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依恋》

67. 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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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高考后的一个周。

在文雅和傅哲双重滴水穿石,见缝插针的渗透游说下,苏在景答应跟傅哲去毕业旅行。

飞海南的机票就在三天后。

苏在景在出发前两天去商场买了几套泳装,数不清的防晒,还有零食。

拎着大包小包先回了趟家,又看快到文雅下班时间,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

母女俩约好晚上要去吃牛油火锅。

但意外来的总是很突然。

苏在景在经过护士台时,人群突然暴乱,她亲眼看见文雅在明明有机会躲掉的情况下,为了救手底下的规培生,错失时机,被情绪失控的患者家属挟持。

但家属情绪太过激动,抵在文雅脖子上的刀就这么割了上去,颈动脉瞬间破裂,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喷的到处都是,就连天花板都没有幸免。

“老师!”

“文医生!”

“妈!”

她挣脱开拦着她不让她靠近的蓝兰,疯了一样的冲了上去,用尽力气狠狠推开似是没料到现在的情况,表情呆滞的家属。

而回跪坐在地死死捂着文琳的脖子,但还有源源不断的血从指缝里涌出来。很快她的手和衣服都染上了血。

“妈……妈……”苏在景看着文琳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力感游走在她浑身上下,指缝中流出的血液,像溜走的沙子,也像一秒一秒转动的时间,抓不住,也留不住,“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

文琳吃力的抬起手,想擦女儿脸上的眼里,却没有力气,连抬手的动作做起来都很费劲,口腔里全是浓郁化不开的血腥味:“别哭,宝贝。”

苏在景眼泪像决堤的大水。

“真可惜,还有几天,”血似乎倒灌进了气管里,文雅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甚至有血从口中反涌出来,“就能看见我们苏苏,成为大人的样子了。”

“宝贝,生日快乐。”

苏在景摇头的头发都乱了,她不想听这些。

“别哭。”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苏在景崩溃了,她不知道除了哭,除了哀求她还能做什么,“苏苏求你了,别睡好不好,苏苏求你了。”

“我已经失去爸爸了,你不能让我再失去你了,这样太残忍了。”

“妈,苏苏求你了。”

文雅满眼不舍,想多看几眼自己的女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爸爸和妈妈的宝贝,今后一定要平安喜乐,顺遂一生。”

……

文琳顿了一会,她当时外出培训,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飞机上。

下了飞机就往医院狂奔。

“后来,我到的时候苏苏就跟被抽了魂一样,身上,手上都是干的发黑的血。”文琳想起来她昏迷前看到的苏在景的样子,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亲眼看见她姐姐出事时,苏在景崩溃的模样。

她第一反应就是,她绝不能有事。

不能让姐姐的孩子再次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折磨。

病房里的人的除了傅哲,其他人都几乎是那场医闹的亲历者。

文琳喘了口气,缓了缓才继续道:“再后来,我姐姐没抢救过来。苏苏也在哪之后就病倒了,高烧反复一个多月都没好,不吃不喝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她以前就把她父亲和奶奶的死归结于自己身上,再加上我姐姐在她眼前又是临近她生日的时候去世,她就更钻牛角尖了。”

“所以那段时间,在报完志愿后,除了佳时和我,她谁都不见,完全跟外界断了联系。”

傅哲眉心一动,怪不得,他那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苏在景。

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我记得是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吧。”

那一阵她的假已经用完了,只能回去上班,拜托逢佳时和魏驰帮她看着苏在景。

但那天,逢佳时因为要在家等录取通知书就没来,只有魏驰一个人看着她。

魏驰当时也小,才刚升高一,也还不适应从小打到大的朋友,突然性情大变。

在她睡着后,恰好朋友约他打篮球,他不想待在压抑的空间,不知道怎么一个人面对变样的苏在景,就估摸了下时间出门了。

大门一关,为了不错过签收录取通知书才开机的手机,骤然响起。

苏在景猛地睁开眼。

却也是任它乱响,震的桌面嗡嗡的,而后到时间自然挂断。

反复七八次,苏在景才迟钝的想起她开机的目的。

起身去拿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

备注清晰的映入眼中。

她缓缓按下接听。

傅哲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她一概没听清,少年一个人讲了好久,从开始的生气诘问,到后来问她收没收到云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苏在景怔了很久。

这一个多月,她从以泪洗面,到流干了眼泪,像是所有的情绪也随着流干的眼泪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哲。”苏在景无波无澜的打断他,“你在云安的话,来一趟我家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简单收了几下就出门了。

半小时左右,到她阔别一个多月的自己家时,傅哲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这时,远远看见一个邮政小哥拿着鼓囊囊的信封跟傅哲并肩站在树荫下。

苏在景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

所以她目不斜视地经过傅哲,先签收了快递。

一直等她签完,傅哲才上前。

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但少年的眼睛亮的耀眼夺目,里面盛着的喜欢和爱慕,就算苏在景现在没了任何情绪,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少年唠唠叨叨的说最近她对他做的过分的事。

只是那时,他没想到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苏在景听傅哲絮叨,在他说到云安大学的时候,她也不管什么家教和教养,再次冷不丁的打断他。

“我没报云大。”

傅哲嘴角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胡乱扯了个理由:“刚才风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苏在景面无表情:“我没报云大。”

“苏刺猬,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吧。”傅哲努力说服自己女孩实在跟他说笑,并不是真的。

可看她没下句的模样,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一直对你挺好的吧,我喜欢你,想跟你上一个大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也不是看不出来吧。”傅哲攥着手里的盒子,“为什么要耍我。”

“还是……”你跟别人约好了。

所以毫不犹豫地把我跟我的约定舍弃了。

然后今天告诉他,只有他跟个傻子一样,把约定当了真,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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