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纸扎人千金》

33. 蜃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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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的虚影消失,连同纷扰的气泡一起,场景无缝切换,花春盎的神识回到了被大火燎烧过的竹楼之上。

难闻的焦味扑鼻而来,嗅觉最先恢复,紧随其后恢复的是视觉,半空之中,花丞相满是皱纹的脸独占鳌头。

花春盎愈发笃定了,老头子年轻时貌比潘安的说法,全是他自吹自擂。

她生得如此妍丽,定全是早亡母亲的功劳!

花春盎从角落中爬起,不满花丞相将大祭司给挤走,瞅见老脸后熟悉的装潢,撇着嘴问道:“爹,你怎么来国祭阁了?”

花丞相吹胡子瞪眼:“怎么,意外啊,不高兴见我啊?”

单身久的老男人性情古怪,此时此刻,花春盎由衷得希望,刚抬进丞相府的赵姨娘加把劲,把老头子从内到外伺候舒畅了,省得他有事没事就来找自己的茬。

花春盎连忙赔笑道:“哪能啊?爹!我这不是刚刚离家,满打满算不到七日吗?若是这就求郎君燃符见你,郎君该以为我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我这是为了花家的名声着想!”

转头向谢恒疯狂眨眼,并“求证”道:“郎君,你说是不是?”

自她醒后,全程未拿正眼看她的谢恒,公事公办道:

“一则,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至亲尚在,远游眷恋乃人之常情,我不会取笑;二则,我已入赘花家,当会以花家为重,定不会以此谣传。”

花春盎:“???”

什么一则二则,现在是则不则的事儿吗?现在是老头子闹别扭不高兴,哄一声“是”的事儿!

“我就知道,你这臭丫头向来做事一根筋,做事能如此周到?”花丞相指着花春盎的鼻子骂道,“就你这模样,不是丫头片子,这世上的丫头片子就该死绝了!”

花春盎再厚的脸皮,在新婚郎君面前被当头如此骂,也该羞臊了,于是牢牢地抱住谢恒,将红透如熟虾的脸,埋进了他结实的胸膛之中,并催促道:“郎君~~~你应声‘是’。”

谢恒面不改色:“……”

花春盎用脑袋使劲蹭了蹭:“郎君~~~你应声‘是’嘛~~~”

谢恒故意不答:“……”

花春盎:“郎君~~~”

“不应。”谢恒冷漠得吐出了二字,同时公事公办地钳制住了某人不安分的手。

但在某人恬不知耻的撩拨下,还是就着这姿势,朝着不大相熟的老丈人敛衽施了一礼:“泰山大人,夜深露重,身体为重,您早些歇息吧。”

早就嫌弃万分,担忧长针眼的花丞相,给新女婿面子,才没有甩袖走人,如今被卸磨杀驴了,只捞来了一句“身体为重”,只觉噎了只苍蝇。

但好歹“恩”了声,随后重重一拂袖,掐断了两地的联络,怒气冲冲往丞相府赶,不当这瞎子点的灯——碍人眼了。

花春盎欣喜得与自家郎君腾出正常的距离,见谢恒依旧冷漠如冰,复又凑近了仔细端详,而后福至心灵贴脸问道:“郎君~~~你生气了?”

谢恒:“没有。”

花春盎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

她重重地推开谢恒,双手叉腰控诉道:“哼,我都没气你通风报信,让老头子杀进国祭阁呢,你倒生我的气了!”

“……”

谢恒难得抬眼看她,仿佛看见猪圈里的猪口吐人言,花春盎头头是道得抢先说道:

“别想骗我!老头子素来心眼比麦芒还小,担忧大祭司一手遮天,把控朝政,一颗忠贞之心全部扑在皇帝老儿的身上,爱挑大祭司的错处,几百年没踏进过国祭阁一步,今晚竟是能破例?定是你在背后挑唆了!”

并不想骗人也并不想说话的谢恒:“……”

花春盎越说越自信,见自家郎君难得吃瘪,又心生怜悯,稍一思索,联想力十分丰富得安慰道:

“老头子这人敌我不分,气头上,肯定也将你骂了吧?他是不是怨你,在贼匪包抄时,明明认出花府的人,却不回头去问候他?

我早就说过了,郎君~~~当时你就该听我的话折返回去,好歹兑点银票再上路,也好过给我买点次等罗纹纸,都得打欠条!这一回,老头子也不至于怨你不是?”

后悔没说话的谢恒:“…………”

见花春盎越说越离谱,于是生硬得转移了话题:“刚刚先生找你做甚么?”

花春盎自然而然地答道:“我与大祭司拉过钩了,要保密的。”

谢恒刚刚愉悦点的脸又黑了一度,复又问道:“为何大祭司召你你就走,我唤你你却不回?”

花春盎绞尽脑汁得回想着:“郎君~~~你唤我了吗?我没听见啊?”

冥思苦想之际,忽然将双手背在身后,学着私塾中的老夫子那样,老成练达地说道:

“我知道了,定是你道法不济,才致传音落不了我耳的!郎君~~~我多说一句你别不爱听,既然选择入道,还是需要勤勉学习的,不能临时抱佛脚,处处依赖道书,但亦不能一味追求效率,囫囵吞枣。如此勤勉学习,下一回你唤我我定是能听到了!”

