几乎铺满了整张地面。

最可怕的是，陆凡一抬脚，这玩意竟然还能拉出丝。

这种黏黏糊糊，藕断丝连的感觉，难免会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他们每走动一次，脚底就会发出声音，听得陆凡汗毛竖起。

陆凡走到实验体身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