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完美——轻飘飘地砸在江珈的脊梁骨上，引得她一阵寒战，汗毛直竖。

江珈僵硬地回过头，视线落在离她三步远的人身上，那人手里拎着不少吃的，大概又是去餐厅扫荡回来。

小韵看到贺洧一往江珈身后躲了躲，怯生生地看着他。

“给。”贺洧一走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一袋黄色包装的小饼干，递给小韵。

小韵迟疑地不敢伸手。

“拿着吧。”江珈。

小韵又看了眼两人才伸手接住。

贺洧一又转眼看了眼，地上蹲着江珈，“你也想吃？没了。”

江珈视线瞥了眼袋子。

先别说他真想给，还是假想给，但袋子里明晃晃地露着一个同款同色的包装袋，竟然张口就说没了。

“不吃。”江珈站起身。

“你没去看他们打排球？”贺洧一问。

“看了会，”江珈把小韵往前拉了拉，“泑泑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嗯，她给我说了。”贺洧一。

贺洧一心情似乎并没有被拒绝参赛影响，反而还带着点轻快。

小韵不敢和贺洧一走得太近，隔着江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回到房间里，贺洧一把东西放下，从书架上抽一本书，问小韵：“你上几年级了？”

“中班。”

“能认识字了吧？”贺洧一。

“能。”小韵。

一、二、三、四、……八、九、十，他认得超全，还能认识风火水土。

妈妈说他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孩。

“给你本书看。”贺洧一手腕一转，把书递在小韵面前。

小韵看着封面上的五个字，又一脸蒙地看向贺洧一。

五个字他就认识最中间那个。

现在的大人都是用这种方法惩罚敌人的吗？

“拿着呀。”贺洧一。

小韵弱弱地伸手，他一只手抓不住，只能两只手端着。

“那边有桌子，去那边看书。”贺洧一指了指旁边。

小韵害怕地不敢抬头，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听着指挥走到桌子前，踮起脚把书放到桌子上，费力地爬到椅子上。

贺洧一看着他坐下，从袋子拿出用封口夹夹着的包装袋，出了门。

回到房间的江珈收到一条吴天意的语音。

手机里吴天意声音倦怠，吊着一口气，大概是刚睡醒，说话断断续续，有种短路的感觉。

“……江珈……你帮我看，看一下……我的，鱼还活着不？”

昨天吴天意夜钓大大小小的钓了不少，听说鱼能带走，吴天意时刻惦记着。

“你的鱼，放哪了？”江珈。

“院子的红色盆里，你出去就……看见了。”

江珈掐掉语音，又折身下楼。

客厅里小韵翻着书，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想找图案看一看，书上也没有。

楼梯发出哒哒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还没等他开口求救，人影又跑了出去。

江珈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没看见吴天意说的盆，正想发消息再问问吴天意时，眼角却瞄到后院阴凉处的一抹红色。

她看着那抹红色，心里疑问，好奇地走过去。

一靠近她就看到红盆和旁边喂鱼的人。

红盆被联排的树挡住，只露出一点。

喂鱼的人看见停在眼前的脚步，喂鱼的手一顿，抬头看去，问：“喂吗？”

“这是吴天意的鱼？”江珈想再次确定一下。

“嗯。”贺洧一，“前院太晒我把它搬过来了。”

江珈看着盆里游得欢快的鱼，给吴天意拍了张照片，准备回去，迈出几步后，她又退了回来，盯着面前的人。

贺洧一察觉到她的目光仰起头，“怎么了？”

江珈踟蹰地开口，“我给小韵说那些，不是说你有多完美。”

“不是吗？”贺洧一问，顿了顿又道：“江珈，你高中……”

“那是意外。”江珈厉声打断他，“我不知道，小韵为什么那么怕你，但我说那些，只是不希望他那么小就觉得你是他的敌人。”

“敌人？”贺洧一。

“他说，是他妈妈说的。”江珈。

“什么？”贺洧一一愣，更加诧异，起身把手里的鱼粮塞进江珈的手里。

“你去哪儿？”江珈追过去。

客厅里坐着看书的不见身影，地上的书被撕了几页，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贺洧一捡起书，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小韵的身影，喊道：“小韵？乐嘉韵？”

“他人呢？”江珈问。

贺洧一：“我不知道，我就让他在这里看书的。”

江珈：“他不会跑了吧？”

“？”贺洧一怔住，道：“我没欺负他。”说着又喊了几声。

江珈蹲下身在桌子底下看了眼，没人，“先找找吧，万一他跑了。”

“小韵？你在哪里？”

“乐嘉韵？人呢？”

两人在楼上楼下边喊边找，里里外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江珈甚至连卫生间里的洗衣机都找了。

江珈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贺洧一，“你要不给泑泑姐打个电话？是不是回去找她了。”

贺洧一应了声，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的一瞬他却不动了。

江珈看着他，焦急地下楼，问：“怎么了？”

贺洧一把手机转过来，“吴天意带他走了。”

江珈看着手机上的两条消息，分别是半个小时前和十分钟前。

【半见巧克力-吴天意】：小弟弟哭得厉害，让我带他走，我带他去泡会儿温泉。

第二条是吴天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小韵在温泉里玩水的。

看着照片江珈的吊着的心松下来，又怨气地看了眼贺洧一。

贺洧一委屈，他是真没看见。

贺洧一躲开江珈的视线，捡起地上的书。

江珈随着他的动作，视线落在封面上的书名上《愤怒的葡萄》，问：“这是什么？”

贺洧一：“我给他找的书，让他看。”

江珈：“你让他看这个？”

“嗯。”

江珈：“他那么小能看懂？”

贺洧一懵逼：“我问他认不认识字，他说能。”

认字很简单。

他中班的时候，早能自主阅读了。

江珈无语，别说小韵，换成她，她也得跑。

读绘本的年纪，读成了长篇小说。

搁谁，谁也不乐意。

贺洧一把撕掉的书，重新压平粘起来，放进书架，又把剩下的鱼粮用封口夹夹住，重新扔回袋子里。

江珈这才注意到，贺洧一塞给她的鱼粮，是小饼干的同款包装袋，装零食的袋子里除了鱼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