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还真是爱“撒谎”，说好了去刺激秦琴，然后就被余疑带着去买饮料喝，聊着聊着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那一缕午后的夕阳。

关于迟到的借口，比赛训练。

“你俩干啥呢？”

“好啊范泽禹，你说没空陪我门出去取材就是为了和这货下棋，还是五子棋？”

“我我……”

穆小又不是老师，范泽禹瞎慌张什么。

“让我来会会他。”

“哼哼哼哼，不是我说，这方面我还是很强的。”

“哦吼，很嚣张啊，上次那么和我这么说的人他转学了。”

不用说，关于穆小和杨书鱼的比分，11：1。

“好像还挺有趣的，再来再来。”

虐待当然有快感。

“不不来了，不如我们下象棋吧。”

“象棋，怎么下？”

啊哈哈哈，果然如杨书鱼所料，再强也是女生，不了解象棋还是很正常的。一切都在杨书鱼计划之中，一定要搬回刚刚的耻辱。

“很简单，翻翻棋知道吧，随便下。”

接着杨书鱼从抽屉拿出纸制的32枚棋子以及刻在数学教科书封面背面的棋牌。

“好啊，你们这是违反校规校矩，我要去告老师。”

“嘿嘿，其实我是暗地记者。”

咔擦咔擦，穆小把摄像机举在肩膀随便拍几张。

“不这和我完全没关系，全是范泽禹做的，我完全没有参与。”

“唉，杨书鱼你怎么这样，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在怎么这样……”

“嘚嘚嘚，小禹你看错人了，赶紧绝交吧……”

范泽禹脸上尽是惋惜，似乎很珍重眼前的这个人，杨书鱼，视线开始在杨书鱼和穆小中间徘徊，应该想信穆小的一面之词呢，还是相信杨书鱼的人品。

“可可……”

“等等，你看着我俩干啥，都流口水了。”

“咳咳，开玩笑啦，这年头谁还打小报告，那都是小学生的把戏。”

穆小有点忘乎所以，赶紧擦一擦嘴角的口水。

比赛开始！杨书鱼完败，还有一次成了光头司令，至于那一次，杨书鱼一定要认输，穆小偏不让，所以就成了光头司令。

一生的耻辱，杨书鱼也许会选择放弃五子棋和象棋。

五子棋激烈进行中，一旁的议论声议论声打破了平静。

“一菲，今天社团练习……”

“你要是没空就直说吧。”

都那么久了，水一菲也能明白余疑的套路。

“确实没空，过几天有和高二篮球队的比赛。”

“他们的篮球比赛？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又要像上次那样站一旁当一整天的替补？”

说实话，在彼此的社团，杨书鱼略微比余疑有一点地位。

“一菲说的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热脸……”

水一菲思来想去，这句话有失风范：“那为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什么意思？”

这是杨书鱼对穆小提出的提问。

“顾名思义，就是字面意思。”

“哦热脸贴冷屁股？”

“哇，你还真讲出来了。”

穆小使个眼神，让杨书鱼自己体会。

“主要是前几天学长不小心扭到脚了，所以就轮到我这个超替补上场了。”

关于这个[超]，是走廊上丁伶俐发出的声音。

“所以，这段时间可能都没空陪你练习了。”

余疑双掌合十，祈求原谅。

“嗯，没事。”

水一菲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反正也有樱子学姐陪我练，余疑你去忙你的吧。”

“争取下次比赛前成为正式球员，不再是什么替补队员。”

水一菲难得会鼓励别人。

“嗯，当然，有了一菲的鼓励，想不当正式球员也难。”

“他俩吵架了？”

杨书鱼边和范泽禹下棋边吃面包，好一个吃瓜群众。

“该不会是余疑要晋升为社长了吧，那得好好恭喜恭喜。”

“那绝对不可能，应该是一菲自己的问题，比较迷茫！”

“怎么个迷茫法。”

资产十个亿不就迷茫了，不仅迷茫，特迷茫。

“还不是比赛的问题，之前有余疑陪着，训练好歹也能进行下去，现在余疑自己社团有事退出了，第二个人选到现在还没确定。”

“一菲一个人瞎练有什么劲，你说个人再厉害又能如何，又不能上场。”

“向官方申请一下说不定可以……”

杨书鱼小声附和。

“可以又如何，那会被别人说闲话，看不起人之类的，要是还输了的话……不对，是肯定会输。”

“一菲可脆弱了呢，要是没有我和伶俐……啊呸，和你个大老爷们我都说了啥啊。”

穆小这个[大老爷们]是特地对杨书鱼说的，并不包括范泽禹。

“那小小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帮一菲找个队友。”

“又不是挑白菜，地上随便捡一个就行，要挑也得挑一颗品相好的白菜。”

“品相好的白菜，应该不好找吧？”

范泽禹眨巴眨巴眼睛，睫毛都快碰到刘海了。

“那倒也不是，这边正好有一颗。”

穆小故意说的很大声，故意说给边上的秦琴听。

话说秦琴的位置也是尴尬，左边是杨书鱼穆小，右边是水一菲余疑。

“谁呀，那就让那颗品相好的白菜陪一菲训练呗。”