不知哪句话戳到假道士的心扉,谢恒强行压下翘起的嘴角,颔首以掩饰:“恩。”

而后公事公办地咬破食指,就着血滴,在她锁骨间缀着的长命锁上抹了一圈,看似凌乱,实则快速走了一符。

“郎君你干嘛?!”

花春盎反应过来,双手环胸抱住长命锁时已是来不及。

上一回,谢恒只是点了一滴血,就三日无法联系大祭司,这一回,抹了如此多的血,得多少日不得联系啊!

花春盎气得脸都红了。

谢恒脸不红心不跳得收回了手:“我道法不济,不如先生法力滔天,只要抹煞联系之法器,便可走捷径了。”

顿了顿,找补道:“另辟蹊径,亦不失为成功之道。”

“???”

谢恒:“从今往后,不仅你无法单方面联系先生,先生亦无法私自联系你。”

“!!!”

花春盎彻底慌了,大叫道:“臭道士,我讨厌你!你比那个讨厌的女人还要讨厌!”

上下左右用力地摇晃着长命锁,果然听不见半点响,鲜血融入其中,连原有的银制光泽,都被压制得黯淡无光了。

花春盎气得扑了上去,像只闯入市集的山林野兽一样,逮住人张嘴就咬。

谢恒只轻轻一捞,就将她卡在臂膀之间,双手双脚还在扑腾,但嘴是咬不到任何部位了。

花春盎于是两手在他腰间重重一扭!

谢恒痛得闷哼一声,而后又将两只作怪的手反剪住,这下,只剩下双脚能踢踹了。

一脚又一脚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于常年练武的谢恒来说,不痛不痒的,因此便由着她了。

昏迷中的周丁兰被吵醒,眼睛尚未睁开,第一时间只觉后脑勺剧痛,捂住脑袋哀嚎道:“好痛——”

磕到了不平坦的竹木板的后脑勺,果然起了一个大包。

周子骞也跟着醒了,迷迷糊糊中,脑袋不受控制得左右摇晃着,只觉周围晃动得厉害,晕人得很:“这竹楼,这竹楼是要塌了吗……”

浆糊似的记忆搅作一团,周子骞用力敲了敲脑袋,刚刚理清了头尾,就如临大敌地喊道:“大火!大火!怪物潮追来了!”

“蜃笼已解。”

谢恒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后,就夹着花春盎,扒住窗棂从二楼跳了下去。

周家兄妹顾不上头痛与晕眩,连忙下了楼梯追上。

就在他们跑出竹楼的一刹那,整栋竹楼倒塌粉碎,落成一地尘埃。

濒临崩塌的蜃笼,构造出的或假或真的所有光景,悉数瓦解。

周围,成了一片略平坦的荒郊野岭,正是周家兄妹射鹿迷路后,闯进村落前,游经过的地方。

“是这地方!是这地方!我们来过!”周家兄妹对望一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蜃笼真的消失了!”

结果,兴奋的表情尚未维系多久,只见周子骞面色又一白,指着如尸首一样平躺于地的小胖墩喊道:“小孩的眉心也爬出了金色的蛊虫!”

只见小胖墩被光箭射穿的眉心,果然爬出了一只金蚕蛊。

周家兄妹这才反应过来,蜃笼的确是消失了,却留下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人”。

周丁兰后退了一步,指着“安详”地平躺于地的两人问道:“谢公子,怎么咒人跟小孩还在啊?他们该不会复活吧?”

周子骞连忙补充道:“是啊,谢公子,我们可需用火将他们烧成灰烬?家中存有化尸水,若他们不惧火烧,足以融金断石的化尸水亦可一试。”

化尸水乃军中所用之物,因为腐蚀性极强,划为国之所有,民间禁止买卖。

急于寻求解决之法的周子骞,一时脱口而出,便后悔莫及,仔细观察谢恒,好在他并未对此深究。

但谢恒也一如既往对他们的问题懒怠回答,捡了一片韧性尚可的枯叶,将爬出小胖墩眉心的金蚕蛊包裹后,就着枯叶的纹路画了一道四方咒,而后其纳入了袖中。

花春盎不由被吸引去了注意力,于是停止了挣扎,吊在谢恒的臂弯上,视线看向他处,侧耳偷听着。

被强迫看的那出戏剧,虽然难看至极,但凡事讲究有始有终,看戏也是一样。究竟为何如此难看,若有机会,她亦是想探知一二的。

谢恒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蜃笼维系于张大夫,他死于数万年之前,执念不祛,以鬼魂形态逗留人间,除去此二人,其余所有人与物,皆是他之投影。”

“此事尚有蹊跷,金蚕蛊需得先留下,你二人将他们背上,待得回了府衙,再行决断。”

蜃笼消失,金蚕蛊亦被拿捏,经历了一出堪比百鬼夜行之恐怖的兄妹俩,麻木地背上了两具“尸体”。

周丁兰选择背瘦骨嶙峋的少年咒人,周子骞于是背上了肥头大耳的小胖墩。

谢恒的解答给了周丁兰自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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