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酒楼联排门口，临街摆着两张方桌。

坐着两桌客人。

店老板上菜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站在李瑜酒后边上，想着伺候人，李瑜酒冷眼看他一眼，麻溜的滚去酒楼掌柜前台好好待着。

眼睛却没离开过外面两桌，就怕有个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跑过去。

“哎，摆在门口吃饭也不错啊！”

又几个人携拌前来，本要进酒楼，看到门口摆着两张桌子，还坐着人，冲着前台老板喊，“老板，摆张桌子出来，我们就挨着他们坐。”

店老板，“……”

没接收到他家公子递过来的信息，他小心地问，“我去拿桌子？”

几个客商催促，“老板？”

店老板热情加深，“这就来。”

服务员又在门口加了张桌子，后面陆续有客商结账离开，没在添加桌子。老颠儿是请老友来第一酒楼吃饭的，老远瞧见门口摆着三张桌，同老友嘀咕，“我看这第一酒楼的老板也是想赚钱想疯了，桌子都摆到门口来了，来往都是客商，整的跟个小摊贩似的，我看，店老板是该好好说道了。”

他老友笑眯眯的抚胡须，“如何说？那也是别人的家事，你要看不过眼，咱们换过一家就行了。”

老颠儿，“换啥，全镇只这一家酒楼的味道合我心意，我让店老板收拾间包间出来。”

店老板正忙着上菜，听到熟悉的人喊，忙让服务员将空桌收拾出来，“张兄弟来了？今儿人多，坐八桌如何？还是老菜系？”

老颠儿看眼几乎满座的大堂，“包间也满客了？”

店老板故作苦笑，“实在是对不住，您也没提前来个信，好把包间给你留出来。”

老颠儿好友看到八桌位置，在大堂正中间，“就八桌。”

在剥螃蟹的顾小宝听到熟悉的声音，挥着手喊，“老颠儿？老颠儿……”

老颠儿下意识的左右看。

顾小宝兴奋，“看哪呢！这儿！外面的桌。”

老颠儿看到顾小宝的时候，没把人认出来。一是，现在的顾小宝是男装，他认识的男性中，他是生人；二是，这五年顾小宝变化太大，大到他不敢认人。

“……你是？”

顾小宝贼兮兮的让他猜。

老颠儿看眼李瑜酒，心中怀疑，但不敢肯定。

顾小宝指着边上的位置，“这位是你好友吧？一起坐下吃啊！老板，给他们点菜。”

老板就来。

而老颠儿和他老友也没客气，相对而坐，他让老友点菜，老友看到一桌菜眼神有些直，就这一桌菜，还点？

老颠儿顾不上他老友，询问李瑜酒，“李公子，我可猜不着你这小友，你给做个中间人，如何？”

李瑜酒将剥好的螃蟹递给顾小宝，“猜。”

吃螃蟹的顾小宝大乐。

老颠儿，“……”

他盯着顾小宝，犹豫着，“是顾丫头？”

顾小宝嘿嘿笑，“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就我这年龄，敢喊你老颠儿的也不多吧？”

老颠儿下意识的赞同，“这倒是！有就顾丫头没大没小，敢喊我老颠儿。”说完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声音拔高两个度，“你真是顾丫头？咋扮成这样？哎呦，都是女大十八变，你可没有十八啊。”

顾小宝，“……行走江湖，总得有个身份掩饰。”

老颠儿赶紧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扮成男装好行走世间，女装多有不便啊！多有不便！”

他激动的连连灌了两碗汤下去，“顾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啊！你也是真狠得下心，五年没回家了吧？当初走的时候，你可同家里人说至多去三个月的？你到好啊，这一走就是五年，你家里人急得头发都愁白了，哎呦，隔两天就来芙蓉镇找你……”

顾小宝心中咯噔一下，照着老颠儿的话，只要想想那情景，她就觉得呼吸都是疼的。

眼眶瞬间红了。

李瑜酒冷眼，让多说废话的老颠儿闭上嘴巴。

老颠儿没半点自觉，唠唠叨叨继续说，“前天你大伯还来找我，问你的消息，走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瞧着都替他难受。一个大男人回回来镇上，都是哭着鼻子走的。”

顾小宝，“……”

李瑜酒，“……”

老颠儿老友也是咋舌，这会也反应过来了，知道顾小宝是女扮男装，也是镇上多年寻找的人。

“张兄，这位便是你口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奇人？顾家小女？”

老颠儿哪有空理他，拉着顾小宝叨叨絮絮，左瞧右瞧，“你现在是这模样了？只换个男装吧？俊、俊啊！不输男娃，怪不得我认不出你来。等你回家，家里人指定也认不出。”

李瑜酒的目光跟冰凌一样，盯在老颠儿握住顾小宝的哪只手上，他的目光太强烈了，老颠儿心窝上笼罩着股危险，转头看他，“干啥呢？”

李瑜酒慢条斯理的挑鱼刺。

老颠儿没好气的收回手，“我都是当顾丫头爷爷的人了，五年多每见，拉下手咋地了？再者说，顾丫头也不是你的谁，还不许让我碰了？”

顾小宝笑了，“你别理他，他挑鱼刺呢！等我回去的时候，换回女装，家里人就能把我认出来了。”

她的脸还是有些小时候的轮廓的。

老颠儿又跟她聊了许多，等店老板把菜都上齐了，他老友插话他才停了这絮叨。

“可甭难为顾家小女了，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唠叨，快放过大家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对对对，顾丫头还没吃饱吧？来来来，多吃些，这酒楼的大厨跟着你奶学了好几手，准合你的胃口，快吃快吃，没得把菜放凉了。”

顾小宝被李瑜酒投喂，吃得七分饱了，她笑盈盈的点头，“吃着就是熟悉的菜味。”

老颠儿哈哈笑。

“吃完上我家坐坐还是急着回家去？你要回家去我也不留你，等你啥时候有空来芙蓉镇，让我招待你一番就成。顾丫头啊，这五年你在外干出点名堂来了吧？能带着老头一起赚钱不？我可都在盼着啊！”

如果说刚进芙蓉镇的时候，她有多忐忑多近乡情怯，那此刻，她就有多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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