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更加深沉，无光的天空犹如一只沉浮的巨兽，他大张着口腔，庞大的几乎可以吞噬一切。

常黎与序文约并肩走了许久，也就逐步忘记正常人的体力与速度。

听着身后的喘息越发剧烈与急促，脚步也开始虚浮，重一下轻一下的，即便是下一刻倒地也不叫人觉着奇怪。

常黎转身一看，方惊觉朱博礼已经满身通红，汗球随着脸颊流下，最后聚于唇角的凹陷处，被舌尖下意识舔去。

咸咸的汗津在味蕾上绽放，朱博礼终于被刺激的回神，恍惚的神经在紧绷中出现丝丝痛意，双眸在动摇中缓缓注视着常黎。

常黎愧疚于没有早点察觉到朱博礼的不适，同样惊讶于他大晚上的能留这么多汗。

快步上前靠近他，伸出一只手让他接力搀扶，但被摆手拒绝。

既然不用扶，纸肯定需要吧。

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客气地说了声谢，朱博礼抽出一张使用。

汗液消失后夜风中的清凉也慢慢出现，头脑再次步入清醒，也注意到常黎伸出去的手迟迟没有收回。

朱博礼：“？”

常黎：“一包纸五块。”

合着这还要钱啊！而且五块，也太贵了吧！

朱博礼目瞪口呆，哪还敢让思绪继续飘散，赶紧抓回一把塞入大脑，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半晌也没能说出，只因序文约在虎视眈眈。

突然有种自己被打劫的即视感。

还是被有着超强保镖的小少爷给打劫了。

无奈的一声叹息听的人是男默女泪，颤抖着手把钱给了出去，朱博礼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体内炽热的血液正不要钱的往外流。

若是不在环境的压迫下说出实话，那一声一声的心疼啊都能把副本淹没。

五块钱看似小，却需要他在副本中拼死拼活的挣啊。

朱博礼的态度常黎看在眼中，他也好奇身后的序文约做了什么。

蚂蚁虽小，可也算得上是肉啊。

但只有等钱真正到了手中，他才放心转头。

序文约已经把表情很好的收敛起来，对上常黎的视线，竟还歪头笑了笑，其中的无辜意味不要太浓。

“怎么了，是羡慕我赚钱的天分，还是你也想买？”

没有抓到他尾巴，常黎自觉在无声的战场下落于下风，便对着他不客气的哼哼，“话可说在前面啊，我所出品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普通的，给他五块是新人价，你的话……十块！”

若不是目瞪口呆这个表情持续的够久了，下巴都有点酸，朱博礼或许还要做一次。

他还是头一次见坐地起价这么理直气壮的。

随即开始心惊胆战的盯着序文约了。

在他看来，序文约现如今表现的脾气再如何好，拥有的钱如何多，属于玩家第一的气量都不会允许自己被强买强卖。

即使是与他有着别样关系的人。

这可就要在隆重的提醒一次了，再亲密的关系在副本之中也难以抵挡生死的考量，不是吓唬，是朱博礼的亲眼所见。

他曾见过不少情侣在副本开始前如何你侬我侬，在怪物开始屠杀时又是如何希望用对方的命为自己争取逃脱机会。

一拍两散是轻，刀剑相向乃至失去性命的比比皆是。

常黎也知道这话并非出自真心，更多的是一怒之下的气话。

当然也有一种他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的，想看看序文约的态度。

就像是在无所事事中非要在某人身上犯个贱，至于结果是被拒绝或是被说一顿都能令他满足。

简单来说就是——我已经三天没挨过打了。

“好啊，十块。”

序文约看上去很高兴，很大程序也是因为面前的家伙露出了惊讶神情，十块钱给的毫不犹豫，也觉得值了。

被这一下搞的措手不及，常黎茫然眨巴这眼，下意识抬起的手暴露了他想要这个钱，但所缩手是来源于道德谴责。

有点奇怪，他居然还有道德谴责这种羞愧情感。

“啊，我、我说着玩的，”他干巴巴地说着，“纸我也就只有一包。”

“说谎。”

平淡无波的语气将人的心脏紧紧攥住，分明知道序文约不可能动手，却还是让他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朱博礼也担心他是喜怒无所表现的类型，怕他下一步就抱起发难，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将自己隐藏在安全的位置之下。

常黎也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放松下来后竟是有点想笑：“就算有也是我用过的，你还要吗？”

正常人到这里应当就止步了吧。

可序文约不一般。

他严肃且正直的表情出现丝丝裂痕，好似要的是什么珍贵东西，竟是从皮肉中绽放出光亮来：“要的。”

常黎脸上一僵。

真是服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开这个口子，现在弄得他骑虎难下。

也不想在这事上多浪费时间，还因为害怕继续任其发展又会产生更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扔烫手山芋一般把纸给了序文约，常黎忙道：“给你给你，钱也不要了，本就是残次品。”

没想到序文约看着他笑的更欢乐，更甚者还想抬手，不知要触碰什么。

不明白他的用意，侧过身躲了过去，序文约也不在意。

见两人之间的情绪又恢复成以往的和平相处状态，朱博礼的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悄咪咪凑上前去问：“你说你每个东西都不普通，那我这包纸能做什么啊？”

那时听常黎说出这句话后，朱博礼就想问了，只是因为气氛原因才一直压抑到现在。

“也不是什么很神奇的玩意儿。”

常黎实事求是，绝不夸大：“流血的时候把纸贴在上面，会立刻止住。”

这算是与健康药剂结合的产物了，一瓶药剂就能生产出几十包这样的纸，卖的便宜些也无所谓。

“好了，我们要在这地方聊上多久啊，该不会真想在这地方站一晚上吧。”

见常黎又想走，休息了一点时间开始渐渐变好的双腿又是一酸，朱博礼赶忙拉住他。

然而手指与他衣袖接触的瞬间，序文约轻轻一个施力便将他的手打飞出去，并反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