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爷在院子里洗脸。

“晚上发衣服？”

喊顾奶奶给他到水，他先洗个头。顾奶奶舀着温水出来，看他从头到脚都是灰尘，还有蜘蛛丝。

“钻洞里去了？都是尘。宝要做豆腐，你赶紧洗洗，去换套干净的衣服，好帮忙。”

顾爷爷用肥皂搓头发，“宝做豆腐？”

顾奶奶让他甭磨蹭，“大郎二郎帮着去磨浆，就回来了，你快收拾好。”

顾爷爷接过瓜瓢，自己舀了冷水灌头，三两下就洗好，去屋里换干净的衣服。

顾大郎顾二郎拧着豆浆回来，顾奶奶柳阿婆刚做好晚饭，顾大嫂在烧水，听到动静，扶着肚子出来院子。

顾大郎赶紧让她坐着。

顾大嫂摆摆手，“一天到晚都坐着，我都闹得慌。你甭说话，一说我就脑门疼，豆子都磨好了？烧好一锅水了。”

顾小宝，“沥干豆渣！”

张野菜回来的时候，饭菜摆在桌上，顾家老小在厨房里忙活，她洗了手进屋，照例先问妯娌的肚子，“忙啥？不吃饭？”

顾小弟坐在门槛上，仰头，“娘，做豆腐。姐姐说等一下就能吃豆腐脑了。”

顾奶奶找了不少纱布，剪成块状，用来包豆腐的。顾大郎顾二郎在剁辣椒，顾爷爷剥蒜。

顾小宝挨着柳阿婆，在灶眼里烧辣椒。

顾带弟顾带妹将蒜头和辣椒放在一起剁碎、搅拌，香味就飘出来了。

顾小宝算着时间，让顾奶奶掀开木板盖子，“奶，能吃豆腐脑了。顾带弟快调好辣椒，酱油你也放点葱段下去，保管香。”

顾带弟照做。

顾带妹按奈不住，将搅拌辣椒和蒜头的工作扔给顾三弟，挤到顾奶奶身边，垂涎的看着豆腐脑，“哇，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用火烤在剁碎的辣椒和蒜头，真的太香了，他早就想尝尝这辣椒拌豆腐脑是啥滋味。

顾奶奶将他拉开，“都是热气，没得烫着。”

柳阿婆拿了盆子过来，十二口人，每人一盆子，“够不？”

张野菜和顾奶奶一起舀豆腐脑，“白白软软的，看着就滑溜溜，定好吃。”

顾带妹吃的是第一盘。

顾小宝提醒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别烫着口了。”

顾带妹贪吃，吸溜一口滚烫的豆腐脑，瞬间跳起来，把豆腐脑吐回盘子里，舌尖起了个泡。

顾小宝贼兮兮的笑，“让你贪嘴。”

顾带妹吸气哈哈的捂住嘴，口齿不清，“你不早说……”

豆腐脑太烫。

顾小弟是最心急的那个，看着爷奶爹娘哥姐都慢腾腾的吃着，他吃一口都太烫，跟个跳蚤一样蹦跶着急。

“姐，你喂我吃一口啊，我饿。”

顾小宝吃一口，满口腔都是香辣的豆腐脑味道，她啧了声，超级满足，“我加了很多辣椒，很辣哦。”

她吃豆腐脑喜欢加辣椒搅拌碎，吃着才过瘾。

顾小弟眼馋的看着她的碗。

学着把豆腐脑和辣椒搅拌碎。

顾小宝吃一口，喂他一口，姐弟两被辣得同步嘻哈。

张野菜吃了豆腐脑，眼睛放光，“这个好吃，隔三差五就能做一回。娘，你装些出来，咱们留着吃。”

顾小宝被辣得掉眼泪，“奶，豆腐脑不能久放，会成水，留不得。”

“啥留不得？”

“好香啊宝丫头你们又在吃啥？”

“我老远就闻到辣椒香味了……”

顾石头顾满生笑嘻嘻的进厨房，顾家人赶紧招呼他们两个，柳阿婆拿了两个盆，顾奶奶给舀满豆腐脑。

“烫着，吃慢点。”

顾石头顾满生看他们都端着盘吃，跟着放了辣椒和酱油，哥俩尝一口眼睛就放光，“七叔，我以后在你们吃饭成不？我交粮食的。”

顾满生，“算我一个。”

哥俩期待的望着顾家人，还不忘接着吃。

顾奶奶笑，“你奶和你娘，能找我算账。”

顾石头，“我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真的，七婶，你家伙食太好了，见天的整出好吃的。要不是我爹让我来问问七叔啥时候去发衣服，我都错过这个豆腐脑了。唔，好吃，这辣椒太香了，跟剁椒不是一个味。”

张野菜吃完小半盆，打了个嗝，“不接。你七婶和阿婆每天做十二个人的饭都累，你们两小子还想来蹭饭，别想。”

顾石头顾满生嘿嘿笑。

顾爷爷吃完一盆子，就放了汤勺，让顾奶奶留了三盆子出来，准备做豆腐。

顾石头朝顾满生递了个眼色。

豆腐？！

肯定是好吃的。

他得留下来蹭口豆腐吃！

顾满生背过身，不看兄弟的眼色，“七叔，爹让我问你几点去发员工衣服？他吃了两口饭就去村委会等着了。”

顾爷爷将热水舀到豆腐脑里，搅拌成碎块。

“我不去，让你爹照着人头分就成。”

顾满生愣了下，“咋不去？”

衣服是服装厂做的，布都是七叔家买的，也是七叔说要给村里人都发衣服的。现在衣服做好了，咋不去帮着发到村民手上？

顾爷爷，“你爹能干好。”

顾满生吃完豆腐脑，被顾石头忽悠走，自己留在顾家参与做豆腐，“宝丫头，这辣椒是你做的，你交给我呗，等回家我也做，就这口辣椒我就能吃一碗白米饭。啧，真香！”

顾小宝，“辣椒用火烤熟拌蒜就行了。”

没一会，顾老二在院门口就喊，“老七，你咋回事？说好村委会发衣服，你咋不来？非得要我来喊你才成？大家伙都在村委会排着队呢。老七……”

“辣椒味吧？”

“太香了。”

顾老三顾老四麻溜的进院子，直奔顾家厨房，辣椒的香味更浓郁，“老七，你家在吃啥？忒香了。”

顾爷爷家三父子和顾石头合力，将木板盖压好，扛了大石头压在木板盖上。

“桌上留着三盆子。”都算好这三个能找来家里。

顾老二慢一步，厨房里都是怪味道，“老七你在忙活啥？啥留着三盆？”看眼顾老三顾老四已经坐在桌上吃起来，他赶紧凑过去。

顾石头凑到顾老二身边，笑嘻嘻的说，“爹，你刚吃饱饭，这么一大盆肯定吃不完，分我一碗咋样？”

顾老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这小子赖在老七家，这东西他肯定吃到饱的，还想分走他盆里的？

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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