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知道吗？你是黑社会吗？”

我听完啪地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直接把她打在了地上，我指着她说：“你做的事，还不如黑社会。你没权利打我，现在你不是我的妻子了。”

王北京一看就抄起烟灰缸砸我，我用胳膊挡住，然后和王北京扭打在了一起。美琪就在一旁坐着，静静地看着我俩，先是哭，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慢慢爬起来，走了出去。

她走了，我俩打着也没意思了。放开后，我摸摸鼻子，被他打了一拳，出血了。我进了卫生间，洗了脸，整理好衣服后走了出来。之后王北京就进去了，出来后坐在沙发里，看着我说：“艾文，走着瞧吧。”

我说：“有啥好走着瞧的，杀死你，易如反掌。”

“哼，当时叶青山的办法，很明显，这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他怕了，他心虚了。我哈哈笑着说：“当初老李家兄弟九个，在那个屯子里威胁我要弄死我，最后都不明不白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如何行不通？”

“又不是你做的。”王北京哼了一声说：“你不要忘了，秦情的父亲是公安局长，打听这件事还是能知道些内幕的。”

“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不要紧，关键是大家都觉得是我做的。”我摆摆手说，“王北京，你是聪明人，虽然是小聪明，也能想到很多事的。”

“好吧，我们走着瞧吧。这笔单子过后，我看佳美还靠什么生存。这不是杀人能解决的事情。还想和我合作是不可能了。”王北京说。

“这笔单子还能做很久呢，电子厂多了去了，谁也离不开谁。谁离开谁也死不了。”我呼出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只要是正当的竞争，我还是愿意用正当的办法来的，如果我发现你和我玩阴的，那对不起，我只能也和你学。”

“你威胁我？”

“是，我有这个能力。”我说。

他开始抽烟，摇着头说：“没想到啊！叶青山还是老奸巨猾，他这一招是我和蓝九州都没想到的。我们想不到，打败了他，竟然让你站起来了，你的自信的确让我不安了。”

“人是杀不完的。”我说完也开始点烟，然后哈哈笑了，抽了一口觉得嘴角有些疼，可能是刚才挨了一拳。

王北京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小子的一只眼睛周围都被我打肿了。他此刻正用热毛巾在敷。很快，外面的前台小姐进来了，她先敲门，然后进来后对我说：“艾总，杜总让你过去下。”

我点点头，抓起烟就出去了。我上楼后，出电梯的时候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楼梯间抽了一支烟，然后才进去了。杜总已经给我泡好了茶，他拉着我坐进了沙发里，笑面虎一样看着我笑。他说：“我想不到，你竟然能把佳美撑了起来。不简单啊！”

“我是被逼无奈，几千人等着吃饭呢。”

“嗯，其实只要这关过去，佳美还是能生存的。虽然叶青山以前拿佳美只当是洗钱的工具，不过那些硬件和软件还是很不错的。只要管理上去，盈利还是不难的，这也是我们想收购佳美的原因。”杜总一笑说：“如意算盘打得很响，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来。几个亿就这样因为你泡汤了。”

“这也是被逼的。”我说。

“也许，事情就因为对你的忽视而改变。谁也没想到，你会如此坚强。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固执。”

“坚持是一种力量。”我说，“玩火者必****。”

“佳美最难的时候被你扛过去了，但是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在哪里你知道吗？”杜总说，“第一，上海叶青山的势力被清缴个七七八八，那件事受牵连的人不少。只有两个人逃过去了，一个就是华叔，另一个是赖九。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记住，这俩人谁也靠不住，当初的叶青山之所以不让二人参与走私也是因为不信任。不过，你可以利用他们，但是你要比他们还要阴还要狠才行，这点，叶青山做得到，你呢？”

我一笑没说话。

“第二，就是合作伙伴问题。我这里是不行了，有王北京和蓝九州挡着，我没办法和你合作，你应该能理解。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人，那就是昆山的泰发。那里的总经理叫常久阳，老常这个人还是很讲究的，那是我们大陆的民企，还是讲人情的，我今晚给他打个电话，明天你过去碰碰运气吧。”

我一听就站了起来：“杜总，你，你为什么帮我？”

杜总一笑说：“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货物交接完毕。我拿着仓库的入货单去财务，很顺利拿到了支票。我的心才算是踏实了。我给杜总打了个电话告辞，然后上车要走。我习惯性地去看后视镜的时候，看到美琪姐站在车后，搂着一棵树静静地看着我。我下车看看她，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后，没说什么，上车离开了。

