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我们的开始

泪眼朦胧惘然间，前方似乎有一个曼妙的身影，那个身影的主人正一脸淡漠的看着我。

我把眼泪逼回眼眶，视线这才清晰许多。那个人……

籁妗拖着一个火红色的行李箱不急不缓的走到我面前，随即伸手摘下墨镜，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薇笉汐，你也会有如此狼狈落魄的今天。”

我缄默不语。没有问她为什么没走，没有问她……他在哪……

“我输了，你也没有赢。”籁妗突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一愣，没有多大的反应。只听得她接着道：“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他没有坐这一班飞机。去了哪，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我抬头望向她，她的神情虽是冷漠，但是那眼里终究是遮挡不住的绝望和悲恸。

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径直转身踉跄的走向大门口。不是不想说、不想做，只不过，我已无力到下一秒就会倒下。

拐弯时的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便看到籁妗依旧那样呆在原地。那张姣好的面容似乎有了泪干涸的痕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无尽的酸楚。

她不再是那个我所认知的高傲、不可一世的天鹅，而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普通通的鸭子。我又何尝不是？再多的付出，若他不回头，也不过梦一场。睁开眼，转瞬即逝。

梦结束了，也该醒了。

入秋，梧桐叶簌簌而落，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风起，叶盘旋。我打了个寒颤，无情的看着叶子做着徒劳的挣扎。化作灰烬的，终究是我这可笑的爱情！

我在公交车站站定，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涣散，找不到焦距。

面前的公交车，停了走，走了停。车辆来来往往，人群喧嚣繁闹，与我，格格不入。

脑海里不自觉回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无视众人鄙夷的目光，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开心到……眼泪都要流下来……

我仰起头，是谁说望着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的，骗人……

又有一辆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下，拥挤着上车的人们中静静的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我心一惊，明知道不可能，可步伐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人群涌动，摩肩擦踵。

耳边的喧嚣在一瞬间变得恍恍惚惚，我眼中的世界猛然变成雪白，独留下一人，独留下那个早已无法戒掉的回忆，独留下那个……本该不会出现在这的背影……

脑海中满是他给的回忆，眼中满是他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鼻翼间满是他身上清爽的柠檬气息，身上满是属于他的温度……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无孔不入。叫嚣着，提醒着我他的存在。

灏纪风，你何其残忍？我承载着你所有给予的一切，早已深入体内，又叫我如何的丢弃，如何的遗忘？

“姑娘，姑娘？”

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唤回我的意识，硬生生的把我拽回现实。是的，现实。

原来是一个老人在呼唤我，他正担忧的看着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笑笑，“老爷爷，我没事。”

老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依旧担心的瞅着我。

我后知后觉的抚上脸颊，那里还残存着湿热的痕迹。

我自嘲一笑，原来还会流泪，原来还会心伤。

只是一切的一切，只因那个少年的离别，早已没有意义，早已空洞麻木没有知觉。

在先前失神的时间里，我已经不知不觉的踏上了公交车。

看着已经启动了的公交车，我放弃了要下车的想法。对着老人家再三保证没有事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我坐在最后一排靠右边的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匆匆闪过的风景发呆。

我对这个位置可谓是情有独钟，若是这个位置有人坐了，我宁愿是一路站着也不愿坐其他的地方。哪怕车厢再空，路程再远，腿有多酸胀。

可是谁又料想得到这个位置曾经是我最讨厌的位置呢？

那时，对于我来说这个位置位于最后一排的角落，进出很麻烦。因为是一排排过的五个座位，根本没有再多的空隙，因此进的时候要收腹，出的时候要收臀。对于我这般怕麻烦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坐那个地方的。

可是，这信誓旦旦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却被一个人给打破。

记忆回流，时间倒退。

初二，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日子。

那个时候，还没有籁妗，还没有这么多的因为所以。

我的家离初中学校算是比较远的，初一时的我于是便踩着自行车上学。春夏秋冬，定时定点，愣是没有耽搁过一天。

彼时的灏纪风正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交往，那个女生，是我的小学同学。也因此，我不得不压制住心里的所有情感，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同学对待。

我自认为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也以为这只是青春期少女的一时萌动和冲动。殊不知，那时的自己在每次在学校门口遇见坐公交车来的他时，拼命被自己忽略的悸动。

这样的一个发展，被一件事给扭转了局面。

我的自行车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