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舆纪行》

第四十四章·蛇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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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用力些,亲爱的~!”

尽管林景之已经下手不轻,但艾薇犹嫌不足。见她这副模样,林景之心中万马奔腾,一发狠,在指尖凝聚起法力,这回艾薇才不再催促,全心全意享受起来……

在漫天雨水中过了不知多久,艾薇终于瘫软下来。这期间林景之也累得够呛,但艾薇一直在他身上蠕动,让他也体验了不少东西……

过了许久,艾薇才撑着手臂,直起身来,林景之不由得眯起眼。

“哼,摸也摸了,吃也吃了,假正经~!”艾薇佯嗔道,重新穿好鳞片外衣(先前是融进身体,现在又再浮现)起身,再将林景之拉了起来。

“说得像我多愿意一样……”林景之满脸不爽道。

艾薇又是一把挽住林景之的胳膊,笑嘻嘻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受委屈了~!走吧,亲爱的,去救你的冰玉姐姐~!”于是在搜了搜脑中的记忆后,带着林景之换了条路,这同样是条隐秘的小路。

林景之问“那条蛇先前都经历了什么?”

艾薇道“那条蛇的经历也算是传奇了。”由于距离目的地还有好一阵,艾薇便跟他讲了这条蛇的故事。

这条蛇叫雅洛沙,就是岛上常见的赤鳞响尾蟒,准确的说,是岛上所有赤鳞响尾蟒的共同祖先。

在海峰半岛刚刚有人登陆时,雅洛沙就藏在某条船的船舱里,随后下了船。不要以为它是进了天堂,彼时的海峰半岛要啥啥没有,它只能趁夜偷袭岛上居民养的家畜,只要是鸡鸭等容易得手的目标。后来逐渐有海鸟在岛上定居,它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

定居的海鸟种类众多,其中有种猛禽,名叫剔骨鹰,有个奇特的习惯,不论捕来的食物是鱼还是其他动物,都会先把猎物的骨头剔干净,然后再大快朵颐,故此得名。

某一日,雅洛沙正在鸟窝里掏蛋,掏的正好是剔骨鹰的窝。剔骨鹰回来得及时,发现它后,便朝它进攻,一阵狂踢猛啄,打得雅洛沙遍体鳞伤,狼狈而逃。

逃了不知多久,直到感觉摆脱了追杀,雅洛沙才停下休息。此时它的伤势很严重,体力逐渐流失,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便会死去。但不知何时,它又睁开了眼,然后便见天上下着大雨,还喷着火,随后一滴金灿灿的液体滴落下来,砸在雅洛沙脑袋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金灿灿的液体,带着一种奇异的味道,像是血液,又有着火焰的温度。滴落到它脑袋上后,便直接融了进去,随后它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蜕皮长大,过程缓慢而不间断。直到半个月后,它已经长到三十米长,至此,它的生长才彻底结束;与此同时,雅洛沙也开启了灵智,能够凝聚法力,进行修炼。

“这是怎么回事!?”林景之惊奇道。

艾薇再次回忆道“它一开始也不清楚,直到先前碰到你,想吃却不敢下口时,才知道那滴金灿灿的东西,是高温中燃烧的龙血!”

“龙血?还是高温燃烧中?”林景之听完后思考了片刻,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于是把炎魔叫了出来,问道“当年你跟我师父在天上打架时,是不是把他打伤过?”

炎魔道“确实打伤过,但那是他轻敌导致的。事实上,即便我吸收了那么多熔岩之力,他的实力依旧稳压我一头,但他从来不敢全力跟我动手,他总是怕一不小心把火山弄炸。”

林景之点点头,又问道“他的血让一条蟒蛇开了灵智,这你知不知道?”

炎魔否认道“不知道。当时我只顾着跟他打架,打完就被迫陷入沉寂,没功夫关心那些东西。”

艾薇忽然插话,问道“你们有没有在最西边的火山山脚打过?”