回到上海的时候，莉莉姐和阑珊，加上财务总监老孙早就摆好了庆功酒。我把支票给了老孙后，老孙说：“这下我踏实了。你不知道，我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一对双胞胎儿子，毕业后就要娶媳妇买房子，要是佳美倒了，我怎么办呀！”

我说：“老孙，就算是泰山倒了，佳美也倒不了。”

接着，我们开始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天黑透的时候，华叔和赖九一起进来了。一进来二人就自来熟一样坐进了饭桌。赖九说：“我和华叔一听说公司有困难就来了，怎么样，钱够了吗？”

我一皱眉说：“赖九，华叔，就别来这虚情假意了。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今天才知道的吗？夜总会都被查封了你们就没听说？”

华叔说：“贤侄……”

我立即伸手打断道：“我不是你贤侄，我之所以叫你华叔是因为我认为你的名字叫华叔，而不是在和你排什么辈分。”

“艾老大，你不能怪罪我们见死不救，这些天我们也是自顾不暇啊！”赖九说，“艾老大，你也知道前阵子上海翻天了，我反正是躲到他妈的英国去了。那鬼地方，没意思。”

“是啊，我也是去了澳洲，这不是吗？听说最近风声没那么紧了，回来就赶快来公司了。”

我说：“华叔，别和我打马虎眼。你说今天回来的，那么给我看看护照和机票吧。”我伸出手，看俩人都没动作，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直接掀了桌子。指着华叔和赖九说：“靠着撒谎能过日子吗？靠着欺骗就能蒙混过关吗？你们当我是傻子糊弄我吗？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就不能说出来吗？非要弄得大家反目成仇吗？”

赖九说：“老大，这次是赖九对不住您，以后有用得着赖九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没脸在这里呆着了。我走了。”

赖九说完就红着脸走了。这华叔摇摇头说：“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叶老大可不是你这样当老大的。”

“华叔，我不是你老大，以后你也没我这个老大，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们，我就算是要饭吃也不会要到你的门前。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我说。

“你在威胁我？我这么大年纪还怕死吗？”华叔瞪着眼看着我说。

“谁说年纪大就不怕死的？这话很多人都在说，但是，这绝对是谎话。”我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外面说：“华叔，你走吧。我的热闹也看了很多天了吧，看够了吧。现在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华叔看着我点点头，也走了。阑珊这才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艾文哥，你吓死我了。”

莉莉姐哈哈笑着说：“吓死的不是你，是把赖九和华叔吓坏了，这俩狐狸，憋不出什么好屁。”

我说：“对付这样的人，不能用真心，要用阴狠和谋略才行。不然他们会觉得你是个被他们玩弄于手掌之中的孙猴子。你偷了桃子的时候过来跟着吃，等你被压在五指山下了，看都不会来看你。等你出来的时候，和你虚情假意一番你就原谅他们的话，就真的不要怪人家阳奉阴违了。”

老孙不屑地一笑说：“艾总，我看，这种人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反正兄弟们也都散了，我们就做自己的生意好了，免得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摇摇头说：“不，这俩家伙还是用得上的，做公司，都是正人君子也不行的。该干坏事的时候必须干坏事才行。”

第二天一早，利民来了。我去南京接的他，本来我要他飞上海的，他说飞南京机票便宜500多，第二天9点就到了南京。本来这天我打算去昆山的，结果他来了，我就没去。李利民这混蛋是自己来的，他满脸的疲惫，出了机场上了我的车后就说：“你怎么样了？我还是不放心，就来了。”

我一听差点哭了，顿时想起了我被李清扬蹂躏的事实。我摆摆手说：“不提了，不提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要坚强，看你要哭的节奏。”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真的哭了。我把车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哭。他也不说话，只是在我旁边抽烟和递纸巾。最后他说：“丝到什么时候都是丝，永远成不了高富帅。”

我擦了一把鼻涕，静静地看着前面慢慢前行，车一辆辆超过我疾驰而去。我就像是个掉队的孤独的长征战士一样迷茫。我似乎是在追着什么，但是又不是很明确自己在追什么玩意。我开始迷茫了，难道这个世界除了金钱和个人利益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吗？我的自尊呢？我的人格呢？麻辣隔壁的，都已经稀碎！

我在想，如果这个社会的人都像我这样，那么这个社会不完了吗？不，这个社会绝对不是只有金钱和个人利益，有些东西是永恒的，是不变的。男人的仁义礼智信，女人的温良恭俭让，是永远不会落伍的。我可能成为了社会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