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火》

4. 梦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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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钱也算没白花。“

周存安看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撂下这句话后去热身,没多久两人上了擂台。

白色的擂台,如同一个硕大的原始战场,野性追逐,气拔弩张,周围渐渐汇聚了不少人。

“那家伙是泰拳的路子啊,”讶异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阮楠对泰拳没什么概念,不过泰式按摩的体验,还是挺惊心动魄让人发怵的,她讷讷问了句:“泰拳很厉害吗?”

“怎么说,练泰拳的路数,首先对自己得狠,把自己练成金钟罩子能抗打,除此之外,它防御强,杀招还多。这场比赛没啥限制,能发挥的空间很大。”

但听到这,阮楠已经有些不忍观看了,不过那人又姗姗补充了句,“不过周存安玩的也是不讲规则的野路子,很难说。”

阮楠有点懵:“职业还能输给业余的?”

“怎么没可能?”那人笑说:“什么叫业余,也就是没打职业赛没参加考试。对有些人来说,是能力没到,考不上。不过还有少部分人,就纯粹不想而已。”

阮楠这下听懂了。

也就是说,周存安没走职业路,不是不行,是没那打算想法。

比赛开始,秦州舟似是想拉长战线,脚步忽前忽后不断试探,时不时踹上一脚,想摸清楚对方的路数。

而周存安是个进攻性选手,掌握着自己的节奏,稳而不乱,攻势猛烈,出拳时青筋突起,眼神幽深又危险,像是蛰伏在森林里野狼,盯上了猎物,下一秒就会展开野蛮的追逐。

依旧是冷淡眉眼,却收敛了那股漫不经心的闲散气儿,和之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阮楠倒是没想到一场比赛能结束那么快。

秦州舟是挂脸的类型,不知道是被打猛了还是弄恼了,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并还在往下蔓延。

他“啐”了声,放下试探计划,眉眼凌厉,蓦地往地上一趴,四肢腾起,哼哧着朝前猛扑,做出了招阮楠十分眼熟的动作,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哈蟆拳吗?!

不得不说,他动作做得标准且有难度,极为考验四肢的爆发力和协调能力,气势也起得猛,招数出其不意,的的确确给周存安唬了一下。

很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

飞哈蟆以自取灭亡的壮丽姿势,直直朝周存安的飞踢冲去。飞蛾扑火都没他那么爽快,阮楠没忍心看,只听见重重闷响激荡着,再转眼,那哈蟆被一脚踹地上后再没起来。

“……大哥,你认真的吗?”

周存安沉默了很久,挪开脚,在秦州舟面前蹲下,胳膊肘散漫地撑着膝盖,表情像是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周围都看着呢,你这样,我也很丢脸。”

“我……有本事再来,我刚才思维跳跃了下,想错招了。”

周存安:“厉害,从泰国跳到中国古代去了,这武术搏击是被你玩明白了,纵向横向融会贯通。”

阮楠被戳中笑点,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仍趴在擂台上的秦州舟不爽地和阮楠对望。

“不好意思没忍住,”阮楠眨了下眼:“就是,我有张基础课程卡,感觉你好像挺需要的,可以便宜出。”

“……”

卡最后还是没出成,人群散去,秦州舟还叫嚣着和周存安再战,对方不带搭理的,给他安排了其他教练后,搂上外套出门接了不知道谁的电话,嘴里东拉西扯说着不着调的话。

八点出头,阮楠也出了俱乐部。

天色已然全黑,雨点淅淅沥沥,有些愈下愈大的趋势。

阮楠小时候打过一段时间地铺,身上染了潮气寒气,慢慢落了个毛病——一点雨都不能淋。淋了轻则头疼,重则感冒发烧,总之不会好过。

她叹了口气,退回大厅去找前台问伞。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多的伞,我帮你去问问其他人。”

恰好陈偲下了楼,“伞?我也没带,你去哪儿?”

阮楠报了大概地址。

“巧了,你那地方和周哥家还挺顺路,我问问周哥看能不能把你捎回去。”

阮楠:“这不太好吧。”

“到底好不好不是咱两说了算,他马上下来,等他来了问问呗。不行也没事儿,我出去帮你买把伞。”

再接着,周存安下来了,应该是洗了个澡,皮肤白皙清透,黑发蓬松瞳仁明亮。靠近了,能嗅到他发上温润的洗发水味,浅淡好闻。

“周哥,这女生住得和你挺顺路的,外面下雨,她没带伞,你看放不方便带她一程。”

陈偲说完,阮楠立马接了句:“不行也没关系。”

周存安抬起眼皮望了眼门外的雨势,嗓音像是被雾气蒸腾过,低闷疏淡,“住哪儿?”

“朝宿路。”

“确实顺路,”他伸手从前台那接过几张表格,龙飞凤舞签上大字,不慌不忙和对方交代了几句,视线淡淡移向陈偲,“一起?”

陈偲摸头笑道:“哥,我不顺路,不用管我,我皮糙肉厚。”

周存安:“每个月总要做几件好事,下次别赖上我就行。”

陈偲竖起大拇指,语言颇为夸张:“还得是我哥,会做买卖,一趟车加两个功德!”

“别拍了,”周存安将车钥匙扔给他,“我拿东西,你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好嘞!”

寒风凛冽,阮楠和周存安站在门口,隔着张单人沙发的距离,不言不语跟两具冰雕似的,分不清谁释放的冷气更多。

阮楠兀地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暖宝宝,朝身旁递去,“你要吗?暖手。”

周存安低眸看了眼,拒绝道:“你自己留着吧。”

“好吧,”阮楠又塞回兜里,呆站着,隔了会儿又问他:“你是沆安人吗?”

“算是吧。”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阮楠歇了搭话的心思,不再言语。

她意识到,这人特别“双标”,对待亲密的人,像家人和朋友,说话直白肆意,虽然有时候话有点不着调,却很靠谱,给人十足地安全感。

那种感觉应该像一张牢实的大网,给人兜着低,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能有万分的底气,不管漂到哪,都能给人捞回来。

而对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就是万年不变的冷漠疏离样儿,一问一答,说的话跟白开水一样儿,没滋没味没营养。

阮楠就觉得,挺羡慕他家人朋友。

很快陈偲开着车过来,下了车朝他们招了招手,拍开衣服上的水痕换上副驾。阮楠见后找前台借了张大传单,挡着头撑到了车边,开门坐上后座,一气呵成。

她呼了口气把车门关上,愈演愈烈的雨声被隔绝在外,世界终于清净下来。

人都上了车,陈偲兴致勃勃要放歌,点开播放器,涌出的是空灵雅致的前奏。

“这歌还挺耳熟,”陈偲刚说完,一串涤荡人心的歌词奔腾而出,给他弄懵了几秒,“……这是大悲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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