炎魔道“打过,那是我跟他第一次打,大概在八百年前。”

艾薇点点头道“那就对了,正是那滴在高温中燃烧的龙血,让雅洛沙开启了灵智,脱胎换骨!”然后在林景之恍然大悟的表情中,继续讲述后面的事。

开启灵智这事说来简单,但其实很难,因为悲若与炎魔的战斗不是只有一场,流的血也不是只有那一滴,然而能就此开启灵智者,寥寥无几,雅洛沙正是其中之一。

开启灵之后,雅洛沙便四处找有灵气的地方修炼,找着找着,在海岸边碰上一条有灵智的大海蛇。两条蛇一见钟情,决定长相厮守。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海蛇就因为修炼失误,被雷劈死了。

雅洛沙备受打击,含泪吞掉了海蛇的遗体。这一吞不要紧,雅洛沙很快感觉到身体起了变化,先是身上的鳞片由暗青色变成了赤红色,然后长出了毒牙,尾巴也具备了迷惑猎物的发声能力,这正是赤鳞响尾蟒的模样。但最有意思的变化是,她居然就此怀孕了,随后生下了一窝蛇蛋,而正是这窝蛇蛋,繁衍成了岛上的赤鳞响尾蟒群。

由于死了伴侣,雅洛沙伤心之下,来到了一片树林,在这里面居住,不再出去,除非有猎物自己跑进树林深处,直接送到它嘴边,否则它不会发动攻击。

但这并不是因为雅洛沙心地善良,而是它实在懒得动。为了方便捕猎,它直接将毒注入这片树林的土壤里,由树木吸收,结出小部分带毒的果实,某些倒霉的鸟兽吃过后,就会被毒死,之后雅洛沙再派出由鳞片幻化的小蛇,将猎物拖回。

由此看来,这里似乎不应该叫“美人林”,而该叫“毒果林”才贴切。但在两百多年前,有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女子,由于受到某些人的语言侮辱,想不开,便跑进了这片林子,找毒果子吃,就这么吃了足足一个月,然后她就变得漂亮了……

是的,雅洛沙的毒注入土壤,又被植物吸收后,不仅毒不死人,还会让人变得漂亮!

由于没死成,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女子寻死的心淡了下来,就走出林子回了家。一回家就惊呆了众人,很快上门提亲的人就踏破了他家门槛。接着,树林中的果子能让人变美消息也流传开来,人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还以为是这片林子里的果树很特殊,所以就把这片树林命名为了“美人林”。

由于人的到来,雅洛沙被饿得受不了,但它又不想跟人作对(开启灵之后,它自我评估一蛇难敌一大堆人),只能潜伏起来,派鳞片幻化的小蛇偷袭,好让人知难而退。反复拉锯中的双方,渐渐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达成了一种默契。

蛇不伤人,人不多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人蛇之间和谐的相处模式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后莱尔文·理查德来了。

那天莱尔文带着二百人手下,来到美人林。一入林中,便四处寻找果树,不分生熟,将所有野果统统摘下;摘完还不算,还将果树尽数铲除;铲树还不算,还将目之所及的所有动物全部杀死……

对这样的破坏行为,林景之很气愤,疑惑道“他想干什么!?”

艾薇比指覆面,回忆了一阵,道“它一开始也不知道,见莱尔文如此丧心病狂搞破坏,心头火气,就忍不住冲出来,对这些人发动攻击,制止他们的破坏行为……”

“等一下!”林景之打断道,“不是说它自认为打不过那么多人吗?怎么就敢冲出来了?”