“诺……”

范泽禹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颗品相好的白菜是秦琴，于是起身向秦琴走去。

“秦琴，你们社团最近忙不……”

秦琴很自然的抬起头，看表情，这一大串的对话完全没有听进去，选择性过滤。

“范泽禹，你过来下，有事找你。”

“嗯，先等会，我正好有事和秦琴……”

“有事就先放一边，总之，先过来！”

听水一菲的口气，似乎有点生气，所以，范泽禹很乖巧的走向水一菲，继而，秦琴低头复习。

范泽禹在女生之间还是挺受欢迎的，特别是舞台剧那次汉服盔甲的版本。

“哎呀，好像惹一菲生气了，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嗖嗖嗖连跑带爬，穆小拉着范泽禹跑出教室。

......

“一菲她没打你吧。”

“你有空关心我，就不能留下来殿后？”

虽然杨书鱼被抛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打应该不会打人，打架比较尴尬，打脸不行，不是掐脖子，就是拔头发……所以拼刀法吧。

“假惺惺。”

“好了，别生气了。”

杨书鱼一般不生气，只要一生气，是哄不好的那种。

“喂，别得寸进尺啊。”

“嗯，你说。”

“苏紫你在这里瞎逛什么？又闯祸了？”

“喂，小小你这是看不起我啊，为什么谈话内容非要建立在我闯祸的基础上？”

苏紫一蹦一跳走入视线里，不仅学鸭子走路，还学鸭子拍打翅膀，更学鸭子嘎嘎嘎的叫。

“难道不是吗？”

“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

说实话完全不了解。

“对啊，完全了解啊。”

“一菲让我陪她训练，但和一菲练真的太累了，简直比秦琴还严格，所以我偷偷跑出来了。”

不要就这么简单的说出来啊，这不是剧透？

“小小你该不会是特地来抓我回去就范的吧？”

苏紫完全经不住考验。

“你还会打羽毛球？”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当的羽毛球社长？”

“等等，你为什么在这里？”

杨书鱼不想和苏紫扯了。

“你都在这里，凭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和你讲话真的太累了。”

穆小范泽禹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是说要是你也在这里，社团岂不是就秦琴一个人？”

“是哦，那我们快去社团吧。”

“那那个比赛训练呢？”

“就算我不在，还有樱子学姐呢，没事没事。”

殊不知，羽毛球社也就水一菲一个人对着墙联系。

张樱子忙着高考复习呢，完全没空。

......

四个人驻足在玉成社门口完全不知道开门后的第一句话该如何说，所以站门口提前对一下剧本。

“要不就我在教室和秦琴说的那话题的继续？”

“进去之后就说[秦琴你还记得教室我和你说的事情吗]之类的，不管秦琴回答什么，我都说比赛之类的？”

“不行不行，这样太直接了，既然有求于人，口气要委婉一点。”

敢情穆小刚刚的旁敲侧击不直接，是吧。

“要不我们打同情牌？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这样她就会乖乖踏入我们设好的陷阱。”

“你那么快就忘了舞台剧那件事？”

确实哦，同情牌在秦琴看来就是无限制的逃避，但这也看话题的吧。

“还是用我的激将法吧。”

“你就不怕她将计就计？”

穆小的计谋当场告破。

“苏紫你怎么看？”

“那要么直接说？就说抽奖抽中的？如何？”

也只有苏紫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了。

“好主意！”

众人表示认可。

“上，你来敲门。”

“等等，这个抽奖的话题应该怎么切入？”

“纸上谈兵又没用，就这么上。”

穆小一巴掌摁在门上就在门刚打开一般的时候，穆小小手举在胸口：“嗨，秦琴你……”

pong门再次被关上，四人还在门外。

“你看到鬼了？”

“有鬼？那秦琴在里面岂不是很危险，快，让我进去救她。”

杨书鱼使劲全身解数才把苏紫推开。

“有鬼，怎么办？”

范泽禹乖巧的躲在杨书鱼身后。

“喂，你这是差别待遇。”

这次，苏紫被穆小推开了。

“里面真的有鬼？”

“不是不是，有点紧张而已。”

“主要是那天你们还记得吧，就秦琴的母亲还是姐姐来着，我和陆芳茗那货当着秦琴的面说了那么多，感觉……不礼貌。”

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穆小解释道。

“其实我也纳闷，你俩当着别人的面为什么能聊的那么起劲？而且越聊越起劲，完全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

“话说你们后来讨论到哪了？”

穆小一巴掌扇杨书鱼脸上。

“不知道呀，只要陆芳茗怼我，我就一定要怼回去，我就咽不下那口气。“

“事后想想还是很后悔啊。”

“那现在怎么办？在敲一次门？说到底，你为什么要把门关上？”

不知为何，杨书鱼好像有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也许是因为穆小吧，当时的满腔热血，现在的唯唯诺诺。

还有那个空气耳光。

“不知道啊，膝跳反射？”

穆小也学着苏紫一样卖萌装傻。

“那我来开……”

“等等等等，那个女生到底是秦琴的母亲还是姐姐来着？”