艾薇解释道“那是刚开始的时候。这一百多年里,它一直在勤加修炼,很早以前就不怕人了,只不过因为已经习惯既定的相处模式,才没主动攻击过人。”

出来之后,雅洛沙看到莱尔文的队伍中,有一个曾经到过美人林的驭兽师,这个驭兽师一直在念“呼蛇令咒”。它这才明白,这个驭兽师老早就发现了它。按它原本的性情,并不会管这片树林怎样,大不了换个地方,却不知为何怒意萌发,冲了出来,出来之后,才发现是呼蛇令咒在起作用。

既已现身,莱尔文便不再客气,下令捕捉。

虽说已经开启灵智,实力也修炼到了一个较高的层次,但比起结阵而来的人,还是多有不如。一番血战下来,雅洛沙仅仅击杀数人,自己则是重伤而逃。

不过地头蛇也有地头蛇的优势,它熟知这片树林,悄然藏匿,掩盖了自己的气息,躲过了追杀,直到遇见林景之和艾薇。

一见到林景之,它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只要将林景之吞下,就能恢复如初;正当它准备动嘴时,又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尘封多年的情欲在这一瞬间被唤醒,于是它又换了念头,决定吃掉旁边的艾薇,再幻形为人把林景之给办了。

但如意算盘打得虽响,却不料反被艾薇吸收,雅洛沙的一生,也就此落幕了。

“真是可惜!”林景之一声感叹。

“可惜什么?”艾薇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难道巴不得我被它吃掉么!?”

“啊!?噢,没有没有,那哪儿能呢!?”林景之赶忙哈哈笑道。

艾薇哼了一声,道“它要是真把我吃了,你下半辈子估计就得跟它过,你乐意啊?”

林景之想了想,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赶紧把头摇成跟拨浪鼓,连连道“那不行,还是跟你一起好!”

“这才对嘛!”艾薇转怒为喜,抱着林景之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二人在雨中加快脚步,过了一阵,来到个山洞前。洞口并无异常,但启动元素探测后,便发现满地都是错乱的脚印,想必是后面的人没打扫干净。

正当林景之准备叫出咕噜和炎魔时,艾薇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你等等!”林景之一把将她拉住,“里面那么危险,你怎么就这样进去了?先做好准备再说啊!”

艾薇不接他这一茬,却眼冒桃花道“唉呀,亲爱的,你是在关心我吗?”说着就又要上身。林景之吓一跳,赶忙一把按住她肩头,无奈道“不是,怎么又来?之前那么久还不够么!?”

艾薇哼哼道“那才哪儿到哪儿啊?又不是真上,根本就不过瘾~之后还要麻烦你好多次呢~”说着又看了一眼他按在肩头的手,便抓了上去,往下一滑,腻声道“那天不是往这里抓的嘛?怎么这会儿就不了~?”

林景之哭笑不得,以莫大的毅力抽回手来道“停停停!现在正办正事儿呢,他们说不定还在里头,很危险,做好准备再说啊!”

艾薇还是贴到了他身上,笑道“不用准备,他们全都走了哦~”

“你怎么知道?”林景之奇道。

“整个林子里的事,那条蛇都知道,现在我把它吸收了,我当然也就知道啦~”

“那我姐姐呢?”林景之双手抓住她肩头,急道。

“被抓走了哦~”

“什么!?”林景之又惊又怒,“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带我在这里绕圈子!?你知不知道这会浪费多长时间!?”由于情绪激动,双手不由得用力,陷入肉中。

艾薇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林景之被如此盯着,渐渐恢复了理智,松开手叹了口气道“争这些有什么用?你告诉我,他们从哪里走的?”

艾薇看了他一会儿,才幽幽道“你现在知道他们从哪儿走,又有什么用呢?你难道想独闯危境,然后死在那里?”

“总比在这边做闲事要好……”

“那如果我告诉你,在这边做的事,可能增大救人的希望呢?”

“什么?”林景之又是一惊。

“这些人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而且……”

“怎样?”

“你的冰玉姐姐,大概率还是安然无恙的!”

“真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肯定,但是以我目前所知,大概率会是这样。”艾薇笑道,这回不再是那种魅惑,而是温柔。林景之看着他双眼,终于点头道“好,听你的,我们先进去!”

洞内墙壁长着各色微光伞菇,越往里越亮,而这亮光非常柔和,并不刺眼,看着很是舒服。一路上上下下走到最深处,便到了雅洛沙的居住的地方。

这里极为宽敞,大如云战的帅府,不过林景之已看惯了悲若的水晶宫,对这里一点不感到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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