众人聊天中，殊不知范泽禹早就把门推开了，也只好就这么按位置坐上去。

“稍等，开水马上就好，等会就给你们泡茶。”

秦琴看着众人有些不自然象征性的缓解一下尴尬。

醇厚浓郁的茶香开始蔓延渐渐迷漫这个社团，本是初春，狭小的社团坐满六个人，六个人的体温渐渐交汇融合升温。

万物复苏的季节，这是一个小型密封桑拿房。

“你热吗？”

“还行。”

“那你呢？”

“一点点。”

苏紫热的只剩下短袖了，还是花边领口短袖。穿这种短袖的前提就是今天不打算把外套脱掉。

“秦琴你热不热？”

“嫌热的话把窗户打开。”

秦琴扯着校服里的那件白衬衣单手解开第一颗纽扣。

窗户被打开的那一刻阵阵春风袭来，不是冬季的那种龟裂感，也不是秋季的沉睡感，更不是夏季的那种燥热感。

苏醒的春风神清气爽，脸部皮肤分子细胞被活化，弹弹弹，沉睡的僵硬的表情再次被唤醒。

“秦琴你听我说，其实你中奖了，你信吗？”

“信。”

苏紫卡词了，脑中还在计划着和秦琴的互相博弈呢，怎么就直接相信了呢。

“就是关于四月份的比赛唯一的名额你被选上了，开不开心。”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已经报名了。”

至于秦琴为什么要拒绝屈亦洁而选择自己报名，因为参加比赛，是秦琴自己想做的事。

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真的吗？秦琴你不会在骗我吧。”

“真的，没有骗你，”

“真的啊，那我们离国家队又进一步了。”

“那我在最后确认一遍啊，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骗我？”

苏紫紧紧握住秦琴双手，眼珠子里满是星辰浩瀚。

“真的，要是还是不信的话，需要我发誓吗？”

秦琴再次伸手并伸出三根手指[这里也有讲究，三根手指分别代表了承诺，信任，责任]。

从秦琴的视角看，这次的发誓是对着穆小的，这算是秦琴主动向穆小和好？求和[关于发誓，详情请见74]。

穆小见状笑了笑，随即离开社团。

杨书鱼范泽禹见状也陆续离开，剩下秦琴和苏紫俩个人在社团。

“喂，你怎么走的那么快。”

杨书鱼摆脱范泽禹后快速追上穆小并拍了拍肩膀。

“还一蹦一跳的，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你废了那么老大劲追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嘶我要说什么来着……喔想起来了……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目的性？”

“什么目的？难道你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书鱼就这么歪着头看穆小无中生有，暗度陈仓，非要在关键时刻开玩笑，自我感觉良好也就算了，还认为自己有一点点的幽默感和浪漫。

“咳咳，你说，你说……我不笑了。”

“羽毛球比赛非要她参加不可？学校里又不是没有更强的人，高二学生将近一千个呢。”

“那我怎么知道，莫不是他们完全不感冒？而且人选也由樱子学姐决定，我们跟着走不就好了。”

“你说的这个樱子学姐也来找过我，说什么让我从中作梗一下。”

穆小抬着头乖巧倾听中。

“还有那天情人节记得吧，她好像也来了，也是为了这件事。”

“喔，有看到有看到，我还纳闷了，你竟然会主动找别人搭讪，还是俩个。”

“另外一个是谁？”

这是杨书鱼的疑惑，原来三中的双马尾不只陆芳茗[陆芳茗属于低配版双马尾]，还有高一五班的白雪。

“五班的白雪呗，和苏紫的关系好像很好，对了，你为什么要去搭讪。”

“嗯，因为……”

杨书鱼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经过。

“拜托，我是说比赛的事情，而你非要纠结我向她搭不搭讪问题？”

“是你问我是谁的？好，你说，我认真听。”

杨书鱼从秦琴那儿习得了一招放松精神大法，深呼吸：“我想说，羽毛球比赛还是另请高明吧。”

“另请高明？”

穆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你没听秦琴自己说，她自己报名参加的比赛，难不成真要让她们弃权？”

“你以为你谁啊，别动不动擅自决定别人的人生好不好？”

“我哪有那么厉害，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

杨书鱼自己也么懵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重点。”

穆小一声呵斥，吓得原本就找不到重点的杨书鱼彻底懵了。

“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感觉我们在合伙耍她，而且秦琴自己也知道，就这么踩了进来，为了配合我们的良苦用心而演的戏？”

“那又怎么样，那是秦琴自愿的。”

“可……”

“那是你杞人忧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光担心有什么用呢？她不上，你上啊？”

女女双打啊，又不是男女双打。

“那你就不会觉得她是假装的吗？”

杨书鱼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张樱子和屈老师在走廊上谈论的太大声了。

“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又知道我们知道，假装不知道，这样就可以擅自的认为知道我们不知道她是否知道？”

“你说话好歹带上主语啊，这谁听的懂？”

“我故意的，而且谁那么无聊去关注到底知道不知道？”

穆小蹦蹦跳跳消失在夕阳下……就像傻狍子那样，消失在夕阳下。

真怕穆小突然就掉下水道了！